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点了点头,认真将这三页纸读完,“我正想跟你说霍奕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就成,我就按照你写的安排。”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一件事,你不在的时候,程小姐来找过你,说什么还有两个月陛下就要组织围猎了,她要先去练练马,邀请你一起,你去吗?我看她的神色是很想你答应的。”
“程心燕??”
锦笙有些莫名其妙,“不去。我最近的事情多着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直接拒绝了。但是……”
云书有些尴尬地道,“你似乎非去不可。她说是皇后娘娘听顾世子讲了你那日骑马救人,很惋惜自己没看见,才想的在围猎前举办一场跑马,专程看看你的飒爽英姿,地点就在皇宫的跑马场。”
“……”
顾子渊你个坑货!
坑货!坑货!坑货!!
“你先别气。”因为后面还有更气的,云书慢吞吞道,“程小姐说,皇后娘娘还邀请了长公主和许多适龄闺秀参加,意图来看……你懂了吧?所以,还会请谁,你懂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1.wuli阿笙有女人看上了嘿嘿嘿~
2.评论嗷小伙伴们~这章有点点烧脑,我应该写的比较清楚,不懂的欢迎评论里问~

☆、这是一个坑与被坑的故事(修错字)

懂了,她完全懂了,这就是一个坑与被坑的故事。
锦笙很不想见到君漓,没有别的看法,只是单纯地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或者说只要一见到君漓,自己莫名其妙就会被神坑一把。
这种坑和顾勰的坑是不一样的。
顾勰坑得没有水平,他的坑只讲究一个恰是时的机缘,换句话说就是猪队友,总是无意中就把你给坑了。
然而君漓就不一样了,他是挖好了坑等你跳,一边看你跳一边还要朝你笑,朝你笑就算了,他还要让你也跟着一起笑,性质及其恶劣。
譬如早上,他究竟是把她叫过去干什么的,锦笙到现在都没有捋清楚。
除了太子爷,还有一个人也让锦笙极其不想去跑什么劳什子马,也就是那位汜阳第一才女萧月华萧千金。
自从上次赏花宴回来,得知萧千金两年前有幸见过她作假妆的真容、听过她说话的真音,锦笙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辗转反侧……了一小下,当然,她的睡眠质量好,不存在睡不着这种情况。
她已经想好了这位萧千金要能避则避,没想到又要撞上。
锦笙现在只期望萧千金不是个百合,没有记住她彼时优美的音容笑貌,更没有缱绻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次日晌午时分,锦笙坐在天枢阁四楼的会客室中,等着那两人上门来送钱。
这次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名眼角有刀疤的黑衣男子,果然听取了梧桐的建议,走的后门。
锦笙开门见山,“钱带来了?”
刀疤男也不啰嗦,“在下面,你的人正在清点。”顿了顿,他的招子变得阴沉冷暗,“我们与阁主只有生意往来,别的请不要节外生枝,若下次阁主再让人跟踪我们……并不是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畏惧你们天枢阁。”
“既然你说只有生意往来,不要节外生枝,那我索性也把话说开了。”锦笙一脸无所谓,往后就着座椅一靠,笑道,“下次你们若再带人来试探我天枢阁的防卫,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刀疤男神色一变。
“都还留着一口气,不过料想是走不回去了。”锦笙微微一笑,“你看是你们出钱,我们帮忙埋了,还是壮士想要自己拖回去?”
刀疤男长吸了一口气,本就沙哑阴冷的声音更加低沉,“扯平了,等这一单交易结束,我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能办成?”
“钱交了即刻就给你办,至于什么时候能办成,还需你耐心地静候佳音。”锦笙扬唇微笑,“若没有别的问题,慢走不送。”
刀疤男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锦笙一眼,随即又是飞窗而出。
他前脚出了门,锦笙后脚就被云书揪住了耳朵,疼得她整张脸都扭了一下,“诶诶诶,好疼好疼好疼!”
云书松开手,坐在她面前,“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太子爷究竟怎么回事?”
锦笙一脸惊恐,“我们什么都没有啊!他是太子爷,我是他的辅臣,还是不露光的那种,能有什么?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太子爷身边的近侍,就是那个叫墨竹的,来我们天枢阁问话了。”云书叹了口气,“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太子府端茶,还说什么太子爷昨天下的令你今天就敢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要是不去认罪太子爷记你一辈子云云。”
又是记你一辈子,锦笙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我谢你百忙之中还抽个位置出来费心记挂。
“唉,我昨天不是让梧桐去给他带话请假了吗?”
