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抱拳道:“请问大侠何名,来此又是作甚,晚辈能帮自然愿意能助一臂之力。”

大汉哈哈笑了两声,“兄弟我姓萧,单名斩,大漠而来,来这儿吧就是晃晃玩玩,去哪儿,哪儿就是咱的家,也没啥目的,现在有些人家里委托咱做事儿,咱就去做。”

原来是接江湖赏金委托的,四海为家。

青灯又问:“萧大侠这是去英雄大会?”

“哈哈,武林盛会,自当去瞧瞧的。”

“那便是一路的了,”青灯点点头,犹豫片刻,这才问出心中所想,“为何萧大哥能瞧出我…”

这么一问,邵华表情变了变,也不言语,只是注视着青灯。

邵华他不知她如今已死,也不知她去了夜凝宫,这些事儿山庄里大多人都是不晓得的,她与徐孟天成亲的那一晚,传出的消息说死的只是徐孟天罢了。

青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儿,徐孟天说过,邵华曾向师父提亲,想与她成亲。

那么现在呢。

这边萧斩正开口笑道:“妹子正说是药人的事儿吧?妹子身上有股极淡的海棠花香,常人是闻不着这味儿的,练武之人若是闻见了,也只当是姑娘家欢喜的香粉罢了,药人炼制后,身上的味道虽是体质与药物混合而成,却极似加了蜜的海棠花香,看妹子衣着素雅,面容干净灵秀,不像是喜爱脂粉之人,心想是否与药人有关了。”

青灯心里一惊,想来这萧斩还是心思慎密之人,又道:“那、那这番事儿,萧大哥又是如何知晓的。”

萧斩道:“咱在大漠有个妹子,她便是南疆的蛊师,正派医术她是不晓得,邪门歪道倒是清清楚楚。”

蛊师?

此话一出,青灯邵华皆是一惊,对望一眼道:“那大哥妹子现在依是在南疆?”

萧斩见青灯情绪波动,疑惑道:“见二位神色,难道青灯妹子可是有什么家人被蛊毒波及?”

青灯与邵华又是对望,最后邵华思虑片刻才将紫剑山庄之事说出,不过也只是说了一半,山庄之事不可外传,现在也只能点到即止说出实情,让其信服。

“原来是同门在外游历齐齐中了不知哪方蛊师的蚕毒,危在旦夕…”萧斩听了没半分疑惑,只是叹道,“不过兄弟,你这同门师兄弟有够呛的,听咱家妹子说南疆会蚕毒寥寥无几,估摸你那同门定是偷看人家姑娘洗澡才惹上大事儿的。”

青灯只能陪笑。

萧斩捏捏下巴,一拍大腿哈哈笑道,“缘分,看来真是缘分!恰好今年英雄大会妹子难得的有兴致,说是久未出宫的夜凝宫据说会在会场出现与江湖一较高下,我那妹子喜欢那美人宫主喜欢得紧,就跟着过来了。”

青灯嘴角一抽,美人宫主,看来堪伏渊那妖孽还真真是声明在外,她一点都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她又嫌弃哥哥我邋遢,便自个儿在江南玩去了,咱们说好在大会上见。”

邵华忍不住道:“同门命悬一线,能否传书与大侠的妹子让她先来庄里解毒救人?师父定会重礼相谢…”

“哎呀,不成不成。”萧斩摇摇首,“咱这妹子性格怪的很,她要是不玩得痛快给谁都不痛快,我看小兄弟还是等英雄大会之时罢。”

“师兄。”青灯小声唤了一下邵华,在前往大会的路上就遇上认识蛊师的人,这已经算是万幸,方才结识人家肯帮忙也是万幸,也就莫再强人所难了,说不定还能碰见谁。

邵华点点头,“好,那英雄大会之时,晚辈在约定的地点等大侠,可好?”

