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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喜脉。”
“哈——?”她一声怪异尖叫,“喜,喜,喜脉?我有娃娃了?”
“正是,您已有孕了。”
惊!天!震!撼!
洛水水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惊然掉到地上,双手无措的抚着肚子,无措喃喃,“这也太快了,一天功夫就怀上了,是人还是蛋,是哺乳还是孵化…”
177那熟悉的妖气
洛水水惊慌失措,捂着肚子到蛇王殿去了,跪倒在大厅内,头也不敢抬,只轻轻叩言,“王,少殿与琉璃王可有消息了?”
蛇王一声叹息,命人扶她起身,“没想到竟是琉璃做出此等事,他这性子,何时都改不了。”
她抿了抿唇,匍匐在地,“王,请您务必想办法救救少殿和琉璃王。”
“救尧儿,孤能理解。”蛇王捋着银白的胡,慢声慢气,“可为何栽赃给尧儿的琉璃,你也要孤一并救了。”
她抬起头,定定的,“只是,想还他一个公道。”
蛇王半天不语,挥了挥手,身后有人捧着盖着黄色锦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收了吧。”
洛水水接过,打开来看,是一只白色雕刻的蛇记玉印。
“凤印?”她一声惊呼,“这是蛇后凤印么?”
“尧儿此番若能平安归来,便继承打统,这印,自然是你的了。”蛇王一笑,离凳,走到她身旁,将她扶正,站起身,“尧儿不擅言谈,心里却是为所有人顾虑的孩子,他自幼早熟,不喜言语,但若是待谁好,孤还是能见得的。”
洛水水抿嘴一笑,搂着凤印看了半天,原来嗯嗯果然是个闷骚孩子,好心孩子,她最喜欢的孩子。
“嗯。”
她郑重点头,蛇王点头微笑,“孤与天帝有些绵薄的交情,只好撕下老脸去求求看了。”
洛水水满怀希望抬头,蛇王会心一笑,一挥袖,上天宫去了。
这寂静的大殿中,只剩下她一人。
这偌大的蛇宫里的三殿首领,也全全不在了。
她抚着肚子,讷讷的走出殿,心头无端升起一个念头。
这孩子,也许是个不祥的孩子。
他一出现,便惹出这么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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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走回夜尧殿,紫萼在门前等候,她一靠近,便嗅到了自己极其熟悉的味道,那是,主子的味道。
这些日子闻到的主子的精气徘徊,难不成,是从水妃娘娘身上散的?
她呆愣着,洛水水已站到她面前,娇笑着,“蛇王已上天宫求情,也许是有救的。”
紫萼望着她腹上放着的手,肚子好似比方才大了。
她歪侧着脸,“娘娘,可有感到不适?”
“我很好啊。”
洛水水笑着,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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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夜尧未回,洛水水辗转难眠,披了外衣坐在窗前守望。
半夜时分,紫萼挑着灯笼踱步到窗前,二人相对,紫萼轻轻一行礼,侧脸而去,眉头,却无端多了一抹浓厚担心。
娘娘的肚子,比白日,又大了些。
才只几个时辰的功夫,肚子为何会这么迅速的成长?
少殿不在蛇宫,她不敢妄自菲薄,更不敢随意提醒娘娘,怕引起惊慌,有了什么闪失,少殿回时怪罪。
紫萼揉着眉坐在亭前,眼前,鼻中,所有的感官,都弥漫着一种妖气。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妖气,这妖气浓厚,带着浓郁的花香,是世间仅有的早已绝种的相思花香味。
“你闻到了。”
一声男声响在身后,她手中惊得一松,灯笼掉到了地上,她遑遑抬头,是一位面色苍白甚为羸弱的白衣公子,额前有着月牙形状,身体半透半明,举止投足间,一股瑰华的气质自显而现。
她脑中景象回忆,扑倒在地,额贴在地上,“原来是嫦娥仙子门下沉月公子,紫萼有礼。”
沉月一声笑,面带虚弱,为等这一刻,他已在水中待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将近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了。
一道绮蒙闪光之间,他的手上,多出了那曼妙纱帘的白色纱衣,递到她面前,“这东西,明日许会有用。”
“雪纱衣?”
紫萼接过,怔然,“是相思主子的雪纱衣?”
“嗯,明日太阳升起时,你要记得拿这衣去她房内,千万记得。”
郑重嘱咐完,他转身要走,身后又被她唤住,“上仙留步,紫萼还有一事要问。”
“请言。”
“主子…可是要回来了?”
