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一声,再转脸看他,还在看着自己,情深意浓的。
“看着我做什么!”
“嗯,只是想这般望着你”,夜尧低声一笑,“本王在想一件事。”
“什么?”她誓死不转脸,不给那厮与自己对视的机会。
“孩子…起何名讳…”
谁的孩子!你自个儿生去!
“父王言说尧字很好,可延用。”
洛水水眼筋一跳,转面与他相对,只在那一瞬间,彷佛抓住了嗯嗯一闪即过的讪笑,“尧?”
“嗯,我们第一个孩子便延用尧字,为纪念是你我第一个孩儿,故用滚滚家乡记法,可好?”
好球!你孩子才叫BT呢!别跟我做任何联系。
“嗯”,他手指忽然放到她的面颊上,摩挲,抚摸,凝望,“滚滚,还不睡?望着本王做什么?”
“关于孩儿名讳”,她干笑一声,“再议吧。”
他眉眼带笑,翻过身仰躺不去望她,“就这么定了。”
定!你自己生去吧!谁答应跟你生孩子了!
“这…”
“哦,还有一事”,他睁开眼,“昨日本王说弄坏了滚滚的东西,虽你言说不计较,但本王还是要道声歉才是。”
洛水水不在意,哦了一声,将被子裹紧了,有几分倦意,“无妨,坏就坏了。”
“当真?”
“嗯。”
“甚好。”
她闭着眼,听到了下床的声音,瓶瓶罐罐的翻找声。
最终,有脚步声移到床前,坐到床边,一个人晃了晃她陷入昏睡状态的身子,小声唤,“滚滚。”
“怎么了少殿?”她强忍着困意张开眼,望见他手中碎片时眼眸攸得睁大发紧,噌的一下坐起来,盯着那碎成几瓣的圆形东西,强忍着心中的气氛、嘴唇的发抖。
“这,这是我的…”
“玉珠。”那厮一脸镇定将碎片交到她手上,“前些日子滚滚不是在找么?”
淡定自若的躺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坏了,倒是可惜了。不过,滚滚已说过不怪罪了。”
说罢,挤着眼不要脸的睡了。零点书屋
141半夜里,洛水水饿醒了,午膳未用,晚膳未用,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现如今躺到床角里忍饿,更是痛上加痛。
她悄悄支起手臂,半坐起身,一只脚越过身旁睡的正沉的夜尧,落地,金鸡独立姿势,找好平衡点,一二三,蹦蹦蹦,成功逃脱床铺,庆幸偷笑着,穿上鞋子悄无声息向房外溜去。
走出寝室,到了夜尧殿廊内,守门的侍卫安安静静站到门前,院里巡逻的侍卫目不斜视,也把游荡的她当空气。
她找了半圈没见到紫萼,想是夜深睡去了,只好捂着肚子去寻厨房。
寻了许久,她愈渐相信自己是路痴了,连自己何时出了夜尧殿都不知。
踩着慢速的步子像游魂一样游荡半天,不知不觉走到一道门前,很是熟悉,她跑到打着瞌睡的守门侍面前,“这位大哥,能先醒醒吗,我问个路。”
守门侍卫本是面带烦躁睁开眼正要呵斥,一睁眼望见洛水水容颜时,连忙跪下匍匐在地,“小的叩见水妃娘娘,小的不是故意偷懒,才刚闭上眼…”
“行了行了,睡就睡吧,我不是问罪的。”洛水水没好气摆着手,“你不要对我行这么大礼,我只是来问个路。”
侍卫惶恐起身抬头,“谨遵娘娘吩咐。”
“这是哪儿?”
“这是蛇宫内殿入口。”
内殿入口…啊!她一拍手掌,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是自己当时从这里到的外殿,她一声笑,道:“开门,我要到外殿去。”
“这…”侍卫面有迟疑,“无口喻无手喻,小的不敢随意放行。”
“前些日子本妃在外殿住着遗留了些东西,少殿命我拿回来,可算是口喻?”