“我也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他非说以后有什么假要让你亲自去太子爷面前请。”
“……”请问,我是吃饱了撑的慌才会大老远去你那儿请个假又回来吗?
有这个空闲她不晓得把茶端了再走吗?
就是不想看见你,你自己心里没那点儿逼数的吗?!
锦笙很惆怅,惆怅得趴在桌上委屈巴巴:究竟为什么现在的太子爷这么难伺候?
是什么让他们养成了这等娇生惯养为所欲为的习性?
欲|望在喘息,灵魂在叫嚣?
大家就不能朴实无华一点儿吗?
你一个东宫太子,能不能不要表现得一天到晚都闲得发烫?
你就不能勤于政业好好做点儿实事吗?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知不知道?
仗着皇帝陛下就你一个儿子嘚瑟完了你!
眼见着云书瞅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怀疑,锦笙苦恼地抱住头转过去不看她,“别管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是一时起意吧,这几天先混过去,等忙过这一阵我抽个空跟他说清楚就好了。”
锦笙是这么想的,等这几天太子爷过了这个一时起意的劲儿,也就不会追究她前几天为什么没来给他端茶了。
语毕,在云书极为不信任的眼神下,锦笙转过头上楼。
然而有句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一连着十天,锦笙都让人去给太子爷告假,请假的理由可谓花样百出,十天都不带一个重样儿的。
最开始用的还只是一些比较普遍的借口,诸如:“身体不适,需要休养”、“阁中有事,需要处理”、“舟车劳顿,需要调整”、“不幸重伤,需要修复”。
到了后来几天,借口已经偏向于玄幻与神话,连用的文字都深奥了许多,换句话说就是,完全把太子爷当智障来敷衍,通俗点儿说就是:瞎几把扯。
诸如:“伊人在水,见之不忘,辗转反侧,心不在焉,难以入眠,我心戚戚,早晚念念,恐害相思,诸事忘之,只盼再见,今夕何年。”
大概的意思就是——
我前几天在河畔遇见了一个美人儿,自从见到她后我整天整夜地睡不着,恐怕是害了相思病,因为每天都想她,所以我把别的什么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只想再见她一面,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如:“万籁俱寂,醉卧山野,以天作被,以地为铺,可摘星子,唾手把玩,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心无杂念,诸事忘之,醒来方悟,空空红尘,笑谈此间。”
大概的意思就是——
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兴致忽然来了,去山村荒野中喝酒,大醉了一场,睡在地上看见天边可爱的星子,我就觉得可以拿在手里赏玩,随意作诗作词,无比快活,因为太快活了,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顿悟了俗世忧愁。
这两段话别的都是废话,只有一句是锦笙想要表达的:诸事忘之。
不管是因为美人还是因为喝醉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包括你让我来给你端茶。
生怕太子爷没看见这句话,锦笙还特意将这四个字写得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生怕他还是看不见,锦笙还特意在一堆楷书字体中突出地用隶书字体来专程写这四个字。
生怕他看得见也装看不见,锦笙又假装打翻了墨水,在这四个字下头点了几个墨点。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心思缜密。
十天后,皇后娘娘在皇宫内举办的跑马赛如期举行,锦笙被顾勰生拉硬拽地带进了皇宫。
有趣的是,那远远的一排人,锦笙一眼就看见了端端坐在皇后身边随意闲聊的君漓。
更有趣的是,那远远的一排马,君漓一眼就看见了端端骑在马上勒着缰绳往这边瞅的锦笙。
原本锦笙来得早,她来的时候皇后娘娘还没有来,顾勰就带着她一起先去跑马,顺便再和那些来得早的闺秀们一起比一程。尽管比试的结果毫无悬念是锦笙赢了。
现在皇后娘娘连同着太子殿下都已经来了,他们就必须全都过去拜会一番,问个好,顺便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刷个脸熟,最后经由皇后娘娘的指示再开始接着跑马。
于是,锦笙被顾勰指挥着纵马往那边跑去,刚下了马,脚刚沾地还没落踏实,随便一瞥间就看见君漓正带着墨竹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
眼神睥睨,面无表情。
锦笙深吸一口气,神色淡定地转过身,打算假装没看见,提步就走。
没有等她走出几步,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那么些许琢磨不透的笑意与调侃,他说,他放慢语速地说,他说,“锦阁主,真是好久不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1.终于干完榜单了!谢谢小天使们的评论!很开心!记得帮蠢作捉虫嗷~
2.蠢作这几天忙到发烧,肠胃也不好,胃病犯了,啊啊,太难受了,现在终于可以睡觉了!哈哈哈~
3.再求一波评论和推广吧就~

☆、不准不情愿

如此咬重了“好久不见”四个字,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
锦笙略尴尬地笑了笑,和气地打着哈哈,“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太子爷近日身体如何?”
