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二师兄先喂他们吧!”飞雪大方的道。
白慕寒顺着他的视线冷冷的瞥了一眼,“你们真的想我我喂吗?”声音出奇的温柔,仿佛一听,还真以为人是在询问小朋友呢!
“呸!你别恶心我们了!”金元第一个嫌恶的叫了起来。然后抓起筷子懂起来。他肯定能说出这么幽默之语的非他的小师妹不可!
同样,飞雪短短的几句话也打消了另外两人的疑虑。试想云思雨那种有头无脑的女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有品的话来呢?
呃!她刚才有说什么吗?看着突然开始狼吞虎咽,大肆抢食的几个师徒。这回轮到她错愕和疑惑了。他们饿得比她更久?
“因为不知道你何时会醒,所以从昨天晚上起,我都是叫的粥。”白慕寒为她解惑。
原来他们连续吃了几餐的粥啊!真可怜!她同情的望向他们。心想,也真难为他们见了这么好的菜,竟能忍这么久不动手了。
一场别开生面的晚餐之后,对于飞雪的身世没有人再提起。仿佛她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变化,她就是云飞雪,云飞雪就是她。他们认识的云飞雪从来就只有她一人。
只不过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就不得不让他们正视她的身份之特别了。
“雪儿,就在你醒来之前,云堡主传信来说你那奄奄一息的大姐突然大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玉虚子难得板着面孔严肃的问道。
“嗯,刚才寒已经跟我说过了。云思雨进了大姐的体内。”飞雪点头应道。
“你知道就好。”玉虚子望着她,略带歉意的道:“本来我们是打算等你全部归位之后再去收拾她的,可是没想到让她给溜了。更没想到她竟然又本事上得了活人的身。”说道最后玉虚子的胡子已经竖起来了。
想他自从出道以来,收过的小鬼无数。却不曾想竟然会载到在一个这样的女鬼身上。而且是当着他所有的小辈的面,这简直是让他的威风瞬间扫地嘛!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能立刻去对付那小鬼,所以他更加生气了。
“师伯不用生气,雪儿保证不会让她活得比当鬼好过的。”飞雪学着玉虚子的样子咬牙切齿的符合道。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
果然,玉虚子愤怒的表情稍稍缓和,他的二弟子们脸色同样转为正常。
“事实上整件事中,云思雨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卒子,对于那个真正的敌人,南临国你们了解多少?”这句话飞雪是望着大师兄问道,毕竟他是皇帝,要是两国交战,他才是话事之人。
李欣瑞清朗的目光有些闪烁,他求救的看向师傅,可是师傅不甩他,他又转向师弟,得到的回应一样。
“怎么?我的问题很奇怪吗?”飞雪眯着眼问道。
“咳!”掩饰性的干咳一声。李欣瑞不太自然的回道:“没有,雪儿的问题很好,只不过是,从李家掌握天依国江山以来,从未与他国建邦。所以,我们对南临国的了解,也只限于两百年前,先朝留下了的资料。”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却彻底打破了她残留的唯一希望,她原想自己初入这个世界几年,所以不知道疆外之世也算正常,可是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天依国人,怎么也该对他们的世界有所了解吧!结果…
她忍住吐血的冲动,转而问那位肩负保驾护国的大将军“请问墨将军有应付海战的经验吗?”
