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包治百病
包恬眯眼:“因为你喝多了。”
“胡说,我酒量很好的。”张野错身进屋,往沙发上一坐,“你在看晚间新闻?”
“啊?啊…”包恬也没别的解释,就认了下来。
“不过来坐?”他瘫坐着,懒懒地问她。
包恬捏住鼻子:“不来,你臭。”
“…”
第二十八章
28
张野眼睛眯成一条缝,聚焦的光从缝里直射出来投在包恬脸上,显然是不乐意被她嫌弃。
“实话实说,你自己闻不出来,烟味很大。”
包恬寸步不让,张野坚持了几秒,人站起来:“行,我去洗澡,你等着。”
见他大步流星地往卧室走,包恬反而愣住,等着?她为什么要等着?
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洗澡,意味深长着呢。包恬顾自耸了耸肩,算了,她本来也就有些睡不着,看她的电视好了。
包恬把频道调到电影台,里头正放着老电影,包恬没看过几部中文片,只见右下角写着《大话西游》。转台过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在演,包恬有点不知所云。她倒是看过西游记,但知道里头的唐僧铁定不是电影里这样,就预设这部电影是个戏说西游的片子。
没看多久,沙发边上凹陷下去一块,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随着动作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包恬扭头,见张野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白浴袍穿得很是随意,胸口一片旖旎,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淌,穿过胸膛。
包恬条件反射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张野盯着屏幕:“这电影都老掉牙了。”说完见包恬没反应,偏头,和她目光对上了。
包恬蹭的一下站起来,也不说话就要走,手腕忽被缠住,她低头,见张野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的无辜:“我洗完澡了,不臭,你干嘛走?”
“我困了。”
“你骗人。”
他否决地斩钉截铁,并且,带着点无赖的性质。包恬站在那里有点进退两难,张野索性用力一把将她拉回来,她整个人往他的方向栽,屁股摔在沙发上,脑袋则砸在他胸口。
包恬就这么半趴在张野身上,张野头顶着毛巾,一手顺势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要真想睡,也可以这么睡。”
他的声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慵懒,包恬确定这家伙应该喝得有点高。不过,仰着下巴,包恬近距离观察他,倒也觉得这么一个帅气地怀抱,窝着也挺舒服的。
包恬于是调整了下姿势,把张野的手臂当枕头搁在脖子后头,半靠着他继续看电视里的戏。《大话西游》里穿着婚服的至尊宝正在说:“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段爱情前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包恬噗嗤笑了出来,张野开口:“这很好笑?”
“他明明说得那么假,女孩子却信了。其实不是男人感动了她,而是女人自己的幻想感动了自己。”
“你原来这么冷酷。”
“这不叫冷酷,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的。同样一个眼神,每个人在不同情境下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解读。所以,爱情其实只是寻找一个人来满足自己的‘自恋’而已。”
“自恋?”
“对,自恋。每个人都是自恋的,没有自恋,人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就好比一个妻子,她的丈夫出轨了,她的第一反应会是否认丈夫做了这件事,在接受事实后,她的第二反应是责怪第三者,认为是第三者故意勾引才导致丈夫犯错。她为什么不是责怪自己的丈夫呢?因为否认她的丈夫等于否认她自己,承认自己眼光不好嫁给了一个会出轨的男人。这也解释了‘恼羞成怒’这个成语,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自恋’不能得到满足。”
“那你觉得,我能满足你的‘自恋’吗?”张野低眉,问她。
她笑:“能不能满足自恋不知道,但你能让我产生多巴胺倒是真的。”
张野从头上取下毛巾扔到一边:“又是个新名词,你这样会让我自卑的。”
“我的错,犯职业病。”包恬按了按自己的嘴唇,说,“我们这技能点不一样。你谈工程项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高大。”
“哈,甜瓜,你这样满足我的自恋,我是会爱上你的。”张野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丝玩笑,包恬不禁去瞥他,撞上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包恬一本正经地扯话题:“关于爱情是相互满足对方的自恋,有一个好听的说法,叫: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在你的眼中我是谁。”
“你就是想把我绕晕。”张野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
“咦,这都看出来了,看来没我想的那么醉。”
“我都说了没喝多。”张野喘了口粗气,“你是不是特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well…”包恬故意把调子拖得老长,眼珠子骨碌碌打转。
张野眯起眼,忽地扣住她的腰挠痒,包恬要逃被他手脚并用地压制在沙发上,她被他逗得痒,闭着眼睛直笑。
“吸不吸取点教训?”他一边左右夹击一边不忘威胁。
包恬从不吃眼前亏,忙不迭求饶:“老板万岁,老板最大,我知错啦!”