“是,算的,算的。”他勾头搬闸,两扇门打开,洛水水扭头道谢,“多谢大哥了。”
“小的不敢当!”侍卫匍匐到地不敢抬头,只听的洛水水脚步消失才敢松一口气,明日立妃大典,少殿倒也奇怪,为何大晚上要娘娘前来取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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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走到熟悉的外殿,依然是荒芜杂乱,深夜安静,海水深蓝。
走了两步不见一个妖影,于是,踱步到大蚌前,轻轻叩了叩,蚌口打开,她踏着步走了进去,蚌口安稳合着,一如往前,恍惚间彷佛她还与沉月过着那样无忧无虑安稳逍遥的日子。
她走进屋,无人,桌椅铺上虽无灰尘,却有着浓浓的荒凉感。
这里,许久无人了。
她走到衣柜前,那些花瑾赠的衣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摆放着,其中,一件粉色肚兜叠的整齐放到其中,她心一酸,拿起肚兜凝望。
沉月…
那日扔给他的衣物,他认认真真洗干净了,并收拾的整整齐齐等自己归来。
可自己,却一去不返,再也无见面的机会…
“沉月…”
她在屋内轻轻唤着,从外室走到里室,每个角落认真搜寻,最终,泪如雨下。
“不见了,沉月不在,到哪儿去了…”
她呜咽着边擦泪边寻找那白色的踪影,每寻一个地方,就提起一个希望,当打开翻找是空时,又变成浓重的失望与泪水泛滥。
她吸着鼻子抹着泪,趴到早已空了的金丝笼前抽噎,“沉月,我很想你,水水很想你,你到哪儿去了…”
142重回外殿2趴到笼前脆弱的湛青衣人儿耸动着肩膀,不时发出如猫一般的哭泣声。
她不停的擦泪,又不停的流泪,像是丢失了极为重要的东西,一只手扶在胸口上,声声唤着一个名讳,“沉月,对不起,沉月,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到哪儿去了…”
哭的许久,累了,倦了,连饥饿的感觉都没了。
她抱着唯一的念想金丝笼子出了蚌屋,走了两步低落的勾着头,心中沉闷如千万斤巨石相压,她颓然走了几步,突然抬起头,跨着大步走到一处角落里,那巨大暗色的鳖壳安静的躺在深海角落里,动也不动,她放下笼子,脸上再次燃起了希翼,跪坐在鳖壳前,双手贴着它,柔声唤,“沉月,你在吗?”
无人应,无声答。
“要是在,应我一声好不好?”
寂声相对。
“你一定在对不对?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这么失踪了,我一定好好当你的主人,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鳖壳那般安静沉默,就似一团死物,完全不如当日初见时带着灵气。
洛水水胸口无底洞般沉落着,她咬咬唇,将眼睛探到能缩头的缝隙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望不到。
她忍不住又哭起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快出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理我,我知道你一定在的,你不会离开的。零点书屋.02345.”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这沉默让洛水水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沉月走了,不见了…
这感觉彷佛心口一块东西被凿了,有些痛,有些酸,又有些难受,难受的鼻头泛酸忍不住一直落泪,她仍记得与沉月相处的点点滴滴朝朝暮暮,更记得自己当日遭百妖围攻时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拯救自己的沉月。
记得他清风道骨的呵斥,更记得他面泛桃花的训责,那额前月牙静静如雕塑印在他的面上,美丽,安静…
可如今,不见了,沉月就这么消失了,再也不在身边了。
“沉月,你快出来呀,沉月!”
她圈着嘴巴四处高声唤,高声呼喊他的名字,直喊到有些妖儿探出头来巡望,看到是她时纷纷游出来贺喜,“是水妃娘娘,水妃娘娘来了——”
有妖这么一喊,睡着的醒着的妖儿都闻声游过来,其中媚儿与虾弟蟹哥也在,三人站在后方不敢靠近。
“大人,您又来看小的们了。”
“明日大人成妃,小的恭祝大人与少殿白头偕老!”