他静而不语。
“水妃娘娘…会怎样?”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他挥了挥袖,一团白光萦绕,直朝海面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夜尧殿内室那趴在窗前的人儿。
“女人…再见了。”
一个回眸的缘分,便是外殿与你那些日子的相处。
我在这海底守了这么些日子,我们依然无缘相见。
而如今,你已身为他人妻,嫁作他人衣裳。
那…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一个回眸的缘分,亦只是一个回眸的决绝,咱们,缘尽了。
一声微笑,直朝天上月亮而去,小主,出月宫时,您让沉月慎独慎行,勿要用情,否则,只会心伤。
罢,罢,罢,月宫里会伤心的兔子,他亦是头一只。
想是,那月宫里其他的兔子,定是会嘲笑的。
最后望了一眼那柳眉杏眼樱唇,和那思念他人的脸面,一掩面,朝着月华荣光飞去了,再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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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趴在窗前,本是有些倦意,可忽然心头一寒,身子也兀自开始发抖。
她的手紧抓住窗棂,心口一片心酸。
她彷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吟,“女人,再见了。”
是谁?
她睁圆眸,瞢的忆起这柔声熟悉的声音,是沉月。
“兔子!”她站起身,赤脚跑出门去,“是兔子…”
“兔子是你吗?”她站到院中奔跑着,寻找着,嘶喊着,仍是无人应无人答。
“沉月…”
她喃喃着,本是满怀希望的叫声,响亮的呼唤,最终变成了弱声呼叫,渐渐暗淡下去,听不到声音了。
他走了。
她的心间下了肯定。
那句再见,除了他不会有他人,兔子,再次舍她而去了。
她蹲到亭园中,抱着腿,赤着脚,在那一顷刻间。
泪如雨下。
直到身上被披了衣裳,一个浅紫色灯笼展在面前,紫萼温暖的音色响在耳边。
“娘娘,天寒,夜冷,咱们回屋吧。”
紫萼不去追问她为何哭,水水也一言不发随她回了屋,上了榻,紫萼为她盖好被,“娘娘,明日兴许要早起,您早点儿歇着吧。”
她转过脸,翻了身,叹了口气,“嗯,谢谢你,我没事了,你也去睡吧。”
紫萼应着,朝门外走去,立在门前,远远望了她一会儿,张动着嘴巴,没发出声响,却叫出了嘴型,“主子…”
气息,越来越浓了。
178回归
翌日,太阳照耀在斑斓的海水那一刻,像是要唤醒众生与灵魂般,投下了光怪陆离的五光十色,渔民推船撒网,为一家生计奋斗,姑娘们唱起打渔歌,海面波澜无纹的包容这些祥和的一切。零点书屋.02345.
天空,一道红光闪过,耀闪了所有人的眼。
“爷爷,天上可是有红光闪过?”半晌,渔家女儿睁开眼询问身旁张着花甲鬓胡的爷爷,“爹爹下海去了,可会有危险?”
“天降红光,是喜兆啊,想是你爹爹今天,能补到好收获呢!”
老爷子呵呵笑着,少女的面泛起桃花,眼带期待望向不远方渐远渐迷的海面…
海底宫内,一声惊天呼喊震惊吵醒了所有人。
天亮,紫萼从榻上惊醒,奔跑着朝洛水水的屋中跑去。
“娘娘——!”
她一声呼唤着,进屋却见洛水水面色苍白,腹部隆起,十足十月胎儿模样,双指紧紧攥着被单,额上渗出密集汗珠,唇上已被咬出了凸显印记。
“娘娘,你没事吧。”
紫萼扑到在她的床边,“娘娘…”
“痛!”洛水水被一股奇异的灼热和疼痛感惊醒,腹部疼痛的肿胀已让她不堪重荷,她双手搁在自己鼓起的肚上,“紫萼,蛇的娃娃…生长周期…也…也太快了…”
紫萼为她慌张擦汗,“娘娘,紫萼去备热水和毛巾,您稍候。”
“一天…就要生了…”洛水水大口喘着气,抓住她的臂,“不要走,我怕…”
“娘娘,您忍着,许是一会儿就疼过去了。”
洛水水精致苍白的小脸儿越来越渗白,她双手紧窒的抓住紫萼的手,惊恐的睁圆着双眼,大口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肚子…好痛…”
“啊——!”她一声尖叫,“肚子,肚子要爆开了,救命——!”
