待看清了门口的人,卫可风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回来了!
刚想从澡盆里面出来迎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卫可风再一次为自己的大胆而不知所措。
苗凤儿也没有想到卫可风正在沐浴,当然即便想到了,也没有必要回避。
她一反手便将门带上了,向床边的浴盆走来。
比起这种只够一个人用的浴盆,她反而更喜欢地宫的温泉池子。不过据说弄起来很麻烦,苗凤儿很怕麻烦,也就省了。
卫可风此刻无法言语。直到女子冰冷优美的指尖从脸颊滑落到他喉间,被用力抬起下巴,将喉部完全暴露在女子面前,突起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著。
女子的手指滑过他喉结,裸露的锁骨,腹部,慢慢滑到了水中,来到双腿间鼓起的分身之上。
女子的整个手掌覆上去,轻轻搓揉着,卫可风几乎要崩溃,还不待他说出一句话来,苗凤儿空余的一只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下去,疯狂的卷走男人全部的呼吸。
交缠的舌尖,仿佛是在卫可风心上挠著痒痒,勾得他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女子的衣领,心里的情意再也控制不住。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
思念如同洪水一般再也无法压抑。
他竟然生生将苗凤儿拖进了木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苗凤儿的衣服一下子全被浸湿了,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她一下子推开男人,想要解开这让她难受的衣物。
卫可风却怕她离开一般,主动地几乎是迅速地扑上来扒她的衣服。倒把苗凤儿给弄的愣住了。
贵公子一样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饥渴,不会是她调教的结果吧…
很吓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下他难得的主动呢?
苗凤儿一个用力便将男人压在桶壁上,顺著敏感的脖子一路吻到了有著漂亮肌肉的胸膛,明明要过那么多次的身体,却仿佛如今才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无双公子的完美。
不是贵公子吗,又不懂武功,怎么身材还好成这个样子。
苗凤儿看中了胸膛上其中一颗粉红,痴迷地欣赏著那乳尖在空气中没有触碰便挺立发硬。此刻他的模样,竟然让她希望他完完全全属於自己,再不被别人看到。
她一停下来,卫可风便再也无法忍受,将完美修长的手臂环上她的颈部,用称得上诱人的沙哑声音求助著:“凤,我好难受,快帮帮我。”
苗凤儿逐渐将身体沉下去,慢慢地将分身一点一点吞了进去。卫可风已经忍得快爆炸了,再也顾不得矜持,伸出手死死搂住苗凤儿的腰间,就着姿势狠抽狠插著。
苗凤儿没有料到他如此激动,但是自己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便任由他作为了。
渐渐地,苗凤儿将头靠在卫可风的肩膀上,让他自己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卫可风被体内涌上来的快感刺激得本来已经失控的身体更加不可控制,他忍不住抱住怀里的女子,将她的耳垂贪婪的含在嘴里用牙齿轻磨吸吮著。
情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苗凤儿这段日子以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力气几乎要被用尽。
看到她这么疲惫,卫可风却有了隐隐的预感与不好的猜测,她总是神采奕奕的,从来没有见她这个样子。
“凤,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卫可风终於止住喘息,幽幽地问道。
“嗯!”苗凤儿闭著眼睛应了一声,疲倦的身体沈重得让她懒得动一下,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不过还是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就着刚才交合的姿势趴在男子的身上。
卫可风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那舒服得好像快像快发出呻吟的表情,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看到她跟他欢爱到全身无力,声音沙哑,卫可风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满足感。
也许这样,她才不会这么快抛弃他,去找别的男人。
“可风,我有话跟你说?”苗凤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带回来一个人,但是我可能呆不了太久,你帮我照看他一下。”
“是…男人…吗?”卫可风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欠他很多,要照顾他。他受了重伤。”
“哦。你放心,我会的。”卫可风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当卫可风见到木塔以后,他突然感到,这个男人,对他的威胁不是很大。因为他看到苗凤儿的
对木塔,总是恩情多过感情。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确实是这样。

现在你是蒙面人

 “谁让你准许她出宫的!”
老奴重重跪了下来,承受皇帝的暴怒。
“没有朕的恩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私自放她出去!”
