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时要回她的武气,勒索回她的银子,就趁早要那不吉面具男哪凉快哪待着,回他北极去自我冰冷去吧。
包子太倦,去午睡了,天凉就盛了满满一碗鸡汤,慢慢的品尝,正巧此时,花音来了。
他脸色不如以往一样有朝气,略略有些苍白,也难得穿了灰色长袍布衣,束起了他那一头如水乌丝,打扮的规规矩矩,脸面是黯然。
看到一向走华丽风的男人,一时间变得这么朴素,天凉看呆了。
“我只是想换个心情”,他哼一声,坐在了天凉对面,“与你无关。”
他若只说前句,天凉还真信了,可单纯的花少爷,想什么,念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别人看不懂,这么了解他的厉三小姐,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不需把别人对我的伤害,归错于自己身上,这世上无论怎样的人,都会有挫折,有劫难,怎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战无不胜”,天凉微笑,“对于并肩作战的伙伴来说,守住另一方最在乎人的安危,同样很重要。你在府中护着我娘亲和三姐,做的很好。”
花音脸面顿时泛起红润…
这,这女人,不讽刺不威胁不冷语,还夸他…
做什么莫名夸他!
带着几分羞愤几分不解的眼神抬头看,却正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睛,亮若星辰,不含分毫的杂质。
原来,她是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在为失误悔恨,在用自己的方法赎罪,心情低落,改装换面,都只因他在懊恼,没有保护好她。
对他来说,衣着朴素时刻时刻都十分不自在,这是他给予自己的惩罚,要自己记住这样教训的惩罚。
可她没怪,并且,说了这样令人暖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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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两位,真霸气
【122两位,真霸气】
伙伴…
交易关系也好,利用关系也罢,花音从前未曾想过长久留在厉天凉身旁,却在听到她说这两字时,胸口兴起了一种久违的热血激动感。
这个叫厉天凉的女人,真是奇特。
她若是喜欢你,你便如同得了特赦般的优待;
她若是不喜欢你,管你皇上还太监,逢人一分面不留,话语狠毒冷语嘲讽,力求一戳便是对手最痛之处。
她古怪,她冷血,她爱财,她作风狠绝,就连对待五岁孩童话语都不曾留情…在他以往的观点看来,这女人,根本没任何可取优点。
可现在,竟被她这样轻淡的扫上一眼,笑上一笑,说上几句话,他就莫名心潮澎湃了…是真的心潮澎湃…是因他从未被如此重视的看待过,也没有人如此掏心置腹的,将他当做自己人…
“你怎么了?”天凉见他脸红的厉害,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抬手便去摸他的额,不料他却反应极大,一把拍开她的手,气愤低斥,“你做什么?”
“担心你得风寒。”
“我没事!要你管!”
花少爷,傲娇了。
天凉颇为无语的摇了摇,低下头,自顾继续喝鸡汤,也不想理这莫名其妙的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通报声,“三小姐,王爷来了。”
天凉抬头一看,只见不少王府家仆抱着大小罐的绸缎,补品,珍贵药物,一一搬了近来,摞放在了屋子角落里,整整堆成了齐桌的小山。
家仆站定,列成两排,随后便跨进一双缎青靴子,款式简单利落,步伐铿锵有力。
是凤傲天。
天凉眉一皱,不悦了,林子里都说那样的话了,这男人还能死皮赖脸的再来,这厚颜程度,不简单。
“都退下。”
凤傲天下了一声令,迈步走到了天凉面前,邪眉一挑,“见了本王,你连礼也省了?”
