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电话过来哭了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劝慰了,真的没有回转余地?”
原来是聂咏华同舒小夕交涉后没有半点回音,不甘心地跑去苏家哭诉。苏母得到否定后,她退而求其次:“那这个呢,总该带回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听她这隐隐不满口气,苏展阳便知道聂咏华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就直接问:“是不是你觉得聂咏华很好,好到你可以不要儿子不讲前嫌的接受她?”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苏氏夫妇没怎么管过,只听说儿子常换女朋友,长期交往的是城中聂家小姐,倒还算得上是门当永对。她认真想一下才说:“当然不是,那聂咏华最不会替别人着想,可是展阳,你觉得现在这样合适吗?”
虽然聂咏华不行,可也不意味着随便一个女人就行,以前从没见儿子跟谁正儿巴经地住一起过,这次显然不一样。倒不是她注重门弟,而是一般女人她都觉得跟自己的儿子不般配,在她看来,苏展阳一向精明,认准方向就努力,现如今意外偏行,倒叫人想不通。
“这就行,我以为您要上演一逼婚记呢,幸好,妈你真是仁慈。”
“你早些让我当婆婆当奶奶,我什么意见也没有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
苏展阳记得以前母亲还去插个花什么的,可是没几天就淡了心思,只得胡乱出主意:“您也算是大家出身了,怎么跟那些小家户的老太太一样,张嘴闭嘴就是孙 子,没事去旅游,和我爸一起去,人不能没有爱好,以前每个月都要逼我相次亲,这都什么事啊。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从这月起,取消这制度。”
苏母不去理会他的埋怨:“你以为我不念能行吗?你堂兄虽然在外面玩是玩,可是人家有妻有子,对父母也有了交待,你呢?行,只要你带回来我看看,总得相信这是真的,不会你为了避开相亲,故意传的消息吧。”
“是真的,千真万确,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苏展阳没想到聂咏华竟然会如此纠缠,她以前是个多讲究姿势够不够高贵,举止够不够大方的女人。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想打过去同她好好 谈一谈,又放了下来,这样一来,似乎更让她觉得自己重要,更得寸进尺。办公室的门敲开,舒小夕抱怨:“你每天晚上都加班,我在慎重的考虑以后还要不要等 你。”
“我不努力公司会垮的,无论如何,不会垮在我手上。”他快速开始批文件,想要在9点前继续完成。
“说起公司,我有个意见要提,你看人家公司里都采取人性化管理,崇尚自由轻松的工作环境,可是咱们公司,除了电脑外,什么也没有,没有零食,没有花草,还没有拖鞋,连那些隔断也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一点也不轻松。”
“你知道什么,以前我爸爸在的时候,要求就是这样,他老人家古板,认为上班就是上班,哪来那么多虚头。怎么,你想去外企上班做刨根儿工,当精英去?”
