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禁不住一颤,睁开了双眼。
一张媚的让人窒息的脸庞映入眼帘,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深邃幽深如海,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若涂丹蔻,薄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肤若脂玉。
“美人,你终于醒了,抱的我手臂都酸了。”
声娇百媚慵懒意,佳人卧榻醉卿心。
苏忘生随即意识到自己在他怀中,挣扎着要大喊出声,哪道被他点了哑穴。
“我这张脸面生的也不比西连夜和苏白玉差,不如你随我走吧,如何?”他摆弄着她的发丝,“毕竟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
苏忘生不解的皱起眉头。
“听说你几天后就要为后了,我真是十分的伤心呢!所以,就禁不住来警告你,西连夜…不喜欢你哦!”
“不相信是么?”
他丢下她的发丝,将她禁锢在怀里,唇靠近她的耳边,“美人尽管放心,我不会做任何手脚,但我绝对能肯定,你定是会跟我走的…”
他邪吊着的桃花眼邪气的眯成了一条缝,“我可以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一个亡人…”
忘生脸上献出惊讶神情,呜呜的挣扎着。
媚笑声彷佛能渗入肌肤,她冷的浑身冰凉,连血液的流动都变得迟缓了。
已亡人…是白玉么?
“我等着那一天,美人,我会来接你的。”他从怀中搁下白玉瓶子,“剑伤还疼着吧,涂了这个好的快些,保证不留疤痕哦!”
脖颈测处被指力一点,他的身影迅即消失了。
苏忘生碍于伤势无法下床去追,那样的身手相信她追出去也是徒劳无功。
她静了一会儿,打开白玉瓶子,一股熟悉的清香气息直灌鼻中。
这瓶中药膏与苏白玉曾送来的冷香丸,有着相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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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的伤势本是七日才能结痂,她试着涂了些那银衣人留下的药膏,第二日起床时发现已经结了痂,痛感也完全没了,伤口处变得有些发痒,这就是快要痊愈的迹象,太医也直呼恢复之快令人诧异。
离立后大典还有两日,她已可以下床走动了,苏忘生刚下了床,白月雪就进了君上宫,吩咐着身后的宫女临次而入,手中各持着美味膳食。
白月雪吩咐将膳摆到桌上,便对着苏忘生笑道:“姐姐,皇上吩咐让雪儿好生伺候着你,这些都是对伤口大补的膳食,你快些来尝尝。”
苏忘生洗漱完毕,坐到桌前,看着眼前的膳食,酒酿汤圆,挂炉山鸡,八宝野鸭,祥龙双飞,金丝酥雀,凤尾鱼翅,宫保野兔…全是精致美味佳肴。
白月雪热络的乘了汤圆在碗中递给她,“姐姐尝尝,昨晚听皇上说你最喜欢吃酒酿汤圆,这些是雪儿亲手包制的呢。”
忘生干扯出笑容,心中酸的不是滋味儿,“多谢雪儿了。”
“皇上还说要我每天都来看姐姐,替他照料姐姐你,还说是姐姐因为受伤了这两天总是无端生气惹闹,要我陪你、安抚你。”
忘生放下碗,一点儿胃口也没了,她昨晚也不过什么都没说,这就惹得他烦了。
“姐姐,不喜欢吗?”白月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铮亮的看着她。
忘生只好又拿起碗来,舀出一个扁圆的汤圆,往口中送去。
刚到嘴边,胃中突然一阵反胃感翻滚而来,她连忙放下碗捂住嘴干呕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白月雪惊慌,“是雪儿做的难吃吗?”
忘生连忙摆手,脸色有些难看,“伤势未好,我有些不舒服罢了,倒是没有大碍。”
白月雪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一瞬间便隐去了,“那姐姐你好生歇着,雪儿明日再来看你。”
苏忘生点头,看到桌上的东西又觉反胃了,连忙吩咐撤了下去,站到窗口许久才顺了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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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西连夜早朝完后定是会到寝宫中探探她才去书房处理公务的,而这次忘生坐在摇椅上候到了天黑也没见着西连夜的身影,忍不住询问了叶公公,叶公公道皇上已经在书房里歇下了。
她闻言只怔了一怔,就回到寝宫中,抿着唇再也不说一个字了。
夜晚难眠,她在屋中走了几圈,思量着坐到了梳妆镜前,望见了那上着锁的锦盒,她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细钗,几下功夫便捅开了金锁。
打开来,里面正摆着苏白玉送给自己的玉镯,那日自从被西连夜夺走了去,她便没有勇气再开口要回。
忘生将它拿出来,举起对向窗外月光蔓延的方向,光线透过碧绿的镯,一层淡淡荧色月白光辉显现,无暇而空灵,那刻有的一个玉字异常的明显。
她想了想,将锦盒锁了起来恢复原样,上了锁放回原处。
拿着玉镯对镜自言:“白玉,我将你的念想拿回来了。”
忘生温柔的笑着,立起身去寻找将玉镯收起来的地方。
立起,转身,整个人如同被冰冻雕像一般僵滞了所有动作。
“你倒是让朕看了出偷偷摸摸的好戏码。”
西连夜脸面如同万年的冰封的雪山,毫无血色,声音冰清寒冷,一股切骨的寒冷从他的四周散发出来。
苏忘生张了张嘴,艰难的唤,“夜…”
他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臂抬起来,“你将我推给别人,原来是为了自己在这里思念苏白玉是吗?”
