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迟疑,立刻回道:“是。”
少顷,方一平忽然低喃道:“原来公主殿下待我们还是挺好的……”起码没有啪啪打他们的脸。
其他人全都心有戚戚焉,就连庄逐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衙役们寻了一夜,一无所获,此刻的云瑶,究竟去哪了呢?
早在庄逐言与刺客动手那一刻,她就已经跑了。
她没有回营地,也没有继续往环山镇走,而是前往束西镇,那里是离此处最近的船运码头,她准备先坐船前往肥水城,然后再乘马车去佩城,到了佩城她就可以让三皇子派人来接她了。
云瑶并不笨,脑子非常清楚,听了齐沪的计划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在齐沪心中,已经是一颗必死的棋子了。
所有人都看到她把燕甯和庄逐言前后引了出去,若是庄逐言没死,他必定不会放过她,若他死了,那个连齐沪都得罪不起的女人定然会为他报仇。到了那时,齐沪不但不会护着他,或许还会让她死等更快一些,今晚之事,无论胜败她都必死无疑。
若是她不按照齐沪的意思做,那便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不用到环山镇,她就得暴尸荒野。既如此,她还不如将计就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才有机会逃回西瑜。
待回到三皇子身边,凭她巧舌如簧,自然能把刺杀庄逐言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庄逐言死了,她就算立了大功了,若他没死,她也可以把庄逐言勾搭上楼家的消息禀报三皇子,让他早做筹谋,也算将功补过,定能保住这条性命。
至于云杭的死活,与她又有何干。
天亮时云瑶早就赶到束西镇了,衙役们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她的。刘宇书只能留下五个衙役继续找,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赶往环山镇,然而出发前,燕甯却被未离拦下了。
第五十章 白捡了一个保镖
天亮时云瑶早就赶到束西镇了,衙役们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她的。刘宇书只能留下五个衙役继续找,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赶往环山镇,然而出发前,燕甯却被未离拦下了。
未离把燕甯带到树林边缘,直接问道:“你们准备去哪?”
“环山镇。”具体去做什么她不打算细说,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精神不错的样子,燕甯笑道:“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昨晚的事多谢你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风道扬镳吧,若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一定要再和我说说换赏金的趣事。”
燕甯笑得洒脱,转身牵马离开,手中的缰绳忽然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去,未离已经自然地帮她牵着马,慢慢往前走,清朗干净的嗓音淡淡地说道:“去环山镇你们会有很多麻烦吧。”
燕甯和他一起朝着众人聚集的官道走去,叹了口气,回道:“对,是挺麻烦的,所以并非我们不想好好报答你,实在让你跟我们一起走的话,会把麻烦带给你。”
他昨晚顺手救的明明是庄逐言,为什么阿甯要用“我们”两个字?他不需要阿甯报答什么,更不想她因为别人报答他!
“我不用你报答!”
未离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若他脸上的表情能表情他心中所想,燕甯就能看出他此刻不是在生气而是闹别扭,可惜他摊着脸说出这句话,燕甯完全看不出来,心中一片茫然,正想着自己到底那句话惹了他,就听到那人又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去环山镇会有危险,我给你做护卫吧。”
燕甯自己武功不弱,原本是不需要护卫的,但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知道,齐沪对他们已经起了杀心,环山镇中,凶险必定更胜昨晚。此时若是有护卫增加助力,自然是好的,尤其是像未离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更是求之不得。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所予必有所图,在没弄清楚未离图什么之前,燕甯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兴趣,面色不动声色地笑道:“我身上可没这么多银两请你这样厉害的赏金猎人做护卫。”
“我不要银两。”
“哦?”燕甯纯黑的眼眸微闪,也不追问,等着他解释。
未离抛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道:“我想要你昨日给我的那个药丸作为报酬。我给你做三个月护卫,你给我五颗药丸。”
原来是为了药。也是,母亲做的药素来是好的,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像未离这种靠赏金过活的人,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着实危险,若是有好药傍身,危机时刻,绝对能救命。
刚刚升起的戒备和怀疑消散了许多,燕甯开始好好思量这笔生意到底划不划算。未离的身手绝对可以一个顶俩,三个月的时间,不仅够处理完环山镇的事,还能让他陪她走一趟佩城,嗯,可行!