毫不意外,墨翌涵给她的回道就是面红耳赤的垂头看地。
事实上不用问她也清楚,非但他没有海战经验,就连他的老爹墨老将军也只有应付边陲蛮民的经验。也就是那些有着自己信仰,不愿归附天依国的少数民族。
想想,那些被他们称之为蛮人的少数民族与军事科技都已经先进了的天依国数十年的南临相较之下,那差距该有多大!思及此,连飞雪都开始有点忧心忡忡之感了。她有点后悔在地府时,只因她当时觉得自己回不来了,所以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没能多了解一些南临的现状。
“现状你们有什么打算吗?”飞雪扫了一眼他们问道。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会管什么战争不战争,说不定还会打发一笔战争的如意算盘。可是现状,她不会再那么漠视环境了。因为她已经将天依国视为她的国家了。试问有谁愿意成为亡国奴的?更何况南临有那种变态的君主。她不得不说,判官的目的达成了。她会帮他,同时也是帮自己。
“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姓谢的王八已经出了天依国境,回南临去了。我派了几个人混上他的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打探到一些南临的消息。”回答她的是白慕寒。他的目光同时在提醒她,她答应过那些事变交给他处理的。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个人恩怨了诶!”飞雪脸不红心不跳的当众推翻了她一个小时前的承诺。无视白慕寒危险的寒光,她捏着鼻梁,用无辜又无奈的语调诉说着一件残忍的事实:
“任谁也看得出南临国的王子会出现在天依国,并且陷害我这个与他素昧平生的人,这绝不会是针对我个人的事!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先用云思雨换下我,接着便是以控制云思雨开控制云家堡,卧龙山庄,以及白家。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要让白当家娶她。然后接下来他们的终极目标显然是整个天依国…”
没有人出声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你可以出主意,但是绝不可以与南临人有任何的接触。”白慕寒只能退而求次的要求道。
“二师兄说的没错,虽然你现在有了大师兄和师傅共同的封印,可是为保万全,你还是不能与南临人接触。”墨翌涵也点头附和道。
看见他们的忧虑,她想说她的体内仍然有阴司的封印,除了白慕寒以外,就算是南临君王也伤不了她。可是她答应了判官不能将她在地府的事说出来。不然他就会洗去她的记忆。所以她只能看着他们为她担忧而不能说。她转移话题道:
“南临人的阴谋破碎了。他们必不会就此罢手。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考虑的是要怎么防御南疆海域的问题。”而不是关心她再被人换魂的事。
“雪儿是说他们下一步欲对天依国宣战?”金元睁大眼部可置信的问道。“可是两国隔着万里海域啊!”
“师兄不会是觉得隔着大海他们的海军就无法侵略天依国了吧?”飞雪用更加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难道不是吗?”这是金元的表情。
飞雪真想直接晕倒算了。她竟然又这样的师兄!
“如果是这样,那个南临王子时怎么进入天依国的呢?你不会认为他只是神魂漂洋过海了吧!”虽然对这个真心疼爱她的师兄实在是不该有鄙视。讥讽之类的语气,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原谅她一回吧!
金元还想说什么,就被玉虚子挥手阻止了。
“雪儿的担忧不无道理,事实上南临觊觎我天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除了他们自身在累积国力之外,最主要是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
大师兄李欣瑞闻言,顿时焕然大悟。“师傅是指…”
玉虚子不容徒儿打断他的话,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没错,他们从二十年前就一直在等天依国发生内乱的那一天,然后趁机来夺渔翁之利。”说着他的目光转至飞雪,里面漾满了令飞雪看不明的感情。
“可是因为雪儿的介入,天依国的国情在几年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非但没有他们预期的那样发生内祸。反而一反常态的再一次步入和平。并且有着比任何鼎盛时期更加平稳繁荣的趋势。所以他们再也等不及了,也不会再继续等下去了。”
看看陷入沉思的徒儿们一眼,他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天依国太久没有战争了,上到皇室大臣,下到军人百姓,所有人都没有战争的准备,所以,天依国危矣!”
他的话音未落,就传出几个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百零六章
看了陷入沉思的徒儿们,他们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天依国太久没有战争了。上到皇室大臣,下到军人百姓,所有人都没有战争的准备,所以,天依国危矣!”
他的话音未落,就传出几个倒抽冷气的声音。
唯有飞雪脸上呈现出惊喜之色。“原来师伯早就注意到南临的野心了啊!既然这样师伯一定有应敌之策喽!”
一句惊醒梦中人,几个弟子同时向玉虚子投以期待的目光。谁知得到的却是玉虚子的摇头否认。
“纵然我知晓南临的野心又如何?凭我一人之力岂能与一国相抗?”
众人面面相觑,哑然无语。
“虽然我无能为力,可是你们行啊!”玉虚子挑了挑眉,语调高昂,“你们当我费尽心思收你们三个为徒为什么啊?想想你们一不能继承我的衣钵,二不能发扬我的道教。而我不但要教你们武功文化,还要用心维护你们的感情。你们当我是吃饱了没事干啊,自己找麻烦吗?”
一阵唏嘘,三个徒弟两个师侄同时张嘴望着他。
好半晌,墨翌涵第一个反应过来,“师傅,就算您目的明确,可是要不要说的这么尽啊?”
“再怎么说我们也在静虚观侍候了您那么多年吧!”李欣瑞也哀怨的附和道。
“哼!”只有白慕寒轻哼了一声,冷冷瞟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不过那眼神分明写着“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飞雪与金元此时是局外人,不便发表评论。他们只是相视而笑,坐在一边看热闹。
面对徒弟们的诉怨,玉虚子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继而他转目看向飞雪无不遗憾的继续说道:“当初我也有打算收云家堡的弟子。只可惜云堡主膝下三个都是千金,而我又曾经因为某种原因发誓不收女徒,所以只好作罢!”
