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慕容舒清才微笑着睁开眼,淡笑着说道:“我没事,最终破阵之后,还可以支援轩辕逸。你觉得呢?!”她对于军事上,确实不怎么懂,一切还是要裴彻说了算,毕竟他才是经验丰富的军师。
裴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很好,就这么做吧。”这样做虽然很冒险,但是在入阵也是帮不上忙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三千将士能够挺住,突出重围了。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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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迎面袭来,商君却并不躲闪,自腰间拔出凌霄软剑,如灵蛇一般摆动着轻盈的剑身,与烈焰交缠在一起,也阻挡了它势不可当的势头,商君仔细看去,这烈焰长鞭几乎有两丈长,要灵活的挥舞和超控它,内功修为必定奇高,上次那一掌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再长鞭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倒刺,倒刺上幽兰的光芒显示那上边一定萃着致使的孔雀胆。
商君惊出了一身冷汗,被这烈焰缠上,怕是必死无疑。
烈焰长鞭和凌霄软剑紧紧的交缠在一起,两人同时催动内力,强劲的力量让交缠的利器瞬间分开,也让两人不能控制的后退几步。
上次偷袭他一掌,他也未做停留便紧紧出阵,夙擎微微挑眉,没想到,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内力却很精深。难怪这么快又可以进阵一战,他有多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希望这个商君不会让他失望。再次挥出长鞭,直取商君命门。
呼啸而来的长鞭,让商君只来得及向后昂身躲过这一击,手中的软剑险险的插入地面,支撑着他的身边,待长鞭从胸前越过这后,商君才借手中之力,一个翻身旋转,退到长鞭之外。
不敢用力吸气,商君暗自运功,按下几乎翻滚涌出的血气。他的伤虽然在苍素精心治疗和名贵药石的辅助下,恢复了七成,可是刚才催动内力的时候,胸口还是会疼痛,尤其是夙擎的内力精深,方才被他的内力侵蚀,他的旧伤似乎又开始火烧似的疼。
容不得商君片刻的调息,夙擎飞身凌空跃起,再次催动手中长鞭,似要缠绕上商君一般,环绕式的向商君袭来。
商君提气于胸,挥舞着手中的凌霄,飞快舞动的软剑,如一条银色的丝带,密密实实的保护着商君不受长鞭的侵蚀,软剑与长鞭上的倒刺碰撞着,发出尖锐的声音,一连数招,夙擎都未能靠近商君,反而被商君天蚕丝及玄铁交织打造的凌霄剑削去了不少倒刺。商君一招横扫千钧,将长鞭震了回去。
夙擎只觉得握鞭的手被内力震得手心直发麻,胸口也闷得厉害,商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才不计后果的提足全身内力,如今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喷口而出。长剑支撑在地面上,商君重重的喘着粗气。
夙擎暗暗调息内力,刚才商君那一剑,也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嘴上却冷冷的说道:“商君,若是你原来没有受我一掌,今天,你还有可能和我战成平手,如今,你只有受死了。不过你放心,我欣赏你,会留你一具全尸的。”这一战,也算是这几年来,打得最痛快的一场。商君,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只可惜很快就要死在我的手上。
商君用手抹了一下嘴边的鲜血,慢慢站直身子,一边轻咳着,一边还是副蔑视的样子,笑道:“呵呵,能不能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这样狂妄?!夙擎再次扬起烈焰,要给商君致使的一击。商君不动不闪,只见他凝神静气,翻转手心,集内力于掌心,掌中的血迹,竟然慢慢凝聚成薄片,如冰晶般,商君再次提气,飞快的执出手中的晶片。夙擎只觉一道极猛的劲力送出一枚暗器向他飞过来,快的避无可避,他只来得及微微侧身,就感觉到右肩剧痛,接下来就是一股麻痹感袭上肩头,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鞭,这是什么暗器,速度奇快,还正好打中他右肩的穴道,再次抬头看向商君,面前早已经空无一人。
商君!好个商君!!下次,他开始期待下次与他的对决了!!
