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乐声停了,妖儿们全部眼神集中在她的身上,听闻蛇宫少殿娶得天姿佳人,是比曾经艳极一时的相思大人还美丽的人物。
扑腾…
栽倒了…
呼的一阵极合时宜的风吹来,将红纱吹开,众妖张大眼去欣赏绝色佳人,谁知,望到一张猪头脸!
脸上伤淤疤痕遍布,一双豆粒的眼又小又肿,鼻头捆着白色纱布,此时还在淙淙留着鲜红的血液…
一个眨眼之间,洛水水眼泪哗啦一声掉落下来,砸着舌,“疼…”
蛇王盯着台下的景象冷汗暴流,对着身旁侍从,“收了,收了,收仔细了。”
“是,王。”
洛水水觉的自己人生毁了,她在妖界已毫无立足之地了,这蛇宫里的人今后将如何看她?
最重要的是,嗯嗯那一脸看戏的表情让她倍感受伤,这就是她要嫁的人哪!蛇面兽心啊!
----------------------
“起来。”
嗯嗯烦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来,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臂将她拉了起来,洛水水两手捂着脸哭个不停,蛇王一拍凳,离席,这婚没法儿主了,媳妇儿太丢人了!
琉璃满脸期待满眼风凉的望着眼前情景,媚笑着,将晶莹的绿提扔进唇里,两眼就在透着两字,活该!丢人丢大发了吧,这就是不嫁给本王的结果。
夜尧望着蛇王离席,面上无太多神色,只低头询问,“滚滚,莫要哭了。”
“我…我是不是很丑?”她抬起泛着梨花泪的伤脸,血糊糊的脏兮兮的,夜尧眉间抽了抽,摇摇头,“很美。”
“骗人!”
她顿顿脚,继续哭,夜尧转头向群妖,低声压迫势的询问,“水妃…美么?”
眼神一个横扫,所有妖儿违心小声道:“美,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绝代佳人…”
各式各样的赞美词铺盖而来,洛水水破涕为笑,不哭了。
夜尧深深瞅了一眼,拉着她到前,宣布,“大宴三天。”
说罢,对紫萼点点头,紫萼慌张走到洛水水面前,“娘娘,回新房了。”
她顶着猪头脸随紫萼回房,一路上就在想,我今天干什么了?立妃大典完了吗?
为毛我所有的戏份都在丢人?
147为肉潜逃
回到夜尧殿,紫萼牵着洛水水的手扶她坐到床边,一脸惋惜望着她的脸,拿出药箱子摆在桌案上,细细拿出药签和药物,认真调试着。
洛水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她走过未,弯下腰,手中举着药签,“娘娘?”
“嗯”她仰起头,指着自个儿的鼻子,“这里很痛。”
紫萼细腻的为她上着药,擦着伤口,用唇吐出凉风为她捎痛,一脸担忧与惋惜,“委屈娘娘了。”
洛水水不作声,等她全部上完药,才终于张开嘴,“我什么时候能吃饭?”
“要等到晚膳时了”,紫荨收拾着药物回头道,“少殿要宴宾客,于礼娘娘要等到晚膳与少殿一起…”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匆忙打断紫萼的话,挥着手,“要等到晚膳,我先歇会儿。”
“娘娘有事唤紫萼。”
紫萼踏着碎步出去了,帘声响起又落下,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低落席卷心头,结婚了,嫁人了,丢人了,饿死了…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天,半趴在床头一动不动,嘴越来越憋,越未越难看,终于,忍受不住坐起身,扔下红色的鸳鸯枕,都己晚上了,嗯嗯还不回,诚心的,一定是对昨晚自己跑出去的报复!
跳下床反复走了两圈,这小鸡肚肠的,太过分了!为了泄昨晚之愤今日故意让自个儿出这么大丑…
踱了几圈后,更饿了!
