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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和尚持掌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激动:“不是,半日即到。”
“哦。”文雅又坐下,佩服道:“还有半天的路呢,你眼睛真好使。”
那和尚盯着前方,轻道:“这条路贫僧走了多年,很熟悉了。”
文雅来了兴趣:“师父,你是风华国的人?”
和尚并不答话,只微微颔首,将斗笠拉低了些,用力甩起鞭子:“驾!”高喝一声,马车又驶快了几分。
文雅看出他不想和自己多谈,识趣的闭了嘴,靠上车框,在颠簸中兀自琢磨,慧明带雪玄回国,谋其所谓的统一大业,这无可厚非,但他为何会带几个梵音寺的和尚呢?他二十多年前就从风华出来了,但却对风华国内分裂,占地,冲突等各种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从方才这人的话语中不难推断,梵音寺里绝不止慧明一人是风华籍,多年间,他也一直没有断了和风华的联系。
嘴角突然被一物轻触了下,文雅一惊,抬头望去,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微笑漾在唇边,手里拿了两块糕点正杵在她脸旁:“饿了么?吃吧。”
文雅没作声,默默接了过来。莫如凡.....他总是不会忘记提醒她吃饭,每到饭点,第一个送来干粮的总是他,也总是不会忘记照顾她的休息,每到晚间,薄毯也总是先给她备好。尽管两人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交谈,尽管遭到莫小倩冷嘲热讽多次,他仍坚持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接受他的照顾并不是头一回了,但因为有了拒情的前提,他还做这样的举动,让文雅很烦恼。
看着文雅接过,他又回了车厢,半晌拿了水囊出来,“吃完了喝点水。”
“嗯,谢谢。”文雅低着头应了一句,举起糕点慢腾腾地啃。
“外面太阳很烈,为何不进去吃?”
“不了,坐久了难受。”文雅囫囵答话,却不想自己现在也正坐着。
绿衫在身边缓缓沉了下来,长腿一伸,靠坐在了车框的另一侧,叹了一声:“还在生小倩的气?”
文雅摇摇头:“没有。”
“没有为何整日不说话?”
“说什么呢?没有话题可说。”
“说说此去风华国会遇到些什么事情,慧明说得甚是严重,你不担心么?”
文雅耸耸肩:“风华国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称而已,我不知道它在哪儿,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凭空分析只会让自己头疼,不如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莫如凡浅涡一现:“船到桥头自然直,很妙,你这般洒脱行事未尝不是件好事。”
文雅边嚼着干粮边无奈道:“这是个离我生活太遥远太不可思议的故事,我弄不清楚状况,只好装无谓了。”
莫如凡呵呵笑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勇敢。”
文雅舔了舔嘴唇,转头看他:“莫如凡。”
他也正看着她:“什么?”
文雅抬手抠了抠下巴,怀疑道:“你为什么要夸奖我?”
莫如凡一怔:“什…什么夸奖?”
“你不是总打击我的么?从来没说过我个好,为何要夸我勇敢洒脱什么的,真…真不习惯。”
莫如凡扯动嘴角,目光瞟上车夫后背,淡道:“言由心发,真心认为你是这样,便说出来了。”
文雅眯起眼:“那你以前也是真心认为我莽撞冲动不懂事?”
“不错!”莫如凡未加掩饰,直接道:“其实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不过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你也得闯下去,再说你不懂事已经不恰当了。”
文雅愣怔半晌,苦恼的抹了把脸,“你说得对,我有时太过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想到哪里便做到哪里,唉…”
“后悔了?”莫如凡突然欠起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文雅垂着脑袋晃了晃,语气无力,话意坚定:“不后悔,刀山火海闯闯便是,我又不是七老八十闯不动了,人不轻狂枉少年,这句话正适合我。”
他慢悠悠的抱起双臂,顿了几顿才重新靠回车框,良久叹笑一声:“我也在闯,可我已不是少年了。”
文雅屈起双膝,脸埋在膝头上,同上次在车厢里一样,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
天将傍晚时,马车下路,拐进一条曲里绕弯的小道,两侧是茂密的野树林,树荫隔断阳光带来凉爽,鸟儿的啾啾声响在枝头,灌木在树间丛生,串串红生机勃勃的点缀着草木。透过林子远远望去,巍峨耸立在西南方向的那座高山,便是青珉。
慧明终于大发慈悲下令休息,三车先后停在林荫道上,文雅立即蹦下,朝后方翘首张望,心中暗鄙这些和尚们异于常人,生理问题都不需要解决的,居然无人出来。还好雪玄没让她失望,一阵帘动后他便下了车,对上视线抿嘴一笑,欣喜的朝她走来。
“文雅!”
