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深吸一口气,走向专用道,只见都是男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收女学生吗?那自己是去和他们站在一起还是另外站在一边?好难哦。
旁边忽然有人说道:“这位妹妹等一下。”扭头看去,才发现道左侧树下站有四个女孩子,说话的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一身绿色宋服,长得也最为端庄美丽。“叫我吗?”红袖停下,想了想走过去,看来这四个和自己一样是来上学的。也好,不用独自和男生站一起尴尬。
“妹妹定是和我们一样来怀玉求学的,那么一起吧?”不等她回答,最先说话的女孩子又问:“不知妹妹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我是苍宋的柳慧恩。”红袖觉得这女孩子说话有纹有路,一看就是大方又有智慧的女孩子,怎么是个人都比她有气质啊,第一印象很好,那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
“我从赤岩来,叫赵红袖。”说完发现自己的名字也不够有气质,真是的,偏生今天还穿了件红色的衣服,别人会不会觉得她蠢蠢地?
和另三个女孩子交换了姓名,其中有两个是高唐人,粉色衣裳的是卫研,白色衣服的是莫语冰,还有一个也是苍宋的,叫花灵。可以看得出她们长大后都将是美女,红袖终于与众不同了一次,还是这样的与众不同,那就是在美女中与众不同,更不幸地是只有花灵比自己小,得问另三个叫姐姐。
“柳姐姐,”恶,要叫个半大孩子叫姐姐,真是有够郁闷的。“为什么只有这么多人,难道今年只招这些学子吗?”
“不是,从前天就开始来人接受老院长考校了,听说要分成七日来见,每日几十个,加起来也有几百人呢。”是花灵抢着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而且女子只有六人,除了咱们五人,你赤岩国宰相之女也要来,不过她好像要晚些时间来,咱们考校通过后,三月间才会开学,她可能会到时才来。”柳慧恩接着说。
“那她不接受考校吗?”我郁闷,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要特殊就特殊到底嘛,爷爷干嘛不让我省事一点。
“其实对咱们女学子来说,考校没有必要,人就这么几个,大多数人家是不愿让女子出来求学的,女学子很少,也就没必要再让考校把人赶走。来求学的男子就可怜得多,这次通不过考校会被直接送走,今年的学子可能是开院以来最少的。”
是吗,太好了,早说是走过场的话自己就不会担心了。心情一放松,红袖才有机会打量周围的环境。哇噻,大手笔啊,不愧是天下第一学府,连待客的地方都这么精致,维持这样一个地方确实需要很多钱,可能不光是赵家商号对这里支助。
果然男多女少的效应很明显,那边的少年不住偷偷看向这边。
一名身着院服但又不象杂役的男人从专上道上走过来,先冷冷地扫视大家一眼,全场立刻静音,他才冷冷地道:“各位学子,我是善才堂的文冬,负责善才堂事务,院长在本堂主室等候,请大家跟我来,注意不要在院内乱走,以免错过考校。”说罢转身往专用道尽头的门洞走去。一上来就出现个堂主耶,看他不言苟笑的样子,好拽。
一众少年跟在他身后,几个女生跟随而去。
院之长
如果说学府外进待客的地方够气派,那么内院就更让红袖张着嘴巴惊叹不已,占地之广不用说了,她们走在贯穿学府的一条青石铺就的南北方向宽路上,估计够四辆马车并排行驶,尽头是一条台阶,通向山坡。路两旁是青郁郁的大树,两边的树叶枝杈在头顶交汇,现在是冬季,苍宋虽然不冷,但树叶此时也并不茂盛,夏季自可满路荫凉。两旁建筑风格各有不同,有高有低,搭配地让人挑不出毛病,远处还能看到一座三层高的圆形建筑,那是什么?文堂主带着一众少年转向左侧和青石路相连的一条通道,两边红墙夹道,透过间隔的花窗可以看到两边都是园林式的建筑,各见精巧。红袖想不知是百年前哪位古人的大手笔,虽然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但总算是有现代较丰富的信息来源,自认看过不少建筑,这里的构思最对她的口味,让人赞叹,想不到深山里别有洞天,回去一定让爷爷来参观一下,最好能在苍宋找些能工巧匠,把原城的家再盖一遍。
