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似乎有点像。他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他配不上她。但是,他就是这样,不论怎么说,就是不肯离开。
别人怎么骂他,他都挪动不了一步的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苗凤儿攥着他的手,向太医院走去。神情温柔恬淡,眼睛在斜阳下熠熠生辉。
前面,司徒悠然在一群蓝衣侍子的簇拥下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他远远看见这边的情景,冷笑了一下。挥手让众多的侍子从另一条小道走了。自己走了过来。
木塔想要跪下行礼,他这种身份,见了这样高贵的侍子,不行礼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司徒悠然望都没有望他一眼,侧过眼睛瞥了一眼苗凤儿,一方紫色的丝巾翩然落下。
木塔忘了行礼的事情,心中仿佛被雷惊了一下。司徒悠然身份高贵,怎么也如同平常侍子一般做这种勾当!他对苗凤儿感兴趣。只是这么想,心中的宝贝被觊觎的感觉就令他大为痛苦。
苗凤儿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硬生生竟然从紫色巾子上踩了过去。
木塔呆了。
在一旁偷偷看着的侍子们又惊又疑,他们看不清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司徒悠然的脸都气绿了,好可怕!
司徒悠然当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涵养一流,自然不会大声斥责。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叮嘱,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瞬间不见了…
生平第一次迟到
晚上,苗凤儿照例将脑袋埋在木塔怀里睡的香甜,木塔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睡不着。
脑海里面总是浮现司徒悠然那张脸上出现的怨毒表情。
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他自视甚高,为什么突然会对凤儿示好。他一定有目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呀?
他太笨了,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个人一定有特殊的目的,这个坏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意识地将苗凤儿搂紧了些,保护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却将一向浅眠的苗凤儿弄醒了。她眨眨惺忪的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冲他微微一笑,安抚地摸了一下男人的头,眼光对上他那两瓣嘴唇──那里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苗凤儿温柔一笑,仰头轻轻地贴上自己的嘴── 四片嘴唇相接。
木塔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吻感到困惑,虽然困惑,但是很着迷。
苗凤儿迷迷糊糊地把他压在了身下,整个身体火热地贴着木塔的身体,却很温柔地亲吻他。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印上他的嘴唇,但是渐渐的,她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嘴巴里,那极为甜蜜的感觉格外让他迷恋从而导致他开始积极地响应着!
不自觉地伸手抱住她的头,同时他的舌头也伸入了女子的嘴里以探取其中的滋味。苗凤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入了他的衣服里,清凉的手摸过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体竟然迅速燃烧起来,扭动着身体热情地拥抱着她。
太久了,这几天她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抱枕,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拥抱他。这让他感到失落,莫名的失落。虽然把她抱在怀里也很满足,但是——
木塔再也无法忍受苗凤儿若即若离的态度了,她总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的心情,好难受,好痛苦,她的心好狠,难道她看不出来,他要被她折磨死了吗…
第二天早晨,苗御医终于因为纵欲而睡过头了。早晨在木塔赤裸的身体上醒过来,发现他还紧紧抱着她不放。苗凤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渎职了,竟然敢日上三竿还跟皇宫里面的侍卫鬼混,要是被人到陛下那里告一状,她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仔细打量一下身下压着的男人的身材,还是蛮养眼的。模糊还记得昨夜他热情的回应,苗凤儿心里感叹果然他是属于闷骚型的,不过,她喜欢!
木塔还在睡,苗凤儿从他身上爬下来。匆匆清理了一下,便穿戴好了背着药箱出门了。赶忙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不知道送饭来的侍子今天是不是也迟到了,还是因为她睡太熟没有起来开门?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苗凤儿匆匆赶往陛下的大殿。
还没有到殿门口,苗凤儿就停住了。她在想借口,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好呢,有事情?会情人?或者是…好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诶!
她真的很衰诶,为什么睡个懒觉都得向别人报备?
讨厌!
讨厌!
讨厌!都是君玉涵害的,那个老男人就是麻烦!看不惯她太清闲,存心虐待她!
老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苗凤儿在大殿门口急的团团转的景象,一时之间差点笑出来。
“苗大人,你可算来了!陛下都等你一个上午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苗凤儿摊下了肩膀,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闻人月还需要她,总不能因为她迟到就一刀砍了她吧!
