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弦还在考虑,回头便看楼辰靠着墙壁,站得有些艰难。若是将她留下,黑衣人攻进来的话,她也很危险。
予弦微微蹲下,说道:“我背你。”
楼辰扶着墙后退了两步,回道:“不用,只是脱臼而已。”
楼辰声音清冷,语调平静,若不是她脸上的汗珠还没有擦掉,几乎都看不出她的脚踝刚刚脱臼过。
予弦暗暗惊奇,她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用餐时非常优雅,满身的高贵气质,并不像江湖中人,但若不是江湖中人,她的剑术为何如此精妙,就连这样伤筋动骨的伤势,也能等闲视之。
他以为,他是不会对一个女子产生什么好奇或者好感的,自从她出现之后,他才知道,例外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予弦虽然很想背着她走,但是为帅多年,冷静分析当前的形势,是他早已习惯的事,这条石道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机关,若是他背着楼辰,一旦遇上什么危险,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
予弦看了楼辰一眼,不再坚持,说道:“我走前面,你在后面扶着墙壁慢慢走。”
予弦放慢了脚步,走在前面,发现这条石道岔路非常多,几乎每三四丈,就有一两个岔口,走进去之后,又有好几条岔道,予弦不得不承认楼辰之前说得对,若是他自己出来找出路,就算找到了,他也没有把握再倒回去找到楼辰。
两人选了一条相对笔直的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尽头是一面石壁,予弦运功打了两掌,除了掉了几块石块之外,石壁一点变化都没有,可见此路是真的不通。
楼辰微微皱眉,冷声说道:“退回去再找。”
他们选了七八条路径,居然没有一条能通向出口。楼辰的脚踝虽然已经复位,行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样长时间的走动,她的脚踝开始钻心的疼,出了一身汗,背上的衣服,这次是被汗水打湿了。
当又一次被石壁挡住去路的时候,予弦也注意到,楼辰的呼吸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想要背着她走,可是一想到这石道里或许还暗藏机关,还有她那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前的冰冷态度,予弦终究还是没有上前背她,只是低声说道:“休息一会吧。”
楼辰也不逞强,背靠着石壁坐了下来,折腾了这么久,予弦手中的火折子,早就灭了,黑暗的,楼辰伸手揉了揉几乎麻木的脚踝。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她的脚承受不住,而且她也必须赶快回去,她一夜未回,靳衍痕他们肯定会担心。
楼辰想了想,说道:“休息一个时辰,我们退回到进来时的那个路口。从进口出去比找出口容易,那些人未必还守在那里。”
予弦也认为楼辰所说的有理,虽然这石道里能感觉到风流动的气息,同时他也不觉得闷,说明这里肯定是有出口的,但是这样找下去,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现在的难处是,这石道就像迷宫一样,他们进进出出,兜兜转转这么久,想要找到回去的路,肯定不容易。
楼辰即使是脚受了伤,还面对现在这般迷茫境地,她也没露出哪怕一丝惊慌,这与一般女子完全不同的冷静态度,让予弦没了顾忌,心中有忧虑,便直接说了出来,“我们已经在这石道里找了起码四个时辰,现在想退回去,只怕也找不到路了。”
黑暗中,只听到楼辰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跟着我走就行。”
予弦看她这般肯定,也没再说话,两人各自调息了一个时辰,才往回走。这次是予弦跟在楼辰身后,两人在通道里,绕了将近半个时辰,楼辰忽然停了下来。“小心,前面就是你掉下去的地方。”
予弦此刻完全震惊了,若不是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楼辰就能看到那张冷酷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你真的记得路……”
不过是记几条路径而已,比起术数推研之类的,实在算不上什么,楼辰轻轻一跃,跳过那处深坑,随口回道:“这有何难?”
