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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深吸一口气,邵元树也不赞同的看了吴氏一眼,觉得她今天实在太沉不住气了,如今反而耽搁了大事。
“等大伯回来吧。”邵元松主动给他们递了饵安抚道,“大伯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到时候我请大伯陪我一同前去。”
“我看三哥哥说的有理。”一直安静听着的吴珍此时轻柔的开口,见邵元松看向她,回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反正船已经回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难为三哥哥如此为姑妈着想,又思虑周全,听三哥哥得总没错。”
邵元松看向吴珍,似乎被她的笑容闪了一下,对她的夸奖也很是受用。
吴氏见邵元松的注意力放到吴珍身上,便顺着话打趣吴珍道,“你就喜欢你三哥哥,你三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吴珍跺了跺脚,娇羞的摇了摇吴氏的胳膊,看了邵元松一眼,又飞快的收了回去,却任由红霞爬满了面颊。
邵元松对这女人的演技简直叹为观止,余光瞄到邵元树一脸乐见其成的模样,对这家人的下作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吴珍跟在后面不断的偷看邵元松,邵元松抓着两次后,也偷偷朝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看着吴珍受惊的兔子一样低头,然后又鼓起勇气看向他,邵元松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吴氏和邵元树,凑近吴珍悄声道,“这次海船回来也有些好玩意儿,我特地给妹妹留了,有空了给妹妹送去。”
吴珍咬着下唇娇羞的点点头,跟着吴氏母子离开。
邵元松看着他们的背影眯起眼睛,要引鱼入网,自然要适当撒饵……
邵元松回到若水斋的时候,年若正在给孩子喂奶,虽然已经找了奶娘,但可能是喝惯了母亲的奶,旭哥儿并不买别人的账,年若心疼他体弱,自然就亲力亲为。琼姐儿乖巧的在旁边看着弟弟,知道了两个丫鬟对琼姐儿心怀不轨的事情,年若心中后怕,对琼姐儿也更加上心,刚上来的两个小丫头也一并放在身边亲自调、教。
见到邵元松进来,琼姐儿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溜下来张开双臂朝他跑来,“爹爹,我好想你!”
年若满脸的温柔慈爱收起,起身朝着他客客气气的福了福,“三爷回来了,可要用饭?”
邵元松算是彻底领教了她的倔强,这么多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反而愈发的疏离。
然而,说他卑鄙也好,阴险也好,年若是他重来一世最大的执念,他绝对不允许她离开他的生活。
邵元松没有回话,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一般,抱起琼姐儿,亲亲她的脸颊,大步走向年若,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也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看着她怀中的儿子道,“这几日太忙了,旭哥儿乖不乖?”
年若眉头微簇,想要挣开他的手臂,然而邵元松的脸皮也今非昔比,哪里能轻易挣脱?只能僵硬的防备着开口道,“已经好多了,刘大夫昨日诊过脉,说药都可以停了,日后精心调养便是。”
“那就好,”邵元松环着妻儿并不撒手,年若只能被迫跟他一起坐在床上,看着他用绕过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一下以下的逗弄着旭哥儿,旭哥儿非常给面子的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来,露出小嘴里面嫩嫩的两排牙床,看的人心都化了。
“他笑了!”邵元松有些激动,年若也一时忘了防备,开心的伸手点了点儿子的小嘴,“旭哥儿会笑了呀……”
“弟弟会笑了?我看看,我看看!”琼姐儿探着身子要瞧,邵元松小心的扶着她的背,瞥见年若脸上温柔的笑容,眼底不自觉的溢出笑意来……
“三奶奶,敛华院来报,说二少爷有些不好。”焦尾进来轻声回禀。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陡然僵硬起来,邵元松小心的看了年若一眼,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倒是盯的紧。”邵元松冷哼,他最近一直在外忙碌,不见人影,今天才偷得一点空闲就被顾氏抓住了。
年若淡淡的道,“正好旭哥儿这边不用刘大夫守着了,请他去给二少爷看看吧,三爷也去看看吧,总是邵家的血脉。”
“不必理会。”邵元松冷冷的道,“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爱护,还指望着别人上心么?”说罢伸手抱过旭哥儿,逗着孩子希望能恢复刚刚的气氛,奈何婴儿无意识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现,气氛自然也再无修复契机。
邵元松心中恨的牙痒,要不是还用得着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打她一顿才解恨。即便如此,他还是暗暗决定要给顾氏一个教训,叫她暂时安分一段时间……
顾氏狠心把自己体弱的儿子折腾了一通,满心期望着邵元松能亲自过来看看,到时候她展现一下一个被忧心儿子、思念丈夫、为爱嫉妒折磨的心力交瘁的可怜模样,邵元松一定会心软,然后趁势解禁。
海船回来是大事,这可是彰显女人地位的关键时刻。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家里的大事都是男人做主,可在青楼中长大的她却看的最清楚,也许功绩、金银、荣华是男人们赚来的,但那个跟他站在一起的女人却可以实实在在、理直气壮的享受这一切,妻凭夫贵,不外如是。
这是最好的机会,海船回归这种轰动龙江城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多人求上门来,而作为能在邵元松身边说上的话的人,受到的敬重可想而知……
顾氏心中一片火热,然而等来的却是铜宝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进门将怜儿和她最近才收服的几个近身丫鬟,连同奶妈一起绑了起来。
顾氏慌道,“三爷呢,你们这是做什么?”
