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觉得自己能真正了解一个人,看吧,她争取的结果就是这样,原来感情的事,总得两个人相互配合,单方努力是行不通的。心中有些失望,木着脸反问:“什么问题?我们之间有问题吗?”
是爱不爱的问题?抑或是争不争的问题?
苏展阳对她这种不抵抗、不妥协的态度搞得很无力,耐着性子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夕,你到底明不明白?”
从那次酒会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展阳觉得无法忍受了两人之间的低气压,简直比商业谈判还要难,他不能处处针对着自己女人的软肋狠狠打击,只觉得气闷。以他过往的阅历,劝女人这种事根本不存在,有几次他几乎想着算了吧,干脆断了,反正女人并不是他世界的全部。
可是,这几个月,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并没有生出对以往那些女人有过的厌倦感,她跟她们不同,不会陪他斗酒泡吧,不会热舞狂欢,也不会打扮性感随他出入宴会,可她有她的好,外人无法明了。
舒小夕并不明白,或者根本不想明白,她仿佛镇定下来,也许是想了这么多天,再难的问题也该想得通透,她心中那股子烦躁,还有对这份感情能更进一步的期盼,全然消失无踪,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继续整理衣物,这次,她的手很稳。
他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这令人难堪的情况之下,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她收拾东西的举动,突然有种感觉,她这一走,怕是不再回来,于是有些不甘心地说:“小夕,我并不是不爱!”
舒小夕的心一颤,看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字字斟酌着,皱着眉象是面对什么难题,心里一软,何必呢,她小气她计较她活该,非得用这种方式逼一个男人说爱不爱她?
“我并没求着让你说爱我,所以,不用这么为难。”她终于收拾完东西,转过身长时间的凝视着他,想要将他仔细记在心里。一段感情就此结束,说不难过是假的,他根本不了解她真正的想法,那么她的伤感还是留给自己慢慢体会吧。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你只是去照顾伯母?过几天就回来?”
“当然,别多想,我还要到公司上班,虽然我在成悦的重要性不大,可做事也是有始有终的。”林白和梁栋终于回来,大家终于能松口气,舒小夕还没想好哪天把辞呈递上去,她想要年前就了结这件事。
看她平静的样子,苏展阳放心不少:“也对,白天在公司还能与你见面。上次你在医院陪护的时候,我回金桂华庭住了几天,没你我真不习惯。”
舒小夕想,好吧,总算知道那几天他的去向,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也许跟着苏劲夜夜笙歌,男人的话没几句可信的。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担这种心事。
回去的时候,她坚持在小区门口下车,理由是不想让邻居再多问什么,提着包上楼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只得站定在楼道里猛擦眼泪。
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就是她把自己逼到了这份上,是她给了自己一个死结,偏偏哭得最痛的人也是她。有人上楼,有人下楼,都是多年的邻居,她不能让人看笑话,在这里住连哭的自由也没有。
女人这辈子跟眼泪是分不开的,高兴哭,伤心哭,做梦哭,总之,哭是一种伤心的表现。
孟依依很伤心,用她的话来说,伤心至死。舒小夕很少见过孟依依流泪,她从来是好朋友的知心朋友,爱情顾问,常常用戏谑的语气说出自己遇上的糗事或者是逝去的爱情,舒小夕但凡有任何感情问题,找到她倾诉总是没错,多少次她在孟依依面前痛哭流涕,甚至是借酒浇愁。
此时,却换成是孟依依颓废地散下长发,抱着酒瓶靠着沙发动也不动,眼泪哗哗地流。这是她自己的家,想怎么哭就怎么哭,舒小夕连这个自由也要羡慕她。她愣愣地看着孟依依美好动人的曲线,大声叹气,连孟依依都学会哭了,看来地球真的很危险。她都不得善终,人生太过无常。
“小夕,别那样看着我,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孟依依受不了她的眼光,强笑着要她转过头去。“我的眼泪暂时不受控制,过一会儿就好。”
“依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舒小夕做梦也没想过,前几天还幸福得尾巴翘上天的孟依依,在见到冯雷家人的时候会被打击得落到尘埃里。
孟依依咕咚喝了口酒:“我不光是无法相信,还死不甘心,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过要结婚安定,在我终于决定结婚时,命运却同我开了个大玩笑,他家人凭什么觉得我们不合适。”
“冯雷怎么说?”家人的意见只是参考,主要还是看当事人。
“他竭力使我相信,他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可孟依依是谁,她从来不相信男人的承诺,直接叫冯雷滚蛋,告诉他她不稀罕这种耻辱。
舒小夕简直想拍死她,有些人做梦都想有这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许冯雷会带他私奔呢。
“很好,还算是个男人,我以为你这副样子是被抛弃了,步入我的后尘,看来还是你把人家抛弃了。”舒小夕淡淡地自嘲,她眸中点点泪光,终是承认她是没人要的女人这个事实。
孟依依注意到她语带悲伤,不解地问:“你呢?你的男人怎么你了?”