到了善才堂大厅,象古装电视剧里的学堂一样,几排矮几,每排有几个蒲团,按吩咐各自找位置坐下,红袖几个女生坐在前方,要最先接受考校,感觉后面男孩子的目光都在她们背上聚焦,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红袖在前面呲牙咧嘴,祈求快快结束这种折磨,最糟糕的是她发现她饿了,早上的时候紧张没吃多少,这会儿都快中午,她饿了。
第一个进去考校的是柳慧恩,只见她轻轻站起,对红袖四人淡淡一笑,转身进入内堂,那身姿,那风范,虽是小小少女,也不禁让人心折啊,起码红袖就很欣赏,不知道这柳慧恩家是什么来头,养的女儿这么出色。
只过了一会儿,柳慧恩就出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问她是什么情形,她说院长只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具体如何简单,进去就知道了。然后就是高唐的卫研和莫语冰,其次是红袖,最后才是花灵。看来这顺序是按着她们的年龄来的,考校不太难,轮到红袖时她已经不紧张了,一大部分原因却是饿的。按指示走进内堂发现内堂不是屋子,迎面另开了一道门,出门是条花径,苍宋冬季不冷,两旁一从多高的花株上还开满着小小的粉色花朵,满满当当地挤在小径两边,一个人走在这花径本应该是很有意境的,可她太饿了,不知道这花能不能吃,当下摘了几个花瓣塞进嘴里,嗯,有点甜味,也有点涩,不算难吃,估计能做成花瓣汤。小径不过百米,一路边走边摘转弯就踏进一座屋前的回廊,回廊再折一下正通向屋门,正中有几人正坐在桌前品茗。这房子盖的走在花径中跟本看不见能直接通到屋前,所以当她正揪下一朵花瓣往嘴里塞时恰好被那几人看到。真尴尬,红袖拍拍手,扔掉花瓣,当什么事也没有走到那几人跟前,有男有女,中间一位老者,应该就是赵掌柜说的很慈祥的老院长,善才堂的文堂主也在其中,他对红袖介绍说:“快见过院长和各位堂主。”
“赤岩赵红袖见过院长和各位堂主。”行个礼,低头四十五度,眼光却平视过去,想看看老师们都是什么样子。这怀玉学府的制服和苍宋的服饰一般宽袍广袖的风格,老师们的都是白色,一副仙人模样,男的除老院长外都还年轻,哇,这女的不得了,太美了,这哪是老师啊,简直是世界小姐。红袖心目中的美女就应该是这样,眉若远山,眼如秋水,稍嫌美中不足的就是此女冷冷地表情破坏了美感。
她在看人家,人家也在看她,这个女孩子看起来长相清秀,入学呈文上写的是商人之女,虽然打扮得简单不太张扬,不过看她刚才吃花的随意动作就知道她和前面进来考校的三个女孩子差远了。老院长问红袖:“饿了吗?”
红袖脸上一窘,以为老院长是看她吃花瓣打趣她,老老实实地说:“嗯,很饿。”
“这桌上的点心不错,要不要尝尝?”
看起来就知道不错,红袖一进来就看到了,不过现在去吃太那个了,而且他们都算是长辈,哪敢在长辈面放肆。正要答话,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一声长鸣,再看看那些点心,她的嘴、手、脚已经不象是她的了,问:“可以吗?。”脚也抬起来,走到桌前,伸出手来拿了一块点心,几口便吃了下去,吃完觉得自己真丢脸。此时老院长又很和蔼地对她说:“再尝尝这边的,这云丝饼做得不错。”红袖忍不住抬头看看他,老头微微一笑,好象不是在开玩笑,旁边几个堂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所以又吃了两三块才停下来,一面吃一面催眠自己:我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我还小,不会有人笑话我的。
老院长又问:“从赤岩来这里路上好吗?走了多长时间啊?”
