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尧,我还没来得及深爱你,就已经开始深恶你了。
因为,我和相思之间,你选择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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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洛水水在夜华殿内一步不出,将自己锁在房门里,也不曾用过膳食。
紫萼站立在门前,手持托盘,轻声敲着房门。
还是无人应。
她叹了口气,将膳食放到地上,跪倒在地上,“娘娘,您已经三天滴水不进了,您身子受不住,紫萼求您了,打开门吧。”
屋中窗帘厚重,洛水水躺倒在床上仰望上空,眼中无神。
“娘娘,紫萼不该瞒您,紫萼错了。”
“娘娘…”
有声音一直在耳边唤着,唤着她那莫须有的称号,她转过脸,望向门外,下了榻,走到门前,开了门。
紫萼匍匐在地上跪着,头贴在冰凉的海地上。
洛水水弯腰扶起她,有些诧异,“紫萼,你为何还在这里?”
紫萼抬起面,嘴角有轻微红肿的痕迹,她艰难的微笑着,“紫萼是伺候娘娘的。”
洛水水蹲下身,“你的主子回来了,为什么不去伺候你家主子呢?还赖在我这儿干什么?”
紫萼眼中一动,泪水从眼角流出,“虽说主子回来了,可主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主子了,紫萼心中觉得对不起娘娘,所以,所以以后都伺候娘娘。”
不是以前的主子?
洛水水站直了身子,自个儿端起膳食,牵起紫萼,“你受伤了?”
她低头不语。
“是不是…他派人罚你了?”
紫萼摇着头,手抚着嘴角,“是紫萼没有做好少殿的吩咐。”
洛水水紧抿着唇,握紧了拳,“我为你讨公道去!”
“娘娘别!”紫萼连忙抬头,“紫萼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娘娘还是先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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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不了紫萼的相劝,洛水水终于吃下了三天的第一顿饭菜。
实践证明,绝食是艰难的,减肥是刻苦的,三天不吃饭是要人命的!
所以,她吃了很多,几乎把盘中的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紫萼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欣慰,她怏怏的抹干净嘴角,道:“没经历过失恋算是什么人生,没关系,是我把他甩了!”
紫萼收拾东西,外院传来动静,是花瑾来了。
花瑾一踏进屋,望着洛水水,双眼含泪,咬着薄唇,伸出双臂给她来了一个超热情拥抱。
“水水,水水,水水,水水…”
火火,火火,火火,火火!
“水水,你受累了!”他大眼闪动着波光,满脸疼惜,“这些日子,你瘦了…”
“我的目标是拍瘦身广告。”洛水水嘻嘻哈哈的,“瘦是源泉,瘦是动力,瘦了才是精髓。”
“水水,你怎么了?”花瑾担心的摸着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单身贵族是王道,独自生活才轻松,了无牵挂才是真人生。”花瑾与紫萼对视一眼,紫萼掩不住满面担心。零点书屋.02345.
“花瑾,你知道吗?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花瑾愣愣的点头。
“花瑾,我告诉你,人干点好事儿总想让鬼神知道,干点坏事儿总以为鬼神不知道,我们太让鬼为难了,所以以后切忌勿要干坏事,勿要骗女人,因为,这女人很可能是撒旦。”
“男人长的帅有个屁用?到银行能用脸刷卡吗?给你阳光你就灿烂,给你洪水你就泛滥,有本事你给我腐烂。”
“怕什么,不就跌倒了吗?跌倒了我再爬起来,爬起来我继续哭,哭完我睡大觉,睡完觉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这三天我想明白了,明白一连佛祖都可能没参透的真理,就是他夜尧是个屁!老娘不稀罕!爱谁稀罕谁稀罕!我洛水水从没喜欢过他!”
洛水水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喘着粗气,面红脖粗,扭头狠狠向身边旁听者二位教诲,“懂吗?”
