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见她不说话,便弯下腰,拾起那被自己踩着的水壶,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兴趣盎然低问:“原来是艳月姑娘。”
天凉喉头干涩,却仍没说话,起身,拍了拍沾在袖口的杂草,眸光放软朝他笑了笑…
“听闻艳月姑娘风流倜傥,最喜男色”,凤傲天眼角微抬,瞅了她一眼,“此番来,是向本殿示好?”
天凉不言不语,只是妩媚的笑。
心中却在骂,你丫哀痛刚抚平多久就泡妞,还泡一个水性杨花的妞,当初白可怜心疼你了!
“这是什么?”
凤傲天晃了晃那壶,不由天凉动作,便打开那壶,朝里望去。
天凉皱了皱眉头,哑着一副谁都听不出原嗓音的喉咙道:“西凤殿下,奴家只是走错了院子…”
“走错?”他低低一笑,望她道,“你对这南诏宫如此熟悉,会不知这是供使者贵客居住的地处?明知门前站着我西凤侍卫还硬闯,你敢说,不是来寻本殿的?”
天凉被他这么几句发问,怄的一句话也回不出。
不是她不想辩解,而是凤傲天对她太熟悉,怕是说多了,露馅。
“这是你的?”他倒好像没有刁难的意思,扬起水壶问了一句。
天凉下意识点头,凤傲天随即将目光落在她胸前,意有所指的,“艳月姑娘要送的定情物,当真是特别。”
她怒,又不可言,憋的不轻。
此时也不管凤傲天能不能认出他了,她只想抢回自己的水壶赶紧的走,不料伸手之际,看到凤傲天将壶身测起,不顾天凉反应,就将母乳倒在了地上…
当水壶哗啦一声由满当当的渐渐减少大半时,他将水壶一丢,朝她冷笑,“不要以为宴会上本殿是对你有意,你这种女人,本殿下没兴趣。”
说罢,摔下水壶,转身冷面而去。
看样,他没认出她来。
天凉松一口气,立即弯腰拾起那水壶,珍惜的拧上盖子,望着沁入土地一大半付诸东流的母乳,肉疼…
凤傲天这个白痴,这帐,留着以后再给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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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妈妈不见了
【283妈妈不见了】
好在,天凉高估了小火鸾的胃口。
这小家伙只喝了水壶中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不到的母乳,便饱了,吃饱后也不闹,乖乖顺顺的坐在桌子上,盯着天凉等她给自己准备小棉被,叠小手绢,然后睡觉觉…
“妈妈…”火鸾拍翅膀唤了一声,“火火想睡觉,妈妈快一点…”
天凉对着对坐在枕头上红彤彤的小家伙,无耐道:“去到房梁上再飞两圈,回了就弄好。”
她真把它当婴儿照顾了。
而为了防止别人会误会她是宫中妃子,她儿子又和一只鸟同唤娘感到万分不公,她只好要小火鸾在主人,姐姐,妈妈等称呼中选,小火鸾一挑就中,她是妈妈,变态是爸爸。
“火火听妈妈的话…”小火鸾拍翅膀,绕着房梁歪歪扭扭行动迟缓的飞到屋顶上去了。
天凉正想起殿外桌上放着她吩咐人特意裁好的加厚型的小手帕,便移步到殿外去拿去了…
走到殿外,拿起娟帕,正要往里走时,她脚步一滞,停住了。
有人潜了进来。
是谁?
哪路人?
殿中燃着的醒神熏香,味道多了几分异常,是迷药的味道。
古今迷药,无论制造方法如何,主要成分,离不开乙醚,经过西凤多次中迷药的经验,天凉已能很清晰的分辨出迷药之味,而在大量吸入之前,便可闭气,临机应变。
她双眸一翻,丢开手绢,身子故意做发软状,昏了过去。
才刚倒下,立即有人从暗处快奔过来,是两个人,身上带着常年熏染的龙涎香味,手脚虽也利落,但必不是专业刺客或杀手,他们分别架住她,将她背起来,绑了出去。
天凉不动,不反抗,闭着眸,心道干脆去看看,又遇哪一路!