原来是总经理的上司有要求,她看看表说:“我一个劲的想了半下午,就这么被你给否决掉了。”
舒小夕 对别人的要求一向不高,既然两人开始相处,只要苏展阳能专一、对她忠实就好,至于他加班到深夜,不能常陪着她也无所谓,她会自得其乐,看书,上网,看影 碟,以至于苏展阳倒不太习惯,难道他的吸引力不够,怎么这女人一点敢没有为人女友的自觉,而且还是这么出色的人的女友。
舒妈妈还是知道了她交了男友的消息,一个电话召了舒小夕回家交待,她吃不透老人家的心思,拒绝了苏展阳陪她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去先看看什么情况。一进门,觉得家里亮堂多了,完全是招待人的架式,舒妈妈一见她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妈,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啊。”
“你那个男朋友呢?”舒妈妈开门见山地问。
“只是一般朋友,您干嘛啊,哟,这么多好吃的?”她看到客厅桌上摆了个锅子,各种配菜,原来老妈今天做了火锅。
“我说妈,你也太费事了,就咱们两个,干嘛这么多菜,回头你得吃几天剩菜啊。”说着就拿起筷子开吃。
舒妈妈吃了几口就吃不去,到她这个年纪,吃不再重要,拉了她问这问那,就是想问为何小夕家里多了男人用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好笑地解释:“那是阿春的,你见过,一直问我叫姐姐的那个,在学校敢”
舒妈妈特失望:“那怎么都说你有男朋友?原来是这样,阿春的声音我倒没认出来。”
“妈,我刚离婚,你就让我去相亲,现在又希望我跟男人同居,您可真够开放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妈是传统型的,今天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舒妈妈拿起筷子敲掉她正要夹起的丸子,“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妈妈是盼着你早点再找个好男人,说不定我还能赶上给你带孩子。”
舒小夕不明白,为 什么女人非要找个男人不可,老大不小的不结婚,亲戚朋友会个个轮番上阵给你介绍对象逼着你结婚,你过得好不好不关他们的事,可是你不结婚就关他们的事。好 了,你结婚了,过得不好又离婚了,便又成了亲友心头的大石,仿佛你离婚了就赖上了他们,你再婚的事又成了他们的义务。舒小夕认为独身女人好处多多,周围的 人嫉妒眼红,才会逼着也得和他们过一样的日子才行。
还有孩子,这都哪跟哪啊,妈妈想得很远,她从头到尾也没敢跟舒妈妈提起苏展阳的事,更不用说和他同居,否则还不立马被妈妈催着办理婚事,让她跟苏展阳结婚?
吃完饭又呆在家里腻了半天,只觉得自己没结婚时候的房间是天下最舒适的地方,金桂华庭那个豪华的住处反而 居然到很晚才要苏展阳来接她,冬夜里她站在小区门口等着那个男人,偶尔有一两行人经过与她互瞪几眼,说不出多荒凉……
今天在妈妈家里呆得有些晚,看得出她很孤单,舒小夕觉得自己只顾着自己,从没替妈妈想想,也许她早该鼓励妈妈再找个老伴才是,以前总是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便假当没有这回事一样。
苏展阳开车过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幕:舒小夕苦大仇深地揪着脸站在路灯下,抱着双臂呆呆地看着黑夜。按说她长得并不美,性格只是温和,天生一副别扭脾气,可也许正逢上苏展阳回归真实,不愿游戏人生的时候,她不早不晚地出现了。
他也够冤的,唯一这么一次认真,她却总当他在游戏,而且把跟他在一起当成游戏,时不时地提醒一下自己。他真想告诉她,如果是游戏,玩法可不是这样的。 苏劲,他的堂哥,刚才打电话要他去明山路酒吧,说是今晚有个特正点的妞,他不出去算是终生的遗憾。他和苏劲两个平常不怎么联系,但有在外面看到对方喜欢的 类型,会相互打个招呼,然后出去见个面,看对方遇上的女孩子是否值得他搭讪,如果合心意,吹个口哨就开始,通常都是天明分手,这才叫游戏,可笑舒小夕以为 会有长时间耗着的二人游戏,她还是不太了解男人。
他缓缓地把车停在她面前,等她上车先递她一杯外卖的热咖啡,刚才出来接她才发现气温骤降,就找了间西餐厅给她要了杯热饮。能这么细心体贴,他有些得意,等着舒小夕说点什么。
舒小夕接过来一看是咖啡就不乐意了,她最不爱喝的就是咖啡,买这东西还不如给她奶茶。不过拿在手里暖暖的,用来暖手也不错,这么冷的天,妈妈一个人在 家一定特别冷清,如果能有人陪伴着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为她着想过呢?偶尔提过几次,总被妈妈拒绝,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
忽然察觉到苏展阳开车不专心,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专心是因为一直看她,心跳加快:“你干嘛?”
“我没干嘛,看看你都不行?”