然后,她看到夜尧一脸不爽的负手站在门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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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瑾面带寒噤,洛水水怔怔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愕然。
“水水…”花瑾悄声询问,“你没事吧?”
洛水水扭回脸,一笑,乐道:“什么事,我没事,你来看我了,还是你好,记得我。”
花瑾小心望了眼门外,“可刚才少殿…”
“什么少什么殿?你说什么呢!”她立起身子,“紫萼,还不快把这桌上狼籍收了,让瑾王看笑话了。”
花瑾带着些沉重看着很不正常的洛水水。
“水水,本王特意带着少殿前来探你,你刚才为何要…”
“花瑾”,她走到门前,倚住门框,“以后别带骗子进我这殿里,我还嫌他脏了我的空气呢。”
他叹着气接语,“水水,少殿用你的身子引出相思确实为不对,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有缘由的,你听他解释。”
“他说要来解释了么?”
花瑾面难摇头。
“那你要来替他解释么?”
他仍是摇头。
“你不是他,他也未说要解释,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有理由呢?”洛水水正气凛声,“既然决定做一个骗子,就请他做到底,莫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罢,踏出脚出了门,坐到亭子里一言不发,谁也不理。
花瑾与紫萼又是对视一眼,花瑾站到门前望了她一会儿,望见那坚强决绝的面容,只好转过头怏怏而去了。
花瑾一走,洛水水眸中强忍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眼中多了一层水雾。
她伸开双手,望见自己十个指上惊心动魄的刺印血痕,咬住了唇。
她花费了几天几夜为他缝制的衣裳,只因为他一句话而不辞辛苦缝制的衣裳,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又被她那样踩在脚下。
恐怕现在,早已被当做废品扔掉了。
她吹着指尖,凉气扑在伤痕上,还是痛的无以复加。
一阵海风抚过,是凉风,面凉,心更凉。
不知不觉,她已是满面泪水。
她想起,临去天庭前,他们床榻前句句承欢,声声甜蜜。
他在她耳边那么柔情似水的唤自己,水儿…
现在,在他们曾经带过的床榻上,他们的房间里,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比自己样貌美,比自己身材好,比自己深得他的喜欢。
她居住在这夜华殿,无人问津,无人守候,无人关怀。
到头来,只相当于他冷宫的妃子罢了。
她心口忿忿的,酸酸的,浓浓的,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想起夜尧这两个字,胸口就发闷的让她想要嘶吼。
“真是不吉利,没事进我这院子做什么…”
她唔哝着,一不小心,泪流满面了。
紫萼站在身后,递上绢帕,“娘娘,也许真如瑾王所说,是有何缘由呢?”
洛水水抬起脸,“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天下无双,贱男无敌,我拿什么和貌美如花的相思比,我和他,不过是几日的缘分,怎么能抵过他与相似几百年的情意?”
“紫萼…”她抱着紫萼的腰,“我想回家,我想回去,在这里,好累…”
紫萼搂住她的肩头,“娘娘,少殿今日来见您,想是并非无缘无由,您何必不去问清楚呢?”
洛水水哭了一会儿,怔了一会儿,拿帕子抹干泪,起身出殿去了。
“我只出去走两圈,绝对不去夜尧殿。”
她走前是这样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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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没管住自己的脚步,已经偷偷来到了夜尧殿一角,隐在绿影海蓝中。
为什么偷偷摸摸,她也不知道?
他不做解释,她也不敢面对。
怕听到的,是让自己无法捧起任何希望的言语。
她蹲在墙角,蹲了好久,终于有了动静,有许多脚步声朝她附近的亭中走来,并伴随着侍女的询问声,“有几天了?”
“四十天了。”侍女擦擦汗珠,“这些日子可累坏了,少殿把重生的相思大人捧在手心儿里,咱们也伺候的累啊!”
