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忐忑的心,在顾子语的话中,终是平坦,那奇异的感觉却愈是明显,她分不清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
圻暄应了一声顾子语的话,抬首瞧了天凉一眼。
天凉抬头,正对上那双晕了墨一样的深眸,心中不由咯噔一响了,胸口中飞快跳动,跳至她耳边轰鸣鼓动,感受的如此真切。
126伺候我沐浴就好
【126伺候我沐浴就好】
厉小姐摸了摸自己胸口,十分不解,然后开始冷静的在脑海中判断,心率赶超一百,科学来说,只有紧张害怕的时候才会出现,但她此时,既不害怕,又不紧张,却心跳这么块,只有一个解释,她…中邪了,这邪气的来源,就是对面这男人。
天凉对自己失常的行为如此总结着,也对面前引起自己魔障的男人愤懑着。
只要掺上姓圻名暄的,她这里总是没一丁点好事发生。
顾子语鼻子很灵敏的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立即很识相道:“先生和厉小姐聊,子语马上去找掌柜吩咐备晚膳去。”
顾先生体贴的说着,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外出时,顺便拉走了那位一身通透蓝色可爱的花小虫…
尽管花小虫至死不屈,扒拉着肩头要守在包子身边,最后还是被顾先生双手一捉强压在手心里,带了出去。
天凉看了眼沉睡的包子,转脚也想出去。
却听到了圻先生很认真的问话:“为何我说自己不是玄气时,厉姑娘一脸失望?”
“原因很简单”,天凉微笑,“你眼挫,看错了。”
“脸蛋倒是入眼,偏生了张惹人厌的嘴”,他摇首笑语,那一副神情和语气会让人以为他在夸你,殊不知这人却是在用这样迷惑人的一张俊脸,带着绝世温柔的笑,将你一张脸都讽刺了一遍。
她不跟江湖骗子一般见识。
天凉哼一声,“我不喜欢欠人情,什么条件,现在说。”
圻暄眉尖起了弧度,皱出了几分烦恼,整张面上,都是困扰,“即使厉姑娘如此说,但你对于圻某来说,确是没有什么需要之处。”
这是在说她一无是处!
天凉怒,“过期不候,今晚为限,没有便算!”
说罢,转脚摔门走了出去。
圻暄望着那背影,笑而不语。
果然,他脸上那那一抹兴味的笑容还未收起,门就又被打开了。
厉三小姐站在门前,脸色沉如黑炭,手一指,气道:“这是我房间,该出去的是你。”
“厉姑娘,是个极品的奇人。”圻先生在夸她。
说她奇怪就算了,还骂她是极品!
天凉咬的牙齿咯吱作响,却强忍着怒意不语。
我不是没话回你,我是懒得理你。
圻暄见她不说话,也觉不便再留,便跨着一如往常缓慢的步子,幽幽踱到门前,走了出去,立在她背后,不动。
天凉深呼吸着,好不容易平复了想一脚踹上身后男人的冲动后,转身,准备关门了。
“厉姑娘你,伺候我沐浴就好。”
圻先生倏然出声,面上平淡,“若是过期不候,那么今晚,我在房中等你。”
说罢,便离开了。
你见过有人这么擅长用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清浅动听的话语,平淡无奇的语句,去说十分下流无耻的话么?
圻先生就是。
并且,乃是个中翘楚。
天凉关门,转身,朝着沉睡的君小宝语重心长。
“包子,以后我们每日烧香供佛,来庆幸他不是你爹。你长大了,千万不要成为圻先生这样的男人,他就是你人生的反面教材,知道么?”
睡得正香的包子,小手一拳,喃喃呓语,“是爹爹…”
天凉一顿,七窍生烟。
包厢里,顾先生和花小虫相对而坐,顾先生坐在椅上,花小虫坐在桌上,中间是清酒一壶,美食四碟,一搁筷,一搁勺。
子语自斟一杯,一仰而尽,幽幽长叹,“虫兄,我随先生已是整整十四月半,为何却还是领会不了先生的高深指示,言语寓意?”
