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大汉一个个倒下去,墨染强提丹田一口气与那人周旋,此时的墨染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那人确实是在耍着她玩没错,但不得不说对方有这个资本,墨染由开始的愤怒渐渐转变成了反省,寨子里长辈们都护着她,小一辈中没有人能赢得了她,她便沾沾自喜,不思进取,愤怒的对象由对面的人转向自己,若对方有意杀自己,那将是怎样的无力。墨染知道自己赢不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输的太难看,对方不攻击她,那么她也不再出招,只是这样紧紧的跟着周旋。

又过了一会儿,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那美人迟疑的停下,她强撑着一口气冲过去,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已经没有了戏谑,“你可以停下了。”

低沉的声线带着醉人的清雅,墨染知道他说的对,此时她的体内几乎已经聚集不起内力,如果再这样强撑下去,恐怕会受不小的内伤,对方除了对她出言不逊戏耍她之外,似乎并没有敌意,她应该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但时至此刻,被戏耍的愤怒和学艺不精的不甘让她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舒缓,战斗,直至倒下,是她挽回仅存自尊的唯一方法。

手腕一翻一扣,反手将那人的手抓住,另一只手化掌为拳,向那人胸口击去,只是拳还未到,就觉颈后一疼,然后就陷入了黑暗。

美人看着怀中的人,眼神有些复杂,绿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的清楚,暗暗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愧疚了?叫你再随便拿人开刀!不过,心中还是有些讶异,一开始那女子确实气的青筋暴跳,可却忽然冷静下来,似乎认清了自己的本事,敌意消除,开始极其认真的应战,把一场无意义的打架变成了真正的战斗。反倒弄的她家少爷骑虎难下,两人功力悬殊,这样打下去好像他在欺负人,但是又不能这样停下来,否则太不尊重对手。

“盛怒之中还能冷静下来权衡对错,认清事实,明知不敌却还是选择了这样的结束方式,该说她有胸襟有血性呢,还是呆呆的太傻呢?”绿衣女子嘴里嘀咕着上前准备给她把脉,查看伤势,却被美人冷冷的瞪了回来,“你很闲?”

绿衣女子看了眼他贴在墨染背后的手,讪讪的收回手来,原来是她多此一举了,转身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大汉,从袖中拿出一只信号烟花放了,不一会儿就听有马蹄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晋江又抽抽,发不出来哇!

 


美人毒舌

【第六章】

墨染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三爹抱着自己骑在马上,在头陀山的后山飞奔,窝在宽厚坚实的臂膀里,鼻间充斥着淡淡的清爽气息,丹田处还有一股暖流缓缓盘旋,真的是浑身舒畅。歪头在那胸口上蹭了蹭,满足的呢喃:“三……爹……”

只觉得背后的身体一僵,头顶传来一阵莫名的压力,墨染不情愿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线条优美的下巴,慢慢往上……绯色的薄唇,再往上……墨染找到了压力的来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正散发着阵阵寒意,“爹?”

墨染先是一愣,然后记忆瞬间回笼,“美人?”

“嘶……”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墨染疑惑的扭头看过去,只见刚刚那绿衣女子和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黑衣人瞪大眼睛一副惊恐的表情,再回头时发现美人漂亮的桃花眼已经眯得快看不见了,脸黑的好像她的名字——“墨染”。

貌似……他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啊……

这个结论不需要揣测,美人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这一点,墨染甚至还没来得及在他制造出的森冷寒意中哆嗦一下,就觉得背上一震,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她人在马上,身体就这样直接腾了空,空中也无法借力,周围全是黑衣人奔驰的高头大马,眼看她就要凄惨的落在马蹄下,不死也残,气得她恨声大叫:“美人,你好狠的心!”

其实就在她刚开口的时候,腰上就一紧,似乎被人接住,只是这说话如泼水,开了口就收不回,于是,话音落时那抓着她的手似乎哆嗦了一下,她离马蹄的距离又近了一些,“大侠!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你连一个弱女子也抓不住,会被笑话的!”