“娘娘!”紫萼慌张的不知所措,忽然想起什么,“雪纱衣,雪纱衣…”
她奔跑着回屋去拿雪纱衣,身后是洛水水连绵不绝的呼痛声。
这种痛,是撕裂般的痛。
肚子中奇异的灼热与饱涨感已让她几近崩溃。
她尖叫,呐喊,撕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这近乎锥心的疼痛。
“肚子!”她的瞳孔瞢的放大,“要爆开了——!”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紫萼抱着雪纱衣跑进屋,愕然而呆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床上的人儿一声尖叫,肚前一片火红繁光将其笼罩,肚中,彷佛孕育的新生儿,飞出一颗红色玉珠,那珠,是花朵形状,那形状,正是早已绝种的相思花。
那颗相思花珠在空中飞旋了几秒,直朝雪纱衣奔去,待到它飞至雪纱衣中,雪纱衣峥然飞起,似赋予了生命,缓缓立了起来。
褶如雪月光华的衣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一头三千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是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那红粉嫣然的脸蛋儿彷佛纷飞的蝴蝶,清灵透彻的冰雪,那眼神一如百年前,乌珠顾盼,回眸生花。
洛水水只望了一眼那雪衣美人的背影,昏了过去。
紫萼一声惊呼,匍匐在地,脸面紧紧贴到地上,带着颤抖的声音高声惊呼。
“相思大人!”
179
洛水水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睁开双眼,望向四周,一片黑暗。
她想用臂撑起身探视自己在哪儿,却发现,浑身酥软而痛楚,根本动不了。
“孩子。”
她木然想起自己肚中的东西,用手一抚,肚子已恢复了平坦。
她眨眼向一片漆黑无神的望着,她到底,生出了什么?
在昏倒那一刹那,她听到了紫萼一声惊呼,相思大人。
相思?
是他的相思妃吗?
她眨着一双大眼,眼中还透着迷茫。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娘娘,您可醒了?”
是紫萼的声音。
“进来吧”,待她发出声音时,才发觉连声音都疲惫不堪。
屋门打开,一丝光亮顺着门缝打进屋中,她用手去遮掩,望见了紫萼柔顺而溢满担忧的眼神。
紫萼走到窗前,打开窗,屋里才是更光亮了些。
“娘娘,您昏睡三天了,现在感觉如何?”
三天!她颤抖着身躯,坐起身子,“少殿呢?琉璃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娘娘…”
紫萼欲言又止,洛水水摸着自己的肚皮,“还有,我的孩子呢?我生出了什么东西?”
“我现在再哪儿?这里不是夜尧殿。”
面对洛水水一连串的回答,紫萼只是转过脸,缄默不语。
“紫萼…”她望着紫萼的表情,心中有着不祥与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琉璃王,被罚守候玄山五百年,少殿,回了。”
嗯嗯回了。
嗯嗯没死。
这两句话,才终于让她放宽心咧出了开心笑容,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双脚下榻便去寻鞋,“我要去见少殿,带我去。”
她要告诉嗯嗯,他不在的时候她又多担心。
现在他回来了,她开心的几近飞天的喜悦心情。
“娘娘!”紫萼抓住她的手臂,深吸一口气,闪烁其词,“少殿虽回了,可因要处理一些公事到龙宫去了,还未赶回,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宫,他吩咐这些日子让您在这夜华殿内好生休养身体。”
“夜华殿?”洛水水蹙眉,“为什么不在夜尧殿,偏偏转到这里来?”
“回娘娘,夜华殿离其他殿远了些,较为安静,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哦。”洛水水点了头,“坐月子倒是合适。那,我生的东西呢?”
她仰头寻思着自己最后一点记忆,“我记得好像生了一颗珠子,还有你叫了相思…”
“娘娘听错了。”紫萼急促的打断,帮她穿戴衣裳,“娘娘生出的世子,已在准备孵化了。”
啊!果然生出了蛇蛋吗?那她的孩子到底还是半蛇半人吗?
羞愧!以后下了阴曹地府绝对要给爹娘跪搓板儿了!
她一撇嘴,笑着,“嗯,孵好了要带我第一个去见,人家说动物瞅着第一眼的人就认成妈,我要让孩子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孩子的妈咪。零点书屋.02345.”
“娘娘所言极是。”
紫萼应着,端上了膳食。
从头到尾,不敢再多说一字,只望着洛水水单薄坐在凳上独自用膳的背影。
悄悄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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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用了让夜尧回宫时见到健健康康的自己,很努力的吃了三天,才终于有了力气下床蹦蹦跳跳。
夜华殿没有侍卫守候,亦没有多余的侍女,数来数去,就紫萼和她俩人儿。
她这日坐在殿内的亭子树下,托腮想了一会儿,拉来了紫萼,笑意盈盈道:“紫萼,你会刺绣吗?”