一靠近,文雅没应声,先是警惕的打量慧明的马车,半晌不见动静,这才拉起雪玄的手,低道:“快来,我有话跟你说!”
挑着树密的地方钻了好大一气,回头望望,只能听见马匹喷气的声音,看不见车体了才停下脚步。
雪玄笑道:“要跟我说什么?”
文雅盯着他不说话,脸色难看。
雪玄通过脸色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疑惑道:“你怎么了?”
文雅冷哼道:“这几日你过得很舒服吧。”
“啊?”雪玄愕然,“这…这从何说起?”
文雅甩开他的手,气哼哼的:“每次见你就是笑啊笑啊,你在开心什么?我都快闷死了!”
“闷?”雪玄不解,“你是指…行路太累么?”
“累!怎么能不累?”文雅嘟起嘴,这种无聊的累,孤独的累他能理解吗?委屈的吸吸鼻子道:“你总是跟你师伯在一起,十几天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哪里有那么多谈不完的事情?”
雪玄无奈:“师伯在与我说风华国的事情。”
“那都说了些什么?”
“历史、幅员、风俗、教派,土地划分,还有皇朝的等级以及一些官构。”
文雅一愣,“他与你说这些干什么?”
“师伯道我是风华国的人,这些是必须要了解的。”
文雅蹙眉思忖:“不对啊,若你只是个地图,有必要对风华的什么皇朝等级做了解吗?”
雪玄显然也想不通,“师伯不愿详说,我也猜不透他的用意。”停了半晌,他又握起文雅的手,低道:“师伯道以后要我留在风华,文雅…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文雅嗔他一眼:“你答应我的事情几时才能办到?”
雪玄看她缓和了表情,心里松下,情不自禁揽上她的胳膊,微笑道:“一到风华,我会再和师伯提的。”
文雅撇嘴:“若你师伯不同意怎么办?”
雪玄手指紧了紧:“不会的,我提过,师伯没有严斥,他定会答应。”
“若是不答应呢?”文雅不依不饶。
雪玄扑扇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文雅长叹一声,身子软软靠进他的怀里,额头磨蹭着他的下巴,轻声道:“你习惯了寂寞,我却不习惯,不能和你在一起,这十几天我就快疯了,真想回家去。”
雪玄随着她的磨蹭渐渐收拢手臂,“我一直在念着你。”
文雅闷闷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样好痛苦,你与世无争,什么都不在意,难道连我也不在意么?你为什么学不会争取?你明不明白,有些东西…例如爱情,不争取便会不见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会有怎样的将来,想来想去总想不明晰,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能还俗,我们就没有将来可言了。”
雪玄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她忙又道:“到了风华再说,我会等的。”说着抬手指住远处:“你瞧,翻过那座山就到了,我不是逼你,只是不晓得马上会遇到什么事情,我有点害怕,你真的能放弃佛门么?”
不知道雪玄刚才想要说什么,听完文雅最后一段话,他没有再作声,只是不断的搂紧她,像在给她安慰,也像在给自己勇气。
一个忧郁深情的拥抱还没结束,树林深处突然传出了一阵不寻常的悉索响声,雪玄耳灵,猛地回头看去,见那草影暗处莫名冒出了几个黑影。一声不吭,正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窜来,完全看不清面目,只能看清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把闪着银光的锋刃!
作者有话要说:
娘子啊,相公我喝多啦~~哇哈哈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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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人刀合影闪到跟前。大惊之下,闪躲已来不及,雪玄下意识转身护住文雅步步后退,口中急叫:“施主且慢!”她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两只眼睛从肩上向外看出,一声尖叫生生压在喉咙,利刃已架上了两人脖颈。
夕阳还没落山,霞光却被阻隔在密林之外,暗荫下,六个黑衣人团团将他们围住,六把银刀将脖子前后堵了个密不透风。
文雅哪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惊恐至极,手还与雪玄紧紧握在一起,眼珠子不敢乱瞟,话都说不利落了:“大…大侠饶…饶命。”难道是遇到了打劫的?可他们这架势看起来干净利落训练有素,临近风华国,若不是打劫,难道是…王爷派来的人?
雪玄低瞄着脖子上的刀,表情倒很镇定:“不知施主挟持我二人意欲何为?”
六双露在蒙脸布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半晌后其中一人压低嗓音道:“你们从无机来?”
雪玄答:“正是。”
“是否跟了梵音寺住持一道?”
“正是。”
六人互相递了递眼光,那人又道:“你是雪玄和尚?”