“姑奶奶,你闭上嘴吧,你再逗我,可真的就抓不住了。”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正是之前的绿衣女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染乖乖闭嘴。

腰间一紧,她借力一翻,正好坐在旁边跟上来的一匹黑马背上。坐定以后,墨染指了指身后几匹马上驮着的大汉,对着旁边的美人叫道,“喂,美人!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然后看着对方刚刚缓和的脸色一瞬间又黑下来,觉得心情舒爽。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马匹忽然都放满了速度,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叶、羽。”美人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大有想将她剥皮拆骨的架势。

“哦,叶羽美人。”墨染笑眼弯弯,从善如流。

旁边的马忽然脑袋一扭,贴近她的黑马,马背上的两人几乎挨在一起,美人探身靠近,逼得她不得不身体后仰,与他咄咄逼人的架势相比,他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极其柔和,“你觉得我很美?”

之前墨染能忽略他散发的寒意完全是靠着之前被戏耍的怒意壮胆,此刻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压力源,她还真是有点吃不消,但还是倔强的吞了吞口水,弱弱的点了点头。

叶羽忽然轻笑,没有了那锐利的锋芒,这一笑犹如昙花绽放,惊艳异常,“都说丑陋的东西才能衬托出美丽来,所以,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没什么是不美的吧……”说罢,策马而去。

墨染还沉浸在刚刚那抹惊艳的笑容中,直到对方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是在说她……丑陋没错吧?

看看四周投过来的同情眼神,墨染怒从心起,策马一鞭,冲着前面吼道:“美人!”

这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词,被她这么杀气腾腾的吼出来,惊得众人虎躯一震,速度又慢了下来,处在盛怒中的墨染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一味的追着前面那令她咬牙切齿的背影狂奔,到城外的时候,终于追上了。呃……确切的说,是对方停下来了……

猛冲的墨染看着他微弯的桃花眼,急忙勒住缰绳,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明明是你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反倒问我想干什么?”那无辜的语气倒是显得墨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墨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不能被这个人的表面迷惑,他要是君子,那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做圣人。

“那么请问,你为何要停下来等我?”哼哼,你这妖孽,看姑奶奶不打的你原形毕露!

“怕你于心不安啊。”叶羽淡淡的说道,“俗话说盗亦有道,你虽是个土匪,但对于救命恩人难道没有什么表示么?”

“救命恩人?”墨染觉得这真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最离奇的事情,“请问这位公子,这救命恩人之说从何而来?”

“你内力耗尽却依然拼命自杀,是我伸出援手,不但阻止你的自杀行为,还输真气给你助你恢复生气,难道这不是救命之恩?”叶羽竟一本正经的叙述。

“那么请问,是谁让我内力耗尽的呢?”墨染咬着牙缓缓说道,她觉得今天一天把她这么多年来的冷静全都用光了,此刻她十分十分想把眼前这个人劈翻扔到河里去喂鱼,奈何却打不过他,由此可想她心中是多么多么的郁结。

“你应该感到荣幸,”叶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若不是有我这样的对手,你怎么可能耗尽内力自杀?”

墨染使劲咽下从胸腔窜到喉头的怒气,虽然知道和这样的人多说无益,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救命恩人的说法又从何得来?”

“你一个土匪,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婆婆妈妈的。”叶羽有些不耐,“你快死了,我救了你是不是事实?”

后面的话墨染没有听见,因为在听完前半句之后,她胸口的气就直接越过喉咙直冲上脑门,在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一个土匪跟姑娘似的……
一个土匪跟姑娘似的……
一个土匪跟姑娘似的……

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啊?墨染终于成功的被气傻了。

“走吧,”叶羽见她不做声,就当是默认,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虽说爷啥都不缺,但是怕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除了以身相许之外,这恩随便报报就行了。”

“为什么以身相许不行?”被气傻的墨染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一句似乎也有些问题。

叶羽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抬头道:“这还用问吗?”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终于成功的将气傻的墨染又气清醒了,墨染将拳头捏的嘎嘎作响,微笑道,“除了以身相许怎么都行?”

叶羽仿佛看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挑了挑眉道:“你想让我再救你一命?”

此刻墨染很想横刀自刎,她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练功!为什么!为什么!!否则现在不就能打得那小子死去活来,留他一条性命还能说是救命之恩!

“既然是土匪,寨子里应该不缺马吧?”依然是那闲适的淡淡语气,“还是本性难改,想抢我的马匹?”