“真的?”他居高临下,冷声确认。
包恬睁开眼,点头如捣蒜:“真的。”
这下,他心满意足停下动作。包恬这才觉得两人这一上一下的位置很是暧昧,尤其他这浴袍松松垮垮,现如今他这么撑着,浴袍垂下来,以包恬的角度这风光…
注意到包恬直勾勾的目光,张野的眼神一黯:“看什么呢?!”
包恬捂住眼睛,接着张开手指,用指缝里看他的脸:“一派好风光。”
“包恬。”他咬字清晰地念她的名字。
包恬嘻嘻地笑:“那你倒是起开呀。”
“怎么?你打算看完就一走了之了?”
“不然怎么着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一点嘛。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啊。”张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包恬仰躺着这个角度看他的脸,格外体会出一丝阴险的气息。
“不然…嘞?”
她刚问完,张野的脸就在她眼前迅速放大,接着她感受到唇上一片柔软。
他闭着眼睛,吻住她。
第二十九章
29
淡淡的薄荷味,温热的唇贴着,随即张开,含住她的唇。包恬起初睁大了眼,身体紧绷,片刻后缓缓放松下来。迎合着他的节奏,与他唇舌纠缠,彼此攻城略地。
缠绵的、热烈的一吻,技巧多余感情,又或是感情多于技巧,没人在意。包恬闭着眼,手抵在他胸口,掌心感受到胸腔里有力的快速的跳动。他们的呼吸糅在一起,热度升高,周遭的一切渐淡。
直到彼此都需要氧气,张野这才撑起身体,但他的眼镜依旧盯着她的脸,眸子亮得能闪光似的。包恬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她咬了咬嘴唇,长睫毛忽闪了两下,怔怔的也不说话。
两个人足足对望了十多秒,张野打算开口说话,但一个“我”字刚出口,包恬的唇便再度贴了上来,蜻蜓点水,却把他要说的话彻底从脑子里擦了去。
她忽的笑了,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你耍酒疯。”她说。
“我耍酒疯?那你是做什么?”张野问她。
“我陪你耍酒疯。”
“我没耍酒疯。我很认真的,你不要嬉皮笑脸。”张野绷着脸同她说。
包恬凝视他片刻,收起笑:“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
张野这才满意地坐起身,把她也一并拉了起来,顺便捋了一把她的脑袋:“包恬,我真挺喜欢你的。”
包恬对这表白的表示是:“咳。”
张野倒也不恼,问:“这电影你还看么?”
“看吧,虽然不太理解,但挺有意思的。”
“嗯。”他说,“那你看吧,我睡了。”
说完,他就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了句“晚安”,就毫无留恋地进屋去了。
包恬看着电视里一片花花绿绿,腹诽:?不刚才还*的,就这么扔下她自己睡了?!这什么套路?不走寻常路?
本就是随便调到的电影频道,包恬此时完全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脑海中想的全是方才的两人纠缠的那一吻。
五分钟后,包恬关掉电视,回自己房间里去闷头睡觉。
半小时后,她掀开被子,望着黑漆漆的空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她好像因为某人耍酒疯而…失眠了…
包恬决定继续尝试,闭上眼,做腹式呼吸,打算用冥想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好抽离思绪陷入睡眠。然而所谓反作用力,就是你越想着要睡着,就越睡不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包恬睁开眼,承认入睡失败。她索性爬起来,摸到露台上去透气。
灯火通明的城市,在夜晚的天都没那么黑,千百万的灯光在大地上闪耀,将万尺高空渲染出一片光晕。这天幕唯一明亮的只有月亮,亘古不变。
她小时候,床铺靠窗,她总爱窝在被窝里看窗外的夜。想象着自己能从窗口飞出去,飞到远方。那里有五光十色的玩具,好吃的饭菜,还有笑脸,每个人都喜欢她欢迎她的这么一个地方。她当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望着天也当然不能望出个所以然来,可她总爱这么望着,哪怕是做做白日梦也好。
后来知道这个躲在被子里的习惯可以被叫做“退行”,就使人在感到恐惧时退化到在母亲子宫中的状态,而她对窗外世界的渴望,是一种逃离。
现在她不会再躲在被子里,只是睡不着的时候还是会望天。她觉得无垠的天空里,总有她的安生之所,这种想法让她感到安心。
“还没睡?”一道低沉却柔和的声线在静谧中响起。
包恬下意识地绷起身体,意识到是房子的主人,这才转身,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微笑:“是啊。你不是早说睡了么?”
