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这会儿刚沉默起来,就听得隔壁传来一声惨叫声。
她迅速跳起来跑到隔壁冲了进去,冲进屋,就见阮美人在梳妆,对着铜镜梳那一头及腰青丝,动作酥软无骨,姿态撩人,一颦一眉之间就是勾人的婀娜多姿。
“阮先生”,天凉走到那倒下的小二面前,无耐道,“解药给我。”
阮先生不屑,“他看我,超了三眼。”
天凉无语!
还不是你自个儿不要易容,男人长成这样还不要人看,什么扭曲畸形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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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到达南诏
【261到达南诏】
“这样,先生把解药给我。”天凉诚心劝,“待这小二救醒了,我向他收三钱银子,告诉他先生你看一眼收一钱,怎么样?”
阮美人嘴角一动,缓缓转首,眸子危险眯起,额前丹青血艳妖娆,“不如,我今晚把这客栈里的人全杀了,如何?”
“全杀了?”
“本先生言出必行。”
“那先生”,天凉谆谆善诱,“先把你自个儿杀了吧,你现在也是这客栈里人。”
阮美人一望她,眉峰一抬,扔了一个木瓶给她,低嗤,“言语说话和你男人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拿解药带这人滚!”
拿了解药,天凉蹲下身去喂小二解药时,只听阮美人忽问:“他血痕,如何了?”
天凉微顿,抬头皱眉,“血痕?”
阮美人嘴角兴味,“怎么,你不知?”
又望天凉目带茫然,随即起身朝榻走回,冷哼嗤笑,“原来他没将你当做自己人…当我方才说错话好了,厉将军。”
天凉盯着他,起身又询:“什么血痕?”
“厉将军果真是新奇,选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男人也能托付终身…”
阮美人声色慵懒的上了榻,风流蕴籍躺下身,衣衫半散的闭上眸睡了…
只留了天凉半句冷话,和深浓不解的疑惑…
阮美人虽刁钻挑剔,但对着君小宝还是不错的,一路来倒没挑他什么毛病,也不寻他是非,偶尔还会将君小宝进他那帐里打理的较舒服较松软的榻里坐着,夸他聪明灵巧,还会教他些识毒认草药,防简蛊毒的方法。
一路下来,君小宝长了不少医学知识,也得了阮先生不少的赏识。
这已赶路第十日了,天凉坐在帐外听到阮美人夸君小宝同学,句句真心。
“很好,比我那徒儿要有天分,也聪慧的多。”
“阮先生有几个徒儿?”
沉默半晌,只听阮美人声音倏冷,有些厌恶的懊恼,“一个,而且,是个蠢物。”
极少听到阮美人用如此阴冷至极的言语说话,天凉不禁侧首过去,上了心思。
君小宝好奇,“那位徒儿,为什么没跟在先生身边?”
