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大姐了。我们下午再来吧!”云堡主客气的拒绝道。
白慕寒瞟了那大娘一眼,没有出声,可是他也没有起身要离开的意思。
大娘见他们没有走的打算,她想反正只要拖住他们。那小娘子他们就能逃得更远了。“那你们随便,我得回家给儿子媳妇做饭去了。”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道:“我家就住隔壁,你们要是有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大姐了!”云堡主冲她抱拳谢道。
“哈哈,这大娘真有意思!”墨翌涵捧腹笑道:“二师兄,云伯父你们有没发现,雪儿有趣,然后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变得特有意思!比如说咱师傅,师姑还有…”后面的话被威胁的目光逼了回去。
“你们不觉得这个大娘很奇怪吗?”白慕寒淡淡问道:“一般的民妇有她那么大的胆子吗?”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问题。看她那眼青转得那么快,心眼很活的。特别是那张嘴,简直就像是那些东家串到西家的媒婆。”墨翌涵笑着道。
白慕寒倏地站了起来,再一次冲入厢房。
另外两人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就见他在到处乱翻。
“你在找什么?”
“那丫头又跑了!”白慕寒恨恨的丢下一句话,就飞了出去。
另外两人相视一觑,同时反应过来,跟了出去。
“说,她们去哪里了?”
两人随后跟到隔壁院子里,就见白慕寒拧着大娘的衣领在逼问。
“咳,咳…你,你放,放手!”
大娘快要窒息了。
“你最好说实话。”白慕寒松开手,厉声威胁道。
大娘吓得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完全没了刚才的镇定。那小娘子明明说了他们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像是要一口吞了她似的凶狠。她完全忘了小娘子还有交待,要她不要说太多话的事了。
“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回北方老家了。小娘子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帮他们照看着房子。”好女不吃眼前亏。小娘子,你自己多保重吧!
“云堡住,请立刻派人搜查通往各个方向的船只。特别是八桨以上的快船。”白慕寒一双黑眸中闪闪发光。哼,丫头,你总算是棋差一着了吧!竟然找个媒婆做托。
………
十六桨齐划的豪华快船上,抱着孩子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的素衣女子突然面色凝重起来。她转身急急的往仓内走去。河风撩起她宽大的裙摆,吹扬她如瀑的乌丝。
“师傅,我们改走陆路吧!”
“干嘛?才刚花那么银子租了大船,又换马车?你是不是嫌钱多啊!”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赞同道。
“这不是钱的事,我突然想到,可能托错人了。”女子皱眉抿嘴,目露思索之态。
“你托那媒婆什么事了?”老太太起身问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张家骗,李家眶的媒婆吗?”
“是啊!她要是说实话,他们肯定会相信。可是她要是自做聪明,他们肯定一眼就能识穿。”飞雪点头承认自己失策。“所以,赶紧叫船家找个码头让我们下吧。钱咱们照付,他们的船照常开往京城。而且,得叫他们加快速度。”飞雪边说边收拾刚刚打散的行李。
吴妈已经到船头去吩咐了。
“船家说这是大船,小码头根本靠不了岸,咱们要想立刻上岸,就得改乘小舟…”
“行,这样更好,不用担误行船的时间。让他们放舟吧。”没想到这时的船上就有救生舟了。
吴妈没好气的道:“什么放舟啊?船家已经去外面拦截那些小渔船了。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载人?”