不过瓶子里一共就十颗药,昨晚给未离吃了一颗,送了庄逐言两颗,若是再给未离五颗,她自己就只剩下两颗了,燕甯算了算,最后伸出手三根手指,说道:“三颗。”
看着她认真讨价还价的样子,未离心中忍俊不禁,脸上丝毫未显,面无表情地同她周旋,故作思考地停顿了一会,才问道:“你未来三个月要做什么?”
燕甯这次倒没瞒他,回道:“先去环山镇解决一些官家的事情,然后去佩城找一个人,这两件事都挺危险的,你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未离如她所愿的“好好考虑”了好一会,才点头回道:“成交。”
燕甯舒了一口气,庄逐言曾答应,到了佩城之后,会留下两名护卫供她差遣,之前她不知道庄逐言本身就危机重重,夺嫡之路更是九死一生,现在知道了她肯定不能再用他的人,好在有了未离,到了佩城她也算有个帮手。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用花银两,三颗药就拐到这么个厉害的护卫,燕甯觉得这笔生意她赚了,心情颇为愉快,眼眉都不自觉的弯了弯,眼中还闪动着少有的狡黠光芒。
燕甯双眸闪亮像是占了大便宜的可爱模样,看得未离心中发软,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淡淡地弧度,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未离忍不住将心中的誓言缓缓说出:“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安全,不会让你受伤。”
未离一向面无表情,声音也平板无波,燕甯从没请过护卫,只当这是所有被雇佣的护卫上工之前表达一下自己会好好干活的例行公事,并未放在心上,笑了笑回道:“那就多谢了,走吧。”
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刘宇书一行人早已经聚集在官道上准备出发了。
经过了昨晚的事,齐沪还能笑着和燕甯几人打招呼,心性可见一斑。
燕甯与未离并肩而立,两人年纪相当,一个俊秀一个绝美,在一般人看来二人很是登对,庄逐言不是一般人,他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差点气得他呕血。
庄逐言走到未离面前,手里拿着几张银票,微微拱手,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多谢昨晚未公子伸出援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收下。”
未离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也不接银票,场面委实尴尬。
燕甯直接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银票轻轻一抽,随便瞟了一眼,四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算多,却也绝对不少了,燕甯微微一笑,将银票丢到未离怀里,笑道:“拿着,你应得的。”
未离没看银票面额,依言收了,庄逐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昨晚不是还鬼魅邪肆的吗?怎么今日如此乖顺,燕甯叫他收他就收,这般听话!
庄逐言危机意识大涨,轻拉了一下燕甯的衣袖,在她耳边沉声说道:“甯儿,我们此行危险,不如让未公子先行离开吧。”
燕甯微微挑眉,笑道:“这恐怕不行。”
“为何?”庄逐言心中憋闷,同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燕甯爽朗的一笑,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护卫了。”
“?!”归云和方一平对看一眼,他们昨夜才刚刚被主人安排到公主殿下身边做护卫,这还没正式上任呢,位置就被人占了,而且占了他们位置的青年,武功还深不可测,这可如何是好?
庄逐言脸都黑了,燕甯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也别太羡慕我了,时间不早,咱们快走吧。”
燕甯心情大好,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狂奔,未离也立刻驱马跟上,与她并行。
归云很想问,现在他们还要不要跟着公主殿下?斜睨了自家主子一眼,归云立刻识相的闭嘴,现在绝对不是问话的好时节,他还是先跟着公主殿下身边好了,以策安全,归云对方一平使了个眼色,两人飞快地上马,追公主殿下去了。
队伍最前端,红衣女子肆意纵马前行,黑衣青年紧随身侧,护卫之情溢于言表。
庄逐言敛眉微蹙,若昨日他只是有所预感,今日便可以确定,那名叫做未离的男子,也是为了燕甯而来,只是他又是哪方势力的人?对燕甯是善意还是怀有恶念?
