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单单只是看着他。
卫广倒是一笑:“小夕,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知 道我在这儿住?”舒小夕没想要用责难的口气再同他说话,毕竟离了婚,再有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可话一出口却还是变了味,可能这就是离婚夫妻的尴尬之处 吧,说关心的话就是虚情假意,离了婚还说等于废话。说平常的问候就是带着讽刺的意味,还不如陌生人之间问个好。
卫广说:“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林浅真。”
卫广无语,舒小夕想她猜对了。这个林浅真果然神通广大,对卫广来说应该是个女神,孟依依说卫广现在做得有声有色,其中必不乏林浅真通天手腕吧?那么,有了女神的他来找她这个小角色干嘛,不会也是来求得她的原谅,听到她祝福的吧?
卫广脸色很平静,他象是对舒小夕说的一切刺耳的话没有一点怨言:“小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听说你找了工作,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无端感到泪意住上涌,努力忍住才没有泪光闪动在眼里。有没有人欺负你?社会进步,文明社会又怎么会出现人打人,人骂人这种事,你好,请,能不能…… 同事交流均礼貌用语,欺负?这个词语在词典里的解释并没有道尽全义,或许人家一个瞧不起的眼神就是在欺负你,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一个背影就是在欺负 你,呵,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为了他这句问话,她不好再说什么,只简短地说:“谢谢,没事。”
“嗯,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林浅真如果来找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处理。”
原来他知道,本想问问他这女人和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一直来找自己,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别人的事,她没有资格问,只要那林浅真不骚扰她就行。
卫广走了,他来得莫名其妙,舒小夕独立风中抱着双臂站了许久,也许他真的是纯来看看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总不至于跟他当个仇人。
舒小夕对自己目前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单身无罪,一人住一套房子,工作还不赖,也算是个小白领,平时购物不用皱眉头,基本上自给自足,这样的条件不算太差。
可在相亲时候她就成了月下货。
第一次相亲,虽然是在离婚后,但她还是慎重地做了准备,衣服选了斯文的浅系套装,鞋子亮白,乍一看还真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出色。七点十分的约会,她七点 整到,妈妈和介绍人并没有来,说年轻人可以自己控制一切。这家西餐厅只有十几张桌子,还不是人客最多的时候,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白衬衫,桌上有枝星星草。这就是介绍人对她讲的对方的信息,原来他已经到了。匆匆走到那张桌子前,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迟到了?”
对方也欠一欠身,只不过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这也没什么,不过略为平头整脸。
“没有没有,你没有迟到,呵,我早到了一会儿。”他看到她眼前一亮,忙替美女开脱。
舒小夕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边,路不太熟。”
也许相亲这件事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接受,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美或者丑都不重要,反正她没有打算同他有任何后续,今天前来只是尽尽孝心。
“舒小姐在哪儿高就?”
“我在成悦实业,不过是一般文员。”她觉得谦虚点好。
此男有些激动:“咦?不会吧,介绍人说你是总裁助理的。”
什么工作很重要吗?她有些搞不明白,只要公司不是自己的,那么都是打工的,文员和总裁助理的区别不过在于钱多钱少,有什么好激动的。
只听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我认为文员是最没有前途的工作,一般只有没上进心的人才会去做,舒小姐你……看起来不象啊。”
她才刚坐下来,连餐都没有点呢,就被人这么教训,什么胃口也没了,本来想吃顿AA制的西餐,不是大问题,可是跟这种男人吃饭,请她吃她也不要吃。
“我看起来不象吗,当然了,很多人都说我一点也不象结过婚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离婚了的。”
那男人当场跳起来,指着她说:“你……你……结过婚又离了婚?”
哈,她就知道,妈妈和介绍人肯定没有告诉他这方面的情况,从她嘴里说出来效果更加戏剧化。不过这男人叫什么叫,惹得周围的人投过来关注的眼神,虽然人不多,可她的脸皮不是太厚。于是加快了剧情发展:“对啊,我刚离婚。你要不要先坐下来?”
