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毕竟上了年纪,时间刚过十一点就都撑不住睡了。我一人回到自己屋里,闲来无聊,抽出夹在暑假里的相册,一页页地翻。没曾想,还真翻到了我和秦讼还有Benson他们当年旅行时的照片。那时候数码相机还没普及,都是胶卷照片。

那年我们去了欧洲的很多地方,那些哥特建筑、中世纪教堂、薰衣草花田以及太多太多的东西,让蜷缩在格子间里太久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曾经的这些是我真实接触过的,亲眼见到过的。

旅行是场美丽的梦,我曾梦过,也曾实现过,但都惜在一个“过”字。

有些突兀的,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赶紧去听,是秦讼打来的。

“还没睡吧?”

“嗯。在翻以前的照片。”

“哦?”

“就是欧洲旅行的那些,Benson拍的,还有我自己拍的。”

“大过年的你怎么想起来翻这些了。”

“正巧看到呗。哈哈,那时候你穿的衣服好好笑。”

“喂,那时候就流行那种款式的好么。你那个时候难道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么?”

“哎,看得我都有点想去旅行了。”

“那就去呗,今年的年假我们可都没休吧,到时候你随便挑个地方,请了假不就去了?”

“那倒不错。”

我和秦讼言语间,外头的鞭炮声越发密集了起来。我抬头看时钟,原是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那我们就说好了。”我开口,提高了嗓音,“秦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舒昕。”

收起相册,伴随着彼此的祝福,我睡了一个安稳觉。

之后的两天,不出意料的走亲访友。表兄表姐们的儿子女儿都已经满地乱跑了,我自然得乖乖封了红包送去。但即使我出血也不能避免被亲戚们轮番询问婚姻大事的相关事宜。

“有没有男朋友了啊?需不需要姨妈给你介绍一个啊?”

“知道你是名校毕业,但要求不要太高嘛。”

“我同事的儿子就不错,要不要什么时候见个面啊?”

“…”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官方回答就只有六个点。于是亲戚们就会说:“舒昕啊,就是太斯文了太内向了。现在的女孩子要主动一点才好。”

然后,斯文、内向的我的内心旁白是这样的:呵呵呵,愚蠢的人类。

待终于熬过了亲友们的盘问日,我得以回到自己的公寓,总算是一身轻松。大年初四,秦讼也走完了亲戚,屁颠颠来我公寓给我贺新年了。

我见他第一眼,一作揖,一伸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秦讼俊眉一扬,“老婆大人,可不可以欠红包肉|偿?”

“唔。”我佯装正经地上下打量秦讼,“嗯,你这个姿色么,可以考虑。”

“谢谢客官赏脸。”秦讼嘴上说得恭敬,却是两手一搭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里走。

我止不住笑,两脚不安分地踢,“我说,你要是服务不满意,我可是要投诉退货的。”

“包您满意。”秦讼斜扯出一个笑来,将我扔在床|上,欺身就压了下来。

不得不说,秦讼的服务水平那是杠杠的,没话说。

缠绵之后,我头枕在男人手臂上,余热未退。秦讼吻着我的湿发说:“客官,附送的鸳鸯浴服务,要不要?”

“白送的,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

于是秦讼又抱着我进了浴室,无奈我家浴缸比较小,我俩一进去,就没地儿挪了,这姿势自然就很是亲密。我坐在秦讼怀里,背对着他,他拿着莲蓬头给我洗着头发。

“明天去我家,嗯?”

“哦。”热水冲下来,让人极度放松的感觉,我也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踏进秦家大门,见识秦家两位大律师的威力了。

洗得舒舒服服干干净净了,秦讼又伺候着吹了头发,我觉得人生在这个时候是最美好的了。所以当秦讼全套服务做完,我也很好心情地给他献了个香吻,权当作小费了。

次日,我和秦讼从我家出发,朝秦家老巢进发。

秦讼父母在郊区买了栋洋房,逢年过节以及双休日都在那儿住。虽说我不是秦家的生人,但是上门总还是要带点礼物,于是买了点水果之类的,手里提了大包小包。

秦讼站在我前头,按密码器开门,结果门一打开,就撞见秦父秦母从旋梯上前后走下来,争执的声音直穿耳膜。

“这个案子要打就打程序,你的方法不管用!”秦母如是说。

“检控方那个姓赵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打程序不是着了人家的道?他们本就缺乏证据的嘛,何不打疑点?”秦父如是说。