苗凤儿敢打赌,这回是她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给落雪国女皇陛下行礼,虽然动机不怎么纯。
有点心虚,不过,很难得。
“苗太医这是怎么了,天气很热吗,怎么一头的汗?”闻人月坐在窗口,回过头来看她,淡淡问道。
苗凤儿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陛下恕罪,苗凤儿因事来迟,请陛下降罪。”
闻人月笑了笑,“哦,因事?苗御医真繁忙啊!”
老奴在一旁打圆场,“陛下,太医要为整个皇宫的侍子治病,平日从不懈怠,还请陛下看在她一片真心侍奉陛下的份上饶了她这次。”
老奴公公,你真是好人。苗凤儿感激地心想。
“全皇宫的侍子都仰仗苗太医啊,难怪她累成这样了。”闻人月不阴不阳地言道。
苗凤儿觉得他说“侍子”的时候,字好象咬的特别重,说到“累”的时候总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下以为自己是不是平时有什么地方做的越礼了,不会啊,她从来对那些花枝招展的侍子都不搭理的啊,就是怕深宫内院惹出什么风流事来,她这么注意影响,谨言慎行,还有人捕风捉影,实在太过分了。难道说她跟木塔的事情被发现了,那又如何,木塔是侍卫,还是最下层的,按照编制不属于侍子,凭什么阻止他们自由发展!太霸道!
愤然想着,苗凤儿不动声色,“苗凤儿不敢邀功,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
“过来吧。”闻人月将背靠在椅子上面,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苗凤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过去一看,闻人月的裤脚挽的高高的,似乎真的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等她很久了的样子。不由得真心有些内疚,让病人久等,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老奴照例让大殿里面的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苗凤儿非常细心地替闻人月按摩着腿部的肌肉,一边想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闻人月睁开眼睛,低头看她,一言不发。
感觉到头顶上的视线,苗凤儿纳闷地抬起头。
闻人月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做了一件事情。他伸出手摸向了苗凤儿的脸。
苗凤儿惊呆了。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闻人月触到她睫毛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眨了下眼,仍然没有反应地看着他,这是闻人月第一次,有机会和她如此亲近。他一点点地移动手指尖,惊讶的眼神,温柔的眼波,深深的瞳孔,眼睛形状漂亮的可怕,黑漆的瞳仁里有个略微显得有些紧张的闻人月。
跟记忆中的那个火星子落地之夜一样美的眼睛,跟梦里面的一样美。
这双眼睛,此刻注视着他,带着疑惑不解。
“微臣脸上有东西吗?”苗凤儿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迷梦。
莫名地侧过了头,苗凤儿拿袖子擦擦脸,不在意地笑了笑。
闻人月感觉到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几乎要停止,他听见自己说:“朕已经帮你擦掉了。”
老奴清楚地看到,他的陛下,手在苗凤儿不注意的地方,悄悄握紧了…
为什么要伤害他
苗凤儿在陛下的大殿里面一直呆到黄昏才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的很,想到木塔还在太医院等着,一得了空闲立刻赶了回去。
见她这样急匆匆的,连老奴都打趣她,是不是太医院有什么美人藏着呢?眼见闻人月的脸有变冷的趋势,苗凤儿赶忙把话题叉开了。
推开房门,苗凤儿清楚地看到满屋的狼藉,那凌乱的床铺,木塔身上的外衣还散乱地丢在地上…
苗凤儿的心在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原因,是什么人敢闯进她的房间!
冲出房间,恰好一把抓住躲在树边哆哆嗦嗦的小桃,这个平日专门负责给她送饭的侍子吓得清秀的小脸上没了颜色,惊恐地睁大眼睛朝屋内看。
“小桃,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木塔哪里去了!说啊!”苗凤儿一把紧抓住他的胳膊。
小桃的脸煞白,震惊地不知所措。
苗凤儿见他的眉头皱的打结,害怕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便略微放了手:“你不要害怕,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担着,你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刚才,刚才,他们拖着木侍卫走了,木侍卫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都是血…都是血…”
苗凤儿按捺住心惊,“到哪里去了?”
“他们说——他们说,木侍卫淫乱宫廷,要重惩,在…在宫里的刑堂…”
苗凤儿的脸色全变了,一下子竟然手脚冰凉,手颤抖的厉害。木塔,木塔要受刑!
“在哪里,刑堂究竟在哪里?”