“托锦阁主的福,”君漓淡淡一顿,“茶……饭不思。”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锦笙摸着鼻子埋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她觉得匪夷所思,按照她本来的想法,这么十多天过去了,太子爷不应该已经完全失了跟她东掰西扯的兴致了吗?
端茶不就是为了喝,谁端有那么重要吗?
“锦阁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君漓挑眉睨她。
没有。
但不能没有,“呃……眼下正入风光四月,冬雪烧尾之际,太子爷今日这身‘皑雪映红梅’配上羊脂白玉簪煞是好看,不光好看,还十分应景。”
君漓眼都不带眨地看着她瞎扯。
锦笙脸上有点热,不是她脸皮不够厚,而是太子爷生得实在是好看了些,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很没有出息地表示招架不住。
“说到‘皑雪映红梅’,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君漓顿了顿,毫无逻辑地衔接,“你前几日为什么没有来端茶?”
“……”
救命。
你究竟是怎么衔接过去的?
前后根本没有联系好吗?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毫无逻辑的东西上下无缝衔接得这么顺畅?
“我……草民……”
锦笙正想说着什么,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那些闺秀们,有些甚至还往这边走了过来。
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太子爷,要不借一步说话?”
君漓把玩手里的折扇,撩起眼帘,“不借。”
“……”锦笙一噎,“那些闺阁小姐们都走过来了,太子爷应该不想她们听见咱们议论的是什么吧?老实说,殿下让草民每日来端茶的这个要求在别人眼里很容易想歪的,恕草民冒昧,那些……”
话还没说完,君漓神色一变不变,“不恕。”
“……”锦笙再一噎,“那些闺秀都是冲着殿下您来的,听风就是雨,草民的名声倒是没什么,可太子爷要是被她们私下议论有……有断袖之癖,不仅爷的清誉被毁,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草民,太子爷,要不要为草民想一想呢……”
君漓很耿直,“不要。”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态度还不够诚恳吗?她还不够低声下气吗?还不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就是让你换个地方咱们把话说清楚,就是让你别下什么端茶递水的指令,有那么难吗?!
锦笙气得双颊微微涨红,低下头咬紧牙,鼓了鼓腮帮子,暗自调息,再抬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用委屈的眼光看他,整个人可怜得就像被丢在路边没有人要的小奶猫。
这只小奶猫很野,眸子亮亮的,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儿凶,可是不敢伸出小爪子挠他,憋着一股气呢。
搞得君漓很想伸手去顺一顺这只小奶猫的毛,把她捧在手心里揉一揉,逗弄两下,让她别生气了。
君漓敛了敛眸色,“绕来绕去,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没来端茶。”
锦笙有些恼,下意识就撅了下唇,低头抓了抓头发,略显烦躁和苦闷地支吾低喃,“不想来……”
这句话刚回完,一群闺秀们连同顾勰就已经走到了面前,锦笙瞟了一眼君漓,见他神色如常,也没有再看她,她才微微放下心来。
“阿笙,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顾勰没心没肺地搂住锦笙的肩,笑嘻嘻地挑高眉毛睨着君漓,“君曦见,你是不是欺负我兄弟了?”
君漓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顾勰圈在锦笙肩上的那只手,然后将视线平移至她的脸上。
竟然一点儿都不脸红。
仿佛这个动作他们之间已经习以为常。
既然和顾勰能如此融洽,为什么看见他就要避若蛇蝎?他难道没有也对她很温柔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太子爷自己都忍不住怔了一怔。
为什么会对一个少年有这种别扭的想法?
锦笙就着被顾勰圈在怀里的姿势,用倒拐撞了撞他的胸,笑道,“太子爷听说天枢阁无所不知,问了我二三事,我却没有答得上来,一时窘迫才这个样子的。这算不算欺负?”
少年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究竟是苦恼来的,还是他方才一直看着她,被他看得害羞来的?
君漓的视线再从她的脸上平移至她的眼睛,那一双潋滟生光的眸子里倒映的是正笑吟吟低头看她的顾勰。
“算,怎么不算!”顾勰不依不饶,“君曦见肯定是问了你一些偏狭的事情,故意教你答不上来,好让你下不来台,突显他自己懂得多,他这个人我最清楚了!”
君漓低眉,不咸不淡地呛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那你问了阿笙什么?我看阿笙的脸都气红了!”