“今日四十天了,听说相思大人能出内室行走了,少殿定会开心极了。”
“那自然是了,少殿当年与相思大人被逼分离,被迫废妃,如今好不容易相思大人回了蛇宫,定是要笙箫铙钹齐奏来庆祝呢!”
两个侍女私生怯语,那旁传来了喊叫声,“别偷懒,相思大人这就出室了,快来迎着。”
那两人慌张着脚步跑去了,洛水水透过绿色的丛缝去望,呵,这阵仗,赶上皇帝出行了。
侍女林立,侍卫守严,银纱凤撵,羽织高扇,还有十几个侍女手中捧着熏香,散发着清淡的香气在四周巡走。
比皇太后老佛爷都奢侈。
洛水水皱了皱鼻子,继续盯视,脑中回想着方才小侍女们的对话。
相思大人,四十天不出屋,不是她有皮肤病就是被夜尧这占有欲强的疯子控制了,前者她幸灾乐祸,后者只会让她心头更堵。
伺候四十天,侍女们高呼累坏了,这相思绝对是一娇惯骄纵骄傲自大的主儿,初步估计有公主病。
还有两条重要信息,一,以前的相思与夜尧,是被某人强迫分开的。
二,夜尧这丫现在每天围着相思转,肯定乐疯了。
“相思大人出室——”
一声高亢呐喊,洛水水凑脸去望,她还未真正望见过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相思大人的脸呢!
声落,乐起,一女子,身着镂空淡紫轻丝鸳鸯锦月牙裙,绛红色百蝶戏花罗裙,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盈盈含笑,直直朝她走来。
她看呆了去。
这就是,相思。
倾国倾城之貌,宛转蛾眉我见犹怜,不曾对于男人,只她这女人望了一眼,也动心了。
这就是相思。
她心口一直喷涌着这句话,一种莫名繁杂的情绪在她心头荡漾,这就是你的情敌,相思,你洛水水,何德何能,拿什么,去和这样的人儿相比。
她手脚冰凉,只能呆呆看着艳色绝世的相思被人扶着,坐到了亭中,柔弱无骨的身子扶住了梁柱,媚眼如丝的眼神凝望前方。
“夜尧哥哥…”
这一声唤,那个男人,便笑的满面春风,踏着稳重的步伐朝她走去,身躯凛凛,容光焕发。
这二人,神仙眷侣,鹧鸪情浓,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二人相视而笑,相思楼上他的脖项,“夜尧哥哥,相思能在外面呆多久?”
“一个时辰。”他垂眉,手拂过她的弯弯柳眉,“待久了,你身子会受不住。”
亦然是淡笑的回答,温柔的眼眸,只是曾经对着她,今日对着相思。
看清了。
绝望了。
她冷冷一笑,拨开草丛,直直的,从亭中走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包括,那情深意浓的两位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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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在众人当中,显得这样的突兀。
她在想着说辞,后悔着自己的冲动,寻找着借口,想了许多,来解释自己到这里的原因。
可,她错了。
这里,只有侍卫侍女们望了她一眼,发现她不是刺客,不是可疑人物,便全又扭过脸去,全心全意伺候相思了。
夜尧也撇过一眼来,那一眼望在她的面上,她的心儿一颤,缩紧了身子。
可那一瞥,只在她身上持续了半秒不到的时间,他就将全部眼神对向了抱住自己臂膀的相思了。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心寒。
她洛水水,在这蛇宫里,找不到曾经活过的痕迹。
更找不到,曾经被人喜欢过的证据。
她转头欲走了,这时却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是那逞娇呈美的人儿发出的声响,“夜尧哥哥,她是谁?”