呃!是她会错意啊!不过管他呢,只要不要她在这二月天里,举着孩子游上岸,什么船都行。
与此同时,飞雪他们身后五十米的云家快船上,金元正在仓内闭目养神。此刻他要是,能睁开眼朝前方看一眼。就能见到他的师傅和师妹了。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整整白慕寒。
可惜他实在是太累了。从晏城快马加鞭的赶了几天路,到了晋江城连一刻也没休息,又熬了个通宵达旦。铁打的身子,现在也该歇息了。
就这样,他错过了与她们相见的大好机会。而且这一错,就是三年。
………
五日后,云家堡。
雪园的客房里,墨翌涵手握纸条,偷窥着师兄那张紧绷的黑脸小心说道:
“二师兄,师傅飞鸽来书。说大师兄有难,让我们速去京城相助。”与他想的一样,二师兄根本就不卖老头的帐。
“哼!我只答应不与大师兄为敌,可没说要去帮他。”白慕寒不带感情的冷哼道:“金元去了,已经足以抵销他半年前的搭手之情了。”更何况,半年前他也得到了皇帝想要的,算是满载而归。他们算是各取所需,他并不欠他。
“那咱们就不管大师兄了吗?”墨翌涵必竟没有那么冷漠。他有点担心的问。
“担心你就去。”横了他一眼“我得去找儿子。”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有心避你。你上哪去找啊?”墨翌涵追了上去,“碰!”的一下,额头撞到前面突然停下的人背上。不到他叫痛,他的头上又被人用力敲了一下。“你认为她想避,就能避得开我吗?”阴冷的质问声令他不自觉将到嘴的痛给咽了回去。换成“儿师兄一定能找到她们。”
“哼!云堡主已经收了我下的聘,她就算逃到天边也还是我白家的人。”他张开五指,慢慢收拢。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将她追回来。
“那我还是帮二师兄吧!”墨翌涵揉着头回道。他可不想去京城,他每次看到那些荒废的农田,经过粉饰的奢靡城市,城外到成群结队的乞丐…体内就会产生一股欲将那老皇帝杀了泄愤的冲动。现在要他去帮太子,不就等于是离皇帝很近。万一他一个不忍不住,将皇帝给灭了。那不是连累大师兄了吗?
所以,他宁愿呆在这成天寒气逼人的儿师兄身边受苦,也不要去那温暖的太子身边送命。
白慕寒自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现在只有按照她留的线索去邵安的老家了。你要去就走吧!”
“好,就去北方!”将师傅的传书随手一搓,抛了出去。徒在外,师命有所不受!
………
通往京城的管道上,一辆马车孤零零的缓缓前行。
“大伯,这条路真的是通往京城的管道吗?您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吗?”飞雪忍不住再一次确认。
车夫可不依了,这不是侮辱人家的职业操守吗?
“两位贵人,老马从十六岁起赶车,现在已经跑了三十年了。这条路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找到,怎么可能出错呢?”
是吗?飞雪不以为然。看看这道路两边的杂草,几乎要与人齐高了。从今天早上起,她就没在路上见到一个行人。她怎么都感觉这路是通向没有人烟的荒原的。怎么可能是通向繁华的京城的呢?
“两位贵人不常出门吧?”老马看出她的疑惑。
飞雪点头,等着老马接下去的话。
“老马走南闯北几十年了,穷的,富的,商人,侠客,官员等等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客人。比两衣着光鲜的,不两位更加面善的也见过不少。可是,老马从来都是日食干粮,夜宿车内。不怕您笑话,住进客栈的上房,坐进酒楼的包房那都是老码平生的梦想。”
飞雪旦笑不语,她早就看出来了。
“托您的福,看得起老马。连日来邀老马同台共餐,同宿客栈,并且单独给老马一间上房。老马当时就想,娘唉!这是遇着财神爷了还是遇着散财童子了啊!”
“扑哧!”飞雪笑了出来。“哈哈,您怎么不说是天仙下凡呢?”
“这老马不是正要说吗?我看您二位更像是天仙。”老马一本正经的回道。
“哈哈,您卡真幽默。”飞雪笑着道:“老伯,咱们一路同行,同吃同住那是很自然的事,不单对您,就算今天我们坐的别人的马车,他也会受到同等待遇。所以,您有话就直说。”
车夫沉默了一阵,看他脸色凝重。似乎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驭!”最后他一咬牙停下了马车。转过头来,冲车厢内深深的一拜,一脸惭愧的道:
“老马实在对不住您二位了!”
吴妈脸色倏变,一手抱紧孩子,一手握住剑柄。飞雪轻轻冲她摇头。她虽然没有古代的江湖经验,可是凭着她现代的识人之目,他觉得这车夫并非恶人。
“我要知道真相。”飞雪淡淡说道。“这条路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这条路确实是通向京城的管道。这点老马决不敢欺瞒。不过,现在去京城的人大都是走水路。这条道从几年前就很少有行人了。因为,一出了云家堡的势力,便是山匪抢盗们的天下。”
“这么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专门帮他们拉像我们这样的肥羊来对吗?”飞雪的声音有点冷了。
“不,不,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的呢!”老马连连摆手。
“你明知是条死路,为何还要跟着咱们来呢?”
老马低着头道:“我本该一开始就同两位讲明的,实在是因为家里的大儿子,等着要因子取亲。女方家说了,要是再给不出聘礼,女儿就要另嫁了。娃他娘前年走了,家里三个小子,四个光棍,大都快三十了。没一个女人持家不行啊。见您愿意先给银子,我就想着拿这老命来赌一次吧!”