这话说的,真像是小说里初恋男女之间肉麻的对话。舒小夕撇撇嘴,以为他是想喝咖啡,就把手中的杯盖打开,递到他面前:“喏,来一口?”
他摇摇头:“那是我给你买的,你不喝?”
“我根本就不喝咖啡?喝了咖啡会亢奋,这么晚了我再喝这个,那还不得一晚上不瞌睡。”
他立马不正经地说:“这点我倒没想到,正好啊小夕,这两天你都拿瞌睡来拒绝我,来,喝了这个,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别掐我,痒!……我说我怎么就买了咖啡呢,原来是为了这点,真是男人的本能。”
她脸红着腾出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掐:“你还说,你还说。”
这时候苏展阳的电话响了,舒小夕立马警觉,脸也拉了下来,这时候谁还会给他打电话?
他讨好地让她来替他接,这段时间他安份到了极点,绝无可能是女人打来的电话。
舒小夕觉得不太好,自己表现得很象个没有见识的女人,不大方又小气,但还是从他身上摸出手机接电话。
“阿阳,你快来吧,这妞真是正点,我可是给你留着呢。”那边酒吧嘈杂的声音中,苏劲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吼过来,在安静的车厢里听得格外清楚。
是个男人,舒小夕想还不如是个女人打来呢,居然是个男的说了这么劲爆的话,又看苏展阳在闷笑,不前快之极,便对着话筒说:“您是哪位?”
苏劲一愣,直觉以为自己喝多打错电话,看了看确认无疑,又问道:“我没打错啊,阿阳呢,你是他哪位小秘?”
她气呼呼地说:“我不是他小秘。”
她不客气,苏劲更不客气:“那你是谁?”
舒小夕直觉不喜欢这种说话腔调的男人,可她是那种天然的反应比较迟钝的人,面对男人轻佻的问话心里着恼却不会立即反击过去,只想骂人。
苏展阳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苏劲?”
“阿阳?老天,你的电话怎么是个女人接起来?她哪儿的啊,比我还冲,我说你这么多天没出来混,去哪儿闭关了?兄弟,你不是被女妖精吸干吮净收了吧?难道就是刚才接电话那妞儿?何方妖女?怎么着,要不现在带过来哥哥瞅瞅……”
他不带停顿地说了一大堆,这边苏展阳手握方向盘,很顺嘴地说了句:“她是我女朋友。”
一句话成功堵上了苏劲的嘴,苏展阳对着电话又接了句:“改天有机会见个面,我正开车回家,挂了啊。”
舒小夕心里有些不痛快,她没想到苏展阳还有这么轻佻的朋友,听来还非常熟稔,看来他们经常这样出去玩。由这一个电话,她的心里想过几万个可能,包括他 以前生活有多糜烂,有多随便。苏展阳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落了千丈,人无完人,可是在这方面不完美,那就是大缺点。她本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是都市中小小一则 传奇,能到这步也算是一项成就。但事情不如想像美好,她不过是跟个随便的男人走到了一起,成了个随便的女人,一不小心就成了那人口中暧昧不明的“小秘”。 即使苏展阳在电话中跟对方澄清了自己的身份,女朋友,她算是吗?
