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快打住吧!”飞雪抬起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跟他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冷冷的质问声至门外传来。
飞雪猛的一颤,倏地回头。房门已然被一个高大的白影所占据。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寒儿来了啊!”吴妈抬头同他打招呼。
“师姑!”嘴里在回应,可是目光却没有移开过飞雪的脸。
吴妈暖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描了一圈,突然站起来道“孩子给你们,我去做饭。今晚你几个师兄都要来为你践行!”说着便将孩子塞进飞雪的怀里了。
无奈的对上师傅含笑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吴妈给白慕寒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有劳师姑了!”白慕寒淡淡的回应她。
转眼高大的白影已经逼近床边。飞雪立刻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不行,跟这样的人说话,一定得平视。否则在气势上她就输了一大截。可是房间里唯一的凳子已被她劈掉了。没办法,她指着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白慕寒愣了一瞬,他惊讶的望着这前一刻还说不跟他的女人,下一刻就让他坐在她的床踏边了。善变的女人!
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飞雪也不点破。而是很大方的道:
“要不你蹲着吧!这样咱们就能平等对话了。”
“平等对话?”错愕地瞪着仰着脖子的她。原来她是嫌他太高,白慕寒懊恼的重重坐在床沿。“嘎吱!”小木床被他坐得闪了一下。他欲起身,“别,你坐着别动了!”飞雪连忙阻止道:
“你再动一下,这床就真的散架了。”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目测了一下,他坐在床上,跟她站在床边总算是差不多高了。现在才真的是平等对话!
“我跟你什么不可能?”白慕寒重复。
这男人,干嘛那么较真啊!飞雪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咯咯…”她的表情逗乐了怀中宝宝。“宝宝,你笑什么?”飞雪用额头轻轻顶宝宝的脑袋。小家伙笑得更欢了。
见她们娘儿俩自己玩得开心,完全当他不在似的。白慕寒心生不快。他淡淡道“把孩子给我吧!”伸手欲接,飞雪转身错开,随即退出几步将孩子护得紧紧的。小心防着他道“我就说咱们不可能和平相处吧?”言下之意,要他别跟她抢孩子。
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说母鸡护小鸡的事,她现在就像只小母**!只是,他是老鹰吗?有必要防他成那样吗?
白慕寒收回双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心里却暗自涌出一股复杂的热流,有点酸,又带点甜还夹着些许涩。味道有点怪,可是却又让人觉得回味无穷。他突然想留住这个味道。
“既然这么舍不得孩子,为何要答应跟云堡主回去?”
飞雪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一口认定她就是那个云家三小姐。她根本就不想认这个身份好吧!害她得想办法怎么脱身?
“既然你们认定我是云家三小姐,那我当然要回家吧!”理所当然的答案。语气却是非常不善。听出他话里没有让她带走孩子的意思,她将话挑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反正我去哪里孩子都会跟着。也无所谓云家堡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
“什么意思?”白慕寒倏地站了起来,小床又是一颤。“你想带孩子走?”冰冷的话里透着不可思意。
“儿随娘走,很正常吧!”仰着头说话真累人!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吼道。
“哇…”宝宝的哭声应声而起。“喂,你吓着我儿子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垂眸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孩子,轻轻哄着“乖宝宝别哭,咱们不怕哦!妈咪带你去摘果果好吗?”
“我…你们…”白慕寒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她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像堵了一块铅似的上不得,也下不去。
“咦,我家小侄儿怎么哭了?”
墨翌涵耍宝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白慕寒感觉心里那团东西堵得更紧了。
“哼!谁说宝宝在哭啊!咱们宝宝分明是在练嗓子。对吧!”
咱们宝宝?她刚对他说,吓着她的儿子了。他不禁心口一窒。
“呼!”终于喘过气来了,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可以被一个丫头扰乱情绪。他现在可是无情剑白慕寒。而非那个一无是处的白家孙少爷。
深吸了一口气。不,他决不会让任何女人左右他的思绪。女人给白家的教训,女人的可怕他早已深有体会不是吗?
