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楚只是找地方吃了顿饭,很温馨的一家私房小馆,果然跟着他能吃到好料的。
孟楚虽然和孟依依五百年前是一家,可人家说话做事有纹有路,由此可知和孟依依那个孟不是一个品种。白色休闲衣很适合他干净的气息,不知道做为一个律师,他严肃正经起来是什么样子。
舒小夕话不多,吃得淋漓畅快,保持了爱吃这一优良传统,并直言不讳告诉孟楚:“自从离婚以后,我觉得吃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她其实内心一直在挣扎,一会儿想着自己不过是出来换换心情,老一个人呆着对身心健康都没好处,一会儿又骂自己耐不住寂寞,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你想 啊,都成年男女了,约会意味着大家有机会发展成更复杂的关系,这是不言而喻言的,早些告诉他自己是个离婚女人,说不定就没这些苦恼了。
孟楚气定神闲:“那是,民以食为天,吃伴随着我们一生。不过也要注意养生,象你上次一下子吃那么烧烤就不好,不然胃会受不了。”
看来把离婚两字贴额头上也没效果,她只得笑笑:“我一般不那样,实在是你做的好吃,下次有机会我一准还去。”
“现代人生活节奏太快,适当的户外运动有益身心健康,这样吧,再过些天我们组织一些业余的会员集体去爬山,就在附近,如果你有兴趣,到时候我通知你。”
“有那个吗?”舒小夕装作擦口水的样子,她还是没忘了那天的烤肉。
孟楚失笑:“这回没有,山上有现成的风味民家饭,也很不错。”
舒小夕深深地失望,不过孟楚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承诺,找一天专门给她开火,舒小夕私心认为这样也算是保持了纯洁的友谊。
苏展阳很满意这次商务会谈的筹备工作,连带着舒小夕的日子也过得舒坦不少。再次见到崔媛媛时,她笑着问:“那天在会展中心我拉住你的时候,你想没想过这一天?”
舒小夕仰头想想,当时她是去找孟依依吃午饭,纯粹是路过看人多热闹才进去见识一下,现如今工作难找,能进了成悦又熬过试用期,半是运气半是努力,不禁感慨:“崔组长,如果你没有拉我那一把,我现在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她极有可能继续颓废下去,幸好短时间内找到寄托,寄情于工作,再苦再累也比精神空虚好。
转正手续办完,薪水福利都上调不少,从人事资源部回到十六楼,刚坐稳就被苏展阳召见。
每次一进他的办公室,舒小夕都摒住呼吸,字字斟酌,领导都是值得敬畏的人,轻易不能得罪,否则就不会有好日子。
苏展阳刷刷翻着文件,眉毛角都不抬一下,先问她工作至今有什么感想。
“苏总,公司的业务很多,都很重要,由于我并不是专业人士,所以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请你放心,即使我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精力,也会认真完成每一项工作任务。”
“呵,你倒是挺明白自己哪里不足。”他终于不再看文件,抬起头用研究的眼光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不由想:刚通过试用期,不会这么快就炒了她吧?
“我听说,”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象是故意停顿,把她的心吊起来后才继续讲:“你们周末要去爬山?”
