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掉秦讼的爪子,嘟囔:“到这份上了你还嘲笑我。”

“不然能怎么办?你爸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就把我给赶出门了。要说,都是你老要我帮你圆谎,才折腾出了这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让我花花公子的形象在你爸妈心里深深根植啊。”

“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这破尿性别往我头上赖啊。”我掐了他一把,又道:“不过我妈那儿,我会和她解释的。至于我爸,你也知道,他向来一本正经,就看不惯你这种能说惯道的。从前做朋友,是无妨,但要做女婿了,考量标准自然不一样,你也能体谅他们的哦?”

秦讼被我两只爪子捧着脸,点头:“体谅体谅,未来的岳父岳母,那是绝对要体谅,要哄的。不过老婆大人,我脆弱的内心今天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你可要怎么安慰我?”

男人一双桃花眼巴巴的瞅着我,让人真是好生怜惜,我非常配合地献上香吻一个,“宝贝乖,老婆大人知道自己今晚不在,你必然孤枕难眠,但你千万不要害怕,我的心与你同在。”

秦讼低笑,扣着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缠绵片刻,他松了口,我松了气,目送着他上车离开。

上了楼,母上大人还在客厅里坐着,我自觉地走了过去。

“秦讼走了?”

“嗯。妈,其实有些事情,是你误会了。”

于是,我将那时候忘了钥匙借住在秦讼家里,以及关于那个脖子上的蚊子块的真实情况也和我妈说了。不过自然,隐去了其中较为苟且的部分,再稍稍粉饰了一下。

“我原以为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主张我和秦讼在一块儿,那时候我真没这个打算,所以才瞒着你。”我边说,边打量着母上的脸色。

母上显然实在消化和思考,表情甚是严肃。片刻,她才再度张口:

“我确实是挺喜欢秦讼这个孩子的,就像你生了病,他能赶来照顾你一样。你看他性格张扬,但工作上也好,生活琐事也好,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怎么看都比你靠谱得多。我一直夸他,也是希望你好好学学人家,你以往一直表现出不待见的样子,这下突然见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地闪电在一起了,别说你爸接受不了,我也需要时间反应不是?”

“妈,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也有些不确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怕最后没有缘分,连朋友都当不成。但,我真的喜欢他,我想他也是认真的。”

“我信他是认真,但我也怕你受伤。早点睡吧,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的,你和秦讼好好相处下去。”

“那爸爸那边?他今天一开口就直接把秦讼给赶了,真是不给面子啊。以前两人还一起喝过酒的来着。”

“哎,你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是最舍不得你,哪个男人看在他眼里,他都又不放心的地方。我们总希望你好,若你们两个真的水到渠成,到时要结婚,我们也不会硬要反对。你就放心吧,有空多回来看看,哄哄你爸,嗯?”

“嗯。”

母上大人这样说,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我自己本身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只是今日的情况,确实是我的失误,以为父母那么多年早就和秦讼混熟,接受也是自然地事情。全然忽略了他们的感受。这让我不免有些愧疚。

住了一晚,第二日周六,我也还是在家陪着父母,和他们一起去超市采购东西,父母的心情不错,我便又多住了一个晚上。

周日去秦讼的公寓,原以为能两个人好好窝上一天,休息休息,哪知Benson一个电话,就把秦讼给招了去,大致又是哪个大单子来了,心急火燎的。我替秦讼拂了衣衫,送他出门,他给了个道别吻。

谁知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天,秦讼忙了个连轴转,只偶尔发来条短信证明此人一息尚存。

我于是去找叶小晗,没想到她那儿也哀怨着呢。独守空闺的我俩于是下了班就见天碰在一起,能交流的就是今天自家男人有没有给信。

这么熬过了五天,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周五晚上,我正在叶小晗家和她一块儿看美剧外加吐槽剧情,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我打开一看是秦讼,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着叶小晗道:“秦讼来电话了!”

叶小晗正要嘲笑我,却见听着电话的我脸色越发凝重,于是就问:“出什么事了?”

我挂了电话,拎了包就往外奔:“秦讼病倒了,在市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更新速度慢了,是因为我在打包行李。

今晚十二点东航直飞法兰克福,乃们看到下一更的时候,估计某安已经在弗莱堡了。

保佑我一路平安哦~某个路痴天然呆表示孤身在外压力很大!

