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的冲击力疼得她想叫都没叫出来,沈煜衡立刻冲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眉头紧蹙的检查她腿上的伤势,还好伤口没崩开,他一双黑眸阴沉得让人害怕。
“苏子墨,你是不是一直活得不耐烦,就这么想去死?”他一边毫无温度的嘲讽她,一边仍旧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腿上的伤口。
苏子墨腿上的伤在友腿膝盖以上一寸左右的地方,他的一只手轻柔的触碰着她的伤口周围,她“嘶”了一声,恨恨的看着他,“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轻点~”
他脸色结冰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横抱着站了起来,苏子墨慕地腾空,下意识的就楼主他的脖子,动荡中她的脸不小心贴上了他的,一瞬间让她如触电般缩了回来,那种微热的触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她一直别着头,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卫生间门口,然后慢慢蹲下身将她放下,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墙,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完了叫我。”说完就往回走。
“那个…”苏子墨有些迟疑的开口,他回头,“还有事?”
苏子墨指指刚刚摔倒的地方,她要换洗的衣服还散落在地上,他立刻明白了,然后动作利落的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包括她的内衣裤,她有些尴尬,不过他始终一脸正色,丝毫没感到有任何不妥。
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的时候他淡淡的嘱咐道:“小心别沾到水。”
她点点头,就赶紧关上了门。
洗澡过程比她想象中困难了许多,不过最后总算折腾完了,她穿好裤子就将受伤的腿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然后准备穿内衣,拿衣服的时候却不小心将旁边放脸盆的架子挂倒,一下子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她下意识的低咒了一声“*!”
然后继续扣着内衣,还没扣上,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伴随着一声略带焦虑的“你没事吧?”苏子墨动作僵在原地。
沈煜衡表情也是一怔,随即很快又恢复到一贯的清冷,而此刻她正一条腿搭在板凳上,动作扭曲的系内衣带,愣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他正毫无顾忌的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她立刻用双手环抱住自己胸口,气急败坏的朝他吼道“还不出去!”
他墨色的眼眸动了动,随即低低的说了声抱歉,可脸色却没有丝毫歉意,然后又轻轻的将门关上,苏子墨堵着一口气将衣服穿好,然后扶着墙动作艰难地移动到门口,打开门,发现他正依在门边等她。
她愤愤看着他,然后认命的张开双臂,没好气地说:“拜托了。”
他唇边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然后稍微一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苏子墨看了看他,似是想通般,低低的叹了口气,颇为大度的说:“算了,反正我也看过你,咱们就算扯平了,别觉得尴尬啊。”
苏子墨是真的怕尴尬,就连别人的尴尬她都怕得要死,电视里只要放到有些尴尬的场景,她绝对马上转台。
沈煜衡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有笑意,“你说什么就是吧。”
然后轻轻将她放到床上,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极其易碎的瓷器,小心而又轻柔,虽然他总是冷沉着一张脸,但似乎也并不如看上去那般低冷。
他轻轻为她拉上了空调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似藏了一整片星空,即使逆光也能看到他眼里散发的出的光明,他轻声说:“睡吧。”
苏子墨点点头,“那…晚安。”
他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床上。
躺在床上,她悄悄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躺在床上用电脑处理着什么,就又转回去闭上了眼。
她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如此快速而又安稳的睡着。
第二天一醒来,发现他已经洗漱完毕,清爽的在一边沙发上看报,苏子墨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卫生间洗漱,他看着她缓缓走来,唇边似带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熟练地蹲下身将她抱起走向卫生间,等将她抱回床上,他倒了杯开水给她,“我去买早餐,你不要乱走。”
苏子墨顺从的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无聊地又打开了电视,才看了几分钟,门口忽然出现的人让她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人直接毫无顾忌地走到她身旁坐下,漂亮的脸上盛满担忧,“怎么还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爬上爬下?”
语气一如从前,有几分责怪,但更多的又是心疼,她轻轻别过脸,“本性难移吧。”
“子墨,我担心你。”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眼底一片墨色。
“我从小摔摔跌跌早就习惯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似有动容,忽然抬睫看他,“哲航,你说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吗?”