是有这回事,前两天任霏告诉她试用期通过时,舒小夕开心不已,出言邀请大家一起去爬山,孟楚那边已经定好时间就是周末,林白和梁栋自然响应,任霏和付汝文考虑一下也同意了,忙完商务会谈后都想放松一下。
不过苏展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舒小夕点点头:“是的苏总。”
“说是的就行,不用每句话都加上苏总两个字,这里只有你我,不用叫我也知道是在和我说话。”
“好的苏……好的。”
“说到爬山,去的时候加上我,很久没有运动,骨头都要生锈。”他双手张开,当着她的面伸个长长的懒腰。
舒小夕的眼光不自觉跟随着他的动作,他哪里象不运动的人了?今天他穿的是贴身的无花纹的棉衬衫,隐隐能看到肌理拉伸,哦天,这人是个闷骚型的,明明含蓄的白衬衫硬被他带出些性感,男人味十足。
在他放下双臂同时,她忙把眼光调向别处,不敢再看。啊不对,苏总要跟她们一起去爬山?一定是付汝文对他讲起这件事。舒小夕觉得浑身不自在,本来是去放松,跟这么一尊大神在一起,那还放松个屁啊。
“这个……苏总,就是个小山坡,而且吃的什么都没有,怕您到时候不习惯。”
“就这么定了,你先出去吧。”
明明是她为庆祝工作顺利奖励自己的出游活动,偏偏被大老板给破坏了心情,舒小夕苦着脸打电话给孟楚:“喂孟楚,我们公司有几个同事要参加活动,没问题吧?”
孟楚确认了人数,说没问题,到时候统一安排坐车,不需要自驾车。
事实证明,是个人都爱热闹,当天早上到达集合地点的人数远比报名参加的人要多,这个报名后带人来,那个报名的也带人来,都是一呼百诺的主,苏展阳也不是一个人来,他臂弯里挎着的正是聂咏华,两人都穿着白色的休闲运动衣,倒像是情侣出游。
孟楚陪在舒小夕身边,他是组织者之一,来的人半数都认得,和他打完招呼后通常都会来一句“这个是夫人吧,哈哈!”“你家小MM?”孟楚大方地笑着,带着笑意看向舒小夕,有几分询问,见她并不做答,也不勉强,仍是替她招呼着公司同事。
舒小夕摸摸自己的脸,叫夫人嫩了点,说小MM老了点,原来自己处于不上不上这么尴尬的年龄。
夏天的清晨很凉爽,不过太阳很快大起来,到人员集齐坐上分配好的车辆,太阳已经炙热起来,付汝文姗姗来迟,在最后一刻赶到,他竟然是和林浅真一起来的。
舒小夕刷地把头扭过去,正好对上苏展阳皱起眉毛沉下来的脸,他是这里唯一知情的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林浅真已过来打招呼:“苏总,你好。”
聂咏华当即有些戒备,这女人她也见过,家世不错,如果苏展阳和她之间有什么的话,堪当劲敌。
“林小姐也来了,看来汝文很有面子,居然请得动林小姐来。”
爬山嘛,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一个个的都出现?这个林浅真,开着酒吧,生意做那么晚,居然起这么早。舒小夕拿过瓶水自顾自地喝,当没看到林浅真向她微笑打招呼,可一口水没喝下车突然开动,一下子被呛到,嘴里的水喷了满身,正死命咳嗽,两张面纸同时递到她面前。
一个是孟楚,他现在是她名义上男的朋友,理所当然会关心她。
一个是苏展阳,他是硬要来凑热闹的上司,现在连这个也来凑热闹。
舒小夕咳嗽着摇摇手,意思是不用了,谢谢两位。
孟楚笑笑,没有坚持,苏展阳哼一声,把手收回去。
聂咏华笑着说:“这车开得真猛,展阳,你怎么突然想到去爬山?”