小桃愣愣的指了个方向…
刑堂门口挤了很多侍子,但却一个也不敢进入刑堂。只有最高阶的侍子才能够进入。但是,他们都好想看看那个勾引太医的侍卫受刑法。
苗太医长得那么美,性子如此风流,只要没有了木塔,没准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到时候,他们不就会有机会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木塔肯定捱不住刑,这宫内虽说是老奴公公掌管事务,但是实际上上这最阴冷的刑堂,却是又一批上了年纪却还呆在宫内的老侍子,他们最恨的便是年轻美貌的侍子在宫内掀风作浪,更别提说勾引宫里的御医了。
木塔这回死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木塔告了一状呢?
刑堂内,正是极其严肃的气氛。
守正公公是一个年纪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虽说年纪大了,他在这宫里也算得上有脸面的。不然这刑堂如何轮得到他来主持。
此刻他冷笑望着堂下的壮硕男子,那么一个丑陋的样子,身材又壮得跟头牛似的,实在是这宫里的败类,居然还敢勾引女人,简直是罪不可赦。本来还想直接杖毙,可其他侍子都不答应,最后都说要将人慢慢折磨到死为止,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
一干人都把眼光放到木塔身体上,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木塔都还没来得及起来,仍然躺在那太医的床上,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拖了他出来,临了他身上只来得及套件单衣。从那大敞的衣襟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肿胀通红的乳头,显得是那麽淫猥。他身体上到处是吻痕,一脸春情的样子,看样子就知道昨夜必定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
他们这些容貌出色的侍子都夜夜独守,他这么一个丑男人却夜夜跟女人风流快活,怎么不让人嫉恨,活该有这么一天。
负责刑罚的两人把竹签一根一根地扎进木塔的手指甲缝内,再一根一根拔出来,换成更粗更长的签子再一根一根扎进去。
“奴家且告诉你,如果你说了是苗凤儿先勾引你的,奴家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你可想清楚了。”
木塔疼地几乎痛晕过去,可是却一言不发,不肯透露一个字。
“上铁签。”一边监督的侍子冷笑道,早就看这个贱人不顺眼了。他几次三番去太医院,苗凤儿对他不理不睬,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边上的侍子将铁签烧红后扎进木塔一个个指甲缝内,木塔身上冷汗直流,痛得恨不能即刻死去,却仍然坚决地摇头,“不…不是她勾引我…不是…我爱她…我爱她…”
如同喃喃自语一般,木塔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松口,他要保护她,保护她。
刑罚从下午一直进行到将近黄昏。他们开始拿大碗一口紧一口地往木塔嘴里灌辣椒水,直到他的肚子鼓涨起来。
“哟,这回还怀了个孩子呢!苗太医还不更疼你!”监督的侍子艳丽的脸上满是嫉恨与恶毒,几乎扭曲。他使了个眼色,一边施行刑罚的侍子上来用杠子在木塔肚子上一压,灌进去的辣椒水又全从口鼻溢出,反复数次…
木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明明痛得痉挛,却带着一种让他们不理解的奇怪表情。
侍子们开始不断地用鞭子蘸着粗盐捅他身上被拳打脚踢留下的伤口,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拧,碰到骨头后再不停地搅动伤口…
监督的侍子看到他满身情爱的痕迹就来气,想到苗凤儿温柔的脸,更加嫉妒的不行。
便亲自拨开那行刑的侍子,上前取过烧得暗红的烙铁,狠狠烙烫木塔的乳头,烧得皮肉 “滋滋”的响,大量的青烟不断地冒出来。烙铁由红变黑,又放进火盆里烧…
木塔再也控制不住,发出嘶哑的叫声,撕心裂肺。一时之间昏迷了过去。凤儿,我爱你,我爱你,我再不能对你说了…他身上痛的厉害,心中却苦闷的紧,为什么他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会在乎吗…
连守正侍子都皱起了眉头,这么硬的骨头?以前可没有侍子到了这里还敢嘴硬的。便下了命令用冷水泼醒他,继续用刑。
苗凤儿拉着老奴冲进刑堂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叫苗凤儿的女人居然还敢来救木塔,不问她的罪已经是开恩了,而且还是拉着老奴公公来的。
竟然可以请到老奴公公,这下麻烦大了!