这有何难……予弦摇了摇头,这在一般人看来,根本就是极难的吧。黑暗中,楼辰脚步都没有停过,每一处岔路时,似乎都不需要思考,便选好了方向,就像是进来时的每一步都她都得,此刻只是倒着走一遍一般,每一步都无比精准。予弦心惊不已,他知道有些人的记忆力非常的出众,但是达到这般精确的地步,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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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错别字马上改

  ☆、第五十二章 同人不同命

第五十二章同人不同命
这有何难……予弦摇了摇头,这在一般人看来,根本就是极难的吧。黑暗中,楼辰脚步都没有停过,每一处岔路时,似乎都不需要思考,便选好了方向,就像是进来时的每一步都她记得,此刻只是倒着走一遍一般,每一步都无比精准。予弦心惊不已,他知道有些人的记忆力非常的出众,但是达到这般精确的地步,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楼辰可不管他心中是怎么的想法,在这石道里,困了这么久,她只想着快点出去。
两人沿着石道小心的往外走,原本堵着入口的大网已经不见了,怕外面有人伏击,两人不敢贸然出去,观察了好一会,予弦才率先出了石道。
予弦将周围都查探了一番,才弯腰对里面的楼辰说道:“外面没人。”
外面的天又黑了,具体什么时辰也不确定,看月亮的告诉,估计是子时左右。
不敢在水里多呆,两人上了岸,对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一身狼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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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伤不宜走动,早点休息。”
楼辰还在回忆那让她窝火的十几个时辰,低声的男声,却像是在耳边响起一般。楼辰回过神来,才发现予弦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旁,刚才那句话,便是在她耳边说的。
楼辰往旁边退了一步,点了点头,便朝着小屋走去。
靳衍痕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目光一直没有看向予弦,只是看着楼辰的脚。她步伐虽然不快,却很是平稳,脚上也没有血迹,看起来并不像有伤的样子。
楼辰显然不打算说,靳衍痕也没在这时候追问。
“你们去哪了?”
几人跟推开小楼的门,便看到靳茹独自一人,满脸的急怒之色,毫不掩饰。
心里有多担心,靳茹此刻的怒火就有多旺盛,盯着几人,靳茹怒道:“怎么不说话,你们不是说,去找杏林阁的人那药很快回来吗?让我照看梅勾月,说很快回来,结果呢?过了丑时你们都没回来,就连梅勾月也不见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靳衍痕叹了口气,回道:“姑姑,我们都累了,明日再给你细说吧。”
他们每个人都是满脸的疲惫,尤其是楼辰和那个叫予弦的,简直可以用狼狈来形容,靳衍痕越是不肯说,靳茹越是担心,越是恼火。
曲凝双看了看靳衍痕,又看了看楼辰,眼眸灵动的一转,上前挽住靳茹的胳膊,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茹姨,您别生气,我们这不都安全回来了吗?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但是大家真的累着,现在细说,怕是要说道天亮呢,明天再说行吗?”
靳茹手握成拳,孩子们果然是大了,开始会自己拿主意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有一种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终将会暴露的恐惧。不想给几人看出异状,靳茹故意冷哼道:“明日不给我一个交待,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曲凝双嘻嘻一笑,一边拉着靳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好好好,茹姨我们上去吧。”快到转角的时候,曲凝双还回头朝方如辉眨了眨眼睛。
可惜方如辉也是一身疲惫,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方如辉从怀里淘出三个小瓶子,递给楼辰,问道:“够不够?”
楼辰看了一眼,和刚才与弦给她的小瓶一模一样,是雨露。其实救靳衍痕,又两瓶就够了,不过好药材,她绝对不会嫌多,结果小瓶子,楼辰点头,“够了。”
予弦早在靳茹质问几人的时候上楼去了,方如辉把药给了楼辰后,也上了楼。
一楼只剩下楼辰和靳衍痕,楼辰是真的累到话都不想说了,收好药,便也上了楼。
等她上来三楼之后,才发现他居然跟在她身后上来了,楼辰以为他有事和自己说,便也没多想,任由他跟着进了房门。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靳衍痕的声音微低,与平常那痞中带笑的声音有些不同。
楼辰把桌上的烛台点燃,不太在意地回道:“脱臼了而已。”
“而、已。”
楼辰回头,便看到靳衍痕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的脚,嘴角倒还是带着惯有的笑,“你做了什么?”
楼辰觉得他今天的笑,有些奇怪,有着莫名的压迫感。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也便坦然地回道:“没什么,只是用银针暂时封了穴道。”
靳衍痕目光也从脚踝移到了她的脸上,嘴角的笑彻底消失了,“所以,就不、觉、得、痛、了,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这句话有种咬牙启齿的味道。他这是生气了吗?这完全是权宜之计,当时那种情况,她总不能拖着伤腿去找他们吧,予弦那时也没说什么啊。
楼辰微微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而靳衍痕,竟忽然……转身走了,头也不回,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什么意思?楼辰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人今晚怎么这般莫名其妙。
一身的泥泞,浑身疲惫,楼辰何时这般狼狈过,靳衍痕还给她脸色看,楼辰脸上还是那副清冷淡然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气愤,似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楼辰才缓缓睁开眼,却看到一道人影又出现在她门口,是去而复返的靳衍痕。他手里端着一盆水,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没有热水可用,现在这种情况下,干净的清水对她也很有诱惑力。
“洗一洗,把衣服换了。”
楼辰刚想说谢谢,那人放下水盆,竟又一次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楼辰觉得自己今晚上皱眉的次数,比以往一个月还多。身上实在太脏了,她也没心思去想,看到他冷漠的样子,心中的那丝烦闷所为何来。
清洗了手和脸,擦拭了身子,又换了一身衣衫,楼辰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在椅子上坐下,楼辰揉了揉眉心,她几乎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了,此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休息了好一会,才换过神来。
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脚踝上的疼痛已经影响到她的行动了,好在这里是杏林阁,随便一间屋子里都有银针,她在山洞附近的小屋里找到银针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封锁了右边足踝的穴道,没了疼感,才不妨碍她的行动。
楼辰正准备处理脚上的伤,门外传来了两声叩门的声响,门再一次被推开,楼辰抬头看去,又是靳衍痕?