男人当然不坐,冲她匆匆说了句“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得无影无踪。
舒小夕当场便要拍桌大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相亲就遇上了个极品,五分钟内就把一个看似忠良的男人给吓跑,他真的娱乐到了她。
正闷着头捂着肚子喘着气大笑地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看到了。”
回头一看,苏展阳要笑不笑地站在身后,他听到了两人不到五分钟的全部对话。
她控制好脸部肌肉,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苏总”,暗道莫不是这家餐厅太有名气,怎么苏大老板也来这里吃饭。
“坐吧。”苏展阳叫来服务生,撤换掉刚才那男人坐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对站在那里等他示下的女人发令。
舒小夕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马上坐下来,看着他熟练地点餐。这中间她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是走还是留呢?想来苏展阳出现在这里坐在这张桌子前应该不会轻易让她走掉,就不再纠结,拿过来餐牌研究看自己吃什么好。
很贵,不过不是太离谱,抬头看到服务生退到一边去,急忙叫住:“喂,我还没点呢。”
苏展阳说:“别叫了,我给你点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万一你点的太贵而她还得给自己掏钱怎么办?
“你不就喜欢吃肉吗?我给你点了牛排,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您都点了我还能不满意吗?”她本来是想点个巴黎卷心菜、马乃司拌莴笋这类的有品味的菜式,好弥补一下自己的气质来着。
吃完一顿气氛还算和谐的晚餐,苏展阳不待她说话便结了帐,更让舒小夕觉得今夜过得还算舒心,离开西餐厅后,她向苏展阳告别:“谢谢苏总,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上车吧!”
坐在车里,苏展阳放了一张音乐舒缓的音乐,在她最放松的时候突然问:“为什么去相亲?”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有现成答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来吃顿相亲饭。”
他转过头看她一眼:“你如果很闲,那不如考虑考虑给我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那天,我跟你说的你忘了?”他把车慢慢停在路边,“舒小夕,我说,我对你有兴趣。”
原来他真的说了!她不自在地将车窗摁下,让秋日凉风吹是车里:“然后呢?”
“跟我在一起吧。”
孟依依后知后觉地给她发来短信:“听说你小子相亲去了?”
舒小夕回她一句:“寂寞难耐,你又满足不了我,只得去外面找男人。”
短信不过瘾,她干脆打来电话:“小夕,看来我真是冷落你太长时间,你都堕落到要去相亲了。说真的,孟楚不行吗?”
“去你的,什么行不行,我跟他,唉,不来电,他太好了,我在他面前深深地自惭。”舒小夕半开玩笑,说真的,孟楚与她约的不多,两人又没有真正开始,骨子里,她渴望着惊心动魄的感情,希望有人能用激情占据她空虚的内心。
孟依依同为女人,当然理解女人在感情方面永远不会觉得满意,就象男人,有了白玫瑰,又想要红玫瑰,得到了红玫瑰,又觉得白玫瑰弃之可惜。不过女人是思前想后地去决定要还是不要,男人是要到了手再想该选择谁。
才说孟楚没热情如火地约会与她,人家电话就打来了,斯文人说话总是斯文:“小夕,要不要出来打网球?适当的运动没事,不会象上次那样浑身痛疼。”
他总是能将话题牵扯到养生上,这样好,那样适合,难道不能开一辆越野车,手捧一束狂野的天堂鸟敲开她的家门,二话不说将她掳到天涯海角?她此刻是自由身,怕还不立马跳上车跟了去。
她看过网球王子,还算有点兴趣:“嗯,好吧,我去,需要换衣服吗?”
“第一次先看看,有兴趣的话再买不迟。”
孟楚开车来接她,倒真是辆越野车,让她惊喜一下,拍拍车身,暗想就差一束花和一股热情了。
城市景色慢慢向后倒去,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舒小夕更是戴了副遮阳镜,对于今天不大的太阳来说,有些夸张。
她昨天晚上回绝了苏展阳的提议,对他摊手:“看,苏总,你是老板,我是下属,怎么可能?我不能为了你莫名其妙的兴趣就把自己给扔出去,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要是你哪天又莫名其妙就没了兴趣,我岂不成了一个玩物?”
苏展阳点上一根烟,长久才说:“你的意思是我只是想玩玩。”
她轻笑一声反问:“难道不是?”郊区网球场风景怡人,规划成片的树木将一块块场地围起来,动中有静。网球果然是青春无敌的运动,美少女忒多,短裙飞舞,让舒小夕感叹岁月催人老。孟楚是君子,对那些青春逼人的少女没怎么留意,反倒是有些女孩子大胆地跑过来邀请他下场打球。
他对她很好,很照顾,好到舒小夕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但同时又深深地沮丧,她做不到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新的恋情中。并且心理阴暗地猜测为何孟楚会来约
她自觉受了离婚之痛,短时间内她没打算相信感情到结婚,也不想不清不楚地去跟男人同居,可现在流行速食恋情,不结婚就先同居,同居到两个人都疲惫不堪,了无生趣,最后要么分手要么大家一起跳进婚姻的坟墓。可是不同居谁会同她搞柏拉图之恋,估计她自己都受不了。
还有怕担责任,世界那么多战乱,打开电视翻开报纸登上QQ,铺天盖地都是战乱灾祸,如今经济危机、金融危机、天灾人祸接踵而来,一个人好活,两个人甚至有 了孩子三个人的话,拖家带口可怎么活?她越来越感激卫广放了她一条生路,一个人的生活真是太完美了,偶尔的寂寞不算什么。
“小夕,你在想什么?”