铜宝恭谨的传话,“三爷说有要事和三奶奶商量,一时走不开,先让刘大夫来看看二少爷。”
刘大夫给很多达官贵人看病,自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只管看病,内宅阴私一概不插手也不多嘴,因此也不管顾氏是否招待,直接熟门熟路的去给孩子看病。
那边,顾氏自然顾不上他,不可置信的跟铜宝争辩,“你胡说!要事能有二少爷的性命重要?”
“二少爷的性命自然也是重要的。”铜宝正经的回道,“所以三爷叫人把这些伺候的不经心的下人们绑了去调/教。毕竟二少爷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些下人三番五次的疏忽。”说到这里,铜宝又道,“三爷说了,二少爷身边疏忽不得,如今您亲自□□的人都三番五次的出岔子,其他新提上来的怕更不行。您向来细心体贴,又是二少爷的生母,所以就暂时辛苦您仔细照看了。”
顾氏如遭雷击,若是如此,便是不禁足她也没办法有其他精力了,她是想利用孩子体弱做些文章,但并不想让他夭折,狠下心折腾了这一次,必然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才行……
顾氏很心慌,自从生下孩子,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她没有一件事情得以称心,三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男人薄情,当初那么浓的宠爱,转瞬便能消失干净么?
第23章 入V公告
普通人当然不能,但谁叫邵元松重生了呢。如今顾氏不作妖还好,毕竟留着她还有些用处,而邵元松的首要之事是挽回年若的心,有时候会把她忘在脑后,偏顾氏不甘心,她一旦动作,必然要挡邵元松挽回年若的路,没有立刻杀了他已经是拼命隐忍的结果了。
邵元松吩咐完铜宝,就继续赖在正房,准备和年若商量正事。水水将是他今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既然暂时无法用感情打动她,那么他就要让她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为他担上一份责任,以她那有担当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逃开了。
邵元松让绿绮带了两个孩子下去,伸手将年若圈进怀里,贪婪的吸了口气才道,“皇上寿辰快到了,英王那边盯得紧,所以这次出海的货物咱们自家的我会扣下一半说遇上风暴损失了。”
年若顾不得抗拒,皱起眉头道,“爷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种机密哪里能随便说,心腹都不让知道才是对的。
邵元松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抱着无赖的心思道,“我们夫妻一体,我自然要告诉你知晓。”
见年若皱眉,他并不给她推脱的机会,接着道,“如今海船靠岸,商会中入股的人家估计都坐不住,我一个人应酬怕忙不过来,所以想着干脆在家里办几日宴会,大家坐在一起商讨,如此就要劳烦你操心了,估计不少人会带女眷来探你口风,你帮我看着些,只要你觉得可行,可直接松口应承下来。”
年若皱眉,“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哪里能随意做决定,三爷可有名单,妾心里也好有个底。”责任太大,她并不想担下。
邵元松苦笑道,“三奶奶可别妄自菲薄,论看人眼光,你比我强的多。若不是你机敏,我恐怕现在还被大房耍的团团转呢。名单和背景资料爹倒是都有留下,我一会儿就拿给你。”
“你帮帮我好不好?”邵元松软声卖惨道,“爹走的急,根本没来得及教我什么,我最该倚靠的大伯一家反而怀着最大的恶意,我一个人独木难支,英王还在虎视眈眈,这样下去,我们邵家怕撑不了多久,我是死不足惜,但琼姐儿和旭哥儿日子还长着呢,若叫他们落在大房手里……”
年若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松口道,“妾会尽力,应下之前都会跟爷商量的。”
“谢谢三奶奶!”邵元松在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收紧胳膊,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开心的道,“这世上,果然还是你最心疼我!”
