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修之微惊,低头一看,果然,他的衣摆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应该是刚才扶商君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好精锐的眼力,这样的两滴血影子,他居然都注意到了,难怪如此年轻就位列军师。
心知悲彻非泛泛之辈,泰修之镇定的拍拍衣角,自在的说道:“这里吗?不过是些朱砂,早上一时兴起,花了几幅画,不小心弄脏了衣服也不知道,让军师见笑了。”
朱砂?是有些像,不过他直觉那是血迹,暗暗观察着泰修之,裴彻笑道:“泰公子还有此雅兴,真是难得。不知公子画的是什么佳作?”
泰修之一幅遇见知己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笑道:“不过是几幅牡丹争艳图而已,军师有兴趣?不如到我帐中,我们可以研究研究。
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破绽,难道是他猜错了?眼看泰修之就要拉着他去他的帐子里,裴彻摆摆手,回道:“不用了,裴某对作画没有什么研究。我就不打扰了。”
泰修之轻轻蹙眉,惋惜的笑道:“如此,唯有作罢了,请。”
裴彻回以一礼,转身离去。
目视着裴彻走出数丈之外,泰修之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哪里有做什么画,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想着商君的事情,什么也没做,他刚才也不过就是赌了,还好,赢了。
进入帐中,看着商君虚弱的靠坐在床上,泰修之走到他身边,担忧的说道:“我还是帮你把舒清叫过来吧。”
胸中郁集的淤血呕了出来,商君反而觉得舒服了一些,轻轻摇头,回道:“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你这样还叫没事?!”泰修之一向温和的声音忽然变得冷硬起来:“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这样叫做没事!
商君被吓了一跳,喃喃的回道:“修之~我,真的没事。”
心里既急又气,秦修之不管他的辩解,没有余地的说道:“要不我去找舒清,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你自己选。”
第九十一章 情萌(下)
“我……”商君张口,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灼灼的看着他,显示着他的坚持,见惯了他的温柔随和,却不知道这样的他固执起来,竟是让人不能抗拒。商君轻叹一声,他若是不选,修之必会帮他选吧。缓缓低下头,商君无奈的说道:“好吧,你帮我找苍素。”
看他终于妥协,泰修之的脸色才慢慢好了一些,轻柔的扶着商君躺下,细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他平时就是这样照顾他一般。“你好好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泰修之的脸色才如常的离开了帐篷,商君看着那道飘逸的背影,心里却别扭得很,想到刚才泰修之的举动,他居然摸他的脸?!商君哀嚎一声,他的伤似乎更重了。
裴彻一路思索着商君的种种怪异举动,他受伤是一定的,伤得多重,他为什么要隐瞒伤情,他在阵中到底遇到什么事,助东隅破阵是否另有图谋,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疑惑,他做的事,就如他的身份一样,迷雾重重。商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心里想着事情,走走停停,恍惚中听见几声压抑的哭声,裴彻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军营后面的小河旁,几天的大雪早把小河冻成了冰河,夕阳照在晶莹剔透的河面上,别有一番风情。河岸旁,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粉妆女子,头耷拉着靠在膝上,不时的低泣着。
裴彻走过去,看清女子的长相,奇道:“商小姐?”她怎么会在这哭呢?
商笑听见声音,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美丽的大眼睛被泪水冲刷得又红又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贝齿轻咬樱唇,楚楚可怜,裴彻被这样一张梨花带雨的妖容震得心微微的痛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看到是裴彻,商笑赶紧擦掉眼泪,杏眸圆瞪:“要你管?!”
原来还是一朵梨花,看见他就变成了带刺的玫瑰,裴彻百思不得其解,诚恳的说道:“商小姐,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裴某愿意尽绵簿之力。”
猫哭耗子,不是他们,哥哥会变成这样?!商笑不领情,吼道:“谁要你帮忙!滚开!”不愿与这人纠缠,商笑站起身,想要跳下岩石,谁知坐太久,脚早就麻了,起得又急,脚下一软,商笑惨叫一声,从石头上跌了下来。
“啊……!”
“小心!”看她倒头栽下来,裴彻一急,没有想太多,赶快张开双臂,抱住了了商笑的腰肢。
商笑跌在了裴彻的怀里,没受什么伤,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却发现裴彻的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只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顿时又急又气,骂道:“放手,老色鬼!”
