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寒看了他一眼,推门入内,直冲主卧房。他没见过姑娘家的闺房,可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摆设物件都是上乘的。这点他可以确定。床上的被褥干净整洁,桌面上不染丝尘。可见有人打扫。知道了她并没受委屈,他暗暗吐了口气。可是,随即另一个更加让他愤慨的想法涌现出来。
“你刚才说她离开多久了?”
“从白家回来后,她只在家里住了半个月就离开了。”云堡主如实回答。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白慕寒。“这是她留下的书信。上面写了是给你的。我也没敢拆开来看。”顿了一下,他又不响的取出另一张便条一样的纸条。黯然道:“她只给我留了这几句话。”
墨翌涵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是她那手独特洒逸的字迹。“是她写的。”他看了一眼白幕寒,垂眸念道:“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走了,不用找我。白慕寒如果真的来要人,就请将这封信给他。如果他不来,请千万别告诉他我已离开云家之事。谢谢!——云飞雪留!”
看来她仍然没有认爹啊!墨翌涵同情的看向云堡主。
这丫头真狠心,从头到尾没有叫过一声爹。金元也安慰的看向云堡主。
后者一脸苦涩的道:“也怪我。这次回来,她本就与我有些疏离。我因为离开一段时间,有许多杂务需要处理。也没怎么顾及她。以为她回到自己家里了就会过得很好了。可是直到她离开后,我才听下人们说,原来她的两个姐姐和大娘总是对她恶言相向。她不愿意呆在这家里也是正常吧!”他抬头看向拿着信,迟迟不拆的白慕寒道:
“或者,她会告诉你她的去向也说不定?”
闻言,白慕寒拿信的手抖了一下,她真的会告诉他去向吗?她不是故意拐他儿子走,她是依赖他的吗?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令他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一下拆开蜡封,取出信纸。信展到一半时,心开始扑腾扑腾狂跳起来,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感。就连第一次杀人之时,他也是闭着眼一剑解决。
可是现在,只不过是看一封信。他便开始迟疑了。在几双鼓励的目光注视下,他终于抿唇将信展开。
只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骤然巨变。再看第二眼,身上的寒气已经令屋内的空气急降十度以上。屋内三人,不自觉的退离他十步之外。再看一眼,刷的一下,将信撕得粉碎。他咬牙切齿的叫出三个字,“云飞雪!”
几人怔怔的看着他,尽管他们心里都好奇得不得了,那封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令白慕寒气成这个样子。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张牙舞爪,寻找着猎物。他们谁也不想成为他的晚餐。所以他们都屏息忍着。静待那位狮王自己将怒火调匀的那一刻。
白慕寒的隐忍力一向是超强的。这点他们一点也不怀疑。半晌之后,见他脸上的青筋渐渐平息。金元才小心的问道:“信中怎么说?”
“她要我不准为难云家堡,说如果我敢为难云家堡,她就为难我儿子!”白慕寒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暴起,“可恶的丫头,她以为她是谁啊?竟然敢威胁我!”
呃!几人不敢置信的相视一觑,随即疑惑的望着白慕寒。“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们不信?”白慕寒额上青筋再度暴出。
这话是飞雪说的吗?如果说是那个邵大小姐说的,他们决对相信。可是飞雪会舍得伤害她用命来保护的孩子吗?鬼才会信呢?
“她当然不会伤害孩子。可是她在向我叫板。你们听不出来吗?”白慕寒吼了起来。“她是想告诉我,我要是敢找云家麻烦,她就会跟我拼命!”
是这样吗?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吧 !几人缓缓点头。看来这丫头也不是完全那么无情嘛,至少知道保住家人。
“那信里就没说别的吗?”墨翌涵鼓起勇气问道。
“说了,说孩子是她的命,她无法割舍。说不会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力,等孩子十八岁以后,她会让孩子回来看我,还说我年轻力壮,想要孩子,随时可以找人生十个八个不成问题…”
“扑哧!”两个师弟笑喷了。
“哈哈哈…师,师兄…雪儿…雪儿真是为你想得周到啊。”
云堡主既惊讶于飞雪的用词,同时也为那些话从白慕寒嘴里说出来的滑稽而极力忍笑。
“很好笑吗?”白慕寒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连敛笑。只能在肚子里面偷笑。
可恶的丫头,当他是公猪吗?随便找人生十个八个,亏她想得出来!她干嘛不去随便找人…打住。她要是敢,他就杀光所有姓云的人!