商君用手按着前胸,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眼睛看不见东西,只能摸索着前进,但是他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他再也没有能力对抗夙擎了,若是他这时再追过来,他必死无疑。
最后的云手冰晶掌,他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使用,这是他父亲的独门绝技,以独特的内功心法将劲力集于掌心,可将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冰,再用独门云罗手打出,不仅一次可多发,速度奇快,且击中人体重要经脉还可让人麻痹甚至死亡。当年凭借这一绝技还有军师指挥才能,父亲曾是四海最具盛名的将军,就连轩辕逸的父亲,也曾是手下败将。只可惜他并未学成父亲的绝技,只领略了皮毛,今日也唯有化血成晶,逃过一劫。
摸索了一段路程,前面的细微动静,让商君提起精神,靠着身旁的岩石,稍做调息之后,商君才偏过头云查看,前方不远处,是炎雨和樊峯。看见他们商君才稍稍缓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云。
他刚踏出石后,炎雨和樊峯都发现了他,炎雨走过来,看他一身的狼狈,嘴角未干的血渍,苍白的脸色,都显示这他受了重伤。
炎雨微蹙眉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主子刻意交代过,说他身上有伤,让他多注意,可是一直好好的,谁想才不到半个时辰,他就伤成这样?!
商君微微喘着起,轻声问道:“没事。现在怎么样?那些蓝衣人呢?”
炎雨一边担心的看着他,一边回道:“沧月士兵在五行阵中已经歼灭了一部分,其他的引到迷心阵中了。蓝衣人虽然对阵势非常了解,但是我们也派出了二十个暗士逐个伏击,他们已经不能在造成影响。”
这时,从东面忽然涌出一对人马,领头的是苍素。
苍素来到商君面前,说道:“庄主。天龙阵已破。”虽然语调平缓,但是难掩的好心情。
商君有些站不住的扶着一旁的岩石,声音很轻,却仍是坚定的说道:“很好,樊峯,你去接应袭慕,炎雨,破坏五行阵的布局,破阵。苍素,带你剩下的五百士兵出阵,小心,阵外一定还有伏击!”最后,声音越来越弱,苍素听他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对劲,右臂扶着他的腰,正好接住他下落的身子。
“庄主?!”商君的忽然晕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苍素立刻扶着他靠在岩石上,为他把脉,久久的不语,紧皱的眉头,让炎雨也不放心的问道:“怎样?苍素。”
苍素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头几不可闻的摇了摇,这次的伤,比上次更严重的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以为这世上,慕容舒清就已经是一个够奇特的女子了,想不到她结识的,还有更奇特的。一直以来,都以为这个丰神俊朗,足智多谋的一庄之主是个男人,上次为他治伤,才知道她原是女子。他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足以令天下男儿汉颜。
苍素喂他吃下一枚护心丹,才对着炎雨、樊峯说道:“按刚才庄主部署的去做,我带他出去。”两人利落的点头,带着两队人马而去。
苍素轻松的将晕倒的商君置于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扯下腰带,将他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如他算说,外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定要护他周全。拉好缰绳,苍素对着身后的五百精兵,大声的问道:“外面至少还有上万伏兵,你们可惧怕?”
“不惧!”经过这一天的激战,这些原来并不是编在一起的精兵,从互不认识,到相互欣赏认同。这一战,打得过瘾,将士们纷纷上马,蓄势待发。
苍素满意的点点头,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喝道:“好,冲出去!”说完,驱马冲在最前面。
五百精骑喊着洪亮的“冲!”紧跟其后。
怀着必战的信念,苍素一手握紧紫银鞭,一手抓紧缰绳,让商君靠在自己肩上。由于炎雨已经将阵法破除,苍素一队五百人,很快的出了阵来,眼前的景象却让苍素一怔,只见离出阵口三十丈开外的地方,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经拉了满弓,箭阵直指出阵口,而迎风飘扬的却是火红的写着“东”的旗帜!
紧跟着苍素身后的五百精骑也是勒紧缰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严正以待的队伍,本来以为,出来后,要面对的是一场必死之战,虽然无惧,心中总是悲壮的,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自己的队伍整齐威武的站在那里,一瞬间,那迎风飘扬的红色旗帜,仿佛点燃了他们的血液,这样绝处逢生,有人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感觉让他们沸腾,口中欢呼着,五百精骑向大部队涌去。
“王将军!”苍素驾马来到大旗下,此次带兵的是副将王绍,他本是留守主营的,会出现在这里,出乎意料,这次的成功调兵,让这场破阵之战必须无疑了。
王绍点点头,可是看到靠在苍素肩上昏迷不醒的商君,连忙问道:“庄主他怎么样?”前几日,他对阵势的了解和精妙的解说,都让人佩服不已,这样的能人,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苍素扶正商君因为颠簸而滑落的身子,说道:“他的伤很重,我先送他回主帐,天龙阵、五行画已经破,待迷心阵破了之后,他们应该就会陆续出来,里边大约还有五千沧月士兵。”
王绍信心满满的说道:“这里交给我吧。你赶快送商庄主回去。”
苍素也不啰嗦,回道:“好!驾!”他这伤,不及时救治,性命都要难保,收紧手臂,将商君牢牢的抱在胸前,快马加鞭的往主营赶。
第九十三章 情两难
漫无边际的疼痛席卷着他,让他不住的颤抖着,举目所见,尽是黑雾,什么也看不清,仿佛置身于万年冰窟之中。商君抱紧双臂希望能带来一些温暖,蹲下身子,希望能缓解一些疼痛,可惜,一切皆是惘然。埋首于膝间,任由着痛楚一波一波的袭来,冰冷一层一层的侵蚀,却不曾哼一声,一路行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与酷寒。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他冰凉的掌心,如一抹暖流,缓缓流入心间,让他即将麻木的身心再一次有了知觉。
谁?!
