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堂的易容法也不错”,小包子托肘沉吟,一副大人相,“可是这人不牢靠,娘亲名气大,怕是至时会出乱子。”
“交给我办,不用担心,我定用最快的速度给你办妥了。”
天凉急忙蹲下身阻止小包子同学继续沉思——
她实在不忍心一个连花季都不到的娃娃来费心操劳她一个成年人士阿。
小包子咧唇一笑,好心提建议,“娘亲最好还是去找先生哦。”
不找不找不找,老子就是不找这流氓!
天凉在心中腹诽了一百个不找,自己在落云阁溜达一圈后,还是找了简少堂询问。
简少堂说,他的面具都是要每日精心保养的,再者也不会每日使用,才能一直用的妥当,若是交给他,每日必用之,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岔子。
天凉无耐之下,只好去寻先生了。
根据简少堂说,圻先生近日写书觉得闷了,出门去了。
天凉问:“可说是去哪儿了?”
“说是没说,不过男人嘛,闷了,当然是要去找乐子!”简少堂耸肩,“我猜…定然是去春楼了。”
天凉说不可能,简少堂据理力争的为证实自己画春宫图这么久的男人食色也的理论,跟着天凉一起出去寻圻先生去了。
几家临近的寺庙,凤京的茶馆,酒馆,说书的,唱戏台子,钓鱼的柳园等全都寻了一圈,都没圻先生的影子。
迫不得已在简少堂的劝话下,她终于还是去了春楼去寻。
简少堂在这业界熟人多,包括她的寻香苑都与老鸨私交甚好,也熟悉每家春楼的位置和最近的路线。
不肖半刻,走了三家后,天凉终于在一家装饰典雅格调清高的春楼里,寻着与一美人对坐之的圻先生了…
“男人,果然还是比女人更了解同类的…”
简小爷感慨着,厉三小姐已经迈着火一样的步伐,冲上去了。
简少堂咽了咽口水,摇头啧语。
“彪悍的女人不随便吃醋,但吃起醋来,能杀人!”
圻先生坐的是雅间,临窗的雅间。
他正饮着一杯酒,向对面人温雅淡笑,颔首点头时,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了。
一个飒爽英姿的女子立在门前,一脸怒色,出口便是冷言冷语。
“有些人这是无耻至何境界了,大白天逛窑子,就不怕出门被雷劈,喝水被水淹,回家被门挤,行亏心事被扫黄组抓了,万人唾弃么?”
结果说出的一堆讽刺话…还没人能听懂。
随上的简少堂听到此语,无言——陆大小姐,你以为你缉毒特警飞虎队啊?说的话太玄幻了,哪能谁都像我那么高觉悟全都了解啊?
坐在圻暄对面的人,缓缓转过了首来。
天凉方才在下远远望着侧面,只觉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不料如此近距离细瞧看来,竟被勾了魂似的一怔,被她的容颜给震惊了好大一会儿。
云黛细眉,发丝垂坠,额间一点胭红朱砂,长睫浓密一抬间便是散射出淡色暗影,那五官与容貌已不能美字形容,这人有着要人望一眼便窒息的本领,却又如罂粟令人一望再望,流连忘返难移目光,茶色瞳仁本是清淡之色,却在她丹青点妆之下,顾盼流转间便是妖娆,便是风情,更有掠人心神的气韵。
圻暄似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风道骨,这人也是不如人间之物,似妖。
“看傻了?”
那人忽而出声,声色撩人,细长有致的脖颈上,有圆物滚动,一个轻哼间,那满面的轻蔑之色多了几分邪气。
天凉一愣,望着那美人诧异,有喉结…男人?
男妓?
圻先生还好这口,龙阳之癖?
简少堂此时在后看的出了会儿神,随即:“莫不是那位与圻先生私交甚好的叫做阮美人的阮先生…”
“你听过我么?”那人眯起妖气四溢的眸子,朝简少堂微微一笑,“你刚刚,叫我什么?”