她知道舒小夕不过是成悦的职员,任霏目前不在这个车上,也无从打听到什么,只得在心里暗暗猜测苏展阳的用意。
“偶尔到户外运动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前天拉你去打球你又不去。”
“你也知道我忙。”
男人敷衍女人的时候才说忙,舒小夕偷偷鄙视地瞪了苏展阳一眼,岂料被他抓了个现行,这里不是十六楼的办公室,舒小夕胆子大了很多,想到自己初遇上他时他恶劣的本质,不由明目张胆地瞪视他,又看看聂咏华,这个女人大概不了解他有多恶劣才会和他在一起,真是可怜。
车到了山脚下休整,所有人都慢慢往山上走去,队伍越拉越长,连看似娇弱的林浅真都跑了上去,舒小夕走得汗流浃背,和任霏几人慢慢地落在了最后,孟楚要为大家提前安排中午那顿在山上的农家饭,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见再无可能撵上大部队,便和任霏慢慢地往山上挨。
任霏弯腰摘下一朵野花,看着前方的大老板和聂咏华,叹了口长气。
“任姐,你怎么了?这口气叹得好像对苏总柔肠寸断似的。”
“呵呵,绝对是感慨。当年我刚进公司,年轻不懂事,只想着做好工作,离苏总又近,这位聂小姐便把醋劲撒到了我身上,折腾得差点让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现如今我看到她是能有多远便想跑多远。”
这么狠?怪不得任霏每次见到聂咏华便不自在。舒小夕想不通:“看不出她这么不理智,怎么着也不能为难女人啊,该管好自己的男人。”
“关键是苏总并不是她的男人。”任霏做事麻利,说话也很一针见血。“小夕,你要注意,别让她找你的茬。”
舒小夕对这种无妄之灾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说是农家饭,真是很风味,大锅菜,清汤寡水,让你吃了一碗也没感觉,舒小夕是食肉动物,唯爱美食,无法忍受吃这种东西,在这点上她和林白、任霏甚至是聂咏华林浅真等都市丽人取得了共识,忍饥挨饿只想回到市区再好好吃一顿。
婉言拒绝了孟楚相送的好意,她还要请公司的几位同事吃饭,这次出行是她邀请的,也该请个客。
林浅真没有跟到底,她只来得及在临走时对舒小夕说上一句:“我今天真不知道你会来。”
苏展阳照例跟了来,身边不见了那个粘人的聂咏华,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哄了人去。
去的是上次孟楚带舒小夕去过的私房菜馆,晚餐众人吃得很过瘾,还开了瓶酒,几人都见惯场面,连林白都能喝上几杯。酒酣耳热之际,舒小夕无比放松,她头晕乎乎地象要飞起来,似乎听到苏总经理一句轻飘飘的话:“舒小夕,我突然对你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酒后失德,酒能乱性,苏展阳那句充满暧昧的轻语,成了两个醉酒男女之间的催化剂,相继离开菜馆,在最近的酒店开房,上楼,关门,亲 吻,抚 摸,脱 衣,然后一夜缠绵……
呃,这当然不可能发生在本文里。
阳光从大大落地窗外照射进来,舒小夕眯着眼睛勉强坐起身,昨晚她一定是喝多了,现在头痛欲裂,再加上刚爬过山,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一手撑着床一边呻吟。
“你醒了?”苏展阳听到动静,过来看她。
惊见大老板,她手臂一软无力支撑身体,又倒在床上,张口结舌地问:“你你你,你我……”
这是哪里?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住处,光看这落地窗就该清醒过来,她那小窝哪有这么豪华的装修。也不是酒店,排除了和自己老板去开房的可能,那就是只有在他家了。
苏展阳抱着双臂挑着眉毛,观察她慌乱的表情,看样子这女人的想像力很丰富。
她坐起身来,发现昨天爬山时穿的衣服还好好地在身上,连袜子都没有脱掉,应该没发生什么香艳刺激的故事,赶紧下床找自己的鞋子。
“别找了,在门口放着呢。”
“我这是在哪儿?”
“我家,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只有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本想送你回家,可到了那里又找不到你的钥匙,只好先把你带回来。”苏展阳转身出去,他边走边说,不知道干什么去。
舒小夕光着脚跳下床,趁机整整衣服,细细回想应该是疲倦加上酒精,居然糊涂到了被男人带回家,真是太丢人了。不过这个苏展阳,难道不会把她交给任霏或林白吗?
苏展阳又走回来,端着杯牛奶:“宿醉很难受,来,先把这个喝了。”
她没去接,低着头对地板道:“苏总,真不好意思,这个,昨天晚上给您添麻烦了。啊!几点了?我要迟到了!”