老色鬼?!且不说他是为了救她才抱她的,单就这个老字,就让他不快,他哪里老了?!他可是东隅乃至四国中最年轻的军师,不过二十有六,哪里老!!放开了揽着她腰枝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的皓腕,裴彻也不爽快的怒道:“你这个丫头太不知好歹了。我好心扶你,你还倒打一耙,你……”
“谁要你扶?”手被抓着,怎么也挣不开,商笑急了,才不听裴彻的数落,尖叫道:“再不放手,我要你好看!”狠狠的瞪着裴彻,商笑恨不得把他瞪出一个窟窿来。
这双眼睛,他第一次见就觉得眼熟,尤其是此刻,明亮璀璨,满是倔强和不妥协,一张被黑巾覆盖容颜的脸与眼前的娇容交叠,裴彻恍然大悟,沉声说道:“是你!”
“你快放手!”他认出她啦?她明明带着面巾啊?!商笑心里一慌,更是用力的挣扎着,脸也别向他处,不敢看向裴彻。
商笑心虚的样子更是证明了她就是那夜的黑衣人,裴彻冷声说道:“你就是上次夜闯军营的人,救你的人一定是商君了,你们为什么要夜闯军营,目的是什么?!”他早猜到商君的功力不弱,却不知他的武功竟是如此的高,而这两天商君的种种不能解释的怪异的举动,更是让裴彻心里不安越来越重,抓住商笑的手也越发的收紧。
目的?这是什么话!为了帮他们破阵,哥哥现在还要重伤躺在床上,他来质问她有什么目的?商笑也火了,骂道:“什么狗屁目的,不是舒清姐姐在军营里养伤,你请我们,我们也不会来。没有舒清姐姐说情,我哥会帮你们破那该死的邪阵?!这烂军营有什么值得我们觊觎的,少不要脸了!”挣扎了半天,一点儿用也没有,商笑气极了,抓起裴彻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嗯~~~!”裴彻闷哼一声,她居然咬他?!这丫头好狠的心,手上血红的牙印清晰可见。
嘴上尝到血腥味,商笑才松了口,看裴彻吃痛的样子,商笑得意的说道:“快放开我,你以后看见本小姐,最好绕道,不然我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看她牙尖嘴利的样子,还真像一只恼怒的小狗,裴彻失笑:“你是狗啊?!”
商笑仰起头,骂回去:“你才是狗呢!”
举起自己还留着血的牙印,裴彻伸到她面前,揶揄道:“你自己看,见人就咬不是狗是什么?”
伸到眼前的大手,被她咬得血肉模糊,本来她也就是想随便咬咬出口气,谁让他一直不松手啊!心里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他诬陷她和哥哥,商笑又恼了起来,嘴硬的回道:“咬的就是你!怎么样!!”
手上的伤其实不算什么,裴彻只是奇怪,自己对她怎么就气不起来呢?!仔细想来,这兄妹俩的行事作风虽然怪异,却也不像是艰险之人,尤其是她,率性而纯真。
“好,就咬我,心情好点了吗?”比起刚才的楚楚可怜,现在的嚣张任性似乎更适合她,裴彻好笑的摇摇头,他是有被虐待狂吗?
她以为他又会和她闹的,忽然听见裴彻类以宠溺的低叹,商笑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上裴彻关切的眼,她的心忽然怦怦的跳的厉害,或许是裴彻不想再为难她,商笑用力的一甩手,就脱离了大掌的桎梏。
“我的事不要你管!”说着,商笑也不回的往军中跑去,这个男人一会可恶,一会温柔,让人摸不透,讨厌得很。
看看自己被咬伤的手,裴彻哭笑不得的低喃:“我也想不管啊~”
隆冬的夜,寒冷而寂静,月光明亮却又清冷,天空不时飘落的瑞雪,让本就稀疏的星辰时隐时现,倒显得扑朔迷离起来,雪花伴着清辉闪着柔和的光芒,在寒风中片片飞舞,如朵朵绝傲风雪的寒梅一般。泰修之摊开手掌,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入,随后化作一滴水珠,泰修之缓缓握紧手心,这世上的事多始这雪花,不奢望拥有,它或许还能安然美好的飘遥于天地间,硬要采撷,只会让它凋零在手心而已。
等了一夜,帐帘终于再次掀开,走出来的,是慕容舒清。
泰修之迎上去,问道:“他,怎么样?”每每想到他嘴角含血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慕容舒清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苍素在帮他运功疗伤,会没事的。”刚才听苍素说,只要这几天商君不再受新伤,两人内力相辅疗伤,七日后身体应该能恢复到七八成,她是不懂这些内功的,她只要商君没事就好。
“那就好。”听了舒清的话,泰修之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记起今日商君的安排,舒清和泰修之商量道:“今天商君说了破阵的方法,需要找人帮忙,他觉得袭莫,夜焰是破阵的好人选,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请他们帮忙,随商君入阵?”他们毕竟是修之的人,先和他说更好一些。
慕容舒清话音才落,泰修之立刻急道:“他这样还要去破阵?你为什么不劝他?!”难道她就不关心他的伤势吗?!