“嗯,还好,不过是冬天,路上没什么好看的景致,走了两个月才到。”
“现在你可以提个问题,你最想问什么?”
搞什么?不是你问我答吗?懒得浪费脑细胞,就道:“我想问院长你们想让我问什么样的问题?”这算不算是问题?
“呵呵,这也算吧。那不如你就问问为什么怀玉学府要让你们现在来当面考校吧。”
“好,为什么怀玉学府要让我们这个时间来当面考校?”红袖从善如流,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年耶,当面考校也可以等到入春开学的时候再考校啊。
“因为我老人家寂寞啊,过年的时候是我最寂寞的时候。”
红袖张大了嘴吧,轻轻啊了一声,不光是她,一旁的堂主们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些些崩溃。之后她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又赶快闭嘴,因为文堂主瞪了她一眼,令她按原路返回,并交待她不可说出方才的考校内容。
红袖行礼退下,转身时又偷偷看了一眼老院长,那老头仿佛阴谋得逞似地在没心没肺地笑着,还对红袖挤挤眼。
“院长,您大费周折地要束礼阁通知各地学子前来考校,就是为了这个?”
“院长,这两日您一见学子就先问饿不饿,又让他们吃点心,然后提问题,前面学子都提了些很得体的问题,您没反应,难道就是想要听这个问题?”
“院长……”
身后隐隐传来几个堂主质问老头的声音,红袖没有停下来偷听,这个老头很无聊,不必理会,还是快回去等吃饭吧。
回到大厅,和柳慧恩她们一起等花灵回来,几个女孩子约定入春时候再一起来这里的出发时间,就转回在学府待客地方等着的护卫各自回去了。能不能入学得等全部学子考校完毕后才能知道,红袖想也许老院长就是所谓的童心未泯,这么多学子,够他玩的了,看来将来在怀玉学府的生活不会太无趣。对了,还有安少君,不知道他有没有来,今天这些学子中没有他,过些天要在怀玉公布的名单找了。考校结束,她自动理解为可以放风了,心情大好,饭是在马车上吃的干粮也不介意,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打算着要逛遍定州大街小巷,在原城有爷爷管着不能自己出府,现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耶!
回到定州,赵掌柜把红袖送到原园,便回商号处理事务,离开多日,不知道压了多少事务,红袖知他这次是专程陪她去怀玉,便向赵掌柜道谢,不管古时再尊卑有别,赵掌柜再是奉了命照顾她,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会感激,现代谁会有古人这种当你是天似的来对待,从来观念都是众生平等,这几年也没有习惯把人当奴仆,所以她善待兰儿,善待服侍她的下人及周围的人,他们都说她是个好小姐,一点都不骄纵,那是因为面对他们尽心尽力的服侍,总会心中忐忑,心存感激。
赵掌柜连说不敢,又道:“小姐,三月间才开学,您可以先休息一下,老爷有交待,过几日您得到商号去熟悉一下那里的情形。”
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又来?红袖表面上答应下来,送走赵掌柜,垮着脸去进园找兰儿。
兰儿正在园里无聊地绣花,先前并不知道她今天回来,一见自家小姐马上精气十足,又听得红袖说要变装去逛街,更是喜不自胜,高兴半天才想起问红袖:“那小姐入学考校如何?”
“别提了,反正能入学就是了,不过学府倒真正是个好地方。”
“真的?我也想去,小姐,你平时也教我认过字,以前夫子来教你的时候我就陪着你读书,我能不能去怀玉陪读?”
“我们兰儿有想法了,呵呵,我也想让你去,可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怀玉的学子没有陪读,连丫鬟小厮都没有。”红袖想了想,又说:“不然这样好了,每次回来我都告诉你我学了什么,你在这里左右无事,自己慢慢学好吗?”