这次,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纱布和两条三指宽的木条,同来固定脚踝正合适。
靳衍痕进门后,看到楼辰仍是没有好好包扎处理过了脚踝,心中倏地冒起一团火,这房间里,是有纱布和药的,怕她别扭,他特意晚了一会才上来,想不到这么久了,她竟还没有把银针取出来。
靳衍痕眸光一沉,将托盘放下,竟直接半跪在地上,抓住楼辰受伤的脚踝。
楼辰一惊,“你干什么?”
右脚忽然被他握在手心,楼辰直接抬起左脚,朝着他的肩膀踹了下去。靳衍痕闷哼了一声,躲也不躲,生生让她踹了一脚。她知道自己这一脚的力道不轻,但是她没想到他竟会不躲,楼辰再次抬起的脚,竟然踹不下去……
楼辰的脚挺住了,靳衍痕手下的动作,可是一点也不迟疑,利落地脱下了楼辰的鞋袜,本该白皙纤细的足踝,此刻红肿不堪,只是那柔滑细致的触感仍在。
靳衍痕眸光闪了闪,并没多看楼辰的脚,将两根几乎全部没入脚踝两侧的银针拔了出来,又检查了一下她脚踝的骨头是否接好了,确定没问题之后,就拿起托盘里的纱布和木条,把脚踝缠绕固定了起来。
“嘶!”银针拔出来之后,原本麻木,毫无痛觉的脚踝疼了起来,那痛楚来得凶猛,楼辰的脚忍不住畏缩地抖了一下。
靳衍痕包扎的手一顿,什么也没说,动作放得更轻了。
靳衍痕半跪,让她的脚踩着他屈着的腿上,手上的动作简直算得上小心翼翼,这样的伤,其实扎紧点会更好些,但他却只是一圈圈的绕着纱布,始终没敢用力。
楼辰看着心思都放在自己脚上的人,他的脸上,没了以往的调笑之色,那双桃花眼,也不再含着丝丝笑意,薄唇轻抿,整个人透着一股肃然的气息,楼辰不自觉间,盯着某人的脸,竟忘了移开视线。
帮她把脚固定包扎好,靳衍痕并不留恋的收回手,站起身,说道:“伤经动骨一百天,别再逞强,早点休息。”
看到他又像之前两次那样,打算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的出去,楼辰忍不住叫道:“等等。”
待那人真的停下脚步,一双狭长的眼眸看向她的时候,楼辰又有些后悔,但话已经喊出去了,总不能收回来吧。端着一张冷脸,楼辰淡淡地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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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同人不同命~男配和男主做同样的事,结局是不一样的~
另外,要说傲娇,谁比得上我家生气吃醋的痕痕和高冷的辰儿~

  ☆、第五十三章 曲姑娘是神助攻

待那人真的停下脚步,一双狭长的眼眸看向她的时候,楼辰又有些后悔,但话已经喊出去了,总不能收回来吧。端着一张冷脸,楼辰淡淡地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坐。”楼辰第一次面对靳衍痕的时候,竟生出一种拘谨的感觉。在他幽深的目光中,楼辰清咳一声,低头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同时心里飞快的想着到底应该说什么。
在一杯水终于喝完,靳衍痕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疑惑的时候,楼辰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今天的事,你明天打算怎么和你姑姑说?”