最后趴在桌前拿起纸张画小猪,一头,两头,三头四头嗯嗯。
五头嗯嗯。
六头嗯嗯…
转眼间画了十八头嗯嗯以她这些日子对深海里时辰的感知,现在已将近深夜,可那厮丝毫未有回来的迹象,可见诚心想将她饿死于新房。
于是,心起不忿,打开衣柜拿出那玄黑银线貌似最贵的黑袍,铺在桌面上,翻出衣裳里襟的白色,执起毛笔在上面继续画…
十九头嗯嗯。
二十头嗯嗯…
直画到五十头,整个衣裳都画满了,那厮仍然不见踪影。
她扔下笔,将衣裳丢进柜子里,将本应带在头上的红色纱巾丢到地上,蹦几蹦,踩几踩最终恨恨的,“死嗯嗯,臭嗯嗯,本大人才不乐意嫁你,赶紧回来给老娘送饭…”
“哼哼…”一声轻佻的谩笑响在屋子里,她惊然呆滞,转着脸四处搜寻,“谁?出来?”
一道火红映入眼帘,不是他的新郎,是二号琉璃。
“绑着绷带的新娘子,流鼻血的新娘子,踩父王脚的新娘子…本王第一次见呢!”
琉璃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摇摆着身姿到面前,细细盯着她,最终爆笑出声,“有趣,真有趣”
她别扭着一张脸转过头不去望他,“琉璃王何事?”
“来探望新娘子”他抿嘴一笑,望了望她脚下物品,“这上好蚕丝纱巾,都要被你踩破”
踩的不是你的,浪费的也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她冷冷哼一声,臭着一张脸,移出脚步,将纱巾踢到一旁,以示鄙视。
琉璃再次笑了,转到她面前,“看来你不愿嫁少殿?”
她继续臭脸,心情奇差。管你什么事!
“不如…跟本王走…?”
他眼角一挑,媚眼抛未,洛水水鸡皮疙瘩掉一地,心中一阵电流麻酥,终究忍不住与他对视一眼。
她紧抿着嘴。
琉璃忽然附在她耳边,微声言语,“本王能治好你的脸。”
依然抿唇。
“亦不随意欺负你。”
不为所动。
“给你最喜欢的物什。”
她瞥了他一眼…
沉默了半响,琉璃琥珀的眸仿佛闪过一抹无措,本是妖媚的颊多了一份黯然,她继续瞥着他像是在深思熟虑。
他动用了所有说辞,说出了天下女人喜欢的所有东西,她都不为所动。
嘴角一动,扯出一抹笑,注定…要失败。
挥起臂飘起发丝,火色红光泛过正欲离去,耳旁响起一声问询,“有吃的吗?”
他有半分怔然,“…有…”
“肉呢?”
“…”
“没肉?”
“有。”
“走。”她主动钻到他的红光范围里,“愣着干什么,马上走!”
老娘现在一一只想吃肉!
148另一个琉璃
一道红光闪过,夜尧殿内的新房空了。
洛水水只觉自己呆在漫天的绯红中,她张手去拨那红色雾气,抚在面上轻柔舒适,她紧张着眸子问道:“到哪儿?”
琉璃一袭红衣纷撒,懒散躺在红雾中,“你想到何处?”
“当然是有吃的地方。”她喘着粗气恶声恶气威胁,“要是你敢骗我,没肉——”
她紧张的模样让他饶有兴趣,起身望着她,“难不成吃了本王?”
呸!看你模样就知道是一毒蛇,我才不屑于吃!
“就暗杀你!”她冷眼一瞥,琉璃大笑,手中执起自己一缕红发,“有肉的地方…就那里吧。”
他的神情多了一分迷离。
“嗯。”她点点头,扭过脸去,低头一望,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琉璃捂着自己的耳朵根子,“我的美人儿,又怎么了?”
“怎么在空中?”
琉璃一记横眼媚飘过来,杀伤力不大,“有何大惊小怪?”
洛水水惊愕半天,站起身踩踩软软红红的雾气,眼盯着它缓缓落地,化成虚无缥缈飞进琉璃袖里,安全着陆。
她使劲盯着他的袖子,他举起袖,“为何这般望着它?它可是有得罪你?”