“我…”她的手心紧握着镯子,吞了吞有些干涩的口水,“不是…”
月光下他的脸面依然绝美芳华,却阴森的骇人,苏忘生从头到脚都陷入一种无尽的冰寒中,她抓住他的臂,“你听我解释…”
“朕不喜欢听解释这两个字”,他甩下她的手臂,“听闻你厌食,精神萎靡了,朕特意来看看你,原来不为他人,全是为了苏白玉。”
苏忘生被他甩开,朝后踉跄了两步,跌坐到了摇椅上。
西连夜走上前,双手撑在椅上,俯身死盯着她,“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摇椅,是苏白玉亲手为你做的,我也给你了,所以,你就给我乖乖停止对他的念想。”
忘生只能抬头无助的看着他,“你只会误会我吗?那你和白月雪呢,你和她承欢缠绵于榻上时,又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想起那日碧颜宫里亲眼目睹二人缠绵的情景,厌恶说着,“你与她欢好时不是一样很自在吗,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想到就令人恶心!”
西连夜停了一会儿,隐压着怒气,“我与她做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你,而你和苏白玉呢,一定是陶醉的无以复加…”
“啪!”的一声响亮,苏忘生抬起手,掴在他的面庞上。
“苏忘生,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他将她抓了起来,扯到床边摔了上去,“我可以宠你,却没说放纵你想着别的男人还敢打朕。”
苏忘生倨傲的抬起脸来,“怎么,又想强占wu辱我了么?”
西连夜紧蹙着眉,“朕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手腕握在他的手中,快要被捏碎了一般疼痛。
苏忘生挣扎着看去,他手腕处被自己咬噬的痕迹和留存着,并没有消去。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你放开我——!”
西连夜甩开她的手,立在床榻上平静了眼神,脸面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静和漠然,“将那镯子毁了,朕便相信你。”
忘生将镯子护在了怀里,缩成一团,轻声却坚决的,“镯在我在,毁了它,便杀了我。”
“好…你这句话,朕记住了。”
西连夜嘴角隐忍的动了动,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寝宫的大门外传来了叶公公的声音,“皇上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碧颜宫,吩咐莲花妃侍寝。”
顷刻间,忘生的心里如同结了冰,又被戳上一刀一般,碎的找不见一片完整…
得知真相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9 本章字数:14827
立后大典便在后日,苏忘生趴在摇椅上睁着眼摇了一夜,心中空惘的不知该做些什么,直到望见连绵不绝的阳光从天上飘落,零零散散,仿佛永远不会停止般,照在她的脸面上。
她才撑起身,浑身觉得腰肢酸疼,却又倦的不想起身走动。
白月雪走进屋,就看到脸色奇差的忘生趴在椅上艰难的呼吸着,手抚住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
苏忘生听闻脚步声,只抬眼扫了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快到早朝时间了,妹妹不用服侍皇上么,怎么来我这里这么早?”
白月雪顿了顿,侧过头,嘴角牵上了笑,“我将昨天姐姐身子不舒服的事告诉了皇上,皇上要我带御医来看看姐姐,再诊断诊断。”
忘生坐起身,那御医便跪倒在忘生面前行礼,靠近忘生去把脉。
“明日魏太医就会过来查看伤势,等到明日也无妨的”,低头看了看把脉的太医,“这位是…我不曾在太医苑见过…”
白月雪走到她跟前,递上一杯漱口清茶,面有隐晦,“其实…这是咱们白家自家的大夫,医术也是了得的,雪儿昨日见姐姐身子有些…不妥,特意到太医苑去询问了太医,他们都闪烁其词,所以雪儿就将自家的大夫伪装成太医…”
忘生披上了外衣,笑着,“我能有什么不妥。”
那位大夫站起身来,附耳到白月雪言了几句,白月雪脸色稍有惊讶,瞬而转为惊。
她蹲下身来,握住忘生的手,眼中闪着亮光,悄声道:“姐姐,是喜脉。”
“喜脉?”苏忘生一愣,手搁在自己的腹上。
“姐姐已有孕半个多月了,恭喜姐姐!”白月雪紧抓住她的手晃动,“雪儿马上去唤皇上过来!”