商君努力的睁开眼睛,黑雾早已经没了踪影,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恍惚中,一双温柔的眼睛焦急的注视着他,商君轻轻勾起唇角,温暖的手,宁静的眼,是她吧。商君柔软的叫了一声:“清~”
秦修之手上一僵,迟疑了一会,手颤抖着想要收回手,可是商君手心冰凉的温度让他最后还是没有松开手。
商君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人,却被这章关切的俊脸吓得惊道:“修之?!”张了嘴,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低沉的吓人,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般,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见。
“水~”
商君刚要起身,秦修之连忙按住他的肩头,说道:“你受的伤很重,好好求着,别乱动,昏迷了三天,苍素说你最好不要随意下床,想要什么我帮你。”
他昏迷了三天吗?!秦修之去倒水,商君微微撑起身子,抬眼看了一下周围,只有修之在帐中陪着他,商君有些惊恐的抚上胸口,束布已经取下来了,不过可能是怕他着凉,除了中衣外,还给他穿上了一件薄棉袄,他本就瘦,这样一来,也看不出异状,再伸手摸摸发髻,半结着小髻,商君终于放下心来。
秦修之端着热茶到床前,商君有些紧张的拉高被子,才接过茶杯。秦修之以为他冷,拿起挂在床尾,他的白貂长袍细心的给商君盖上。
三年多了,束布从不离身,他几乎忘了不缠束布是什么感觉,所以现在即使窝在一堆被子里,但是没有缠束布,商君还是觉得胸前空空荡荡的,尤其是面前还站着一个大男人,他更加尴尬,喝了两口水,喉咙好一些了,商君立刻问道:“舒清呢?”
她和笑儿怎么会让修之一个人在这照顾他呢?!万一他发现……
抬眼不着痕迹的观察秦修之,他面色如常,以他对修之的认识,也是个朗朗君子,若是知道他是女子,必不会在他重伤卧床的时候与他独处一室,这样想来,他提着的心又慢慢放下了。
他才醒来,已经找了她两回了。秦修之自嘲,他这是在干什么?吃醋吗?不算吧,他连吃醋的资格也没有。罢了,他这又是何苦,舒清好像已经有所觉,等商君的伤好些了,他还是离开吧。
“她~”秦修之刚想要回答商君的话,几声如惊雷一般的巨响忽然传来,地面似乎都被震得晃了几晃。
轰轰轰……
商君惊道:“这是什么声音?!”声音极近,应该就在不远处,像雷声,却一定不是雷声。
秦修之走到窗边,卷起布帏,只见靠近后山的地方熙熙攘攘聚集着很多士兵,再前面就是灰雾环绕,看不清是什么,不过听声音,刚才那几声巨响无疑是那里传出来的。回到商君身边,秦修之猜测到:“听说沧月有一种新的武器很厉害,点燃之后,能让周围数丈的人受伤。舒清好像也知道做法,现在正在帮东隅造,名字叫炸药,刚才的轰鸣声可能是舒清他们在后山演示新武器吧。”
“炸药?当真如此厉害?”商君蹙眉,沧月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新武器,只因为这样,陇趋穆才会派尤霄前来对抗轩辕逸吗?!陇趋穆到底还有什么花招?这场他满心以为有机会赢的战争是否根本只是一场陇趋穆控制下的游戏?!那么他做了这么多,其实根本没有意义是吗?!要到何时,何时他才能报仇!
心中恨意翻腾,手上也失了控制,握在手中的瓷杯被他掐碎,只听见一声脆响,未喝完的热水飞溅起来,瓷杯的残渣也嵌入了商君的掌心。
“小心!”秦修之赶紧抓住商君的手腕,不允许他再用力,摊开他的手掌,好在残渣扎的不深,小心的帮他清理干净,秦修之忽然发现,他的手好瘦,而且修长的过分,男子应该有这样的一双手吗?!