“大人以后别忘了小的们…”
“媚儿”,一直倚靠在鳖壳上的洛水水忽然一声唤,像个孩子般无依无靠的伸出手,“媚儿在吗?”
媚儿一听连忙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大人,媚儿,媚儿在这里。”
“我好想你们,虾弟,蟹哥,你们都还好吗?”
虾弟蟹哥缓慢游上前来跪倒在地上忏悔,“大人,当时小的们并非故意供出大人,小的们也是,也是逼不得已…”
“没什么”,她摇着头,“毕竟我也骗了你们,我本就不是相思,怂恿你们去偷酒的也是我,罪责,当然要我自己来承担。”
她抬起头,一脸伤感,“只是,我的兔子,我的兔子不见了,我想要我的兔子…”
说着,又要落下泪来,媚儿将洛水水抱在怀里,“大人,自您进内殿后,那只兔子便消失了。”
洛水水脸一暗,掉下一颗泪珠来,沉月,你走了吗?回你的月宫找嫦娥去了吗?
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是水水自以为是了吗?
143绝决洛水水抱着媚儿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的两眼酸疼才止了泪。
媚儿任由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悄悄让其他一干妖儿退下了,她低声安慰道:“大人,已经让其他妖儿去找您的兔子了,您别伤心了。”
她抹把泪,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不用找了,找不到了。”
她站起身,腿脚有些酸麻,抬起僵硬的脚步朝前迈步走去,“你们好生保重,我回内殿去了。”
“大人”,媚儿站起身,眼中晃动着水光,脸上溢满愁思,“娘娘明日成妃,媚儿还未来得及祝贺。”
她恭敬低下头,洛水水苦笑一声,“多谢。”
一个妃字让她心头起闷,迈着沉重的脚步朝殿门迈去,玉珠没了,少了一份希望;沉月,不见了,逃出深海更似无底深渊毫无可能;
哪怕见了沉月,他不愿带自己走,哪怕只是陪在自己身边,那也是好的。
可他,就这么不吭不响消失了,更或者说,他根本不愿见自己。
罢了,何必勉强呢!
不愿便是无缘,虽然她不是没想过出海与沉月每日一起悠然乐哉的生活…
一切,只是空想罢了。
她走到殿门前,最后扫了一眼那暗色鳖壳,带着鼻音命令,“关门!”
幽暗中侍卫望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那凭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只好慌忙点头应声关门,洛水水站在门的正中,直直盯望着前方,眼中带着凄凉。
五。
四。
三。
二。
一…
哐一声,门合,上锁,侍卫低着头,“娘娘,门已封。”
她点点头,转过脸不留一丝余情咬着唇去了。
五秒,倘若你走出来,你带我去何方都可,你是我的兔子,是我的沉月公子。
当我踏出外殿那一刻,第一个想起的人便是你,我以为你会一脸轻笑如平日一般白衫着身,从容而立,如平日一样伸出双手去唤,“水水…”
什么都没有!
这蛇宫…除了自己…没人能依靠。
她手抚住面,深吸一口气,朝夜尧殿走去。
明日,就要嫁给蛇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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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坚决”,一声柔风如絮的温和男声空灵响在昏暗的空间里,“她这般哭泣,寻你,你还是不肯现身,本君倒是出乎意料了。”
“多谢上仙相助”,明亮的月牙儿忽明忽暗,忽显忽弱,“若然,未完成小主托付便要归天了。”
一身华衣男子黑暗中闪着淡色光芒,手指一掐,望了他一眼,“你与她,是惊鸿一瞥,一个回眸的缘分。”
“上仙何意?”沉月脸色灰白,神色变得有些惨淡,“沉月自是明白,不敢逾越。”
男子笑了,“上次为护她你已耗费太多灵力,这海中已待不得多少时日了。”
“完成小主之愿,沉月自当回月宫。”
“也好。”那位称为上仙的人微微转眸,嘴角带着清笑,“本君先行离去,你好自为之。”
“上次多亏上仙相助,沉月在此谢过上仙。”
他淡摇头,“本君未做何事。”
“那她为何会相思咒?”当日若非她念出相思咒,他亦无能无力,在旁只是起了相辅作用。
上仙淡漠一望,“梦里提携,不足挂齿,只还是她的前世与造化。”
音毕,一道轻风拂过,仙影一恍消失,沉月倒在一片黑暗中深思,前世?