“我左手疼,起不来”,天凉随口说了很不值得信的借口,“王爷勿怪。”
凤傲天听语,上前三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左臂,眉透拧成了一条线,“给本王看看伤。”
天凉还没说话…
坐在对面的花音,突然从怀中掏出利刃,抵在了凤傲天的后腰上,他眸中极冷,声音亦冷:“放开她。”
凤傲天瞳中闪出不悦,握着天凉的臂膀不动,“哪里来的刁民?现在马上滚出去,本王饶你不死。”
“饶我?”望着眼前曾伤害了厉天凉,害她曾投河的男人,花音脸面上添了一层杀气,“至少你要先活着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不是恍语,是真的想宰了眼前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
“不知天高地厚。”
凤傲天蓦的转身,一手劈向花音手腕,浑身青光聚拢,寒气迸发,逼近花音,起势猛攻!
花音也不示弱,以气相抵,橘黄色光晕迅速形成罡气,将他环入坚硬的保护圈内,挡住了他的无声无息的寒气攻击。
两人同时上跳,半空中气息相撞,喝的一声,强大的气流扫向四周,剧风凭空兴起,卷波屋里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桌椅器皿全都被气流相带震动,在两人同时击气之时,哗啦巨响,那木质东西,全部碎裂成块。
房梁三震,地脉波涌。
区区三招,房中物品惧毁,狼藉满地,一塌糊涂。
天凉端着鸡汤,眼睁睁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哗啦一声碎了,椅子哗啦一声没了,床哗啦一声断了…还有很多值钱的装饰物什,噼里啪啦全碎了。
就连她手中那唯一的一碗鸡汤,都难得幸免,被气流震碎,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有着氤氲…
“两位,真霸气。”
天凉不怒不气,脸面无波望着站在前方两人,“屋中狭窄,不如你们到外面打,如何?”
凤傲天冷笑,“区区七阶,本王会怕?”
花音挥袖,“有何不可!”
天凉起身,慢慢走到自己塌陷的床头前,弯腰俯身,拿出那索幸还存在的暗格处里放的黑东西,上了膛。
她慢慢走了过来,笑了一笑,“原来两位毁了我屋子后,还想毁我院子。”
“没有…我是向代你教训人…”花音见过她手中那奇怪黑色暗器,顿时脸色微变,出语解释。
“你手上有伤,拿的是什么东西…”凤傲天见她左右手分别执着有黑色物品,转身向她走,准备夺物。
天凉薄唇一抿,二话不说,砰砰两响,收枪。
那两具比她高大许多的身躯,同时一震,跌坐到了地上,又同时转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天凉…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暗器?为何竟瞬间失去身体控制能力,动也不能动了?
莫不是什么奇怪的点穴功夫?
天凉看了眼那枪右下角的S标志,低声满意自语,“不愧是天才系列的东西,不错。”
普通麻醉枪对付凤傲天和花音这样的强者,必是要数十枪才有把握。
这个,一枪击倒,效率非常高。
那时去杰克家族前,到武器贩卖市场去买武器的时候,卖家死命推荐这天才系列,价格非常贵,她肉疼了挺久,但还是狠心的买了。
现在看来,物有所值。
转头,天凉漠然向外问了一句,“三王府的人,还活着没有?”
三王府家仆站在门前惊悚的看厉三小姐…
“把你家王爷抬走。”收枪,下令。
123高人…
【123高人…】
众王府家丁听了天凉的话,却都绷紧着皮站在门外,没一个敢擅自进来…
凤傲天见此懊恼,怒道:“你就不问问本王来做什么的,你该死的就学不会领情二字么?”
天凉环臂,“你要送我什么情?”
“过来!”他看着她,命令,“昨日之事,与那令牌之事,有眉目了。”
她迟疑着,走了过去。
他坐着,她便蹲了下去,与他平视,低问:“查到是谁?”
“你把耳朵凑过来”,凤傲天轻哼,“靠近一点,本王就告知你。”
天凉盯着他瞅了一会儿,伸手便在他胸膛处摸了起来…
花音大气,“厉天凉,你摸他做什么!”