萧斩笑,“没有问题!看小兄弟一脸正气,这小姑娘也是秀气好看,老哥我喜欢的紧,这忙我帮定了,明儿见到妹子我就与她好好说上一说。”

“那多谢大侠,日后大侠若是有难,我们必当…”

“行了行了,莫再客套。”萧斩摆摆手,“咱也困了,待会儿让小二送一坛酒进屋子我睡去了,你俩还是看看中毒的那位小哥吧,咱妹子要是晓得哥哥我见到了活药人不得羡慕死,哈哈哈。”

说着,就走远了。青灯看他进了屋,便欲走回邵晨的房间,打开门。

“师妹。”

邵华身后开口。

青灯转过头,屋外夜黑,走廊里的灯光细微只能见邵华眸子里一点点的光。

忙到深夜,邵岐靠在邵晨床头睡着了,他们一不说话,整个客栈都静了下来。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药人是怎么回事?”

邵华盯住她,“自从与少庄主成亲后你就很奇怪,师父是否对你做了什么?”

青灯看了看他,摇摇头。又转回身,邵华又道:“且慢。”

青灯道:“天色晚了,明早还需要赶路。”

邵华抿住唇,握拳一口气将话说出来,“我且不问药人之事,但如果少庄主一辈子醒不过来你打算如何?”

青灯肩膀僵了僵。邵华声音压低了,似乎在压抑什么,“师妹,师兄的意思是,你即便与其他人在一起,师父也不会怪罪的。”

青灯再迟钝也晓得邵华的意思,以邵华的为人,能说出至此的话,已经极是不容易了。

她回头对邵华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师兄。”

少女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却洁白如一朵百合,邵华怔怔,又道:“师妹,师兄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好,我会记着,谢谢你,师兄。”

******

五更琉欲断。

春夜正是寒气,冷飕飕一点点渗进人骨子里。

“你果然在这里。”

坐在屋顶的银发少年微微侧头,青灯正爬上屋檐,踩着瓦砾走到他身后。

夜里太冷,女子的清澈声音都仿佛掺了冰薄寒意,“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成了药人吧?”

少年不言,给她的是一个瘦小而单薄的背影。

青灯握紧拳上前几步,“山庄里我是可以用自己的血来救庄里人吧,你为何不说?”

在听萧斩说出真相的一瞬间,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骨瓷,可惜从神情中辩不出任何。其实她是可以救庄里的人的吧,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她一直想给山庄报恩,这不就是该她行动的时刻吗。

“那那人为何不说。”骨瓷冷冷开口。

“…什么?”青灯一怔,他是说萧斩?

“既然他晓得你的血可以救治你的师兄,又为何在之后不直接道出你的血可治山庄里人,又何来麻烦他那边的人?”

“他…”

“因为不可能。”

少年声音一寸寸冰冷下去,一丝不可闻的嘲讽,“是,你的血可治他们,可别忘了,你是我炼出来的,我留你自有用处。”

青灯听闻血气上涌,这小屁孩,她还以为他尚是进步了,原来依旧这么臭屁,伸手准备按住他的肩膀,“你又在说讨厌的话了,你这是怎么了——”

啪。

少年头都没回,准确地抓住她伸来的手腕,青灯只觉手仿佛伸进一个厚厚的冰坨子里,寒气逼人快要僵掉,只听他道:“你就这么一个人,拿血救全庄岂还有活口?再者,想必是人还没救完,你血已放干。”

“小瓷…”

“你可是晓得你已死之身,血少了就是少了,不可再生,你体内血液又是何其珍贵,岂能用在这等小事上,你这么去了,姓徐的如何,那些——”他顿了一顿,低声道,“那些一直将你放在心上的人会如何?”

青灯有些呆,她未料到骨瓷会说出这般话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竟然是有几分难过的,又有几分欢欣,她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另一只手握住骨瓷掐住她手腕的手,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别掐我,疼。”

“…”

“这不是小事,这都是性命。可我答应你,以后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放血救人,好不好?”

“…”

“所以小瓷,你别生气。”青灯双手握住他的手,又有些想笑地说,“小瓷这是担心我吧?”

“没有。”

“那个什么‘一直将你放在心上的人’里面也有小瓷吧?”