心里想着,手却是抓着商君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商笑端着药碗,站在屏风旁,狡黠的笑着,用力的低咳一声:“咳!”
如果不是她拿的药熬了四个时辰,而且要趁热喝,她一定不会这么不识相的。
秦修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收回手,商君也是一脸的尴尬,他们明明没干什么,两人的脸都莫名的滚烫。
“我~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秦修之急急的出了营帐,商笑想叫住他都来不及。他也未免太无视她了吧,她手中端着的不正是药嘛?!他还去看什么劳什子的药!!
走到商君床前,商笑将药碗递到他面前,眼睛贼溜溜的在他身上绕,商君不理她,接过药碗自顾自的喝着。
“有人春心萌动啊~”
商笑忽来的调笑,让商君口中的药汁差点喷出来,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瞪着她,商君怒道:“笑儿!你不该在我昏迷的时候,让他单独留在我身边。”
商笑呶呶嘴,不以为意的回道:“为什么不能?”
她还敢问为什么?!“要是被他发现了我…我的身份,怎么办? !”
显然商笑并没有为这件事困扰,笑道:“发现又怎么样?发现才好!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他多关心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我原本以为,他喜欢的是舒清姐姐,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喜欢你,有秦大哥这样细心温柔的男子守护你,有什么不好,别说想让他发现,我恨不得去告诉他,我~”
商君急了,怒道:“你敢!”
这次商笑不打算妥协,大声回道:“我为什么不敢!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今年二十有三了,别人家的孩子想你这么大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你不说,我去说!”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商笑转身就要追出去这个妹妹一向说做就做,商君惊得赶紧起身抓住她的手,急道:“我说了不准说,你再这样,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商君猛咳了起来。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你别激动。”她这一咳,商笑慌了,赶紧扶着他躺好,在商君的逼视下,才不甘不愿的说道:“行了,我什么都不说,你不要生气了!!”
顺了顺气,看商笑憋屈的脸,商君苦笑,轻声解释道:“笑儿,我们这样的身世,如何能像平常人家一样,家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招惹他,是害了他,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按他这意思,要报家仇就要孤独终老吗?!爹娘只有她们两个子女,难道就是要让他牺牲自己的幸福来为他们雪恨吗?!心里腹诽,商笑却怕再惹他动气,而不敢说出口。
商君摇摇头,选丫头事情都摆在脸上,哪里还用嘴上说出来?!侧过身,商君摆摆手,说道:“总之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你出去吧,我累了。”
傻丫头,武家的香火,自然有你来继承,总会有人幸福的。
在床上躺了两天,商君感觉好了很多,不过因为他多次旧伤叠加,身体有些受不住,恢复的比较慢,苍素交代不让他太劳累,商笑干脆就不让他出帐门,他也乐得清闲,在还没弄清楚尤霄还有什么花招之前,他决定保留实力。
两人坐在床边闲聊着,忽然窗外号角四起,两声长号,三声短号,似缓又急,不一会,接窗外来来回回的脚步生,匆忙却有序。
商君奇怪的看向竹帘外来来往往的人,说道:“外面好吵,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商君轻轻点头:“嗯。”刚才的号角应该是集结军队的号角,要不就是轩辕逸要出兵,要不就是尤霄来犯,不管是哪一个,都将是一场恶战。尤其是两军都有利器的情况下,那个炸药的威为,这两天他也算见识了。
商笑绕过屏风,正好看见推帘而入的慕容舒清,赶紧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问道:“舒清姐姐,你来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轻轻拍着她的手,慕容舒清微笑着回道:“沧月大军压境,应该是准备有一场大战了。”
听到慕容舒清的声音,商君轻声叫道:“清——”
慕容舒清拉着商笑的手,一起越过屏风,进了内室。商君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一手扶着床头,一手按着胸口,勉强自己能坐起来,舒清按着商君的肩膀,阻止他想要下床的脚步,问道:“君,好点了吗?”
商君也没有再勉强,坐在床边,微笑着回道:“已经好很多了,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两天在苍素和修之的精心照顾下,他觉得已经好了很多。
慕容舒清左右看了看,略带调侃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修之?!”听说他可是每天都来这报到。
舒清调笑的话语,让商君微笑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狠狠的瞪着她一眼,又拿她没有办法,商笑也嘻嘻笑道:“他去取午饭了。是他自己硬要去的!”