舒清轻轻挑眉,一向温和的修之似乎遇上商君的事情,总是格外的容易激动呢!
舒清看着帐中透出来的点点烛光,淡淡的回道:“君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我能做的,只是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完成他的心愿,守护他的安全。”
清浅的低语在夜风里几乎被吹散,但是这看似轻柔的声音却每一句都重击着泰修之的心,守护他!这是舒清爱他的方式吗?原来如此,难怪舒清和他之间,总有深深的牵绊,就介现在,她只是微笑着凝视营帐,仿佛他们两人中间,并没有距离。
不去理会此时心中不能抑制的疼痛,泰修之叹道:“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幸福。”
慕容舒清回过身,平静的看着泰修之,问道:“那你呢?”
他?泰修之心下一慌,舒清为什么要这么问,她,看出什么了吗?
他要如何回答????
第九十二章 破阵
“你呢?”
他要如何回答。。。。
忽然有些害怕直视舒清清明的眼,泰修之别过头,良久才回道:“我,会是他永远的朋友。”
不许他回避,舒清上前一步,追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不想又如何?结果可由得他选?!泰修之不明白,舒清何苦相遇?!轻咬牙根,他还是缓缓点头,回答:“是。”
他看不见自己那张绝世俊颜上,满是压抑的痛苦么,瞎子都能感觉到他的言不由衷,修之是个极好的人,包容而坚定,这样的人,配商君不是很好吗?奈何一个一心报仇一个错配鸳鸯!慕容舒清张口,却又不能吐露商君的身世,那毕竟是商君的隐私,而且这种事,还是商君自己和他说比较好,想了想,舒清隐晦的说道:“修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有时很多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就在发生。遵循自己的心,不要去抗拒和过多的控制你的感情,你会发现,你一直困扰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幸福其实很简单,唯心而已!”希望,你能听懂。
泰修之眉头紧蹙,舒清话里有放,隐约能感受到她的意思,却又不甚明了,泰修之看进舒清平静的眼眸里,问道:“舒清,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是要告诫他什么吗?不要控制自己的感情,难道她真的看出了他对商君的心意,这~~不可能吧,如果真的看出了,她为什么还让他遵循自己的心?!
他的眼中,开始疑惑迷茫了吗?!这就对了,舒清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潇洒的离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不过她想,泰修之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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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之日
农历三十,除夕。
正如商君所言,今日是阳气最盛,正气最罡的日子,一反前些日子的风雪飘摇,接近正午的阳光,炙烈而耀眼,虽然不似夏日艳阳般逼人,却也足够让人睁不开眼。几日来,商君给三千兵将一一讲解破阵的要领和玄机,大家对他已经信服,今日看见如此好的阳光,正验证了商君的说法,将士们更是信心倍增!
中间是轩辕逸带领的三万士兵,走屈山,绕过邪阵,从后方进攻,突袭沧月主营。左边是商君带领的三千兵士,正面破阵。右边是李鸣带领的一万人马走雪山,绕到最后方,趁交战之时,烧其粮草。
三军齐整,鲜红的旗帜飘扬在每支队伍的最前方,迎风而舞,轩辕逸站在最前方,暗黑的盔甲,银白的长剑,让本就冷傲的他看起来更加的威严,商君暗叹,这个男人,在战场上的时候,犹如天神,怪不得无往不利,此刻他有些明白,舒清为什么会选择眼前这个男人了。
轩辕逸手握重剑,直指前方,朗声喝道:“东隅众将听令,今日与沧月一役,全力以赴,我军必胜!”
“胜!”
“胜!”
“胜!”
四万人整齐而嘹亮的吼声,仿佛震撼天地,每一声都像是砸在心底,眼前一张张充满信念的年轻脸庞,让商君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热血沸腾。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齐声呐喊,商君仰望天际,心中却是满怀悲怆。爹,您是沧月的主帅,也曾这样带领过众将出生入死,保卫家园吗?可笑是的,您的孩子,却站在东隅的军队里,长剑指向沧月的兵将!您是否,在怪我?!