“我在叹自己老得真快,看那些美少女战士,呵不,美丽的少女,你说这都秋天了,她们冷不冷?”
孟楚陪她坐在一旁没有下场,叫来绿茶和零食:“其实你们都一样大,干嘛总说自己老。”
因为她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因为她离婚了,可以把一切不痛快的理由归结到那上面。
“我不是无病呻吟,真的,我觉得自己是个老式人,做什么都放不开,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看成十三点。”对着满场飞奔的球和人影,她提不起劲来,不由把心事向孟楚倾吐。
他靠坐在藤椅中,喝着绿茶,洁净的运动套装,爽朗的言笑让她放松不少,这个人整个就是健康向上的典范,与苏展阳是两个相反的类型,不对,也有共通之处,他们在事业上都是成功的。
他分析着她的心理,最后说:“你应该多出来活动一下,把努力和生活休闲分开来,要学会放松自己。”
她无法放松自己,工作上的小小失误,生活中的小小不快,都能影响她的心情很长时间,一有空闲,马上躺倒宅在家里,名正言顺地休息。
所以,她绝对与孟楚不是一类人,你想想,一个懒散一个积极,多么地格格不入。
也许当律师的人具有心理医生的功能,一样都爱分析人的心理活动,舒小夕还真的放松不少。网球场归来,她又和孟楚吃完晚饭才回家,他的车送她到楼下,为她开车门送她上楼,看着她进屋才离开。
她掏出手机站在窗边看着孟楚的车刚一离开,手机铃声立马响起,叹口气还是接通,苏展阳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你能下来吗?”
刚才 还在孟楚车里的时候,她就看到苏展阳的车停在楼下,猜到他会打电话,所以一上来就把手机拿好。不过他还真有礼貌,等孟楚走了才出现。电视上不是常常有这样 的情节:女主和斯文游玩回来,腹黑男候在门外,见此状况打开车门,气场十足地走到另一辆车前,强势地将女主扯下车,摔到自己的车里,关门,走另一边上车, 帅气十足地劫持女主调头离开……
当然舒小夕并不出色,不足以让现实中的两个成功人士为她争风,她只能说:男人都很理智的。
苏展阳靠在车上看着她磨出了单元门口,慢慢地磨蹭过来,她的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苏总,吃了吗?”
他笑了笑:“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你说我吃了没有。”
汗,她又不知道他的作息时间,按说是他的红颜知已才应该关注的。
他打开车门:“上来吧。”
她往后退了退,直觉晚上九点多跟他出去不会有好事情。下一刻却被他一把扯了过来,撞在他的身上,正待反抗,又被拉开,他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陪我吃饭,我还没吃。”

第 20 章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
舒小夕是个心很软的人,也就是说没有主见。她明知和苏展阳走在一起是不对的,可又想着只是吃个饭,没什么关系,就上了车。
看他左转右转尽是些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又有些忐忑:“这是去哪儿啊?”
“把你卖了。”
看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苏展阳轻笑:“我开个玩笑,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前面有家日本料理,那里的清酒很醇。”
不光是酒醇,用料也很新鲜,虽然已经吃过饭,她还是忍不住吃了很多,最后抱着肚子趴着动不了:“真是的,我又吃多了,万恶的小 日 本,我痛恨他们!”