“我的男人?不,他不是我的,这些天我一直想让他成为我的,可是失败了。”她抓过酒瓶痛饮一杯,实在是过瘾。
真是两个失败的女人,同样是在结婚这件事上铩羽而归,孟依依是想用结婚来告别过去看似精彩实则无趣的单身生活,舒小夕则是想用结婚来证明自己尊重感 情,她们俩没有一个成功的。如果让专家来分析,解释就是婚姻是件神圣的事,而我们却要用婚姻来达到别的目的,动机不纯,故此有了报应。
“小夕,我记得你还在成悦,怎么可能,你如果跟苏展阳分手,是绝对不会再在那里上班的。”
不愧是好朋友,一说就明白,舒小夕淡淡一笑:“我现在搬回老妈那里住,远是远了点,可是照看妈妈方便些,所以,跟苏展阳更生疏,等再过几天我就递辞呈。”
“你这玩的是哪一出?”
“我越来越觉得男女之间互相在不在乎,单看谁想结婚谁不想结婚就成。目前的状况是我想,他不想,没味道,依依,你如果是我,会怎么做?”
“我会拍拍屁股走人,而你,现在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递什么辞呈,你讲究真不少!”舒小夕诧异:“你不劝我别太意气?支持我离开成悦?可能还有些留恋,不舍,要知道好工作难找啊。”好男人也难找,她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不舍就别走,我知道,你就是太矛盾了才会这样,唉,我不说了,自己失败,哪有资格说别人。”
舒小夕躺倒在沙发上,孟依依直接躺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舒小夕问她:“依依,你很想结婚吗?”
“是的,很想,想到你们都不知道的程度,有时候我在大街上看人家举办婚宴也要嫉妒个半死,做梦都想自己有那么一天。”人家得的是婚姻恐惧症,孟依依是结婚狂想症。
舒小夕认真分析自己的心态,最后得出了结论:“依依,我精分了……”
她一直认为,男人和女人分分和和,自己这样不过是芸芸众生里小小一段插曲,以后的日子里,苏展阳会象她生命中的另一片白月光,留在她孤寂的心里,想起,忘记,忘记,想起……
而苏展阳,过不了多久,也会忘记她,说不定迅速结婚,没有人会记得他曾和小助理有过花边新闻,或者成悦大厦里爱讲八卦的人在茶余饭后会提起一两句,那时,她早离开了成悦。
但偏偏有人要让这感情经历变得刻骨铭心,非要在她心里划下重重的伤口不可。
就在她纠结哪天递上辞呈时,一直没有动作的苏理天找到她,请她到董事长办公室去。
舒小夕双手交握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前,等待召见她的苏理天开口说话。
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想刚才和林白讨论是网购好还是有机会飞去香港淘货,时尚的话题甚至带动了任霏,临近过年,工作不是太多,年终奖发下来人心浮动啊,谁知道热闹的气氛会被董事长助理的一通电话给打断。
对于这一天,她早有心理准备,左右都是要她走人,苏董事长怕是不了解情况,如果他再多一点耐心,便不用上演这么一出。
被人打量的感觉不太好,她只好也打量对方,不过放了两眼也就放弃,谁说只有男人才是感官动物?女人也一样,她喜欢看的是苏展阳白色衬衣后隐约的肌理,而不是苏展阳老了之后的形象。
苏理天打量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你就是舒小夕?”