她停住脚步,心中贪婪的想听他的回答。
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
她脚根牢定,侧过脸庞,身后,是夜尧无一丝感情的沉声,“她,是你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
呵…确实,我与你夜尧,现在形同陌生。
“你和她,没有干系,不必介怀。”
又是一句话,将她全身变的僵硬,连抬起脚步都变得艰难无比。
没有干系…
自然,我和你夜尧,就当是素不相识罢。
她抬步欲走,他不再言语,没有挽留,没有询问,更没有一丝的关心和多余的眼眸。
“可是…”相思稍稍离开夜尧的怀抱,似用着极大的气力站起身,撑起那软香的身体,扶住柱子,微微喘息,“相思为何觉得…好像见过她?”
夜尧望着那僵直的背影,抿唇道:“乖儿,是你记错了,你与她并未见过。”
洛水水这番,已是开始流泪了。
最近,泪腺特别发达。
见过,当然见过了,你是从老娘肚子里生出来的。
“可…”
“回屋罢。”夜尧挡住了她的话语,扶住相思的臂膀,“天冷水寒,要快些回房了,你刚获新生,不得遭外来太多腐气。”
腐气…
她冷冷一笑,撒开脚步便朝夜华殿跑去。
可笑,难道我是来自取其辱的?
腐气?你们才腐气,你们一群烂蛇,僵尸,魔鬼,怪物…
你们腐到底了,蚀到家了,你也腐他也腐,你们全家都腐!
乖儿!
我还乖女儿乖孙子呢!
夜尧,你是天下第一无敌败类花心男人,我诅咒你以后变萝卜,诅咒你明天一早牙齿掉光,诅咒你中午吃饭暴饮暴食变胖子,诅咒你晚饭前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旺财…
夜尧,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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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夜华殿,泪也掉光了,脚也跑酸了,她觉得有些累了,望着夜华殿的招牌,坐到了地上,扑倒在门槛上,小声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神发黑,只觉有些缺氧,耸动的肩膀也不再颤抖,趴在门槛上,睡着了。
那夜,她一直呓语,拧着眉,手中掐着某样东西,咬牙切齿说着梦话。
梦里,那位白衣公子牵着她漫步在遍野的红色山花中,柳絮飞扬,绿枝招摇,阳光闪烁,他的笑,也特别的迷人。
“洛水水,你可有何愿望?”
“有。”
“什么?”
“把夜尧变成一条鱼。”
“然后呢?”
“吃掉。”
“再然后呢?”
“吐出来。”
“这…”
“然后再将他变成一条鱼。”
“…”
“再把他吃掉。”
“再吐出来。”
“再变成一条鱼…”
仙人:“为何你总是要不停将他变成一条鱼呢?”
“偷腥的猫儿跑的快,偷腥的鱼就只能被抓吃掉,他就一蠢鱼笨鱼,偷都不会偷,偷了还要被我看见,简直是笨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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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色的衣望见趴在门槛上睡觉的女人,躺着鼻涕挂着口水,满面脏土眼泪泥水混杂,惨不忍睹,一时犹豫之下,将她抱回了屋里,盖上了被褥。
一切动作静悄悄的进行。
坐在榻前,用绢帕为她擦净了脸面,起身迈步正欲出门。
衣角,忽然被抓住了。
一声梦呓却极其清晰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由明天开始,市政府决定清除所有长相丑陋,有损市容的弱智青年!你快快收拾东西,出去避避风头,别跟人说是我通知你的,切记!不要感谢本大人…”
某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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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起床,洛水水望着自己核桃一般肿高的双眼,便吩咐让紫萼拿冰块来敷上,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来回摇晃着,不时轻轻发出叹息声。
“娘娘,您还好吧?”紫萼在旁担心询问,一脸小心。
“我没事。”洛水水脸上贴着着冰块,假笑着随声说着,“不过是昨天不小心碰到了一只鱼大放厥词还浑身散发**臭气,眼睛被熏着了。”
“鱼?”紫萼一声惊呼,奇道:“蛇宫内一般是没有鱼类敢前往的,竟然会有此等不要命的鱼儿?”