33第三十三章

33

我同叶小晗一起赶到医院,刚进大门就见到了Benson,他说前两日办公室里有人害了伤风,秦讼被传染了,又加上熬夜加班,突然就发了高烧,最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于是紧急送医。

叶小晗怪Benson怎么没早发现,Benson说早提醒秦讼休息,男人却打算索性撑到最后。两人争执的时候,我全然没心思在意谁对谁错,只想立刻看见秦讼。向Benson问了病房号,我就即刻奔了过去。

因为市医院病房紧张,Benson费了功夫也只能安排到双人间的病房。我进屋的时候,病房里的同屋已经睡了,只余下秦讼床头还开着一盏小灯。

几日没见着面的男人,此刻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巴的线条愈发凌厉。握住他摆在身侧的手,冰凉的,吊瓶里的药水正顺着管子从针口流进他的身体里。

我伏在他床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使我难受,但更多盘踞在心里的却是疼。

这种疼痛与过去不同,我与秦讼还是朋友时,也遇到过他生病,甚至有一次撞伤了胳膊,缝了很多针。那时候去医院看他,还没忘落井下石嘲笑他不小心、胡乱逞强。要说担心,关心,是有的,可是万万不到心疼的份上。我耐痛力不强,不能哪个出了事都疼一下,那我心疼得或许没出事,我自个儿就给先疼死。

所以到底,朋友与爱人,终究有别。

把朋友当别人来爱,却把爱人当自己来疼。

我给秦讼注意着吊瓶,之后又送走了Benson和叶小晗,回秦讼公寓给他拿了点洗漱用具,又再回到了医院。约莫一点多,我才趴在秦讼的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样的睡姿可并不舒服,故而这一整夜我睡得并不熟,只是记得一直握着秦讼的手没放开。

次日五点,我便醒了,睁开眼便见秦讼瞅着我,面色仍旧不好,只是一双眸子照旧熠熠,正瞧着我。

“醒了?”我揉了揉眼,很是高兴,“感觉好点没?我给你叫护士来。”

按了呼叫铃,我起身,替他将枕头垫高,好让他坐起来:“洗漱的东西都拿来了,我去打个水,你洗把脸吧。”

刚要迈步,秦讼便拉住了我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嗓子哑极,说完就连着一串咳嗽。

“您那还是少说点话,真要心疼我,那以后就少做点让我担心的事。”我挑了挑眉,秦讼却在那儿勾出清浅的笑容。这种笑容在他脸上少有,带着还未到来的春风一样的暖意,可又在眸子里流露出与之不相符合的胸有成竹。

我面对着秦讼,流氓气渐退,文艺的酸样却是猛增。

可奈何能遇到个人与你心意相通,实在很难不飘到天上去。

生生挪开目光,我走到洗手间里给秦讼搓了条热毛巾,拿去给他擦脸。

护士来给他量了体温,还是发着烧,照旧是打点滴。秦讼生病时候,还是很乖顺的,遵照医生嘱咐,也不闹不作。只是发烧的人,胃口总不太好,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便特意到医院外头给秦讼买了点水果来,去皮切好,伺候着他老人家吃点。

隔壁床住的是一中年男人,他老婆在下午的时候也会提着东西来看她。周日下午,我正端着苹果哄秦讼,正巧他烧也退了七八,有心思和我打趣了。隔壁床的夫人来了,大概是因为忙着送家中的女儿去补习班,忘了带东西来,隔壁床的男人便发话了。

“你看看人小两口,多甜甜蜜蜜。哎,我是上了年纪了,不招你待见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也是上了年纪,忘东忘西的了么!再说了,我要是也这么个哄你法子,还不得给人笑死。”

“你就有理了,人七老八十了还要亲个嘴的,咱俩这怎么的了。”

“瞎讲什么讲头啦。”

我在一边听着这对老夫老妻的拌嘴,略有些发笑。其实我该羡慕这两位才是,爱情之所求,无过相伴到白首。

“我摊上身边这个好姑娘是我运气。”秦讼此刻开口,拉过我的手,“可我还真是羡慕两位,要是我和我家这个到了两位的年纪,还能这么恩爱,实在是值得我求神拜佛了。”

秦讼说完,目光便看向我,活脱脱像是怕我会始乱终弃一样。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了。

我呵呵地笑,内心却是想秦讼你要没那么多前女友和未来发展对象,我倒是不怕热情消耗殆尽的。

周二秦讼便出院了,高烧是退下了,就是身体还虚着,Benson放了一周的假期给秦讼,对于这个资深压榨员工的工作狂老板,此次已经是格外开恩。可我还是有点儿气不过,Benson害得秦讼病倒,我心疼也就算了,之后还跟着伺候前伺候后的,在医院里的贤妻形象一树立,秦讼就名正言顺把我当丫鬟使了。