老奴低下头,叩了一个头,“陛下,事出突然,苗御医向陛下告假几日,昨夜陛下已经歇息,老奴听苗太医说的极为恳切,更要跪在门口等陛下醒来。况且太医言陛下的腿部已经有了感觉,等她回来之后要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所以她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闻人月明显气地不轻,声音都颤抖的厉害,“你听她鬼话,这宫里面有什么药材没有。她分明是要带那个侍卫出去!说不定就是私奔!”
老奴面不改色,再直起身体,“陛下要怪老奴,老奴不敢申辩。只请陛下等上几日,若苗太医不回来,老奴愿意自行了断,一死以谢陛下。”
“你死?你死了有用吗?你对她这么好,她可在意?你死了,她就能回来的话,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闻人月冷冷道,语气已经不复原先的激动。
“朕暂且等她十日,到时候若是不归,朕挖地三尺也要找她出来!”
时间匆匆过去三日,苗凤儿当然没有音信,闻人月的心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平稳,他开始不安起来,每天总要在殿门口等,等著苗凤儿回来。但是每一天等到的都是失望。所以他的脾气开始比腿不能走动以前更暴躁。以前好歹他不太对老奴发脾气,但是现在他不高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老奴公公,一时之间,这宫中人人自危。惟恐不小心惹怒了陛下,现在陛下的脾气变得非常可怕,动不动就责罚侍子。越是年轻漂亮的侍子,陛下越是生气,仿佛是看到火气就上来了。大家开始越发怀念那个长相漂亮,嘴巴也甜的要命的苗凤儿了。
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陛下已经开始难以吃睡,身体也日渐消瘦的厉害。真不知道苗凤儿给陛下下了什么蛊,把他弄的现在变成这副样子。每过一个时辰,陛下就吩咐他去侍从那里问,宫门都快被他给踏穿了,苗凤儿还是没有音讯。
难不成苗凤儿真的逃跑了?带着叫木塔的侍卫私奔了?看起来她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呀。这些日子以来,看她每天为陛下按摩,一双漂亮的手都肿了,老奴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女人,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里的工作?
况且还是一个那么丑陋的男人?
司徒悠然第一次感受到极端的愤怒与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身份下贱的贱民。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寝了,怎么会被人装进麻袋里面带出宫来的?
又为什么成了落日楼的下人?
还被迫带上一个铁制的面具,穿上破旧的衣服,他的皮肤都被磨坏了。
这副面具丑的叫他想吐,上面全是诡异的花纹,晚上看起来特别骇人。
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要给花园里面的花浇水,下午去菜地挑粪,晚上还要去扫大街。
这种粗笨的活他怎么可能会做?
简直是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
他反复告诉看守他的那个黑衣少年,他是司徒悠然,是司徒将军的儿子。
可是,那个少年总是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就叫他滚去干活。
那少年冷酷无情,只要他反抗,便拿着绳索,把他四肢都绑了起来,一层一层的捆绑,然后把他丢到水里面,任由他扑腾个够就是不救他,直到他喝了满肚子水才拉他上来。
他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是那个黑衣少年武功奇高,年纪轻轻居然使得一手好鞭子,他每次逃跑被抓住都要被抽上一顿。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自己会变成一个卑贱的下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里,没有人搭理他。这里做事的侍从大多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冷漠的要死,看都不看他一下。他想见这里的主人,却根本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只要他试图靠近主人的园子,那个看守他的黑衣少年就会把他抽的满身是伤。
然后他就会被丢回柴房饿上一整天。
司徒悠然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却还是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可是有一日,他在花园浇水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这里的女主人,也终于明白谁才是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这花园里面平日是没有任何进来的,只有他在这里打理。说是打理,可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得,那黑衣少年往往叫他进来给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花浇水而已。而值钱的,重要的,当然不会让他碰一下。
可是这日,他才刚刚进了花园,便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那边的秋千架上居然有人。而他最欣赏的就是那个漂亮的秋千架,主人还在上面镶嵌了许多不知名的小白花,实在是雅致又很有野趣。
他每次进来园子,都要去秋千上坐一坐,抚平内心的愤怒与不平。
可今天,那秋千架上面居然还有人!