“嗯。眯了一觉了。”
“睡眠那么短?”
“不短,浅。”张野说,“后遗症,对周遭动静特别敏感。”
“不好意思,我弄出动静了。”
“嗯,确实要赖你。”
“…”
包恬正心说这人也真不客气,张野却跟了一句:“你在我就心神不宁,心猿意马。”
“你可真会说成语。”包恬撇嘴。
张野笑:“要喝牛奶么?安神。”
“好吧。”
听她同意了,张野就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温热了才端过来。包恬此时靠在窗台上,手支着下颚,模样还真有点天真烂漫,像极了多年之前的梁萱。一种陈杂的情绪又从张野心底升腾起来。
“牛奶。”他将杯子地给她,她接过,缓慢地喝着。
“我有个问题。”他停顿了几秒,“和梁萱很像,你不介意吗?”
包恬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正常,她将脸孔转向他:“当然不会完全不介意。没有人想当别人的影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影子。”他解释。
“我明白,我和她不一样,可是你看着我的时候,难免想起她。你最初注意到我,也是因为她。”包恬见他蹙起眉头,反而笑道,“不过这对我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张野闻言,抬起头来。包恬解释:“每个人都想自己独一无二,可无奈的是,其实人与人之间总有很多的相似性。人是可以被归类,也一定是会被比较的。你拿我和她比较是人之常情,就好比我会拿你和别的男人比较一样,这是自然的行为。”
“那我和别的男人比较。”张野忽然抓住重点似的,“你比较出什么结果了?”
包恬清了清嗓子:“你听的重点不对。”
“我没觉得不对。”
包恬那手指点他的嘴角:“这样可有点幼稚!”
“嗯,我就幼稚了。所以我是有比较好吗?”他捉着她的手指,摆在唇边,一副随时她答案不满意,他就要张口咬的样子。
“张野,我印象里你真不这样。”包恬无奈。
张野瞪她:“你可真没意思。”
“是吗?”包恬被他说没意思,这可让她不舒爽了。两只脚丫子踩到他脚背上,牛奶往边上一放,双手往他脖子一钩挂住,眼睛贴到他脸上去似的,她冲他呼出口热气:“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有、意、思!”
第三十章
30
包恬口中的有意思让张野不由自主地想歪了,毕竟她此时此刻与他严丝合缝地粘着。月黑风高,不禁觉得该是成年人的娱乐项目。
可包恬没在他跟前贴一会儿,就拉着他一路走,进了她房间,她把顶灯打开,一室通明。张野抬手遮住眼睛,适应这股子强光。
包恬松开他的手,顾自从衣橱里翻出那个许久不见的恐怖盒,搬到床头打开。接着她冲着他无声地笑。
张野这时才明白,她说的有意思的事情,居然是演一出戏。
“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气?”她语气满是责怪,但表情却依旧笑容满面。
张野翻了她一个大白眼,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扫了一眼恐怖盒:“你和梁萱长得像是事实,我从来不提,你别自己胡思乱想。我已经放下了。”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别无理取闹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去查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为什么总还要提起来呢?”
“我确实不查了,可你也确实没放下。”
包恬声音越拔越高,张野跟着一起比嗓门。
“我再说一遍,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要真不信,我们没法处了。”
“不处就不处!”包恬霍地站起来,拿起恐怖盒就往地上砸,“别以为我稀罕你!”
“你疯了?!”张野一边叫,一边把摆设也往地上砸。
两人比赛似的,一派胡乱扫荡中,张野不忘一脚踩了从盒子里掉出来的窃听器。两人折腾了好一番,确认窃听器是真给踩坏了,这才罢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一地的狼藉。包恬率先笑出声来。
“我们这大半夜的,可真是发疯。你上下左右的邻居不会投诉吧。”
“隔音好,不怕。”张野被她的笑感染,摇头,“你这么突然的一场戏,对方会信?”