他早听说公司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到公司没多久就跟苏展阳出双入对,典型的拜金女,还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这能入得了儿子的眼?他一直认为,此女没几天就 得走人,谁料竟稳稳当当地呆在苏展阳身边。他是董事长,要公司里哪个职员离开公司是件很容易的事,早前授意李珂示意自己会通过裁人来请她走人,没想到她倒 沉得住气,不得已只好亲自出面。
她点点头,打定主意有问必答,这可是难能可贵的经历,回头得给孟依依好好讲一遍。
苏理天眼光里没有轻视,他不讨厌这个女人也谈不上喜欢,没有人不喜欢钱,拜金也是一种社会形态,如果不拜金,也不会好打发啊。他纯粹把这件事当成公事来办,意简言赅地问:“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吗?”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
“按理说我不应该干涉年轻人的事,可是在必要的时候,又不能不管,谁让我是他父亲呢。明人不说暗话,请你收下这个。”
说完从办公桌后面推过来一张支票。
真直接,痛快!不过是支票 而不是现金,让舒小夕有些失望,抓一把钱扔过去和撕碎一张小小的支票扔过去的效果差得远了,所以她只是拿过来认真数了数有几个零,犹豫要不要用支票点上根 烟,这样才显特立独行。苏父比苏展阳出手大方多了,而且做事喜欢直接,和苏展阳走到今天,舒小夕才有种自己遇上富豪的感觉,苏展阳的作派正常,没有动不动 就拿钱砸人的举动,他和舒小夕在一起,更多的时候喜欢普通平淡的生活,别说珠宝了,连去购物都很少。
她想咧嘴冲他笑笑,却只勾动了一边嘴角,面上表情有些讽刺,到底是受到了伤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和看电视里别人出演有很大的区别。
苏理天也从没干过这种事,印象中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纨绔弟子,会惹来麻烦需要自己出现摆平,只是他需要这个女人识相点离开成悦,虽然听说两人已不住在一起,可是放这么个人在公司里,终是不妥。
舒小夕看够了支票 的模样,本想推还给他,可转念一想,又冷静地收起支票,不意外看到苏理天松了口气。他很失望吧,大概以为会见到一个软硬不吃的痴情女,痛苦地叫着只要爱情 不要金钱,为了他儿子要生要死,或直接骂他瞧不起人。如果是这样,她会无比同情地叫他去看电视,一定能得到满足。
“咳,你走吧。”
她听话地站起来,头也没回地走出去,苏理天长长出口气,有些纳闷,怎么现在的女人这么好打发?
舒小夕回到助理位置上,照旧没心没肺地和林白一起讨论到底是该买红色衣服行大运,还是到庙里烧香求富贵。
任霏细细观察舒小夕的反应,却看不出什么,她在公司呆的时间最长,那时候苏董还没有把权完全交给苏展阳,而是一点点地做给他看,行事稳健,无论任何 事,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全部以公式化解决。成悦的老员工都知道,苏理天说一不二,该罚就罚,该赏就赏,不知他把舒小夕叫去说了些什么?这件事,苏总并 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林白终于没忍住,悄悄给舒小夕的电脑上发了一个问号。
舒小夕笑着摇摇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难道她们猜不到吗?她没有回答,只是打开文档,开始想如何写自己的辞职信。
该怎么写呢?她上百度搜索现成的模板,长的短的,应有尽有,没有一个适合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公司里苏展阳时不时会叫她到总经理室,与她脉脉相对无语,每句话深沉地象是在念诗,几次问她什么时候才回来,想念之情溢于言表。
舒小夕嘴上说快了快了,其实心里想的是快和房东说好退房的事了,快要走人了。这个虚伪的男人只想着要她快点回去同居吗?她几时成了他专属的床伴,她的价值就剩下这个了吗?
她在心里不无鄙夷地想:舒小夕,你醒醒吧,看清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除非是犯贱,否则就赶快走人。
早前她对孟依依说过拿了钱走人的气话,可终究只是气话。她没有当面拒绝苏理天那份“好意”,是准备把支票放在辞职信里,苏展阳肯定会知道他老爸做过什么,看到支票就会明白,不是她要离开他,是他的家人逼她走,多委曲求全啊!
她决定就这么做,择日不如撞日,做完该做的事早点回家陪老妈过年。
心里下了决定,做起事来痛快得多,不到三分钟,一封绝对能把人气死的辞职信已经完成,舒小夕找来信封,把支票连同信装进去,又在信封上写上大大的三个字:辞职信。
林白隔着张桌子看她表情肃穆,噼噼啪啪地敲打着键盘,不一会儿站起来走到任霏面前,交给她一样东西,任霏的反应也很奇怪,拿着那个东西站起来,想说什么又忍住,只是看着舒小夕不动,舒小夕只是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包就走了。
林白叫了她一声,这是上班时间,她要去哪儿?
舒小夕回头冲她摆摆手,象是在告别,她转过头发现任霏匆匆去总经理办公室,手里拿的正是舒小夕留下的东西,她心里好奇得要死,到底是什么呢?
“苏展阳,我想我应该辞职,至于为什么,嗯,大概原因你也知道。原谅我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当苏董事长给我这张支票的时候,我没有当场拒绝,放在身上 暖了半天,现归还。另,我很惭愧,面对金钱,我居然动心了,这实在是对感情的一种侮辱,看来我们之间的感情什么都不算,不要找我,让我在余生都为自己的可 耻的行为忏悔吧!”