“你说什么!”墨染狠狠的瞪过去,才发现在她幻想将他打的满地找牙的时候叶羽已经下马,旁边一人牵着他的马,眼睛正望着她身下的黑马。

墨染恨恨的跳下马来,啐道,“谁稀罕你的破马!”

“看来眼光还行。”叶羽勾了勾唇角说道。

嗯?这夸奖又是从何而来?墨染正疑惑着,就听他悠悠然的接着说道:“这确实是破马,好马怎么敢让你一个土匪骑。”

左一个土匪,右一个土匪,他还有完没完!墨染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在下舒、墨、染!”

“哦——”一直一本正经的叶羽忽然笑眼弯弯,从善如流:“墨染土匪。”

墨染吐血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留言都没有,桑心……木有动力哇!

 


英雄救美

【第七章】

吐血身亡是墨染的美好愿望,但是在这妖孽面前,她的美好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于是她只能深深的、深深的、再深深的……呼了口气,缓缓的,缓缓的、再缓缓的笑道,“那我就请公子一顿饭吧,给您压压惊。”

事到如今,无论多么的悔恨,都无法改变她注定要被欺压的情况了,当务之急,是将这妖孽送走,从今以后,她一定好好念书、勤练武功!

“压惊倒不至于,”叶羽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你那小命还吓不到我。”

墨染脚步一顿,叶羽疑惑的扭头,就见她忽然冲到路边一棵树旁又打又抓,那一头青丝被甩的像是群魔乱舞。

叶羽倒是没说什么,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候,过了好一会儿,墨染终于觉得舒坦些了,停下来整了整衣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叶羽身旁,路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都不约而同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着走着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叶羽看着墨染忽然轻笑一声,似乎饶有趣味,抬手将她头上树叶摘掉,又伸手将她一头甩乱得黑发锊顺,墨染呆呆的看着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指穿过她从肩头到腰间的乌黑长发,只听见胸口传来“怦怦”的声音,吓得一动不敢动,这个妖孽不会想拔光她的头发吧?虽然她不是很爱美,但她也不想光头啊!

“好了,”半晌,叶羽将最后一绺头发锊顺,食指在发尾绕了绕笑道,“这一头头发倒还不错,乌黑顺滑。”

墨染没出息的盯着那骨节分明的食指吞了吞口水,胸口又传来“怦怦”的声音,刚刚是因为吓的,现在是因为惊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绕她的头发会美的这么惊心啊!

“走吧。”叶羽最后顺了顺她的头发,转身向前走去。

墨染这才觉得他刚刚的笑容和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有些不一样,语气也似乎有些温度,墨染不由又担心起来,好不容易稍微摸透他的性格了,可她挠了一回树回来之后他就不一样了,夸完她的头发之后竟然没有下文,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不行,坚决不能让他得逞!

“我脸上有什么吗?”叶羽看着她巴巴望过来的眼神,有些疑惑。

“没什么。”墨染说完,继续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渴望。

“那你盯着我干什么?”

“公子,您没有什么话说么?”墨染抓着她的头发绕啊绕。

“什么话?”叶羽觉得莫名。

“就是刚刚您只说了一半的话。”墨染眨眨眼,让他清楚的看清她眼中的渴望。

“什么话?”叶羽反倒被她盯的有些发毛。

墨染实在做不了这些弯弯肠子,不耐道,“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跟个男人似的八棍子打不出个响来?”

“你说什么?”叶羽眯起眼睛,周身气压陡然降低。

墨染终于觉得舒坦一些了,抓着她的头发继续道,“这一头青丝倒还不错,乌黑顺滑。”

叶羽冷哼一声,“可惜长错了脑袋!”

“对嘛!”墨染忽然一击掌道,“话要说完嘛,说一半像什么话!”终于舒坦了……

叶羽看着她浑身舒畅的样子,只觉得一队乌鸦从头顶飞过……

看着叶羽无语的神色,墨染才发觉自己莫名其妙的犯/贱行为,也有些无语,于是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无语凝噎。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一声清喝从旁边的巷子传出来,墨染不禁转身探头往里面望去,他和叶羽从是从偏僻的西城门进来的,一路并没走多远,此刻还在布衣区。辉洲城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东区是政区,主要是知州府衙和驿馆等政界相关的机构,南区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富贾豪商的住宅别院,因此,虽然人数不多,占地却比东区广的多,然后就是中区和北区,这两个区没有什么严格的划分,可以说是英知城最繁华的地段,酒楼茶馆、珠宝布庄、铁铺典当、市集小吃,五花八门,尤其到了晚上,北区一片灯火辉煌,欢歌笑语。然后就是西区,老百姓一般叫这里布衣区,这里住的都是平头百姓,不过就整个西区而言,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一般来说,住的越往西的越贫穷。