“正是。”
“不是!!”文雅突然放声大叫,“不是! 他不是雪玄!”心中明白过来,这些人正是冲着雪玄来的!
话音未落,颈下刹时剧痛,寒光一晃连带斥声:“不准叫!”
雪玄倏地瞪大眼睛:“文雅!”想朝她挪动一步,颈上也是一紧,冰凉的刀刃阻住了他的脚步。雪玄目光中升腾怒意,低吼道:“施主怎能胡乱伤人!”
那黑衣人根本不为所动,刀把一抬:“你便是雪玄,很好,跟我们走!”
文雅龇牙咧嘴,脖子很痛,想是被划烂了口子。听到此话心里慌乱,顾不得再陷伤机,又叫道:“他不是!真的不是!”
“文雅!”雪玄的身体已不由自主被利刀逼着前行,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硬:“贫僧与诸位施主素不相识,因何要行强迫之事?”
领头那人眼中森光闪动,阴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脑袋向同伙一歪,四只手就扣住了雪玄手臂,半句也不再啰嗦,押住就要前行。
文雅暗悔自己拉他走得太远,方才扯嗓子叫了两声,不晓得能不能传出林子去,眼看雪玄要被带走,禁不住急火攻心,“我也去,抓我一起!”
黑衣置若罔闻,三人挟雪玄继续前行,另三人齐齐用力,逼得文雅不能动弹。雪玄身姿僵硬,走得极慢,口中低念道:“文雅,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文雅恨得牙根痒痒,心道他还挺了解自己,这不是冷静的时候,敌我力量悬殊过大,不搏一把只有被抓!她顿了一口气,肩背暗暗用力,硬生顶着刀刃向前,蓦地放声高叫道:“救命啊!莫如凡!慧明大师快来呀!”
领头黑衣猛地回头,目露凶光,手臂一抬,利落狠声:“杀!”
行随声动,速如闪电般的三把银刀同时从文雅颈上撤开,下移数寸,对准她的胸膛抽肘刺出!文雅心脏冰凉,瞪大眼睛看着夺命刀尖,脑中一片空白。
“文雅!”凄厉呼声穿破暗林,雪玄回头见状目龇欲裂,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莽劲涌遍全身,双臂一合一展,用力推向身侧两人,随即直直转身,脖子竟就从身后那人的刀刃上转寰擦过,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那人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接,一愣神之际,雪玄已抬掌拍向那人面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全凭痛恨双加之力。
“文雅!”纵身已来不及,雪玄再快也不过是个温文之人,没有半点武功在身,又怎快得过近在文雅咫尺的刀!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还相隔数步,雪玄只觉此刻天昏地暗,肝胆俱碎!
“叮叮叮!”三声脆响,夺命刀竟在这一瞬间歪斜了方向,一条身影疾速飞出灌木丛,白物如电如风,擦过文雅耳畔,扫向持刀三人,没有再给他们摆正方向的机会,惨呼便接连响起。
“上!”领头黑衣一声令下,从雪玄身旁窜出三人,大刀舞得呼呼生风,与来人战做一团,白物在那人手中忽大忽小,忽长忽短,每击必有吃痛回应,丝毫不畏惧大刀的威力。不过片刻,丛后又飞出几人加入战圈,只见光溜脑门,只闻拳脚兵器碰撞之声,短短盏茶时辰,昏暗安静的密林中已乱成了一团。
雪玄根本不看来人,也没有顾着自己的安危,脚步一直没停,早在刀歪的同时就冲向了文雅,一把将她拖到树后,根本不去关注战况,一双眼睛只盯住她,双手不住摸着她的头脸,喃喃道:“不怕了,不怕…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说话语无伦次,心跳得就快要蹦出胸腔。
文雅愣怔半晌,才缓缓抬手摸上前胸,猛地松了口气,一头扎进他怀里,带着哭腔哼唧出声:“吓死我了…”
雪玄紧紧搂住她,急促喘着气,“你也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好了,没事了。”
“以为我就要死了?”文雅苦着脸望向他,看着他他脖子上溢血的伤口,手指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用力环住他的腰:“你这个傻瓜!怎么能用脖子去拉刀口!”
雪玄闭起眼睛,脸颊揉在她的头发上,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你的伤…你又怎么可以…!”
“我不能让他们带走你。”
“你也是傻瓜!”