“许修,即刻前往灵溪镇,查一查有没有未离这样一个赏金猎人接过缉拿越狱犯人的案子,查清楚后前往环山镇汇合。”
许修连忙应诺,策马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良久之后,庄逐言才面色如常的上马,追上前面的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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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紧赶慢赶,到达环山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城门并未关闭。不仅未关闭,城门外还站着十几个人,全都穿着衙役的衣服,其中大部分是刘宇书手下的官差,还有几个是环山镇原本的衙役。
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将城门照的亮堂堂的,站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楚时。
这一天下来,除了中途休息了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是赶路,刘宇书早就已经累得快从马上栽下来了,再看出来迎他们的是公子手下的楚时,他也就懒得上前问话了。齐沪身份最高,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站在一旁,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最后还是庄逐言策马上前,直接问道:“如何?”
楚时不着痕迹地看了齐沪一眼,嘴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我们是今日辰时到的环山镇,兵分两路,刘公子和我还有冰儿带一半衙役进入镇中,将县衙围住,并在县衙里找到了昏迷的夏知县,还抓住了陈主簿等几名软禁夏大人的衙役,现下已将人关入大牢。沈羲和苏都尉带人前往落叶峰,两个时辰前派人送来消息,矿洞已经找到,铸造兵器的铁匠以及守卫全数抓获,新造的兵器也全部封箱,等待刘大人审理。”
楚时不紧不慢地说着,庄逐言越听心越沉,这次的行动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第五十一章 决定
楚时不紧不慢地说着,庄逐言越听心越沉,这次的行动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庄逐言已闻到其中不对味之处,与楚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再问,只微点了个头,说道:“刘大人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事,自然由刘大人做主。”
刘宇书心中叫苦不迭,查案自然是越快越能掌握线索,若是放在翡城的时候,他肯定是要连夜审理的,但现在他浑身无力,双脚绵软,脑子混沌不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别说审犯人了,他自己都快晕厥了,哪里还有余力做其他!
实在无法,刘宇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将案犯关押,明日巳时,本官一一审问。”
说完,刘宇书心虚忐忑地睨了庄逐言和安阳侯一眼,只见二人一个沉默无言,一个漫不经心,并没有指责之意,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走在安阳侯和楼家嫡子前面,只能轻踢马肚,往前挪了几步,讪讪地说道:“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进镇中安顿下来吧。”
最先动的是安阳侯齐沪,他扬起马鞭,轻抽一下马屁股,驾马帅先进了城门,经过庄逐言身边时,微微侧过头扫了他一眼,深沉墨黑的瞳孔中泛着难以形容的阴冷之色,只短短一瞬他便别开了眼,除了庄逐言和站在他身边的楚时,再无其他人看到。
自从云瑶消失之后,云杭就变得格外沉默惶恐,犹如惊弓之鸟,只一味地跟着齐沪,再无往日的嚣张跋扈。