说罢,又饮一杯,“虫兄,先生身有五系体质我早就清楚,却还是将那蓝光错认为蓝玄,真是错之又错,朽不可雕。”
叹息一声比一声哀怨,一声比一声悠远。
“我不配做先生的入门弟子…”
顾子语抚面,哀伤,“我自小钻研医术,却是一事无成,也是近一年因为随着先生,才得了神医的称号…”
“我怎是这么不争气,我对不起先生啊…”
花蛟在勺前乱蹦跶,干着急,锤桌砸盘的无声呐喊,你没用干我什么事啊!那不是蓝玄我早就知道,是你自己蠢!
酒!别光顾自己喝!给本龙爷勺子里倒酒!
“不想今日能见兽宠虫兄,又要你听我怨言”,顾子语举起了酒壶,脸上多了不好意思,“来,我为虫兄斟一杯。”
花蛟抱着勺子急忙凑过去,一双小眼睛激动的烁烁发光。
一声长叹,顾先生的动作停了。
他放下抬起一半的酒壶,转首望月感慨,摇头自嘲,“顾子语,你怎是一天比一天魔怔了,他只是一只虫形兽宠,怎会听得懂你说什么,又怎会能喝酒?”
说罢,抬起酒壶,一仰而尽。
抱着勺子干巴巴等着的花蛟,傻了。
啪嗒一声,白玉壶跌上桌,酒去壶空,一滴不剩。
微风一过,酒香余留。
花小虫怒,勺子一摔,蹦下了桌,气的捶胸一砸,眸中乍现出深蓝光芒。
就让你见识下,本大爷是不是虫!
妖魅诡谲的蓝色光芒瞬时在小小的厢房中亮起,蓝的幽深,亮的灼眼。
轰一声,整个天凤阁震了三震,仿遭地震。
花蛟沉沉一哼,带着高傲而蔑视的目光望向顾子语————
愚蠢的男人,好好看看吧,本龙爷的真身!
“爹…娘…子语他日…必将…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嗯…故里…”
顾先生匐在桌案上,睡着了,呓着语,说着梦话,醉的根本睁不开了眸。
花小虫傻,摔!
啊啊啊啊啊啊!
127你把我惹毛了
【127你把我惹毛了】
厉天凉用过晚膳后,替床上的小包子掖好了被角,关好门窗,踱步走到隔壁圻先生门前,立着,犹豫着,纠结着…该不该敲门。
伺候人沐浴还人情?
这太不符她陆大小姐作风了,这根本就不是她陆蓝会做的事!
不管是打架还是言语争锋,她何曾对男人服输过,现在却一次次败阵于这男人手下,甚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若然,她也不会站在这里抬着手,疯了一样去敲一个等待她伺候男人的门。
怪只怪,她陆小姐不喜食言,天生正直。
手刚抬起欲敲门,只觉整个客栈轰隆一响,震上三震,连带着她整个身体都上前侵去,不留神便推开了门,闯入了他的房间。
圻先生没有掌灯,斜倚在榻上就着月色看书,一只手正在翻那张看完的书页,却不料屋子一震,震的书页落了下去。
抬眼一瞧,便望见了一只擅闯入他房中,倨傲古怪的小精灵。
天凉莫名其妙眉头一皱,朝那震源方向望去,不满低语:“出什么事了?”
该不是她不在,那虫又在惹什么货了。
“厉姑娘,这么急做什么?”
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响在她耳边,天凉抬头,只见那原本倚在踏上的人,不知何时移步到了她面前。
屋中微暗,圻先生这双漆黑的眼珠,却明亮异常,恍惚间好似不是平日里那般深沉难测,多了一抹淡淡的琉璃暖色。
她又望的呆怔了一刻。
圻暄俯下身,拿着书册的右手,点了点她的额,“问你话时要回答,莫要只顾看我。”
这么一点,天凉被点醒了。
她推了他一把,打开他手上书册,发脾气道:“大半夜看书不点灯,你怪胎么!”