她拿眼光瞄了瞄正开车的苏展阳,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男人与女人,还是相亲来得明智,双方家人知根知底,朝着未来可能的方向走下去,那样的关系才称得上是男女朋友。而她现在的情况,都没好意思跟妈妈说起,下意识里,她还是不看好自己和苏展阳的将来。
如果是成熟女人,那么这时候应该做的就是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即使他主动解释,无论他说什么,都只轻轻的“哦”一声,既不生气,也不别扭。可她没心情扮演这样的角色,背过身看着车窗外冷冷的大街,只有霓虹灯影一闪而过。
果然,苏展阳开始解释:“刚刚那是我堂兄,叫苏劲,他最爱热闹。”
堂兄?感情好到一起出去找女人,他们真是兄弟情深。
苏展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为刚才的电话不高兴,他找了个停靠处,把车缓缓停下,又把车内温度调得高些,看舒小夕还是背对着自己,就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过去。
“别这样,我和苏劲是兄弟,从小一块玩到大,他如果说错什么,你就朝着我撒气行了,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转过来看我啊,本人可是公认的帅哥。”说着双臂一圈把她搂在怀里,非要与她面对面不可。
冬夜最适合情侣做的事,就是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舒小夕抛开刚才的胡思乱想,把脸用力在他怀中拱了拱,象是猫咪洗脸一样,立马换了副心情:“当我没见过帅哥吗?不然我就去什么夜店里找找,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别找了,最好的就在你面前呢。”
难得他也会说这么自大的话,不可一世的样子逗乐了她,笑完后她窝着半天没动, 其实是在感慨这种温馨的感觉会持续多久,最后竟然有了莫名的伤感,坐直身子推了推他:“走吧,回去。”
苏劲械地挂了电话,一旁常玩在一起的滕波轻轻给了他一拳:“想什么呢?”
他用手抹了抹脸,一张桃花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老滕,猜猜出了什么好事。”
“去,爱说不说,爷我没空。”说着拿起杯子喝酒,等他自己说出来。
苏劲笑着不说话,见他等不及喝酒喝到一半时才说:“我那个堂弟居然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哈哈。”
滕波差点被一口酒给噎着,连咳了几声:“你小子不厚道,故意的吧。”
他没理会:“我居然想马上认识她。”
“得了,你看这里美女如云,想什么呢?”
苏劲放下酒杯,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脸上妆很浓,这些人在白天说不定只是个沉闷的会计,又或者是个学生,谁知道呢,出入得了夜店,就证明是玩得起的人,他忽然间没了兴致,抓起外套匆匆跟老滕打了招呼走人。
舒小夕可不管有没有引起苏劲的注意,她和苏展阳的关系,在大厦里传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冷却下来,此新闻堪称是成悦的年度十大。基本上,她不怎么同下面 的业务部门有联系,所以外人好奇谈论都干涉不了她,林白惊叹过几天后便恢复正常,只是偶尔会在通讯窗口上发过来一些关于他们俩的最新传言,有说舒小夕是苏 展阳初恋的,也有说她狐媚妖娆勾搭上老板的,苏展阳三天就会甩了她,流传最盛的便是灰姑娘的故事,说她是现实中的灰姑娘。
舒小夕看完一声冷笑,灰姑娘?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好叫灰姑娘?说出去笑掉人的大牙。再说,苏展阳算是王子吗?童话里的王子从来不上夜店,也不随意跟女人调笑,更没有恋爱的经验,他一心一意地只等着灰姑娘的出现,所以童话故事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
某一晚孟依依过来视察她的生活状况,对她这种平心静气的样子感到由衷的佩服,连连夸奖她越来越能干。
舒小夕正苦恼于阿春赖在她家不走,妈妈几次打电话要去她的住处给她送些汤水,每次她都说不在家,正好外出,可她总不能夜夜笙歌吧。
苏展阳加班还没回来,冯雷送了孟依依过来便消失,说是给两个女人私聊的空间,体贴又温柔,羡慕得舒小夕跟她发急:“你快让那小子滚蛋,真当自己是情圣了,以为人家得想他一辈子?”