“嗯。”两人说话都有些异于平日,如劫后重生般拼了命的拥紧彼此,紧到肌肉痉挛,紧到呼吸困难,紧到身体没有一丝空隙,紧到完全听不见几步之遥处的打斗声音,这样的拥抱,如逢末日。
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以黑衣人完败告终。暮色苍茫沉罩大地,密林中的光线极暗,六个黑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知是伤了骨头还是伤了肝脾,惨叫声不绝于耳。
和尚们打完便默默退到了一边,仅余干瘦的老和尚在伤者中间晃来晃去,不时用脚踢踢这个,踩踩那个,半晌扭头道:“莫施主,好功夫!”
“哗啦”白扇一收,莫如凡拱手承礼,“大师过奖!”眼睛向左侧树影笼处瞟去,那一对连体婴似的人儿还在旁若无人的拥抱,心头微微一酸,轻咳一声道:“可知是何人寻衅?”
老和尚也早看见了两人举动,两指夹上胡须一捋,收回目光道:“问问才知。”说着蹲下了身,摸起一人身边掉落的大刀,放上那人胸口,来回推了推:“为何找事?”
那人不答,老和尚嗤笑一声,“老衲一个问题只问一遍,你说,饶你性命,你不说…”
那人嘴硬:“要杀便杀,勿多废话!”
老和尚点点头:“你想老衲是出家人不会杀生么?想对了!”
莫如凡无奈又咳了一声,他这不是废话么?听他又道:“老衲没那么多时辰与你们干耗,还是方才那句话,说了,活命,不说,老衲也不会杀你,只让你身上少几样东西罢了。”刀尖突然滑上那人耳际,“为何找事?”
仍是不答,数秒后,密林中扑扑棱棱惊起一群飞鸟,惨厉哀叫直冲云霄。
老和尚见那人手捂耳朵满地打滚,也不再纠缠,径直挪向另一人身边,同样刀架耳际:“你说。”
此人明显受惊,没有想到老和尚说到做到,下手如此狠辣,硬撑着向后蹭了蹭,哆嗦道:“抓雪玄和尚。”
老和尚满意的颔首:“好,谁让你们来的。”
“乌…乌….”
“闭嘴!”乌字下文没说出来,先前那领头的黑衣人就大叫起来,“你杀了我们吧!”
老和尚面无表情,站起身,将刀向莫如凡一递:“喏。”
莫如凡不明:“大师何意?”
“了却他们的心愿。”
莫如凡大惊,看他割人耳朵时就觉不太对劲,那逼问的方式,惩罚的无情,哪里是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人能做得出来的?慌忙摆手,“我们未有损伤,又何必伤人性命,大师还是再问问的好。”
老和尚瞥他一眼,淡道:“施主慈悲为怀,深谙佛家道理,善哉善哉!”回身走去领头黑衣跟前,刀尖直对着他的脸,纵使天暗,也掩饰不去那人眼中的惊恐光芒,听他冷笑道:“老衲很想再试试你们的忠心,无奈时辰不多,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乌勤,就说张岳回来了,让他提早准备准备。”
手腕一抖,刀把突然松开,刀尖直直刺下,那人躲闪不及,正被扎中右肩,想是没用内力扎得不深,他却也免不了闷哼两声。待发现老和尚是真想放他们走时,便连半刻也未迟疑,几人匆匆爬起,架着被割了耳朵的那人,一瘸一拐的搀扶着离去。
莫如凡纳闷:“大师知道是何人偷袭?”
老和尚叹了口气,“回车上再说,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希望夜间可以赶到。” 说罢负手向马车方向走去,经过那树后旖旎风景,只清了清嗓子道:“雪玄,该走了!”眼睛也没有再斜一下。
和尚们跟着他离去,莫如凡揣起扇子,踱到那棵树前,看那两人正慢腾腾的分了开来,道:“你们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有!”雪玄拉着文雅挪出树影,“文雅的颈子流血了。”
文雅忙道:“他也是,他的脖子上好大一个口子,这傻瓜…居然去抹脖子。”心疼地看着他:“痛么?”
雪玄摇头:“不 ,你痛么?”