“你要掌灯?”他笑,笑的惑人。
天凉脑中一闪,伶俐的明白了他语中意味。
他那四个字翻译过来,隐藏的深意便是———
你是来伺候我沐浴的,我如此贴心为防你害羞不掌灯,厉姑娘却是希望与我坦诚相待的么?
“沐浴是么?”天凉起身,双手叠握的咔咔作响,一副战场前备战的状态,“怎么沐?”
“厉姑娘这么兴奋做什么?”他又是漫不经心一句,拾起被她打落的书册,弹祛灰尘,走到桌前放了下来。
天凉深呼吸,不生气。
这人扭曲他人话语,温语讽刺,惹她发怒的级别是一流的。
“厉姑娘,过来。”
他温良命令了一句。
“做什么?”她站在原地,看他开始解腰间的衣带,不进反退,警戒道:“你不会要我给你脱衣服吧,圻先生这么大人,连衣服多不会脱?”
“你又在妄想什么”,他低叹,“屏风后有浴桶,你打开浴桶侧旁的栓子,自有温热泉水引进来。”
原来是要她放水。
谁妄想了?对他这人,她提都不想提,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还会妄想他?太自恋了。
“好,我为孔雀先生放水。”
她一笑,直接拐进了屏风后,依言放水。
圻先生没有在意,只是在屏风外轻回了一句,“倒是比无人恋的好。”
咔!
那从浴桶侧面刚拔下的浴桶栓子,在天凉手中碎了…被生生捏碎的。
“此乃特意为上房引来的泉水,水流虽不汹涌,却是需这特制的栓子才能堵塞住的”,圻先生除去外袍,将它披在披风之上后,便穿着一身白色单薄的衫子,走进屏风里,望着天凉盈盈一笑。
他好心提醒,“厉姑娘,我这里若是发了水难,许多物品,是黄金几十万两也不足够赔偿的。”
天凉盯着他,眯起了眸。
好,看在他救了包子的份儿上,她忍!
“先生你稍候,我去下楼向掌柜再询个栓子。”
“长乐阁。”
圻先生说了自己房间名讳后,便立在那儿原处不动,望了她一眼,静静的候。
天凉迈着大步急急跑了下去,一口气下到底端,找到掌柜,问道:“掌柜,长乐阁引泉的木栓子毁了,劳烦再给我一个。”
长乐阁住着圻先生,天凤阁的人都知道,所以掌柜二话不说,立即弯腰去询那与长乐阁房间配对的木栓子。
“当家的…”老板娘看掌柜寻的满头大汗,小声圈住口提醒,“你忘啦!当时以防万一,圻先生要走了木栓子,在长乐阁屋里桌下抽屉里放着呢。”
掌柜醒悟,转头欲解释!
一转头间,只见那风姿飒爽带着一身火气的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踹开门,天凉大踏步走进去,直奔屏风内,果见一室安好,桶内热气氤氲,水温正好,木栓也是处原位,圻先生除干净了衣,坐在木桶内,闭目养神,泡澡泡的正开心呢!
天凉弯腰,趴在木桶上,扬起了眉,“圻先生,耍我很有趣?”
氤氲着带着几分魅气的眸子睁开,略显无辜茫然,道歉道:“圻某记性不好,原是在抽屉里备着,厉姑娘莫介意。”
她抿了抿唇,用眼神杀他。
“你觉得面对被这拙劣的骗术,我会不介意?”她反问,嘴角笑容胁迫,“先生,撒谎也有技术,高端一点好么?”
“原是这样”,圻先生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姑娘你,原是想留在房间看我宽衣入浴的,是圻某不解人意了。”
啪——!
天凉一拳打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尺高的水花,“姓圻的,你把我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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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你为什么抽风
【128你为什么抽风】
圻暄眸色一动,那飞扬至半空的泉水,顿时分化成无数颗细密的小水珠,受了控制一般,突然转了方向,朝着天凉所站位置,啪啪啪全打在她身上。
十分的痛,痛的她咬牙一震,险些一下就昏过去。
这男人又使了什么怪招数!