靳衍痕眉头皱了起来,“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楼辰原来只是随口一说,细想起来,觉得这实在是个好机会,于是低声解释道:“我说过,陵水盟是个契机,你不妨把这次的事,说成是陵水盟专门针对你的一次捕杀,如果让茹姨以为,陵水盟咬着你不放,非杀你不可,我想,她惊慌之下,就受不住那些秘密了。”
靳衍痕看着明明已经很疲倦,还打起精神和他说这事的楼辰,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来了。知道她一旦开了口,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靳衍痕快速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我知道,这次没让她去,就是打算借此机会套她的话的,怎么和姑姑说,我已经想好了,也和方如辉曲凝双他们说了,他们会配合我的,你不用担心。”
楼辰一愣,他竟然在昨日就已经想好了利用这次机会了吗?又想到他之前一眼就认出了湛无心的伪装,不禁暗叹,这人之前在洛水镇,果然是在装傻充愣,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聪明些。
靳衍痕见她不说话,便起身说道:“你早点休息吧。”
楼辰看他又是猛然起身,一副急着走的样子,不禁心中有些恼,抬眸瞪着他。
靳衍痕一怔,“还有事?”
楼辰目光扫过放在桌面上的几瓶玉露,点了点头,说道:“有事。玉露已经拿到手了,解毒的事……”
说完姑姑,说解毒,她今晚不打算谁了吗?!
靳衍痕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楼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在他凶狠的目光中,楼辰竟然说不下去。
算了,想着杏林阁里也不安全,并不是解毒的好地方,楼辰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淡淡地说道:“解毒的事,等我准备好了再说。”
楼辰终于消停了,靳衍痕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扶你到床上去。”
“不用”两个字,不知为何,卡在喉咙里,竟说不出口,就像之前那些事,都不是非要今晚说不可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叫住他,楼辰想为自己奇怪的行径找出原因,手臂忽然被人轻轻扶着,下一刻,她已经被靳衍痕拉了起来。
被这一打岔,楼辰也不再纠结,让靳衍痕扶着她,进了里间。
“对了。”扶楼辰到床上坐下之后,靳衍痕想起晚上从无人居里拿的东西,便在衣襟里摸了摸,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楼辰,“这是在无人居找到的小册子,我看了一下,好像是方子亦写的毒经,你看看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
楼辰眼睛一亮,伸手去接,靳衍痕看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立刻将手收了回来,小册子又一次被塞回了衣襟里,“明日再给你,不然你今晚就不会好好休息。”
楼辰心中不快,抬眼冷冷地看着靳衍痕。
靳衍痕看着那张写着“我生气了”的俏脸,嘴角终于又扬起了平日里那熟悉的笑,在这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看着这样生动的表情,靳衍痕心情莫名的转好,“虽然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瞪我也没有。早点休息,我走了。”
靳衍痕说完便不打算给楼辰说话的机会,转身出了门。
楼辰盯着那扇已经紧闭了的房门,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心里把靳衍痕狠狠骂了一顿,终究还是只能乖乖躺下休息。
第二日早上,刚过巳时,楼辰便起来了。简单洗漱之后,就想下楼找靳衍痕拿方子亦的毒经来看看,或许里面有关于靳衍痕所中之毒的炼制方法和解药也说不定。
楼辰的脚踝,伤得其实并不重,予弦的接骨技术很少,虽然当时没有马上固定,也没有再继续错位,休息了一晚,脚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减了很多,不用固定脚踝也可以。
楼辰的手伸了出去,想了想,又收了回来,最后还是没有拆掉靳衍痕昨日帮她包扎的布条,推开门走了出去。
下到二楼时候,楼辰还没走到靳衍痕门前,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半靠在二楼与一楼转角的过道上,一副想下楼,又不好意思下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此时,一楼也传来两道争吵的声音。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说实话而已。”
“狗屁,阿痕跟你又不熟,你凭什么那么说他。真好笑,你家公子是将军就了不起啊,我们阿痕才不是什么卑鄙小人,他是我们镇上最厉害的捕快!”