目光倏敛,冷声问道:
“云堡主,你有派人找过她们吧?你们都找了哪些地方?用什么方式找的?”
“从发现她离家那一刻起,整个锦江城方圆百里的客栈,食肆,码头,要道都寻遍了。就连那些租屋我们都排查了,可是就是一点有关她们母子的音讯也没有。如果不是她留有书信,我都以为她们又被什么武林高手给掠走了。”云堡主黯然扭头叹道。
“她们母子?你的人不会只找母子吧?”白慕寒言辞犀利的问道:“如果父子呢?从你们眼皮底下走过,你们也不会发现?”
“这老夫也考虑到雪儿会易装行走,所以凡是带着小孩行人我们都会特别注意。”白慕寒的态度虽然令云堡主极为难堪,可是云堡主却相当大度。除了因为是他弄丢了女儿跟外孙,他本就自责外。还有就是因为,作为父亲,看到准女婿在意她们母子,他是欣慰的。
沉默了片刻,白慕寒突然问:“金元,你师傅离开晏城回乡是什么时候?”
金元摸了摸头,挑眉想了想道,“好像就是雪儿离开后半个月前后的事吧?”见白幕寒眼睛里闪过一抹神采,他眯着眼问,“怎么?你怀疑是师傅劫走了雪儿?不至于吧!”在他的意识里,师傅最在意的人可是白慕寒。她老人家怎么可能帮着雪儿逃跑呢?就算是要带她走,也会将她带回白家吧!
墨翌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师兄,笑道:“哈哈,我觉得在飞雪身上,什么都有可能!”
也对哈,他跟寒认识了十多年,寒的那张脸上除了在白家故意伪装时有表情外,别的时间他就没见过除了冷漠的第二种表情。第一次见他面色大变,是在他听到云公子被劫后。接着每次一遇到飞雪的事,他似乎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了。以至于现在变成,他最常见的是暴怒的表情了。金元点头认同了墨翌涵的说法。
“不过,师傅好像还带走了那个没人要的小杂种吧!”
“我听说那个快被疯女人打得断气的邵全也被人救走了。你说会不会是咱师姑干的呢?”墨翌涵的笑容里充满了邪味。
金元应声附和道:“以我对师傅的了解,她很可能想将那父子俩送给师妹当死士。你想啊,那个邵全要是发现救他的人是他害过之人。他还不得对她死心踏地啊!”就像当初收他是为了白慕寒一样。这句他留在心里了。
白慕寒用眼角刮了他们一眼。转而对云堡主道:
“立刻让人查出半年之内,新买房落户在锦江城内的外地人。无论是几人,也无论有无孩子。将这些资料全部拿过来。我们亲自查。我敢保证,她们从未出过锦江城。”
“她们没有出城?”见他说得肯定,云堡主不想反驳,可是他实在是找不到相信的理由。“可是她连首饰都没带走,她哪有钱买房啊?再有这半年她们要靠什么生活呢?”
“哈哈,看来云堡主对雪儿真的是不够了解哦!我曾亲眼见她在赌场,不用分文,全凭智慧轻而易举的赢光了在场所有人的钱,到最后还落个好名声。就光那一次。她就赚走了十万两白银。”金元一说到那次赌场之事,就对飞雪表现出了无限的赞服。“您说,锦江城除了云家堡外,有她买不起的房吗?”
云堡主完全呆滞了!雪儿会去赌场?这可比雪儿去逃家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墨翌涵先他一步惊呼出来:“飞雪进了赌场?还空手套白狼赢了十万?”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不过突然想到她还他银子之事。当时他以为她是问师姑要的银子呢!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出啊!他不禁为错过好戏而惋惜。
“那时她是云公子,她为了救孩子奶娘的女儿。独闯晏城最大的赌场,那场面…”金元说得回味无穷。“唉!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再跟她去一次赌…”
“你去京城帮太子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白慕寒冷冷打断了他的幻想。
金元脸色倏的变白。“寒,你开玩笑吧!你不是不参与朝廷之事吗?”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冷漠无情的声音,将金元彻底打入了地狱。
“我也的确不参与那些事!”
是的,你没参与。可是为什么他要那么倒霉!师傅宁愿带着那个邵家的人犯,也不带走他!他真是师傅不疼,师妹不爱的可怜人啊!现在还要受人奴役。呜呜…他是欲哭无泪啊!
墨翌涵窃喜的将脸转到一边偷笑。他早就知道师傅欲让他去京城,所以他一早就溜了。可是却不知二师兄有什么把柄在师傅手里?竟然甘愿令金元去帮大师兄!不过,反正去的不是他就好!