相思…真的能寻回来么?
144执子之手,砍断带走洛水水空着肚子又走回了夜尧殿,轻巧的掀开垂帘不弄出声响,立在床榻旁,定定望着躺着沉稳而眠的夜尧。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泛起柔柔涟漪,就似乎带着笑意,弯如弦月;桃红色的唇只轻轻抿着,一份不可察觉的戒备微微闪现,她扶着下巴,左盯,右望。
那一头柔顺的青丝黑发在铺间散落,她探了探手,又止住,有那么一瞬,她想摸摸这发丝,有多柔软,多舒畅。
这么考虑着,她的手渐往下落,即将碰触到那一刻,啪,手被抓住了,榻上的人睁开星夜黑眸,紧紧的盯着她,吐出言语,“做什么?”
“没什么。”
她摇着头,试着挣扎一下,发觉不能动,瞅着他,“睡觉。”
“为何跑出去?”
你永远就是个话唠子!她撇撇嘴,“饿。”
《嗯嗯的十万个为什么》现在开始了。
“嗯?”他的手松动,她忙抽出手腕,“吃饱了么?”
姑奶奶我什么都没吃!她的脸气出了一片粉漾,“嗯。”
“到哪寻食了?”
夜深人静这么多话不怕吵着邻居吗?“哦,厨房。”
他盯了她一眼,审视的,深深的凝视,只点头,“以后不准乱跑。”
本大人用走的。“嗯。”
她点头,他坐起,她甩鞋,他掀被,她爬床,他转头,她钻被,他躺下…
二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沉默,不语。
半晌,她悄悄侧过脸看了一眼,吓得连忙扭回头,嗯嗯也没睡,睁着眼望着天放空痴呆状。
夜深难寐,洛水水的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被沉月搅乱的心情还未来得及平复,胸口闷堵,就一直那么呆呆向上望,望了一会儿,想起身旁人,再次悄悄扭头望一眼,一望,又慌忙转回头来…
睁着一双大眼仍然放空,仍然痴呆,她眨眨眼,内心祈祷,我认识一个精神科医生很不错,打八折为你治疗…
“睡罢”,那厮突然张口了,扭头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洛水水心一寒,无事献笑,无事望我,无事转头…到底是何阴谋!
“哦”,她点点头闭上眼装睡。
一炷香时间,“滚滚,为何还不睡?”
我睡了,你没瞅见我闭着眼呢!
“本王知你没睡”,他突然叹了一声,“哭过了么?”
吓!
惊出一身冷汗!
“眼都肿了。”
不言语不言语!
“到外殿去了?”
我睡了我睡了!
“是何人惹得你留恋?”她感觉他彷佛坐了起来,“明日立妃仪前定要见他…是谁?”
你去表演单口相声吧!
“只这一次”,窸窸窣窣又躺下了,“只这一次,懂么?”
坐了躺,躺了坐,你锻炼脊椎呢!
“睡罢。”
本大人早睡了,你这话唠。
终于安静了,洛水水偷偷吐了一口气,准备暗自翻个身过去,谁知,一双大大的柔软的不知什么东西忽然袭击而来,直奔自己的右手,盖住,覆住,抓住…
是那厮的手。
“握着你,便跑不掉了。”
忽然一声轻笑,那厮歪头安心睡了。
洛水水扭过脸腹诽,把你臂砍了本大人照样跑,你这阴险BT!