刘宇书察觉到庄逐言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向他点了点头,驾马飞快地进了城门,衙役们都跟着进去,城门外,只剩下庄逐言一行。
墨色的天幕之下,守城门的衙役手里提着的灯笼如微微萤火,只能照亮并不宽阔的城门,庄逐言立于城墙阴影之下,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唯有站在他身侧的楚时能感觉到,刚才与齐沪擦身而过后,庄逐言身上的气息就不太对。
眼见燕甯扯着缰绳,驱马朝他们走在,楚时上前一步,对着她挥了挥手,笑道:“小甯你终于到了,冰儿那丫头叨念了你一整天了。”
“小甯”这个称呼每听一次,燕甯都忍不住抖一下,心中虽然不喜,但她也懒得再和楚时讨论称呼问题,反正楚时绝对是勇于认错,绝不悔改的那种人,扯了扯嘴角,燕甯点头回道:“明日我去看看她。”
燕甯说完便绕过还想和她继续闲聊的楚时,来到庄逐言身侧。他身上虽风尘仆仆,一身白衣却仍然雪白如新,肩头的伤口没有再裂开,燕甯莫名其妙提着一整天的心总算放下来。她没有提环山镇的事,只是低声说道:“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
简单的话语里透着直白的关切之情,不加掩饰,就像一缕初夏的暖风拂过心房。庄逐言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的烦躁之中,忽然被这融融暖意包围,竟有一瞬间的怔住了,直到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染上了担忧之色,庄逐言才似猛然惊醒般点了点头,身上的沉郁之气渐渐散去,嗓音明显柔和许多,回道:“好,这几日赶路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嗯。”燕甯猜测庄逐言或许和楚时有事要商谈,便也不打算留下来打扰他们,扭头对身后的未离低声说了一句“走吧”便驾马进了小镇。
黑衣青年对周围发生的一起好似都毫无兴趣,只亦步亦趋地跟在燕甯身后。
楚时上下打量了庄逐言一番,便直接略过了燕甯之前提到的受伤之事,以他对某人的了解,那所谓的伤十有八九又是苦肉计,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忽然冒出来的黑衣青年,那种旁若无人的冷寂孤傲,藏锋宝剑般的危险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楚时微微抬手,手指在高大俊挺的黑马脖子上轻抚两下,半靠着马身,抬头斜睨了庄逐言一眼,笑嘻嘻地问道:“跟在燕甯身后的那小子是什么人……”
楚时话音还未落,半靠着的俊马忽然往前小跑了两步,手下一空,楚时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好不容易站稳,想骂某人两句,罪魁祸首已经驾马走出三四丈外了。
楚时轻哼一声,回头就对着归云勾了勾手指头。
归云抽了抽嘴角,默默地翻身下马。
楚时朝着早就看不到人影方向扬了扬下巴,问道:“那人是谁?”
知道逃不掉,归云干脆简明扼要地老实交代道:“那个青年叫未离,自称是赏金猎人,主子昨晚被云瑶郡主引出营地,被刺客伏击刺杀,他忽然冒了出来,助了主子一臂之力。此人性情孤冷,武功鬼魅异常,而且对公主殿下的态度好像很不同,今日一早,公主殿下让未离给她当护卫。”
楚时夸张地“哦”了一声,一脸恍然地露出两颗白森森的虎牙,坏笑了两声,“原来是情敌,难怪,难怪!”
被楚时惦记的青年此刻正与燕甯骑着马慢慢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小镇街道上,两人并行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马蹄踏着青石板,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声,在快到客栈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人忽然开口,“你很关心他?”
“谁?”想了想,燕甯猜到未离说的应该是庄逐言,随即一笑,并不避讳地大方点头道:“我和他是朋友,自然关心他。”
已经……是朋友了吗?未离瞳孔微缩,低沉的声
离瞳孔微缩,低沉的声音依旧沉稳,“你们认识很久了?”