清早,吴妈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却找不到那个急着要赶路的徒儿了。床上是她收拾好的简易包袱,里面除了孩子的东西,就是银票了。也不知那丫头在云家堡偷了多少银票出来,好像总是用之不竭似的。
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出来,见邵全正在准备船桨。
“雪儿呢?”
“小姐说她去跟隔壁邻居打声招呼,让他们帮着照看一下这院子。”邵全放下手中的工作,转头回道。
“这丫头又搞什么名堂啊!”吴妈不自觉的喃喃道。她平时从来不踏出院门一步,干嘛特意去跟人打招呼?她可不以为她会在意这间小院子。她真要回也该回云家或者是白家才对吧!
“师傅在说我什么坏话?”飞雪突然伸进一个头来问道。半年时间,她的内功修为已经上了好几个台阶。就算是在院外,隔着墙也能听出院子里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妈妈妈…”小逸凡见到妈咪的头,立刻依依呀呀地张开了两只胖呼呼的小藕臂。飞雪月轻功一跃便到了师傅身边。伸手接过宝宝,母子俩开心的玩起斗牛来。宝宝“咯咯咯…”笑个不停。
“妈妈…”小无忧有样学样,也想得到妈妈的关怀。“哈哈,宝宝去奶奶那里,该轮到弟弟来了。”将俩孩子换了过个。无忧是足月儿,先天营养也比宝宝好。所以身体长得也比宝宝大了一号。肥鲁鲁的,飞雪最喜欢用额头轻轻擂他的圆肚子。小无忧被她的头一顶就会“呵呵呵…”傻笑。
这半年来每当跟两个孩子玩乐的时候,飞雪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就连旁边看着的两人也跟着咧嘴笑开了。
“好了,别逗他了。你看他们俩都快笑傻了。”师傅笑着阻止道。
飞雪抬起头,“哈哈,没事!”改用手哈小胳肢窝,小家伙仍在傻笑,飞雪则有点不啥的说:“过了今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无忧了,就让他跟我多玩一会儿吧!”
“砰!”邵全手中的船桨应声落地。他呆呆的望着飞雪。等着她的吩咐。
师傅也惊讶的望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想将无忧送人?”
飞雪倏地一怔,“呃!师傅你想到哪去了?”她轻轻抚着无忧的圆呼呼的小头袋,“无忧是邵全的孩子,我凭什么将他送人啊?再说,就算是他要送人,那也该由我来收养吧。我可是孩子的干妈。”无忧仍在傻笑,完全不知道大人们正在聊他,“看吧,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呢!”
师傅瞪着她问:“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有时像两孩子的姐姐一样胡闹。可有时又比那老狐狸都要狡猾。她阅人无数,却一点也看不透她。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被她给拐了出来了。
飞雪将孩子抱好,正色说道:“我刚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墨翌涵跟我师兄也随白慕寒来了。他们估计很快就能猜到您和邵全父子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邵全是我救的?”吴妈坚定的道。
“师傅,他们知道无忧是被你带走了吧?”飞雪含笑问。
吴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以他们三人的智慧,要联想到邵全的去向一点都不难。”
邵全突然跪在飞雪面前。
“你又干什么?”飞雪蹙眉问道。
“求小姐将无忧留在身边吧!让他将来做牛做马回报小姐。”邵全一边磕头一边恳求。
“那你呢?”飞雪的眉头都要聚到一起了。“你做什么?”
“小人去向他们自首。”
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飞雪有点啼笑皆非。
“他们现在要我的是我儿子,你去自什么首?”哭笑不得的道,“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听我的安排。”
“但凭小姐吩咐!”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先给他一颗定心丸,接着解释:“你只要帮我将他们的视线引开就行了。我记得你说过老家在北方吧?家里似乎还有爹娘是吗?”