谁家袖子会得罪人,你这缺心眼儿的。本大人是在惊叹这红云。
“筋…筋斗云。
他一甩袖,哼一声,“它名讳为琉云。”那是什么名讳,俗气!
再次惊呆,各位好,欢迎收看世界奇妙物语。
“哦,哦明白了。”她点着头,朝四周打量,向左望完向右瞅,向右瞅完向前探,向前探完向后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明明是荒郊野外。
“这是哪儿?”肉呢?
她继续冷视他,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为何不见一个人踪影?”酒家客栈全无,哪有肉吃,丫的,被拐了。
他一笑,迈起步向前走,“随本王来。”
“去哪儿?”她仍是一脸戒备,琉璃不再搭话,自顾向前走,洛水水终是难忍心口骇怕跟上他的脚步。
一炷香的脚程,琉璃领着她驻足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回头,“到了。”
打开栅栏,他立在栏前淡定着神情,“还不进来。”
洛水水憋了憋嘴,肚子咕咕叫的响亮,不情不愿踏进院子里,打开木门,站到门前扭头打量,一处普通的农家院落,简陋的屋单一的摆设,一堆尚未劈好的柴,几只咕咕叫的母鸡,狭小的厨房,厨房内摆着深黑色大水缸,是一个极普通极普通的农家院。
看似,许久未有人住。
却纤尘不染,彷佛经过人悉心打扫,她紧皱着眉头,在屋里走了一圈,打开木窗,嘎吱一声,有阳光透进屋,撒照着半个屋子,温暖极了。
“为什么带我到…”话语未问完,耀眼翻红的琉璃已经不见了,她在屋里寻了一圈,没找到,挫败的走到院子里,圈起嘴高声喊着,“琉璃,你在哪儿——!”
刚喊完,一股饭香飘来,她鼻翼灵敏,猛然转头向后看,简搭的厨房里走出一个灰色布衣人影。
破旧的衣裳平实的布鞋,长发规规矩矩束在脑上,一只木钗插在头中,红发变为了黑发,白皙妖艳的面上带着格外突兀的淳朴笑容,手中白色托盘中横躺着一只令人垂涎欲滴的烧鸡,闻香味,刚出锅的,诱人、想吃…
“吃饭了。”那人憨憨一笑,“我刚才杀了一只母鸡。”
洛水水咽了咽口水,舔着干涩的唇,一脸不确定瞅着眼前的人,“冒昧问一句…”
“您…是琉璃王吗?”
149为爱私奔
用完膳,洛水水踏出木屋,在院子里晃荡一圈,心中五味杂陈,逃婚了,不知道嗯嗯发现了没,会不会放出万千小白蛇来追杀自己…
嘎吱一声,栅栏打开的声音,她扭头望去,琉璃仍是那身普通布衣,白皙的面上蒙上了一层灰尘,洛水水动了动唇,张口随意道:“回来了。”
他眼中一动,遍布柔情,笑答:“回来了。”
她心中怪异感大增,怎么像老婆和老公的对话?
“用完膳了?”他走到一堆木柴前,放下肩头背着的白色布袋,坐在木凳上擦着汗,“我方才下山一趟,给你买了些东西,过来瞧瞧。”
洛水水点点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翻弄着布袋,“下山?”
“嗯,这里与人间相连,下山便是人间。”
“可是…”她迟疑的抬起脸,你没被众女扑倒?
“山下靠此山极近,故得灵光笼罩,不妨事”,彷佛看透了她的疑惑,琉璃缓缓解释着,洛水水点点头,“哦,明白了。”
他望着她,想起什么似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她差点脱口而出,可对上琉璃一脸真诚的神情时,又硬生生的吞回去了,“明白。”
“改日带你下山瞧瞧”,他帮她翻弄着布袋,一样样拿出袋里的东西,两身简单的布衣衣裳,一只木钗,一个香囊,还有些日常用的东西,她将木钗拿到手里摆弄,“这些是…给我的?”