忘生一慌,连忙扯住她,“先不要慌张,皇上这时还在早朝,难道你要冲到大殿里去不成?”
白月雪一脸不好意思,“是雪儿冲动了。”
“只是…好奇怪呐…”她皱起眉,“这几日都由魏太医为姐姐诊脉疗伤,难道没有诊断出姐姐有孕象吗?若是诊断出了,皇上应该知晓了才对啊!”
她再抬起脸,看到忘生的脸面漆上了一层昏暗。
苏忘生松去她的手,站起身朝窗前走去,“还望雪儿不要将此事外传,我自己有分寸。”
白月雪一脸迷惑,点头称是。
苏忘生无心再交谈,随意应承了几句,白月雪答应晚上偷偷给她带些安胎药来才离去。
苏忘生抚住腹,坐到空荡的屋中看窗外变幻多彩的云彩。
她的心中也有些疑惑,可还是浓浓的欣喜冲淡了忧虑感,嘴角慢慢掀起了笑意。
从此以后,有孩儿陪着自己,会哭会笑会闹的孩儿,就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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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内,走出身着黄袍的男子,叶公公在门前候着披上了狐裘披风,一脸担忧道:“皇上,昨儿个不是说去碧颜宫吗,为何后来改道来了这里…”
西连夜望着穿透厚重云彩的阳光撒到了那颗大树下,树下空空荡荡的地方曾摆放着摇椅,石桌椅在树下漆上了一层灰痕,掉上许多干枯的叶,萧索而凄凉。
明明已是春,这里却还是如此黯淡寂寥。
西连夜微微一笑,“朕只是想念在这里喝起桃花酿的日子了。”
那个时候的她,不会这么坚决的护着象征那个人的东西,坚决视死如归的表情对着自己,决绝的说,毁了它,便杀了我。
笑了笑,跨起大步朝外走去,“早朝过后召魏太医到书房去。”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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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分,苏忘生仍然未见西连夜,心中焦灼不安,甚至觉得有些想念西连夜的声音了。
再三思量之下,她披上了披风朝书房走去。
书房离寝宫近在咫尺,她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看到书房门前守卫被撤了去,叶公公亦不在门前守着,便举起手欲去敲门。
手指刚碰触到门木,屋里的声音让她停住了动作。
“回皇上,丑妃娘娘腹中胎儿胎象稳定,无任何异常,只待皇上做定夺了。臣明日会继续为娘娘把脉探胎像。”是魏太医的声音。
静了半晌,西连夜沉稳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此事,不可泄露,不能让她知晓,懂么?”
魏太医连连称是,“皇上放心,臣并未向娘娘透漏半点风声,娘娘问起只说是伤势所致倦困…”
苏忘生僵硬着全身站在门前,手滞留在半空中许久许久也不知。
他知道的,西连夜知道自己腹中有孩儿的。
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她咬住唇,手垂了下去,手抚住腹,一步步朝后退。
“谨遵圣明,微臣告退。”
西连夜沉沉应了一声,书房里传来脚步声,苏忘生慌忙转身朝角落里跑去,躲在了人高的草丛里。
魏太医出了书房慌神出去了,不一会儿,西连夜与叶公公一起走了出来,叶公公对西连夜说道:“皇上,水菊妃病危了,皇上要不要去见上一面?”
西连夜眼角未抬,没有发现忘生,转身朝水菊宫的方向走去。
苏忘生抬起眼,手指抓住胸口的衣裳,抓出了无数个折痕,手指泛出了白光亦然不知。
她紧紧的咬着唇,跌坐到地上,将脸埋在腿上,一直待到了天色昏暗时,才浑浑噩噩站起身,踉跄着脚步回寝宫,躺在摇椅上抱住枕头不说话。
西连夜,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给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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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不见西连夜身影,膳食却十分丰富,都是苏忘生平日爱吃的膳菜,她本是没有一丝胃口,窝在椅中不想动。
可想起了肚中的孩儿,她起了身坐在凳上,端起碗,执起筷,缓慢的用膳,她尝了尝桌上的粥膳,是福满楼的味道。
于是就想起西连夜满脸笑容一勺一勺喂自己的模样神态,心中便明白这是西连夜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膳食。
或许,不对自己讲明…是为了给她惊喜…
她抚着肚子,轻声自言自语,“宝宝,你是我来到这里,最依靠最信任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保护你的,你好好待在妈妈的肚中就好了…”
此时,白月雪带着白日来的大夫走进了屋中,拿来了许多保胎药。
忘生招呼他们一起坐下晚膳,那大夫才吃了几口,脸色大变,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惊恐,“娘娘,娘娘这膳里…”
苏忘生看着他,疑道:“怎么了,只管讲来就是。”
“整桌膳食里,每一道膳菜中…都有…都有藏红花…就是…堕胎药…”
忘生眼神攸得变的空洞,手中的碗跌落到地上。
啪嗒一声碗摔的碎裂开,继而大颗大颗泪珠开始往下掉…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泪水流到口中,咸涩的她双唇开始颤抖…
“宝宝…我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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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雪见情势不对,连忙扶住苏忘生,“姐姐,姐姐没事吧?”