“是的,爹娘和两个弟妹。”邵全如实回道。
飞雪点了点头,接着说:“等会儿我们一起上船后,你找个无人的小码头,将我和师傅、宝宝放下。然后带着无忧继续北上回你的老家去。我刚才已经跟隔壁的人说了,我们要北上。这样他们肯定会一路追去北方你的老家。”将无忧趴在她的肩膀上,一个手揽着他。另一个手从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到时,你就将这封信交给来人。然后,实话告诉他你所知道的一切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找你和你家人的麻烦。”
“是,小的记下了。”他接过信,小心的贴身收好。一点也不怀疑小姐说的话。别说让他引开那些人。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决不会哼一声。因为他们父子俩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
“你以后别教无忧那些看人脸色,低声下气的东西。”飞雪抓紧时间,告诉他怎么教育孩子,“人,生来是平等的。尽管后天的教育和条件,使他们有了身份的差别。但是,只要他有一颗自强不息的心,能够挺起腰杆认真做人。他就能找到属于自己人身价值。”
她真不希望怀里的小无忧长大了,变成他爹这样没有自我的人。可是她明显是在对牛谈琴。“这样吧,你将老家的地址留给我,等我们安定下来后。就写信给你。到时你再将小无忧送到我那边去。让他与逸凡做个伴,你看怎么样?”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呢!这几个月时间,他从她身上学会了什么叫生活。更知道了什么叫聪明才智!
无忧能跟着小姐,既能学到做人的道理。又能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最主要是,小姐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主子。无忧跟着她,决不会缺乏母爱。
“雪丫头,你故意在这里住半年,又故意留下线索给寒儿。却又没打算跟他回去。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你师傅我透个底好吗?”吴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虑。
“哈哈,师傅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飞雪笑道。
吴妈看了看邵全放信的地方,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担心寒儿一气之下,拿云家堡出气对吗?你这样给他留下线索,让他将心思放到追踪你这上面来。就没有余力去对付云家了。”突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又冷又硬,“这么说来,你之前早已经将每一步棋都计划好了对吗?连我老太婆也成了你棋盘上的子儿了,对吗?”
“师傅,人生就是一盘棋。我的人生中有您,所以您就成了我这棋盘上的子。”飞雪走到师傅身边,认真的说道,“同样,您的人生中有我,我也是您那棋盘上的子。这些都是相对的,您如果要跟徒儿计较,那可就没意思了。”
吴妈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白了飞雪一眼,气呼呼的道:“什么事到了你嘴里就成理了!真不知你哪来这么些歪理?”
“哈哈,当然是跟师傅学的啊!”雨过天晴了。“收拾东西走吧!咱们可是还得赶路呢!”说着将孩子一起塞进师傅怀里。她转身进去提了包袱出来。
见邵全已经将他们父子的包袱和船桨弄好了。她又问:
“邵全,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啊!”邵全忙从身上掏出钱袋递过去道:“这些是这几个月的工钱,大概有三两银子吧!”见飞雪不接,他又道:“小姐您先拿着,不够的我再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飞雪忍笑调侃道:“偷蒙拐骗生得太笨。打家劫舍嘛还马马虎虎。”
邵全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低头看着地上。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男子汉也要为五斗米折腰的。”飞雪笑着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塞他怀里,“拿着,你现在是为我办事。算是出公差,这是给你的差旅费。不过你可得给我节约点花。带着孩子可别去青楼,赌场那种地方。”
说完留下望着银票发愣的人,背上行囊,从师傅手里接过一个宝宝,携同师傅往码头行去。继续她们的下一个旅程…
第五十七章 神秘山庄
“二师兄,云伯伯你们来看”墨翌涵指着户籍簿上的一段字说道:
“这姓吴的一家五口,一个老娘,一个儿子,一个媳妇两个双胞胎孩子。家主叫吴命,无命,死士的意思。你们说像不像雪儿他们?”
“吴命!”白慕寒咬牙切齿。就算明知道他们是假扮的夫妻,他也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剑了结了他。抬头望着伸过头来看的云堡主问“这家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云港码头,那里的房子哪是她住的地方啊!雪儿怎么会买那里的房子?”云堡主不自觉的反驳道。
“估计她早就算到您会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选在那边落脚。”金元接到。
“你怎么还在这里?”白慕寒冷冷望着他质问道。
金元脸上的笑容顿僵“我可是帮你看了一整晚的户籍,你总得让我见师傅跟师妹一面再走吧!”语气带着哀怨。
白慕寒根本不理他的诉求,转头对云堡主道:“云堡主,麻烦您给他准备一艘去京城的快船。”
“金兄,一路保重。”墨翌涵同情的拍了拍金元僵硬的肩膀。“代我向大师兄问安。”
金元恨恨的瞪了师兄弟俩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随云保主叫来的家丁走了。
“我们也走。”白慕寒撕下那张户籍页走在前面。
………
“门上了锁!难道是我猜错了吗?”墨翌涵眯着右眼望着紧闭的院门道。
“砰!”白慕寒一脚踢开了木门。如同自家门似的径自而入。
墨翌涵与云堡主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白慕寒首先去检查厢房。推开一个房门看了一眼。屋内有女人,小孩的衣物,用品。木桶里有没洗的脏衣服,床上的被子都没叠,说明她们并没有离开。他的心稍微安了一点。
他退出去,在院子里面的小石凳上坐下“在这里等。”
“行。”墨翌涵应声坐下“不知她们回来见院门被人打破了,会不会以为有贼进来!”他很想看看雪儿在遇到贼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云堡主环视了一眼,屋内与普通民宅无异,两个房一个小厅,非常简陋。雪儿真的宁愿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愿呆在家里吗?她们到底伤她有多深?云堡主心里的酸水不住往外涌。
“你们是谁?”