“下山时砍了柴,卖了几吊铜钱换来的”,他呵呵仍然笑着,“改日多赚些钱再给你换好些的。”
“哦,谢谢。”
她掂起一件泛灰衣裳,拿在他面前比了比,同色系。
又仔细瞅了瞅木钗。望了望他头上的木钗,同款式。
她眼中全是不解神情,怎么了?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怎么全成双成套按情侣模式来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搬来身旁的小凳,放到自己身前,示意道:“来,坐下。”
洛水水继续迟疑,脑袋持续混乱。
“蹲着不累么?”他望着她,一把拉扯住她的臂,她惊呼一声跌坐在凳上,歪歪扭扭几下才是稳了身段,脸上带着薄怒之意,“我不累,我爱蹲着,你这么拉我想摔死我不是!”
“摔死你,我岂不是孤家寡人了?”
他朗声一笑,玉洁的面上媚态几分显现,只觉让人心怜,洛水水又注意到他换去了嘴中的称呼,由本王变成了我字。
这是那个自大自恋琉璃吗?
他扶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一圈,散去她的繁杂新娘髻,一头黑发纷落如瀑,他长指如皎洁的月穿梭在黑夜中,明媚动人的为她绾着发,最终,一个简简单单的髻梳在头上,一支木簪于头上,顾盼流转之间自已是倾城。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轻了许多,回过头拧着眉看着他,“有件事…”
“讲来便是”,他又像转木偶一般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你我之间,无需这么生分。”
可…咱们确实是不怎么熟…
“我…答应你什么了?”她脑子里只记得肉。
“你,为了我”,他的眸中闪着亮光,“不做蛇宫水妃…”
“和我私奔了!”
他灿然笑着,洛水水头上星星小鸟一大堆…
私奔,她总觉着这词儿自己担待不起
150囧逃
琉璃说完这些话语,不顾洛水水张大的嘴巴惊讶的容颜,站起身拂了拂衣裳,“今后,你织布,我耕田,你持家,我赚钱,咱们就在这玄山住下吧。”
等、等等、等等!我只是来吃个饭,什么时候跟你签终身约了。还有,我对织布不擅长啊!
她小幅度的摆摆手,“这个…我们之间…会不会发展太快了?”
你看咱们互相还不了解,只见了几面说过几次话,互相扑倒过几次…谈婚论嫁还早了点儿吧!
“快?”他笑的灿烂,“本王还嫌慢呢!”
“若非在蛇宫里有所顾忌,或许,你早是我的!”他仰起头,望着天,眼中一丝惆怅,“我带你出来,可如了你的愿?”
他回头,她想了几秒,还是点了头。
“这便好。”
他就要离去,洛水水张嘴又要去唤,他有心灵感应似的猛然转身了,吓了洛水水一大跳。他眼神濯濯望着她,灼热的几乎把她烤熟了。
“洛水水!”
他郑重其事的,她举起手,“到。”
“你此生,已注定跑不了了。”
他十分笃定的,正正望着她,彷似宣誓。
她微滞。
跑不了,我用走的。走不了,我用爬的。爬不了,我用滚的!
看她仍然一脸呆滞,琉璃走至她身旁,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你,只有两个选择,做——我的人,或,做他的人!”
“懂吗?”
她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疑似喜马拉雅山脉简略图,既像郁结又像认真思考,总结:洛水水的人生,注定,做——蛇的人。零点书屋.02345.
你们这群看不起人的,看我一定逃跑给你们看!
“在这玄山,他寻不到你的气息,若你离开我擅自逃走,我,便不可保证了。”他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笑的人畜无害,洛水水直觉想赏他一脚。
“嗯”,她点点头,“我明白了。”如今缓兵之计只有先答应了,她伸了伸懒腰,朝屋里走去,“你下山给我买织布机去吧。”
琉璃望着她的背影,柔缓着眸子,如一股清泉般笑了,应一声,“好,我再去赚些银两,做好晚膳等我。”
说罢,扭头向栅栏外走去,小心翼翼锁好了栅栏,深深望了一眼,带着满眼的笑下山去了。
------------------
琉璃方走,洛水水立马迅速奔到栅栏旁,仔细瞅了一眼,一把简陋的铁锁,她鄙夷一笑,哼,区区一把小锁能难得倒本大人?