轻语询问中,眸中已有杀气。
简少堂咽下咽口水,急忙改口,低道:“阮…阮先生…”
好像这位阮先生不喜欢别人称他美人…
不料简少堂话未说完,阮美人眼皮一挑,谁都未看到动作时,便已听简少堂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如僵尸般直直栽到了地上,睁着眼,嘴中还停留在方才那个未唤完的生字上。
这人使毒,神不知鬼不觉。
天凉神色微寒,冷道:“劝你最好马上把解药给我。”
那阮先生哪里理她,直接忽略了她的言语,端起一杯酒,继续兀自饮酒,根本没准备搭理她的威胁。
天凉眉一蹙,右手放至胸前正欲掏枪时,只听对面砰的一声,传来了爆裂声!
阮美人手中的酒杯,无声无息的碎了。
清酒顺着碎片,全都洒下。
阮美人眉一皱,右手一动,他手上与桌上酒珠即刻全部悬浮而起,带着武气朝对面的圻先生击去…
强大的武压瞬间充盈这整个厢房。
压迫感,极强。
珠至正中,圻暄也只是眼一抬,那华光顷刻挡住那前袭来的碎珠利器,使之一个眨眼之间,酒珠全部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发招不动,一个化招不移,高手之间的过招,总是风轻云淡间见效果。
天凉震了震,知道了这位阮先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只是他身上的武气属何,她也感觉不太清楚,只觉是带着些阴暗的武压。
圻先生温润一笑,朝阮美人提醒道:“阮先生,解药。”
258咱俩不熟
【258咱俩不熟】
“阮先生,解药。”
“你圻大先生,现在竟开始听女人话了?”
阮美人倒也不想真与圻暄动手,嗤之以鼻的言了句后,便照圻暄所说,转眼抬袖挥了一把荧光后,复又冷蔑的转回头去,一脸不屑模样。
简少堂立即身子抽了几下,失神坐起来,眨着茫然的眼神问,“我怎么了?”
毒解了。
“厉姑娘”,圻暄此时恰好饮完一杯酒,放下酒杯,侧首朝她清润命道:“你过来,我向你介绍位朋友。”
天凉撇了撇嘴走了过去,斜了一眼阮美人,直接道:“介绍就免了,我是来向先生你讨问事情,没有认识他的必要。”
“圻先生听到了,她不想认识我,我也懒得陪她”,阮美人开语就接下腔,“这敢情好,正好不用与粗鄙之人识得,坏我一身清高。”
“这位”,天凉一笑,讽回,“别幻想了,我就算要人陪,也会选格调高面貌正常的男人,您这样的,给我我还退货呢!粗鄙怎么了,可比一身脂粉气儿还冒充清高的好多了。再说了,真正清高始祖在你对面坐着呢,敢情您都妖邪成这了,还敢在佛祖面前卖经书呢?”
这口舌真厉害,不留一点情面的。
圻先生闻言,只觉某人好像间接的把自己给夸了,心情不错的笑了笑。
“言多必失,姑娘小心话多招来杀身货!”阮美人挑着柳叶眉不甘示弱回。
天凉哼笑,“这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看阁下话也不少!”
“你若是想变的向方才那人一样,可以继续说下去”,阮美人眸子一眯,丹凤眼里有了杀气。
天凉还没言语,只听圻暄淡道:“不如,阮先生先把我变成简少爷那样如何?”
阮美人眉一挑,望着圻暄,神情揶揄,看来你圻大先生倒是真把她当自己人护了,圻暄也有动春心的时候?
“厉姑娘,此为阮先生”,圻暄已平淡开口向天凉介绍,“要入住在落云阁些时日。”
天凉开口就想拒,可又想,他大先生决定的事,她能拒绝的了么?
再者反正她马上出发去琅邪宫了,这人愿住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天凉默了默,向圻暄道:“我有话想问你。”
阮美人在对面打了个哈欠,慵懒起了身走到门前,提溜起简少堂道:“本先生倦了,带我回那什么云…”
“落云阁。”简少堂面对天下第一毒圣,十分恭敬的提醒。
“嗯,去那什么阁回去歇着。”
简少堂无语,我白提醒了!