苏展阳浅酌着清酒,笑着没说话。这家小馆子开得很偏僻,人客不多,老板娘热情又不过份,店里放着轻轻的日本传统敲击音乐,整个气氛叫人沉醉,无意中把苏展阳给她倒的清酒一杯杯喝个干净。
“总经理,其实呢,你也算不错。”她放松了许多,开始批评他:“只不过嘴太毒了点。”
在这么放松的环境里她居然还叫着他总经理,让他有些不痛快,本想纠正一下对他的称呼,想了想没提,只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哦?说来听听。”
“你不会忘了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吧?”她可是记得很清楚。
“没忘。”他想起她那时的样子,有些焦燥,有些茫然,总之状态不是很好,他那时故意说她是没人要的女人,想来也好笑,他在心情极为恶劣的时候还有闲心去调侃一个失婚妇人。
她也笑了:“我那天刚办完离婚手续,心情不太好,偏偏又被你刺激了一回,有种想法就是世界上要是没有男人该多好啊。”
“我道歉,那天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
“看,我心情不好,只会想躲起来不见人,你心情不好,就会去伤害别人,我们太不一样了。”她马上指控他。
“你的意思还是拒绝我?”
“当然不是,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拒绝不拒绝这个问题,你就当从来没有过那个提议不行吗?成悦这份工作我还想继续做下去,目前的生活也很平静,请体谅一个刚从离婚这个 里爬起来的我有多不容易,容我说句电视剧对白:求求你放过我吧!”说完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也失笑,难道他表现得跟王老虎抢亲一样吗?就那么不堪?
“你如果真不容易,那么送你回家的男人又是谁?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那次爬山时候见过,这么快就看上了人家,你说说自己有哪点不容易。”
“他啊,会烤肉,会 带我出去打发时光,你知道空虚的日子有多难熬,他还很斯文,说话爱讲道理……”可她就是没信心,其实苏展阳的提议她有想过,还是因为没信心,没有信心把握 好再一段感情,因为一旦决定了开始,她就会想要更多更多,太被动,太爱幻想,喜欢别人为自己付出,她得确定自己不会比别人付出的多才行。
苏展阳阅人无数,自然懂得她此刻正处在矛盾阶段,也不逼她,伸手召来老板娘结账,在她无比暧昧的眼神中拖抱着半醉半醒的舒小夕离开。
上车安置好她,开车前故意 问她去哪里,要不要跟他回家,果然看到她努力清醒地挣扎着告诉他要回自己的家。她一副认真的模样惹得他发笑,开车送她回家。也许就是为了这种感觉,和她在 一起很轻松地谈着话,不带金钱和肉欲,也没有家世或者周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偶尔她会执拗地坚持已见,当然他是总经理,她还没敢真正惹他发怒,所以总是 半小心翼翼半鄙视他的歪心,既矛盾又可爱,他能不越来越有兴趣吗?
可能是酒劲上涌,她歪在座位上嘟囔着要听什么白月光,可他的车上从来不放那些碟盘,她便自己开始唱,有时激昂,有时忧伤,有时候又哈哈笑,最多的时候是静座着不发一言,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
很高兴她没有一听自己的 那个荒唐提议立马巴过来,其实在第一次说出那句话以后没几分钟,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该不是想换换口味吧?怕她会多想,就带了聂咏华到公司去亮个相,以为 这样就可以让两人认清各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谁知道她是没有多想,他却忍不住一直想,想到碰见她去相亲。

晚聂咏华在新置的公寓等他共渡良宵,可他却莫名其妙跟舒小夕吃饭并送她回家再次重申想跟她在一起。
当然她拒绝了,意料之中。
聂咏华找上门来,意料之外。
“我们结婚吧?”她开门见山,一套宝蓝套装明媚动人。从国外回来,她一直赋闲在家,能和苏展阳重新开始才是这次回来的首要任务,她有信心,毕竟他们有感情基础,虽然后来因为自己欲擒故纵玩的太过让他不耐烦,才渐渐淡了下去。现在这么直接,应该是一种进步吧?
他却用手中的笔敲击着办公桌,不太在意地问:“为什么?”
“很多原因,都不如我爱你这一个原因。”
“哈,咏华,你在开玩笑,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学会幽默了。”
她跺着脚又说:“我是说真的。”
苏展阳终于不再用儿戏的表情对待她,先把手中的笔放下才问:“咏华,你觉得我们真的适合结婚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家世相同,兴趣相同,最主要的是,”她不由凑近他,低低说出:“我们之间……无比契合……”
她呼出的气有些挑 逗意味,他往后坐了坐,避开这个女人。她出国前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回来后她一直打电话给他,有空就接,有空就玩,还没进展到上 床的地步,所以,契合不契合那是以前的事了好不好。
他用沉默来回答她,聂咏华没有气馁,转战他的家人,父亲倒是挺满意,老妈不是非常满意,苏沫沫直接告诉他要这样的嫂子还不如不要。反正他不经常回去,就让她自己演戏自己看吧。
苏展阳终于将舒小夕送到家门口,扶她上楼帮她开了门,然后竖起一根指头问:“这是几?”