“总比不演好。”包恬转而说,“怎么办?这么一闹,我更精神了。”
“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哦?”
两人什么都没带,开着车在夜色里飞驰。包恬见那是往外滩的方向,便问:“不会是去上次我拉你去的地方?”
张野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噢不,我保证,比那地方更好。”
车停在北外滩地块的一条小路上,张野下车,提包恬开门,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包恬跟着他左拐又绕不知进了哪条小道,道尽头没有路灯,只有一只小灯泡挂在墙边。
“小心台阶。”他拉着她往上走,这是一栋有年纪的老楼,水泥梯子建在屋外,盘旋而上。没有灯,张野打开手机的照明,照亮他们的路。连续不断地爬了六层楼,总算到了天台。包恬正庆幸总算到头了,没料到一抬眼,居然还有铁制的梯子,需得手脚并用才爬得上去。
“还没到啊。”包恬发出一声哀嚎。
张野亲了一下她的唇:“小声点,这里是居民住宅。坚持下,爬上去就到了。”
张野让包恬先上,自己殿后。包恬无奈地顺着铁梯子爬上去,上到平台。这是住户的顶楼天台,一抬眼,外滩的夜色一览无余,竟没有一幢高房子在前头遮挡。
包恬不禁被这景色吸引,没注意到张野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深夜的浦东不再灯火辉煌,熄灯的高楼融入黑色的天幕,只有那一扇扇偶然亮着的窗,组成了建筑的轮廓。
“秘密基地。”张野轻笑,“我们上那儿,更高一点。”
包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正中和她人一米多高的小平台:“怎么上去?”
“爬上去。”
包恬和他走到平台边,两手撑上去,但这高度她完全使不出力气:“这难度也太大了,”
她刚说完,腰就被抱住,接着人就离了地,张野把她抱了起来。包恬得以上了台阶,上去后,张野就利落的自己撑着跨了上来。
两人就坐在平台边上,脚悬在外头,包恬忽然想起他们爬学校墙的那个夜晚。
江风徐徐吹来,两人没交谈,只望着对岸的寂寂,阵阵涛声如背景,在耳边流淌过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张野忽然伸手,将包恬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上。包恬于是顺势挽住他的手臂。无眠的夜好像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包恬想这一刻她确实心动了。
说不出缘由,只知道欢喜。天地之大,人总是孑然一身,偶然能有这样一副肩膀让她依靠,她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与众不同的情愫。
“张野。”
“嗯?”
“我也挺喜欢你的。”
隔了这么久的一句答复,张野失笑,却也不计较了。她喜欢他,就好了。
从秘密约会地回去,天都快亮了,两人攀上爬下的手上衣服上一层灰。洗干净换了身衣服,睡意全无,就跑到露台去等日出。张野抱着包恬躺在躺椅上,她窝在他肩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些彼此的过往经历。
朝阳的暖红一点点升起来,可他们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先后陷入了睡眠。
温和的光穿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些许暖意,包恬动了动身子,蜷进他的怀里,做了一个平和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张野率先醒来。
他低头看怀里依旧熟睡的人,蹑手蹑脚地抬起身体,同时将她一并抱了起来进了客房。给她盖上被子,他端详了她片刻。
她眉宇间透着一股稚气,长睫毛盖住灵动的眼睛,睡着的她依旧有着包恬特有的那股子可爱。
他笑了笑,打算出房间,她摆在床头地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他的眼神太好,不禁注意到周回生三个字。
“周回生露马脚了,他和案子应该有关。”
张野眉头拧在一起,看向包恬的目光黯了下来。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找出徐世梵调查包恬的资料。
他要知道,包恬到底是谁。
第三十一章
31
包恬做了一场冗长的梦,然而醒来后却记不得梦里头的情节,只有碎片的画面。
她和张野,并肩坐在学校的墙头,可是那不是她包恬的脸,是梁萱的。
包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意识到自己睡在床上。她掀开被子,起身去找张野。他倒也没去上班,穿着便服,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她于是退回去,洗漱完后再到客厅。这时,张野的电话也打完了。包恬勾起唇角:“忙完了?”