至于那丫头,既然生了他的孩子,做为男人他自是会负责任。云堡主说她留在白家名不正言不顺,一定要带她回去。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不就是想要他三媒六聘正式迎娶她吗?他是准备等白家的家事处理清后,便向云家堡提亲。但是,他可没答应让她带走孩子。
回头扫了一眼床上捡到一半的包袱,他转身走了出去。出门就闻宝宝“咯咯咯…”的笑声。应声望去,宝宝正被墨翌涵举过头顶,逗得吱吱傻笑。
刚刚平静的心湖,不自觉的又卷起了一个深深的漩涡。可恶,他的儿子一见亲爹就哭,反而跟外人那么亲。他暗暗握紧了拳头,面带寒霜的朝他们走去。
“二师兄,快看咱们小侄子多可爱啊!”墨翌涵笑着跟他打招呼。
“哼!”白慕寒轻哼一声,纠正道:“是你的侄子,我的儿子。”语气很冷,可是声音却压得极低。明显是怕再将宝宝吓哭。
“哈哈,对,我的侄子。”墨翌涵嘴角含笑了然回道。轻轻摇着手里的宝宝“小侄子,师叔给你取个名好不好?你娘整天叫你宝宝,可是咱是男子汉,怎么能叫那么偭的名字呢?”
“咯咯…”宝宝响应的笑了两声。逗得墨翌涵哈哈大笑。
“他叫白逸凡。”白慕寒严厉的道。
“逸凡,飘逸出尘!不错。可是,我觉得前面加云,那就更加恰当了。”飞雪一边挑菜,一边嘀咕道。
“他姓白!”白慕寒重申。
飞雪低头认真挑菜,没有理他。心道,明天之后她爱叫宝宝做黑逸凡,也没人管得着了。
第五十五章 拐儿出走
凌晨时分,黎明将起的前一刻,月亮归隐,旭日未出。 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
寂静的街道上,一辆豪华的大马车,悄然驶出晏城。直奔南方而去。马车上有云家堡的帆船标志,车后跟着几十骑穿着云家堡服饰的骑士。再看那些马蹄,车轮上全都包着厚厚的棉花。明眼人一眼便能明白,他们是偷偷出城。好在此时那些赌场妓院并未散场,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马车行至一个拐弯处,突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落在马车驾坐上。车夫连反应都来不及,手中的缰绳便到了来人手中。张到一半的嘴就那样僵直的保持着。一双眸子定定的盯着来人。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反倒是有点意料之中的样子。
解释一向不是白慕寒的个性,他只选择最简单的行为方式,比如点穴,杀人。
未惊动车内之人,马车继续前行.那些跟随在后面的云家堡人,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前面有异。
“雪儿,白公子真的同意你带走孩子吗?”车内传出云堡主清朗的询问声。
“儿随娘行,本来就天经地义。”飞雪理直气壮的声音随即传来“宝宝这么小,离开娘亲谁照顾他啊!”
“白家不是有奶娘吗?”
“奶娘有自己的孩子要疼,能分给别人孩子的也是一小份关爱。哪及自己的亲娘好呢!”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再说,要是遇到一个恶毒的后娘,宝宝就更加可怜了不是吗?”
“驭!”一声轻呼,马车缓缓停下。见马车停了,他们也跟着停了。
车门突然打开“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不顾车内之人的惊愕,他伸手一揽,便将大小两个一起抱下了马车。
云堡主欲阻止,可是他张开口,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其实从雪儿半夜跑来找他,要求用棉花裹马蹄连夜赶路时起,他就算到现在的局面了。现在的雪儿聪明灵利,可是她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不明白这些对普通人有效的方法在用在白家无疑是掩耳盗铃之举。
他掀起车帘,看向车外。天际,旭日初升,曙光乍现。秋雾朦胧中--
“你不能带走孩子!”器宇轩昂的男人挡在雪儿面前冷冷道。
“孩子是我生的。”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回道“当然得跟我走!”声音非常轻柔。生怕惊了怀中宝宝。
没有他,她能生得出孩子吗?
男人双眉微蹙“孩子姓白!”