苗凤儿当然不会自己一头就冲进来,这宫内不比外面,她如果贸然进来,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让他受更多的罪。只有匆匆去请了老奴。
本想着不管怎么哀求,也一定要让老奴走这一趟,不料他一听就一口答应了。
老奴喝止了行刑。
苗凤儿看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木塔的时候,心脏都要停摆了。
男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浑身鲜血。他浑身上下湿淋淋淌着血水。苗凤儿几乎再不敢看他一眼,半天才慢慢走上去,蹲下身子。湿发完全遮住了男人的脸,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苗凤儿用双手颤抖着拢开躺在冰冷的地上还在昏迷中的男人的头发,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出来,仍然是她熟悉的刚毅的脸,却两眼紧闭,下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得出了很多的血,鼻孔中气若游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肉的烧焦味道,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苗凤儿头痛欲裂,为什么要伤害他…
“老奴公公,您也看见了,我是来给陛下治病的,本不是这宫里的人,木塔是属于我的,我现在要带他离宫,您要是不允许,就连我一块杀了吧。”苗凤儿的声音一阵阵的冷,面色极其难看。
老奴愤怒地盯着屋里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们竟然敢动私刑?”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一转脸却对苗凤儿好言好语:“苗太医,不论如何,且听老奴一句话。这些不懂事的狗东西,老奴一定好好收拾他们!但是陛下的病情还全赖太医了,太医若此刻弃陛下而去,这后果——”
苗凤儿紧紧抱着木塔,嘴唇紧紧抿着不说话。
老奴抬手狠狠甩了最靠近的侍子一个耳光,“现在太医就算想走,这位侍卫的身体也受不了啊,还是先回太医院再说吧。一切等老奴回禀了陛下再说。”
不等苗凤儿开口,老奴接着说道:“来人,找几个侍卫来帮着太医将木侍卫送到太医院去。”
你竟不懂我的心
木塔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是事情过了三天的下午了。他动了动,却觉得浑身竟然清凉舒适,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里面,伤口都被绷带包扎好了。
张口想要说话,却不能开口。
“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好,千万别动。”苗凤儿微笑着安抚他。
“不要!不要!”木塔突然抱着头,把身体捂住。“别看!”
苗凤儿神情温柔,动作轻柔地抱住他,“木塔,木塔,听话,伤口刚刚上了药,是不是舒服一点了。不要乱动。”
木塔却如同听不见一般,头剧烈地摇着,“我——他们——烧的好丑,不要看,别看…”
苗凤儿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他挡住的胸口,那里她喜欢的地方被烙铁烫的几乎看不出原先的形状,丑陋的可怕。
苗凤儿笑了,“木塔,我的木塔,把手拿开。”
木塔渐渐冷静下来,心如死灰,放弃一般地放了手。她一定会嫌弃他,也许从这次以后,她就不会再要他了。
苗凤儿将他压在床上,动作温柔地将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几乎是跨坐在他身上。却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木塔不敢睁开眼睛。却感觉到胸口一阵阵轻柔的触感。
苗凤儿的舌头正轻柔地舔着他的乳头,“还疼吗?”
木塔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他几乎要落泪。“不疼,不疼了。”
苗凤儿抬起头来,“可是我疼,看到木塔受这么重的伤,我心疼。”
木塔开不了口,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而他,知道她,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这个时刻,让他这样死去,也甘心。
“别担心,相信我,过不了多久,这里会跟以前一样漂亮。”
木塔点头,再次闭上眼睛,感受她落在唇上的,温柔的亲吻。
木塔的脸实在长得很普通,但是嘴唇很软。苗凤儿喜欢他那双眼睛,拥抱他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不一样,木塔的眼睛只看她一个人。
她喜欢被别人爱着的感觉,她迷恋这种感觉。这很病态,她知道。其实云一水没有说错,她对人好,希望每个人都喜欢她,不讨厌她,甚至很高兴有人爱上她,有的时候,还用很多卑鄙的手段,拐骗也好,引诱也好,只要能让人对她死心塌地,她都会做。
可是,这种感觉,不正常。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她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看到木塔受这么重的伤,她很愤怒,很心疼。但是,听说他什么都不肯对别人说,听到他说爱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真的在跳动,感觉自己真还活在这个世界里面。
真实地活着。
从姐姐死了之后,她整天想着怎么整死宇文成,想着要他付出代价。想着是干脆开车撞死他呢,还是在他办公室里面放点白粉什么的让他坐牢,或者让他尝试一下什么都没有之后自杀的滋味…
总之她想的最多的是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她是姐姐带大的,信任的人,最爱的人,就是她一个。可是她就那么死了,温柔的笑容永远凝结住了,身体变得冰冷僵硬,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没有了人爱她的世界,没有留恋的价值了。
可是,木塔不一样。木塔反复要告诉她的,是对她的爱,是对她的保护。尽管她可能不需要,他反复重复的,还是要保护她。
爱他吗,也许还不到那个程度。但是木塔为了她,就是为了她承受了这么多,她就有责任对他好,让他感觉到幸福,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尽量满足他,只要她能够做到的。
她该怎么做呢?将他继续留在宫里面,不,不行,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木塔不知道苗凤儿在想什么,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些可能他并不懂得的信息,可是这一刻他在她的亲吻中得到安慰,仿佛受的苦难都烟消云散了…
闻人月的旨意已经下了,执行刑罚的侍子杖五十赶出宫去,监刑侍子仗一百,守正公公也被削职赶出宫去,木塔因为确实牵涉到与宫内御医有私情而被判伤势缓后送出宫去,发十两银子算作遣散。
接到旨意,苗凤儿冷笑,这算什么意思?各打一巴掌?