天凉朝前欲攻起,骤觉身体不能再动,僵持在原地,不能移动,不能说话,一时间身体内起了奇怪的热流,万分翻涌,搅的她口干舌燥,无比的痛楚。
她回后曾特意钻研了点穴之道,已学出了点门路,现在自己遭受的这一击,并不是点穴,或者说,与点穴没有半点联系。
只是在用一种强大的武气,压迫了她的行动,限制了她的行为,并在她身体内端,打着进了奇怪的气流。
圻暄长臂一动,抓起长袍往身上一带,轻巧的跃出了木桶,披上了衣,系上了带,动作华丽而尊贵,却又快的没让人看到他半点风光。
天凉定在那里不动,看到圻暄一步步靠近自己时,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这人盯着她的衣裳,做什么?
“不合格呵。”
他低叹一声,手已搭上了她的肩,“还是,我教教你罢。”
话声一落,天凉便感身体腾空而起,噗通一声,身体便掉入了桶中…
她浑身湿透,连带发丝,面颊,都染上了晶莹水珠。
天凉竭力而艰难的用唇形告诉他,你惹到老子了,你彻底惹到老子了!
“厉姑娘。”
圻先生做了她方才趴在木桶边一样的姿势,望着她笑语,“你其实,十分的有趣。”
这是在隔了这么久后,间接的回答她刚才那句,耍我很有趣么?
天凉用唇语回,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他不怒不恼,在她唇语之时,倏的低头,用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唇,目色灼灼。
那么近的距离,让天凉吓了一跳,那么一抬眼,就能望的见他浓郁的睫毛微颤,根根分明。
圻暄用两指抬着她的下巴,力度适中的掌控着,让人察觉不到痛意。
天凉只是盯着他不动,偶尔眨几下眼。
然后他的鼻息就变的微微重了些…
天凉警戒的盯着他的唇,望着他那泛着水色的薄唇,在离与她唇瓣半寸不到的距离时,停下了。
然后…朝上移动。
最后,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天凉莫名脸红了,莫名的心跳加快了,睁着的眼也有些莫名的想转开,是因为不想对上他那双眼睛了。
“厉天凉。”
圻暄温和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眸中,却现出一种迷惑,“为什么呢?”
天凉摸不清头脑,以眼神相回———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抽风。
终是松开了她,圻暄直起身,走到屏风外,穿好了衣,整好装,复才拿着方才那本书册,绕了过来。
立在桶旁,圻先生对她爱心提醒,“此定法四个时辰方解,此泉我以火息恒了温,厉姑娘,尽管泡便是,厉某不介意。”
天凉看着他那笑,想象自己拿枪对他扫射的情形。
圻暄抬起右手,拿书册拍了拍她的头,带着那一脸的芳华万千,什么也不说的,绕到屏风外去了。
她无奈之下,也只好享受这莫名其妙的温泉了。
屏风隔着两方———
一个坐在桶内,听水声波动。
一个靠在榻上,续半本书册。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向屋内,洒了一地柔光,铺了满屋清色。
天凉突然觉得,今日的月色,莫名的美。
厉天凉醒来时,窗外街道已有人群熙攘声,色已大亮,她抬手挡了下透过窗射进来的阳光,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移到了床上。
下榻穿靴,踩上那雪白的靴子,她发现自己昨夜里那身浅蓝色湿衫早已不见,自己被人换了一身干净素气的玉白色武衣。从镜中望去,利落不失洒脱,而衣角和袖端绣着的几朵桃花,英气又凭添一抹女儿娇柔,予她十分适合。
选这衣裳的人,眼光不错。
而那位圻先生,自然不知所踪,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厉姑娘可是醒了?”
门外传来了顾子语唤声,天凉应了一句,身着浅灰长袍的顾先生便推门而入。
天凉一见顾子语便问:“你们家先生呢?”