紫萼点头。
“能不能教教我?”她笑的极为甜美,紫萼望着她娇嫩的手,“娘娘要绣何物紫萼帮您就是了,免得伤了这尊贵的手。”
“自己绣的才有意义。”洛水水盯着自己的手,“何况,是我已经答应他的,不能食言。”
否则那疯子不知道又要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对付自己了。
紫萼无耐,耐不过洛水水两天无时无刻的磨嘴皮子,终于教了她刺绣,又照着她的吩咐,找了了黑绸银丝线,画了少殿朝服的画幅,才算消停。
自学会刺绣后,洛水水每日坐在亭中盘腿刺绣,常常绣的入神了便是一天的功夫。
白天呆在亭中绣,晚上便燃灯在屋中刺。
花费了将近七日的功夫,终于修成了那极为难绣的朝服。
她将衣裳小心的装到自己特质的漂亮布袋里,并小心翼翼的写了一封二十年来的第一封情书,悄悄塞了进去,捂嘴乐了半天。
这日,已是她在夜华殿内度过的第十日。
用了午膳,她抬头问着紫萼,“少殿还未回吗?”
“嗯。”
紫萼点着头,微笑不言。
这是娘娘每日必问的一题之一。
第十一日,洛水水坐在亭中,凝望波澜水色,“少殿可有回了?”
紫萼摇着头,“还未说要回。”
第十五日,洛水水趴在门前,就要跨出门槛,被紫萼拉住了。
“娘娘?”
“我到夜尧殿内去看看。”
“这里离夜尧殿甚为遥远,娘娘不识路。”
“那你带我去。”
“少殿吩咐了,在他来这里看您之前,您不能离开夜华殿半步。”
“切!疯子!”洛水水一声嗤,还是转头乖乖回屋去了。
看在你是我夫君的份上。
看在我们已经生过娃娃的份上。
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就听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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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华殿居住的第三十日,那早,洛水水一早醒了,天还未亮,方露晨光,她下了床,望着窗外一片泛白的暗淡,忽然觉得,非常想念嗯嗯。
紫萼还未起。
她抱着为嗯嗯亲手缝制好的布袋包装好的衣裳,准备到夜尧殿一行,悄悄放到他们的室内,待到他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也好。
她微笑着,轻手轻脚踩着小步溜了出去,一路心中全是欣喜。
紫萼说,夜华殿离夜尧殿是极远的,可是,她只绕了两圈,就看到了夜尧殿的牌子。
她走到夜尧殿前,守门的侍卫与侍女显然都目露惊奇。
“娘…娘娘…”
一个个低声行礼,像是怕吵醒了谁。
她踏步欲进屋,侍卫用兵器挡下了,“娘娘,少殿还未醒。”
“少殿?”她脑中有一瞬的空白,怔萼片刻,动了动唇,“少殿不是还未回么?”
侍卫望着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她,“回娘娘,少殿三十日前,就回了。”
这句话,彷佛将她打入地底,她抱着衣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紫萼,为何骗她?
她推开他的兵器,冷冷的,“我要进去,见他。”
“娘娘,少殿和相思大人都还未…”
“相思大人?”她眸中闪着不可思议,退了两步,“你口中的相思大人…是何人?”
“相思妃。”
三个字,将她浑身定住,一动不动,脚上彷佛生了根,再也没勇气抬脚向里行走一步。
她抱着衣裳,手指握紧了,心微微颤抖着。
当她走出夜华殿时,她抱着满心的希望,满脸的希冀,满胸的开心。
可就是没曾想过,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切,却是将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180转变
“何事吵闹?”
这熟悉而淡漠的音响,正是她日思夜想,时时思念夜尧的声音,慵懒的,缓慢的,从内室发出,她站定在门前一动不动。
“麻烦通报,水妃求见。”洛水水对着身旁的侍卫,面色不改,神情冷艳,“还有,让他出来见我!”
侍卫刚欲进屋通报,里屋传来了脚步声,侍女们在前引路,那身着月色素衣的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掀开垂帘,露出一张她日思月念的面容来,她握紧了手,抑住了自己呼唤他名讳的冲动。
他站定在她面前,一股那般熟悉的清香缭绕在她的鼻间,让她似有些恍惚。
这样的静谧,她心中变得无措而害怕。
她抬起头,“你不解释吗?”
夜尧垂眼,倾侧着头颅,“解释什么?”
她不可置信挑眉,“解释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里是本王的寝殿”,他淡然的,冷漠的,“本王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他常常面无表情与她说些逗趣的话,即使以前亦是冷面,但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那笑,是暖意融融的,是直通她心底的。
而如今,似漠然到一望无际死水般的黑眸,映在她的眼中,让她满腔对他心中的期待与热忱,浇熄的干干净净。
“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他在生自己私自找琉璃的气,所以,放软了语气。
“本王回蛇宫,未曾向任何人隐瞒。”
生硬的语气与不耐的回答,让她睁着眸一眨不眨望着他,“那…为什么让我去了夜华殿?”