她转回园子踮起那把劈柴斧,走到门旁,用上全身力气抡起铁斧。
气沉丹田,全神贯注,力由心发,嘿!哈!
哐一声巨响,锁被劈开,洛水水丢下斧,乐的两嘴合不拢,小心翼翼跨出门外,回头望了一眼简单的木屋,招了招手,再见了,琉璃兄!
她一溜小跑向前方跑去,迎着风迎着朝霞,双手展开向前奔,自由的感觉,真好。
跑了一会儿,到了一处高地,一块石平坦的立在峭崖旁,她脚一蹬,踩了上去,俯瞰烟熏渺渺的山头,云儿萦绕的天空,圈起嘴,难掩心头的激动,放声喊道:“我自由了——!”
喊罢,跳下石,哼着小曲朝山下的方向走去,手指绕着长发,蹦跶着向前走。
“砰!”
被空气撞到了。
囧!
她跌坐在地上,揉着鼻子,即刻间明白了一切,淡定的拍了拍衣裳,揉着发红的鼻头,乖乖回屋里去了。
151圈养
晚膳时,琉璃回来了,空着手,打开栅栏便望见洛水水一脸沉思盯着跑的正欢快的几只母鸡。
“水。”他扬起一抹笑走近她身后,“我回来了。”
火!土!她不转脸,闷声答着,“哦,欢迎回来。”
“晚膳呢?”
“还没做。”
他绕过她,蹲到她面前,发现她埋着头,“怎么了,水?”
“没什么。”她登时捂着小脸向厨房跑去,琉璃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微变。
她打开锅盖,注了水进去,蹲下身开始填柴烧水,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在她身后,“脸受伤了?”
她不答腔!你们都会设结界,你们不是人类,你们牛,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给。”他伸出手,递上一盒白色药膏,“晚上睡前涂抹,便能治好你的脸。”
她添柴的手停了停,接到手中,仰起脸,“新伤旧痕都能除吗?”
“自然是”,他望她一眼,还是抑不住轻笑出声,那张脸,太可笑,是,已伤到连五官都分不清了,“你去等着罢,我来做。”
洛水水接过药盒点点头就回房去了,对着镜子开始抹药膏,自己的脸惨不忍睹,早已不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仿若千年妖怪老巫婆。
一阵香味扑鼻,琉璃已做好晚膳端进屋,放到桌上摆着筷,“用膳了。”
她应了声跑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吃,吃了半天,发现琉璃一动不动,一双审视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差点噎死。
“你不吃吗?”
“我不饿。”他摇着头,温柔笑着,“你吃罢。”
“哦。”
她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海吃,盘子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打了个极大饱嗝,琉璃满脸带笑收拾了东西,“喝些茶水,免得晚上睡时不舒服。”
他贴心的嘱咐,洛水水果真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起来,舒服多了,肚皮也撑起了皮球。
大概半个时辰,琉璃走进屋,“倦么,床铺收拾好了。”
“哦。”她应一声,蹦跶哒跑到床铺前,躺上卷着被子,闭眼预备睡了。
琉璃坐在床头,深深的望了她几眼,最终,抬起脚步关上门出屋了。
他晚上睡哪儿,洛水水也没问,由于吃的太饱太胀,所以困意来的也浓,一觉睡到第二日太阳高照方才揉眼起床。
睁眼,映入眼睑,便是琉璃一张温柔笑脸。
“水,醒了?”
我还在睡。“嗯,醒了。”火,你也醒了?