下面两个争吵的人,竟然是曲凝双和予弦的手下方沢,虽然不知道二人为何吵起来,但是现在显然争吵的焦点是靳衍痕。
靳衍痕这时候也看到了下楼下到一半的楼辰,目光扫过她的脚踝,看到固定的木条还在,心情愉悦,朝着她挥了挥手,顺便附送了一个靳氏独有的痞子笑容。
靳衍痕打招呼的瞬间,又传来方沢的嗤笑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小捕快,如何与我家公子比,再说,我还是第一次见用迷香捕快,真是大开眼界。”
曲凝双显然也急了,大声解释道:“这叫事急从权,那时候阿痕身中剧毒,不能用武功,你们又强行掳走了楼辰,他才会用迷香先把人救出来的。”
“那也是因为他无能,若是我家公子,根本就不会让楼姑娘遇险,就算万一涉险,我家公子也会凭实力,将楼姑娘救出来。靳衍痕这样的小人,哪里配得上楼姑娘,说起来,楼姑娘与我家公子,才更为般配些。”其实方沢倒也不是多希望自家公子与楼姑娘在一起,只是他也看出,公子对楼姑娘的态度很是特别,他又正好看不顺眼靳衍痕,就想着把公子和楼姑娘凑一块,气一气这个趾高气昂的姑娘。
听到方沢又拿着迷香说事,楼辰本来是想下楼,告诫他此事到此为止的,但是,忽然听到他拿自己和予弦说事,楼辰脸色一沉,脚步却停了下来,她这时候反倒不好下去了,免得尴尬。
于是,楼辰和靳衍痕便这般卡在二楼的阶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等两人吵完了再下去。
曲凝双这回是真的被点爆了,虽然平时她也不待见靳衍痕,没少数落他,但怎么说,她和靳衍痕也算青梅竹马,靳衍痕还是如辉哥哥的好兄弟,她怎么可能让人这般奚落欺辱他。
曲凝双“啪”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骂道:“笑话,般不般配是你说的算的吗?什么才叫般配,门当户对还是情深意笃?你家公子不就是家世好,长得俊,武功高,手握重兵嘛!可是这世上,比是你家公子家世更好,长得更俊,武功更高,权势更大的,难道没有吗?两个人在一起,自然是比感情,比用心。你家公子有我们阿痕对楼辰贴心吗?能将性命交托给楼辰折腾吗?不过是一点迷香而已,你们就逮着不放,若是你家公子没了武功,失了权势,让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救人,他的气节他的骄傲是不会允许的吧?我们家阿痕却可以为了救楼辰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名声,你们家公子行吗?”
靳衍痕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满脸的不可思议啧啧称奇,他怎么不知道,曲大小姐骂起架来,居然层层递进,步步紧逼,针针见血,简直……太犀利!太靠谱了!靳衍痕点了点头,决定以后也帮她在方如辉面前说些好话。靳衍痕咧嘴一笑,正准备看看楼辰的反应,结果下一句话,立刻让那抹刺眼的笑,僵在嘴边。
曲大小姐越说越兴奋,双手叉腰,仰着头,哼道:“再说,我们家阿痕能让楼辰笑,能让楼辰生气,能让楼辰动手教训他,能让楼辰花心思算计,你家公子能吗?!”
方沢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心中就在再不忿,嘴巴却不是个利索的,被曲姑娘这炮仗一般的语速震得整个人都傻了,尤其是最后说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
靳衍痕也傻了,他要收回刚才说的话,曲大小姐太不靠谱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刚才不是发挥得挺好吗?最后这句完全可以不用说啊!
楼辰看着某人从之前频频点头,满脸得意,到现在的嘴角抽搐,痛心疾首的模样,这变脸的功夫,实在好笑,楼辰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很轻,却很清亮。
靳衍痕听到那清浅的笑声,心猛地一震,回头看去,便看到楼辰一手扶着栏杆,肩膀随意地靠着墙,嘴角的笑,愉悦而肆意。原来她真正开心的笑起来时,嘴角边,竟会弯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不是没见过楼辰笑,她心情不错的时候,会微微勾起唇角,她生气或者被惹恼的时候,会冷笑。但是他没见过此刻这样的笑容,如深夜幽昙,胜过一世繁花。
靳衍痕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狂跳着,盯着那张笑颜,他不舍得眨眼,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美景,不过昙花一现,惊艳却只在刹那间。
如果,这样能逗她开心,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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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继续甜好不好~

  ☆、第五十四章 靳衍痕是特别的

靳衍痕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狂跳着,盯着那张笑颜,他不舍得眨眼,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美景,不过昙花一现,惊艳却只在刹那间。
如果,这样能逗她开心,其实也不错。
楼辰渐渐地,便笑不出来了。
靳衍痕看着她的黑眸中,闪着痴迷和宠溺的光芒,她能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种宠溺的目光,她见过,父亲看母亲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目光。缱绻万千,专注而灼热。和父亲、楼曦看她时的那种宠溺不一样。
她的性格一向清冷,她没有特别讨厌的人,除了家人,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什么她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事物,也没有什么她想学却学不会的东西,更没有什么人,能引起她的兴趣。她的生活平静而寡淡。
在穹岳,王侯将相的府上,十八岁的女子就算没有嫁人,也早已经定好了人家,像她和甯这样的,几乎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