没关系,孩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爹,请你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出发!”
一声令下,三军各自前行,商君转头看了一眼军营大门,没有看见舒清的身影,她竟然没有来送行?!拉紧缰绳,正要扬鞭前行,不期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泰修之……
他昂首立于门下,素白的锦袍几乎融入苍白的雪地里,墨发结于身后,简单的毫无装饰,却依旧飘逸出尘。七天,他都没有出现在眼前,不曾来探望过他的伤势,今天,他又这样忽然的出现了,只是轻轻点头,淡淡微笑,又让他想起了初见时的那一幕,那时他在船上,不经意的抬头,朗笑。
商君赶紧调转马头,策马跑着队伍的最前面,不也再看那清浅的笑容,他害怕去深究自己越发砰然的心跳。现在的他什么也要不起,不如,作罢——
大队人马出发一个多时辰之后,舒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营帐,她本想呆在帐中等待着他们回来,却是在帐中坐立难安,就是平时极能安抚她的书法,此时也显得无力。只因此次作战的人,轩辕逸也好,商君也罢,还有炎雨、苍素,每一个对于她来说,都是至亲之人,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无能为力与焦虑。或许坐在主帐中,时刻听前方的战报,她的心会平静一下吧。
急急的赶主帐前,抬眼就看见前方那块大石头上,泰修之半靠着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时而久久的盯着书页,似乎陷进去一般,明而看着远方,若有所思。阳光照得他一身的白衫比未融的雪还洁白,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的翻着书页。慕容舒清好笑的看着他愣愣的坐在那里,也不去打扰他,估计他的心情,和自己也是一样吧,这耀眼的阳光下,怎么看得下书呢?
军营内的人牵肠挂肚,阵中的人战得正酣。
早在几天前,商君就已经做好的分配,三队人马入阵之后,分别前往自己所要攻破的阵势,迅速有序,三千人一齐入阵,却是异常安静,这是商君的战略,越晚惊动布阵者,对他们越有利!
五行阵中,商君的伤势虽然经过苍素悉调养,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担心会遇上那鬼魅的紫衣男子,商君还是保存实力。指挥炎雨、炎峯打头阵,好在埋伏在阵中的沧月士兵并不很多,在一千兵士协作下,不到一个时辰,五行阵基本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炎雨都到商君身边,说道:“商庄主,五行阵中的沧月士兵差不多都已经歼灭,但是苍素和袭慕还没有任何消息。
商君点点头,笑着说道:“没事,要相信他们,迷心阵和天龙阵破起来不容易,我们只要保证五行阵中的畅通,破了这阵中的布局机关,让他们破阵之后不会再陷入阵中,这连环阵也就破了。”
虽然这次进阵中,感觉到阵势与上次进入时有些不同,但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上次进入被他们发现了,自然会有所改变,但是他们摆的这个阵有一个好处,就是玄妙变化很好,不易化解,但是同样,它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不易更改阵势,所以,这个阵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炎雨正要离开将主要的阵法率妙之处破坏掉,忽然由远及近的马蹄及脚步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听到这不小的声响,纷纷问道:“什么声音。”
樊峯用心的听了一下,看着商君,平静的说道:“听脚步声,这次进来的不下万人。”
万人?!他的话,也让刚才还在讨论的将士安静下来。他们只在有千余人,如何对阵万人,虽然明知道人数悬殊,不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精兵良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激战面露惧色。
商君暗暗点头,这就是他坚持要精挑细选的原因,破阵贵精不贵多。他带进来的每一个人,对阵势基本都有所了解,再看看周边的情况,商君对炎雨说道:“炎雨,先不要破坏阵中的布局,调整阵势,利用户我们调整过的阵势,对战他们新进来的士兵,这次我们要做猫。”
商君轻松而自信的话,让所有将士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商君朗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一千余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锉锵而嘹亮。
商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开始部署吧。把那些人分来,越少人进到天龙阵对于苍素破阵越有好处,尽理引他们进迷心阵。”
“是。”
在商君的指挥这将士在短短的一柱香时间里,细微的调整的阵势,但是这对不熟悉的人来说,就是天壤之别,迅速隐身于阵后,一声反击战迅速开始。
利用沧月新进将士还不有摸清楚情况的时候,被阵势分散了队伍,炎雨帅五百精兵,逐个阻击,其余零散兵士也被逐步引到迷人心智的迷心阵之中,眼看这将是一声以少胜多的对阵。
阵中忽然拥进五十名蓝衣黑子,显然他们对这阵势也是精通之极,他们的加入,打乱了商君的步调,他想要重新调整阵势和布局,未能迈开步子,一个绛衣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夙擎冷残的眼里,浮现着淡淡的兴致,阴冷的声音似乎是飘忽的传来:“我小看了你,商君。”那一掌没死他便罢了,还能这么快进来破阵,这个人,还算是一个引得起他兴趣的对手。
是他!他还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微微拱手,商君一派幽然的回道:“过奖!”