“洗涮的东西备好了,午膳做好了在锅里热着,我下山去了,晚膳等我一起用。”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吩咐着,说罢,揉了揉她的发打开门下山去了,洛水水昏涨着脑袋坐起来,望着天空,艳阳高照,望着地面,乌漆嘛黑,望着房子,破破烂烂,望着栅栏,依然紧锁。
一个词儿再她脑海中缓缓成形——圈养。
她起来洗了脸,坐到镜前,发现自己的脸奇迹般全好了,丝毫疤痕都没有,简直比激光祛疤还管用。
她用了午膳,晒了会儿太阳,养了会儿鸡,洗了洗衣服,修了修院里的杂草,最后搬起小板凳继续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眯起了眼,暖和和的,懒洋洋的,想睡…
“嘎吱。”
有声音,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一抹白,这抹白在艳阳下也那般耀眼,金光闪闪,刺的她双眼疼痛,被迫睁开了眼。
“睡着?”
“醒着呢”,她皱了皱鼻子,定睛一望,噌的一下站起来,“是你!”
“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这职业骗子!“我没钱!”
白衣公子微微笑了,“本君不是来讨债的,只是半道上渴了,来讨杯茶水。”
你唐僧啊!还化缘!
“十万两换杯茶水,不愿意么?”
“您等着!”她笑一声,端出大碗凉茶,“您请用。”
白衣公子淡然一笑,本是粗劣的瓷碗,在他手中也升华了气质,他一只手撩着袖,将碗沿放到唇边,缓缓饮了一口,便放下了。
“多谢。”
他起了身,走到栅栏旁,金光一闪,不见了。
洛水水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去楼空了。
她歪着脑袋满脸疑惑去收拾茶碗,低头一望,杯子里本是洁净的水竟生出了一枚粉色的珠子,她睁大双眼,拿出珠子,那珠子嗖的一闪,化成粉色隐光,飞到她的袖中,再翻也翻不到了。
她惊恐着在自己身上乱搜,那白衣人不会给自己留下了定时炸弹吧,看来这厮不但是职业骗子还是恐怖组织成员。
“水,我回来了。”
一声招呼,琉璃王踏着大步打开了栅栏门,肩头扛着一个巨大玩意儿,织布机。
他抬到屋内,轻拿轻放,将织布机放到房中,擦了擦额头细汗,扭头笑道:“买来了。”
“买这个做什么?”她低头不可思议,我又不会织布。
“这个”,他依然笑着,“不是你要的么?”
琉璃兄,我只是玩笑话,不足挂齿,何能当真啊!
“你织布,我耕田,不是你答应的么?”他站起身,朝她靠近,手指落在她肩头上,“不是么,水?”
咱俩啥时候这么亲了?谁准你乱起昵称了!
他炙热的眼神望着她,眼中除了隐隐的期待还带着不可磨灭的命令与威胁意味儿,洛水水倒退两步,他紧紧跟随着,直到,将她抵在墙边,她靠在墙头,与他对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他的眼中,是赤果果的欲望,浑身都在散发着几个字,得到你,一定。
她的心中忽如无边无底的空洞,在蛇宫里,被嗯嗯整。
在这里,被他圈养,休想——逃出一步。
他突然皱了皱鼻,“有人来过?”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拧起眉,“有?还是没有?”
“有。”她点着头,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人…
她诚实答了,他笑了。
“这样便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水。”
他靠近她,手指抵着她的额,轻轻的一弹,“我们俩,就这样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好?”
不好。
她垂着眼帘,我有说不好的权利吗?如果你让我选择的话就不会设那可恶的结界。
“该用晚膳了。”他又揉了揉她的发,充满宠溺的,洛水水心头却低落到极点,低落到再也抬不起头来。
晚膳,用的沉静,她了了几筷,收拾了东西,坐到门前望着星发呆。
本以为逃出来了。
总觉得…人生更绝望了…
152圈养2
月冷如霜,夜浓似绸,傍晚的空气带着几分冷淡,几分凉薄,枝头春意已近逝尽,干桠的树枝绿叶落尽,迎来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