在闭上眼那一刹那,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嗯嗯方才痴呆朝天望的表情,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中蹦出来!
难道那厮是在纠结自己夜会情郎之事?
145昏倒的新娘蛇宫立妃仪式大典今日举行,夜尧殿乃至整个蛇宫忙翻了天。
凤撵备在夜尧殿前,紫萼带领着一番侍女前后慌乱游移着…
挂莲灯,摆红玺,鸳鸯红锦被抱在胸前,喜枕落在怀里,一个个儿立在少殿寝室前急的手足无措。
已将近吉时,蛇王也早已在蛇王殿候着等候仪式开始,只待笙箫齐奏,箜篌拨弹,迎喜接亲,加封冕号。
可此时,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少殿寝室门前聚满了拿着行头的侍女,里面沉寂安静毫无动静,紫萼在帘前再声唤,“少殿,娘娘,吉时就到了。”
无应无答,所有人面面相觑。
蛇王殿那边传来一声嗡声敲打,是在催了,她心一横,手向帘探去,只一碰,一声尖叫弹出一丈之外,捂住胸口急促喘气,侍女们蜂拥相扶,她摆摆手,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不打紧,我们静静候着吧。零点书屋.02345.”
少殿设了结界,定是不想被扰。
虽心中着急,但少殿做事向来沉稳有分寸,立妃大事不会轻易扰乱,如今,只有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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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夜尧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湛蓝的水,浅色弥漫,湛色泛青,美逸的面上一双浓眉轻轻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嘤咛,方才转回头去。
“醒了?”
洛水水揉着眼睛,艰难的睁着眼,打着呵欠,“早。”
“不早了”,他踱步到床边,扶住她的肩头,笑了。
她一哆嗦,大早上朝自己笑,中彩票了?还是我脸上有中奖号码?
“怎…怎么了…”
“换衣了”,他将她从榻上抱起来,直抱到梳妆镜旁,镜中映着她的景象,她大呼一声,“眼睛。”
肿了…
平时一双闪烁的大眼睛肿的老高,如今眼睛小了一半,她懊恼的用手去摸,只一碰,又酸又疼,向后望了一眼,吓的一个弹跳站起来,“你干什么!”
瞬间穿的跟太阳一样火红火红的,正在抽系那根火红的腰带。
“换衣。”
“换衣干什么!”某女脑子依然混沌,记忆里只有自己两颗红肿的山核桃,今天不要见人了。
“立妃,婚礼。”
他整备完毕,踏步到帘旁,“还有半柱香时间,本王来迎亲。”
说罢,走出去了。
“少殿!”紫萼慌张行礼,“时辰将到了。”
夜尧点点头,“本王已尽力了。”长叫不醒。
“奴婢这就去为娘娘换衣。”
“嗯。”
他应着声朝蛇王殿走去,眉头始终蹙着,不知为何,对这隆重的立妃仪式有着隐隐的不安,浓浓的担忧…亦有,淡淡的不甘…
昨晚,她见的男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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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一脸傻相,瞪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自己因睡眠不足而昏暗的脸色和昭显的黑眼圈,肿的老高的核桃与一脸颓黯…
结婚!