“那邵家呢?您怎么没将那邵宇一并收了呢?”飞雪好奇的问道。虽然他把真话说的让当事人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对她这旁观倒是非常利于了解他的良苦用心。
“怎么没有。”玉虚子又是耸肩,又是摇头的道:“我当时去看了,那小子没有慧根不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贪财好色,仗势欺人。你说我要收了那种天生贱骨头为徒,我这老命还想要吗?”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飞雪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丫头似乎很不以为然?”
“我只是觉得人之初,性本善。说不定你要是真的收了那邵宇为徒,他今天也不至于那么恶了!”
“这就是你收养那个愣小子的原因吧!”玉虚子的语气里充满了轻忽。
飞雪面色微变,“忘忧虽然不及宝宝聪明,但他绝不傻。”她正襟危坐,严肃的警告,“请师伯下次别再这样说他!”
似乎没想到他会为此变脸,玉虚子一时间愣住。
他的几个徒弟则个个面露幸灾乐祸之色。他们都知道雪儿有多护犊子,别说她的宝贝儿子不容有人中伤,就算是她那学校的学生也不行。
空气僵凝了几秒钟,飞雪见他们都不说话。她开口打破了沉寂。
“这么说几个师兄就是师伯您为天依国的打算了。”得到玉虚子的点头肯定,飞雪接着道:
“事实上师伯的苦心没有白费,师兄们个个堪称人中之龙,我相信只要你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天依国的国门肯定能守住了。”
“不,光凭他们还不够,最不能少的是你。”玉虚子接到。他目光在几个徒弟身上扫过又落回飞雪身上,“虽然你最终没能成为我的徒儿,可是我心里早已经将你当为徒儿了。所以…”
“这是当然,就算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百姓。”飞雪打断玉虚子的话,慷慨激昂的承诺到,“作为天依国的国民,我也有义务守卫我的家园和家人不是吗?不管是人力、财力、物力,子还要是卧龙山庄有的,我绝不会吝惜。”老狐狸的用心她岂有不明之理呢!不过,这一回她是心甘情愿的往他的坑里跳就是了。
得到承诺,玉虚子眉开眼笑的捋着胡须,含颔摇头。
有没有搞错,这样他还摇头啊!这老狐狸不会这种时候又趁火打劫她的宝宝吧?飞雪立刻警界的在心里筑起一面防护墙。
“师傅!”白慕寒阴冷的警告声骤然响起。
真是狼心狗肺的徒弟!
玉虚子横了二徒弟一眼,不敢再绕弯子。他望着飞雪,正色道:“丫头不在意身外之物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得尽快接受云家堡及南方势力。只有这样才方便于你师兄们在南方海域的军事布置。”
飞雪闻之蹙眉,这不是挑明了不相信云堡主的为人吗?低头沉思了片刻,她抬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仔细想了这个问题,虽然我与师兄们的配合度会优于我爹,可是如果战争随时爆发的话,就只有精通水战的云家军才能暂时抵御外敌。而我对云家堡及云家军根本毫不了解,现在换下我爹,那无疑是阵前换将。我觉得这样应该是得不偿失,弊大于利吧!”
“雪儿说的没错,云思雨是有勾结南临王子没错,可是云堡主并不知情,何况他也是受害者。我们没必要那么计较。”白慕寒永远是站在飞雪一边的。
“为师并非不相信云家堡,只不过是那个云思雨仍然在云家堡…”
“没事,明天一早我就回云家堡,云思雨交给我应付好了。到时候你们与我爹商议对敌之策就行了。我相信在海战这方面,我爹绝对比我强。”飞雪再一次打断道长的话。她的儿子不能受人中伤,她的家人同样不能受人质疑。这就是恩怨分明的云飞雪。
“各位师伯师兄们,这些日子因为我的事情也累坏了,大家早点休息吧!”飞雪起身宣布散会。
如她所言,师徒几个的确是从接到白慕寒的密函那一刻起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所以大家一起站了起来,准备一哄而散。
“那我们回客栈了。”大师兄温和的问道:“雪儿你一个人留下没问题吧?”
“咦?你们不是住在这里吗?”飞雪惊讶的问道。她记得这里有三个房间吧,挤挤也能住啊!