阮美人默而不语,沉沉应了一声,低道:“我舍了。”
这所谓的舍了,也许是杀了,也许是废了,更也许,是用把毒粉化干净了…这个阮美人不说,天凉与君小宝也不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君小宝向来识场面,见阮美人如此神情,便也不再多问,道了两句话后,从帐里爬了出来。
他向天凉耸肩,做了个无耐的表情。
天凉叹一声,抱住了包子…
看来那所谓的血痕,就算是要小宝去探,仍是得无所获…还是要候她见了圻暄,亲口问问才是。
又行三日。
当马车过了一处丛林后进了不知名的小镇,镇口里看到一个人脸面乌黑的横躺在镇门前口吐白沫时,天凉便知…南诏,到了。
这南诏虽蛊术盛行,但平常百姓人家还是不养蛊的,只是对蛊会有稍些了解,能做一些简单的蛊盅,知晓怎样分辨毒虫与蛊虫,以及最基础的防治方法。
天凉见马车停了,掀开帘子向马夫询了一句,马夫指了指前方拦了马车跪着的小童,踟蹰道:“少爷,这小童哭哭嚷嚷挡了路,前方又躺了个浑身发黑的人,过不去啊…”
天凉正要下马车去看时,只听帐后传来一声冷淡低语,“你想送死,下去就别再上来。”
“娘亲,那躺着的人已浑身泛乌色,毒蛊吞噬心脉,没得救了,这小童右手也开始发黑,应是被染上蛊毒了”,君小宝清楚解释着,抓了把天凉,“这蛊寄生于人体内啃噬心脉,待到心脉枯竭后便会寻求下一目标,一个时辰内寻不到下一个寄生人才会自亡。看这小童的右手侵蚀程度,许是才不过半个时辰,咱们要赶紧远离此地,否则待久了难免沾身。”
小包子叙述的有条不紊,十分清楚,天凉还没来及感慨儿子你学习速度好快时,只听帐后又是一道冷哼,“这马,要不得了。”
天凉与包子一起转头看,只见那小童恸哭之际,竟不顾马匹高大凶猛,上前一把抱住了那马腿,嘶声高喊,“求求公子,搭我们一程,送我们家公子去医馆医救,求求公子,我们家公子就要没命了…”
“何止你家公子要没命”,帐帘掀开,以指遮鼻的阮先生走了出来,斜了一眼那被马蹄踢飞的小童,出语讽刺,“你本还有大半个时辰的命数,可偏偏拦了本先生的路,现在即刻就去陪你家公子下地狱去罢。”
说罢抬袖就要射冷针刺去——
天凉一抬手,挡了阮先生的臂,摇头道:“阮先生,你看看那位公子身上穿的是什么。”
阮美人定睛望去,沉语:“南诏宫的囚服。”
“救他”,天凉下命令,“我有话要问这人。”
阮先生不买账,“与我何干?”
这人真是难缠又难应付,说服他做个与之无关的小事,比登天还难。
天凉还没出腔,小包子蹭上前黑眸笑如弯月,“先生…你不是问我说夜里愿不愿陪着您睡么?这个,我决定考虑考虑…”
天凉惊悚,立即转头瞪阮美人:“靠,你恋通癖?觊觎我儿子?”
这妖孽,想把他儿子往基情路上引?
阮先生脸一黑,狠瞪一眼天凉,根本不屑于答她,甩了袖后,跳下马车去了———
262救蛊
【262救蛊】
“娘亲…”
包子对他娘亲的彪悍发言无耐了,“其实阮先生每夜都会血滞半个时辰,我身上的玄息自古有克制血滞的功能,阮先生不过是想借我几日,寻彻底疗治自身血滞方法而已。”
什么恋童癖,什么觊觎…他才五岁半,娘亲你能不能注意下言辞?
天凉侧首不解,血滞?听圻暄说这阮美人医术极高,果然是医者难自医,却治不了自身顽疾么?
带着包子跳下马车,天凉看到阮先生脸上帮着纱巾,捏着鼻一副全世界都赃污就他干净的嫌恶神情。
离老远,他扔了一个玉瓶给那小童命令:“吃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把你那半死不活主人的头发给我扯下一根过来。”
被马踢的抽搐的小童,一听有人要救,立即兴起了希望,吃了那药丸后,跑到那浑身发黑的人面前,扯下一根长发,慌张的跑了过来——
“站那儿别动,再过来我杀了你”,阮先生在视线范围内勒令,草草看了那长发一眼,眯了眯眸低道,“命倒算大。”
“发无蛊丝,头颅内并未进蛊虫,还有的救。”包子同学继续尽职,发挥自己这几日学的知识。
天凉越感自己不思进取了,该学习人小包子走到哪儿学到哪儿的精神了…
阮先生立在远处,掌心翻转,腾出一道昏黄光色来,朝那躺着的人一投去,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脖颈处,光色中竟吸出了一条与那人脖颈同粗的黑色短虫来,那蛊虫一被吸出,立即寻求目标,飞快的朝阮美人所在的方向扑飞而去。
极快,眨眼就能至面前的速度。
就在那一刹,阮先生眸光一动,昏黄色土武之气顿时转为灰暗之色,如一把利剑挥过,咔的一声,将那虫身斩至两截,并迅速化在光色中,使之虫身,变为了灰烬,净化成无。
天凉望着,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觉阮美人身上武气类似土武,却又总带着一股阴暗武压,那是因他体内这股沉灰所致。
阮先生是同时具了两种武气体质,一种为天生疗伤的土武,一种,则为天凉也辨不出的武压,也恐怕这世上,唯阮先生独有。
听闻这位阮先生在娘胎中待了第九月时,阮夫人被毒蛇咬死,尸体掉入谷内,那谷中毒物众多,将阮夫人的尸体分遗,其中胎腹之处,被一只活了上百年的蜈蚣兽宠吞至腹内,而后,大家都以阮氏一尸两命已亡,却不料五年后阮美人带着阮家祖传的牌子,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所以这名讳,是阮先生自个儿给自个儿起的,说明他内心真认为自己是个美人没错,可这名儿起了,又不兴别人唤,唤了就翻脸…也足够体现了这个男人极尽的扭曲心态!