还不止一个人。那上面不仅有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几乎赤裸的年轻的绝丽男子坐在上面。
卫可风平日里勾魂摄魄的一双眸子此时水气氤氲,俊美到了极点的脸上表情恍惚,红肿的唇瓣不停的颤动着,光裸的身躯毫无遮掩,早已挺立起来的分身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抖动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苗凤儿在室外野合,但是每次都会被她折腾的无法动摊为止。
她回来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去看了那个带回来的男人之外,剩余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放纵却快乐的生活。
虽然苗凤儿曾经不知多少次占有过这具身躯,但看到卫可风这样的体态,苗凤儿还是笑道:“我还没碰你,你就浪荡成这样了啊。”
她抓住男子胸上的两点朱红捏起,猛地扯高到极限,又狠狠按压下去,用力揉捏着。
“啊啊…啊哈…啊…”女子粗鲁的动作弄得卫可风疼痛不已,但欲望却如火焰般自两点蔓延开来,卷窜全身。他虽然竭力令自己不要显得太过,但随着女子的抚弄,他只觉全身越来越烫,肌肤也越来越敏感…
卫可风主动搂住女子的身体,纵情吻了上去。
“你们,你们!”司徒悠然的大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激情互动。
苗凤儿皱着眉头回过头,看见戴着铁面具的司徒悠然站在后面,顿时冷下脸来。
“是你!”司徒悠然尖叫起来。随即把目光放到秋千上面那个吓呆了的男子身上。这一见,他更加气愤,男子茫然地睁着双眼望着他,目光涣散,漂亮的双眼潮气氤氲,乳首被玩弄得红肿透亮、胸膛上布满了或青或紫的咬痕,他毫不知道羞耻地坐在秋千上面,下身的状况一览无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充满了妖娆之极的情色意味。
司徒悠然鄙夷地呸了一口,“贱人,真是不知道羞耻!居然跟女人做出这种事情!烂货!下流胚子!”
他还要往下骂,却突然被一记掌风煽地背过气去。
“下贱?你如果想试一试的话,我当然会让你如愿!”
苗凤儿脱下身上的白色纱衣,轻轻替卫可风罩上。卫可风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神,满是依恋地望着她温柔的举动。苗凤儿轻搂住他的身体。
“跟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你一个下人敢以下犯上!”
卫可风从来没有听过苗凤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侍子说话,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和颜悦色,从来不会对下人说这种话。
看样子,这个少年必然是把她惹火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的话,苗凤儿疼他,他非常高兴,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说的这种混帐话。
“你不会是把我弄来,为了把我变成他这样的烂货吧!”司徒悠然刚缓过来,又开始怒不择言。
苗凤儿冷笑,“你也配上我的床。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半天,苗凤儿突然微笑起来,“不过悠然公子,你如果怕这样,我偏偏要让你变成这样!”
卫可风心脏猛烈地收缩,不自然地拉住了苗凤儿的袖子。
苗凤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接下去道,“悠然公子可知道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是个什么模样。”似乎可以想象他那在面具下面瞬间惨白的脸,苗凤儿积郁多年的恶气终于顺了。
当年的那一鞭子,她可是一直都替傻小姑娘记着。
“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可非常有趣的。他们给妓子灌了春药,把他放在一条板凳上面,让他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接客哦,可是非常快活的,每天要接上百十个女人,不知道悠然公子愿意不愿意试一试?”
“你,你敢…”司徒悠然惊骇地全身都在哆嗦。
卫可风知道苗凤儿的恶劣性子,不由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凤既然这样对待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更多的苦头。”
他的声音非常婉转,犹如清泉一般动听,神态此刻又如同一个大家公子一般,倒让一心以为他是个淫荡的男人的司徒悠然愣住了。
苗凤儿忍住笑,沉着脸道,“所以悠然公子,你还是乖乖回去扫地吧,别在这里碍事。不然的话——”
威胁没有说完,司徒悠然就不见人影了。
卫可风看着笑的很没形象的苗凤儿,好奇道,“真有那种地方吗?”
苗凤儿勾起他的脸细细吻着,“我吓他的,谁知道有没有。”

这次是她救了他

“你去死,去死,苗凤儿,你一定不要落到本公子手里,总有一天,要叫你付出代价!”反复地念叨着,咒骂着,在寂静的大街上面挥舞着手里面的大扫把,司徒悠然恨的几乎不能自已,一遍遍回忆着苗凤儿可恶到了极点的笑容,越发恨的牙痒痒。
“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卖去做奴隶。叫你给本公子当马骑!”