“西凤皇有请,先生一早去皇宫了”,顾子语答着,开始对自家先生更加佩服了。
先生,你竟这么快就让这不同寻常的厉三小姐对你牵肠挂肚了…果然…不愧是先生啊…
天凉瞅了眼自己,又看了看顾子语,略有迟疑,“我这身衣裳…”
“这是…”顾子语踌躇,“这是今早天凤阁老板娘到布坊裁制好送进来的。”
天凉刚松口气,接道,“顾先生陪我我去看看包子,再为了他诊诊脉吧。”
顾子语默许,正欲随她去,忽听得楼梯那旁传来了清脆又娇甜的喊声,“娘亲醒啦!包子去给你买早膳了。”
说着,便一溜小跑奔过来,递上小手捧着的油纸包裹,笑道:“娘,才刚辰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娘亲你先吃用早膳,然后我们再去丞相府前的比武台。包子给娘买了凤京最好吃的热包子,你尝尝。”
天凤阁的早膳偏清淡,他知道自家娘亲无肉不欢,肯定不喜欢,于是,他今早一起,就跑去买热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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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一举夺三
【129一举夺三】
天凉捏了一个包子塞入嘴中,一股香气盈灌于口中,皮薄馅多,香滑浓郁。
嗯…人间美味。
天凉十分满意,微微眯起了眸,吃着包子,心中一个问题就飘了上来———年龄不是问题,姓圻的和小包子,同样是男的,又同样是人类,怎么就可以差别这么大呢?
“进屋,陪我吃。”她扯着小包子的手,没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包子买的包子,十分好吃。”
包子头如捣蒜,笑容灿烂。
顾子语看着这一大一小进屋,又看天凉被伺候的这么舒坦,马上三观不正的开始羡慕了…
怎么没有小娃娃找他认干爹啊,怎么就没有这么小的儿子可以方便使唤啊,怎么就没娃娃每天伺候自己啊?
“毕竟身体还未彻底恢复,小少爷还是多休息的好,”顾子语朝君小宝嘱咐一声,又向天凉道,“厉姑娘,我再为了诊诊脉吧。”
天凉没拒绝,搭了右手上去,左手仍没忘记拿包子继续吃…
顾子语黯然神伤的兴起了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却还是认命的认真伸出手,闭眸把起脉来———
先生临行前的话,历历在耳。
子语,我不在,好好照料着厉姑娘与那位小少爷。
好的,先生放心。
不必过于辛苦,子语,只保他们毫发无伤便可。
先生的语气平淡而温和,笑容嫣然而动人,那么轻那么随意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坐上宫里来接人的轿子,走了…
顾先生望着那远去的轿子,满目惆怅,满脸哀怨。
先生,厉三小姐今天是要参加比武的,你明明是清楚的…
“顾先生?”
天凉见自己与小包子把那热腾腾的包子吃了差不多了,顾子语仍无反应,便挥手唤了一声,“伤如何了?”
收手,顾子语颔首点头,“有先生的庇护,厉姑娘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去赛便是。”
听他一言,天凉昨晚的隔夜饭都要气的怄出来了——
庇护个毛线,圻暄又不是地藏菩萨。
用完早膳,决定由顾子语陪伴天凉去比武现场。
因为小包子年龄尚幼,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为完全恢复需要休息,也为了他的健康成长,天凉决定差人把他和还在睡的花小虫,送回将军府去。
送上马车前,天凉捏醒了花蛟,质问:“昨晚震动,是不是你在惹乱子?”
花蛟刚醒,哪意识的到她在说什么,心中还在为昨天那个睡死的顾笨蛋怒呢!
顾子语一见花蛟瞪自己,以为它是在怪自己拉它喝酒,糟了厉姑娘责难,即刻解释道:“厉姑娘,虫兄体态如此娇小,昨晚又一直与顾某在一起,定然是不会惹乱子,也惹不出什么乱子的。”
天凉听他话,便想这花蛟应未现原型,否则顾子语不可能一无所知。
花蛟则虫眼喷出火焰来,无声巨吼捶胸,咬着顾子语的袖子不肯走,大声愤慨———
老!子!是!龙!不!是!虫!
只可惜虫的愤慨,更没有人知晓。
天凉与顾子语正在不解中,君小宝便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花花,别闹了,我带你回府,玩以前最喜欢的游戏啊。”
花蛟虫身一颤,关它禁闭的游戏么?