至此,阮先生体中便带两种武气,众人都传是那最后第十月时,阮先生是在兽宠腹中被孕出来,才造就了现在百毒不侵的体质。
此时,那位公子脖颈处的黑虫一爬出,那黑了的脸面便迅速褪去,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肤色,鼻翼间,也有了呼吸浮动…
“谢谢三位公子,谢谢三位公子救我家少爷…”小童磕头道谢,阮先生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天凉见那公子未醒,急忙道:“你们可是入了宫,这蛊毒又是在哪里中的,是何缘由向你们下这蛊?”
小童哭诉:“我与公子途径这小镇,谁料这南诏竟突然要每镇供出一男子送入宫内,我们也不知是何事,公子便被当地镇民五花大绑送入了诏都,我一路偷偷随着想偷入南诏宫内,可着实寻不着办法,只好在宫门前生生守着…当我守到第三天时发现公子与一些尸体被放扔了出来要入焚化池,我趁那些守卫放松之下,偷偷在那群尸体中,把公子抬了回来,谁料回了这阵子,不但没有人为我们医治,那些镇民们还将昏迷的公子与我绑起来,扔到这城郊之外,立下了禁牌不说,还封了郊门…”
相传,南诏皇室,热衷于研蛊,害人的,疯人的,治人的,控人的…无论哪一种蛊毒,都极为的沉迷,甚是不惜抓百姓以实验之。
平日里,不会这么张扬,但听闻最近,皇室竟开始定期向各城各镇索要没有中过蛊毒的干净人士入宫,以供研究。
镇民们自然都知晓这索人是为何事,所以这一对外地来的公子与书童,便成为了替罪羔羊。
南诏皇室靠狠毒高超的蛊术独裁,这个众所周知,只是到此才知,原来这南诏皇室,如此的惨无人道。
“暴政”,小包子在旁低言总结,“迟早失国。”
“害人”,天凉也模仿儿子总结,“迟早丧命。”
阮先生与君包子同时无语目光砸过去…
同样是总结,深度和级别也差的太多了。
厉将军含蓄一咳,转头看那方躺着的人好似醒了,便要上前问话,包子刻意伸手挡了一挡,摇头示意就站在这里不要靠前了。
天凉道:“醒了么?”
那公子睁开眼,躺着还不能动,疲惫道:“多谢…谢几位公子相救。”
“我只打听一句”,天凉沉下眉眼,“那诏都皇宫在研治什么蛊毒,你可知晓?”
那位公子陡然瞳孔放大,遍布惊恐的颤着嗓音道:“蛇…天狗…庞大的动物…他们吃了很多中蛊活下的人…连骨带血的嚼碎…好骇人…如此…可怕…幸而我…装死…才逃过一劫…我…”
天凉唇抿起,面色一觫,是兽宠!
263越来越天才
【263越来越天才】
这位公子言语断断续续,但他们几人,也都听懂了。
特别是小包子,在听到这些话时,脸色大变!
“天狗!”