今天是她洛水水人生第一个婚礼,大喜的日子,而此时,自己像个黄脸婆,并且,是嫁给BT嗯嗯。
她咬着唇不停的平复,平复,再平复…
可一颗心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完了,我完了”,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在室内踱来踱去。
就在紫萼与一等侍女鱼贯而入慌张为她换衣梳妆时,她眼一黑,喃喃一句话,“妈,我对不起你…”
扑腾一声,栽倒在地上,昏倒了,淌了一地鼻血…
146史上最丑最丢脸新娘乐声大奏,洛水水被吵醒了,睁开眼时,人已身在凤撵上,涟纱飘抉缓慢在海中前行,她揉了揉眼,疼…
鼻中吸进清冷的空气,凉飕飕的打了几个寒颤,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这个部位大量失血,还处于脆弱阶段中。
心怀怜惜的用手去摸,一摸,大骇,鼻上不知何时被包了白布。
她试着吸气吐气,尚算正常,企图解开包紧的白布,纱外忽然传来的紫萼的解说声,“娘娘,您方才伤到鼻脉,奴婢不得不用此法为您止血,请不要解开白巾,否则必会失血过多而昏倒。”
洛水水睁着眼伸出头朝外去探,忽的紫萼一双美面探进来,“娘娘,这次立妃典礼众妖来贺,群妖在下觊觎想看您的容貌,绝不可轻易露面,快快带上座上红纱,少殿吩咐此纱今日一定不能揭。”
话音落,紫萼闭好撵外飘飞的纱巾,洛水水一脸郁闷带上红纱,是嫌我丢人吧,我长的这么见不得人吗?
“水——妃——娘——娘——到——!”
一声高亢的喊声从前方传来,尖细锐利,洛水水揉揉耳朵,朝里缩了缩,不就娶个媳妇儿吗?这么大阵仗显摆你们家有钱呢!
“落——撵——!”
砰一声巨响,凤撵落地,洛水水震了三震,继续捂耳朵。
“迎——妃——!”
哎呦喂,您这音频赶上海豚音了。
一双手,素净,白皙的大手,探进纱里,洛水水盯着那手看了半天,动也不动。
半晌,探进一张脸来,嗯嗯难得笑的一脸灿烂,“怎么了?”
“没什么。”
“嗯?”
“嗯。”
他抬眸看她一眼,“害羞么?”
她摇摇头。
“手。”
首?她差点把自己的头递上去。
最终,手被那双大手握住,一牵一拉,踉跄两步走出凤撵跌跌撞撞倚在他的身上。
二红并排而立,她隔纱向前望,一脸威严的蛇王正面带不满,胡子吹的翘起来,不知是乐的还是气的。
“封——妃——!”这声尖锐再起,洛水水紧皱着眉,这位喊话的,拜托你去参加超级女声,我挺你。
接着,嗯嗯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而去,缓慢庄重,乐声越奏越响,蛇王露出一丝笑,悄悄向身旁人使了眼色,身旁侍从拿出一个银色包裹,郑重抱在胸前,立等二人向前。
步子走得极慢,边走,她边好奇向两边探望,果然是群魔乱舞,什么奇怪模样的妖儿都有。
其中还有些熟面孔,比如那穿的跟暴发户一样金光闪闪的龙BT,还有一身淡青衣裳始终不抬眸的花瑾,一身火红衣裳倍抢风头的琉璃。
远远的在外围处,还能望见媚儿,蟹哥虾弟的影响,当日感化的黑蛇妖也在…
大家面上其乐融融,一脸祝福,她心中缓缓流出一股暖流,悄悄叹了一口气。
总算,认识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花瑾…她再抬眼去看,发现他正紧紧盯着自己,水眸里,无丝毫掩饰的溢着不甘与无耐,她转过脸去,垂下了眸。
沉月…依是未见他的踪影…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胸口,几分紧窒蔓延在心头,终是受不了这么的不告而别…
眼前,两人欢笑的情景若隐若现,更是心酸…
“放肆!”
一声巨吼,打断了她的回想,唤回了她的思绪,定睛一看,自己的脸与蛇王只有一手之距,脚下意识蹬了蹬,啊,好软。
踩到蛇王的脚了…
在自己放空的状态下,不知何时走到了蛇王大人的眼前,并立在他的两脚上。
蛇王大人胡子向上翻飞着,双脸通红,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还不退下!”
又一声巨吼,洛水水连忙点头,“哦。”
向后退了两步,回头看,那BT不知何时松了自己的手任由自己向前游走,在自己身后遥远的位置淡定的立着,定定的瞅着她,招了招手,“回来。”
她呲牙裂嘴想给他一记飞脚,朝他方向跨着大步走着,提着长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