“不能!”他说得斩钉截铁,握着她的手力度也不由得加大了几分,“我爱你,子墨,我不要做你的朋友。”
“可我最大的底线,就是再和你做朋友。”如果没有那一段,她和他会像她和林怀深一样,还是彼此的至交,因为有过去无数珍贵的共有时光,感情会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他忽然埋下头,吻了吻被他握着的手,然后将额头抵触在她手上,“真的都忘了吗?子墨,真的不要我了吗?”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忽有所动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他柔软的发,“放手吧,哲航,时间太长了,我等过你。”
“可已经过期了。”
宁哲航抬头看他,眼里忽地掉下两滴泪来,“原来我才是最傻那个。”
他飞快擦去眼泪,再抬眸又已换上了一副笑脸,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我会努力,将过去带给你的伤害都弥补回来。”
不等她回答,他又已经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病房外走去,沈煜衡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宁哲航看了他一眼就侧身走了出去。
他提着一大袋牛奶面包,低头看了看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多买了些。”
苏子墨低头翻找了一个肉松的,随即飞快的剥开往嘴里送,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真是麻烦你了沈先生。”
最终也是他将自己抱着楼上楼下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感染后拿了一堆药又将她送回家。
在车上她终于忍不住问,“你的脚确定没问题吗?”
他专心开着车,墨色的眼眸专注着前方,从宁哲航走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异,他拧着眉,声音冷淡,“放心吧,不会找你负责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他话里有些微微的疏离,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浮光掠影,“最好是这样。”
再之后就一路相对无言,到了她家楼下,他沉着脸将她抱了上去,谢子睿还在家里等着,见他送她回来,不住的道谢,趁他不注意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她知道那意思,不过此刻也懒得跟他解释。
他将她放回卧室里,冷声嘱咐道:“三天到医院去换一次药,开的消炎药也要按时吃。”
正要走,她在背后叫住他,态度极其诚恳,“这两天,真的很感谢你的照顾。”
他没有回头,“不必了,就当是报答你曾经的救命之恩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半真半假,声音却是极度冷然,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第二十二章 伤疤

在床上躺了一周,虽然伤口还没完全好,不过苏子墨还是忍不住去了公司,最近项目启动公司上下忙得不亦乐乎,她没办法在床上心安理得的躺下去。
果然一到公司就被林怀深教训了一遍,说她从来不顾及自己身体云云,她习惯性地带着笑容看好友一副语重心长模样,最后被他惩罚性地用手推了下额头,“就知道你听不进。”
她开始一一将办公桌上堆积起来的文件拿起来细看,确认没问题的就签上自己的名字,签了半天,发现林怀深还没走,站在一边似有话说。
“说吧。”她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
他似是下了决心,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上次你住院,哲航是不是来看你了?”
苏子墨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他,“我就说,他怎么会知道,原来是有你这个内奸。”
“子墨。”他忽然有些认真起来,“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该知道我为难,哲航他对你是真心的,这点我看得出来。”
苏子墨觉得空调温度有些低,吹得她浑身直冷,随手将温度按高了三度,表情始终浅淡,“那你也该知道,当初他是怎样对我的。”
“这其中有误会。”他顺手点了根烟,“他问我当年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我很奇怪,这么多年除了他,你哪里有其他人,可他说得真切,说是当年半夜给你打电话,却是另一个男人接起,还言辞暧昧地说你累了已经睡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未有任何印象,她轻轻笑了一声,“这只是他自己的托词罢了,就连这种事也要找借口把错误都推倒别人身上。”
“他不像撒谎。”林怀深说得肯定,“子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哲航从小就比我们任何人都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女朋友找了别人?当年他也只字未提,最近一次跟他喝酒趁着酒意才说出来,你该明白,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了解你,你绝不可能有什么别人,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苏子墨垂睫,“可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怀深,过了这么多年,无论过去有什么原因,那种隔阂与伤害都已经形成了,不可能互相一通解释,又当作从前什么都未发生,再次重归于好。”
“这样的故事,只适合出现在电视里。”
“是因为沈煜衡吗?”他轻轻呼出嘴里的烟,似问得随意。
她手里的签字笔差点掉落,“关他什么事?”
