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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还是做彻底了比较好。
她将盒子摆到了梳妆台的角落里,与上次他送来的并排放到了一起,再也不看一眼,屈身蜷上榻,闭眼便睡了。
至于那桌上的秀女图,她始终没看一眼。
她只是变的讨厌这些繁杂的东西了,她只是想缩在这冷宫的角落里,当一个苏忘生而已,西连夜来时,一个是夫,一个是妇;西连夜不来时,她便独自安静等待,过着平静的生活。
简单,其实是奢望的。
她知道,这是太后对自己的下马威。
这么多美人等着入宫为妃争后位,区区一个丑妃,怎能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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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火下,身着火红色衣裳的女子坐在凳上,朝着对面不怒而威的中年男子娇声求着,“爹爹,你就答应了婷儿这次嘛!”
“不可胡闹!”沉稳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底气,手掌落在桌上,屋中几分震颤,“此行关乎苏家安慰,怎能任你胡闹!”
“爹爹”,苏娉婷一捂唇,笑的诡异,“人在我们手里这么多年,却迟迟不动手,婷儿也能大概猜到是何原因呢,那东西,可是需要开启的方法?”
苏千辅沉吟着,“这方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已把什么都忘了。”
“不,我们不能太小看她,爹爹忘了,她是个多狠毒的人物,一定会为自己留有后路,我猜…也许,有一人知道。”
“你这丫头,跟爹还绕弯子。”苏千辅的面上笑出了褶痕,“是谁!还不快讲来。”
红唇一动,苏娉婷颇为自信的发出两个字,“皇上。”
“哦?为何?”
她摇头,脸上又有些愤然,“婷儿没有十分的肯定,所以,要试探,我不相信她那么轻易就忘了自己的惊世秘密!”
苏千辅颓然,“那个人…要从他嘴中得知简直是难上加难啊!”
“未必,我们有哥哥,那丑八怪对哥哥是怎样,爹爹不也是清楚的吗?”苏娉婷坐下,眼中闪着精光,“婷儿有妙计,只不过…”
苏千辅咳了两句,“怎么,跟爹讲条件?”
“要向爹爹借一个人。”
“谁?”
“爹爹明知故问,还不是您那无所不能的宝贝师爷。”
苏千辅端起茶杯,眯了眼眸,“好,但婷儿要小心,那是个怪人。最重要的是,不要泄露玉儿的身份!”
“婷儿明白!”苏娉婷一声应,抬起脚步便朝外去了。
苏家大事对于她来说,怎能有得到西连夜重要!
苏忘生对苏家极其重要,对苏娉婷,只不过是一只需要拔去的眼中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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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便看到西连夜立在床榻旁,抱着臂膀深深打量着自己。
她坐起了身,揉着发昏的脑袋,“你来做什么!”
西连夜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盯着她的脸面审视,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忘生扭过头,僵直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抬起脸来。
一抬眼,放大的俊颜忽的靠近,西连夜的脸面与她只有毫米的距离,他鼻上的热气扑在她的面上,将她的面染上了一层桃红色。
她向后退一步,他便向前移一步,盯着她看了足足半柱香时间,才收回了眼神。
苏忘生皱眉看着他,“如果和我没话说,就不要来我这里,还是回你的君上宫去,没有芙蓉妃,你还有连翘妃,成百上千的秀女可以选,以后还是不要踏足我这冷宫里最好。”
“不要踏足?”他也蹙起了眉,“一来见你,就赶我走?”
她抱住双腿,转过脸,语气不冷不热的,“还是你担心昨日我将药物倒掉了,放心,我将它喝的干干净净,滴水不剩!”
西连夜伸手过来抓她的手,被她甩开了。
“对不起”,他笑着,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生气了会长皱纹,你还是笑时最好看。”
他握住她的下巴,“朕道歉,成么?”
忘生心中想着要与他冷战到底,又想着以后永远也不要再与他亲近,可是听到他的对不起,还是心软了下来。
“若是真心道歉的话,你那日说的话便不作数了!”
他安静了片刻,点点头,声音沉稳接道:“好。”
一个字,让忘生讶异的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亮看着他,他答应了?西连夜第一次,向她妥协了。
她展开笑,勾上他的小手指,“西连夜是九五之尊,说话不得反悔的。”
西连夜幽暗的眸沉了几分,“若是我以后反悔了呢?”