包子一把拽住了天凉的手,小手极紧张的握着,“娘,琅邪宫内,有一只天狗神兽!”
天凉心一寒,心起不祥,薄唇抿起,立刻吩咐,“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东邪山南山入口处在南诏云镇附近,不用绕至诏都皇城而过,如此一来,减少了不少危险,他们可加快行程直接尽快赶往琅邪宫。
阮美人虽对那两人医治不屑,但对那马匹医治时却是体贴,细心检查了好几遍后,才终于上了马吩咐开始启程了。
至于那位小童跪求稍他们一程时,阮先生秉承着脏他手的人一律灭之的信条,险些一招把他们全给击死,幸而被天凉拦下了,没加理会便行车走了。
马车上,天凉瞪他道,“都下手救人了,却还要杀他们,你也不嫌累。”
阮美人哼:“真以为他们能活命?”
“什么意思?”天凉微诧,掀开布帘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那后方两人横陈在路上,容颜全黑,面目狰狞,如同僵化的黑石直躺着一动不动…
原来这阮先生,根本没救他们的意思,不过是给了那两人些可以呼吸言语的时间,让她回话罢了。
“娘亲,那位公子胸中已空,祛蛊也将亡,那位小哥哥即使救了,也是留在那公子身前不走,再染蛊毒的。”
包子解释着,阮先生摸了摸他的手,轻笑一声夸奖,“你这孩子领悟力倒是高,可与圻暄幼时相媲。”
“阮先生,与圻暄幼时便识得?”天凉趁机发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阮美人挑起水眸眼,望她低语,“他不愿向你说,那我自然也不会透漏半分,你若是着急,就怪自己不够资格令他倾告全部好了…”
阮美人凉薄一笑,“我想,他的身份,你定也是不知的。”
说罢,伸了懒腰,又一副狐媚子的姿态哼哼两声睡去了。
天凉被这人挑起了一堆问号又得不到答案,还被冷嘲热讽的七上八下,不由皱起眉耻道,“你这般故意向我甩下一堆问题,又冷语相讽的挑拨离间,什么意思!吞吞吐吐的,一点儿都没个爷们样!”
她话一落,那边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阮先生,十分淡定的无视她,安稳的入梦去了。
她的激将法,根本没半点用处。
这等人,都会吊胃口,又懂人心思,精明着呢…
怪不得圻暄常常说她善良,瞧瞧他这所谓的朋友,都什么德行!
只有小包子摸了摸天凉的手,安慰道:“娘亲不要担心,圻先生会一直对你好的…”
天凉无语叹道,“包子,你觉得我会很担心关于圻先生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么?”
小包子纯洁的眼神瞪着他,一脸都在控诉着,娘亲,正视自己罢!娘亲!你刚才一听阮先生提那名字,两眼就放光啊…
天凉一滞,转头,看向窗外,扪心自问的默了。
好吧,她其实不是担心。她是,不只是担心。
月弓独上中天时,马车风尘仆仆终于至了云镇。
镇中居民不多,镇子却是清爽干净的,马夫疲惫的带他们寻了一家较干净的客栈,走了进去。
镇子里的客栈定是简陋而没有包厢的,天凉与阮美人小包子入座在大厅时,阮美人嫌弃的恨不能立即炸了这客栈似的,脸黑的不像话。
屋里角落里,围着一群穿戴南诏服侍的南诏人,小声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着什么…
天凉等人纷纷都易了容,在小包子的卖萌加夜晚玄气威胁下,阮美人终于答应了戴上那面具,易容成普通脸面,遮下他那女人嫉妒男人疯狂的脸。
天凉刚点了几样简单膳食后,还没开始用,只听木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走进了一批外来客,行为粗狂,看似像北瑜人士
那些人一进客栈就用生硬的汉语要了几盘生牛肉与酒,接着便用北瑜语放肆的谈论着什么,喝起酒来…
接着,几盘素食摆上盘,那上菜的是个身材不高的小伙子,默默瞟了君小宝一眼之后,诡异的走了下去。
阮先生扫了一眼那菜式,拿起筷便开始用膳。
阮大美人百毒不侵,自然到哪儿都不怕也不担待,天凉则谨慎多了,掏出银针一试,测过膳食无毒无迷药后,方才吩咐包子动起了筷。
刚拿起筷子,小包子便抬起手,抓住了天凉的筷,摇了摇头。
天凉顿住,“有蹊跷?”