处罚那些侍子就算了,为什么要赶木塔出去?这算什么意思,警告木塔还是赶给她看的?
木塔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直都不肯再说话。每天苗凤儿除了给他换药的机会之外,就看不到他睁开眼睛。
“不想走吗?这里有什么好的。”苗凤儿帮他解开绷带,重新换了药后包扎好。终于忍不住问。
木塔不肯开口,但是睁开了眼睛无神地望着苗凤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苗凤儿也不明白了。出宫未尝不好,她是有任务才会留在这里,他干嘛一听到要出宫就一副死样子。
不过他恢复的很好,加上她从老神医那里A来的药,他的伤口复员的不错,手指甲受伤的地方恢复的还好,胸前被烫伤的地方也开始重新长出新的皮了,现在倒有点粉嫩的感觉,比以前还要诱人很多。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苗凤儿很无奈,不管怎么逗他,就是跟木头一样毫无波澜。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在宫里面还有什么好的朋友,该跟人家去道个别呀什么的,没准以后就见不到了。”苗凤儿漫不经心地说道,将手中的药巾放进了盆里面。
木塔身体震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眼睛里面,是伤痛?
苗凤儿丢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床边,将手搭上他的额头:“哪里痛吗?还是伤口很痒?”
木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觉得很疼,不过,是心疼,为什么她这么高兴,她也想他走吗?这么希望他离开,她不是说也为他心痛吗,难道不是说也在乎他的意思?
他一走,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立刻就爬上她的床,肯定会吧,那些人这么急着想弄死他,就是这种目的啊…
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心脏要四分五裂了,身体上的伤口或许还不算什么,只是他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右手用力地纠住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一般的用力锤着,发疯一般地用力打,似乎好一点,这样心痛就少一点——一点也好——
对上苗凤儿不明所以的眼神,木塔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好象被剧烈的动作挣裂开了,一时之间竟然再也支撑不住,从床上重重滚了下来…
终于又见到了你
第二天天未亮,一辆马车便驶出了宫,趁着雾色,架着马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手持着宫内的令牌,轻松地出了宫门。
马车一直行驶到城内的一座大宅院才停下来。
苗凤儿自马车上跳了下来,在落日楼门口守侯着的仆从一见主子回来了,立刻上来。
“把上面的人抬进我的医室,小心点,他受了伤。再叫两个人来把上面的麻袋抬下去,先扔在墙角。”
苗凤儿皱着眉头进去了,必须要先处理好木塔的伤势,他的伤明明都没有问题了,怎么会突然发高烧陷入昏迷。
不行,先帮他退烧好了。
不对,都回来的,难道不见见卫可风,好象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木塔应该暂时没有问题,还是先去看看可风好了。
苗凤儿思索着,便往自己的暮色园走去。
房间内,卫可风正在沐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养成了洗晨浴的习惯。真的不知道吗?他苦笑,不是因为那人每天晚上都狠命地要他吗,然后白天还要拉着他到处跑,不清洗一下身体怎么出门?
可是,现在她都出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改不掉早晨沐浴的习惯。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肌肤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个去了很久的女子,从肌肤被摩擦到的地方突然涌起一股欲望,他现在好想好想要她的拥抱,每次沐浴时都会发生的情况让卫可风熟练的摸上自己双腿间的分身,正想套弄时,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卫可风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往门口望去,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苗凤儿的房间从来没有人敢不经通传就闯进来,就是这个原因,他才如此大胆在这里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