张野看见她,却没有回报以笑容。他收起手机和表情,他的目光与昨夜今晨相差甚远,别说是半分柔情,这目光尖锐冰冷得像是金属朝她刺来。
“出事了。”她陈述。
“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聊。”他声音平缓,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包恬疑窦丛生,因此更觉得需要这段吃东西的缓冲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昨夜他吻了她,他们彼此说了喜欢,一起失眠演了场戏,去了他的秘密基地,回来之后相拥而眠。
但张野看自己这目光,丝毫蜜意没有,说话也毫不亲密。两人住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这怎么也不会像是仅仅他睡了一觉就改变主意要和她一拍两散的节奏。
包恬拿了面包,给自己冲了杯拿铁,边吃边思考。和演戏的事有关?那是,梁萱?可除了ctrl那儿,她也没着手再查过…包恬一时没了思绪,吃完面包,她决定不猜了,而是直面张野的“聊聊”。
她拿着咖啡,向他走去:“我好了,说吧。”
张野指了指单人沙发,示意她坐下,包恬于是和他成六十度斜对着,她不禁注意这是一个咨询师和来访者的标准座位角度。
“你和我绕了这么久的圈子,我想替我们两个都节省点时间。”张野开口,“我找人查了你,几周前,但我之后决定不去看调查结果,我想通过自己来了解你。或者说,我希望你值得我相信。”
他凝视她,漆黑的眸子如深潭,不见波澜。包恬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言下之意,他还是知道了。
“你心知肚明,结果不太好。”他在此处停顿,给她开口的机会。
包恬拉扯起自己职业的笑容:“你查到关于我的什么了?”
“包恬。”张野摇头,“你到现在都还想瞒着吗?在我这里,你真是用够了虚情假意。”
包恬张了张嘴,说:“我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而已。”
“部分事实?”张野嗤笑,“你果然会说话。你和梁萱从同一家福利院被领养,她先被领走在国内,你过了一年被领养,而后随养父母出国。你们在福利院登记的亲属身份是姐妹!”
“你这样的身份,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沉默,他怒目圆睁,她垂眉脸上的笑还挂着,却是僵硬。
“梁萱这件案子有隐情,我在最开始没办法判断你在里面的身份,不能告诉你这些。”
“我的身份?”张野觉得她不可理喻,“你觉得我什么身份?给你发威胁信息的身份?”
“我是收到梁萱养父的信才决定回国的,他说梁萱的案子可能有别的幕后凶手。他觉得你可能知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虽然欺骗了你,这点我现在感到很抱歉。”包恬说着,软下语气,“而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我们的关系…变得有点复杂。”
“像你这么会研究别人的心理,现在的状况你没想到吗?你用和她相似的面孔接近我,故意做一些她曾经会做的动作,你诱导我一步步向你靠近。包恬,你未免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
“对不起。我…我想我也有些渐渐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请你出去。”张野此时站起身,严肃地说,“麻烦你这两天就搬出去。”
“张野…”包恬抬头望他,却撞进他决绝的目光里,她将原先的话咽了下去。
“好。”她起身,“我今天之内就搬走。”
她扭头要离开客厅,但迈出第一步前,她回身:“现在要你相信很难,但我并没有拿你的感情和我自己的感情开玩笑。走到这一步,确实我意料之外。对不起。”
张野抿着唇,不发一言。
包恬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拿起手机,唤醒后看到屏幕上来自ctrl的消息,她摇头,张野怕是看到这条消息了吧…
内心不禁一阵难过,可很快她就收拾起了这份难受。
她从接近张野的第一秒起,就做好了被他拆穿的准备。她难受是因为,她走向上了最坏的那条路。
她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从一开始就带有目的的交往,总有显山露水的一天。
然而,她也不认为这是她和张野最后的交集。只要梁萱的事情没有个了结,她和张野就没法停止这纠缠。
周回生,包恬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ctrl说他露出了马脚,难道解开谜团的关键点就在这个人身上?
第三十二章
32
从张野家搬出来后包恬就住回了自己公寓。(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她也弄明白了trl所谓的露出马脚是什么意思。
trl此人做事风格几近偏执,什么都没查到让他私心不爽,自己寻思着灵机一动想到去调取包恬公寓监视探头的录像。还真让他找着了,包恬搬出去后三天,黑衣男人就出现在她家门口。男人很警觉,很快发现了门口高位的监视探头,因此立刻离开了包恬的公寓门口,并未进入。但他应当是没有提前防备到包恬家装摄像头,只带了帽子,因而脸被门口低位的摄像机拍了下来。画质不高清,也足以认出这人就是周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