“将你小指砍下来。”
忘生说着玩笑话,西连夜便抱住了她,将她窝在自己怀里,头窝在她的肩头上,盯着她的左面看。
抚着她浓密的黑发,二人坐在榻前静静的待着,忘生闻到了房中飘逸着清清淡淡的香气,望着窗外,起了冬风。
“明日午时,到御花园旁的荷花池旁候着。”
她满脸不解,“荷花池?到那里做什么?”
他迟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给你的惊喜。不来,便给其他妃子。”
忘生点了头,不再有疑。二人相拥抱了好大一会儿,忘生靠在他的怀里,偶尔说上几句话,西连夜也是随口应着,安详而沉静的氛围,围绕在二人之间,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时,西连夜送去怀抱,立起了身子。
忘生望着他,突然讶异道:“你没去早朝?”
“朕一心挂念着你,一睁开眼,便不由自主走到你这里来了”,他最后握了握她的手,似宣言又似喃语,在她耳边道:“答应你,以后,朕只有你一人。”
她的心跳的厉害,来不及回神,西连夜已走了出去。
她摁住胸口,抬起绯红的脸颊,心头那轻微的喜悦慢慢的扩大,蔓延,攀爬…融到了整个血脉皮肤和呼吸里。
西连夜,今早,向她承诺了所有她决定要放弃的东西,她已不再奢求的东西,在这一个晨露微湿,静溢安亦的晨光中,他向她许诺了全部。
思诌着,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了笑容,一个人抱腿微笑,望着被褥的缎面发呆,连怜儿何时进来都不知。
“娘娘,皇上已走了多时了”,怜儿望着她自笑的傻模样,没好气提醒着,“午膳也已经备好了,您再不起,这天儿都黑了!”
忘生恍然,连忙下榻起身,穿上衣,梳好妆,坐到桌前乖乖用膳。
膳后,她的心情如同今日碧空晴朗,心情异常的好,便带上怜儿做的蜜饯,要往水菊宫和连翘宫中送去些。
水菊宫内,顾云鬓精神比前几日好了些,坐在院中晒着暖阳,见忘生来了,便起身招呼,被忘生拦下了。
“姐姐不必起身了,你我这么熟稔,不必在乎这些礼节”,忘生拿出封好的食盒,递到宫女手中,“这是怜儿做的蜜饯,很是香甜,拿来给姐姐尝尝。”
“妹妹有心了”,顾云鬓笑着,慵懒的躺了下去,“这些日子我这里冷清了,妹妹也不常来了,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呢?”
忘生摇着头,“宫中忘生只认得叫做顾云鬓的一个姐姐,是死也不会忘的。”
顾云鬓点着头,起了身,三千青丝从椅上垂落,覆在了她的身上,她握住忘生的手,有些冰凉。
“好妹妹,只望我成了一堆白骨时,你也记得我这张脸面。”
“看姐姐说的这些个不吉利的话”,忘生怪道,“太医来诊时说并无大碍的,休息些时日身子会渐渐恢复…”
“我自己的身子,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呢!”顾云鬓摇头,未绾髻的发随风微舞,扬起缕缕发丝,忘生心口一阵紧缩,她回握住顾云鬓的手,“姐姐屋中那屏风,还是毁了吧。”
“那屏风,我要带着生生世世的。”她淡声回复,却有着无比坚决的意味。
忘生便不再提那屏风之事,纵使心中有着许多的不解与可惜。
与顾云鬓闲谈了几句,暖阳下,她命人搬来了琴,随意抚着曲子,又与忘生聊了几句后,倦了,回房歇着去了。
忘生出水菊宫,朝连翘宫走去。
宫门前,内监传说连翘妃去了御花园,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脚去了御花园的方向。
她满心的欢喜,在到了御花园,见到那一切时,即刻间,被磨成了粉末,消失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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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亭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如此熟悉,男子身着绛色的衣衫坐在亭内,将女子紧拥在怀中,时不时低头调笑着。
女子本是穿着厚厚的袄子和鹅黄色的披风,如今,她整个人坐在男人的身上,披风掉落在地,袄子也早已扣襟敞开,露出浅紫的肚兜来。
这男子,正是西连夜。女子,是成月儿。
成月儿抱住西连夜,将脸搁在他的胸膛上,“皇上,月儿好冷。”
西连夜挑起眉,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怀中,手探向她的胸衣中,“还冷么?”