天凉不语,自顾坐着手头之事,不消一会儿,眸中亮光闪过,手指一拽,从他怀中拿出了一些供词与文书,一张题着诗词的纸张,还有一沓银票。
凤傲天脸色一沉,“厉天凉!”
“王爷不必叫了,再喜欢这名讳,我也不会给你”,天凉将那些东西收起来,起身,朝他盈盈一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清楚,我需要的,不过是这些证据。只是要一些闲人帮忙去取到手而已。”
偌大的凤京是谁想杀她,这太不需要思考了。
凤傲天沉着眉眼,一脸的怒色,“你敢堂而皇之的利用本王?”
“我这人有个天生的优点,就是能利用的人和物,一样都不放过”,天凉拿出当初按着他手印的字据,展开在他面前扬了扬,“这回,才是真正两清。”
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三王爷无偿为三小姐查凶手,三小姐为三王爷提供特殊灭火法,此法一次白银一千两。
天凉数着手中百两银票,低低言语,“正好有银票,王爷真守信…”
“哎呀!”故作惊讶,“竟还多出了一千两,想必王爷是一早就预料到要陪我这屋子修缮费了,果有先见之明,天凉佩服。”
说罢,把银票收到怀里,笑的一脸狡黠。
凤傲天沉着黑眸死盯着她,一言不发。
花音看着这女人无比精明的笑才明白,哪里用的着他去为厉三小姐抱不平。
这女人,根本是睚眦必报,记仇的很,你刺她三分,她还你十分,报复的令你措手不及,终身难忘。
“愣着做什么”,凤傲天脸上积着乌云,阴沉密布,脸色是从不见的恐怖,但他却可以抑着,没有对天凉多说什么,转头去命令站在门前的王府家仆,“准备轿子来这里接本王,回府。”
天凉倒是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却也不在意。
毕竟是王府贵客,将军府人不敢怠慢,忙备了轿子过来,几个人前来扶凤傲天上了轿———
“那没毁的第二个礼品盒里,有瓶宫廷玉露霜,记得用!”
“宫廷玉露霜?”
“对伤疤效用极好,给本王用心好好擦,不准留疤。”
天凉对凤傲天冷声下着命令,又黑着脸,压着怒,口中却在说关心话的状态,十分摸不清头脑,这人转性一样,怎么了?
“王爷,你管的太宽了。”
“本王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有瑕疵。”
说罢,阖上轿帘,向家仆离开了命令,“起轿。”
东西…
她眉角不开心的抽动了两下,却忍住没有动作。
看在他提供了证物和送来东西的份儿上,今日暂且不与他追究。
皱眉望着那凤傲天离开的轿子,天凉撑着下巴思考,沉默不言…
不知是不是她立在门前不动,看的过久了,身后,响起了花音的声音,是她不解的低迷,“我不懂你了。”
天凉回头,看到花音扶着墙壁,颤巍巍站起来,身子有气无力,说出的话却十分刚硬,“厉天凉,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害的险些丢了性命?”
“啊?”天凉皱眉反问一句,面有茫然。
这小子又突然说什么呢…
“我回寻香苑去了,若是无事吩咐,不要找我”,他艰难的踏开大步走到门前,“只是我要警告你,不管如何都不要忘了,凤傲天,他曾伤过你!”
说罢,挥袖便走!
天凉看着他背影,不解中眉皱的更紧了。
她又犯什么煞了?
一个个都这么反常,疯了不成…
厉远航听闻天凉受伤的事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看到屋子被毁的如此彻底,而天凉却立在院中,面色无波无澜的指挥把值钱的东西全收拾出来时,心下就起了一个问号,他这个令人摸不清的三女儿,到底淡定到何种地步了?