绕梁飞了两圈的小火鸾,气喘吁吁终于顺着柱子滑下来,激动兴奋的邀功高喊,“妈妈,妈妈我飞完了…”
它飞到桌上时,一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便急了,随即立刻飞到殿外,绕了一圈又一圈,琉璃眼珠兴起了火焰的焦灼颜色…
妈妈不见了…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火鸾在太子宫内飞了两圈后,焦急之下,只好身子一震拍起翅膀飞出宫去,嘴中念念有词。
找爸爸,火火去找爸爸…
这两人对她下的迷药,并不重,天凉方才又刻意屏了息,所以在这两人将自己偷出一路不断颠簸时,她一直保持清醒。
须臾,到达了目的地。
她觉自己被放在了一处很软的东西上,接着便听那扛着她的两人道:“奴才告退。”
那人应一声,待那两人离去,便急行快步的走了过来。
天凉一顿,睁开了眸子,对上的,便是一双浑浊不堪的沥眸,布满沟壑与皱纹的苍老容颜。
枯枝似的手,迅速抓住了天凉的脚,扣在了掌心里,“艳月,是朕。”
南诏皇。
她凝眉后退,南诏皇便紧抓着她的腿不放,眸色阴郁,“朕有些日子没临幸你了。“
天凉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心中无言感慨,靠,这老东西都被**上了?
“你这勾人东西。”
浑浊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南诏皇将手下移,最后握住了她的脚,“朕应了你给昌儿储位,你便开始躲着朕,真是不识抬举。”
天凉凛了眸,望向了他握着自己脚踝的手,没有动弹。
其实来时,她推敲了所有可能迷昏她来的男人,排除过后,第一个想到便是南诏皇。
首先关于蛊毒,南仲卫与南仲昌皆未曾提起过,这么有用的可以用来挟持威胁的东西,以那两人的风格,不可能闭口不谈。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艳月中蛊之事,而这里竟有心给艳月下蛊,并特意将其留在皇宫中的男人,只有一位,南诏皇。
为何?
这南诏本就已有太子府,何必在皇宫中再特意建一处太子宫,独为一个侍宠的歌姬享用?只供南仲昌娱乐奢侈的宫邸,本就是不符规矩的存在,若是南诏皇,没有任何理由去允许这宫邸修建。那么只剩了这么一个可能,皇帝对艳月,有私心。
只是她没想到,艳月会在三个男人中,选择了为南仲昌效命,并忍辱负重,甘心献身为他求得太子之位。
“你那一舞跳的真好”,南诏皇着迷的握着她的脚,“朕很喜欢,极喜欢。”
那双手开始在她腿上摸索,天凉望见南诏皇对他那份不搀半点假的欲色,不禁皱起眉,暗道不妙。
若是这南诏皇是为利益权争之事将她虏来,她大可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不露破绽。
可现在,这里没有阮先生的熏香,她也是个冒充人士,要想顺利逃,那必会暴漏身份。
怪只怪这艳月魅力太大,要三个男人全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之下…
“朕本已觉对你腻味,乏味可陈,却不知现在…”
南诏皇慢慢蹲下,握住天凉的右腿,脱去她的鞋袜,望着她玉润盈白的小脚,爱不释手的低声喟叹,“你那一舞后,朕才知你拥有世上最完美的东西…”
说罢,苍老混沌的目光一遍遍在天凉脚上流连。
爬满皱纹的手,由上而下,缓缓抚摸着她的脚背,目色毫不保留的露出猥亵之色。
丫的!
天凉看他一遍遍摸自己的脚,心中咒骂连连。
这么说南诏皇本已对这艳月失了兴致,可她为凤傲天赤脚跳的那只舞,不觉又闯下了祸端!