阮美人走出门时,忽而脚步一顿,回身向圻暄定眸问,“那个蠢物,现在如何?”
“相安甚好。”圻暄答。
阮美人眉心一皱,眸中闪过一分不悦,却也只是冷哼一声,转眸带着一身妖韶之气离开了。
屋中只余了天凉与圻暄两人。
“方才,他为什么要用陪这个字?”天凉敏锐,开语便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圻暄伸出手,低道:“过来。”
天凉走过去。
他揽住她的腰,扶她抱在了怀中,环着她,像是环着瓷娃娃般轻邈珍贵,一向深沉的眸中暖色泛滥,“我去处理些琐事,这段日子,兴许不能留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随和淡絮,听的天凉微怔。
她抬头望他,只觉方才那还在想要不要挣扎他怀抱的心思,一下子便静了,消失了。
这人,她还没逃,他就要离了。
为什么总是要她,比他早一分牵肠挂肚呢?
天凉薄唇微抿,澄亮的眸盯着他,“以后,还见么?”
他笑,“你说呢?”
“我怎知晓…”天凉对他的笑越发的没有抵抗力,听着他问,越觉胸口泛酸涩,“我又不是行踪不定的那一个。”
“厉姑娘”,他眸是清幽,却有着勾人的本领,“你这些话,算不算是在舍不得我?”
“我舍得,一百个舍得!”天凉继续口是心非。
圻先生认同,“嗯,有舍才有得。”
“谁想得你了?”她瞪他。
“既然不想,前两日夜里为何爬上我的榻?”圻先生故作茫然。
“那是我酒后神志不清,做了错事…”
“我只听过酒后壮胆,酒后吐真言。”
“你…”天凉脸面一红,瞪着他问,“我的圻大先生,你敢不敢谦虚一点,低调一点,正人君子一点?”
他闻言便笑,“我是你的?”
天凉抚额——她又管不住自己抽风的脑子和失态的语言了。
“不是!”否认的很干脆,“咱俩没关系,咱俩不熟!”
“好”,先生没有回语辩解,而是勾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道,“不熟。”
天凉懵了,好一个能掌控全局,又惹她生气也不知所措的先生大人!
再待下去,她不知要被这人占多少口头便宜了。
天凉跳下他的怀,叹道:“我有事要询你,边回阁子边说吧。”
圻暄一应,两人并步下了楼,出门时,老鸨看到天凉和圻先生一同出门时,连忙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却赶紧和旁人嘀咕,看,厉将军到咱们这捉奸夫来了。
天凉拒婚的消息也由宫里传出了些风言风语,再加圻先生是易容的,也没几个人识的她这奸夫,所以,不肖一会儿,厉将军拒太子,苦恋男,捉奸夫,独饮泣等风言风语各种版本飞快传开了,说书先生们纷纷传唱之,又为厉三小姐那传奇的人生加上了一笔,使之风风火火又蹿红了一把。
259离别
【259离别】
天凉察觉不少眸光落到自己身上时,不由转头朝圻暄道:“看来,易容是个居家出行必备的技能,我需要好好向你讨教讨教才行。”
“三幅易容面具我替你制好放在了房内,书房内有专为你书写的火武修习法,你身中武气充盈,却不知该如何物尽其能,需从头修起”,圻暄望着前方,徐徐叮嘱,“此去琅邪,经东璟过海路,经北瑜过黄沙,两方艰难,故必经南诏而行,若是由阮先生随着,能得七分安全。”
天凉有些怔忪,侧首看他一眼,“你怎知…我是…要去东邪山的?”
