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了霸占这份爱,还是为了儿子,不管是杨氏,还是萧泊名,或是看戏的序生,都分不清了。
萧泊名摇了摇头。她没错,错在他太清醒,将爱和责任分得太清,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杨氏笑了笑,“事已至此,妾身已犯大错,无法挽回。多谢老爷这么些年的厚爱,妾身…”刀刚被举手,手腕便是一麻,刀子倏地落地。
早在她说这番话时,序生就听出端倪,早将石子捏在手里做了准备。
“萧庄主,无色庄的事,晚辈本无权过问。”序生在一旁开口,声音悠远,“但事已至此,何不选个折中的法子?”
另外三人都朝他看来。
“萧庄主当年成亲纳妾,无非都是为了联姻与子嗣。萧庄主替陶止安排婚事,亦是如此。但一细想,一旦子嗣出生,联姻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么…何不就以此为赌约呢?谁能先得到对无色庄有利的子嗣,谁便继承,岂不更好?”萧泊名的身体,若细细调养,再撑个二十年不成问题,趁这二十,好好培养一位满意的孙子出来,也是一样的。
目前看来,陶止是决计不会去娶姑苏的王小姐了,那么…为了拉拢有利的靠山,萧礼止说不得会成为那个顶替新郎之人。
届时陶止的包袱便轻了许多。
序生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只因他知道,陶止一定会赢。
恐怕萧礼止还不知,他有不能生育的隐疾吧?
约定刚一达成,便有鸽子飞上天。
序生见三人惊异,解释道:“我风信楼的朋友刚刚传信回风信楼,江湖上不多时便会流传这个约定。所以…还望杨夫人与萧大公子守约。”民众的嘴。会堵去萧礼止二人的一切退路。
他们不得不遵守。
只是可怜花寻欢一直蹲在房顶上喂蚊子。
此事刚毕,陶止便匆匆忙忙寻来,白衣上四处染血,可见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序生见了,心头一跳,几乎是立刻就问出:“宛宛呢?”宛宛多半在陶止身边助他,陶止这一衣衫的血,会不会其中有宛宛的…
他不敢想下去。
见着宛宛的时候,他更是慌了。
只见她坐靠在一处墙边,躬身垂着头,呼吸低浅,右手紧握谷草刀,刀上沥血,一袭暗色朱衣,看不明晰是否染了血。
序生心尖一颤,快步跑过去,隐隐闻到了血味,赶紧扑到她身前,急切道:“可是受伤了?伤哪儿了?”
宛宛上气不接下气道:“累死本姑娘了。本来就腰酸背痛腿软。要再冲上来一个,本姑娘就懒得砍了,直接放小绿伺候他!”
“真的…没事?”序生半颗心放心了,不确定又问了遍。手亦贴向了她的后背,想将她抱起。
刚一用力,就听宛宛一声娇呼:“疼!”
序生连忙撒手:“哪里疼?”
“哪里都疼…”
“到底伤哪儿了?”序生急问。
“…”宛宛鲜有的语结了,神情…略有羞涩?
序生不懂,担心她的伤,小心翼翼将她捞起,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边走边道:“不说?那我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
亲自动手…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某小苹果是勤劳的苹果,一发现旅馆有网络就上来了(网络破得可以)。
看见大家抱怨要等3天,于是码字码到1点(555~~第二天7点要起),4500字提前一天奉献给大家。
下一更…应该是9号。。。(也就是我的8号晚上…)
(四十七)无色一夜
踢开门,序生将宛宛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躬身脱去她的鞋袜,仔细检查那传说中崴伤的地方。
就算当时情况紧急,她不得不忍痛挥刀退敌,这脚伤却是一定会恶化的。
但…没有红,没有肿。光洁的脚踝在烛光下渡出一层光晕。
序生松了口气,放下她的脚直起身,温和道:“伤哪儿了?”
宛宛嘟嘴,垂下眸子。
这模样看在序生眼里,像在…使小性子?
虽不明白她在生气什么,但若身上真的有伤,她这般继续拖下去,怕是不妥的。于是序生脸色不由得一肃,“不说我就动手检查了。”
宛宛眉头一皱,再抬眼看他时,眼里凝着愠怒的水光,看得序生身子一僵。
“你到底想看什么呢?”宛宛将衣带一扯,极其粗鲁撩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圆润的肩头,然后指着上面的红痕狠狠道:“这个么?还是…”说着又将裤腿一掀,指着腿上的淤青道:“还是这个呢?”
“还是…”衣衫已被扯乱,朱色肚兜现出一角,宛宛却不管不顾继续埋头表情悲愤地扯着衣衫。“我伤在哪里你会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序生看得心头一揪,扑上去拢住她,停了她的动作,“不要脱了。”这么脱下去,没有丝毫意义,只会让她情绪更加失控而已。
虽不知她为何悲伤,但他已明了自己做过什么了。
那一段消失在自己脑中的记忆,原来真的是一场疯狂的缠绵。
只是,为何会忘记?
“你怎么可以不记得…”耳边传来宛宛发颤的声音。
“对不起。”序生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低喃。
“你怎么可以跟他们一样忘记?”宛宛双手一推,将他推开,“你不要碰我!”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现出的排斥,那么狠绝,不留情面。
然而他却感觉,若是此刻他真的退开了,这一辈子,就很难再靠近她了。
就算宛宛会拔刀,会放出小绿,他也不管了。倾身,扣住她的手,用尽全力抱住她,竭力地不让她挣脱自己,序生将语气放得极其低缓,安抚人心:“宛宛,对不起。”
宛宛拼命摇头,语中带泣:“我不要你道歉,只要你记得…你怎么能不记得…”说着,声音渐小,最终呼吸归于平静。
昨夜一宿几乎未眠,今晨又起得早,方才又力挑十个黑衣人,她累了,身子累了,心也累了。
序生轻轻拍着她的背,助她安眠,心中却闪过各种的疑惑。
他诊过自己的脉,很确定“恋恋不忘”里面有很纯的酒和萱草,配合起来能让人忘却药性发作时候的任何事。
但依刚刚宛宛的话来看,她分明是知道这个药性的,但却又不想让他忘记。
为何?