装着想到很重要的事,她光着脚去外面找自己的鞋子。
他端着杯子跟在后面看她穿上鞋子就想跑,不禁好笑:“今天还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的。”
“呵对,这个……我的包也在这儿,谢谢苏总,我先走了。”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抓起包包,她飞也似的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觉得没脸见人,低着头在小区的绿化道路里快步走了好一会儿才敢把头抬起来,身上已经走得一身薄汗,手机显示上午10点多,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与三个短 信,翻了一遍,孟依依十一个,小敏2个,妈妈打了2个,短信则都是孟楚,询问到家没有,是不是累了,提醒她第二天可能会有浑身酸痛的症状,要她注意休息。
如果她告诉这些人,昨天晚上在别的男人家睡了一晚,会有什么后果?想了想,她在太阳强光下打了个冷战,就当昨天晚上是场梦好了,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居然在大老板家里睡到现在!一想到这里舒小夕就有去死的冲动,到小区门口她终于有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安苑”两个烫金大字映入眼中,不由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错了,居然有幸在本城中最贵的地段睡上一夜,也算圆满了。
“安苑”离自己的住处有点距离,她不打算虐待自己,招来辆车打车回家。在车上无事,把电话一一回过去,孟依依是问她和孟楚有何进展,她打哈哈:“进展?我不需要进展,目前这样蛮好的。”
“小夕,你都好几个月没男人了,不想吗?快点找个男人阴阳调和一下吧。”孟依依充满邪恶地诱导她。
“你个女色狼,我要向冯雷揭发你的恶女本质!”
“你尽管去吧,他才不会相信的。”孟依依也只有对着闺中好友才会露出真性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女人要对自己好点,你不要告诉我,以后你就只打算和男人精神恋爱吧?”
“说对了,我现在没那种心情,依依,我决定追求一些高层次的东西,比如柏拉图之恋。”
幸好她打的这辆车是个女司机,不然会被人想歪。
“OTZ,小夕,以后我要崇拜你,圣女不是好当的啊。”
“去死。”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孟依依不放过她,又问:“那如果对方对精神层次的追求不高,对肉体有兴趣的话怎么办?”
兴趣这两个字突然勾起了舒小夕关于前一晚的某些残存回忆。
“舒小夕,我突然对你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他是这么说的吧?那时候她早已有些迷糊,记不起来他是在几人还没散场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说的,还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说的?
孟依依已经在电话那头咋呼起来:“喂?喂?怎么不说话了,答不出来?我以为你会让那个人滚蛋。”
她现在最想把这两个字送给孟依依,匆匆结束通话,舒小夕没给其他人打电话,认真回忆关于苏展阳说的那句话。
想她一个要啥没啥,被老公背叛的离婚女人,何德何能博来苏大老板青睐?百分之九十九是她听错了,也许他是说对参加户外运动产生了兴趣。
舒小夕很冷静,她清楚记得他在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恶毒评语:被男人抛弃的妇女。
她也很记仇,每次见到苏展阳,她都会想起他们之间不太愉快的初次见面,心里疙瘩万分,叫她如何对这样的一个人抱有幻想?