而且竟连一切都安排的这么细致,各方面考虑到照料到,提前为她请了相护的人,还有这几日他连连写书,原是,为她写的…
“你忘了我说过,你我,都是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人”,他望着前方,唇角微动,“未知这两字,我不喜,你定也是。”
天凉默然。
是啊,小包子的事不弄清,她想自己永远不会安心的。
那两年发生过什么,君小包的爹爹真身,那出现的面具人,还有那位…君无寻。
“君无寻,曾是四玄最强武者,天赋超禀,自幼执掌君家,六年前,二十三岁时,溢于一场烈火”,圻暄脚步一停,沉着眸光道出了这言语,转过首来,“君家一向与世隔绝,又因宅毁人亡,无留文献,关于这个人,只余了这些消息。”
天凉胸口一动,为他能坦承说出这些讯息而撼然,也为圻暄为她所做的这一切,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他是知道的,她至少有一半的心思,放在这君家心上,放在那个未知的,叫做君无寻的男人身上。
“嗯”,天凉勾着头,低声回答,“我…记下了。”
接着,再没下语。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圻暄脸色微微暗下,他侧首望她一眼,见她只是默默勾着头,便也没有说话,沉着目色向前方走去。
天凉一诧,抬头望见,他的步子看起不快,却已走了离她很远的距离。
她追上,唇动了动,却在望着他略显冰冷的侧面时,又将话语吞下了腹…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沉默,沉默,只是沉默。
天凉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样静静默然的不说话,不像从前总是徐徐缓缓有意候着她一直朝前走时,她竟是会心慌的。
她追着他的步伐,略感费力,急切。
一直追着,追上了,总是张口想说什么时,到嘴边,又变沉默。
这个时候,她察觉到了自己那份没用,那份不坦承。
她从前看过一段话,喜欢一个人,会随他而喜,随他而悲,即使你是个坦率的女人,也会对着那有距离的背影,觉的简单的一言一字,都变艰难。
那时不解,现在,却是体会的真切。
落云阁近了…
圻暄定下脚步,回身,朝她有礼言:“厉姑娘,将你安全送到,至此,告辞了。”
有些隔离。
他要走了…
这路程,明明走了许久,却为何觉这么短短。
舍不得!不想要他如此离开,至少,不能让他带着这一路的沉默离开…
天凉看着他,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圻暄见她仍旧不言,眸中闪过落寞,转身迈脚,朝顾子语候着的马车方向而去…
手腕被纤细的指握住。
身后,响起了女声低言,“等一等。”
圻暄转回身,望她不语。
“桃酥…我去给你拿桃酥。”
天凉慌张说了句,急忙跨回落云阁,圻暄微微侧首,望着她的眸子里多了柔和。
厉姑娘,你何时能坦率一些,让圻某离前,更心安一些,笃定一些?
你知不知,圻暄,也是有担忧,有不舍的。
天凉顾不得跟家仆们打招呼,匆匆回了自己房,拿了那盒冯怡留下的桃酥后,返了回来,交到了他手里…
“这是…我平生最喜欢的东西”,天凉有些气喘,扶着胸道,“你拿上。”
圻暄将锦盒收了起来,低语:“厉姑娘费心。”
天凉此时平复了喘息,立直了身子,抬起润红的脸面问:“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你自己曾说过的话,可记清了?”
圻先生望着她,长睫下的瞳仁玉色盈盈,“我记得。”
“你这话,我记下了,来日你若是不认账了,我也好有个对证。不过…”天凉唇角兴起笑靥,“话说在前面,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特别是男人。所以…这位大先生,你最好继续自己洁身自好的品行…否则…”
天凉眸一眯,哼一声,只威胁了半句。
厉小姐这承诺,这誓言,不宣则已,一宣惊人!