林怀深低头轻笑,“或许是我想错了。”
她往后靠在皮椅上,姿势慵懒,“当然是你想错了,我和这人没有任何关系。”随即又翘着二郎腿抖了两下,“再者,没有任何人,我也不会再和宁哲航再有什么。本来舍不得过去那么多年情分,想跟他表面维持朋友关系,是他自己不要,我也没办法。”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管不了,以后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就行。”林怀深将手里的烟头在她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拧灭,叹了叹气,最终走了出去。
腿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差不多两个星期就完全结痂了,只不过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不过她一向对于身体上的疤痕不甚介意,从小磕磕碰碰,身上的伤疤不少,大多都已没有太大的印记,只有右侧腰际有一道深色的疤痕最为凸出。
三年前手术留下来的,阑尾炎,因为逞强,差点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隐约记得是初冬,下着小雪,腹痛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强忍着没太当回事,吃了止痛药勉强入眠,第二天醒来疼痛加剧,打算去离家不远的社区医院看看,还没走到医院,就痛得晕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模糊中有人抱起自己,努力睁开眼,只看到一人模糊的轮廓,想看清,却又始终无能为力,只恍然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偶尔轻触在自己脸上,身上有好闻的气息,不时有雪落下来,细细微微的一点凉意,很快又融化掉,随着冷汗一起淌下。
身体随着那人稳定的步伐微微颤动,腹部钻心地疼,很快又暂时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已经手术完毕,手里紧紧抓着一块手帕,上面已湿掉大片。
身侧是一大家人担忧的脸,母亲眼泪一直在淌,颤抖转达医生的话,若是再晚来几小时,生命堪忧。哭完又轮番教训她逞强又倔强。
她一直看着那块手帕,意大利的手工定制款,她猜测主人也许是精英人士,或是出生良好。他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和联系方式,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有时她甚至会觉得那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那块手帕却又真切地提醒着她,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
每一道疤痕,都有一个故事,也是一段记忆,她没有理由去憎恶。
就如同这腿上的疤痕一样,而这个故事,关于她和沈煜衡。
想到他,心下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天他似在生气,之后再无联系。
虽然他们并不算是熟识,不过有了六年前的际遇加上在医院那两天的相处,他看似冷傲,对她也算照顾周全,这么一来,总算得上普通朋友吧?
可到后面,他连问候都再没一声。
拆了纱布,伤口不再有强烈的痛感,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发一条短信,无数次打好又删除,最后终于发了出去。
上面是简短而又直奔主题的一句话:沈先生,你的脚伤恢复了吗?
那边过来许久才回了四个字:已好,勿念。
她反复研究着四个字,越发觉得生冷,又似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地打扰他,她恨恨地摔开手机,心里有气。
不念就不念,谁稀罕念?

第二十三章 生日

晚上独自去了魏宇森的酒吧,那厮难得在柜台上显摆花式调酒,引得一帮女人在侧围观,她钻过去熟络地跟他来了套他们这帮发小的交头手势。
拳头上下对撞,然后肩膀对撞,她使了大力,差点将他撞翻。
魏宇森无奈地摇头,“看来腿是真好利索了。”
她往吧台一座,神色得意,“本大王就算有伤在身,撂翻你们这帮中看不中用的傻大个也是不成问题。”
魏宇森调了一杯新创的酒给她,不以为然道:“哥几个那是从小让着你,你可别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到外面四处招摇去,不然受伤了你爹不得扒了我们的皮?”随即探出头关切的看了看她的腿,“真没什么问题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那杯颜色怪异的酒喝了两口,皱皱眉,“本小姐金刚附体,这点小伤哪能困扰到我?不过说真的,你这酒味道也太怪了。”
魏宇森摊手,“还在试验期,当然不可能完美,你口味叼,只要你苏大小姐满意了,这酒自然也就不愁销路了。”
她假装生气用手拍了下吧台,“你小子又拿我当试验田。”
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苏子墨?”
一回头就见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苏子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薛祺睿,上次赛马赢了他之后倒一直说要再找时间跟她切磋,不过也不了了之了。
苏子墨感叹,“这世界总是这么小。”然后示意他坐下来,“喝什么,我请。”
正要跟他介绍好友魏宇森,没想到两人已经熟练地打了招呼,他动作轻佻地以一个极度骚气的动作倚在吧台,手撑着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苏大小姐怎么也会独自来酒吧买醉,不会是寂寞了吧?”