一会儿老婆大人倒杯水,一会儿又老婆大人今天饭菜有点多油。丫丫个呸的,我火大了准备甩手,秦讼就摆出无比无辜纯良的可怕表情来指控我对他这一名病号的虐待和忽视。

我拿秦讼没法子,于是把气氛化为一肚子坏水,全泼给了Benson。Benson最近因为广告,和一位千金小姐走得很近,这种事情呢,本就是雾里看花,说不清道不明。但我既然存心不让Benson消停,就叫杂志社的朋友给他编了一篇新闻稿,拍了几张错位图,印成了一条不真不假的绯闻。然后,也自然地拿去给叶小晗看。

结果叶小晗当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把Benson折腾地死去活来。事后Benson知道是我在捣鬼,竟然不顾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警告我的行径是十分不妥当的。

我却在电话这头冷笑,说,Benson你有秦讼在手,我却有叶小晗这令箭。你少折腾我男人,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不然,见天上演相爱想杀的戏码,实在伤了和气。

Benson嘴上没让,但之后确实也对秦讼宽松了一些。不过我并不能邀功说是我的缘故,其实Benson和秦讼这么多年朋友,绝对不会坑兄弟的,到底也是碍着秦讼给我几分薄面。

陪着秦讼回医院复查的那天,我倒是碰见了宋思哲。我正在拐角接电话,刚收了线要回去,但见他穿着白褂子,翩翩而来,俨然一副制服诱惑的样子。我本想装作没看见,也免了尴尬。但宋思哲却很大方,主动打了招呼,云淡风轻,也没受相亲的影响,反而显得我自作多情,思虑过多了。

他说改天请我喝茶,朋友见见面,说说境况。他的邀请真诚,我也不忍推脱,应承了下来。所谓买卖不成情谊在,我俩没向对方推销成功自己,但朋友还是可以做做的。

秦讼复查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给开了点药,我们拿了便回家了。那日是我开车,秦讼休个假完全就是修成了老太爷,坐在副驾驶座上挥斥方球,不出力还吐槽我开车技术不佳。

我虽然算不上老司机,但也有三四年的驾龄,三天两头的开车跑,怎么都算不上是本本族和马路杀手吧!

奈何秦讼最近就是个乌鸦嘴的倒霉催体质,我不是马路杀手,但不代表马路杀手不会找上我。

我正好好地在那儿开直道呢,隔壁明明是右转车道,一车突然打了方向盘,直接切进来,想连变车道到左拐车道去。

我与它之间的距离本就近,这么一来,我刹车刚踩下,砰的一声就给撞上了。

得,刚出的医院门,这下就又得给折回去了。

幸好我反应还算快,刹车带了一下,到底减了速度,我和秦讼都没撞出啥事儿。但被这么无缘无故撩上一下,我真心的火大。

摔了车门下去,瞧见车头已经好大医瘪,我抬眼了就想问候对方,只是这一看,嘿,还是熟人。

真不知这该叫无巧不成书,还是该叫作孽缘。眼前站着的这个,分明就是上次约秦讼喝咖啡的那个小实习生。

扫了一眼她的车,价钱可不便宜,日系,设计精致,好看,但不中用。

秦讼此刻也下了车,见到那姑娘微微蹙了蹙眉。

“秦讼哥!抱歉,我不是有意撞你们的车的…怎么会那么巧…”

巧?我在一旁讪笑,撇了眼秦讼,说:“既然是你认识的人,怎么处理?”

“那还能怎么处理?”秦讼理所当然地说:“划线、拍照,靠边停车,我们报警处理。”

姑娘有片刻的晃神,我却没理她,顾自开始实施。警察来后,鉴定对方全责,建议和解。

其实很简单的事情,4S店维修,直接寄账单,本该没什么异议的事情却因为女孩子想要拖延的内心而产生了各种细枝末节。

就在我和秦讼的忍耐力都要到极限的时候,秦讼的手机响了。我瞧见是秦伯母,而秦讼也没避讳,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

原本看好戏一样地打量着对面姑娘的我顿时失了心思,细着耳朵去听秦讼的电话。

我私以为,以我家母上和秦伯母的交情,恐怕我和秦讼的事,他们已经进行过秘密磋商了。奈何我和秦讼为了不让双方父母操心他高烧的事,玩了好几日的失踪游戏。如今找上门来,必然是有了定论。

只是不知双方家长态度到底如何,我竟然有些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倒时差中的某人快晕过去了还来更新,真是一脸血,我要昏过去了。

关电脑睡觉TAT

————————

好吧,睡醒了发现章节号都写错了…果然昨天整个都在神游…

34第三十四章

34

奥迪在秦讼家门前停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侧过身去,问秦讼:“怎么样?我这样还可以吧。”