“…没有。”

少年别过脸去,青灯眨眨眼探身坐在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揉乱了银发。

“小瓷好可爱。”她忍不住说。

小少年肩膀,轻微一抖,似乎第一次被这个词形容,青灯笑眯眯的望向天空,月色净朗,正澄澈地挥洒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
骨瓷最近好抢镜…_(:з」∠)_
本来以为这章宫主大人能出场的,可是需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orz
下一章宫主一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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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二日清早依旧赶路。
也不知那帮黑衣人是何来身份,邵华分析众多无果,一路上紧抿着唇,英雄大会前夕各派试探争端不可避免,可这般直接置人于死地却是稀奇,况且对方血里藏毒,很难不让人往死士方面想。
邵晨今日恢复了血色,骨瓷诊断说再修养几日方可无碍,半路上萧斩忽然告退。
“雇主今早飞鸽传书,说是目标在不远一个村落里,这当儿我便得往这条路走了,不和各位一起往南苏对不住。”萧斩抱拳道,又简单说了一番,原来是他走江湖的一位雇主派他去抓一个人,这个人来头自然不善。
“萧大哥哪里话,若是方便告诉的话,妹子若是得了些什么情报,定当立即传消息与大哥。”青灯道,萧斩哈哈笑起来,对邵华道:“小兄弟,你这师妹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大大方方的,别个小姑娘看咱长得凶,都不愿与咱说话呢。说说也好,让妹子提防点儿,咱老板要咱抓的是连环杀手杨命,在江湖上也未有多大名气,但身手可不简单,行踪不定,专爱挑水灵儿的小姑娘下手,这当儿妹子就得小心了。”
青灯笑笑,邵华却皱皱眉,颇为意外,“杨命?是那个‘五折手’杨命?”
萧斩道:“正是。”
又聊了几句,萧斩便灌了一口酒跟青灯一行人告别,邵华凝望萧斩骑马的背影叹道:“虽然未在江湖间听说萧斩一名,但大抵是认识了一个高手,若是能在英雄大会上见他上场,这趟也是值得。”
青灯一愣,“怎么?”
“五折手杨命哪里是能抓就抓的。”邵华蹙眉闭眼,又睁眼,眸中一丝金光,“但即便他参加英雄大会,第一名必然是我紫剑山庄,师父之命,必当竭尽全力做到。”
因为邵晨身子原因,路虽走得急,也早早地找间客栈住下,青灯住在邵晨隔壁,邵晨表示今夜不用被照看,于是几人早早睡下。
屋子里有股淡淡木头与泥土混合的气息,月光依旧明亮。
她又梦见了白茫茫的雪地,白得刺目,山谷下红衣少年躺在下头,大片血渗进雪里,仿佛天边沉沉的昏红烟霞。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少年微微张开了结霜的长睫毛,一双黑眸死般寂静。
滚开。他说。
只可惜梦里的自己完全没有在听,直接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拖走了,一路刷下血印,触目惊心,他四肢动弹不得,神情明灭难辨。
“唔…”
青灯皱皱眉,这梦做得委实不舒坦,这少年太重。
什么…太重?
不,是有什么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有谁滚烫的手伸进她的衣领,她心尖一颤,睁开了眼。
对方是个男子,沉沉压在她身上,此时滚烫的吐息拂过她的脖子,月光下她依稀辨出对方的面容,不由得大骇,浑身缩起来,“邵、邵晨师兄!?”