而墨染此刻站的地方可以说是布衣区住宅最西面,倒不是她爱管闲事,而是这个声音听起来相当耳熟。

“住手可以,把钱还清了。”接着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否则的话……”

“娘!”云砚焦急的叫声湮没在一群人嚣张的笑声和噼里啪啦的碎物声里。

墨染循声跑向巷子的尽头,只见两间破旧的瓦房前云砚和一个满头灰白的老妇被两个痞子架着,云砚神情焦急,“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娘!”

“上次我们念在你是孤云书院学生的份上就宽限了你几日,说今天还钱,也是你自己答应的,”其中一个痞子说道,“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信用吗?你这样三番五次的失信,我们可没办法相信你了。”

“求各位大爷再宽限几日吧……”老妇卑微的乞求道,“都是我不好,是因为我生了病,砚儿才没能按时还钱。”

“娘,您别求他们,”云砚对着那瘦男人怒道,“连本带利一共二十两,我不是已经还清了吗?!”

“就算你是读书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看似领头的一个瘦男人冷笑一声,“你这连本带利也只是算到上次吧?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二十两严格算来,只是本金而已。”说着拽着老妇的头发往后一拉,老妇惨叫一声,脸色灰白。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云砚气得双眼发红。

“或者,要我们再宽限也可以,签一下这张借条。”瘦男人向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二十两本金,一个月的利息,应该是五十两,我们再宽限你一个月,下个月要还一百二十五两。”

“各位大爷,我们只借了八两银子啊,怎么会这么多……”老妇颤声道。

“你给我闭嘴!”那瘦男人皱了皱眉,拽着头发的手又是一紧,老妇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墨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快步冲到那瘦男人面前冲着他的脸狠狠的就是一拳,“欺负老人,你们还是人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痞子一愣,云砚趁他们愣神之际挣脱束缚冲到老妇身旁仔细查看,“娘!您没事吧?”

“娘没事,没事。”老妇虽这样说着,却泪如雨下,“都怪娘,都怪娘……要不是娘生病……”

“您这是什么话!”云砚将老妇扶起,“难道您生病要扛着,让孩儿背负不孝的骂名么?”

“你是什么人?”那被打倒在地的瘦男人捂着脸看向墨染。

云砚也望过去,惊讶的叫道,“舒姑娘?!”

“老大!”那几个痞子反应过来,就朝着墨染冲过来。

墨染皱眉,才后悔自己有些冲动了,在这里她不是头陀山寨的舒霸儿,而是孤云书院的舒墨染,文静端庄的千金小姐,眼看着那人的拳头挥过来,也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

对方的拳头比她想象中来的要快,墨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半晌之后,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牙根发疼,嘴里有丝丝腥甜。

那些人还要继续动手,就被那个刚刚爬起来的瘦男人出声阻止,“慢着!”

云砚似乎也没料到他们会对一个女子突然出手,直到墨染倒地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她面前边扶便焦急道,“舒姑娘,你没事吧!”

那瘦男人伸手抹掉唇边的血迹,慢慢的走到墨染身边道,“这位姑娘,我劝你乖乖离开,你也看见了,我的这些手下可是不懂的怜香惜玉,你要是继续坚持的话,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面条可就不管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墨染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瞪着他道,“做为孤云书院的学生,对于这种欺凌弱小、鱼肉乡里的行为不能坐视不理。”

“你也是孤云书院的学生?”那叫做面条的瘦男人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小的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小的送您回去。”

如果说孤云书院的学生十有八九是达官贵人的话,女学生基本上百分之百都是千金小姐,百姓家的女孩子最多识识字,不可能去考孤云书院,而且作为一般百姓,他们也很难把女孩子送进去。而千金小姐们不同,一是本身她们从小接受教育,接受的氛围也不同,二是家里人肯花力气把她们送进去,就算不是为了学习,那里毕竟聚集着精英中的精英,也是乘龙快婿的聚集之地。