手下败将,还敢在他面前这么悠闲,一记如焰般刺目的长鞭毫无预警的向商君迅速侧身,提气后跃,才险险的躲过。夙擎手执烈焰长鞭,冷冷的笑道:“可惜你今天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商君轻拍了一下衣袖上的尘土,仍是优雅的立在那里,淡笑着回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倒是你,运气有些糟。”
他的话音未落,更猛烈的一记长鞭势不可当的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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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声短促的男声,让心绪不宁的坐了半个时辰的慕容舒清和裴彻精神都是一震。裴彻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朗声说道:“进来。”
小将进了主帐,也不啰嗦,大声禀报道:“沧月调遣一万士兵进入阵中,阵里杀声一片,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军还没有人出阵。”
一万?!慕容舒清和裴彻两人同时皱起眉头,尤霄在自己与轩辕逸一战已是失利的情况下,还派一万人马进入阵中,不是对这迎战轩辕逸很有信心,就是一样要让入阵的人有去无回。慕容舒清起身,走到地形图前,查看了一会儿,才问道:“阵外沧月还有多少人伏击?”破阵之后有两处出阵口,若是龙霄一定要商君死,那么这里不会没有人伏击。
“大约八千。”
八千!慕容舒清看着眼前的地形图,在看看旁边的军事调配图,久久的无语。
裴彻紧握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调五千骑兵,等候差遣。”适时的提供支援,本来以为尤霄在知道破阵只是诱敌之计后,会将士兵用于对战轩辕上,想不到,他竟会再遣一万人入阵。
“是!”
慕容舒清没有抬起头,眼睛一直不离地形图,淡淡的问道:“你打算让骑兵入阵?!”
抬头看向慕容舒清,裴彻有些奇怪,她在知道沧月调一万人入阵以后,反而变得没有那么紧第了,神色也平静了一些。走到她旁边,裴彻回道:“一万对三千!还是在这样的连环阵中,几乎没有胜算。”他总不有明知他们有危险,却不予支援吧!
慕容舒清却轻轻摇头,平静的说道:“我却不是这么想的,商君花了五日的时间讲解阵型及破阵要领,还有带进去的三千兵士,都是久经沙场,精心选拔的良将,沧月既然要再入一万人,可见原来置于阵中的人,已经死伤严重,不是商君他们的对手了。所以对于这个阵,商君他们要比新进的一万沧月士兵更了解,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一万对三千,他们也不一定占优势。”
她不是不紧张商君,刚才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可是这样一点都帮不了他。她必须冷静,或者,她和裴彻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且她对商君和炎雨他们有信心,曾听商君说过,在这阵中,他们一样可以借助阵势掩护自己,只要他们解密这个阵法,那这些原来凶险玄妙的阵法,也可以为他们所用,所以,她相信商君应该可以应付。
“那你有什么建议?!”听他分析的也颇有道理,裴彻也来了精神,舒清总能给他惊喜,希望这次他也能说出化解之道。
指着军事调配图,慕容舒清说道:“留守主营的三万兵士,你只可动用一万人,我想你贸然让五千人进入阵中,他们不了解阵型,非但帮不了商君,还会造成无谓的死伤。”
再走到地形图前,慕容舒清拿起两面小旗帜,插在两个出阵口上,才淡然而自信的说道:“不如——调八千骑兵,歼灭沧月伏击在阵外的士兵,换成我军伏击,商君他们出了阵,也一定是筋疲力尽了,到时一是可以接应他们,二来,要是沧月士兵追击出来,你们也可以箭阵将他们在出阵那一刻就消灭掉。”
说完,慕容舒清停顿了一下,才又冷冷的说道:“再则,若是商君他们出不来了,那么沧月的人,也别想有一个可以出来。”
“舒清,你……”裴彻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平时淡雅温文的舒清这样冷峻的样子,原来她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触碰到她在意的人和事,她也可以是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