“我也不痛。”
两人因共同经历了危险的来临,而爆发了如潮爱意,上一刻的拥抱将止,这一刻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对视,彼此眼中只有彼此,眼神里怜惜无限。
莫如凡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去,边走边道:“原来受了伤不用去包治,搂搂抱抱便不痛了,今儿真是开了眼。”
听得这话,他们才觉出了一点尴尬,瞧瞧四周,人已走光,白被挟持一场,脑中还糊里糊涂不知招惹了哪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哈哈哈,不要骂我!人有阴晴圆缺,月有旦夕祸福。。我都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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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着手返回马车,两人一进挂灯厢中,莫小倩便是倒抽一口凉气:“你们…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文雅裙领上污迹斑斑,脖子上还挂着血丝,雪玄白皙皮肤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呈暗红色,僧袍前胸也淋了一些,乍一看去,不知道他们受了多大的伤,模样着实骇人。
慧明也在车中,规整合眼坐着,持掌兀自念念有词。莫如凡靠着厢壁,懒洋洋道:“不用为他们担心,不过一点小伤,二人同疗,早已好了。”
“好了?”莫小倩疑惑半晌,从她哥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再看那两人手拉手,紧挨在一起坐下,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弯身从坐垫下摸出一个小包袱,扔给雪玄道:“还是擦一擦,上点药吧。”
道了谢后,不顾车内三人深意各异的目光,雪玄歪了脑袋,小心翼翼的拿着手巾拭擦文雅颈侧,文雅手下撕着纱布,倒着伤药,也自然的歪着脑袋让他擦,开口道:“大师,幸亏你们来了,那些人要抓雪玄走,一定是有阴谋的!”
“阿弥陀佛!”慧明长叹一声,“所幸雪玄无事。”
莫如凡眼睛盯着文雅,嘴上却道:“大师似乎对歹人来历很是清楚?”
“哦?”文雅一惊,“大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铺好药粉的纱布被雪玄拿了去,两圈缠住她的伤口,动作轻柔至极。
慧明哼道:“老衲是风华国的人,知道也不奇怪。”
文雅略一思忖,“这么说,这些歹人是风华国的人,不是云王爷派来的?”
莫小倩借口:“我们走得这样急,云王爷又怎能赶上?若让我猜,这些歹人即便不是云王的人也定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重视雪玄?”
“你只说对了一半!”慧明顿了顿,长叹一声,“雪玄在无机只是个普通的和尚,但到了风华,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文雅愕然,准备替雪玄敷上的药粉也倒了一半停住,“大师…您这话的意思是?”
“意思便是,风华各部若知道雪玄回来,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定会派出大批人马前来争抢。”
慧明语气淡然,听入文雅耳中无异于炸雷一记:“什么?您是说翻过这座山,就有更多的人拿刀拿枪来抓他?”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慧明,“你带他回来就是为了送他去死?”
“没有人敢杀他!”
“那也不对!即便是为了让他当工具,当完了呢?你能保证他全身而退?”文雅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利用他寻宝对不对?找不到真龙天子,便想寻到宝藏自己当皇帝对不对!”
莫家兄妹目瞪口呆听着文雅说话,莫小倩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最感兴趣的字眼,“你说…宝藏?雪玄知道在哪儿?”
雪玄仿佛根本不关心他们的说话,只专注看着文雅,仔细的寻找着是否还有自己没发现的伤口,见她激愤,忙握了握她的手。
慧明默然半晌,倏尔嗤笑一声:“文施主倒是很会异想天开。”
文雅不被他言语所惑,坚持道:“自从雪玄与大师您相认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云王爷要抓他,您把他从太平山带出,临近风华这又遭到歹徒袭击,到现在您还在隐瞒事实,还不愿说出真相,您是想一直蒙骗到雪玄替你完成了大业之后再把他一脚踹开吗?”
“文雅…”雪玄低低叫了一声,“师伯不会害我。”
文雅蹭地抹过身子,用力打了他肩膀一下,明斥暗讽道:“你就是太单纯了,这世间很多披着羊皮的狼你都看不出来,人家要把你卖了,你还替人数钱呢!”还没进风华地界就遇到掳劫,山后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完全未知,老和尚还在兜圈子,文雅豁出去了,管他那么多礼尊德义呢,雪玄的安全才是她最在意的。
慧明看着她发飙,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若说有真相,那便是我们风华国的事,老衲自会同雪玄说清,文施主本与此事无关,跟来也就罢了,又何必强行过问呢?”
文雅被他一句话噎喉,无关论又提了出来,摆明不给自己留面子,憋哧半晌道:“大师难道又忘了你承诺过我的事?我…我怎会无关?”
“哦!”慧明作了然状点头,“应承你的事,老衲自不会忘,这样…文施主觉得黄金百两如何?”
文雅手指一抖,淡黄色药粉纷散落地,“黄金?”
“不错,黄金!”慧明眼内精光一闪,“文施主其实未做到老衲要求之事,但你对雪玄却很是关心照顾,也帮了他顺利逃出太平山,黄金百两便是老衲的心意,不知离文施主心中所想的数目是否有差?”
文雅喃道:“你以为我想得到的是钱?”
慧明理所当然:“难道不是么?”
文雅愣怔望着他:“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