“左前方的北瑜人,是这镇子里抢外客钱财的惯犯,现正在商量晚上怎么杀了我们,抢了马车里的包裹与银两。”
小包子表情十分淡定,嘴角一动,望向右方,“那群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南诏人,是朝廷里派出寻用来实验蛊人的民间人士,他们似乎看上娘亲你了。”
接着,又指了指那立在柜后一直勾头干活的几人,“专收幼童养虫人蛊的人贩子,方才送膳上来的时候,已经偷偷在我筷上投迷药了。”
天凉看着君包子惊,这是何等的观察入微的洞察力?况且,若不是懂得南诏言与北瑜话,怎么不可能在一瞬间察觉这么多?这小子,貌似越来越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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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不能更变态
【264不能更变态】
她自然也觉察到了这客栈不对,有可能是黑店,但却是因为吃了语言的亏,并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目的是什么罢了!
“你小子,没想到这么厉害!”天凉真心赞儿子。
小包子露齿笑,“都是娘亲教的好。”
还不忘拍她马匹!
这小家伙,平时待在家里只觉的比平常儿童聪慧些,谁料这么带出来一溜,才知这儿子的智商和做事能力,绝对是一般人难及的级别。
“这店还是要住的”,天凉低声嘱咐,“最好不作声色,不要引起过大动静引人注意,今晚我…”
天凉话未说完,只觉四周空气味道忽然一重,有如花粉扑过鼻翼的奇怪触感瞬间包盈整个客栈,瞬时只觉鼻头一痒,头脑就泛起昏,淡淡的窒息感袭来…
她望着对面一直沉默用膳的阮先生,瞪大了眸子。
“依我看”,阮先生托着下颚,语调慵慵懒懒,平庸面具下那一抹笑仍可嗤夷中带着旷世奇俗无人能比的魅气,“全都去死好了!”
天凉瞪他,无语到了极限——
这阮大美人,完全不顾她的计划她的警告她的存在…撒毒粉的时候,不仅向那些图谋不轨之人,竟连带着她也给一锅端了!
白眼一翻,天凉感觉到了浓郁的窒息感。
小包子年龄小,此时已有昏迷之态。
阮大先生抱起小包子,朝天凉微微一笑,表情毫不掩饰的耀武扬威,“这是吸入喉管便能堵塞的闻香毒,他们这些人是活不成了,估计你也快完了…”
天凉怒言,“你…搞什么!”
“放心,你儿子身边我撒的只是迷药”,他低低一叹,“这再过一炷香时辰就能醒了,然后知道这世间没有你这个娘亲的哀讯,可怜见的,才五岁就没娘了。”
我…!
天凉连爷爷带祖宗一篓筐的脏话想朝这人飙…
“你…”天凉抑制着呼吸,捏着喉艰难回,“解药…给我…”
“厉姑娘”,阮美人蹲下,眯起了眸,“你说,我爷们不?”
“我…靠!”
这节骨眼,竟是因为她那一句话而记到现在,趁机故意复仇!?
“你真是…”她气,忍着窒息怒吼,“他妈变态的极致!”
阮美人一听,指尖送了一颗药丸滑入她的喉间,眼中意外的多了赞同,“说的很好,我很喜欢。”
说罢,骄傲的抱着她儿子上楼去了…
天凉起身,重重一咳,呼吸总算恢复了正常。
她微喘息,扭头看到四周全都睁大眼眶死去的人时,摸着脖子陡然明白,阮大美人下毒,没有虚假的,方才,那也不是在说假话唬她。
若不是她一不小心骂了句正中他心怀的话,那么,她现在一定也已是一具尸体了。
她站起身时,还没走动,只听上方传来阮美人懒洋洋的唤声。
“喂,叫什么凉的,拿上这个。”
她抬头,看见阮美人正趴在栏杆上,从怀中掏出一瓶透明玉瓶,扔了下来,天凉接了正准,摇了摇,皱眉问:“又是什么毒?”