苏展阳把信拿在手里一读再读,短短几句话,他却看出了一股决绝之意。舒小夕对待金钱的态度,他自信还清楚,绝对不象她说的那样,动心云云,她在用戏谑 的话语告诉他,遇上这种事,她很愤怒。父亲这么做实在让他意外,难道真如小夕以前说的,小说和电视剧的素材全部来源与生活?这种事也能发生在现实里?
自从她说要搬回去照顾妈妈,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同隔了万丈深渊。她明显带着客气,虽然她还接他的电话,回答他的问题,却多了应付之态。父亲这么做,明显伤害到她,更逼得她离他更远。
他也很愤怒,根本不信就这么一张支票就能让她离开,如果这让她觉得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难道,他不是她该信任的人吗?
任霏看着老板的脸色一点点地变黑,还是坚持请示:“这封辞职信,您同意吗?”
苏展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意见。”
任霏不好再说什么,苏展阳又问她:“她人呢?”
“给了我这封信,她就走了。”
连声再见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好,你先出去吧。”
任霏一出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林白就靠过来,打听出了什么事,任霏叹口气,告诉她舒小夕辞了职,并且苏总已经同意。林白啊了一声,马上也想到和苏董找她去有关系,这种事在所难免,不由大叫可惜。
不光她可惜,舒小夕自己也觉得万分遗憾,到成悦工作还不到一年,说实话她真舍不得辞掉这份优薪,下次,下次坚决不搞什么办公室恋情,不对,是不再谈感情了,这玩意儿不太适合她。
回到家她没有说自己辞职的事,把厚厚的年终奖交给老妈,只说公司放大假,过年嘛,提前几天放假也是有可能的,舒妈妈没有半点怀疑,只嫌女儿工作辛苦,要她快给依依、小敏打电话,请她们来玩,放松放松。
舒小夕躺在沙发上挨个打电话,通知两个好友准备回家吃自己的消息,惹得两人笑骂,吃自己?这个用语太暧昧了。

第 60 章

照舒小夕的意思,这几天应该过得象只猪一样,吃饱睡,睡饱吃,电视摇控不离手才好,可是不行,还得在舒妈妈面前装做无事人,而且孟依依和小敏没有放过她,拉她出门混酒吧。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舒小夕跟妈妈打了招呼出门,她裹着件半旧的大衣,里面却是拉风的低领毛衫,配上长靴短裤,一改往日文静打扮,到了酒吧脱掉大衣,孟依依的心情再低落,也不禁吹了声口哨:“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夕,你果然越战越勇。”
不光是她们两个吃惊,还惹来众多男士的眼光。舒小夕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灌酒:“喜事?我就是觉得最近太倒霉,换换心情来玩,哪来的喜事。”
小敏似笑非笑地顺着往下说:“对啊,明明就是受刺激过度,你看她面容灰败,两颊略黄,印堂还发暗,穿得再光鲜也没用。”
舒小夕一口酒呛住,咳咳半天:“你们两个成心的是不?我不出来,非得叫我出来,然后一人一句地嘲笑人家,可怜我那受了伤的心……”
“呸,你纯粹是自找的,有我可怜有我无辜吗?”孟依依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那星星点点的小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舒小夕也不言语了,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正在失意,懒洋洋地谁也不说话。平时最爱热闹是孟依依,这次却是小敏在撑场面,今天出来玩还是她定的,看看两人闷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她揉着眉心叹气:“这里气氛这么热闹,不信你们就打算一直沉默下去。”
确实够热闹的,为着过年,一个蛮有格调的休闲酒吧装点得俗不可耐,还请了什么新年乐队在上面慢摇。这么热闹的地方,人人脸上都逞着喜庆,舒小夕扪心自问,她一定是因心情不好才会看什么都不顺眼。
孟依依举起杯子,一把揽住舒小夕:“我正式宣布,颓废二人组成立,好了,你们该喝喝,该吃吃,不用理我。”
舒小夕推开她:“我跟你不一样,冯雷对你是一片真心,你是和他结婚,又不是和他爸妈结婚,我宁可是你,总比我这么着被人嫌弃强得多。”
“大过年的,甭提他成不成?”孟依依听到冯雷的名字,就想到他的家人,最近冯雷锲而不舍得追着不放,确实让她有些心软,可是她要的是顺顺当当的水到渠成的感情归宿,一有磨难就会不完美,将来的麻烦事让她退缩不已。
“不对,我们还是有一点相同的,就是被对方的家长不认可,哈哈。”舒小夕终于发现一点点可娱乐性,她已经详细地给二人讲了见苏理天的过程,才发现整个过程她只说了一句话,而苏理天说了三句话,就这么结束了将来成为一家人的可能性。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小小地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孟依依被她那句起码家人说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真不好,小夕,来,抱一个。”
舒小夕扑到她身上,胡乱地摸她一把:“不如我们两个百合算了,你看,我们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再加上最近不招人待见的气场,真是绝配。”
她其实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可是要正处于矛盾不安的孟依依这么迁就她,实在过意不去。
“好,我同意。”孟依依闭上眼睛安静地任她调戏,声音低沉,有种心死的模样,她一向坚强开朗,今天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舒小夕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停住开玩笑,叹口气说:“今天好像是我失恋你们安慰,我都没哭反而把你给弄哭了?”