飞雪想起邵全临别时说过,让她们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去京城。要去也要坐船。因为时间紧迫,她并没有问京城为何去不得。可是她知道他这么说,别人就不会怀疑她会去那里。因此,她就偏要往那里去。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她不禁苦笑,她这是不是叫自寻死路呢!
“不就几个小毛贼吗?睢把你吓得。”吴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徒儿。冷冷吩咐车夫“你既然收了路费,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得走下去。继续赶路”
马车继续前行,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祟,飞雪总感觉路两边的草苁中藏着人。更加恐怖的是,从早上一直走到黄昏,他们都没走到下一个城镇。眼看就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飞雪的额上不禁开始渗出冷汗。
吴妈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现在怕了吗?”趁机进行现场教育“谁叫你有大小姐不当,有少奶奶不做。偏要学人出来闯江湖…”
“师傅,我怎么从您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呢!”飞雪耸着鼻,撅着嘴,瞪着师傅。
“你啊!还说要去没人的地方隐居,看看现在真的到没人的地方了。你去紧张起来了。”吴妈充分发挥做为师傅的职能。
她不是厌恶了城市的喧嚣,可是她想找的是世外桃园。而不是山寨。飞雪不理师傅,挑起车帘,问前面的老马。
“到下一个镇子还得多久?”
“如果是以前现在我们都该到了。可是现在这路实在太难走,估计走到下一个镇得到后半夜了。”老马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也怕得要命。原本以为,跟她们说了情况。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必会改道回去的。现在好,他竟然遇到两个不要命的贵人。
“停下吧,咱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一晚。天亮再走。”吴妈冷冷说道。
“这…”老马看了一眼飞雪“好吧!”他想自己总不能输给两个老弱妇乳吧!
马车缓缓停下。老马自觉的去找捡干柴升火。
二月的夜里,寒风冷冽刺骨,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林子沙沙地吟叫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令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丫头,放心睡吧!不会有事的。”吴妈终是不忍见徒儿受惊。
“师傅您先睡吧,我为您和宝宝守夜。”飞雪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你在怕什么?鬼怪?盗贼?”
“这世上哪有鬼怪啊!我当然是担心强盗。”飞雪想也没想就回道。
“你啊!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却跟那车夫一样愚昧了。”吴妈摇头叹道:“你觉得有盗贼会守在这种十天半个月都没一个行人经过的路上等死吗?”
“呃!”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她是因为车夫的话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加上这让人凉飕飕的荒凉环境。便认定了有土匪这件事了。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是否成立。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需要学习江湖知识。更加佩服师傅的英明。在这种没人烟的地方过夜决对会比在那种穷乡僻壤,尽是暴民的地方安全多了。
“师傅晚安!”飞雪抱着孩子,靠在师傅身上闭眼便睡。
她们倒是睡得踏实了,只苦了车夫。马车周围升了几个火堆,客人在车内。车夫就只能抱紧双臂窝在火堆旁考火。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随风飘动的火苗为这份夜的诡魅更添了几分惊怖。车夫不时四下张望,始终不敢闭目。
半个月后,如吴妈所言,她们一路平安的到了京城境内。可是越接近目的地,飞雪就越觉得自己选错了目标。在她的意识里,一直认为京城才是一个国家最繁荣昌盛的地方。可是看着眼前大片大片荒芜的肥沃田地,看着小镇街上成群结队的叫花子。她就奇怪了,这些人都有手有脚,为什么就不愿意去种田,自给自足呢?
接着师傅又给她上了一堂时事课。她说:“他们这是聪明之举。与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一整年,结果收了粮食全是别人的租子。自己连口米汤都喝不到。倒不如这样不劳而获的受人施舍。”
师傅的话令她人情了自己所处的社会现状。飞雪开始闭目凝思,她应该打退堂鼓去别的地方呢?还是应该继续往京城去一探究竟呢?可是西方是白家的地界,她不能去。北方是邵家的天下,那是仇家更不能闯。南方?她刚刚出来,没理由又回去吧!