厉远航上前询天凉伤势,当他知道这屋是三王爷毁的,还留了不少修缮费时,便默默的停了话,没有任何怪罪语言,只说这寝房尽快的修葺,要天凉尽心休息,好好养伤,毕竟,离武招大赛,只剩一日了。
“天凉,眼见这苑子是不能住了,般若寺可能又离武招大赛场地过远,来回耗费时辰,赶路亦浪费体力,爹给你寻了个好住处,舒适寂静,最适修养…”
厉远航苦口婆心,表达出了自己对这武招大赛究竟有多重视。
天凉也没拂了他的意,领了情,“在哪儿?”
“天凤阁。”
厉远航语气带着自豪,“凤京最好最昂贵的地段,听说那位高人也住在那里,说不定能见上一面,给你些指导。”
高人…
天凉盯着她激动无比的爹,有了几分不祥预感,“爹说的高人,不会恰巧姓圻吧?”
124你去寻先生吧
【124你去寻先生吧】
“爹说的高人,不会恰巧姓圻吧?”
“正是圻先生!”厉远航提及这三个字时,不知眸中聚了多少的感慨崇拜,“天凉,爹特意砸了重金,要你与圻先生住了临房,千万要把握机会,见了圻先生,多向他讨教些比武妙法!”
天凉抚额,无耐。
找他讨教?
那不是把自己变成一块待宰的白嫩豆腐,送到他圻先生面前?
这男人好像从见她第一面,就没停止对她非礼过。
看来那骗子的本质,除了她,还真没第二个人知晓。
“包子他…”
天凉正想提君小宝的事,便听得秋铃旁边那间客房走出来刚醒过来的君小宝,他抬着小手打哈欠,揉着惺忪的眸问,“娘亲要出门么?”
这是刚睡醒。
秋铃感叹,小少爷,刚才那动静你也能睡着,着实令人佩服啊。
“我去别处住两天”,天凉嘱咐他,“你和秋铃监管房屋修葺之事,好生守着这里。”
君小宝乖巧点头,“娘亲放心,我在府里好好看家,保证监管好不让人偷工减料。”
天凉满意了。
真善解人意,明白她让他留下的最本质性目的是什么。
这孩子岁数虽小,却是不容许自己在任何方面白白吃亏的,这点,和她极其的像。
“那我便去天凤阁了,有事尽管通知我便是。”
天凉说了句,包子举起小手跟上,“我送娘亲出门。”
正好他还要去见见顾先生。
备了马车,君小宝送厉天凉一起去了天凤阁,入门不由多说,掌柜便引他们去了顶楼上房。
房门前,掌柜下楼,随之后方便响起了上楼声。
两人抬头一看,看到了掀着衣袍拾阶而上的顾先生,他面色略带疲惫,看到眼前两人时,急匆匆走来,朝着二人带歉道:“昨夜顾某候到二更半才拿到活血红莲,因急事去了寺院,现才刚刚配好了药,厉姑娘,这是昨日小少爷托我配恢复伤势的良药,全在这里了。”
天凉茫然…
小宝则是神色一亮,抓住他的袖问:“顾先生,谁给你送的红莲?”
“不是小少爷你么?”顾子语不解皱眉,“昨夜我吩咐掌柜莫要打烊后便在厅堂中里候,不想二更时却趴在厅堂睡着了,二更半醒来,桌前便多了一朵红莲,我想是小少爷你不忍叫醒我,只放下东西便去了。”
君小宝有些挫败,低低自语,“二更半!我晚了半个时辰!”
只差一步。
有人提前拿了红莲过来,与他相差半个时辰,正是和那身有琅邪徽章,带有面具的冰寒男人离的时辰巧合。
他是在特意帮自己和娘亲。
他是爹爹么?
可为什么会带着面具,故弄玄虚,望见自己,又那样冷漠?
玄叔叔从未说过,爹爹是那样冷漠的人。
“难道不是小少爷送来的东西?”顾子语听见他低语,诧异道,“昨夜北库起了一场火,不慎烧了不少珍贵物品,今早皇家盘点,将红莲也算作期内,我还以为是小少爷你…”
君小宝抿着唇沉思,不语。
厉天凉则对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但这样一系列听下来,倒也懂得了七七八八。
对伤势恢复神速的活血红莲?她不是还没用么?