“那又怎么样?”飞雪不以为意“是你老婆抢了我儿子,又强加给他一个白痴姓氏而已。”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之味,双眸却在眨巴眨巴逗弄怀中宝宝。引得宝宝“咯咯咯…”一阵痴笑。
“我是孩子的爹!”男人温怒。听她故意提那个贱女人,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刺激他。
“是吗?”女人嗤之以鼻的嘲笑一声。“可惜你说了不算!”轻轻呵着怀中宝宝“是吧!宝宝,娘亲一定给你找一个像模像样的爹!”“咯咯咯…”像是赞同她的话,宝宝再一次开心的笑出声来。
“你!”男人青筋暴起。他竭力压抑怒气。用既轻且淡的语气说道:“你的仇已经报了,那贱女人已经被她选择的男人逼疯了。”
“呃!”飞雪倏地抬头,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一句话,便将她用心建起的防护网墙给挫破。“这才几天啊?那女人的意志也太差了吧!”毕竟是她的杰作,她无法装作没听见。“想想本姑娘被他们折磨了一年,都挺过来了。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宝宝,真是不容易啊!”她不禁黯然感慨。
男人猝然一怔!黑暗中那双惶恐不安的瞳眸忽然浮现出来。“委屈你了!”歉意的话脱口而出。“一路上小心,在云家堡等我。我会去接你们母子的。”
呃,飞雪愕然的仰望着他,小心问道“你是白少爷?”白慕寒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不过,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些。心里忍不住小小的开心了一把。
“你…”白慕寒几乎崩溃。
心里刚刚漾起对她的愧疚立刻荡然无存。随即恢复冷漠,警告道:“记住,我是白慕寒,白少爷已经死了。”
果然善变啊!怕他反悔,飞雪用力点头。管他那么多呢,只要他肯放行就成了。
不及台头,她与孩子再一次像小鸡似的被人拧进了车内。
“云堡主,半年之内在下一定亲自登门提亲。一路珍保重!”声音仍在空中回荡,人已失去踪影。
马车再度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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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云家堡。
云家堡位于天依国南方的锦江城,锦江城有水都之称。天依国最大的锦江河伴城而过,直奔南海。城里四通八达的是河流而非巷道。几乎每家都有自己的码头和船只。就算是再穷的人,至少也有一排简易的竹伐。否则就只能呆在家中,或者游水出门了。当初飞雪刚到这里时,第一眼便喜欢上这里的环境。在她的眼里,这儿简直就是东方威尼斯。
至从白家那一战之后,好战的邵家庄因为伤及内腹而自顾不暇。白家新换家主,自然也不会挑起事端。皇帝得到了宝库后,将朝政交给了太子,继续奢侈挥霍去了。云家堡在这一战中虽为中立,却寻回了女儿,可以说算是赢家之一。
这么说来,云堡主一定是这半年来,过得最轻松惬意的一位当家人了吧!
瞧!百花争艳的水乡庭院中,那位正怒目圆睁,头冒青烟的火暴汉子不是云堡主还有谁?什么事能让云堡主气成这样呢?听听他们的对话就清楚了。
“云家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找了半年也找不到。她一个姑娘家,带着个离不了手的孩子能走得了多远?”
云家的各路当家,低着头不敢吭声。这一年多,光为找三小姐,他们的腿都要跑断了。
“爹爹请息怒!这次是三妹自己离家出走,她有心躲避,咱们就是找到了她也会再离开的。您何必动气呢?别再伤了身子!” 云家大小姐,云轻雾出言劝说。
“就是嘛,当初她被人掠走一年,不是什么事没有还带回一个油瓶吗!说不定她等不及那什么白公子来接。自己去晏城找孩子他爹去了。”云家二小姐云思雨也不甘落后。只是,言辞中多了些鄙夷。
“你们俩住嘴!”云堡主瞪着两个毒牙利齿的女儿,如果不是念及她们已经嫁为人妇,不算云家人了。他早就将巴掌拍到她们脸上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待雪儿的。如果不是你们恶语中伤,她怎么可能留书出走?你们最好祈盼她平安无事,否则…”毕竟是他的骨肉,狠话实在说不出口。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算是警告。
父亲动怒了!姐妹俩相视一觑,连忙悄悄往后撤。
“老爷!晏城白公子求见!”门房匆匆来报。
来得可真准时啊!
“快请!”