成月儿娇笑,“皇上好坏!皇上的手心火热火热的,盖在月儿的心头上,又烫又暖。”
忘生静静立在离亭不远的地方,整个御花园里,除了西连夜与成月儿,望不到其他的身影,宫女内监全被遣开了。
她移动脚步,走到亭前,仰起头,能看到西连夜的背影和成月儿隐约而露的粉色裸露肌肤。
他们没发现她,西连夜只是专注的望着成月儿,成月儿在西连夜怀中喘息连连。
不用猜测,忘生也知道亭中正在发生什么。
西连夜埋下头,封住了成月儿的唇,抚摸着她的肌肤,脱去她的外衣,成月儿发出阵阵呻吟声。
“皇上,月儿冷…”成月儿娇嗔,“月儿到宫里侍寝唔…”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再一次被他的唇封住了。
忘生手指不知觉中握紧了食篮。
昏茫的寒冬中,眼中的世界有些模糊,可那二人的身影却比什么都清晰,她看到西连夜的手在成月儿的身上,恋恋不舍的一遍又一遍游弋,脱去她的衣裳,用披风将成月儿裹了起来。
“别怕,有朕呢!”西连夜一声低笑,妖媚的眸子闪动着波光,将成月儿扶在自己的腰肢上,“朕今日想在在这里,月儿,朕讨厌无趣的女人。”
别怕,有朕呢!
这句话听在耳中,有发凉的东西侵上了面颊,记得那日,她抱住西连夜,也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道,朕,一直在你身边。
“月儿是无趣的女人吗?”成月儿仰起头,晃动着腰肢,“月儿这么卖力,皇上可不要讨厌月儿呢。”
“你当然不是”,他扶住她的腰肢,眼中闪着成月儿看不懂的神光,“无趣的女人这宫里只有一个。”
“是谁?”成月儿搂住西连夜,侧过耳去。
“冷宫那个。”
西连夜嘴边噙着邪魅的笑,一口含住了成月儿的耳垂,“那样的丑八怪,又不解风情,可称是天下第一倒胃口的女人了。”
忘生心里的怒意在满涨,可哀伤,却大过了那满胸的怒气。
她没有勇气抬起脚,没有勇气跑到亭中去质问西连夜,只是缩在了亭下的角落里,蹲在草丛中,听着他们的呼吸声与交缠声。
无趣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只有她苏忘生一个…
忘生捂住唇,抑制自己哭出声响,泪珠一颗颗往下掉,面颊被打湿,浑身也攸得变的冰冷无比…
深宫无情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5 本章字数:15726
忘生捂住唇,抑制自己哭出声响,泪珠一颗颗往下掉,面颊被打湿,浑身也攸得变的冰冷无比。
“…嗯…啊…皇上…月儿…月儿一定会取悦皇…皇上…”
成月儿的呻吟声传入耳膜,苏忘生用手捂住耳,埋下头,咬紧了唇。
西连夜笑了一声,抚拍着她的背脊,“乖。”
“皇上既然讨厌她,又为何对她连连宠幸呢?还封她进宫做了妃子?月儿不懂。”
半晌,安静了下来。
忘生抬起了脸,静静等着西连夜的回答。
“她是朕的工具,非常重要的工具”,他的声音极冷极冷,像是北极的玄冰,顷刻间,刺破了她的心,“工具,是永远不配得到喜欢二字的。”
“她与你们不同”,他盯着她的肌肤,“至少,你们是女人。”
忘生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
工具!为什么称她为工具!
而,在他的心中,她甚至,连女人都不是!
今早的一切,全部都是虚言么?他那满脸盈盈的笑,还有那许给自己的诺言全是假的么?
他一声声对自己说,阿丑是最美的。
阿丑,朕只有你一个。
阿丑的一生,全部,都是朕的…
他的每一个笑颜,每一句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环绕,忘生捂住双唇,不去回想西连夜的音容相貌,一想起来,心里就是针扎的疼。
耳边是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津液相交的声音。
她不想听,闭上眼不想去看,可一切如同魔音贯耳不休不止,停息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亭上没了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只留下了苏忘生一人,蹲在角落的草丛中,捂住唇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西连夜与成月儿早已离开了御花园,却没有发现苏忘生。
她的心中,如同被掏了大洞,全身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久好久,直到全身将近麻痹,她再也蹲不住,倒在了草丛中,松开了捂住唇的双手,手上,一片血迹。
唇,被她咬破,染满了血液,流到了齿缝和舌间,味道好咸好咸,比泪水还要咸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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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变得昏沉,苏忘生才站起身,抬起冰凉而僵硬的双脚,朝前踉跄的走着。
她的双眼有些迷蒙,站在偌大的御花园中,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无去无从。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又彷佛不是。
以前,她不会伤心,不会在乎西连夜所说的每句话,现在,西连夜的一字一句,足以将她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你成功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声,“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我的把戏,西连夜,你成功了…”
她抬动脚步,朝前走去,不是回冷宫的方向,也不是去君上宫的方向,而是御花园旁的荷花池。
他说,明日午时,到御花园旁的荷花池旁候着。
那她便去守着,候着,直等到他来为止。
此时,她忽觉自己多么卑微,在这么的一刻,还在期盼守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忘生坐到早已干枯的荷花池旁,张开口,哈出了白气。
望到经过的内监,吩咐他回冷宫告诉怜儿,自己歇在了水菊宫,今日不回了。
三九寒天,她在荷花池旁候了一夜,只为能听到西连夜的一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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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冷冥凄凉,蔓草残影,湿遍青衫无人知。
一位银衣男子坐卧在椅上,慵懒的饮着茶,脸面生的袅娜纤巧,比女子还要妖媚的脸庞,柳眉如翠雾,檀口如丹砂,秋水媚眼,肌骨莹润。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头乌黑如瀑青丝倾洒而下,银色衣裳在月光下幻出迷幻光芒。
“有劳师爷了”,苏娉婷递上手中糕点,一脸谄媚,视线离开不了这美的让男人也心动的男子,“此次若成功,全是师爷的功劳,爹爹一定会大为奖赏师爷呢!”