邵晨不言,直接一口咬上青灯锁骨间娇嫩的肌肤,重重吮吸。青灯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开始挣扎,“邵晨师兄,你在干什么?!”
“哼。”
她竟听见男人一声冷哼,邵晨一手撕扯着她的衣物,另一只手将她双手一扣举过头顶,用身体严严实实压制住她,丝毫不似白日中毒的孱弱模样,“安静点儿,你想让其他师兄听见?”
声音里满满的恶意与嘲讽,青灯全身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邵晨师兄,请你自重,放开我!”
嘶啦。
青灯的寝衣被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腹部玉一般的肌肤暴露出来,藏在衣襟下的身躯曲线也在月色下显露无疑,邵晨间的抽吸一口气,眼睛通红地吻上去,“小`婊`子,你这身子美成这样,被多少男人上过?”
“邵晨师兄——!”青灯浑身血都凉了。
男女差距太大,何况论武功,她也定是比不上,青灯从未如此恨过自己不争气学不好功夫。
“你以为谁都不晓得?嗯?都是死的人了,一副死人身子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在魔教不知被多少男人操过,出来到现在终于有个机会逮着了,饿死我了,哼,邵华那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假正经。”
这是邵晨师兄么?
青灯睁大眼睛,眼眶红了。这是她印象中一直微笑性格温和又沉稳的邵晨师兄么?
“师兄——”她刚张开嘴,邵晨从床角撕下一块布来塞进她嘴里,严严实实,青灯顿觉整块头皮都麻木了。男人急不可耐地揉搓她腹部的肌肤,啃噬她的脖颈,一路往上…
不可能这么算了。
青灯眼睛睁得鼓鼓的,她努力地扭曲身体挣扎,邵晨一边烦躁地压制她一边朝她脸上吐唾沫,“这么久了小婊`子还乱动个什么,死了这条心吧!”
开玩笑,即便她武功差又打不过他,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被他侮辱,青灯发狠一脚踹去,邵晨一手握住她的脚腕,直接就这么撕开她的亵裤,朝她腿心猥琐抹去。
“唔唔唔唔唔!”青灯急了,这种恶心触感逼得她眼角掉出一滴眼泪。
她不想被人碰,不想被人碰…
咔嚓。
刀风拂过,沉钝的杀气扑面而来,青灯还没反应身上的男人忽然全身一颤,又湛湛僵硬,仿佛是被一道闪电瞬间劈中,就这么软了下去,趴在青灯身上。
青灯惊呆了,血腥气淡淡溢散在空气中。
“啊,真碍事。”
邵晨背后是赫然醒目的深深血痕,沿着脊梁骨笔直切下,直接致命。青灯在邵晨倒下去的一瞬间看见了他身后的人,是个十七八上下的少年,深蓝劲装,黝黑皮肤,一双充满不屑的眼睛分外有神,正一圈儿收回自己那把大刀,扛在自己肩上,一手叉腰居高临下看向她。
“…嗯?”
比一般兵器要巨大数倍、将近一人多长的大刀在月光下泛出森然寒光,少年眯了眯眼,挑起了眉瞥了眼青灯,似乎认出了她。
青灯惊魂未定,缩着肩膀抱在床脚,她眼睛睁的大大的,衣衫破碎。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低低出声:“…止水护法?”
夜凝宫的止水护法,他怎会在这儿?
“见你这般狼狈倒是稀奇。”止水笑了一声,转身径直走到房间中心一刀劈下去。
轰——
碎石灰尘四散,一整个衣柜被劈得粉碎,地面如数龟裂。
“止水护法,你这是作甚?”
青灯声音还在颤,此时灰尘烟幕中忽然一道人影窜出,与止水碰撞在一起交战。黑夜中一时间刀光乱闪剑刃相鸣,止水一把巨刀挥舞得虎虎生威滴水不漏。
而对方依旧埋在烟幕中,看不清身段,但青灯却见得出那人竟是以徒手与之相搏斗。
自己房间衣柜里竟然就藏了一个人,而止水似乎为此人而来。