“我们都习惯一个人睡。”墨翌涵看出她的心思,立刻接到。
的确,他们这里有五个男人,只有两间房。而且肯定没人愿意同师傅住。飞雪了然一笑,没有再留他们。
“师傅,二师兄,你们不走吗?”墨翌涵走到门口,突然转回头问。
“我不住客栈。”玉虚子起身往他这几天一个人霸占的厢房走去。
而白慕寒则理都不理他,直接起身往飞雪的房间走去。
“喂,二师兄!你跟雪儿可是没有拜堂的。”墨翌涵叫悬着跟了进去。
“那又怎样?”白慕寒不为所动的反问道。
“那又怎样?那就是说你们还不是夫妻,你不可以住雪儿的闺房。”墨翌涵愤慨的回到:“昨晚我们没管你,那是因为雪儿不省人事,再说我们也守在旁边。”说着欲将他给拽出来。
白慕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自觉的缩回了伸到一半的手。“雪儿怕冷!”白慕寒冷冷说完便除掉外套钻进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被子里。
呃!墨翌涵顿时呆立。他当然知道雪儿怕冷,这用得着他说吗?可是他现在这是干嘛?帮雪儿暖床?
“没错,你猜对了,他正是在帮我暖床。”飞雪含笑的望着呆滞中的墨翌涵,毫不忌讳的告诉他答案,也不顾墨翌涵越睁越大的眼睛,接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我离开这半个月他有没有这么做,不过从京城到云家堡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么做的。”墨翌涵的心思她早就拒绝过多次,可是这家伙就是不死心。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利用呢!
“为什么?”问话的是她身后门边的大师兄。墨翌涵已经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
“大师兄指的是什么?”飞雪回头望着一脸黑雾的大师兄反问道。
“我们都知道你怕冷,可是你真的怕冷到需要人为你暖被窝的地步吗?”李欣瑞直直的望着她冷冷质问道。那眼神和语气之犀利与冷酷比之一年多前宫中遇劫时的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飞雪被他看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在她拒绝当他皇后时就该死心了吗?从那之后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君臣合师兄妹之间的关系不是吗?是她太过迟钝?还是他将心思掩的太深?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师兄,她倏地转头看向金元,希望他能正常一些。
“别,小师妹,你别那么看着我。”金元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他有绝对的自知之明,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他的。所以他一直将自己的心事守得紧紧的,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不过那师兄弟三人的心思他却了解的很。知道有一个不走,另外几个也不会走的。所以,他所幸先为自己找一个好位再说。
“我看我还是在这里将就一晚得了。”他退回客厅,走向那张唯一的双人长椅。
得不到答案,李欣瑞敛住了阴郁之色。“朕住客房!”丢下一句话,转身往邵安住过的那间房间走去。经过飞雪身边的时候,连瞟都不瞟她一眼。
眼看着原本师兄弟们团结友爱的气氛被她的一句话给破坏了。她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鼻梁,神情万分懊恼。她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墨翌涵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再泥足深陷,却不知好心办了坏事,一下子捅了一大马蜂窝。她这算不算自找麻烦?
早知如此,她就装傻到底了,反正最终痛苦的又不是她。只是,他们都是她的兄弟,她现在已经狠不起那个心了。哎,她暗自垂叹一声,在心里做了决定,还是维持原状吧!
“差不多暖了,就可以了。”飞雪走到床边对床上的白慕寒道,示意他该适可而止。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也已经配合他说了他想说的话,可是结果并没有打到他语气的效果,不是吗?何况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更不是他们争风吃醋的时候。呸!重新来过,她什么时候也不喜欢看他们因她而争风吃醋。
白慕寒假装没听见,转身面墙。
飞雪面色沉了下来,“二师兄,你可以起来了。”她的声音有点重,伸手拉开他的被子,拖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他们都不走了,你们自己去找地方住吧。”说着将他和呆滞中的墨翌涵一起推了出去。“砰!”关上门,飞雪转身靠在门上大喘了几口气,然后重重的甩了两下头,快速的脱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睡了一天一夜的她肯定睡不着,听着门外那师兄弟几人已经无声的睡下,她仍然望着屋顶的黑瓦发愣。想着要如何让他们师兄不伤和气?想着要怎么对付云思雨?想着要怎么应付南临国的侵略?想着她的宝宝此刻可有想她?想着,想着,远处已经传来晨鸡报晓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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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堡大小姐的病榻前,云堡主和夫人、女婿一起守着刚刚从阎王殿逃生回来的云大小姐。尽管云思雨之死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对于为人父母的云堡主夫妇来说却是无法承受的切肤之痛。因此,他们对死里逃生的女儿更加珍爱。
“娘,我吃饱了!”云轻雾细声细气的撒娇道。“再吃点,看看这些日子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云夫人手里的燕窝粥不容拒绝的已经送到她的嘴边。
“听你娘的没错,你得快点把身子养好,也是该为冯家留下子嗣了。”云堡主意味深长的道。
“咳,咳…”云思雨闻言差点没被嘴里的燕窝给呛死。他说的是为冯家留后,而不是为云家留后!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着将云家堡传给那个云飞雪吗?她多想吼出来,让他这个瞎了眼的死老头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她云思雨,他已经没有女儿了!她轻蔑的瞥了一眼那个一脸窃喜的冯姓男人。这种连云轻雾都看不入眼的男人,想让她云思雨给他生孩子,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雾儿,雾儿!”云夫人给女儿顺完气后,发现她有在走神了,连忙轻轻唤她。
“呃!娘您说了什么?”云思雨回过神来发现几个人都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她急忙做出云轻雾该有的神情。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她现在非常小心,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什么都是照足了云轻雾的来。要她假扮云飞雪可能有难度,可是要当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天天腻在一起的云轻雾,她自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起疑。
“没什么,我问你要出去走走吗?”云夫人将手中的碗交给身边的侍女,心痛的抚着女儿消瘦的脸蛋问道。自从清醒过后,这孩子总是走神,害得她总是担心她是不是有魂魄遗留在别处!