燕甯摇了摇头,回道:“没有,还不到一个月。”看到未离墨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燕甯不禁又是一笑,笑声洒脱又随性,一边笑还一边解释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并不是由认识多少天来衡量深浅的,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相识多年终成陌路。”
随着燕甯的解释,未离眸色渐深,抓着缰绳的手越抓越紧,指尖微白,不一会又缓缓松开,淡淡地问道:“你们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吗?燕甯想到两人初见时,庄逐言一身鞭伤姿态狼狈,明明有求于人,还端着一副高傲矜贵的欠揍模样,这么讨厌的人,别说一见如故了,他们没一见成仇就不错了!转念一想,庄逐言明明武功那么高,却因为江湖经验不够被人下了药,弄得那般憋屈,燕甯又觉得很好笑,她也确实笑了起来。
女子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回响,惹得路边正准备关门落锁的几户人家都忍不住伸头出来看看。
笑声很动听,未离的心却无比沉重,阿甯简单纯粹,她承认了庄逐言是她的朋友,那就说明,那人已经被她认可了,对自己认可之人,她就会渐渐放开心胸接纳他,一旦那人进如她心里……
不行,庄逐言接近阿甯动机本就不纯,他醉心皇位之争,对阿甯又能有多少真心,做所的一切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未离脸色微沉,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待在一起,他要尽快带阿甯离开。
翌日巳时
刘大人很准时的在环山县府衙正堂内提审人,陪审的人来得也很齐,刘宇书身穿官服,坐在中央主位上。两侧摆着两张案桌,安阳侯和云杭坐于右侧,庄逐言一人坐于左侧。
燕甯没去凑热闹,和楚时两人站在庄逐言身后不远的位置,未离沉默地站在燕甯身旁。
楚时本就对未离极敢兴趣,一开始打招呼未能得到回应也不恼,一直暗暗观察,看久了,他也发现,那黑衣男子很是奇怪,那么个大活人站在那,但他竟能将气息收敛得一干二净,就仿佛不存在。明明长得清俊灵秀,却偏偏面无表情,简直不像是个活人,或者说,他看人的眼神,仿佛身边除了燕甯,便没有一个活人。楚时也开始对此人忌惮起来。
夏冰儿算是人证之一,自然也在堂上。因为她是夏知县的女儿,又和庄逐言一行人认识,刘宇书也就没让她跪在大堂上作证。
夏冰儿悄悄地走到燕甯身边,小声说道:“姐姐,你终于到了。”
夏冰儿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颜色朴素,款式简单。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她面色微白,唇色暗淡,眼底还有一团青黑印记,再配上这样一身素色衣衫,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燕甯轻声问道:“你爹怎么样了?”
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愁容,夏冰儿轻咬下唇,闷闷地回道:“还是没醒,整个镇上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他们都找不出我爹昏迷不醒的原因。”
若是夏询一直不醒……燕甯眉头微蹙,将声音压到最低,在夏冰儿耳边问道:“那样东西你可还回去了?”燕甯虽然没细说是什么东西,夏冰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
燕甯放下心来,也不再提官印之事,转而问道:“你娘亲呢?”若是她没记错,好像冰儿她娘亲也一并失踪了吧。
“我娘找到了,但是她只记得来给爹送汤,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在一间小房间了,每日三餐有人送吃的来,但是那些食物吃了之后人就特别困顿,她一直浑浑噩噩,直到昨天下午我们找到她,才把她救出来,我娘一开始都没认出我来……”
说着,夏冰儿的眼眶就红了,她微微昂着头,拼命地眨眼睛,硬是不让眼泪流下来,倔强的小模样看着可怜极了,燕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找到人是好事,慢慢调养会好了。环山镇离梅城近,一会让刘大人派两名衙役,去梅城请几位大夫过来看看。”
夏冰儿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会……”
夏冰儿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惊堂木“啪”地一声脆响生生打断,两人抬眼看去,才发现在她们小声说话的时候,衙役已经将犯人压到了堂前。
“陈德樟,你私囚朝廷命官,欺瞒朝廷,压下发现矿洞的消息,利用铁矿私造、贩卖兵器,可知这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刘宇书先声夺人,一上来就罗列了重重罪行,声势颇为慑人。
跪于堂前的犯人身上穿的并非囚服,而是一件浅褐色的锦衣,胸前背后都有青竹图案,看着像是一般县衙主簿穿的衣裳,下跪之人想必就是夏冰儿口中所说的陈主簿。
他身材矮小消瘦,不知是被惊堂木吓着,还是被刘大人的呵斥惊着了,他一直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不停哆嗦,抖着声音叫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第五十二章 反咬一口
他身材矮小消瘦,不知是被惊堂木吓着,还是被刘大人的呵斥惊着了,他一直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不停哆嗦,抖着声音叫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刘宇书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喊冤,也不急着说话,等他叫了七八声之后,才又一次砸下惊堂木,吓得那人不敢再叫,他才朗声说道:“本官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主簿,不可能做得到这些事情,只要你把幕后之人说出来,本官可酌情为你减些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