顾勰向来是个纨绔,最喜欢在人前吊儿郎当地说话,一吊儿郎当就没个正行,不知怎么地,他的一只手就捏上了锦笙的脸。
原本只是亲如兄弟的随手一捏,锦笙也没在意,但不捏什么都没有,这么一捏,顾勰忍不住心里一惊……好光滑好柔嫩……这、这这……一定是擦粉了吧……
仿佛被烫了一下,顾勰猛地缩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幕被君漓看进眼里,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轻蹙,很轻很轻,几乎没有人能看见他的不悦。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尊贵的太子爷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她就不会躲一下吗?玩得好就可以随意给人摸脸?方才叫她来给他端茶都不肯的。
尊贵的太子爷把这些浅淡得没有泛起什么涟漪的思绪平息在心里没有说话。
他没说,不代表另一个人可以忍得了,下一刻,程心燕就从一群袅袅娉婷站在边儿上的闺秀们中间站了出来。
“小侯爷,我可是看见了!”程心燕挑高眉毛,“哪有你这样摸别人男孩子脸的啊?”
顾勰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方才锦笙脸上的滑腻还留有余韵,难得地,纨绔的世子脸上微微红了红,片刻即逝。
“我和阿笙更亲的事情都做过,我们是好兄弟!阿笙都没说什么,只有你们姑娘家家的才在意这个!”
锦笙生怕他脱口把他们入汜阳前一晚上一起在花楼里睡了一觉的事情抖落出来,赶忙圆场笑道,“都是大男人,不兴在意这个的。”
“太子殿下、世子,皇后娘娘邀你们过去呢。”一名貌美的宫女莲步小跑过来,不急不缓地福身施礼,声音清脆好听。
锦笙忍不住多看了那宫女几眼,心里称赞陛下好定力,这么多年了,在美人如云的红墙之内依旧独爱皇后一人。
不晓得太子爷将来会不会也……锦笙略带好奇的视线微微一斜,落在君漓身上。
后者几乎一刻不差地与她对接了视线,锦笙急忙错开。
“我们这就过去了!”顾勰挥手示意那宫女退下,然后将锦笙一揽,“走走走,带你去拜见我舅母!”
不愧是神仙般的太子殿下的亲娘,一国之母。
远远骑在马上往这边看的时候,锦笙就觉得那种气场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若是形容皇后娘娘国色天香,未免有秦淮风月里艳|俗之感,但若是形容为清水芙蓉,又总觉得少了那么点儿尊贵的意思。
思来想去,锦笙觉得,说气度则雍容华贵,说容色则风华绝代,堪堪能配得上。
而非常明智地没有与一干闺秀们为伍的萧月华从方才就坐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谈笑闲聊。她今日显然不准备跑马,衣裳都没换。
还有和萧月华同样明智的郭云襄也没有和一干闺秀为伍,她坐在长公主殿下身边,正在剥橘子。
锦笙跟着众人一起拜服过后,就被赐了座。
“母后。”君漓行礼示意,却没坐下。
皇后微一颔首,和蔼地笑道,“皇儿和锦阁主商议好了吗?”
“商议好了。”君漓眼都不眨。
陡然被点到名,锦笙略懵,她刚坐下来,嘴里还叼着一个糕点,抬眸看向君漓:商议什么?他不就跟我聊了半天端茶的事儿吗??他不就站那儿怼了我半天吗??
“锦阁主, ”君漓将折扇一收,放在桌上,声色毫无起伏,“走吧。”
上哪儿???
锦笙睁大眼睛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君漓,然后委屈地蹙了蹙眉,迅速将糕点塞进嘴里跟了上去。
君漓的身形修长,重点长的地方都在腿上,他走得又快,锦笙只得小跑起来才追上了他。
顾不得嘴里的糕点没有嚼完,她焦急地边走边望君漓,吐字不清道,“太子爷,我们去哪儿?”
没有搭理她。
一直走到场内,两个人又回到了方才锦笙下马的位置,红巾还在那里吃草,乖顺得不像话。
“太子爷。”青崖正拉着另一匹与红巾一样高大的马儿朝这边走来。
可以看见,那马儿走得尥蹄子瞪眼的,很不情愿,野性都露在一双眼睛里,但是一看到君漓,静静站在这里凝视它的君漓,就乖顺下来了。
这马儿身上耷着的马鞍看着就知道是一等一的材质,上绘锦绣繁复的花纹,锦笙猜测,这应该是君漓的坐骑绿酒。
就是那个“斟绿酒、掩红巾”里的绿酒。
《凤衔杯》……锦笙的心蓦地一跳。
“上马。”君漓却从她面前经过,径直翻身上马,绿酒前蹄一起,长嘶了一声。
锦笙迅速回神,翻身骑上红巾,拍了拍跃跃欲起的马儿,她不解地回头看向与自己并排骑在马上的君漓,小心翼翼地舔了下唇,“爷……?”