“哼,他想的倒美,这世上有这样的深情吗?甭管了,我来收拾他。”其实孟依依是想到马上要寒假,打发阿春回老家去。“小夕,你干嘛非得回自己家住,这儿环境不错,早点习惯了将来当女主人也顺当。”
“女主人?你觉得可能吗?我都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她一提起这个话题就颓废得跟个情伤少女一样,瘫倒在沙发上,乱发遮面,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孟依依想给她一巴掌。
“去,你又来了,老把将来往不好处想。”
“算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你现在正是甜蜜期,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谁说我无法理解,你想回自己家住,无非是觉得跟苏展阳的关系太亲密了,然后你想分开,尝尝我现在这种既相近又相远的味道,对不对?”孟依依
她说的没错,舒小夕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恋爱蜜月期便直接跟苏展阳同了居,本来就不象恋爱的经历更让她心里有个疙瘩,“你看得真准。”
“算了小夕,别老跟自己过 不去,说起来你表现得真不错,想当初我被我们公司一带总字的上司看中,全公司那些女人差点没同我斗个遍,就好像我已经和那个四十多岁有家有子的男人如何如 何了一样,天地良心,没人跟我表白,我也没收到别墅钻石,总之我就等着有机会一掌拍飞那个无耻的男人,谁知道等来的都是些不相干的女人,我冤不冤啊。”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后来呢?”
“后来我辞职了,离开那家公司,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他看我不顺眼,玩这么一招逼我主动离开啊?嗯,高,实在是高。”
舒小夕笑喷,这才是孟依依,无比自恋却有这个资本,洒脱又有真性情,不象她,没有主见又摇摆不定。
“不过小夕,”她一句不过让舒小夕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吊起来,万事就怕“不过”两个字。孟依依抱着双臂,有些不确定地说:“成天是让我替你们解决情感难题,你也来分析分析我吧,我不太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冯雷,基本上我什么都不相信。”
“依依,你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干嘛总说不信这个不信那个,我还顾忌着不敢在你面前说丧气话呢,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范例,如果因为我你对婚姻失去信心,那得多大的罪过。”舒小夕往她身边一靠,两个女人,都带着那么点的烦恼,各自发起了呆。
圣诞节转眼即至,各个商场门前竖起了用彩灯堆砌的圣诞树,紫色和银色,红色和白色,样样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小些的店铺也在铺位的玻璃门上喷上了“Merry Christmas”和圣诞老人的图样,中国人过洋年上了瘾,这圣诞节比马上要到来的元旦更让人兴奋。
沈志邦匆匆走过节日味浓厚的商业街,路过一家播着圣诞歌的商店时停下来,看着店外招贴画若有所思。他刚从南方回来,公司起步后运行不是太理想,这次他 到一家大公司考察,同时又在当地签了几份合同,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只是好像忽略了自己信誓旦旦要重新追求的舒小夕,他在街头站立了许久,想想这些年的经 历,忽然找不到自己终日忙碌的理由。
林白今天从上班就开始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是下午3点整,她拉着舒小夕翘班购物,目标是买套漂亮的衣服,参加公司新年酒会。不知不觉,已是新年到来。
女人在一起逛街说说笑笑,闲聊之余还能一心两用给自己挑到合心意的衣服,这是一项本事,天生的。舒小夕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逛过街,所以她几乎是带着私奔的心情跟了林白走,苏展阳敬业,任霏又尽责,平时工作忙,跷班去逛街,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林白拿了件长身款式的毛呢裙,在身上比划着,还问:“小夕,这件怎么样?”
“有点老气,林白,你是怎么了,今天只看那些又贵又老气的衣服?”她的眼睛已经被荼毒了一下午,不是咖啡就是黑,林白再这样,她要走人。
“我打扮得淑女一些,能给人增加印象分啊。再过几天就是公司的新年酒会,这你知道吧?”舒小夕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又说:“你家总经理没跟你说吗,公司里有头有脸的都要出席,你未来的公公也在其中之列。”
未来的公公也就是说苏董事,舒小夕不敢苟同,摇摇头:“没有,可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打扮得太过老成,难道你还指望着要勾搭上其中一个?天哪,我为梁栋默哀。”
林白哈哈一笑,没心没肺地去了试衣间。
舒小夕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让自己的双脚休息一会儿。
苏展阳不说,一定是觉得没必要,关于他和她的事,流言纷纷,他家人如何会不知道,想来他也没打算介绍家人给她。做为一个普通人,舒小夕自认为硬往那种 所谓的上流社会跟前凑没什么必要,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再加上她和苏展阳最近过得还算平静,没打算为了这个去闹别扭,她在心里问自己是否介意,答案当然是 介意。
可以想像,很多人在期待看当晚苏董事的态度,毕竟苏展阳如今只有她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象豪门恩怨小说里描写的不屑一顾吗?有可能,虽然小说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可不愿被人看轻,更不想让别人看戏。
林白推门出来,站在镜子前面左看右看:“小夕,你都准备好了吗?”