这变态老男人,原来是恋脚癖,又生俩儿子一个是受虐狂,一个自恋狂,都是人间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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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密道(一)
【284密道(一)】
“朕特意锁了昌儿两日,你不必担心会被他察觉”,南诏皇低言,凑近天凉,“你放心,只要这两日你好好留在朕寝宫,伺候朕,朕自会帮你替昌儿守秘,也不用以前那些手段。”
她神色微凛,不舒服的躲了躲他的手…以前那些手段?这几个字,让她起了不祥预感。
见她退,南诏皇脸骤变,怒斥:“躲什么,你敢不愿?”
手劲加重,他在她脚掌心狠拧了一把,冷语威胁,“朕既可以留你在这宫中,就能杀你碾碎了喂蛊虫而亡,你就是再不聪明,也该懂得没有命,就没了一切,给朕听话点!”
最后几字,已成厉喝。
天凉抽回自己的脚一看,只见脚心被他拧红了一片,都肿了紫痕。
她抬头怒视他一眼…十分的想打这老家伙一顿。
“朕不喜你这眼神。”
南诏皇遂然发狠,手臂从身后桌上拿出一个细长的陶瓷罐子,“是你自找的。”
说罢,将那罐子放在床榻上,贴住了天凉的脚。
那罐身很粗,约有一臂之长,一手之宽。
罐口被打开,罐身放斜,那罐口处,便慢慢爬出了一颗黑色的,生物的头颅。
扁长的头颅形状,足有罐身那么宽,带着两根比手指长的触角,没有獠牙,却长满了一身的黑色绒须。
直到它慢慢爬出,蠕动身子露出半身时,天凉才判断出,那是一条蜈蚣。
她向来不怕虫,毒蛇蜘蛛见怪不怪,也不觉难应付。
可这只细长多脚的爬行类动物,外貌与长相以及体积,已令她感到惊惧了…因为它已爬了这么久,身体却还没有完全展现出全貌。
世界最长的蜈蚣不过几十厘米,攻击力可以吃掉一只活老鼠,可这条的长度与宽度,已超乎她想象了,足足二尺半,一条手臂的长度。
这对自然界的蜈蚣来说,是极其骇人的尺寸。
它不是兽宠,所以在自然界中这种巨大类毒虫,每寻着,必要上交于南诏皇室去处置练蛊,能被南诏皇选上的,那肯定含有剧毒。
这只剧毒蜈蚣,缓缓爬上了天凉裸露的脚步,细长而带软毛触感的爪子,全部贴在她肌肤之上,比上前蚂蚁在脚背上爬,还要令人恶心惊觳。
天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老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它不会随便释毒,却极喜欢你身体内蛊虫,如果你不听话,它就会钻进你身体里去寻蛊虫吃,这个,你应该比朕清楚”,南诏皇嘿嘿一笑,缓缓匐下身去,“别惹朕生气,否则,朕就不会留你的命。”
言下之意,南诏皇意图很明显,她若敢擅动一下不遵从这老家伙,那么这张牙舞爪的在她皮肤上游移的多脚动物,便会张开齿牙,刺破她的肌肤,钻进她身体内,持续放毒,令她痛不欲生——
而那蜈蚣,此时配合着南诏皇的话慢慢朝她小腿上爬,替南诏皇腾出了地段。
南诏皇目色带着雀跃与期待,抓住天凉的脚,匐下头,开始亲吻她的脚趾…
蜈蚣靠近,南诏皇也靠近,即使都在脚底旁,她仍能感觉到混臭之气阵阵袭来,熏得她几欲昏厥。
天凉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无数声音在脑中响,揣下去吧!揣下去吧!陆小姐,可以不用忍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南诏家这群人给恶心疯的…
可她,仍旧用着极致的忍耐力默着…
蜈蚣,钻进了她的裤管,渐渐开始往她小腿上爬了。
南诏皇也紧握着她的脚,目色贪婪的向上舔舐而去…
一手,还开始脱她的衣裳。
天凉倒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朝怀中掏去——
被威胁,可以,被蜈蚣爬,可以,被变态**,可以,但是,她的衣裳,可只能给一个人脱!就算要救人,她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不给这老家伙一枪子儿,那简直对不起她男人!