思来想去,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大片的沃土上。她决定了,找不到净土,她就自己创造一片净土。
“师傅,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我要将这些土地全部买下来。我要让这些田地里长出最优良的品种。我要将这里变成我们的世外桃园。”她对着空旷的田野大声呐喊。
“丫头,你疯了吗?”吴妈一把将她拉回车里。车夫立刻赶车,远离那些怪异的眼神。
………
再说白慕寒与墨翌涵师兄弟二人一路追到北方,从邵安那边接过飞雪的信看后。白慕寒比前一次看完信更加暴跳如雷。他狠狠的将邵安痛打了一顿。便打道回府了。并发誓再也不过问那个女人的死活。更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她。
没有人知道飞雪在信里写了什么?一路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边的墨翌涵,一直好奇得心里跟猫抓似的,可是他就是不够胆开口问。因为他不想找死。无奈他只好留着耐心等见到飞雪时找她要答案。
之后白慕寒真的没再找飞雪,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她们母子。只不过是,每次墨翌涵突然去白府找二师兄喝酒时。小于总是会告诉他,家主不在听雨轩,而是在清园。
他可不相信二师兄是在清园怀念师姑。
天乐四十二年的秋天,皇帝病危。朝廷内的党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太子仁善正直的个性只得少数几个大臣的青睐。大多数臣子都选择了阴狠毒辣的二皇子那边靠。
太子的皇位能不能保在其次。主要是这些年老皇帝早已将国库花空。从白家捡来的那批财宝也被他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如果让那二皇子当了皇帝。他手里没有钱,必不会继续现在的天下局面。黑手肯定会伸向那三个每年专门上供给皇室的三大世家。
这样的情况下,白慕寒不得不再一次与太子联手。
“奇怪!这里还是京郊吗?”墨翌涵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金黄稻海惊讶的感叹道:“我只不过是三年没走这条路,怎么有种错入世外的感觉啊?”
“这一路行来,从进入京城地界我就觉得怪异。之前的荒地全都种上农作物了。这是太子亲政的结果吗?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也不需此行了。”白慕寒一口气说出了三年来最长的一席话。
“咱们的大师兄果然不同凡响啊!”墨翌涵发现他似乎没那么讨厌这次京城之行了。相反,好像有那么点期待的感觉在心里萌芽。
他忍不住跳下马,跑到田边看过仔细。这可是他大师兄的功劳哦!他突然抬头叫道:“二师兄,你过来看这里的水稻似乎与咱们晏城的不一样啊?感觉谷穗又大,颗粒也特别饱满。”
白慕寒也随他下马走到田边。拾起一颗谷穗仔细看起来。身为白家家主,主管着几十万人的生计,他不光要处理那些突发事物。更要关心民生疾苦。而民生最重要一项就是粮食。他每年春秋季节都会抽出时间,到田间亲自过问农民的收成情况。因此,他对于稻子的认识决对比墨翌涵在行些。
“这样的精良品种要是种在我们的田里。每年的粮食产量估计会翻了一番。”白慕寒有些激动的道。
“那我们今年就收够一些种子带回去试种。”墨翌涵立刻兴奋的接道。
田埂上正在弯腰除草的老农闻言,不禁直起身来笑着劝阻道:
“哈哈,老夫劝两位公子别白费心机了。不知有多少人试过您的那方法了,结果种出来的全是稻草和空壳。里面根本没米。”
“老人家何出此言?”墨翌涵好奇的问。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谷子只能做饭,不能做种。”老农含笑回道。
“不会吧?正所谓留种留种,自然是留下的就是种。哪有只能做饭,不能做种的谷物啊?”墨翌涵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你们的种是哪来的?”白慕寒则直接问重点。
“我们的秧苗都是卧龙山庄分发下来的。至于种子是什么样子?除了卧龙庄主之外,估计没人知道了吧!”老农神秘的说道。
“卧龙山庄?”师兄弟俩相视一觑。金元信中提到的那个在京城快速崛起的神秘势力。那个太子与二皇子都有意拉拢,却不得其法的神秘人物。他们这次亲自前来,不就是要与这山庄主人谈合作之事吗?
“两位公子听说过卧龙山庄吧!那位庄主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老农提到卧龙庄主时那崇拜尊敬的神情溢于言表。那眼神都是望着天的,就好像那卧龙庄主在天上看着他似的。
“听两位公子说起三年前来过京城是吧?您一定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吧?当时这一带全是荒地,我们看着是既心痛又眼馋啊!我们多想让这些田里产出粮食啊!可是我们却不敢去向那些官伸贵人租田。因为无论我们怎么种,也不种不出足够交那租子的粮啊!”说起过去,老农就一脸苦涩“说不定那时公子还施舍过小钱给小老头呢!”