魏宇森给她换了杯酒,也给薛祺睿倒了一杯,打击道,“薛兄,别说当兄弟的没提醒过你,我家子墨可不是你能轻易降服的对象,趁早死心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这些年栽在这块顽固不化石头上的冤魂可不少。”
薛祺睿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将杯中拿在手中把玩,一副伤心状,“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怜我一颗□□裸的真心啊~”
苏子墨斜睨他,“我们统共就见过一面,少年,你跟我说玩心?”
“谁说我们只见过一面了?”薛祺睿放下杯子,表情受伤,“以前我跟煜衡去过你家多少次了,难道你就对我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子墨认真沉思了下,抱歉地摇摇头,“我家长期都有客人拜访,总不能让我一一记住吧?”
“好歹我这么帅的也该有点点印象吧?”依旧受伤的语气。
苏子墨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薛祺睿转开了话题,“对了,今天是煜衡生日,好容易才说服这位大忙人出来一聚,我还得趁早去包间安排安排,好歹这个建议是我提的,要是那位爷不高兴了,背地里少不了给我苦头吃。”
随即眼光一转,“就算今晚在这里没遇到你,我也打算死皮赖脸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走,赏个脸跟我一起去。”
苏子墨心下讶然,竟然是他生日,一想起之前他的态度,就摆了摆手,“我就算了,不熟。”
薛祺睿挑挑眉,“哟呵~都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不熟,看来那厮也是难得遇上棘手事了。”
不过最终还是被他死磨硬泡拉去了二楼包间,她帮着他打了几个气球,然后挂在墙上,一边抱怨,“你们大男人也兴搞这套?”
“气氛嘛,我请人家来,不得搞点气氛出来啊,他过生日一般都是回家跟家里人随意过过,倒是不在意什么气氛,不过,没点气氛跟我们平常聚会有啥区别?”
她不置可否,脱了鞋站在沙发上往气球上挂彩带,随即好奇道:“那干嘛会来这里?我朋友这里可没什么别的服务。”
薛祺睿气极,“在你眼里我们就是一帮整天流连*的二世祖?”
她一脸好奇,“难道还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根正苗红纯情少男帮?”
“算了,说不过你,生意场上,虽然时常免不了逢场作戏,风花雪月,不过也不会在外乱来。”他说得认真,“就算乱来,也不会是在*,说实在的,那吃亏的不是我们吗?”
他又递过来两个吹好的气球,她干脆爬到沙发背上往更高处挂,一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少得了便宜卖乖,我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对于你们这种二世祖见得可多了,风花雪月那都是小事,在外没几个野花野草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怕她摔着,薛睿祺在下面扶住她的腿,她穿着宽松的短裤,咋一下有些不太自在,正要挣脱开他的手,门口就忽然走进来好几个人,见到这副场景都止住了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双黑眸眼神复杂地在她和薛祺睿身上扫了一圈,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随意坐下,“打扰苏小姐的高谈阔论真是抱歉了,不过苏小姐对别人盖棺定论的本事倒是一直不容小觑。”
比起半个多月前,他头发似长长了些,一身修身衣裤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冷傲,他语气里冷嘲热讽,她怎会听不出来。
她从上面跳到沙发上,过程中似看到他的表情明显动了动,她主动道歉,“真是抱歉了,我也只是跟薛祺睿开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他眸光清冷,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薛祺睿立刻替他倒了杯酒,笑道,“我可以作证,子墨跟我开玩笑呢。”
“是吗?”他从包里摸出一包烟,修长的手指夹了一根出来,“我竟不知你们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
薛祺睿脸上一惊,赶紧为他点了烟,“不熟,不熟,哪能熟啊,这不刚巧遇上了,就拉着她进来帮我稍微布置布置。”
苏子墨穿好鞋站起身来,对着他们那边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也是临时知道今天是沈先生生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说一句不值钱的生日快乐吧。”
“生日快乐,沈先生。”她看着他似有所动的一双深眸,说得认真。
正要走却一把被人拉住了手腕,回头就看到顾诚昭带笑的脸,“子墨,都到这份上了,可别急着走,留下来一起聊聊。”
她下意识地看了那人一眼,他正不动声色地抽着烟,倒是第一次见他抽烟,动作熟稔又带着几分不羁,她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你们一帮大男人的聚会,我在这碍手碍脚的,多不方便。”
薛祺睿拉她坐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太方便了。”
走不掉,就干脆盘腿坐回沙发上,在薛祺祺睿的提议下,大家先一齐朝他举杯祝贺生日,苏子墨也不怕生,跟着他们一圈好友很快就熟络地玩开来,中途偶尔对上那双深潭般的眸就很快转开。
不知是谁提议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苏子墨反对,“我跟你们一帮大男人玩这种游戏不是吃亏妥妥的?不玩。”
“放心我们拿号数,又不知道是谁,怎么敢乱提过分要求?”薛祺睿帮腔,然后警告道,“要是谁提了过分要求,记住啊,我们子墨可以耍赖。”
最终还是没推过去,第一轮她运气好抽到庄,她想了想,恶作剧般地笑了笑,“3号,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3号是顾诚昭,他微微笑了笑,无奈道,“真心话好了,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大冒险必定遭殃。”
苏子墨撇嘴,“算你聪明,那好,就问你个简单的,有过几个女朋友?”