巴掌大的枪放到手中,天凉快速伸出臂,一手盖着枪,朝南诏皇脑袋指去——
食指,已扣在了扳机上。
眯起眸,只待下一秒,便可将子弹打入南诏皇的太阳穴…
“皇上!”门外,突然传来了拍门声,与急切呼喊,“启禀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西宫使馆,着火了!”
南诏皇动作一顿,抬起头。
天凉见有转圜,迅速收起枪,面色带着隐忍,不露任何破绽。
“皇上,着火的是那西凤太子所住的房间,现在那西凤太子正气冲冲的过来要向皇上讨凶手,这就要过来了…”
内侍喊着,南诏皇不得不从金莲玉脚中抬起头,整了衣装道:“知道了。”
他非常不悦的敲了声罐子,将那条蜈蚣唤了回去。
蜈蚣听声而应,快速攀爬出来,钻入了罐中,任由南诏皇堵上了封口。
他凝眸,看了眼天凉,似是在思虑该如何处置她…
“我皇正在歇息,还未起榻,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外面,传来了内侍阻拦凤傲天的声音,能听出近在门前。
来的真快。
天凉面色微闪,决定不跟凤傲天算那笔母乳账了!
此时南诏皇脸面一动,抬手就要抓天凉,天凉反应快,一翻身滚下榻,不顾穿鞋就要望窗边跑——
谁道她跑至窗前时,只听后方一声冷笑响起,咔擦一声,脚下石板陡然打开,她脚下一踩落空,顾不得尖叫,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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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密道(二)
【285密道(二)】
轰隆一声,塌陷的石板霎时阖住,使天凉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抬手摸了摸四周坚硬的墙壁,挫败的咬了咬牙。
这老东西,看来是准备把她禁起来,不打算放她走了。
地下暗室里,听不到上方谈话声,一片暗黑中,天凉只能四处摸索着,寻找能逃出去的路…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燃开,借着稀疏的光色观察这暗室,巡视一圈,她发现这暗室空无一物,四处由方形砖石累计而成,臂上砖石缝合细密,看不出有何破绽。
她见此情景,脸色却少了惊慌,多了笃定。
密室不藏东西,那便是为了逃匿,既是逃匿,便是定然有机关可打开另一出口,奇门八卦她不懂,可要找一大小密室的出口,难不倒她。
寻四角,听砖声,观砖色,再以概率学计算,很快她就寻到了一块中空的石砖,做好万全准备,摁下那石砖之时,只听侧旁轰隆一响,转动开来,出现了另一处密室。
那道密室十分狭窄,蜘蛛网四处密布,贴着墙旁的是一道木质阶梯,朱红漆色已有脱落,可见已有多年未曾有人来过这里。
这也说明此处并非重要之处,也没什么致命机关。
她做了快速判断后,便踩上那阶梯,小心翼翼拨开一些落了灰尘的蛛网后,爬了上去——
爬至顶端,她才发现,这是一处阁楼,堆满了一摞摞纸张书册与废弃物品的阁楼。
天凉起身拍了拍灰尘,贴着那堆积的纸册,朝着光亮处往外走,当她走至正中时,望见了一摞明黄色的有些旧了的折子。
她蹲下身,随意拿起几张观看,发现这大都是未被批,舍下的陈年奏折
南疆字较难书写,不为正规,故南诏正式文书,还是大多用汉文来批的。
天凉看了几本了无兴趣后,便开始朝前走,一路注意着,终于,不巧看到一摞近期堆放的奏折,她微微一顿,思量着,还是拿起几本翻阅起来,想寻些有用的东西。
当看到其中一本,写着南仲卫三个字时,她眸色一亮,嘴角笑开了。
找到,好东西了!