尽管不知道怎么向白慕寒交待雪儿之事。可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接见这位有实无名的女婿。
云大夫人闻讯赶来,担忧的问道:
“老爷,这个白公子不会是为雪儿而来吧?”没有得到答案,她习惯性的接着抱怨“您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啊!去年因为她受邵家庄的牵制,现在又因为她要受白家的威胁…”
云堡主的脸色已经变了几个色她没注意到,两个女儿再远处拼命给他使眼色,她也没看见。只是自顾自唠叨着。直到“啪!”的一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才惊愕的住嘴。愣愣的望着那个打了她,就拂袖离开的背影…
第五十六章 斗智斗勇
云港码头,锦江城最大的码头。距离云家堡大约三条河涌,一个小时的船程。这里南来北往的行人船只,川流不息。货物流通,方便快捷。应运而生的相关产业更是琳琅满目。酒家客栈,货运仓储等等举不胜举。一句话,热闹非凡。
这种地方虽然热闹,却多是过客,会选择在此处买屋长居之人。基本上都是需要靠着这码头过活的小商,小贩及工人。因此,这里民居的简陋与客栈的豪华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说有人会选在此处隐居,估计没人会信。但是,如果有人要成心放下身份打入这些平民百姓中,也并非难事。
云港南街的一座独立小院中,就住着这样一家人。老太太,儿子,媳妇,及两个几个月大的孙子。家主是个诚恳的男人,在云家码头打杂养家糊口。主妇在家里相夫教子,奉养老人。他们虽然来此只有几个月时间,可是在外人眼中,家主是个老实人,一家五口其乐融融,让人称慕。
黄昏时刻,头带汗巾的青年男子收工回来。进门就叫“干娘,小姐,我回来了。”语气非常恭敬。
“辛苦了!吃饭吧。”厢房内传来熟悉的淡漠回答。以及孩子在水里扑腾嘻戏声。不用看也知道,她们正在给两个宝宝洗澡。
桌上已经摆上了香喷喷的可口饭菜。洗了手,幸福的享用起来。男人感激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笑声传出的厢房,好像他的视线能穿过厚厚的石墙,看见里面的情境似的。
两鬓斑白的老太太手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宝宝走出来。“小忘忧,来跟你爹打个招呼!”小家伙听话的冲着男人伸出小手。
“忘忧乖啊!爹吃完饭就来抱你。”男人加快了咀嚼的速度。突然,他停下来,望着老太太道:
“干娘,我听说白公子今天带了好多聘礼到云家堡。小姐可有什么打算?”
“咦,这就过了半年了吗?”老太太怔了一瞬,随即欣慰的笑道:“哈哈,寒儿真是守时啊!”
“既然他来了,咱们可得走了。”一个清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来人正是云家堡四处寻找了半年的三小姐。云飞雪。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调养好身心,习惯于这里的生活。现在的飞雪与半年前可是有着云泥之别。现在的她才是飘在空中的云彩,浑身上下,无不放射出耀人的光彩。却又透着神秘,变幻莫测。让人无法接近。如果云家堡的人知道,他们的三小姐一直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知会不会想跳江。
“小姐!”男人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吃你的饭,你站起来干嘛?”飞雪不悦的道。她只是看在小忘忧的份上,让师傅伺机帮忙救他一命。好让小忘忧不至于变成孤儿。哪里知道师傅竟然将他们父子给一起带了来。来就来了吧,云小姐的仇已经报了。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可是她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奴隶相。更可气的是,他没事就会给几个月的小忘忧传输些认主报恩之类的腐朽思想。偏他什么都听她的,唯这件事老是跟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丫头,你想好了吗?真的不跟寒儿回白家?你可要为逸凡想想。孩子没有爹也是不行的。”吴妈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傅,您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好笑吗?如果我真的要留在白家,何必搞那么多名堂?这半年,咱们虽然过得也算清静。可是,却把云家堡弄了个天翻地覆。您当我跟云家有仇啊?故意这么整人。”她用金蝉脱壳的计谋借云家脱身带走孩子,心里始终是觉得有愧于云家的。虽然云家的女人们,没一个讨喜的。可是她却看得出来云堡主是真心想认她这个女儿的。他甚至跟她说,要传她云家祖传剑法。
她当时还暗自开心了一下呢!可是一听他说那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东西。她马上就收拾包袱连夜开溜。云堡主至今膝下无子。他要将这剑法传于她,无疑就是准备让她接班了。为什么让她接班,傻子都能想到决不会是看中她的能力。而是看中她孩子他爹的能力了。
“唉,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跟云家有仇呢!”老太太含笑戏谑道。“云堡主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
飞雪不满的瞪了师博一眼。“晚上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白慕寒可不是一般的臭皮匠,如果他身边再带着金元或者墨翌涵其中一人。估计不出十天,他们就能找到这里来。如果他们三人都在,说不定三天都不要…到时,她再想溜,可就没上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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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堡主,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寒冽如冰的声音从大厅传来。躲在屋外偷听的姐妹俩不能自己的打了个哆嗦。
“难怪那死丫头会逃,这男人好恐怖!”云轻雾心有余悸的抱着双臂喃道。
“就是,光这声音就能将人冻死。要我嫁给这种人,不如跳锦江来得痛快。”云思雨也附和道。
“嘘!”云夫人用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姐妹俩瞧见娘亲脸上的五指印,立刻噤声。又将耳朵贴在墙上。
“我相信你,才将她们母子交给你。你现在给我说她们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云贤侄,这,都是老夫的疏忽!”