苏忘生跑到大夫面前抓住他的臂,脸上是无助与骇怕的神情,“救我的孩儿,有没有办法救我的孩儿…”
大夫摇头,“藏红花堕胎性极强,娘娘腹中胎儿方才一月不到,又因身受剑伤最易滑胎,如今又服了药物,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苏忘生丢开他,步步朝后退,脸色苍白如透明的纸片。
她跑到桌前,将碟儿盘儿全摔在地上,屋中一片狼藉。
泪水不住涌上眼眶,忘生的视线了被雾气一遍遍迷蒙,她扶住桌沿开始干呕…
喉中干涩,胸口酸拧的痛楚遍布全身,她将手指放在嘴中,跪倒地上痛楚的催吐干呕起来,“只要将吃过的膳食全部吐出来…全部吐出来就能救孩儿…”
痛楚感越来越强烈,胸口涌动的痛苦呕吐感与酸楚同时向上涌,眼睛红了,泪水不知是从眼中还是鼻中,整张脸痛楚的皱成了一团。
白月雪惊慌的抱住苏忘生,“姐姐,姐姐不要这样,不要这么伤害自己啊…”
忘生扑倒在她怀中,“雪儿,我的孩儿没了,我唯一的依靠没了,他刚来到这世上就被我扼杀了,只因为我,因为我孩儿没了…”
“姐姐别慌,雪儿去请皇上来,一定要他查明真相,为姐姐腹中胎儿鸣冤,定要那害姐姐之人得到处罚…”
提到西连夜,苏忘生抬起脸,泪水如柱倾斜而下,“你找他做什么…你找他能做什么…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他啊…罪魁祸首就是西连夜啊…”
她痛楚的嘶吼出声,恼怒之下推翻了身后的椅子凳子,痛楚的捂住腹部。
白月雪满脸震惊,“是皇上?为何说是皇上?”
苏忘生匐在地上哭泣,肩膀颤抖的不像话,“这是他备的膳食,他一早就知道我有孕的事,一直隐瞒着不告诉我,今日我在书房亲耳听见…”
“再作定夺,再作定夺便是除去我的孩儿,便是杀死他!”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甚至不知自己腹中有孩儿,稀里糊涂的被西连夜谋杀了孩儿,还要满脸笑颜的去做他的皇后…”手指握紧了,她颤抖着站起身,跌撞着朝门外走去,“我要去找他,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白月雪拦也不是,挡也不是,只好让开了身子,看着苏忘生紧绷强撑的身子朝门外奔去。
大夫转脸向白月雪询问:“娘娘,如何是好?”
白月雪望了眼满屋狼藉,浅声道:“皇上定是不希望君上宫里变成这般,咱们将这里狼藉收拾干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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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跑到书房,没有西连夜的身影。
跑到御花园,没有西连夜的面容。
跑到碧颜宫,没有西连夜的声音。
她捂住腹部朝着所有能寻地方奔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西连夜,你还我的孩子!
夜幕越来越深沉,宫阙中每个寝宫都亮起如白昼满城的火光,白皑皑的光绮丽而刺眼的灼烧着她的眼眸,她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一棵繁花盛开的树下,任泪水疯狂从眼眶中流下…任那滚烫的液体在流下的瞬间变得冰凉…
虚无,空惘,悸寞,寒栗…
她无法形容此刻心头的感觉,只能抱住树枝孱弱无力的失声痛哭。
苏忘生感到腹部开始有了痛感,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怖如潮水将她紧紧围了起来,她摁住自己的腹,孩子…要离开她了…孩子…亲手死在他爹爹的手中…死在西连夜手中…
她终究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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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火刺眼的照耀的刺痛了忘生的眼,她艰难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她闻到屋中有香薰的味道,像是眯烟的味道。
不知何时,自己回到了君上宫中,一片灯火通凉的乍眼的白,她的身上是冰凉,浑身虚软而无力。
扭头看去,自己正躺在一个赤身luo体陌生男人的怀中,她的衣服并没有被脱光,但确是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她想动,发现双腿虚软,却感觉不到痛感,应该是迷药的结果。
“朕来的真是时候。”
西连夜居高临下地扬头望着她,漂亮的下颌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朕没想到,你敢用这种方法来反抗。”
苏忘生冷眼看着西连夜,推开了床上中了迷烟的男人,慢慢穿着衣裳,走下了床,朝他走去。
西连夜高大的身形投射出昏暗的影子,他看到她下床后,床上留下了一小滩血迹。
他蹙紧着眉,抓住她的手臂,“一个镯子,值得你这样报复我!”