“爸爸,这样的话,妈妈就没事了吗?”小火鸾躺在小手绢里,用细嫩如孩童的声音,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被叫做爸爸的男人微笑而答,“是的。”
“爸爸,我们下次还去放火吧。”
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歪,表示很开心自己在爸爸的帮助下学会了第一项技能,放火。
“不行。”爸爸摇首,温言拒绝。
火鸾苦脸,拍打着小翅膀闹腾,“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不答应?爸爸不喜欢我,爸爸最讨厌,爸爸不是好人,爸爸是坏人…”
他摸了摸小火鸟的头,温柔一应,答道:“嗯,爸爸是坏人。”
小火鸟头一顿,看着爸爸这么温柔的笑,歪着头小声道:“爸爸是好人。”
他没有再言。
夜幕穹空,繁星密布。
绚烂明亮,刺目灼眼,星辰耀射下,愈发显的他墨眸若潭,深难揣测了。
收了小火鸾在怀中,他转回了脚步,又是那样波澜不动的平淡神色,转过脚,负手而去。
天凉翻身一跃,跳入了窗,猫着腰,躲入了太子宫寝殿,赤着的脚落在冰凉的地面那一刻,才终于放下了心。
神色,惊魂未定。
不是怕,是觉很险,她险因冲动,暴漏身份,毁了寻兽宠的计划。
殿内的灯盏早已燃尽,四处黑暗,天凉环视四周,唤了一声,“火鸾?”
“它睡了。”
正中倏的传来一声缓慢回语,吓了天凉一跳。
她看着坐在正中的人,气道:“在就吱一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小心我问你寻精神损失费。”
“我若想吓你,你此刻也不会在了”,男人低声一答,走到灯盏前,拿起火石,点亮了灯,回头笑道,“怎的愈发胆小了。”
天凉没听出关心,只听出了嘲讽…
她道:“你要是刚被一个老变态舔过脚,你也胆子大不哪里去!”
惊魂未定呢她,被恶心的。
阮先生放下火石的动作微微一顿,面色微沉,好像有些不悦。
天凉没看到他那暗下的脸面,只是轻松一口气便朝内殿里走,心中认真思绉着明日要尽一切可能的见南仲昌一面,不能再拖了…
她脚刚移三步,便觉自己前行的路被人挡了,腰间,也多了一双手。
她抬头,不解望着阮美人,这厮又准备犯疯了?
他突然一把横抱起她,不顾她惊讶的眼神,跨步至浴池旁,松手一丢,毫不留情的将她扔在了浴池里…
天凉不知他会忽然做下这样的举动,不曾挣扎就张开口,喝了好几口温水,呛的她连咳数声才从水中爬出来…
抹了把脸,天凉怒的小脸发红,“谁惹你找谁去,拿我撒什么气!”
“好好洗干净。”
他不多说,更不多言,只是立在池边,目色微冷的望着她,下了五字命令。
天凉被他这神情弄的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变态在他的意识里是个好词语,是专用词语,所以用在南诏皇身上,他生气了?
可见他神情如此峻冷,她又猜,也许是因答应了圻暄要护她,而她又被带出去并有可能染上了蛊毒,面色才会如此沉暗。
只是,他阮大先生,会在乎她中毒而生气么?
286断袖如姐妹
【286断袖如姐妹】
天凉见阮美人如此,便自发开始向他低语解释,沙哑着嗓子,认真陈述道:“其实…先生,那蜈蚣,并未释毒,只在我脚上爬了几圈,我想应是没事,更不会中毒。我没惹麻烦,美人先生你没什么需要承担的责任,我觉着,你可以不用生气。”
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他正常点儿。
不料此言一出,立在池边的阮先生脸面立即又着了一层暗色。
他眉头阴郁皱起,显然,是在忍着某种不能克制的薄怒。
天凉越看越不解,一个头两个大…
阮变态你搞什么!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过来”,他令,语气仍是峻冷的,“到池边来,给你检毒。”
天凉沉呼一口气,从池水中划动身体游过去,靠在了池旁,她才刚贴着池边,便觉他抓住自己的臂,一抬手就将她捞了上去,令她坐在池上,两脚留在了水中…
“哪只?”先生问。
天凉回想了下,抬起了右脚给他。
他抬手握着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腿上,垂下睫望了望,掌心抚了上去…
天凉生生打了一个激灵,湿了的睫润着一层疑惑目光,投向了握住自己脚掌的阮先生,缩了缩腿…
很,奇怪。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被一个自己不算太熟悉的男人,这样握着一只脚,感觉,太奇怪。
自古,女子的脚便是一种隐喻,除了自己丈夫,并不能为其他男子所见,是一种亲密关系的代表。
她没有这种顽固思想,与圻暄多次同榻而眠时,脚也不知被他看过多少次,更没有过什么遮掩的心思,毕竟在她心底是觉与圻暄的亲密,为一种理所当然。
可现在,若被一个非心有所属的男人握住脚掌,就算是身为正常现代女子,那起码也要不舒服个一会儿吧。为什么,她现在完全没有起任何抗拒心思?