在成悦工作一段时间,她已经逐渐适应了上班族的生活,喜欢目前的工作,苏展阳的工作能力很强,跟这样的老板共事是一件好事,虽然她昨天晚上不小心和他单独相处了一晚,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意义不大。
想到这里,舒小夕又打开包找自己的钥匙,明明昨天出门放在包里的,怎么会没有?翻腾了一阵,还真的没有,终于放弃寻找,还是先给开锁师傅打电话吧。
等舒小夕能进到自己家里,已经过了12点,此时她累到极点,洗澡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身上的肉好像不是自己的,片片都独立起来造反。
休整一番后想起还没给孟楚回电话,想了半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他昨天组织的活动?问问他累不累?说实话对孟楚她没有一点意见,可就是缺少话题,纠结半天,只给他发了个短信:不好意思,昨天没回电话,今天起床后真跟你说的一样,浑身疼痛。
孟楚的电话马上打过来:“小夕,好点没?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其实她没吃,但实在不想再动弹。
“那就好,长时间不运动的人,做了激烈运动是会这样的。你先休息,我这边事情完了和你联系。”
“哦,好。”
放下电话,舒小夕觉得浑身不自在,孟楚的口气那么自然,象是对待女朋友般自然。她却觉得两人还没有那么近的关系,感觉怪怪的,不禁后悔干嘛要跟这男人 出去。单身多好啊,安安静静地生活,两个人的生活还得费劲猜测对方在想什么,说话时还要想措辞。可是这世界很现实,你不能怕寂寞的时候想起来人家便要人 陪,平时觉得没必要的时候就把人推得远远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她希望世界有一天进步到发明一种机器人,外形要优,素质要高,专门为人派遣寂寞,你独居的时候,它们不出现,你寂寞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个电话,不管是聊天还是出游,它们都是最好的伴侣,绝不以主观意识左右你的决定。
不过这个愿望不大可能实现,她还是得面对独居或者是哪一天走上再度拥有伴侣之路,遇上如此明确的单项选择题,真让人感到无奈。
舒妈妈打电话还是说让她去相亲的事,这让舒小夕更觉人生无趣,她找了无数个借口也没能推掉,时间被拍定在下周末,对方什么条件未知,据说有好几个,到时候再说见哪个。
居然有好几个?舒小夕震惊了,难道现在的世道变成这样了吗?离婚女人也有人见,还是说,那些全部都是离婚男人,甚至还带着孩子!这也不无可能,现在的离婚率这么高。估计老妈会进行初审,她抱着乐观的心态去睡觉,希望到时候不会把自己吓出病来。
林白把一叠文件交给舒小夕,冲她一乐,又悄悄地俯身过来:“老实交待,那天晚上你和苏总去哪了?”
舒小夕头一蒙,听林白这意思,像是知道她并没有回家。不过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什么去哪儿了?我喝多了被送回家呗。”
“说谎可不是乖宝宝,嘻嘻,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找你借那个……你从包里给我拿出来的时候把钥匙掉出来了,苏总和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喏。”说着她从身边拿出了一串钥匙,正是舒小夕百寻不遍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它,那天晚上自己也不至于失态去别的男人家里。
“说说吧,小夕你可是一个人住的哟,没了钥匙怎么进的屋?”
“哦,这个呀,是我妈妈那里的,我的钥匙没在那上面。小鬼灵精,你想像力可真丰富。”
她把话掰成这样,也不知道林白会不会相信。
林白一听泄气:“这样啊,枉我这么兴奋,小夕,那天苏总说要送你,他知道你在哪儿住,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故事呢。”
“你看小说看多了吧,怎么可能。”嘴上对林白这样说,其实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任霏往这边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舒小夕肯定她也有想过林白说的那种可能,不禁惭愧。
林白不再追着问,舒小夕暗叫侥幸,做女人真不容易,最怕行差踏错,不然就万劫不复,大部分的女人心胸又没有男人那样开阔,总爱在意别人的言论,所以只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苏展阳到公司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那位聂咏华小姐陪在身边。任霏等人都觉得差异,苏总平日根本不会把私人关系往公司带,他在公司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尤 其今天才是周一。林白瞟了舒小夕一眼,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想了,没道理不选凤凰选那个鸟都算不上的家禽吧,当然舒小夕并不是什么家禽,只是和聂咏华的距离太 远。
舒小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幸亏自己没有表错情,会错意。所以当一上午的时候被她虚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往总经理办公室分去关注太多。
正要和林白她们一起去吃饭,小敏的电话打过来:“小夕,你有时间吗?”