抬头对上君小宝闪着亮光恶魔般的眸,它默了。
对了,它曾和君小宝约定过,没他的吩咐和紧急事态,不得随意擅自现形,否则,是要没吃没喝被关上好几日禁闭的。
能听懂它话,懂它的人,只有它的主子,君小宝。
可是,它的主子,是个长着无害容颜的腹黑大恶魔。
花蛟两眼含泪的钻进小宝袖子里,乖了…
“它总是喜欢无理取闹的闹小脾气,顾先生不要介意”,君小宝笑着上了马车,朝天凉挥手,喊了一声,“娘亲首战大捷,记得一举夺三哦!”
天凉一顿,“三?”
马蹄声响,车轮滚动,马车在天凉的疑问中,扬尘而去,没了踪影。
厉天凉与顾子语到达丞相府门前时,搭起的比武台前已是人群熙攘,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比武辰时开始,天凉的赛事排在午时,此时的台上已打了两组。
现站在台上的,正是沈蓉蓉与另一位女子。
天凉与顾子语站在远处望,见沈蓉蓉拿着一把利剑,招式轻盈如燕,灌入剑身自身武气,剑舞银蛇间光芒四射,不费力间,仅仅半柱香时间,就将对方寒武学者击了落花流水。
“沈姑娘五阶武者,对方六阶,不想她却无论是在修行,聚气,通力各种方面都远胜于对面那女子”,顾子语凝眸,“想是身份尊贵有别,启蒙修行时沈姑娘根基扎的比他人稳妥,起点亦高于他人,所以与比自己相近的高阶者相比,还能更胜一筹。”
天凉沉吟一声,不语。
沈蓉蓉五阶,可打败六阶武者,那么,他的兄长,沈平山呢?
台上的女子被沈蓉蓉打趴下,嘴角吐血,一旁的弯刀掉落在身旁,无法起身,无法动弹。
却见沈蓉蓉继续执剑前行,以剑锋对准了那女子的面。
“安大小姐,以后,可学会闭嘴了?”
话落,只见沈蓉蓉一声冷笑,抬剑划下,台上一道寒光闪过,剑身晃动蜂鸣晃动之下,激起了血色,喷红了剑身。
“嘶…”
台下之人,霎时间安静,只剩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三万字更新完毕,不过还有加更,所以下午还有更呢哈(^o^)/)
130沈家的绝对优势(加更)
【130沈家的绝对优势(金牌加更)】
寂静之下,只看到那位被称作为安小姐的女子一声尖叫,捂住了脸部,面部痛苦非常,指缝里不断有红色血液渗出,滴落在了地上。
她的脸,由额至下巴,被从正中被沈蓉蓉以剑分割出一条线,划破,皮开肉绽,流了一地的血。
一般女子不如男子狠绝,常为胜负分后,点到为止,这样血腥的场面,不常见,所以这不仅震撼了观赛的人们,也震惊了执判旗的司仪,愣着说不出话来。
沈蓉蓉挥剑,命令,“滚下台子弃权,我饶你的命。”
那位安小姐浑身抽动着,听到她的话不由身子大颤,滚下了台,举手以示弃权。
司仪终于回神,抬手立宣,沈小姐胜。
“好生不留情的女人”,顾子语低喃,“今日是限时赛,半个时辰为限,除非一方弃权,时辰不到,若是在台上生死见胜负,也为合规。”
天凉蹙眉,抬头。
正巧看到沈蓉蓉举起剑,武气光芒聚在剑锋顶端,凝成光亮一点,高高直对,居高而下,正指着自己的眉心———
天凉嘴角一抿,目色寒凉。
沈蓉蓉这不惜毁人面容的下马威,是做给她看的。
“听闻这沈小姐原是要对将军府废物三小姐的,后却突然亲自向皇上请命要对阵安小姐,说是安小姐嘲笑她只能与废物交手,蔑视了沈家,誓要战赢给个教训才行。”有知情人士朝一旁人耳语,就在天凉与顾子语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