那天在修车的地方,因为小实习生一直碎碎念,导致秦讼的电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直接毛得我发了一通火。话说得重了点,让对面的实习生也委屈得很,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幸而秦讼的电话不长,挂了之后就给我顺了毛,然后走过去和那实习生说了几句,不过结果是把人的梨花带雨说成了泪如雨下。说完秦讼就拉着我走了,我也没多问,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说得很清楚明了了。

我必须坦诚却很不厚道地说,那一刻我的感觉是很爽的。就算是车要送修我也忍了,毕竟车坏了能修,男人渣了就不是容易改变的了。

至于伯母打电话来的目的,并没有明说,只是要我周末跟着秦讼去家里吃饭。说实话去秦讼家里真是家常便饭了,但这次显然不同。

“好,你这样很好。别这么紧张,你来我家里是一回两回啊?”

秦讼好笑地揉我脑袋,我报以不满地白眼,“把我头发都弄乱了,好不容易盘起来的。”

我不知道最近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容易神经紧张,整得和麦兜妈做的更年期广告里一样,也难怪秦讼笑我。

下了车,我整了整衣服,又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跟着秦讼进了他家大门。

进了家门我才发现原来反常的还真不止我一个,秦家今天非带没有往常鸡飞狗跳的吵闹声,秦父秦母这对欢喜冤家竟然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相亲相爱,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秦讼妈一见我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容明媚地朝我走来,我正在分析现在这个状况是好是坏,一句:“我的儿媳妇,你可来了。”直接紧急在脑海强势插播,我机械地扭头看秦讼,他却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伯母…”我有些无措地开口,显然没有调整过来。

“不对不对,应该叫妈。”秦讼妈让帮佣将我带了的东西拿走,就亲热地挽着我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妈,你调频换得也太快了,会吓到舒昕的。”

“快?你们认识几年了?这叫快?”秦母斜了秦讼一眼,随即来看我:“再说,舒昕我不知道?能那么容易吓到的?上次我问她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她还当着我的面扯谎。”

秦讼妈瞧着我的眼神让我自觉自己是个立马要被判刑的被告,没底气得很,只能垂着头:“伯母,我…”

“我也没怪你,你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原因。”秦讼妈拍了拍我的手:“这两天,我和你妈妈也商量过,她的担心我理解。可你们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们可以自己处理得好。”

“谢谢伯母。”

秦讼妈笑,随即话风一转:“不过你们要是能尽快结婚就最好了!婚前协议我可以帮你们拟的,看在秦讼的份上,可以打个五折。”

“又瞎扯什么。”秦讼爸此时开口:“你就别黏着舒昕了,让人家小两口坐一起,过来。”

“还是爸你通情达理。”秦讼挑起唇角,将我揽到自己怀里。而秦讼妈受了召唤,虽面上老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投入了秦讼爸的怀抱。

于是这一顿饭的气氛融洽而随意地超乎我的想象,除却刚进门时秦母提到过婚事,之后的话题便就又和从前一样寻常。

从秦讼家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即便我和秦讼第一次乱|性之后醒来,即便我真和他从老朋友转换成了男女朋友,即便被我妈撞破我们两个的奸|情,这一路惊险而来,我都没有此刻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情都毫无预期地奔驰在了康庄大道上。

没有反对的声音,从周围的朋友到双方的父母,都像我和秦讼一样彼此坦然接受了这一段关系。不需要过多的磨合,因为早就有所了解。

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朋友变情人的好处,对于大龄青年来说,实在是很实惠的事情。

当年纪渐渐上去,自己的阅历逐渐丰富,随之而来的价值观、生活圈子、习惯、喜好变得越发固定。

要再砰然心动并不难,可在砰然心动之后,要成为相濡以沫的两个人,就必须学着全盘去接受对方。而早就已经各自为政多年的两个人,要互相磨合,要全盘接受另一种价值观、另一个生活圈子、另一套习惯、喜好,该是多么漫长的过程。

大多数的砰然,就在这漫长的过程里消磨殆尽,壮烈牺牲。甚至回头想来,还会把它称作一时的“狗眼瞎”。

于是,也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许多人会在之后选择一个和自己家是相当、脾性相近的人,以结婚为目的开始一场不温不火的恋爱。并不是因为丧失了年轻的热情,而是再也没那个时间和经历去冒着风险尝试痛苦的磨合。

那么如此幸运的我,要是不和秦讼结婚,都对不起江东父老?