可恶的死丫头,跟她亲娘一样是个祸水。竟然让爹爹(老爷)受这种气。三个女人在心里咒骂雪儿。
“云伯伯,听你的意思雪儿是自己离开的?”
这个声音就温暖多了,几个女人同时缓了口气。
“墨公子怎么也来了?”云思雨不解的望着姐姐。
轻雾摇了摇头,“听他口气似乎也认识那死丫头。”
“听你爹说,他跟白公子是师兄弟。”白夫人为她们解疑。
姐妹俩了然的继续偷听。可是等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响声都没有了。姐妹俩相视一眼,正欲挑开窗一看究竟。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严厉的责问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母女三人猛然一颤,吓出了一身冷汗。瑟瑟的转身回头,喏喏的叫道,“爹!(老爷!)”垂头不敢正视前方。
“见过云伯母及两位云小姐!”墨翌涵拱手给三人打招呼,同时也算是帮她们解了围。
“墨公子真是你来啦!”云夫人捂着脸,借着台阶便往下滑,“我们听说墨公子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姐妹俩虽然心里很怕,可是却又忍不住要偷窥那个令人闻声胆寒的准妹夫。想要看看他是不是长得与他的声音一样令人可怕。
入眼的是三个年龄相差无几的青年男子。可是姐妹俩的目光却同时被那个一身白色儒衫,面罩寒霜的男人给吸引住了。直接忽略掉男人身上散布出来的渗人寒气,只注意到他英俊不俗气质,卓然挺拔的身形及成熟尔雅的五官。特别是那双深邃内敛的黑眸,似乎蕴藏着无比的力量,如同魔力一样令她们无法移开视线,令她们心跳加速。
好有性格的男人啊!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死在他怀里也甘愿吧!姐妹俩花痴的妄想。
突然感觉到四道灼热的目光射向他,白慕寒眉头微攒。余光瞥见两个花痴女人正涎着嘴脸看他。厌恶顿生,目中寒光乍现,随手一扬,寒针已然脱指。“二师兄!”墨翌涵眼疾手快伸出的折扇,猝然挡在他的掌前。只听得嚓嚓一片碎响。墨翌寒的扇面上已然竖着五六枚寒针。
“寒!这里是云家堡!”金元也出声提醒道。
他当然知道这里云家堡。他带着满心的渴望而来。却听到一个他从不曾想过的结果。这就是云家堡给他的惊喜?原本以为大仇得报,他就可以过几天轻松舒畅的日子。可是这半年,却让他觉得比之前二十年的等待都要漫长。前面二十年,他一边忙于学习各种技能,一边应付老妖婆的监视。就算是一有空,脑子也多半是被仇怨所填满。
可是这半年,他在处理完白家与白凌门公事之余。却总是觉得特别的空虚寂寞了。特别是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以前沾床便睡的他。现在却常常彻夜难眠。辗转反侧间,他的脑子里就会不时浮现出那双惶恐不安的凤眸。接着她的每一个眼神,与他说的每一句对话都会闪现出来。还有那个小小的肉团。虽然他一见他就哭,可是那是他的骨肉。多少次他在梦里像墨翌涵那样将他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大笑。多少次,他在梦中与她们母子同桌用餐。
好不容易等到半年之期,他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可是结果呢?寒眸一扫,所到之处几乎都要结上一层冰了。
墨翌涵连连给云堡主递眼色,让他赶紧将这两位花痴小姐请走。
云堡主将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朝墨翌涵和金元点头致谢!沉声冲身边的管家道:
“管家,送两位小姐回她们自己家去。”
“是老爷!”
两位云小姐像是被吸了魂似的,连被点了穴,架走了,那目光都不愿移开那坐冰山。云夫人识趣的跟着女儿退了出去。
云堡主看在眼里是又羞又气,又恼又怒。一张老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绿。
“云伯伯带我们去雪儿的闺房看看吧!”
墨翌涵总是最会做人的那个。
“好,几位请跟我来。”云堡主在前面带路。
白慕寒抢先走在前头。他倒要看看那丫头是因为什么要逃?如果是因为云家错待她们母子,阴沉的锐眸瞥了一眼繁花锦簇的云家堡。他不在意灭了这地方,给他儿子出气。
几人很快来到一个雅致的小院落前。院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个书着“雪园”的牌匾。
“这里就是雪儿从小住的闺阁了。”云堡主特意将从小两字强调了一下。意在告诉他们,雪儿是他从小养大的女儿,她不见了,他更加着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