青灯凌乱了,突然间刀剑争鸣之声如崩断之弦蓦地消失,止水手中大刀竟被对方双手夹住,只见两掌抚过刀面,以一种她看不清的手法用胳膊与手腕卡得大刀动弹不得,止水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松手径直朝后飞退而去。
与此同时,那人一拍刀身,那把五尺长刀竟然曲曲折折硬生生碎成五截,刀片噼噼搫搫响朝止水飞溅!
青灯抽口凉气,这又是哪路手法,竟能徒手,单凭内力将那把那五尺利器碎成五段?
而止水抽身躲闪之时,那人已掠到床边,青灯只见他灰布的衣衫以及一头凌乱的头发,几个要穴被点,将青灯身子一抡一并带着飞出窗外。
止水跟着追上去。
月色下视线破开重重树林,速度太快,她总以为会撞上树木,却又在前一刻打折,耳边是风声与飒飒声响。
青灯动弹不得,用余光望去,是一张丑陋而苍老的侧脸,鼻子很高,却仿佛烧过一般,筋脉丛生。
“小丫头,别着急。”
这老人一边飞一般行动着,一边低头对她笑了笑,这一笑青灯头皮发麻,这人脸上的皱纹真像是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他咯咯笑道,明明是张衰老的脸,声音却分外中厚,像是而立之年,“马上,哥哥就带你去仙境!”
青灯一个哆嗦,这人还在笑,“今儿偏偏叫哥哥碰见你,这是你的福气,待会儿陪哥哥好好玩玩。”
青灯又是一个哆嗦,她死不了,可死不了不代表不被折磨,她甚是觉得这男人定是有无数法子折腾得她生不如死。
走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
男人阴测测笑两声,加快了速度,眼见快穿出树林来到大道上,要是真到大道上止水就没方向追了,青灯正心里一阵发寒,却发现这人速度慢上许多。
她抬眼,眼前大道上,月光静朗,树叶簌簌,一辆暗红莲纹马车静静停在路中央,马儿只是小小踢着步子,一介马夫正缓缓抚摸马儿的鬃毛。
“哼,挡路的。”
这男人冷哼一声。
眨眼间这男人已扛着青灯从马车一侧掠过,忽然间感腰下一凉,顿觉不妙。
他怔怔低头,腰下已全空,下半身还在后头,眼前视线与地面骤然拉近,摔在地上的同时,血液喷射。
什么时候…
是马车里的人?
他根本没发觉谁出了刀,自己又是何时被切为两截,活至今日,第一次。眼前地上的的血一直流到车轮底下,男人不甘地将眼睛睁得大大,却张着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青灯脑袋还在发懵。
她本不是擅长游混江湖之侠女,这等情形从未遇过,她还没弄清楚前一刻仍被那老变态扛着狂奔,这一刻天旋地转怎么就被拉进马车里。
马车里黑,淡淡檀木熏香,想必是造艺极为讲究。
她的心跳在耳边轰隆隆雷声一般,耳边胸膛里的心跳也如雷声一般。
她这才反应她坐在一个男人怀里,他的胸膛结实宽厚,有股淡淡她熟悉的味道,青灯恍然晓得,既觉不可思议又觉窘迫一个鱼打挺起身,又被一手按住重新摁进怀里,她刚张嘴想说话就被一把堵住。
男人一口吻下去,舌头伸进来。
青灯脑袋轰地炸了,僵在他怀里。
朦胧的月光依稀漏进黑黑的马车。
马车里本就二人,二人不言,本应寂静,却细细有了唇瓣厮磨间吮吸的水声,她脑袋本是一片喧闹嘈杂,心乱到不行,后来那所有的声音仿佛融化一般热了去。
男人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有力的手臂搂紧她的腰,轻柔地舔着她软软的舌尖,他的技巧与力道极好,她有些晕。
那一点点漏进车帘的月光里,有些迷糊地看见了男人暗红的衣袖,温热的气息钻进凌乱的衣襟中,耳边他在低笑,一点点邪恶。
“怎的每次见,你都像只泥里滚过的野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这章好肥= =