“谢谢小姐,其实你对我够好的了,本来象我这样的丫鬟,如果不是你教了我很多,根本没有机会学这么多的。”不在原城,兰儿没那么多约束,不再一口一个奴婢。教她读书认字,只想着看能不能改变她的命运,不想让她和小莲她们一样,到了年纪就被许给别的男仆,没有思想,不能自主,有时候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是要争取的。红袖自己的命运却是掌握在老天爷手里的,争取不来,不由自主来到这世界,还是架空的,又能改变什么呢?
“将来兰儿你大了就会明白,有时候懂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小姐,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呀,有时候说话真象个大人。”
呵呵,一时忘记了,那从明天起就让她好好享受小孩子的乐趣吧。
每个女孩子都喜欢逛街,一家一家不同风格不同商品的店面逛过去,象换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女人喜欢斑斓的色彩,多变的风情,把看到心爱物品看做是惊喜,乐此不彼,即使换了一个时空,也不会改变这种喜好。接下来的日子红袖拉着兰儿每天早上到定州赵家商号里打个卯,就开始在定州城里闲逛,赵掌柜拿她没法,便着自家小儿子思城跟紧了别让她们乱跑出事,思城比兰儿还大三岁,定州生定州长,跟着爹在赵家商号里学做生意,练过几年功夫,自觉已长成男人,整天跟在两个小丫头身后有损男儿脸面,很不情愿。偏红袖决定要好好放松,才不管他怎么想,该去哪就去哪,有时还换了男装扮成少年去酒楼体验生活,定州是苍宋都城,热闹繁华,有时她什么也不干,在路边的小茶店也能坐上半天,看着大街人来人往,和兰儿讨论过往行人哪个女子最漂亮,哪个男子最帅等等,乐在其中。思城叫苦连天,搞不懂一个没成年的小丫头为什么忒多鬼主意。
这一日红袖又换上男装,赵思城一见头大如斗,问道:“酒楼去了你不会喝酒,诗社你去了说无趣,棋室去了说无聊,城中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小姐你这么有兴致换装去的?”
红袖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地说:“思城哥哥你知道哪里好玩,带我去。”
赵思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不知道。”
“哦,那就让红袖带思城哥哥去个极好玩的地方,如仙楼。”如仙楼是定州城中盛名远播的妓院。
“什么?你不能去,是谁说这里好玩?”赵思城就知道她一换男装就是要捣蛋。
“原来思城哥哥知道如仙楼呀,你说不好玩那肯定是真的不好玩,不过你也说不出来哪里好玩,我只好将就一下去如仙楼了。”小样,你敢拒绝我说不知道哪里好玩我就让你好看。
赵思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确实很好看,考虑再三,终于弱弱地对她投降:“不如我带小姐去我学武的地方看看吧,不过那是苍宋国的国学,被人发现我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这还用你说,我办事你放心,不会给思城哥哥惹麻烦的。”即使思想再成熟,这几年也多少带些小孩子心性,捉弄到赵思城让她觉得很开心。
国学设在定州城东郊,远远望去一片草场树林,还有几匹马儿或跑或憩,这里春天来得真早,也许她可以学骑马。对赵思城说了要学骑马的要求,虽然他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可总比去国学要容易得多,再说学骑马可以耗去小姐多日时间,自己可以消停一下,就这么办吧。