所以,面条才会对着墨染说出这样的话来。

“哼!”墨染摸摸脸颊好笑道,“我怕你们把我送回去,你们就回不来了。”

那叫做面条的男人倒是不惧,从容一笑道,“我朝律法严明,不管姑娘是哪家千金,都是要讲道理的,我们讨债的时候,您莫名其妙的冲进来,被误伤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小的没有及时制止,您恐怕会伤得更重。”

从头到尾,他话说的谦卑,语气却隐含威胁,若不是仗着有后台,他绝对不敢这么嚣张,而且恐怕后台不小。不过这个说法,却让墨染十分好笑,“你的意思是若不是你救我,我会伤的更重,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喽!”这人的后台不会就是那无耻的叶羽吧?怎么跟他一个德行?

 


肌肤之亲?

【第八章】

想到叶羽,墨染扭头往门口望去,那家伙武功那么高,解决这两个小混混应该不是事儿吧?竟然看着她挨打?

门口空空的,是没有跟上来还是看到这群痞子之后走了?墨染不禁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后台?而且这些人竟然跟她讲律法,难道叶羽是官府的人?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调查贼匪,本就是官府的责任。

“既然你们要讲律法,我们就来讲一讲。”云砚似被激怒,气势陡涨,横在那男人面前,将墨染护在身后,“私闯民宅,损坏财产二十两,照价赔偿并处罚款三十两;殴打、伤害老者,杖刑十并处罚款四十两。还有,之前借钱八两,我虽以百分之五利息签下字据,但时至今日并没有签署其他协定,你们那张借条只是单方面意愿,属于商业诈骗,除了协定废除之外,还有歇业半年至一年的处罚,此外,商业联会恐怕也不会放过你们,还有其他的,还要我在说下去么?”

面条的脸色渐渐沉下来,他虽知道有相关律法,但一直以为钻着空子没法上告,最主要有人撑腰,他向来有肆无恐,被云砚这样一条条清楚的列出来,他才发现如果上告他们的损失如此之大,他可以不怕云砚,却不能不怕墨染,谁知道她是不是大人物,清国律法严明是事实,钻钻小空子,小打小闹还行,若闹大了,恐怕那位大人想保他们也不那么容易。现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后退一步,放弃眼前的好机会,另外再想办法,不过肯定少不了一顿罚;二是步步紧逼,趁此抓住云砚的弱点从此控制他,不过也可能墨染的爹势力更大,那么他也许从此沦落成不入流的街头混混。

“按照最初的协定,时至今日,我应该还三十二两,已经还了你们二十两,而你们损坏了我家财产二十两,算起来你们还欠了我的。”云砚接着道,“若现在你们从这里走出去,我们就两不相欠,以后再无瓜葛,若还要继续闹事的话,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面条身后的一个痞子要冲上来,却被面条制止,面条看了看云砚,又扭头看向墨染,墨染轻笑,“怎么?要不要赌一把,是你的后台大,还是我爹比较大?”
面条最终还是没敢赌,对着身后人挥挥手道,“我们走。”

看着他们走远,云砚和墨染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疼的厉害吗?”云砚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伸手轻轻的抚上去。

他的手掌粗糙却带着令人舒服的凉意,墨染正想说没事,却觉得云砚的手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急忙拿开,“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说实话,墨染并没觉得有什么,寨子里跌打损伤常有的事,她和兄弟们互相擦药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经云砚这么一动作才让她想起来千金小姐们是不可以和陌生男人有肌肤之亲的。
若是有了的话应该怎么办呢?她现在应该出现什么反应才对呢?尖叫?挥拳?大哭?会不会太夸张了……

墨染有点郁闷,哪一个她都做不出来,只好沉默。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墨染撇了撇嘴,却不想扯动肌肉,才觉得脸颊疼的厉害,不由轻哼出声。

云砚似乎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往屋里走去,“你等一下,我去拿些消肿的药来。”

“多谢这位小姐。”云砚的娘抓住墨染的手感激道,“若不是小姐,今日砚儿恐怕……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老妇在这里给小姐磕头了……”说着就要跪下。

“大娘不要这么见外。”墨染赶紧扶住,开玩笑,这很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婆婆,“我和云砚是一个书院又是一个班,这点事情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