“梁相的奖赏么?”男子动了动眼角,搁下杯,拽住苏娉婷的手臂,顺势一带,拉进怀中,“与此相比,我更喜欢与小美人你温存呢,不知小美人意下如何?”
苏娉婷笑眯了眼,“师爷这张脸面,谁不心动呢!怪不得爹爹将你藏起来。”
她搂住他的脖,“只要不被爹爹知道,婷儿愿意…”
她凑上唇,谁料,被他推开,丢到了地上。
银衣男子起身,纤细的手指弹了弹衣上尘埃,缓慢而优雅。
“顺手就得来之物,只会让人觉得无趣呵无趣无趣!”
他啧啧摇头,三声无趣说罢,便留下苏娉婷一人,不顾苏娉婷惊讶的眼神飘飞而去,留下了绝代芳华的背影。
苏娉婷冷嗤,“不识抬举,亏本小姐看得起你!”
望着屋中的灯火,眼中带着不可掩饰的得意与狠绝,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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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冷得昏倒了几次,又在冰凛的寒风中被吹醒了几次,在这样反复的昏倒与清醒中挣扎着,天色变得光亮,难忍的黑夜,终是过去了。
天空也衬景一般,再也没有晴空与暖日,几多乌云覆盖,寒风越刮越烈。
池中枯败的一塌糊涂,她坐在池边,一直等候着,在僵冷中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午时近了,她眯住了眼睛,松了一口气,身子突然没那么冷了,渐渐热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红润。
不一会儿,额头和手心都出了汗,她的面上也红若朝阳,心头变得燥热起来。
她散开衣领,靠住一颗树木,心头如同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沉的厉害,怪异的感觉侵占全身,蚁咬般的微痒在胸口处撕咬。
像是缺了什么,她不清楚,可又觉得很迫切。
呼吸变得有些灼热,忘生脱去了外衣,忍住脑中的混乱,抱住树暗自沉静心神。
“怎么在这里!昨日一夜未归,是跑到这里的么?”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有谁搂住她的肩头,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你身子惧寒,快些穿上衣裳。”
忘生睁开眼,脸面绯红,看着眼前人的面貌,只觉他的话语声温柔的如同柳絮一般。
她抓住他的手,“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一僵,“我是来寻你,我带你回宫去。”
“不,我要与你在这里将话说清楚”,忘生扑到他怀中,拽住他的衣领,“你说我是工具,又从未将我当做女人,是这样吗?”
她仰起头,“你与她在那亭中…”
她咬住唇,听到一声喝声却还是温柔的腔调,“你的唇受伤了,不要咬了。”
他用手指摩挲她的唇,在他指尖的摩挲下,她心头的燥热平复了些,西连夜对自己,比以往还要温和,轻柔。
“我从没有这么看你”,他盯着她的眼眸变得深沉了。
望着她迷醉的眼眸,赤红的双颊,双手搂在自己的脖上,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他俯下头,含住了那薄唇,听到她口中发出了嘤咛声。
忘生闭着眼,接受着他不似平常剧烈却非常温和的吻,开始只是浅吻探究,慢慢的,勾起她的舌尖,温存的相缠在一起。
在这吻中,忘生觉得一切是这么平和而安静,心中的安定感觉比何时都要强烈。
他松开她,望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低柔问,“我这样吻你,你不生气么?”