舒小夕嘻嘻一笑,站好认真地回答:“1.”
他点点头:“很好。”
然后将她拉入怀中,向她还带着酒味的双唇吻了下去,开始是浅尝,再后来加重了力道,与她唇舌相交,直把她弄得气喘吁吁才放开,轻轻地说了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替她关好防盗门下楼发动汽车,一路好心情地回去睡觉。
舒小夕曾经的接吻对象和经验都不多,但也分得出好赖,或许是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总之,这个吻让她非常沉醉,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对一声。苏展阳走后, 她浑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不想再动,脸红了又红最后想着想着就那样睡着,直到清晨时分才又醒来,跑到床上去睡了一会就该上班,洗澡换衣服,一来二去受了凉, 她终于华丽丽地感冒了。
和以往一样上班,来到成悦楼下的时候,她停下来仰望这座大厦,好高啊,爬到十六楼去上班已经不错了,如果再有别的想法去到更高,那么会不会摔得很惨?摇摇头认命地打着喷嚏去上班,希望今天碰上苏展阳不会太尴尬。
苏大老板今天精神奕奕,同每个人都进行了亲切的慰问,周末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困难?舒小夕的病在不说话不打喷嚏的时候还是看不出来的,等他好心情地进总经理室工作的时候,林白脚一蹬,座椅便滑了过来,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总经理好事近了。”
舒小夕强忍下一个喷嚏后才问:“我没听说。跟谁啊,真的假的?”
连梁栋都说:“真的,我听楼下的人说了。”
“怪了,没见他最近送谁花和谁约会啊。”
“这你就不懂了,泡妞才会花那些钱,真正过日子还得会省钱,娶老婆的时候不都花的咱的?”
“就说是谁吧。”她受不了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拉起林白说:“再不说我就不问你了。”
“就是成天来公司苏总的那个聂小姐。”
她呀,舒小夕不感兴趣,这早不是秘密了。
正说着话,聂咏华陪着苏母来到公司,亲切地同几人打招呼。然后直接便进了总经理室。
舒小夕无端起起昨天晚上那个吻,有些悲哀愁,为此她狠狠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直打得眼泪鼻涕齐流,别提有多痛快了。
阿春突然打电话过来:“小夕姐姐,忙不忙?”
“灰常灰常地忙。”
“死相,有事,必须得帮忙,你可得救救我啊!”阿春难得声音中有些惊慌:“求求你让我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行不行?”
“不行!”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探讨过,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她是做不来。
阿春继续哀求:“这次帮了我,下次我帮你,有来有往啊小夕姐姐。”
“没得商量。”她毫不犹豫地继续拒绝,感冒越来越重,不想管他。
阿春可怜兮兮地挂掉电话没一会儿,舒小夕的手机和办公电话同时响起,手机是孟依依打来的,关掉不理,先接办公电话。谁料那头竟然是小敏,她也学孟依依神通广大到连她公司办公电话也知道。
不用说,肯定是替阿春说话来的:“小夕,什么也不说了,晚上八点咱们四个人开个圆桌会议,商量一下关于你和阿春同不同居的问题。”
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你居然把办公电话看得比我还重要,晚上我改投阿春一票,哈。
孟依依居然找这样的借口,她肯定和小敏商量好了的,猜她会先接办公电话,才同时打给她,然后便有借口说要支持阿春,看来晚上的事不用商量就能定,其他三人完全不给她做主的机会。好吧,她倒要看看有什么非要住在她那里的理由不可。
晚上八点,舒小夕没有坐车,她穿了一套黑色职业装,掂着大包走向约会地点,路上拐进一家诊所看了看病。如果每天都这样该有多好,早上没有老板骂,白天没有主管管,想干嘛就干嘛,这种日子,神仙也不一定比得上。
圆桌会议不过是玩笑之语,四个人坐在椭圆形的自助餐桌前,顾名思义,便是圆桌会议了。阿春离舒小夕最远,用哀怨的眼光看着她,她自顾大吃大喝,当他不存在。
孟依依用胳膊顶顶她:“我说,你就可怜可怜他吧,惹上了相思债,实在是没地方去了。”
“怎么一回事我还不知道,干嘛可怜他,也许可怜的是人家女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