天凉惊悚的瞪着阮美人,自问,她变心了?
马上否定,那不可能,她的圻先生,是无人能比的。
厉小姐纠结了,迟疑的看着自己的脚阮美人的手道:“我应没有中毒,你其实不必…”
“我是断袖”,阮先生猜中她心思似的,眼皮不抬的就答,“不会看上你。”
天凉呲牙,朝他扬了扬拳,险一点就揍上去——
这变态,很会先发制人。
不过他的一言,着实令她放了心。
断袖如姐妹,不需在意。
厉三小姐为自己寻着了借口后,便干脆朝池边一躺,两脚搁在身上道:“那劳烦先生给我检完毒,再帮我洗洗脚,稍候再叫醒我,本小姐倦了,先眯一会儿。”
她太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外面凤傲天的事还在闹腾,想那南诏皇今夜无暇故她,她现在暂且不同担心会再次被人迷昏带走了…
室中温暖,热气氤氲,浴池清澈水痕微微震荡,一痕又一痕,一波又一波。
太易倦了…
天凉眼皮沉沉挣扎了两下后,终于难忍疲倦,缓缓的阖上了眸,头一歪,睡了…
先生见她睡的这么快,便将她躺在那头的身子转过来,放在了自己胸膛上,一手抚着她湿了的发丝,长睫下的幽眸带着感伤,盯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看…
在他怀里,她总是睡的这样快。
在他怀里,她总是抱的这样紧。
圻暄微微一叹,拦腰抱起熟睡的天凉,走进了屋,为天凉换了身干净里衣后,将她放上榻,盖上了被褥。
兽宠灵敏,听见屋中有动静便易醒,它躺在小手绢里,看到身边躺了妈妈后,歪着脑袋,不解的眨了眨眼,“爸爸,你看起来好难过…”
他摸了摸它的头,“爸爸很好,安稳睡罢,我守着你们。”
小火鸾听到爸爸要守着它和妈妈,便重重点了点头,扑腾在妈妈怀里,闭上小豆眼,无限幸福的睡了…
圻暄立在榻前,望着天凉熟睡的容颜,久久不语。
翌日一早,天色不亮,天凉便睁开了眸,她坐起身,趁着天色刚亮,便悄悄按照上次熟悉的步路去别的宫中为它偷了母乳,复转回朝太子宫走。
途中经过上次那使馆居住的苑处时,心道既着火,凤傲天应为不在,便又顺当的翻墙跳了进去,躲在草丛中朝对面行走。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立定在草丛旁,只听一西凤三王府心腹低声汇报:“爷,当初接下口信知道厉将军朝南走了,可现在来看,应是不在这南诏。我们寻遍了几个城镇都没有踪迹,爷在这南诏,定然危险,属下想,还是尽快出诏都的好。”
凤傲天没有应声,沉默许久。
天凉想,他一向执着,应是不会这么简单便离开的吧?
“不在便好”,凤傲天轻言一叹,低回,“南诏蛊毒险地,本王不放心她独闯,如今不在,也能安下三分心。今日见南诏皇,言即刻启程,去北瑜。”
“爷,不回凤京么,北瑜公主大婚在月底,现在去为时尚早…”
“行慢即可。”
凤傲天一令,转脚便出使馆,朝南诏皇那寝殿去了。
天凉愣在草丛里,胸口微微发涩,凤傲天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执着?
寻完南诏寻北瑜,只为不放心我的安全。
就算是寻着了,又能如何呢,你明知我…不会给你任何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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