“顾先生,我的伤昨夜突然恢复的极快…”
天凉话未说完,只听身旁砰的一声响,那小小的身躯直直栽了下去,那脸色,惨白如霜!
“包子…”
“小少爷…”
两人同唤一声,急忙抱起了昏迷中的小东西,送进了房间。
顾子语把脉,诊病,脸面既有惊异,又是忧虑,“他体内有着不同常人的气息,非武气,此息似是昨夜受了过度使用,中空内虚,致使小少爷身体耗费过大,气虚昏倒,需以同息渡之体内,方可缓解。”
放下手,他望向天凉,“厉姑娘,这非同寻常的武气虽是古怪稀有,但自古内身古武之气一脉相传,令郎年龄尚幼,你若有门道,顾某认为还是马上渡气的好,否则留下病根,对以后的修行也大大不利。”
天凉盯着君小宝沉睡的脸,一时有些急了。
这玄气,世间少有,听君小宝说好像都绝种了,现在算是他们姓君的特属物。
就算她再怀疑自己是他亲娘,可有些东西,没有便是没有。
别说玄气,她身上连个武气毛都没有,是要渡个空气啊!
“花花”,天凉唤了一声,翻开了君小宝的袖子,“出来,有事问你。”
花小虫钻出来,抱着手臂,一副不屑的模样点起脚来———现在知道找我了!刚才都不看我精湛的演技,还说我神志不清,君包子你自作自受,哼!
顾子语盯着那蓝色小虫,惊的说不出话来,“兽,兽宠?”
这四玄竟然会有人持有兽宠,还是这样强大而妖孽的蓝色兽宠,他这辈子跟着圻先生…果然值了!
不由天凉说话,花蛟开始比划,将从昨晚到现在的事情发展比划了一遍后,又做了无能为力的姿势,表示自己只能辅助君小宝,自身不具玄气,抱歉救不了这孩子,另寻它虫去吧…
敢情这虫子就是个加血加防的便利形坐骑而已,实质作用一样没有。
即使没看太懂那虫的比划,但如今的情景也不难想到,君小宝这一身虚弱是缘来于哪里,她想到这娃娃为自己疗伤,守了自己一夜,又熬鸡汤,送自己来客栈的种种举动,忽然觉得自己太不像个娘了,即使是干娘,那也是失职的。
“厉姑娘”,顾子语搭着君小宝的脉,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了一句,“你去寻先生吧,这异气,我许是在先生身上见过。”
这一句话,顿时让天凉停下了所有动作,止住了思考。
125他像小包子的爹么?
【125他像小包子的爹么?】
“你是说…”
天凉愣了一下,对着顾子语郑重而又不可置信的确认:“叫圻暄的那个圻先生?”
“是。”
顾子语点头,“圻先生险少与人出招,我也只见过一次,虽不能肯定,但却是相似的。”
天凉脑袋空白了一秒,眨了眨眼,又问,“你确定?”
圻先生在灵通寺连讲了几日的经,出寺院时,脸面有了几分倦怠,坐上轿回天凤阁时,天色几乎已黑透了。
轿子行的平缓,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天凤阁门前。
当他掀开帘,走下轿时,便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浅蓝色衫子裹着苗条身段,身上没有配饰,一头如漆乌发只盘了一个简单的辫子垂在腰后,眉目,是飒爽间带着风情,脸面,是粉雕玉琢,光晕淡淡,特别是那双眸子,看人时总有些锐利的光,但若仔细瞧,却是有着几分可令人回味流连的异味婉约,亭亭而立,见他便挑眉,一副神态,美而不艳,丽而不妖。
圻先生掀开了帘,走下了轿,一双淡薄的眸扯出了浅笑,“厉姑娘,在等我?”