“我不常参加这种场合,再说我只是个小小的职员,不去也没关系。”
“去嘛,到时候能见到公司所有的人,场面盛大,去年请了最好的大厨来主厨,点心好的没话说,也算是种口福。平时咱们在十六楼,与下面的人交流不是太多, 正好见个面,还有还有,有许多外地的主管也会出现,听说有好几个都还没结婚,又帅又有能力。”林白已经忘记自己还有男友,谈起这些眼睛发亮。
“原来你真正的目标不是大叔,而是这些精英,请允许我再次为梁栋默哀。”
“去,你这人有时候说话真要气死人,说实话你长得不错,如果没有和苏总在一起,去了一定有收获。啊,快看,那件就是我想要的,我爱死了,我对它一见钟情。”
把一见钟情用到这地方,林白真是有学问,她快步走过过去捧起那件衣服细细摩挲,满意至极。女人在看到中意的衣服鞋子时,那种迸发出来的真心的喜悦,绝对比看到心爱的男人那种喜悦要纯粹得多。
逛完街,舒小夕早早回到家,林白那女人又去赶场约会,她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怪不得到处一派节日气氛,她以为只是元旦新年快到了,节日气氛才会那么浓重。
一进家门碰上了未走的周渊,她刚做完饭,正在洗手,见了她便说:“舒姐,我正要走,菜已经做好了,今天是节日,我做了西餐,不过不太拿手,你们多包含。我以为你会和苏总去外面吃呢,可没接到电话,就过来做饭了。”
舒小夕笑了笑:“你这么急,也是去约会?”
周渊脸红地点头,年轻的脸庞上带着神秘的喜悦,看得舒小夕心痒痒。幸福的周渊走后,她看了看桌上的沙拉和牛排,还算不错,可惜没有胃口,苏展阳还待在 公司,新年和圣诞对于他,象是丝毫没有影响力,依然在公司忙碌。这人象是只为了工作而生,真怀疑他以前的私生活究竟会不会如传言那般糜烂,不然哪来的时间 去花天酒地?如果他一边把公司搞得蒸蒸日上,一边又做个浪荡公子,就象是蜘蛛侠和超人,白天认真工作,夜晚还能精力旺盛地留恋在各个夜店,非是常人。嗯, 听起来好像在为他找借口,让自己心里舒服些,苏展阳是个好男人,清白的男人。
她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没有挪一下窝,直到夜幕降临,打开电视,几个综艺节目都以平安夜为主题,其实这是外国人的节日,平安夜中国人到底要怎么过,都 没有说法,犹记得以前平安夜,叫上一堆朋友去跳舞或者是聚会,到了午夜零点倒数后才各回各家,年轻的时候真好。现在她老了吗?没有人邀约,没有了激情,依 依和阿春他们也没有打过来电话,估计都有节目,好吧,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寂寞的夜。
还是没有忍住,她翻开手机,想给苏展阳打个电话,久久没人接起。现在是晚上八点,他不是在加班吗?她坐直身子,又打到他办公室的座机上,还是没人接。
舒小夕把电话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掉转,不住想他会在哪里,也许工作太入神?那也不至于座机听不到。也许在和另的女人一起共渡圣诞,也不可能,这个男人没有浪漫到这种地步,他会直接告诉那女人:我对你有兴趣。她就是这么被拐到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