“对,天下就是有这么恬不知耻又不要命的鱼!”洛水水嗤一声,拿下冰块,用手轻轻摁着眼睛,眨了两眨,才松了口气。
“饿了。”
“娘娘稍候,紫萼去端膳食。”
“有劳了。”
洛水水笑着,已经坐到桌前等候了,手拿筷子支着下巴,望着地面沉思。
她决定,以后就在这夜华殿不再出门了,省的有些人有些事眼不见心烦。
紫萼端着膳食进屋,一一摆上桌,“紫萼特意做了娘娘喜欢吃的膳食。”
“哦,对了”,她一如平常啃着鸡腿,抬头问道,“昨天多谢紫萼把我抱回房,要是任由我在门槛上睡一夜,我估计我都要腰间盘突出了…”
“紫萼没有啊!”
紫萼眨着一双纯洁的大眼,洛水水啃食的动作停滞了。
是谁!
谁竟敢趁她睡着了私自抱她!
这蛇宫里竟然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只是,娘娘,您为何会睡在门槛上?”
“啊,只是那鱼儿太臭,一路尾随,把我熏得昏了过去。”
紫萼大骇,“莫不是已经进了咱们夜华殿不成,紫萼这就熏些香料去。”
“嗯,成。”
洛水水不在言语,默默吃饭,吃完后自己默默收拾了餐盘,洗了盘碟。
自从夜华殿内只剩下她与紫萼两人,她便时常分担紫萼的活计,以免把她累晕过去了自己连饭都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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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紫萼点了熏香,在房间置上木桶,撒上许多五彩缤纷花瓣,热气氤氲袅袅上升,紫萼扶她进入浴池,伺候她沐浴。
“娘娘,明日十五,正是圆月之日,是蛇宫庆典的日子,您去吗?”
“不去。”她撇着嘴,“哪儿也不去,以后我就在这生根了。”
紫萼看出她心情不佳,不再接腔,小心的倒着热水,伺候她沐浴。
她望着木桶中雾气中做着神情冷然的洛水水,忽叹觉,水妃娘娘,与相思主子相比,亦是差不得几分的。
空灵轻逸的气质,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水面漂浮,一双眼眸如天上明星凝望前方,容态舒雅,明艳圣洁,与那一瓣一瓣的落花形成倒影,更显的她俊目流眄,妩媚可喜。
“娘娘,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呢!”
紫萼轻声呢喃着,用木舀来为她洗发,“奴婢在这天下间,只见过两个像您这么美的人儿,一是嫦娥仙子,一是相思大人,娘娘与她们,不分秋毫。”
洛水水一乐,掐了掐她水嫩嫩的腮帮子,“孺子可教,这么会说话,送你一掐。”
紫萼咯咯笑出声,洛水水扭过脸,趴在桶沿上,“紫萼,明日那大典,你可是很想去?”
“娘娘若不喜欢,紫萼便陪着娘娘。”
“那,我们就去吧。”她转过身,扬起星一般的眸子,“不能为了男人,委屈了姐妹。”
紫萼满面泛红,高兴点着头。
洛水水也淡淡笑了,她只以为明日一行不会引人注意,更不会受人瞩目。
却不曾想到,其中变故,让她与夜尧,天海相隔,久久不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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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哄闹的人群声响吵闹在耳边,躺在床榻上的洛水水动了动身子,睁开了双眼,外面隐隐传来了乐声,她坐起身,想起了与紫萼昨日之约。
今日,是蛇宫盛大的节日。
所有蛇宫中人一并参与,普宫同庆。
紫萼敲了门进来,手中捧着蝉翼的霞影纱衣在手中,笑意盈盈道:“娘娘,紫萼昨夜赶制的衣裳,您穿上试试。”
洛水水望了一眼,去拿自己平日的衣裳,“穿这么隆重做什么?又不是去选美?”