“化尸水。”
美人嘴角一挑,很好心的解释,“一具三滴,顷刻化净,桂花香味,清新舒心。”
说完抱着小包子,打着哈欠进了屋,途中自言自语,“心情真好。”
天凉嘴角抽着,望着那些尸体,汗颜。虽说这些人平日确实十恶不赦,该受严惩,可这样的手法…
这位阮美人,已经不能更变态了。
因为是深夜来的,并未有人知他们进这云镇,为防在他们离开之前引来官兵惹了乱子,天凉只好遵照阮美人所说,用那瓶化尸水处理了那些尸体。
当她如他所说滴上三滴水后,那一瞬间,方才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几乎同时开始吱吱作响。
在她放下瓶子那一刻,跐…尸体刺响。
顿时,化作了满屋桂花香气,消失的干干净净,无痕无迹。
连布料碎痕,都不留半片。
天凉微震,纵使一向枪林弹雨惯了,可望见这无比诡异的情景,还是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原来只在一瞬,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存活过的痕迹,就可以消逝的这么干净。
不过…
天凉面色微冷,凝了一眼那滚落在地的瓶子,火武一击,令其在火中砰的一声崩裂,消了任何关于化骨水的证据。
为这些替南诏皇室做走狗抓无辜人士来祭蛊奉祀、拐了儿童做人蛊,为钱财害了多人性命的恶人们惋惜…没有必要。
翌日天不亮,天凉等人易容完毕后,拉着百般不情愿的阮先生,由云镇上东邪山去了,为防路上出什么事故,特意将那马夫遣回西凤去了,既而便亲自驾马车,瞅着偏僻的路子一路赶往入山口。
至于为何要马夫走,又为何要寻偏僻的路子…那是因为阮先生有起床气,阮先生一生气虽不喜欢见血,却喜欢取人命,随便一把毒粉就把人连骨头带尸体给连带整消失了,处理的干干净净。
天凉虽倒是不怕的,可一不能让阮美人伤了无辜百姓,二不能任由阮美人任意杀人,这不利于他儿子心态的健康成长。
天明之时,终于赶至了人烟稀少的东邪山下,跳下马车,小包子走上前,眉头一拧,目色担忧。
“有人来过了”,后方阮美人下马车后,打着哈欠走上前拾起了脚边一片落叶,放在鼻边一嗅便道:“男人,南诏人,军营人,人数约计过千。”
小包子抬头,“先生如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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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入琅邪(一)
【265入琅邪(一)】
阮美人扔下那叶子,从坏中拿出自备净手的东西,拭了一遍又一遍,骄傲回:“本先生五感天生敏锐,一闻便知,从不会错。”
天凉瞪他,你警犬卡尔是不是?
“山有灵性,这里除你琅邪宫人无人踏足,草木皆已固着之香,擅闯之人必留浊气,那南诏人携蛊,我自然分辨的容易,识的清。”
阮美人懒散解释着,在净了第六遍后,终于不再自虐他那双白皙的手。
“娘亲,咱们上去吧”,小包子不再多问,脸上已有不安。
尽管他已猜出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仍要亲眼见了才敢确认。
天凉应一声,抬头看了眼海拔极高,一眼望不到顶端的山峰,脚下起了火势,欲腾空而起,却发现脚下刚腾空至不到一米的距离…武气骤然失控,嘶的一声消失了。
她抬掌再运,竟发现连连好几次都无法掌控火武,总是行至几米高就武气突消而落,十分令人挫败!
“娘,不能如此招摇的用将武气蔓于外而登山的”,小包子忙阻止天凉再运火武,解释道,“这山从前被爹爹布下机关,入琅邪宫不能随便用武气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