“那现在呢?因为有了这粮良的谷种,所以你们交了租后就是盈余了吗?”墨翌涵非常好奇的问道“那个卧龙山庄给你们这么好的谷种也是要收银子的吧?”他们将谷种弄得那么神秘想必一定是以此牟取暴利了。
“不,我的们秧苗全是免费的。”老农立刻摇头否认。
他眼里的那个得意啊!看得墨翌涵都想将那什么庄主的伪面具当他的面给撕下来。让他知道,这世上的商人都是奸的。
“免费那么好的事?”白慕寒突然接道“那明年我们也无问他要上一些不就成了。”
却不知他的一句话,惹得老农大笑起来。
“哈哈,公子真是爱开玩笑。一看您二位就是身份高贵之人,怎么可能去租田种呢?”
“我们只说要秧,没说要租田啊!”墨翌涵抢着回道。
“那还不一样啊!不租卧龙山庄的田,就没有秧。租了田,就必须得种卧龙山庄的秧。”老农的话题说开了,干脆走出田坎,到大路上来喧传他的大恩人。
“第一年式种时,山庄不但免了我们的所有田租,而且还提供从秧苗下田到收割前的口粮。当时不知有多少人是靠着那些口粮才活过来的啊!”
师兄弟俩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哪来那么好的事?估计是先给点甜头,再图回报吧?
“那租子怎么算的?比之前少吗?”白慕寒问道。
“这租是活动的,每年的租子就按当年的收成来定。扣除我们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后,余下与山庄五五分成。这么好的事,您一定没听过吧!”老农越说越开心。那样子就像捡到金元宝似的。
呃!什么样的人能想出这样的收租方式呢?
“老人家见过那位伟大的庄主吗?”
老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庄主从不见外人。我们能见到最大的就是管家。不过听说连管家也没见过庄主。”
与金元得回来的情报一样。师兄弟俩对那位庄主的兴趣更加浓郁了。
第五十八章 那是我儿
“请回禀二殿下,庄主不在庄内,无法应邀出席!”
这是刘顺做皇子府总管以来,听到过最最滑稽的一句话了。在京城竟然有人敢不买二皇子的账。这个人还只不是个刚刚发家的地主。“哈哈哈…”他笑得肚子都疼了。他敢肯定那什么庄主,多半是嫌命长了。
“刘公公,您老可得悠着点。”传话的侍女憨憨的提醒道“这要是笑叉气了,山庄可没有大夫呦!”
笑声噶然而止!
刘顺细长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瞪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你这是在咒咱家?”
语气中透着相当的危险。只可惜这憨丫头似乎根本就听不出来。认识他的人,除了姓李的那些皇家主子,哪个不争着巴结他啊。他平时这样一问,包准对面之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地求饶了。再看眼前丫头,竟然还敢睁着大眼跟他反驳。
“没有啊!我只是好心提醒您。”
“哼!”刘顺冷哼一声,鄙视的瞄了她一眼,懒得跟一个乡下傻丫头较真。
“这话是那么庄主的意思?”怕傻丫头听不懂,他又换了一个问法“是他让你说,无法出席二皇子的宴请吗?”
“庄主不在庄内,他不知道公公要来,更不知道有人要请他吃饭。”
不在庄内?刘顺的小眼睛又成眯缝了。他仔细看了那丫头不像是在说谎,想到刚才一路进来时,庄内的下人们似乎全都在树荫下偷懒。
“是你自做主张?你好大的胆子…”吼到一半,想到她是傻丫头一个,刘顺停了下来。“你们总管呢?叫他来回话。”
“总管去巡视农田了,您要见他就去田梗上找吧!”
“你…”刘顺气得小眼一瞪,全是眼白没有黑珠了。“你们庄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除了庄主,没人知道。”
刘顺已经坐不住了。这什么狗屁庄主,不就一大地主吗!他跩什么啊?跟二五六似的!
“那庄里还谁主事?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庄里的人各施其职,谁都主事。像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就是我的事。”说着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您要是租田,领种就得找杨总管。您要是买粮谈价,就得找忘大哥。您要…”
“啪!”清脆的瓷杯撞地声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无谓介绍。“咱家只要找卧龙山庄的庄主!”刘顺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那丫头望着地上的碎片怔了一瞬。随即转身端来一盘与刚才那同样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刘顺正想吼他不喝茶了。可是却听她先出声了。
“刘公公,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器。一套八只,是我们庄主花了一千五百两白银买来的。”她拿起一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道“您现在摔了一只。另外七只也得陪它去了。”只见她手指一张“啪!”杯子落地。接着“啪!啪!…”七个同样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