年若被迫靠在宽厚的胸膛上,感受着脖颈间温热的鼻息,心中努力封印的苦涩又一丝丝绵延不绝的钻出来,她从人人平等的时代来到这等级森严的时空时才读完高二,做了低人一等的庶女也就罢了,偏偏还遇上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嫡母。
有限的生活阅历让她即便百般提防,还是陷入了最可怕的境地,这个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最初了给了她百般呵护,也许是在困顿里挣扎了太久,她几乎毫无抵抗的陷入了他编制的美好幻境里,直到顾氏出现……
在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人时,她就该放弃的,即使没有谈过恋爱,但网络上那些出轨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会因为妻子的哭闹和挽留就会回头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心投入的感情消磨了她的理智,她把那些她曾经不齿的事情都做了,哀求、挽留、哭闹、大骂……
如今每天支持她不要再沦陷的,便是曾经那可悲又丑陋的自己……
也罢,就当报答他曾拉她出苦海的恩情,同时也是她自己的机会,毕竟如今的她有了更深的牵绊,即便为了两个孩子,她也要强大起来,再不要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在被人攻击时,只能徒劳防守,连反抗都无力。
见年若松动,邵元松继续安排道,“帖子我已经备好了,三日后开始请他们上门,在这之前我要出门两天,家里的事情全凭你做主。大房那边,我不在,吴氏不能如何。”
年若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邵元松自然看见了年若眉目间闪过的一丝忧心,想来以她的聪明,自然能想到他是要去为和大房周旋做准备,毕竟海船回来的消息不日就将传入京都,邵始辉很快就会带着英王的人回来,那些人并不好对付的,所以此次出门是有危险的。
然而年若最后的表现却让他那点还没升起的开心转为浓浓的失落,看来,挽回水水的事情还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天邵三爷给龙江商会入股海船的商人和其他有头有脸的商户广发请帖后,邵宅得到了短暂的宁静,毕竟在货物分成,宴客之类的总要有个准备的章程,这个时候上门岂不是太没眼色?
当然,邵大太太吴氏不在其列,毕竟她把邵家二房当做自己家,要不是还要名声,恨不得直接插手管家才好。这次宴请商户,又是别人求着邵家,光是收礼一项估计就能让她捞一大笔油水了……
想象的很好,可惜她注定要白费心思:邵元松不在,年若软硬不吃。如果以前,吴氏还能利用下人给年若使绊子,然而自从大清洗之后,邵家的下人都是年若亲自调/教安排的,当然,邵元松自己也调、教了不少,但跟过邵三爷的人都知道,其他的事犯了还有改过的机会,但唯有一点,那就是但凡是冒犯了三奶奶,哪怕三奶奶自己都没觉着呢,三爷马上就会让立刻让人滚蛋。
吴氏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还是没能插手此次海船分成之事,忽然惊觉,好像自从年若生了儿子起,她对二房的掌控力就渐弱,到如今竟然已经完全没办法插手了。
吴氏倒是可以摆长辈的谱,但年若不是邵元松,她比邵元松更加敏锐,也更加能言善辩,要真较真起来,两房已经分家,她怎么都管不到邵家二房的正事上去。
况且……很多时候,她面对年若,总会觉得心虚。她目光透彻的仿佛已经看透了他们的打算,这也是他们要全力协助顾氏除掉对方的原因……
可如今年若得势,顾氏被孩子绊住,完全离不开院子。吴氏无计可施,邵元松偏还因为商船的事情出了远门,一两天内怕是回不来。吴氏只能一面急急的写信去京都催人,一面让人盯着二房,看邵元松何时回来。
被吴氏惦记着的邵元松此刻已经策马飞奔在龙江城北三十里外风响林的路上。
五十多年前,黎朝还未一分为二时,风响林是一处非常有名的景致。那时京都还叫做南宁,和龙江城并称为南方双城,顾名思义,就是南方最繁华的两座大城。
风响林位于两座城市之间,是两座大城之间往来的必经之路,深受商人和文人墨客的喜爱,商人喜爱是因为有生意可做,文人喜爱则是因为它景致特别。
风响林由一个小山群落组成,几座山之间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形成了断崖峭壁,每次有风吹过时就会发出“呜呜”的响声,加上山林茂密葱郁,沙沙作响,整个山群都热闹起来,景致特别有趣。
到了黎朝分裂的动荡年间,各地起义反叛层出不穷,有走投无路的百姓们,也有趁火打劫的强盗。占据着非常好的地理位置的风响林就成了强盗山匪和叛军们最好的据点:不仅便于打劫南方双城之间的往来达官贵人和富商,而且山□□错,官兵们就是就是想收拾他们都一时找不到人。
到动荡结束,南黎的朝政却一直不稳,抽不出人手来彻底收拾风响林上的山匪,结果他们倒是愈发的壮大起来,导致到了今日,不到迫不得已,已经没有人再会走这条路。
因为没有共同的敌人,发展想法也有分歧,如今的风响林上,山匪们也渐渐分出了派别。
此次邵元松他们要对付的,就是喜欢对普通百姓下手,以穷凶恶极著称的毒蛇寨,算是风响林上第一大寨了。
直到埋伏在风响林的山脚下,邵恩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胸有成竹的邵元松内心其实有点抓狂:“朝廷派了几次官兵过来都没把这帮山匪剿了,我们这帮良民第一次出战,你便挑个最硬的茬子?这合适么?”