没错了,只有当你跨进门能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你才能确定,这是到了秦讼家。

作者有话要说:鸡飞狗跳的秦讼家,入V第一更~

30第三十章

30

“爸,妈,我回来了…”秦讼开口,终于得以平息这一场争执。

我在一旁默默抚额,秦讼的父母属于典型的相爱相杀。据传两个人当年还在两个律所的时候,就互相竞争。两个人从为人处事,到打官司的方法都极为不同,但能力相当,也不能说在暗地里没有惺惺相惜。大概惜着惜着就惜上了,结了婚,合伙开了律所,但两个人基本不处理同一起案件,因为即使是带不同的案子,都能够吵到鸡犬不宁,如果在一个组,我想大概没开庭当事人就要悬梁自尽了。

“伯父,伯母…”

“舒昕!好久没见你了。”秦母见到我来,眉开眼笑地朝我走来,“怎么买那么多东西,上我这儿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礼数总还是要的嘛。”我一边笑,一边去看秦讼,他耸了耸肩,便往里头走了进去。

我们四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了,打下手的阿姨端上了茶水。此时坐在一道的秦父秦母很是和谐恩爱,没半点不和气的样子。

坐着聊了会儿家常,无非是最近工作如何,我父母身体如何之类的话题,之后秦讼就被他父亲大人找去下棋了,余下我和秦母两个人。

照例,秦母先给我普及了半个小时的法律知识,我非常好学地认真听讲,就差没记笔记了。

“诶,对了。”秦母陡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道:“秦讼最近是不是又谈女朋友了?”

“啊?”

“哝,前两天不是在家里住嘛,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和谁打电话,有说有笑的。我觉得像是有对象了,舒昕,秦讼应该有和你说过吧。”

“啊…”我拖长了音,正在想圆场的词,“可能是这几天的事?他没告诉我诶。”

秦母此时眸光突然锐利了起来,狐疑地打量我,“舒昕,你在撒谎哦。”

我顿时有些窘迫,“不是啦,伯母,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问秦讼比较好啦。”

“我这个儿子,脾气和他老头子有的一拼。我是拿他没辙的了,就是看他都三十多了还每个着落我不心急么?倒也不是急着要抱孙子孙女,是想他早点能安定下来,有个人照顾。你看秦讼也不会煮菜烧饭的,虽然可以请个阿姨照顾,但总没有娶个老婆来的贴心吧。”

“是,是,我会和他说的。”我态度诚恳,内心微微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

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又聊了会儿,我和秦讼便离开了。回程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啥,伯母好像察觉到,嗯,你有女朋友的事儿了。”

“哦?她是想从你这里打探口风?”

“哎,我最近真是特愧疚啊。我妈这儿也好,伯母这儿也好,都把我当贴心小棉袄的来着,结果我两边都撒了谎。”

“舒昕,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我收了声,片刻才说:“我希望能够等到稳定点了,稳妥点了,才告诉他们。秦讼,你能理解我的么?”

“…”秦讼沉默,昭示着他并不完全地赞同。

“还是不谈这个事情了吧。”我转移了话题,因为我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步调并不一致。而这又是我们彼此都坚持着的观点,再谈下去,恐怕只能是不和收场。

回去后,我直接住在了秦讼那儿。初六初七我和秦讼也没闲着,顾皓前几日就来了通知,作为伴郎伴娘的我和秦讼要去陪拍婚纱照。

顾大少爷的婚纱照,自然不在国内拍,机票一甩,我和秦讼就被空运到了巴厘岛。碧海蓝天,星级酒店,虽然我和秦讼之抽得出两天的时间,但也是天上掉下来的足以砸死人的馅饼了。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嫌弃卫岚有公主病,也不在乎我和她熟不熟了。在上海阴冷到骨子里的时候,能够享受到热带雨林的天气,实在是怡人得可以飘起来。

拍婚纱照的当天,我总算是见到卫岚本人了,其实也没传言中那么可怕。傲气呢确实是傲气了一点,说话的态度呢自然不是我们公关女这么点头哈腰的,但多交流几句就知道,这姑娘其实是个直肠子,没心机。你对她好,她便不会亏待你,其实也挺容易交心的。至于她和赵晨城这么死对头,处处找茬公主病大犯,恐怕也只是因为一个情字。对于我这种路人甲乙自然不具有攻击性。

新娘的礼服是纯白色鱼尾裙,在海滩边上尤为应景。而伴娘裙则是白色抹胸裙,裙摆及膝,很是俏皮。至于新郎伴郎,都是西装,不过是新郎的西装镶了条边,领结也有所区别。

第一次穿伴娘裙的时候,秦讼就坐在我身后,我正愁扣不上身后的背扣,他便起身给我扣上。顺带着揽着我的腰,从镜子里欣赏,“舒昕,光是伴娘妆就这么好看了,真想看你穿婚纱。”