红袖还小,身量也不高,只能骑小马,虽然小,可也是马,她学得很认真,学骑马并不是突然冒出的念头,早在来苍宋的路上就想学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也许她哪天离家出走或着遨游天下的时候会有需要骑马,刚开始摔过几次,幸好马小而且跑得慢,没受多大的伤,她叫苦连天却没停止练习。古人重文守礼,少有女子学这些,赵思城也没敢告诉老父自己带小姐玩这个。难得能找到学骑马的地方,兰儿看着自家小姐一次次的努力尝试,也对骑马上了心,下意识里她把红袖看做是榜样,不,并不嫉妒她拥有的一切,她明白小姐的好。
开学前的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练马中渡过,赵思城每日也克尽职守地护着她尽量不受伤,待得到和柳慧恩她们约定的日子,红袖已可独立迎风驰骋,真好,这算是她在这个世界学会的第一项本领呢。诚心诚意谢过赵思城,放他脱离苦海,那小赵倒不好意思起来。
怀玉的入学名单早已公布出来,不意外自己与柳慧恩等几人都通过考校,加上男学子不足二百人,红袖想不通无聊的考校会刷下那么多人,找遍了名单却找不到安少君的名字,难道那个如玉的男孩子也没有通过?她不禁怀疑起百年学府的名声是不是吹出来的。
再逢君
“各位来到怀玉学府,就不再是公子、小姐,而是怀玉的一名学子,要恪守这里的规矩,男学子住从园,女学子住恒园,各有管事负责,你们得听他们的安排。”文冬的声音在春天听来依旧冰冷。
恒园的管事叫枝兰,手下管着园内二十个仆妇,每日里仆妇会将一日三餐在园内餐堂备好,每三日给女学子住的房间做一次打扫,热水是随用随供直至晚酉时。枝兰把红袖几人带到恒园安排在南翼相邻的五间,其余房间住的是往年的女学子,在怀玉求学最少得满两年,两年后你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求学或者离开。
捧着两套学子服和赵掌柜给她留下的日常用品进到自己的房间,红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会梳头,古时女子繁琐的发式她始终没有学会,即便她还小,平时梳的发式简单也得兰儿帮她,不知道其他几个人会不会梳。她先到花灵的房间,花灵的房间里堆着大大小的箱子,几乎无下脚之处,看来在家中颇为受宠,幸亏自己坚决没把赵掌柜准备的东西带进学府,因为这里连被褥都是学府统一准备的,不准学子私自换替,花灵这些东西枝兰一会儿就会全部收走,待她家人来时再取走。
“赵姐姐,你来了。”花灵的眼睛有点红,看来她已经开始想家。
“我来看你收拾好没有,待会得换上学子服去餐堂,去晚了会错晚饭的。”
“能不能不穿学子服,我想再穿一天自己的衣服。”
这小丫头在想什么,虽然初入学府的学子衣服颜色不太好看,浅浅的蓝色也差强人意了,而且是苍宋的风格,红袖自己没什么意见,早穿一天晚穿一天无所谓。
“你不知道,今天,嗯,今天会见到安哥哥……”花灵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红袖没听清是什么哥哥,就问:“看你样子好像是情哥哥,别告诉我你这么小就有……”
“不是,你别胡说,我,我,我不说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小美人恼羞成怒了。
“不说不说,正经有事问你,你会不会自己梳头发,以后我们得自己盥洗,我不会梳头。”
花灵小小地嘲笑了她一番,答应会教她梳个最简单的环髻,上面一半的头发盘起来,下面散着,就象现代的公主头。解决完头发的事,柳慧恩和其他两人已穿妥学子服来唤她们,初入学府的学子衣着为蓝色,第二年为绿色,第三年为黄色,坚持学到第三年的学子已不多,若打算留在学府继续求学或任教的,更是少之又少,到时就可换上学府夫子的服饰,白色镶蓝边,时间越久,越有机会穿上纯白色的,那就是堂主、副堂主级别了。待五人穿着蓝色学子服到达餐堂,坐在一片绿色和黄色衣服的师姐中间,很是显眼,今年的女学子真是少的可怜。
莫语冰看向红袖,问道:“不是说还有你们赤岩宰相之女会来吗,怎么没见?”