“想什么呢?一路上都不说话。”

不觉间,车都已经开到秦讼家楼下的停车库了。秦讼熄了火,偏过脸来问我。

我张了张口,却最终摇头,探身轻吻秦讼的唇,随即便伸手去开车门。

哪知手刚触到把手就被秦讼拉了回去,下一秒耳垂就给他咬住,不怀好意的手就伸向我的衣摆:“老婆,我们好像还没有试过,在车里吧?”

我一个爆栗打在秦讼脑门上:“光天白日的,想点有营养的行不行?”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晚上再来?”秦讼朝我眨眼,笑容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更无耻的是,我就是对他这个无耻的作风爱到要死。我垂眉,咳了一声:“速战速决…”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挨到爱得心甘情愿,乐意之至…

所谓实践出真知,经此一战,我了解到其一,奥迪是辆多用途的好车;其二,情果然还是“偷”得好。

回家后,我冲了澡,便抢先占领了秦讼家的沙发,看起电视剧来。秦讼生病的几日,当够了老太爷。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此刻,我发配他去切水果。秦讼尝过了甜头,也挺心甘情愿。

“舒昕,你有短信。”秦讼端着水果出来,正听到我的手机响。

“给我拿一下呗,懒得动。”

“哟,宋思哲,这名字整得挺像韩国人。”

我接过秦讼递来的手机,打开短信来看,这是和我约吃饭的地方呢。

“人家就是一花美男。”我晃了晃手机:“还约我明晚吃饭。”

秦讼挑眉:“哟,桃花不少嘛。”

“吃醋了?”

秦讼从我手里拿了手机扔到一旁,随即弯腰将手支在我身侧,压低了声说:“不不,我省着这个力气,现在就办了你。”

“我刚洗的澡!”我抬手推秦讼,却被他反手扣住。整个人覆了上来,重压之下,我是更推不动了。于是只好缴械投降,由着他予取予求,顺带着二次享受。只可怜了秦讼的皮沙发,最后落得一片狼藉。

秦讼之后抱着我去浴室泡澡,本来应当是挺享受的事情。但包裹在温水里的我,却觉得小腹隐隐地有些疼。我自觉这几日也没纵|欲过度,至于生理期,也不该这时候到,虽觉得奇怪,但也并没太过在意。靠着浴缸合起眼来,享受秦大少爷难得的洗头服务。

至于宋思哲的短信,我最后还是婉拒了。倒不是觉得该有多需要避嫌,而是,被禽兽撞得有些体力不支。实在没把握明天下班后,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在外头端着贤淑的样子吃饭。

然而,事实残酷,我竟然连当天晚上都没能好好撑过去。

夜半,我和秦讼本都已经睡熟。可下腹的疼痛越发厉害,生生把我痛醒。我醒来的时候,两鬓的头发都已经汗湿,感觉自己变得像脱了水的鱼,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

我推醒秦讼,他迷蒙地睁开眼打开床头灯,看见我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没有看错,作者更新了!要鞭打作者请速度!作者躺尸任抽打!

下一更应该会在法国旅行回来之后~

早安,巴黎,我来了!

35第三十五章

35

先上车后补票,这一行为我向来是十分嗤之以鼻的。正常的需求可以有,但安全措施很重要,随随便便搞出人命是十分要不得的。

无奈生活处处满惊吓,继我吃了窝边草后,竟然迅速又加入了后补票的队伍…

当秦讼握着我的手说:“舒昕,我们有孩子。”了的时候,我只觉眼前一道惊雷直接劈向我,没有全酥,也足够外焦里嫩了。

“不是,我好好的,吃得下睡得香,姨妈虽然比上个月晚了几天可我每个月都会比上个月晚啊!很正常啊!该做的安全措施也做了,怎么可能呢?嗯?怎么可能?”

一长串脱口而出,我边说边手舞足蹈,秦讼抓住我乱挥的一双爪子,认真地看着我:“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我被他问住,愣了半晌,垂下眉去,说:“我没有准备。这种事情要好好规划的…”

秦讼伸手抱着我,我将脑袋埋在他肩窝,情绪很复杂,而他显然已经欣然欢快地消化了这一突发事件,并开始对我进行循循诱导了:“你看,你老不承认是我老婆,这次老天都帮我。这回你逃不掉了。”

“这不是耍无赖吗?”我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捶他说:“我爸妈那里怎么说?难道要我挺着大肚子进礼堂?!还有我的工作呢?”

秦讼抓着我的肩,让我抬眼看着她,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瞅着我,语气二十万分的认真:“舒昕,只要你肯要这个孩子,我们一样样慢慢来,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