☆、第三十三章

青灯现在委实是不大好看的。
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不说,灰扑扑不说,脸上身上还到处沾着落叶与细碎的小树枝。
她回过神来,在他腿上有些无措地坐直身子,“堪、堪伏渊…”
他怎会在这里?
“嗯。”
男人的神情她看不清晰,似笑,又未笑,温热的手掌还搭在青灯腰间,情况变化的太突然,青灯又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时间呆呆的。
堪伏渊却伸手,从脖颈往上,温热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摸她的肌肤,轻轻柔柔,耳朵,脸颊,鼻子,眉宇,仿佛把玩的是许久不见的古老瓷器,最后理理她的长发,手一抽,青丝披泻,青灯有些愣地看着他手中把玩的石榴花玉簪,正是去年在无妄城集市上他买给她的。
“这是什么,嗯?”男人笑意玩味不可捉摸。
青灯忽然间脸就涨红了,别过脸去,这男人怎么一见面就说这个,“我、我今天顺手戴的,赶路急,也没看是什么…”
堪伏渊一声轻笑将搂过她的肩抱在怀里,干净的手指摸摸她的脸颊,又摸摸她的眼窝,青灯一手打开,小声道:“我没哭。”
“嗯。”堪伏渊将她抱好了,沿着她的长发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细瘦的脊背,“乖,没事了。”
“我没…”她正嘴硬,出口的声音大了些,这才发现是颤的,原来自己在抖,全身发抖。
难道她一直在抖?
青灯眨眨眼,因为在他怀里,她冰凉的身体正渐渐回暖,融融温暖从心口蔓延四肢百骸。
这一定是盘龙印的力量,青灯想着,呆了一呆,他依旧抚摸她的背,微凉鼻尖轻蹭她的脖颈,安静而温柔。
直至这个时候,那些被压制吞咽进喉口的恐惧才渐渐苏醒,什么才是真正的□,她又被什么掳走以为自己当真生不如死。青灯咽咽喉咙,眼眶一阵发热,她咬着唇说:“我不害怕,一点儿都不害怕。”
“嗯。”
他越这么安抚她的头发,她越发觉得委屈,“我就是吃惊师兄…竟然会是那个样子,我不相信,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害怕。”
一边说,双肩一边颤抖得越发厉害。
堪伏渊手停了停,唇贴上她的耳廓,“嗯。”
青灯闭上眼睛,这莫名的安心使她脑袋沉沉的,又空空的,仿佛满得装不下任何思绪,这时却听他说:“他碰了你多少?”
“哎?”青灯一愣,碰了多少是何种意思,“…是说邵晨师兄?”
男人不再问,手直接从下摆伸进她的衣襟,掌心覆上女子光滑的腹部,“碰你这儿了?”
与邵晨撕扯间肚兜不翼而飞,青灯此时里头什么也没穿,他这么一摸上来轻叫一声,耳根烧起来瞪着他,而他却像没事儿似的,慢慢揉着,极其自然。
她不回答这男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只好讷讷道:“只有一点儿…”
哪知下一瞬他在衣衫里往上游走直接握住她的胸部,毫无遮拦,“那这儿呢。”
“啊…你…”青灯整张脸都羞红了,双手按着他的手,“你放开我…”
“他有没有碰你这儿,说。”男人双手捧住她丰满的胸部开始揉搓,粗糙的指腹蹭过粉红的顶端,青灯一阵战栗,气息不匀,由男人掌心盘龙印的新生力量源源不断涌进她的身躯,她听见她心跳的飞快,四肢发热一般瘫软。
又来了…
“说。”他捏住她敏感一点,青灯后背僵直着低吟,小脸潮红,眼角却因羞耻而流出一滴泪来,哑着嗓子小声答:“没有,没有。”
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堪伏渊此时似乎松下了肩膀,浅浅地叹息。他低头亲亲她的眼角,舔过她眼角的泪花,轻声笑道:“这么讨厌我?”
这男人就是个疯子。
外头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宫主,止水护法回来了。”
是樱桃。
青灯这才想起外头还有人,两人在黑黢黢马车里一定会被误会的,手忙脚乱地拉开车帘跳下车,堪伏渊将她一按,青灯还没回头一件男子长袍就落在她身上,“穿好。”
语毕,他便从容下车,青灯看他一身黑衣,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暗红外袍,莲纹檀枝,这才想起自己衣裙已经被邵晨撕得破破烂烂了,拢了拢领口咬咬唇跟着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