小敏不知什么事来找她,就在成悦的楼下。舒小夕等电梯的时候才看到苏展阳和聂咏华从里面出来,电梯一直停在十八楼不动,她按了不下十次那个按键,站在那对男女面前又特别不自在,便回身匆匆对他们点了个头,认命地走楼梯间下去。
“啊对不起小敏,我昨天忘了给你回电话,实在是太累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劲儿,真的。”冲进离公司不远的快餐店,小敏已经给她点了餐,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她。
看她满头大汗,小敏又递给她纸巾,她一只手吃饭,一只手接过来乱擦,又问:“什么事,和老王吵架了?”
“小夕,我不想在家呆着了,也想找份工作。”
这简直是老寿星找砒霜,活得太舒坦。不过看小敏脸上的很严肃很认真,也不拿话刺她,只问了句:“老王到底怎么你了?你上班了小王怎么办?”
“他奶奶来我们家住着,以后有人接送,我的时间一下子变多,不找个工作天天和一个老太婆面对面,早晚得郁闷死。”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愿意同老人在一起。
“姐姐,你一向是理智型的,怎么口气跟个刁媳妇一样。”
“去,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小敏眼圈一红,看来也是受了委曲的。
舒小夕叹口气,停下进餐速度,想了想才说:“我跟你不一样,卫广和我一样,只有妈妈,我们结婚后他妈一直单住,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说到这里,舒小夕脑海里有根筋忽然一动,卫广的妈妈她那曾经的婆婆在他们婚后第二年就及溢血死了,从那时候起他便觉得只顾着自己过小日子,没能尽到应尽的责任,又觉得舒小夕不会照顾人,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就存在了。
小敏大吐苦水,婆婆啰嗦,爱宠小王,不讲究……以前她不是这样的,顾家又愿意付出自己的爱心,可一遇到这事就不理智了。
可怜的小敏,可怜的老王,舒小夕拍拍老友的肩膀安慰她:“别,老王比你大,他妈妈肯定年纪也不小了,你要真上了班,能放心一个老太太接送你那宝贝儿子?再说了,谁的妈不是妈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别让老王太难做了,你们这个家,是我见过最幸福的,要好好珍惜。”
她是真心说这些,得不到幸福的人往往更容易看见别人的幸福,她嫉妒死小敏了。
到了晚上,舒小夕穿越半个城市去看自己的妈妈,她满怀温情,还给妈妈挑了套适合她年龄的保养品套装,舒妈妈感慨道:“我家小夕长大了?”
“又不是没给你买过东西,干嘛一副苦尽甘来的样子?”她觉得好人难做。
舒妈妈嗔怪地看她一眼:“以前你买的不是吃的就是些太实用的,难为你买这种能哄人开心的。”
只要是女人,不论老少,都是爱美的,这套保养品正中老人家的心意。
舒小夕认真检讨自己,真的,她买过排骨、按摩器直至燕窝、冰箱,不是吃的就是家里用到的,或者是给妈妈钱让她自己买合心意的衣服,这样不算得孝顺,不算得窝心。
也许她跟卫广在一起也这样,从不费力去想他真正想要什么……停,今晚她干嘛一直检讨自己,难道这也有瘾?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称职的小棉袄,周末的相亲她保证按时出场,并且拿出最好的一面来展示自己。
看时间尚早,她便回自己的住处,呃,刚说要表现出孝顺的一面,就拒绝了陪妈妈一晚的要求,实在是早上上班不想太赶。
下了公车后便是小区的路口,天气转凉,晚风吹得舒小夕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摩挲着双臂她加快脚步往自己的楼下走。梧桐花早榭光了,空气也变得不再温馨,那边树下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她今天想起数次的卫广,她的前夫。
果然,她的预感无比准确。
舒小夕忽然想起若干年前和卫广还没结婚的时候,晚晚相约出去,年轻的时候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未等到玩得尽兴便已到了回家时间。那时卫广送她回到楼下,也是这样的夜晚,但绝不是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