邵元松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一反之前的漫不经心,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灯火,眼睛亮的吓人,“硬茬子占的地盘儿最好,别人也不敢轻易触霉头,我们用最好了不是么?”
就连另一旁趴着的左泰宁也有点同情邵恩了,他实在没想到,他爹吩咐他听三爷的话后,第一票竟然就干这么大,忍不住插嘴道,“这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么?能不能打得过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邵元松知道这帮人没底,不过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军心稳固才是重点,因此道,“这帮山匪也就逃命厉害些罢了,官兵不是打不过,是找不到而已。如今我们找到他们了,又出其不意,他们肯定难以招架。不然这样,你们先等着,我先上,如果我把那哨楼上的守卫都放倒了,你们这些身手不差的就应该更没问题了吧?”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邵元松便起身窜了出去,剩下的人屏息凝神,尤其是邵恩和左泰宁两个,吓得心都要停跳了。
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捏把汗,便眼睁睁的看着哨楼上的黑影倒下,火把轻轻松松的到了另一个人手中,在空中划过暗号,容易的让人觉得放松警惕的山匪跟纸糊的也差不多。
一时间,倒确实让众人信心大增……
大增个屁啊!
邵恩险险躲开对面挥来的一刀,肩膀上还是被划了道口子,心中一阵后怕,稍微躲慢点,这刀可就砍在脖子上了……
左泰宁也使出浑身的解数,跟人战成一团……
两个时辰后,毒蛇寨的后院,邵恩和左泰宁抱着受伤的胳膊和腿心里还一阵一阵的后怕,这些人作为风响林中无人敢惹的存在,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尤其那几个领头当家,至少那股子阴毒劲儿看着就让人看着害怕,可惜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倒是……
两人扭头看向邵元松,见他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只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察觉到有人看他,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赞道,“干的不错……”
邵恩:……
左泰宁:……
所以我们没盯着你的这两年,你到底有什么奇遇?
趁着其他人包扎伤口,邵元松把毒蛇寨整个寨子摸了一遍,心中非常满意,那些劫掠来的金银财宝已经找不到失主,自然是归自己了,抢了个不错的地盘还赚了一笔,这买卖挺划算。
等左庆海将货物运来之后,邵元松叫来几人做了大致的安排,便带着邵恩先返回龙江城。
左庆海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道,“后生可畏啊……”
左泰宁这次完全没有反驳,但也有些犹疑的道,“爹,我怎么觉得三爷好像不止是要躲开英王的暗算啊……”
当然不止了,恐怕还准备着要掌握主动权呢。两年不见,昔日那心思简单的少爷竟然也深谋远虑起来。左庆海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中升起一点欣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敏锐。面上却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三爷说什么你听着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邵家商船靠岸后的第四天,邵宅门口门庭若市。邵家三爷忽然转了性子,不爱花坊酒楼不说,竟然喜欢上在家里宴请宾客谈生意。说是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以后担子重,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不懂事,连举止都不复以往的嚣张放肆,仿佛真的换了个人似的,叫不少人津津乐道。
当然,这几日的宴请,最让人意外的还是邵三爷对三奶奶的态度,年初时邵宅妻妾争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作为龙江城的笑话可娱乐了不少人,多少人可惜着当年龙江城第一美人年大姑娘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谁知在生了儿子后,邵三爷彻底改头换面,那外室不知打发到哪里去了,对三奶奶却是敬爱有加,重要的宴请必然是三奶奶亲自操持,三爷不应的事情,只要三奶奶开了口,三爷立刻就能改了主意。
男人们私下里笑三爷忽然成了软耳根,女人们却羡慕的不得了,别说是首富,便是普通商户,正经的大事哪里会轮到女人做主?邵三爷可算是拿出成千上万两的银子供三奶奶消遣呢……
事关切身利益的事情可比捕风捉影的八卦可信的多,一时间整个龙江城贵族圈都在心中对邵三奶奶重新定位,这可急坏了不少人。
几乎不费任何力气,顾氏就了解到了这些消息,让她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添一层焦虑。在她禁足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再也不来敛华院,连儿子生病都不管,却把年氏抬举成这样?那明明是她曾触手可及的位置……
“会不会跟年大人有关?”怜儿也急坏了,按规矩,她已经是通房丫头了,三爷对她又喜欢的紧,眼看着前途大好,却忽然间打入冷宫一样,况且前两天还莫名其妙的被抓去狠狠的□□了一反,大吃苦头。直到宴请要开始了,抽不出人手管她们才被放回来。这样的落差怎能令人忍受?