哼,本公子才不要你这样的女人当马!就会跟男人鬼混的臭女人!
凭什么要扫这么个破大街,根本是蓄意要折磨本公子。服务大众?什么鬼话!
听都听不明白!
每天夜里要叫他到这个没有一个人的鬼大街来打扫,天亮了才叫那黑衣的煞星来接他回去。这期间的几个时辰,没有任何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睡不着,精神太好!苗凤儿心情有些烦躁,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只手从她背后绕来,慢慢男子的嘴唇落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啄吻着。“怎么了,睡不着吗?”卫可风的声音柔和,在这寂静的夜里面格外动人。
恩…苗凤儿被他轻轻吻着,心中的烦躁减轻了一点。
现在…什么时候了?
在她身体里面的分身明显又开始精神起来,卫可风轻轻压下她的身子,苗凤儿被拥着缠绵地动作着。
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一轮缠绵后,卫可风揽紧那纤细的腰往前深深一送,在那身体里面发泄了出来。
“凤,我好想你。” 他吻吻她的侧脸,抱她入怀,腿轻轻磨蹭着她的身体。最近他是越发不对了,越发离不开她,不是一天,是一时一刻都离不了。
不是身体,而是他这心都满满是她。
她说过几天还要走,出去一趟,他这心中更加的舍不得了。
苗凤儿笑了笑,“你先睡吧,我想出去走走。”从他怀里轻轻出来,将散落在一边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我陪你——”
“不用了,你睡吧。我只是出去走走。”
卫可风只觉得怀里面空落落的,他合上眼,唇角照旧淡淡的弯起,胸口却在闷疼,忍不住逸出叹息。
只觉得那“不用了”瞬间将他打入了地狱一般。
苗凤儿穿上衣服便出了门。毫无意识地转到木塔住的地方,从窗户看他似乎还在沉睡,便没有进去。
进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算了,去看看那个坏小子吧,这两天想必他受了不少苦。不过,看到他受苦,她心中却觉得很高兴。
她到了安排司徒悠然工作的地方,却被眼前一副景象惊呆了。
一个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脸面已经看不清楚了,整个头被打的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酒味和血腥味。
一块石砖被扔在地上,血液已经成了暗色。
司徒悠然头发全部散乱着,衣服也似乎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只是脸上还戴着那面具。
半夜,被打死的醉鬼,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的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
能联想到什么?苗凤儿的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眼前。司徒悠然突然一下子跳起来猛地饱住了她。
不知道面具下的表情是在怎样的,但是,听见哽咽的声音,苗凤儿抱住他轻轻颤动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司徒悠然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衣服上面还有着血迹。
却死死抱住苗凤儿不肯松手。
“她死了吗?是你拿砖头打的她?”
司徒悠然抬头看她,发现苗凤儿的神色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至少对他从来不曾有过。他点点头,“是她想撕我的衣服,所以我——”
“我不是故意的!”
苗凤儿没有看那尸体一眼,“不,你做的很好。保护自己,你做的很勇敢。”
“就是下手太重了。”
司徒悠然声音颤抖着,“那,现在怎么办?”此刻他完全忘记了站在眼前的是他的仇人这个事实,一心依赖她。
苗凤儿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你别说出去,我不要变成犯人!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打死她的,她向我扑过来,我…”
“别担心…我只是想好好思考该怎麽处理这里。”苗凤儿拍拍他的肩膀。
“主子,属下来迟了,请主子饶恕。”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叫司徒悠然更加恐慌。
“没事,天快亮了,你带他回去吧,这里我处理就好。”苗凤儿要把男子推给那少年。
司徒悠然紧紧抓住她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树叶,“不,别走。”
苗凤儿冷冷对那黑衣少年道,“算了,我带他回去就好,你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苗凤儿带着司徒悠然回到落日楼,嘱托他换掉身上染血的衣服。
可是司徒悠然拉着她的袖子,死都不肯放手。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
亲自拉着他,脱了他的外袍,命人端来清水,帮他清洗身上剩余血迹,连头发都一并洗了。
这才除下他的面具。
在这以前,苗凤儿都不太想看到他的脸。只因为她知道,这面具下面,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张惊惶的脸。
这会提醒她,她也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即便并非故意。
面具下面的相貌,唇红齿白,长发被散着,湿淋淋的闪烁着黑亮柔软的光泽,像水瀑一样簇拥着他艳丽夺目的容颜,那出色的容颜白如玉一般,几乎叫人心驰神荡,尤其那双眼睛如春光秋水,充满幽韵中的雅致。
只可惜现在这张脸非常苍白,连嘴唇都刷白了。
还只是个年纪很轻的孩子而已啊,苗凤儿心中叹了一口气。