红袖未来得及回答,柳慧恩说替她说了:“已经来了,你们刚才在寑房没有闻到一股药香吗?我问过枝兰管事,原来那李语馨三天前已经到了,由于身体不适,故而未与我们见面。”
卫研也开口道:“那她也不吃饭吗?苍宋的菜和我们高唐的真不同,我从到这里就喜欢上了苍宋,连怀玉学府做的菜也这么好吃,明日选修,我一定选膳理。”
是啊,红袖也这么觉得,苍宋的菜不光味道好,看起来更是精致,不过:“什么选修,那是什么?”
另外四个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柳慧恩问出了大家的疑惑:“红袖,你有没有好好看过怀玉的介绍文集?就算没看过,来这里之前家人也应该详细讲给你听的啊?”
“好像有这么一本书,我只看了开头……”没有猜过结尾。
柳慧恩无奈地摇摇头,同她慢慢讲一些她早该知道的:“这么说吧,明天选修时你得在乐礼、武功、棋艺、书画六门课业中选其一,文堂主会根据大家选修的内容安排第一年的学习内容以及谁当咱们的夫子,以后每日上午会一起在文艺堂学习主课,下午的时间就分散开学习各自选修的内容了,女学子可以多两个选修的内容,就是针织和膳理。红袖,你要选哪样?”
红袖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郑重地告诉其他四人:“我哪一样都不选,学半天,休息半天,我选睡觉。”
结果当然不行。
第二日在善才堂堂主文冬冬天般的眼神中,红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实选择,选了武功这项,不过已经够让其他学子瞠目的了。柳慧恩选了书画,花灵选了乐礼,卫研真的去选了膳理,莫语冰选了针织,据她二人说的,高唐女子多大大咧咧,与苍宋女子的温婉贤惠不同,故想在此能学得更淑女一些。又问红袖为何要选武功,她却答曰:“不管选哪样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就选个折磨最狠的吧。”
其实私心是想学得一二成武艺防身,最好能练个象电视剧里演的轻功,将来行走于江湖,不说做女侠,但可自保,安全,安全第一嘛。
选修后时间尚早,被安排去见各自的夫子,教主课的不例外是个老夫子,古板。到功德堂才知道教武功的夫子有两个,一男一女,是兄妹。男的叫封行雪,一身白衣执剑舞起来的时候真是帅呆了,红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她心理年龄成熟,自然是看身边的小男生们不顺眼,常看着封行雪发呆,教导她学武的女夫子封柔雨本来为在今年只有六个女弟子的情形下还有一个来学武术而高兴了半天,现在不由开始怀疑她的动机。
糟糕,看帅哥看得入迷,快错过回餐堂吃午饭的时间,红袖用冲的低着头往回跑,心里想如果学会轻功,那等于会飞了,哈哈,再也不会怕赶不上吃饭跑路喘得要死。正幻想自已一路飘到餐堂潇洒落座地情景,咚地一声撞到了人。被撞人的还算反应快,稳住自己后把她也及时拉住,红袖抬头一看,被撞的少年扬着双眉,恬淡,正是那个安少君。他身后还有几个从人打扮的人,已围了上来,安少君看到她一愣,摆手示意仆人让开,问道:“姑娘没事吧。”
看到自已在这世界第一个朋友,红袖高兴得有些忘形,已笑着抓住他的手说:“我没事,安少君,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冷少言啊,没想到吧,哈哈,吓到没有?我以为你没有通过老院长的测试呢,怎么没在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
安少君微微一笑说道:“是被你吓到了,我认出来你是谁,可是没想到你是位姑娘。至于院长的测试,我并没有参加,今天才到这里,以后也会在这里求学。”
“别提了,那晚回家后爷爷就说让我来怀玉受真正的管教,”看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红袖吐了吐舌头,赶快放开,说:“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对了,其实那天我说的不是真名,你别介意,我叫赵红袖。”
安少君看着眼前的女孩,冷少言变成了赵红袖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他可是时时想起在赤岩认识的这个伙伴,也曾在入学名单中找过冷少言,在他十四年的成长经历中,不是能轻易交到朋友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他习惯了冷静,面上只是淡淡地笑着说:“原来你叫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