圻暄望她而笑,“好的。”
天凉上前,也不顾是在落云阁门前,也不顾这四周是否有行人路过,更也不顾这是保守的古代和自己众人皆知的厉将军身份…她踮起脚尖,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费力的凑近他,抬睫热息微吐:“先生,你应该给我一个离别之吻。”
先生垂眸低首,含住了她水泽光润的薄唇,清凉的舌宛若绘笔勾画轮廓,记载芬芳,品味香甜,要将那份柔软永远嵌在了自己心里似的吻的深切,用力。
离别之吻…
天凉此时不会知,在未来的某一刻,她会后悔,后悔那时,若说的是告别,而不是这离别二字,该有多好…
日头明耀,春风已有凉意。
行人匆匆,落云阁拂柳树下相吻的身影缓缓分开,女子眸清如雪,面润如霞,男子丰姿卓越,平淡的容颜不掩纤华不染之韵。
“一路顺风。”
天凉松开了他的手,圻暄在望她一眼后,也不再逗留,转过身,缓缓朝那该去的方向去了…
她知道他是可以以武息离的更快,却是在这样慢慢的走着,与她分离,她亦是立在原处不动,定望目送,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低头转身,回了落云阁。
我记得。
那一句誓言,她永不会忘,只是来日再见,谁也不知,可还是这幅光景,而那句相许的誓言,又可会真正的兑现…
你愿嫁。
我便娶。
凤京栈道十里外,一道淡光闪过,落下了行姿若仙的修长身影,顾子语靠在马车旁闭眸小憩,在察觉到动静时,立即睁开了眸,目光落在了缓步前来的先生身上。
“先生…”顾子语唤了一声,满目疲色。
“这些时日辛苦了”,圻暄走到马车前,对着风尘仆仆的顾子语低言,“吩咐要查的,可查到了?”
“先生放心,已安稳留下,我这就接您过去”,顾子语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以蜡着封的信封道,“回时,有陌生黑衣人留了这个后就离开了,子语试了几种办法都无法打开,又担心是否与先生有关,所以特拿来交给先生。”
那信封带着淡淡的光色,以武气封之,十分严密。
而那下蜡处,正是东璟皇族特有的印章所落下的形状,听说唯有皇家最高机密才得使用的印章,这也是只在东璟皇族才会使用的私密之法。
圻暄拿过,未加考虑,拆开了信封,略略浏览过后,阖上了信张,望向远方,未有多言。
顾子语心中有疑,不解开口道,“先生,这莫不是东璟皇族邀您解疑难之事的邀请函么?”
只是这邀请方式,如此不光明正大,很是奇怪呐。
圻暄抬手,将那信封与信张全都化碎在风里…
随着纸张化成粉末飘荡在风中时,大风鼓吹起他的袖,露出了那六道血痕,煞为的鲜艳刺眼,怵目惊心。
“家书罢了。”
圻暄淡答,上了马车,轻命,“启程罢,还有很多事要做。”
顾子语瞳孔一紧,不可思议的望着那阖上的马车布帘,震惊,更大于疑惑!
东璟皇族的书信…
先生称为…家书…
(感谢亲雪羽糯赠送默默的鲜花,么么!要出西凤了,小天凉的西凤美好时光暂告一段落馁^o^)
260启程出发
【260启程出发】
说巧不巧,在天凉回落云阁时,正好传来了下月底北瑜皇族大婚贵宾的邀请函,这邀函是从皇宫里直接送过来的。
天凉接了邀请函一看,不正是北瑜现今掌权的斡贞族大公主古诺帕丽的大婚邀请函么,而这西凤皇收到此函便将此事全交给了天凉,那么自然代表西凤的贺礼也全交给了天凉,此番天凉必然要顾及西凤颜面不能怠慢的悉心准备了。
由他人代劳送大礼,又长面子又省银子,果然做一国之君的都有老奸巨猾的潜质。
凤京至北域快了要七至十日,慢则满月,天凉索性以备贺礼与路途遥远之由向内侍回了话,说即刻动身,内侍匆匆回宫去报,不至午时,传来了准行的消息。
此旨一下,天凉即刻吩咐樊聪带些人马赶往北瑜,她则即刻前去南诏去东邪山,一月后北瑜婚宴上再行汇合。
与此同时,又与厉天啸见了一面,要他协同简少堂和天暖打理武器坊后,与君小宝一起,穿好男装,带好行囊,拉着那永远在睡觉半死不活的阮美人,坐上马车,由落云阁出发,连夜出城去了。
阮美人自命清高,自命洁癖,自命不凡,自命很多很多…
所以,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阮美人还特意命人修了一道帐帘子,自占一半的空间不说,还将自己与那母子俩隔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一丁点污秽气息似的。
可惜这帐帘好似没什么成效,马夫快马加鞭赶路时,不闻马蹄声,只闻吵架言。
这已赶了三天的路了。
“为何还未下栈道入住客栈?”阮美人隔着帐帘呵斥,“你厉家马夫都是乌龟么,本先生三日三夜未下车未曾好眠,你可担待的起?”