“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悠然,现在先休息一下,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她没有把他带回柴房,而是把他安置进了一间非常别致的房间。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惊惶的心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只有拉着她的手,才会好一点。
于是,他躺在床上,苗凤儿就侧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
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即便进入黑甜的梦想。

第 27 章

昏昏沉沉地从房间里出来,苗凤儿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觉得昨日的自己实在很可怕,怎么跟君玉函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竟然变的跟他一样冷酷无情了,也许比他更残忍也说不定,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又何必用残忍的手段去折磨别人呢,也许她心中有不平,有愤懑,可将满腔的怨意报复在卫可风,或者是司徒悠然身上,并非是她的本意。
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苗凤儿顺着曲折的回廊往回走,慢慢竟然回到了卫可风的卧室。
门开着,一个男子倚在门边向外看。从她这里望过去,不见男子的表情,只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只看到他似乎染上寒霜一般的侧脸,萧索而落寞,如玉一般的侧脸隐藏在黑暗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消沉。
苗凤儿立在原地,慢慢回想着,以前卫可风是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是典型的贵族公子,高贵,漠然,冷淡,不染纤尘,如同立于世人之上一般淡然地活着。
再然后,是她冷酷的折磨他的计划…她好象真的很坏,很恶毒,也很自私。喜欢人的体温,就把别人弄过来陪伴她,用偷的,用骗的,用抢的,无所不用其极。卫可风现在从来不笑,连以前那种淡然超脱的笑容都不再有,仿佛是自己把他弄到地狱里面来了。上一次她是真心想放过他,再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也不会开心的。谁知道他的举动又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允诺了他一辈子,可是苗凤儿,扪心自问,你能爱他吗?连爱自己都不会的人,如何去爱别人。
姐姐说爱是本能,爱是不需要学习的,那她为什么偏偏不懂得?
不由倒退了两步,苗凤儿一时仿佛陷入迷障,竟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了。
脚步微动间,竟然已被那人发现。
卫可风眼睛里面的火焰一下子燃烧起来,很快又暗淡下去。不是没有看见她迟疑的样子吧,只是宁愿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恰在这时,一只毛色雪白的鸽子飞落在苗凤儿的肩头,脸色变了变,看也没敢看卫可风一眼,苗凤儿抓下鸽子逃似的离去。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想一想…
背后的男子出色的脸庞上透露出无比的憔悴与脆弱,深沉无波的眼眸隐隐浮现一层水状的透明,如清晨凝聚在花瓣上的露珠,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转瞬即逝。
手无力地扶在门边,她不喜欢看到男人哭,他知道,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掉眼泪。
君玉函又要见她?苗凤儿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是见过没有多长时间吗,难道任务生变,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但是,宫主令都来了,不愿意去,也必须去。
可是当她匆匆赶到地宫,看见一桌子精美的饭菜的时候,还是惊诧不已。
仆从恭敬地退了下去,留下她与君玉函两人。近处相处,只觉得他身上终年不散的阴寒之气叫她浑身几乎冻僵,为什么无缘无故请她吃饭?还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心里不免忐忑,苗凤儿挑选了最远的石凳坐下,饭菜虽然精美,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跟那人一般,冷冰冰的。
也许是心境变了吧,以前他们一闹别扭,君玉函就会以酒相邀,往往叫她气不了多久便和好如初,只是,现在她不可能再如同以往一样了,他应该明白才对,何必非要强迫她重温鸳梦,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他根本就不明白?
苗凤儿想对了,其实君玉函一直都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海之变,只以为他们不过如同之前闹了别扭,只以为只要他能够放下身段来示好,苗凤儿便会回到他的身边来,他根本就不明白,她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上次不拒绝他,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拒绝,而非两人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于苗凤儿来说,结束就是结束了,无论他如何做,都与她不再有关系。如今她考虑的,是她能不能尝试着将感情放到一个人身上去,而那个人,却并非君玉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