小敏镇静地把两人拉开:“行了小夕,你终于知道自己现在老皮老肉这个事实了。”
舒小夕象个没骨头的虫一样,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姐姐,我也很难过的。”
变幻的柔光打在她脸上,隐约象是泪痕,细看却什么也没有。孟依依有样学样,靠在她另一边的肩膀上,用头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流泪。酒吧里灯光很暗,没有人注意这一角的动静,三个女人沉默着呆在混乱的酒吧里。
小敏先问孟依依:“你,说说吧,就这么拖着吗?”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即使他家人现在同意了,我也觉得没味道,整个婚姻变成了人家的赐予,我会要吗?”孟依依说着说着有些抓狂,恨不得大叫几声。“所以,我干脆就放手,让他们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合适的去,到时候我会大方地送花篮。”
“如果现在他们同意了呢?冯雷家就这么一个,他爹妈肯定磨不过他。”
“即使他们现在同意了,我也不会开心,心里存了疙瘩,今后结婚面对着这样的公婆,哼,我也不爽。不对,我没打算取消婚礼,大不了新郎换人做。”她抓着酒杯也不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这个决定吓得其他二人一跳,早先她们曾笑话过孟依依,表面洒脱,居然是个婚礼狂,如今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完成自己的五月婚礼了。
舒小夕暂时忘记自己的不开心,惋惜不已:“这是什么话,冯雷人不错,你真舍得?”
“没有舍得舍不得,当你真想结婚的时候,就能结得成。”她突然掏出电话快速按键,等通了之后飞快地说:“冯雷,你现在过来,我在天星,对,就是我们常来的那家。”
舒小夕愣愣地问:“你想干嘛?”
孟依依站起来说:“当然是和他好好谈一谈,最近颓废到完全不像以前的我,这种事不能久拖,拖到最后伤人伤已,还是讲清楚的好。”
舒小夕佩服死她这种随兴的态度,仰望着她:“在这里?”
“等他来了,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你们接着玩。现在,我要去补妆带放水。”说完拿了包走人。
“她来真的?大过年的谈分手,真是残忍。”舒小夕希望自己也有这种魄力,把感情这种事讲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不行,她觉得无法说清楚自己的感受,说服不了别人,也说服不了自己。
小敏笑着说:“小夕妹妹,你也够可以的,直接扔给苏总经理一张支票就走人,哈,能干的很,能干的很。”
一说到苏展阳,她也没了声。回家已经三天,苏展阳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好吧,没有关系,她舒小夕求仁得仁,很好。
她真的不是以退为进,怎么会有那种心情,离过一次婚,按说早看淡。可是心却有点隐痛,真的断了吗?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觉,手机关了再开,开了再关,怕他打来电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可苏展阳没有任何举动,难道她的那封辞职信一点效果也没有吗?难道他不应该安慰她吗?她不断地猜测他的心理,他会说什么话,他要怎么难过,可是什么也没有,他任她在自己的心事里纠结痛苦,毫无音讯。原来有感觉的,只有她,痛苦的也只是她。
倒是林白打来电话,说她不够义气,居然说走就走。在林白看来,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曲,那天被董事长召见回来后,她就辞职,她们多多少少都会猜到原因。而总经理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两样,甚至照旧有女人电话打进来找他,男人果然比女人要无情得多。
舒小夕但觉心里酸酸的,自怜自伤,即使这个热闹的地方也让她孤单到心碎。
第 61 章

小敏被两个失意人弄得一点玩兴也没有,只得宣布解散,三人相聚草草收场,舒小夕拒绝了她要送自己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家。根本没喝多少,甚至连一点醉意也没有,不是说酒入愁肠更易醉人吗?为嘛她还是这么清醒,清醒到给出租车钱下车时,还在为了苏展阳的冷淡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