他一笑,在她眼里看来,甚至有些取笑的意味儿。
“夜尧殿内,有她了。”
有她了…
那人,定是相思了!
她踉跄两步,身子向后倾倒,眼中有些迷蒙模糊。
虽然一次次的在夜华殿内独自守候,一次次慰藉自己紫萼所言都是实话,可是,还是禁不住猜测,禁不住怀疑,禁不住去臆想。
今日,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来见他。
却还是应了心中最大的恐惧。
“夜尧”,她扶住门框,手指搂紧手中的布袋,心隐隐作痛,“她回来了,对么?”
他不言,不语。
“相思回来了,是吗?我的腕上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愫之花,而是你为了救回你的相思而引入我体中的东西,对吗?”
她流着泪嘶喊出声,手捂住腹部,“从头到尾,你对我的好,对我的一切,还有那一个个说辞,到头来,只是为了让你的相思回来对吗?”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她的声音在这空旷而寒冷的殿中回响,在她心口回绕,直绕的她浑身发抖。零点书屋.02345.
他不回答,不解释,只是用那种陌生的眼光望着自己,盯着自己。
这些日子的所有猜测,在这一瞬间倾语而出,又在他的眼神中,化为灰烬。
沉默,代表默认。
他望了她一眼,“本王有吩咐过,不许你踏出夜华殿,你为何会在这里?”
“紫萼呢?”他冷冷扫视一圈,眼光投向身旁侍卫,“将她拿来。”
洛水水对这眼前的情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自己傻到了极限,在这关头,他竟然还能想到去处罚紫萼。
处罚紫萼,没看好自己。
处罚紫萼,没帮他圆好谎言。
处罚紫萼,一时疏漏发现了他的卑鄙面目。
“不关紫萼的事,是我擅自跑出来的,要罚,就罚我吧。”
她怔怔的望着他,企图从他眼中看出一言半语,可还是那样冷然。
他动了动唇,里屋内传来了娇软声响,软语轻声,似孩童似轻铃,只一声话语出来就酥了全部人的骨,“夜尧哥哥,好吵。”
夜尧身形一震,匆忙朝里去了,回头吩咐着,“相思醒了,快去备东西。”
“是。”
侍女匆匆而去,侍卫也紧张待命,夜尧慌慌张张回屋去了,不曾,多望她一眼。
洛水水望着那清冷向前行走的背影,狠狠的,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踩了上去,重重的踩,死死的踩,直踩到上面沾满了脚印,踩到看不清原来的形状,踩到自己的鞋面上滴满了泪水,才止住动作,咬着唇,望着铮亮的夜尧殿三字,朝远方奔去。
手腕上长出花朵时,我就已看出,那是相思花的形状。
我曾想过,会不会与相思有关,可望着你的眸,我选择了相信。
如今,你确确实实将我由一个满心期待心中盈满你的人,变成了恨你的人。
一个对我的爱满怀设计和利用的人,我该如何再去接受你?
或者说,你夜尧,对我洛水水,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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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在夜华殿内到处寻找洛水水的紫萼望到满眼是泪奔回的洛水水,一声惊呼将她抱在怀里,“娘娘,您到哪儿去了?您不能出这夜华殿的…”
“对!我是不能出!”她抬起头,冷笑一声,“我出去了,岂不是揭穿了少殿早已回蛇宫的谎言,我出去了,不是就见到了你的相思主子,我出去了,就明白原来他对我完全是利用!”
她大吼出声,紫萼浑身僵滞,愣愣的望着她,“娘娘,都知道了?”
洛水水抿了抿唇,“还是别叫我娘娘了吧,这名讳,我现在厌恶的很。”
说罢,她推开了紫萼,跑进屋中,用力关紧了门,甩出了极大的动静,紫萼立到院中望着门,勾头不语。
洛水水倚在门前,蹲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忍住心中那一波又一波的辛疼,咬唇倔强的不发出声来。
选择相信夜尧,是错误。
以为自己与他在这蛇宫中相度终生,根本是妄想。
现在,他有相思了。
他对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相思,今日相见,他对她根本不屑于多望一眼。
可相思只是一声唤他的神情就那样慌乱,焦急而担心在眼底一览无遗。
这是什么?不平等待遇?种族歧视吗?
她本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人,在蛇宫里孤立无援的一人。
她把他当做依靠,他将她踩到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