她认定了这是年氏对她们之前挑衅的报复。
顾氏皱眉想了半晌,觉得也只能是这个原因,否则没道理让邵元松态度大变,定然是受到了年大人的威胁。
“若跟年大人有关,这就是年家的事情了,想必年家二小姐不会坐视不理的。”顾氏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压下心中的焦躁,吩咐道,“继续盯着,我要想办法见三爷一面。”
邵家大房这边,吴氏和邵元树也是非常不解,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对此次舶来品的去向留用应该有着十足的话语权,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在对邵元树和邵始耀的仕途添上一笔不小的助力,毕竟那些官宦人家大多不爱金银,更爱奇珍异宝。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这边确实应酬不断,然而见不到什么效果之后,不少人也放下矜持,转而去想法子跟年若搭线了,虽然应酬商户有些掉价,但邵三奶奶也是官家千金出身,细细算来也不算辱没。
“让邵安盯着点,得空了亲自上门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年氏这个狐狸精给松哥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另外,勤去城门口看着,老爷应该快回来了。”
吴珍满心期待的等着邵元松准备的礼物,尤其随着入股商户们的扯皮,舶来品的真容渐渐露了出来,西洋镜、座钟等稀奇物件不提,据说此次最珍贵的是一种叫做钻石的宝石,所有见过邵家三奶奶佩戴的,全都赞不绝口,偏邵三爷咬定了这东西谁都不给……一时间倒成了这次舶来品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消息一个一个传进吴珍的耳朵里,自诩比姑妈吴氏更沉得住气的她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尤其在邵家三奶奶的地位变得举足轻重之后,她决定还是要放下矜持,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邵元松逗弄着精神的旭哥儿,分神看着灯下翻着商户资料的年若,心中安宁又满足,这才是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鱼小虾们,是时候一网打尽了……
第24章 四方撒饵
连续三天宴客,邵宅上下都忙的团团转,让不少调/教中的人手都快速历练,有能力的也很快便显出来了,宅子里前所未有的井井有条起来。
作为这段时间龙江城的中心人物,邵元松的心情显然不错,巡视完商铺后难得悠闲,胳膊下夹着个檀木描金匣子晃晃悠悠的往书房走,路过花园时,差点被斜刺里摔出来的怜儿撞着。
怜儿眼睛细细的盯着邵元松手里的匣子,口中急急忙忙的道歉,“奴婢该死,冲撞了三爷。”
邵元松似乎是下意识的将匣子往身后收了收道,“没事,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
怜儿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道,“姨娘被禁足,总是提不起精神,奴婢想着多摘些花回去,让屋里显得热闹些。”
“嗯,你有心了。”邵元松敷衍的应了一声,“好好照顾姨娘。”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怜儿不甘的站在原地,隐隐听见邵元松吩咐铜宝道,“留点东西不容易,放到书房去,珍妹妹应该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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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看清楚了,是紫檀木的描金匣子,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如果是给三奶奶的,三爷为什么会躲躲闪闪的,还让收到书房里,奴婢还听到‘珍妹妹’什么的,肯定是给吴姑娘的……”
“上次已经给了一套红珊瑚头面和一方澄泥砚台,无功无过的,为何要再送贵重东西……”怜儿愤愤的禀报,“那吴姑娘就算是个寡妇,好歹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难不成还想勾搭了三爷做姨娘不成?”
当然不会是要做姨娘,吴珍盯着的,是正妻之位!
顾氏比怜儿知道的多的多,邵家大房对于邵家二房势在必得,他们本来是利用她来将年氏除之而后快的,如今她沦为弃子,吴珍自然是要代替她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