“我陪轻雾走走吧!”冯姓男子殷切的说道。
“不要!”
决绝的回答板着一记不屑的鄙视目光令男人伸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途。
“远儿跟我去书房,我有些事交代你。”云堡主适时为女婿解围,拉着他走出了病房。
“哎!”走出后院,云堡主轻叹一声,拍着女婿兼爱徒的肩膀,以父亲的慈祥歉意的安抚道:“雾儿扔未复原,脾气大了些,你身为丈夫当多包容些。”
“师傅放心,远儿并非小气的男人。”冯疗远幽幽的回到,垂眸掩去眼底那浓郁的苦涩。师傅对他有恩,他不想让老人家难过。可是他心里的苦有谁能明白!从成亲以来他什么时候不在包容呢?如果早知道这高贵美丽的师妹竟有着如此的性子,他当初宁愿被师傅逐出云家堡,也不会抢着娶她。只是,货已经开苞,自然没有再退的道理。
“老爷,三小姐和姑爷回来了!”管家匆匆来报。
“雪儿回来了!”云堡主忧虑的脸上立刻荡漾出温和的笑容。“他们在哪里?你怎么没带他们过来?”他急切的话还没问完,一个清甜的呼声已经从走廊的另一头响起。
“爹,雪儿在这儿呢!”一身棉衣皮袄的飞雪如一阵清风似的吹进了云堡主的怀里。“哈哈,你这丫头,头几天还在过夏,怎么今天又过回冬天了。”云堡主扶着女儿肩膀上毛茸茸的狐皮披肩,笑着挪揄道。
飞雪表情古怪的挑了挑眉,又往老爹温暖宽敞的怀里蹭了蹭。暗忖,连老爹都能一眼看出不同来,可见那个云思雨有多蠢!
“岳父大人!”随后跟来的白慕寒上前抱拳行礼。语言明显不太热情,反而有点冷淡。特别是从他眸中射出的那两道寒光正危险的盯着蹭在别人怀中取暖的女人。就算那个男人是她爹,他也不爽。
“云伯父!”几个清朗沉稳各异的声音同时响起。云堡主这才将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乍见来人不止女婿一个,而且还有大人物时。他连忙推开女儿正襟行礼。
“臣见过皇上!”
“云伯父不必多礼,这里只有雪儿的师兄,并无皇上。”李欣瑞上手虚扶,温言客气道。
“谢皇上!”云堡主并非市侩之人,加之早就在京城见识过这皇上与雪儿的相处模式,所以他并不推拒将皇帝当晚辈的说辞。不过当他的目光触及几个年轻男人身后的那个身着青衫道袍的人时,他立刻面露惊喜的问道:“这位是…玉虚道长?”
“哈哈,云堡主好眼力!”玉虚子一脸玩味的从几个徒儿身后走出来。“想不到二十多年不见,你还能一眼认出老道来!”
“稀客,稀客啊!”云堡主激动的伸手握住玉虚子的老手热情的招呼道,“快请到前厅用茶!”
老爹见了玉虚子竟然颇有受宠若惊之势!飞雪不可思议的多看了玉虚子两眼。她怎么也没看出他今天有什么特别啊?为什么见了皇帝都没有特殊表情的老爹,会如此的看重玉虚子呢?
或者她也被老狐狸那副仙风道骨的假神仙模样给蒙骗了?想不到别的,她只能做此解释了。事实上她当初刚入异世时,不是也当他是神仙般的老人尊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