“你别整天一副恨嫁的样子成不?”我笑,覆着他的手,“放心,你表现得好,自然有机会看。”

秦讼勾了勾唇角,没说话,我们就这么抱着,直到人家来催了才走。

其实两天的拍摄行程也挺紧凑的,只不过不是没处都用得着我们伴郎伴娘。所以我和秦讼也能抽出点空,两个人在沙滩上漫步,或者晒晒太阳。也不多话,就是单纯地在一起,享受着自然赐予的宁静。远离了城市,远离了烦扰,让两个人之间存在着的甜蜜变得特别醇厚,特别容易感受。

第二天拍摄结束的时候,新郎新娘以及伴郎伴娘拍了个大合照。完了秦讼还让摄影师给我和他拍了个单独的合照,顾皓在一边阴阳怪气,卫岚也说干脆那天抛捧花直接内定由我来接算了。

不过,看着一身白的两个人,我还真有那么点儿,想结婚的冲动,不过,就是那么点儿,一点儿而已。

从巴厘岛回来,长假正式结束,工作也随之展开。我和秦讼又恢复到了长假前的状态。

二月底,顾皓的婚礼举行。

婚礼上,播放了一段剪辑的视频,记录了顾皓和卫岚两个人成长的点点滴滴和遇到之后的零零总总,再配上抒情的音乐,真是特别地催泪煽情。

人都说新娘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其实新郎也是世界上最帅的。

瞧那天顾皓笑得开心的模样,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特别二却又特别帅。

新郎新娘念誓词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看秦讼,却见他也正向我这望。我们两个相视一笑,我想我懂他的意思,他也懂我的。

婚礼结束后,也没闹什么洞房,顾大少爷才不乐意把千金一刻的春宵留给闹洞房这种事情上,于是大家早早地散了。

我跟着秦讼回了公寓,刚一进门,秦讼便把我压墙上了。他看着我的礼服裙,目光灼热。

“老婆大人,我今天第一眼见到你这条裙子,就想把它扒下来了。”他贴着我的耳后根,嗓音有些哑。

“哦,这么巧。我看你这件西装也很碍眼。”我眨眼,抬手去给他剥西装。

那天晚上秦讼撞得特别狠,我几乎要沉溺地晕过去。我清楚他想表达什么,我也决定开始考虑,认真地考虑,关于结婚这个问题。

只是,当我还没完全考虑好的时候,我亲爱的母上大人却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

顾皓婚礼之后,我和秦讼继续着如胶似漆地同居生活。那天我方结束两天的出差,在中午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收拾好行李,煮了晚饭,我让秦讼下班了就来我这儿。

秦讼有饭吃,自燃来得快,而且他前几日忙项目,在公司过了两天非人生活,之后我又出差,现下好不容易重聚,怎能放过此大好机会。

吃好饭,我还在那儿收拾碗筷的时候,秦讼就已经从背后环住我,唇在我颈侧流连,手也不怎么老实。但碍于我在干活,没太动作,等我收拾完了,秦讼于是放开了手脚,将我转过来,便开始除我的围裙。

他将我抱起,让我坐在料理台上,身子挤进我腿|间,埋头将我的开衫扣子一粒粒咬开,我眯起眼来,由着他枉为。

意乱情迷,当第一声门铃响起的时候,我们都未曾注意。但随着门铃声再度响起,我微微蹙起了眉,推开秦讼,“我去看看。”

秦讼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瞅我,我吻了吻他的脸颊:“宝贝,乖。”说完,便冲到门口,通过猫眼往门外一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看得我立刻慌了神…门外站着的正是母上大人…

而由于里头这厢迟迟不见开门,母上大人正在自己包里搜索着备用房门钥匙。

“舒昕,到底是谁?”秦讼此刻走出来,我一回头看见他□的上身,立刻朝他冲了过去。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母上大人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

母上大人捉|奸记

31第三十一章

31

我六神无主,无头苍蝇一样把秦讼往里屋推,“衣服,你的衣服呢?”

“厨房…”秦讼像看着外星人一样地看我,我却已经冲进了厨房,抱起散落在地的一堆衣服跑到卧室一并塞给秦讼:“快点,快点,通通穿上。”

“舒昕…”秦讼此刻却搭在我的肩上,语重心长的出声。

“干嘛?”