顾诚昭毫不犹疑,“两个。”
“也太简单了,就这么放过他了?”薛祺睿不满。
之后几轮她都极其幸运地没被抽到过,笑看一群男人互相算计着,其中一轮抽到沈煜衡,他选了真心话,结果被问初夜在何时何地。
大家都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答案,他下意识往苏子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似思考了一下,干脆地答道,“大二,我家。”
众人开始起哄,薛祺睿表示不信,“不是吧,这么晚,高中那会不是一帮女生追着你跑吗?怎么到最后都做着柳下惠?”
“信不信随你。”没有和他争辩。
后来抽到薛祺睿,他选了大冒险,结果庄主让他和7号接吻,沈轻言本来正想看好戏,结果才发现7号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已经将他们推搡到了一起,薛祺睿倒是一脸期待,随即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行了行了,别为难子墨了,要是以后她再也不跟我们玩了你们罪孽就深了,这样吧,亲亲脸就算了。”
苏子墨简直觉得自己太无辜,但又不能真的耍赖,只要硬着头皮上,她闭着眼在薛祺睿脸颊吻了下,“这样满意了吧。”
本来大家还想闹,结果又被顾诚昭压下来了,玩了几轮下来,有人开始觉得不尽兴提议去俱乐部看表演,然后就得到一致认可。
苏子墨趁机脱了身,说再在这里跟好友聊聊就要回家了,他们也没再勉强。
道别时不小心与沈煜衡的眼神对上,她用嘴型说了声:生日快乐,玩得开心。
他没有任何回应,随即就跟着一帮好友离开了酒吧。

第二十四章 忽然

他们离开后,苏子墨心愤难平,心下抱怨这人真是难相处,明明在医院对自己还算关心,一出院就完全不认了。
难道是因为所谓“报恩”后觉得两清了,就连表面上的和谐也懒得维持了?
跟魏宇森一直聊到凌晨,不知不觉她也喝了不少酒,气色微醺,倒也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魏宇森本想送她回家,她坚持要自己回去。
从酒吧出来,她沿着小巷往主干道上走,临近初秋,夜晚也渐渐转凉,她穿着短衣短裤,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暖黄的路灯一路相伴,加上酒意,一切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走在梦里。
她其实很喜欢这种状态,似真似假,似梦非梦,整个人就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远远的,路灯下似乎站了个人,修长的身形,吞云吐雾,萦绕在他身边,更显得不甚真实,她没有刻意去在意,随意地走着自己的路。
路过那人时,她仍旧目不斜视,还没走过,忽听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叫了自己名字。
一转头,那人在路灯下的脸显得氤氤氲氲,眼里锐利的光芒却难以忽视,四周没有任何人,只剩他们两人相对而立,影子被拉得菲长。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是跟他们去俱乐部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煜衡以一个极随意的姿态站在那里抽着烟,眼里的光亮明明灭灭,“苏子墨。”
他又叫了她一声,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灭,她靠近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下一秒却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洌的味道,夹杂着一丝烟草味与酒精味,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反应过来,她听到他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声交汇在一起,耳际是他的呼吸温柔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