“阮先生真说笑了,三日三夜未曾下车你是怎么吃喝拉撒的,我这马车没那么高级还自备茅房!我就喜欢这速度,不颠簸不晕车,你若是有意见,行,后面飞去!要是怕迷路,我给您牵个线挂脖子上,一头绑车身上,跟风筝似的借风使力,环保不累空气清新,也省的我厉家马车憋屈了您!”天凉翘着腿,吃着果脯零食完全不在意这人抱怨。
阮美人与这女人三日相处,自然知道她嘴皮子是什么程度,也不生气,只是清冷哼一声,掀开帐帘,打开马车的窗子,扯开布帘子,自言自语的,“这车里都是秽气,还是打开散散的好,污浊的很。”
污的就是你!天凉白他,“下一家客栈阮先生再不满意,您就住马车吧!我跟儿子都是正常人,没那么挑剔。”
这是在讽刺阮先生不正常。
不过她倒也说得没错,这位阮先生呢,极难伺候,不是三天内不下马车,而是途径的客栈他有洁癖的阮先生没一家看上的,不是嫌人家脏乱,就是嫌人家不上档次,有一回更离谱,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各方面满意的客栈,阮先生一进门,竟因为不喜欢掌柜的长相,挥袖又回马车去了!
天凉问之,他长相碍着你什么事了?
阮先生答,太丑,本先生膈应,不喜欢。
无辜的掌柜中枪之…
天凉气言,阮先生,你这是成心挑刺儿!
阮先生很诚挚的,要住也成,本先生先毁了那掌柜的脸。
天凉无言。
就这样换下一家又一家,这终是第三日,饶是阮先生也觉马车狭窄了,在这停下的客栈里竟没有极尽苛刻嫌恶之能挥袖要离开。
三人下马车,走进了客栈,小包子还在睡着,耳里塞着两朵大棉花团子,马夫去停了马车后,向掌柜询了三间上房,住了进去。
入住之前,阮先生拿出了药粉熏香一堆堆,吩咐将他住的房间一处不遗的给打扫了十五遍,才终于消停着进屋了。
小包子和天凉这方已睡了一小觉补眠了。
包子被隔壁动静吵醒,摘了棉花团,打着哈欠问:“娘,你觉着咱们能住过今晚么?”
天凉默…
这个,还真不好说。
不是她怕这位阮先生,所以事事依着。只是南诏蛊毒何种阴险,她清楚的很,又加自己曾那么真切的见过深收蛊毒迫害的花音发作时的症状,所以对阮美人,她不得不让着,迁就着。
更况且这位阮先生,着实是位软硬不吃的人。
你若威胁他,他会说,威胁我的人多了去了,没几个活着的。
你若对他说软话,他会冷哼,你是诚心求我么?你回诚心,他便说,那我偏不应。你若说不诚心,他便笑眯眯的,不诚心的话以后别说了,小心以后说不出话。然后笑眯眯看着你气愤的模样欣赏有佳,面容高兴。
阮美人这人才是个真正的妖孽。
妖孽也有正邪之分,有些妖孽是天生的,有些妖孽是修炼的。圻暄是天生的,妖的逾人心怀,孽起来也能让人不自觉赞赏说,不愧是圻先生;这位阮先生,则是修炼的百毒不侵,妖起来无人能比,孽起来咬牙也只能看他那双挑人心怀的美眸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