突然一个质问声从门口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娘,戒备的瞪着他们,又不时的瞄着那倒在地上的木门。
“我们是这家主人的家人。”云堡主回道。
“你们是北方人?”大娘语气中明显透着不相信。
“我是锦江人。”云堡主客气的问:“请问大姐可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
大娘将菜篮子放在门口,慢慢走向他们。目光却在认真的打量他们“看你们衣着光鲜,浑身贵气。也不像是那些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辈。你们真的是吴家的亲戚?”
白慕寒始终面无表情。
墨翌涵则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他活了二十多年,自命潇洒不凡。想不到竟也有被人当成鸡鸣狗盗的这天!
“是的,大姐你认识我女儿吗?”云堡主急切的问道。
“你是那位小娘子的爹?”大娘围着云堡主仔细的打量了一圈,不禁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别说这气质还真有点像。我打第一次见那小娘子。一眼就看出她的不俗来。虽然身上穿着跟我们一样的粗布衣裳,个头明明没有我高。可是我就是觉得要仰着脖子才能跟她对话。就像现在这样!”说着她将下巴抬得高高的。都快够着云堡主的胸膛了。
云堡主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追问道:“大姐知道那孩子去哪里了吗?”
大娘窥了一眼那位冒着寒气的白衣公子。又打量了一下那位有点阳光的紫衣少年。目光中有了一丝了然。最后又移回到和气的云堡主身上来“你们就别去打扰人家小夫妻过日子了吧!那吴家少年虽然穷点,可是贵在他人老实啊!老话女人嫁汉,穿衣吃饭。可是,不是女人的人哪知道,女人除了吃饭穿衣外,还需要有人疼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那白衣公子一眼。意为,嫁给这样的男人肯定得不到疼。
墨翌涵抿着嘴将头撇开了,肩膀却在抽颤,明显是忍笑忍的。
云堡主无奈的看向白慕寒,他的脸上虽然仍是漠然的表情。可是不难察觉他释放出来的寒气又降温了数度。
大娘似乎浑然未觉,她仍在努力劝说“只要他不饿着她,不冻着她,又能养活孩子。您就将就着认了那女婿吧…就算看在那双可爱的孩子面上,您也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啊!”唉!谁让她喜欢那小娘子,又收了她的银子!她就好好帮他们美言几句吧!
云堡主哭笑不得,他意图解释“大姐!您误会了!他们不是…”可是堂堂云堡主的口才却比不过这位云港的第一媒婆能说会道。他才说到一半,就被堵回去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明媒正娶,可是孩子都生了。难道你还让她再嫁他人吗?”目光又瞄了瞄白慕寒。
“是啊!孩子都生了,谁还敢要她!”白慕寒平静的咐和道。
“看吧,看吧!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
大娘对白慕寒的感观立刻呈180度大转弯。引得墨翌涵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大娘。您搞错了。那孩子不是那姓吴的。”他指着面无表情的人道:“那孩子是他的。是那个姓吴的拐了他的妻儿。”
大娘顿时懵了!睁大眼睛,视线来回在他们三人脸上转移。想要看出不一样的答案来。最后,她恍然大悟道:“肯定是你常常打骂妻儿,那小娘子活不下去了才会出逃。”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能将她们的行踪告诉他们了。大娘在心里暗忖。他们要是被抓回去那还会有命吗?
“我没打过她!”白慕寒冷冷反驳。最多是迫不得已的强暴过她。这话他留在心里了。
哼!当你着岳父的面,你敢说打过吗?大娘鄙视他一眼。
墨翌涵看在眼里,是笑在心里。
“大姐,您有事就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她就好。”云堡主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便下了逐客令。
“等他们?你们不…”大娘连忙住嘴。天啊!她差点闯大祸了。原来他们不是要打听他们的去向了。她连忙急中生智道:“他们今天出船去了,估计要天黑才能回来。要不你们先去我家吃了午饭再回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