“赢了我,前几天不来端茶的事就算了。”君漓头也没回,淡金色的阳光下,他的侧脸被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锦笙挑高眉毛闭紧嘴巴,心道那你这不是找虐么。
想了想,她又觉得太子爷应该没这么蠢,于是斟酌地开口问道,“那要是输了呢?”
“每日来给我端茶。不准不来,不准请假。”顿了顿,君漓低声补充道,“不准不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1.距离这周榜单完成还有一万二,嘤嘤嘤
2.有小可爱说女主贼讨人喜欢哈哈哈,蠢作表示很开心!小可爱你和wuli太子爷品味一致!嗯!

☆、耽于美色

不准不情愿。
锦笙心中一动,这是在回应她开始说的那句“不想来”吧。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管得住自己想来不想来、情愿不情愿?
“准备好了?”君漓拉回锦笙的思绪。
锦笙看了他一眼,把缰绳在手心绕了两圈,点头道,“好了。”
君漓却顿住了,瞥了一眼她的手,低声道,“绕一圈就够了。拉绳的时候会磨出血。”
“啊?哦。”锦笙本来想说自己习惯了绕两圈,但想了想人家也是为自己好,也就没说。
君漓微微抬手,示意锦笙做好准备,他的余光瞥见她正极为认真地盯着前方,瞥了片刻,他启唇,一句“开始”的话音还没落下,耳边就传来一声疾呼:“驾——!”
锦笙已经冲了出去。
君漓一滞,却不恼她耍小聪明掐着点冲出去,不仅不恼,心下还有些好笑,望着她利落飒爽的背影,嘴角微微挽了个弧度,随即一夹马肚,“驾!”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奔驰骋,一起步就扬起漫天的尘土。
红巾是枣红色的,绿酒则是黑棕色的,同样高大的骏马上坐着同样容貌卓绝的一双妙人,同样都穿着银白的衣裳,衣袂飘摇乱飞,远远看着就般配。
锦笙以为君漓一定很久没有骑过马了,荒废不少,却不想自己先跑一步还被追上了,这就算了,如今竟然隐隐还有被反超的趋势。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驰骋中的太子爷究竟是何等姿态,这么一转头,她微微怔愣住了。
太子爷一袭白衣犹如神只,衣袂狂飞,与黑棕色的马儿呼应,青丝只用羊脂白玉簪束了几缕,大多都披散在肩后,此时被风扬起,拂过分明的下颚线,划出弧度,白玉簪在空中跌宕,起起落落,每一下都踩在锦笙心跳的鼓点上。
他的神情依旧从容不迫,冷淡疏离,泛不起任何涟漪,甚至连粗气儿都不喘一下,似乎那被风拂乱的青丝也只是平添了凌乱之美。
锦笙忍不住想,究竟要何等风姿的女子,才配得上如此尊贵的太子爷呢?究竟要什么模样的女子,才能入了尊贵的太子爷的眼呢?究竟要怎样一个妙人,才能既入他的眼,又入他的心呢?
但其实,究竟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让向来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太子爷失了仪态,乱了心绪,奋不顾身地冲动一回、两回、无数回……
“专心。”
君漓的声音在耳边拂过,不冷不淡的调,听得锦笙猛地回神,转头正视前方,花痴人家还被人家逮个正着儿,锦笙的脸上禁不住微微发热。
但没来得及让锦笙分心去想自己的窘迫,一道利落的白影从身旁掠过,君漓顺利将她反超!
这一下锦笙彻底清醒了,心里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什么时候了还花痴!
堕落了堕落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耽于一个男人的美色!耽于美色就算了,居然还当着别人的面儿脸红!
她抛开杂念,蹙眉喝起,双腿一夹马肚,抽鞭追赶,“驾!”
不知道是不是锦笙的错觉,她似乎看见君漓有意控了一下马速,缓了几步等她,一追一赶间,两人又并排跑在一起。
这一次两匹马都不经意地往里面靠了一下,促使两人荡漾在空中的青丝交缠了片刻又分开。
“你骑马的时候坏习惯太多了。”就着两人并排的姿势,君漓轻声道,“若不是你马术好,很容易受伤。”
锦笙懵圈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虚心地点点头表示受教,抿了抿唇,她又很认真地轻声解释道,“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改过来,但因为从小到大没摔着过,所以就没注意那些,多谢殿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