秦讼抽出一坨衣服递给我:“这些衣服,是你的…”

我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得只剩下吊带背心和小裤衩了,立马抢过衣服往身上套:“你千万别出来,我来搞定!”

没去探究秦讼脸上的怀疑神情,我将房门关上。冲到卫生间套上衣服整理衣衫,正撇到架子上放着的秦讼的剃须刀等用品,当下拿过垃圾桶扫了进去,扎上垃圾袋往边上一扔。

此刻,门应声而开,我拉好衣服一脸无辜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母上大人时面色略微惊讶:“妈,你怎么来了?我刚正开着水呢,没听见门铃。”

母上大人手里提着一大塑料袋,“哝,我在附近买东西,正好上来看看你,给你带点爱吃的。”她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我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果然听见母上大人惊呼,“舒昕,你在厨房做什么了?怎么东西摆得乱七八糟。”

“哦…我先前在…找锅子,就翻乱了,嗯。”我走上前摆正刚才和秦讼亲热的时候给推到十元八里外的锅盖,乐呵呵地道。

“你这孩子,到现在了都还不会收拾。”母上大人一边对我尊尊教诲,一边替我理着厨具,并将她带来的蔬果一样样拿出来,给我摆好。

我一边帮衬着母上大人,一边希望母上大人赶紧摆驾回宫。

于是,当东西都归整好后,我便开口:“妈,天色挺晚的了,这给点你自己回去也不方便,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母上大人走出厨房,朝大门迈去。

眼见着革命就要成功,母上大人弯腰开始穿鞋,bug就在此处被发现了…

母上大人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起身,指着脚边的那一双男士皮鞋,扭头来看我:“我进门急匆匆地倒没注意,这鞋是怎么回事?”

我的笑容僵在四十五度,碎成了渣渣,正不知如何辩解…卧室的门就开了。

我和母上大人都应声回头,只见秦讼从房门里走出来,衬衫扣了一半,上头的另外一半扣子显然是崩坏了,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肤,上头隐隐地留着粉紫的痕迹。

“额,伯母,鞋是我的。”

不止是母上大人,就连我都一脸震惊地看向秦讼。我用口型对秦讼说:“你出来做什么?!”

“伯母,您别误会。”秦讼开口,目光却意味深长地扫过我,“我前面在附近的饭店陪客户,喝多了,又不能开车,就到舒昕这儿来坐坐。没想到就睡过去了,没注意到您来,刚醒。”

母上大人略微有些接受无能,看了看秦讼,又瞧了瞧我,此刻我已经缓过神来,偏过头附和道:“是这样,但我这不是怕您误会么,所以没在您刚进门就坦诚汇报。我错了。”

“这样…”母上大人语气平和,但锐利的目光生生在我脸上停留了半分钟,看得我直低下头去。

这时,秦松开口解围:“伯母,不如我和您一起走,打个的,顺道把您送回去?”

“对对…”

我刚想附和说这样也好,母上大人便打断了我:“不用了,秦讼你再多坐会儿。舒昕,明天腾出空来,回家吃饭。”

母上大人放完话,就绝尘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我无尽烦恼。

回家吃饭,倒不如说回家坦白。虽然没有被当众拆穿,但我觉得,母上大人已经猜到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秦讼见我一脸愁苦,收起了先前温和的表情,问:“我可是顺了你的意。不过好像现在,现实状况不太允许。舒昕,你还打算一瞒到底么?”

“随了我的意?明明是随了你的意!”我抡起拳头就去砸秦讼:“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舒昕,不带这么泼皮耍赖的啊!”秦讼捏住我的手腕。

我负气地甩手,走了两步把自己往沙发里扔,“这下还能怎么瞒,只能和我妈摊牌。我会被她唠叨死的。”

我在那儿心烦意乱,而眼瞅着即将有丈母娘加入逼婚阵营的秦讼却很是愉悦,气定神闲地过来顺我头上的毛,俊脸凑到我耳边,哄道:“说不定没你想得那么可怕呢?而且,与其天天提心吊胆被抓包,又要经常受到相亲威胁,坦白实在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你老公我哪里差了那不出手了,要你藏着掖着,嗯?”

我把头埋在靠垫里,不得不同意秦讼的话,事到如今,也没得选了。于是我抬起头来,捏着秦讼的脸说:“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吃饭!”被捉|奸的是我们这一双,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去受审呢!

“好。”秦讼也没推脱,一口答应下来,“老婆大人,所以我们现在…”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地睨秦讼。

男人捏住我的下巴,唇贴在我的颊上,点点地触碰:“可以继续前面在做的事了么?”