苏忘生抬起另一只手,举起来,不留余力的朝他面颊上扇去一巴掌。
她抬首一笑,“你何尝不是在报复我?”
西连夜看着她的笑容,收敛了怒气,声音低沉而平静的,“丑,是有人害你的,对么?”
忘生丝毫不低头,干裂的唇扯出媚笑,漠然道:“你错了,我是自愿的。”
她看到西连夜的身子陡然一僵,强忍的俊颜多出了阴霾。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么?”
忘生笑眯了眼,“是啊,因为待在你身边是如此痛苦。”
她摸住腹部,心中积攒了无可愈合的恨,“我与你几日温存,只是为了拿回白玉送回的玉镯而已,现在拿到了,我们完了。”
西连夜的嘴唇开始颤抖,“苏家叛国大计,果然你是全部知晓的,枉朕一直相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忘生垂下脸,苏家叛国什么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一切已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孩儿没了,害死自己孩儿的人正是眼前的人!
“西连夜,从头到尾我的心里都没有你”,她退了两步,笑出了眼泪,“为什么?你不明白吗?我天生就是这么下贱的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你西连夜不过是我苏忘生所经历男人中九牛中的一毛…”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苏忘生被西连夜害一掌挥倒在了地上,撞翻了沉重的木椅,摔碎了高大的花瓶。
西连夜神情变幻的脸面忽而变的冷静漠然了,他走到她面前,眼中十分平静,声音极其温柔,“阿丑,现在认错,向朕保证,以后不会再想他。”
她打开他的手,“床上的人我不识得。”
“苏白玉,不准再想苏白玉,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么?”
苏忘生抓住他的手心,看到他手腕上留下自己的齿印,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一种莫名的愤然在胸口激荡,她咬着牙,一字一字从口中发出声音,“除、非、我、死!”
听到这四个字,面色苍白的西连夜恢复了一往冷漠的神情,他向外扫视了一眼,“唤莲花妃来君上宫侍寝。”
“将丑妃娘娘——锁链加身。”
苏忘生还未理解锁链加深的涵义,来不及抬首去看清西连夜的表情。
她的手,她的脚,被戴上了镣铐;
继而,娇嫩的脖上,被戴上了锁链。
西连夜面无表情,白皙的皮肤,轻微摆动的轻衣薄纱,欣长的身躯和淡淡的笑,一举一动都优雅不似凡间人物。
铁链冰凉的触感让忘生只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亲手给她戴上了锁链镣铐。
西连夜薄唇一抿,静然道:“从此,你只能做朕的奴了。”
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烛光闪耀在二人之间,苏忘生看着西连夜无暇的脸面。
忽觉他的身子确实单薄了,瘦弱了,比起在桃花坞时,那时的他,眼中更多的是狂佞而自信的占有。
现在的他走到她面前,抚着她的面,声音软软的响在耳边,“阿丑,除了这样,朕不知还有什么方法…能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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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雪踏步入君上宫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一白,惊讶的张开了嘴,“姐姐…”
西连夜站立在灯火下,手中牵着锁链,那头是奄奄一息的苏忘生,双手抓住锁链的一头,脖颈上重力的压窒让她痛苦的频频喘息。
“皇上!”白月雪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求您不要这么对姐姐,姐姐她…她会受不住的…”
“过来,侍寝”,西连夜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眼神如冰栗一般飘过去,“再为她求情一句,朕就杀了你。”
苏忘生手脚冰冷,一阵发抖。
西连夜拖动她向前走,像拖动死尸一般,忘生毫无生气的趴在地上任他拖着走。
他将锁链绑到了龙榻旁的梁柱上,对着白月雪吩咐,“还不过来。”
眼睛却直直睥睨着苏忘生,“你看看你,明明长得这么丑,还总是不自量力的去勾引别的男人,朕要你,你不是应该感到万分荣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