慕容舒清轻轻的撞了一下商君的肩膀,仍不放过他,笑道:“怎么样,不打算告诉他吗?我看他心里斗争很痛苦哦~!”确实痛苦,既放不下心中所爱,又要与这世俗的观念做心理斗争,还要揣测她与商君的关系,真是好不辛苦。不过看他跑的这么勤,还是商君的美丽要大过那些所谓的世俗礼教,这也是她欣赏修之的地方。
商笑也在一旁凄热闹的叫道:“就是就是,她偏不说,也不让我说!”
她都被秦修之感动了,而且他们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风雅清扬,再相配不过了,他不让她说,她就拼命为他们制造机会,秦大哥这么优秀,这么深情,她就不信他能永远视而不见!
“笑儿——”商君轻轻的低吼,让商笑吐了吐舌头,躲在慕容舒清身后四处张望,假装没看见商君威胁的眼光。
这两人的过度关心,让他不得不说点什么,微低着头,商君淡淡的说道:“他——不适合我。”
“为什么?”舒清不容她敷衍的问道。
抬起头,看着舒清固执的眼睛,商君轻叹一声,回道:“我,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父母之仇,一日不报,他一天不能安睡,难道要他陪着他过血雨腥风的日子?
商君还是将自己隔绝起来,不让人靠近,舒清用手扶着他的脸,问道:“你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适不适合,应该由修之说了算吧。想要推开舒清的手,无奈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在清执着的眼光紧盯下,他避无可避,只得呐呐的回道:“我,不知道。”
舒清轻挑秀眉,好笑的问道:“那你凭什么断定他不喜欢你这样的妻子呢?”依她看,修之满意的很,他的家里人,会更满意。商君很适合海域的审美观,呵呵!
“我——”脸被舒清捧着,她几乎抵着他的头,让他想撇开脸都不行,面对清略带挑衅的问题,他竟是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商笑没有商君这么多顾虑,大咧咧的说道:“这根本是借口!他连你是一个男的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商笑说的直白,让舒清痘忍不住笑了起来,商君已经被她们两个打败了,哭笑不得的抚着前额,又是无奈又是气恼的叫道:“笑儿——”
商笑连忙跳起来,一路往外面跑,一路叫道:“好好好,我去厨房看看。”要是把姐姐惹毛了,可就糟了,等他伤好了,秋后算账她就遭殃了。
被商笑这一搅和,两人都笑了起来,舒清轻拍商君的肩膀,问道:“你真的不考虑?”虽然很为她担心,但是感情的事,谁也插不上手。
商君轻轻摇头,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如果他们真的有缘,或许等他报了仇——,罢了,不想了,这应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何必自寻烦恼。
商君握住慕容舒清的手,问道:“倒是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担心轩辕逸?不是你为他们研制了一种名为炸药的武器很是厉害,有这样好的武器加上轩辕速的将帅之才,你还担心什么?”清进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虽然刚才一直调侃她,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她还是看的出来,清有心事。
慕容舒清轻笑,还是瞒不了君,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细细的竹帘,可以看见外边忙碌却井然有序人群,舒清说出这几天困扰她心绪的原因:“我担心的,正是这些炸药。”
“怎么说?”
“每一种新型武器的诞生,对于战争来说,都意味着局势的偏颇,甚至会改变天下的格局,如果不是沧月君主野心勃勃,而且他们已经拥有了初步制作炸药的技术,我是绝对不会帮东隅制造的。”
“你是担心,有了炸药,东隅的皇上也会耐不住寂寞,想要争霸天下?”这很有可能,当天下离自己很远的时候,么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根本心不在此,但是当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还有谁能这样潇洒,尤其是对于一个君王来说。
慕容舒清轻轻摇头,叹道:“一统天下之心又何止他一个,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从今以后,我的麻烦会更多。”既然沧月已经制造出了炸药,那么就算没有她,战争也一样会进入炸药时代,结果不同的,只是胜利的那一方是谁而已。
她无心接济天下,可是现在看来,她注定不能独善其身了!阳光透过竹帘,斑驳的映射在她的身上,慕容舒清伸出手,可以感受的到阳光的亮度,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看着她清越的背影,可以感受到清内心的无奈,扶着床沿,商君慢慢的站了起来,虽然艰难,商君还是走到了舒清的身后,揽着她的肩膀,轻拍着给她安慰,人活在这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无奈与心酸,但是,这些却压不倒他们心中的坚持。两人相视一笑,不需多言。
舒清看他站着都困难,伸手轻轻扶着商君的腰,但是在刚进来的修之眼里,却是两人相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