“…”

明天的烦恼留给明天,今天还是尽情地享受吧。

春宵帐暖,导致第二天我上班都迟到了。其实我心里特不乐意吃晚上那顿饭,因为以交待审讯为主的晚饭注定是要消化不良的。但是时间却并不会顾及我的想法儿跑慢一点儿,夜晚很快就压倒了白天,而我和秦讼也终于来到了我家门口。

母上大人恐怕没有料到我会直接把秦讼给带来,所以当秦讼给她递上见面礼的时候,母上大人接过的时候还显得有些迟疑。

父亲大人始终没有发表见解,母上大人只照常的招呼我们吃饭,但整个饭桌的气氛有点微妙,怎么都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吃完饭,秦讼主动提出洗碗要求。母上大人也不客气地恩准了。

于是秦讼正在灶头那儿刷着碗筷,而我和父母已经在沙发上落座,我双手摆在膝盖上,一副好好学生认真接受老师教导的模样。

“真和秦讼好上了?”母上大人开口,父亲大人在一边抿上一口茶水。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月。”

我偷偷瞅了母上大人一眼,她这个严肃的表情全然不是我意料之中的。母上大人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欢天喜地,一锤定音说,“好,赶紧结婚”这样吗?难道一直是我会错意?

“认真打算长处,打算结婚?”

“结不结婚不知道,但是,是认真的。”

此刻,秦讼从厨房间出来,我妈开口,“阿讼,你也过来坐吧。”

于是,我和秦讼并排坐在一块儿,父亲大人继续喝茶,母亲大人则朝着秦讼悠悠地开口了:“阿讼,我们也很熟了,我就直说了。你们俩的事儿,恐怕得缓缓。”

作者有话要说:母上大人你肿么了,你不是应该让他们立马进洞房拜天地的么?!

秦讼听见真是一脸血了啊!

其实,某安更新得一脸血了TAT

32第三十二章

32

“缓缓”?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从前隔三差五跟我夸秦讼是个好少年的母上大人是被附体了么?不是向来不怎么待见秦讼的人是咱家父亲大人么?

“伯母。”秦讼开口,态度煞是诚恳,“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让您不放心么?”

“也不能这么说。”母上大人开口,朝我笑语盈盈,“一月头,舒昕杭州出差回来的时候,才刚和梁骁分手。而阿讼你…”母上大人视线落在秦讼身上,“如果我没记错,十二月底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那时候你正有着一个女朋友。”

我回想了下,唇角不免一抽,母上嘴里那个梁骁,真身本是秦讼,而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不就是我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撒的谎,现在可是来报应了。

“你们各自都还没缓过神来,就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考虑明白了。”母上顿了顿,“毕竟你们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能在一起长长久久,是最好。但是因为一时意气,闹得最后这些年的朋友情谊都白费了,不是可惜?”

“伯母,其实…”

秦讼正要开口解释,一旁始终喝茶不语的父亲大人却在这时发话了。

“时候不早了,秦讼你早些回吧。舒昕,你今晚不如就睡这儿,陪陪你妈。”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父亲大人倒是半句婚事没提,敢情直接下逐客令了。

母上大抵也没料到父亲大人会来这么一句,微微一愣之后,赶紧出来打圆场:“虽然你们明个儿不上班,也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阿讼啊,前两天你母亲还给我打电话,说你有段时间没回去了,腾了空回去看看她。”

母上说着便起了身,秦讼和我也只得跟着站了起来。男人此刻已经恢复了笑意,毕恭毕敬地说:“那今天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至于我和舒昕的事,希望二老能考虑。”说着,秦讼拉着我的手,“我们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在一起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自然是在一边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安慰秦讼所遭受的突如其来的打击。

“舒昕,你送秦讼下楼吧。”

“嗯。”

“那伯父伯母,再见。”

“再见。”

告别了父母,我送秦讼下楼,电梯上,我和秦讼都沉默了。

我估摸不只是我觉得今晚的情况实在是意料之中,连秦讼恐怕也没料到。原以为是双发家长都相熟,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婚事也会是水到渠成。哪知我刚迫于无奈,准备踏出被逼婚的那一步,却是当头一棒,砸的晕头转向。

出了电梯,一路走到了停车场,我都是一脸正经。直走到秦讼车前,他停了脚步,扭头看我,脸上也有了笑容,过来拗我的脸:“这下可不是正中你下怀,你本不愿意结婚见家长,现在伯父伯母这样的态度,你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么,怎么这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