“我总不是在等轿子”,天凉想着顾子语的话,忍不住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深深看了好几眼,才走上前,说道,“我有事找你。”
他像小包子的爹么?像么?
圻暄温润应一声,从怀中掏了银两,赏了轿夫道:“诸位辛苦了。”
轿夫接了不菲的赏银,自然开心,望着圻先生一脸的激动,纷纷道谢而去。
天凉站在这人身边,越来越觉他是典型披着圣人皮的狼了。
“厉姑娘”,圻暄迈开缓缓的步子,边走边言,“可是有事要托我?”
“是。”她不情不愿的,“托你救我儿子。”
意外的是,别人听到那三字都会有所反应,有所诧异,圻先生却是神色依旧淡淡,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可以。”他应了,“但是。”
转身,朝她一笑,“不是无偿的。”
天凉白他,“欠人情要还,这道理我懂,也不会赖账。但麻烦大名鼎鼎的圻先生,不要说什么暖床身还这样俗气又狗血的条件来,否则,我会觉得这穿越很雷人的。”
她一贯肆意言语,不管别人能否听懂。
圻暄却是浑然不在意的,只是淡薄的回,“我要你的身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处。”
天凉脸一僵,瞪他,“如此正好。”
她陆大小姐从前虽要忙家族事务,忙军火交易,忙出使任务,没时间谈恋爱,却不代表她是没人气。想追她的人少,也不过是因为没人有那个胆子而已。
虽然被拒是好事,圻大先生也表现的很正人君子,但那没用两字,还真够打击一个女人的自信心。
瞪了他的背影很多眼,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屋。
圻暄听了顾子语的叙述后,微微颔首,坐在了床边,他以指探了君小宝的鼻息,翻看了他的眼白,没有说话,拿起他的手掌,放置于自己手心之中,指尖一动,便有一层淡蓝色光圈晕了出来…
君小宝低哼一声,眉头蹙紧,先是痛楚的扭动几下,似是在抗拒。
不到一会儿,便静了下来,闭着眸不动,接受着从圻暄手中渡来的玄色之光。
那小手叠在大手之上,和两人看起来竟有几分相似的侧面,让天凉胸口,不由莫名一颤。
她双手不自觉阖握而起,心中默然低语,是他么?
为什么,君小宝没有排斥他的气息?
花小虫待在天凉肩头上蹦蹦跳跳,很激动…
天凉转头,很不适应一条虫在自己肩上乱蹦,烦躁之下,瞪它一眼,示意它给我立刻安静。
花小虫委屈,趴在她肩头上默默泪牛…
没有要听它说话!从来都没有人!从来都没有…
一炷香时间,圻暄收势,放下了君小宝的手,起了身,朝顾子语吩咐,“再来诊诊。”
顾子语上前如是再诊,面上有了喜色,回头笑道:“没事了先生,好好睡一觉歇上两日,又是从前般生龙活虎。”
圻暄恩一声,走到桌前净手。
天凉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千言万语想问,却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圻暄用干净帕子拭净了手,回身淡声道:“我只是用了一些气门,将他体内之息逐次恢复罢了。至于蓝玄之息,我是没有的。”
天凉顿了下,点了头,默默不语,心中浮起一层怪异感觉。
“可先生你…”顾子语不解,“刚才发出的气息确是蓝玄没错…”
“子语,你跟了我多久了?”他轻问。
顾子语认真答,“一年有余。”
圻暄低声一叹,抬手相起,只见那修长的五根指尖上,骤然出现了五色光芒,古武五系之气,此时全都在他体中散出。
他将五根指慢慢靠拢,当那多彩之色融合之时,便成了方才的浅蓝色。
浅若苍穹的色彩,却能让人感受到那极大的震慑力。
“原来如此”,顾子语恍悟,“先生与常人不同,本身具五系体质,修至上层,便可融合至此气,虽非蓝玄,因与五行接近,可用来急渡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