“你也用这样的吻对待其他的女子吗?”忘生垂着眸,“在你身边,很累,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他盯望着她。
“西连夜,我不懂!”
她松开抓住他的衣襟,“不管我多喜欢你,你总会有其他的人,对不起,我学不会分享爱,更受不了你一次次的伤害…”
“你叫我什么!”他的身子僵直了,站起了身,眼睛直直盯着她。
“西连夜!”她头脑发涨,只是微微睁开眼,望着如同虚幻的西连夜,躺在了树干旁,“西连夜…”
他退了两步,唇边,溢开黯淡微笑,“到头来,阿生将我看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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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苏娉婷立在穿着明黄色长袍的西连夜身旁,故作惊讶捂住了唇,“请皇上不要怪罪家兄,臣妾相信他不会做出越轨之事。”
“方才之事还不算越轨么?”西连夜如同鬼魅的声音响起,苏娉婷缩了缩身子。
他隐在离荷花池不远浓密的树后,手中的木锦盒被他捏的粉碎。
“皇上,这丹药!”苏娉婷小声惊呼,“这是让丑妃恢复容颜的丹药…”
“依朕看来,她不需要了”,西连夜眼直盯着前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苏忘生主动搂住了他,二人相拥而吻。
她一脸沉醉的表情,如同一只猛兽在他胸口撕咬;怒火,在心口处喷薄欲发。
他看到她撩开自己的衣襟,躺在了树旁,用极其温暖与欣慰的眼光望着对面的人,满脸欣然的微笑。
她苏忘生对自己,何时有过这种眼神啊!
到头来,她只是在证明,无论西连夜怎么做,都得不到苏忘生的心。
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人!那个人!
那个人站起来,望了她一会儿,目光暧昧而深沉的,继而,转开步伐走开了。
“皇上?”苏娉婷在一旁提醒,“臣妾去唤丑妃娘娘过来?”
“不必”,他摇了头,看了一会儿,吩咐着,“回宫。”
苏娉婷点头称是,看着西连夜的背影,眼角飘上一抹佞笑。
幻香散的药力,果然不可小觑,那师爷倒是用了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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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最后是被怜儿找到的,将她扛在肩头上艰难的扶了回去,在屋中生了旺火,喂她喝了三碗姜汤忘生才回过神来。
怜儿将火拨旺,忘生则坐在床头望着黑夜发呆。
屋中响着火灼烧的声音,整个屋中映着火光,忘生的心里觉察不到一丝温热,只有越来越多的冷漠席卷心头。
窗外开始飘雪,忘生缩到了被褥里,裹成了蚕蛹的形状。
“怜儿。”她朝怜儿换了一声,怜儿回头。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咧开嘴角,扯出干瘪的笑容,声音轻的如同虚无。
“今年的冬日,好生寒冷啊…”
怜儿没接话,走到她床榻旁,为她掖好了被角,沉默的点了点头。
忘生闭上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里滑落下来,无声无息的润在了枕上。
谁也不再说话,繁重的雪花一片一片的,在黑夜中飞舞飘絮,却还是那样的安静。
忘生想,在这样的清冷的夜里,连雪花的声音也静的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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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次回来,可是不再准备回那边疆去了?”
昏暗的狭窄屋中,苏娉婷坐在木椅上,扫了一眼桌前安静而立的男子,“我前日回了家中,向爹爹提起了你与忘生妹妹的事,爹爹他…”
她顿了顿,白玉转过头来。
“爹爹他愿助你。”苏娉婷压低声响,“现在皇上总算相信了爹爹,又撤去了哥哥你身边的监视,爹爹说,是好机会!”
“好机会?”白玉看着望着苏娉婷,搁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了身,“如今我们兵力甚弱,就算逃脱,复国更是难上加难。”
“哥哥何必再扛着这压死人不偿命的担子呢!”苏娉婷乌黑的眼珠闪着精明,劝诱着,“我所说的好机会,不是苏家的机会,是哥哥你的机会。”
她站起身,向他附耳道:“我已说服了爹爹,他答应了你与忘生妹妹的事…”
白玉定着身子,面上毫无波澜,轻轻推开苏娉婷,道:“答应与否,都是不能改变我的心意的,一早我就决定带她走了,谁也无法阻止。”
声音很是温和,语调很是平缓,却透着谁也无法抗拒的坚定与威严。
“爹答应让我与阿生离开,只是为了那谁也不知道的方法罢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追问阿生方法,现在更不会,”他回到桌前,落座,静静做起画来,“现在的阿生,已经不同于从前了,我自然也不会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