紫萼笑着,伸出双手,“娘娘,看在紫萼缝到半夜的份儿上…”
好吧,她就是心太软。
洛水水接过衣裳,束上玫瑰香胸衣,上衣是绣着金黄色云烟与兰花,下裙是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霞影裙。
紫萼为她梳妆,挽起髻,戴上翠绿耳环,云髻峨峨,面色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
镜前移动脚步,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竟然也愣愣的看呆了去。
这容貌,娇美无比,容色绝丽,只让她自己,也觉不可逼视。
潇湘江水一般清丽的气质…
在她一颦一袅,举止投足间,昭彰显著…
不知道,现在这样的自己,立在那冷漠的夜尧面前,会换来何样的眼光。
她脑中晃现出这个念头,她便对自己嗤嗤的笑了。
终究放不下那颗萝卜,那只臭鱼,那条旺财…
“娘娘,时辰将近了,咱们走吧。”
紫萼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洛水水连忙跨着脚步出屋去了,二人相扶前行,一路向蛇王殿步行而去。
经由夜尧殿时,她已闻到了那日飘洒满盈的熏香味道,看到漫天飞舞的飘纱凤撵,已明白了相思大人出行将会是何种架势,故,选择了绕道而行。
到了蛇王殿,她与紫萼已脑门上多出了一层密集汗珠,因绕的远,行的快,自然来的也慢。
“水妃娘娘到——!”
一声高亢尖锐刺破耳膜般的嘶吼,她与紫萼踏入殿,入殿第一眼,便望见了正堂微座的夜尧。
他一拢黑衣,玄纹云袖,坐于堂前,面前,是一把琴。
她与紫萼的到来,并未打扰他的琴声终端。
他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
长睫俊面,唇线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她心头便一震,呼吸便一紧。
那一张脸,仍是那般翩若惊鸿,引人探究。
沉墨的黑眸,飘忽闪躲,与音与人,沉醉全堂。
音毕,她抬头去看,看到的,是他与相思对视的一汪春水般的眸子。
相思只穿了一件白色衣裳,便是她那遗留百年的雪纱衣。
头发绾髻,斜插一只白色簪花,随意却不失典雅,不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眉不染而黛,起身,仰头,甩手,扑倒在他怀中,娇喘连连。
“夜尧哥哥!”
“好听么?”
“嗯。”她点头,眼神纯净的像孩童。
“乖。”
他由心底发出温柔之笑,她转过脸去,坐到了离他们极远极远的地方。
“娘娘…”
“紫萼,咱们吃饱喝足了再回宫,给咱们夜华殿省省粮食。”
紫萼不搭话,只是默默望着相思。
主子,还是主子的模样,却不是主子的性子。
主子,变了…
重生后的主子,不同了,就连少殿望着主子的眼神,也是与以前不同了。
她怀着担心,方才坐下,四周突然一片遍野哀嚎,洛水水与紫萼惊怔的望向四周,呆滞。
群蛇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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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现在是一个群蛇乱舞的世界。
洛水水和紫萼才刚坐下,忽觉身旁氛围阴森,嘶嘶声愈渐增强。
她呆滞的转过头去,登时抱头尖叫。
白带蛇、白节蛇、吹箫蛇、寸白蛇、洞箫蛇、金钱白花蛇、雨伞蛇、竹节蛇、眼镜蛇…
各种各样的蛇!
这里是蛇宫,有蛇没错。
可现在的蛇,全是扭曲着冰凉滑动身躯各色各样的蛇,全部现了原形。
这令人抓狂的庆典,竟然是他娘的裸奔会!
你们蛇宫人都有毛病!暴露狂!
紫萼一把抓住了洛水水,吓掉了她半个魂儿,“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什么事,这丫全部都是变态!”
闭着眼的洛水水也跟着狂吼,忍住惊恐大口深呼吸,睁开眼,“嘶——”
一条小青蛇以迅猛之姿飞奔到她面前,并嗖的一声缠上了她的小手臂,一股阴森亮起迅速撺掇全身,她禁不住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