宛宛说,“跟他们一样忘记”,“他们”又是谁?
正困惑不已,耳边便传来宛宛梦呓一般的呢喃:“‘恋恋不忘’…如果你爱我,你就一定不会忘的…”
序生拍背的手一顿。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序生失笑,方才一直不解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头微微一侧,侧脸贴向她的耳朵,吻了吻她披散的青丝,“傻瓜,怎么会不爱你。”
“最爱的,就是你了啊。”
很久以后,他才从宛宛口中得知,恋恋不忘是荷姿专门为“碧云天”卖身的女子准备的。而接受此药的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爱上了自己的恩客。
荷姿告诉她们,如果对方真的爱过她们,就一定不会忘记这一夜。
结果可以预料到,没有一个恩客记得。这些女子们便也渐渐死了心,恢复了本来的轨迹。
序生得知此事后,当即笑了出来。
荷姿的用心,他又怎会猜不到?
只怕这药根本就不会让人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纯粹地被用来让妓/女们死心罢了。
难为宛宛平日精明得紧,偏偏对将她一手养大的荷姿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坑遍江湖人的恶女柳宛宛就这么,被荷姿无声无息坑了把,引出了这么一场误会。
如今,他既然已知道这是场误会,便就有法子去解开了。
“恋恋不忘”不能向她证明他爱她,那么便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好了。
回京之后,就去向娘亲提亲吧?
呃…这说法诡异了些。应该说,回京之后,就去向唐夫人提亲吧。
即便娘亲不同意,他也不会退却的。
次日,晨光初现,宛宛闭眼颦眉,微微觉着身前贴着一热物,想挣脱又被禁锢着,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眼前,序生笑意温和,见她醒了,轻唤:“宛宛。”
“嗯?”宛宛被他叫得有点肉麻。
“我爱你呢。”序生笑盈盈道。
“…”刚刚苏醒的宛宛脑子一时空白。
序生瞅着她,眼底仿佛凝着一潭温水。
宛宛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磨蹭着朝后缩。
“别乱动。”序生笑容中带了抹苦涩。
“我热。”宛宛不情愿抱怨。
序生只好放开她,朝后缩了缩,“你别动,要不昨晚上抹的药都给蹭没了。”
宛宛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染过血的衣裳换成了带蓝色碎花的白色中衣。“你换的?”
序生文不对题地笑着答道:“小绿昨晚很乖,没有咬我。”
宛宛睨了他一眼,“我家小绿当然很乖,只在别人对我做坏事的时候咬人。”
序生想了想,这个做坏事…该怎么定义?前晚上,他可是坏事做尽了,也没见小绿来咬他。
还是说,小绿很清楚,挑起他做坏事的是它家主人?
但不管怎样,两人的关系似乎算缓和下来了。
在无色庄休整了两日,序生收到了远在京城的碧染的信。
——魏国大长公主病重,娘亲拜托他回去给公主治病。
这魏国大长公主,与碧染的娘陈氏是好友,大长公主曾不止一次帮助过娘亲碧染,这些年同住京城,也有不少往来。
记忆中,公主待他也是顶好的,她老人家病了,他自然是义不容辞愿意赶去。
他与宛宛一合计,当即决定两日后启程上京。
然而,陶止却在此时,说出了要送闵瑶回蜀中的话。
“已经决定了么?”序生埋头打包行李,对身后的陶止道。
“嗯,”陶止点点头,“瑶瑶家里也来信了,卓庄主让她归家。序生大哥你们急着赶去京城,那么便由我送瑶瑶回去好了。”
“陶止,”序生直起身子,回头看向他,“你对瑶瑶,可曾有丝毫的…”
“瑶瑶很好。”陶止垂头,有些不自在,“一直很好。从前不想她陷入无色庄这摊浑水里,拖累了她。而今无色庄事毕,序生大哥又与爹跟大哥约定,先得子嗣者继承家业。这时候,让我觉得…娶她,就像在利用她和逸水山庄…”
序生闻后诧异,复又一笑,能主动想过娶她,便已是一个巨大的进展了啊,陶止。“顺其自然吧,最重要的是你对瑶瑶怎么想的。”
陶止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昨晚上那些人袭击我的时候,瑶瑶曾奋不顾身冲到我身后帮我挡过一击。那一刀虽被宛宛姑娘挡下,但是怎么说呢…”陶止顿了一下,仿佛在心头过了千百的言语,“很…震撼,就像是认识了一个不同的瑶瑶,同时心里面又好像很温暖…”
“感激么?”序生问出了最不想发生的事。
陶止摇摇头,“只是看见了一个愿意为我拼命的瑶瑶之后,觉得…想知道她更多的事。”
序生心头松了口气,知道此事多半有望了。“此去蜀中漫漫一路,好好照顾瑶瑶。”
“嗯。”陶止点点头,神情中有三个月前不曾有的成熟。
陶止与瑶瑶离开,队伍里一空。想起前夜五人曾聚在一起,约定再见,宛宛心里便凭添了几分落寞。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见宛宛喝着茶神色变幻无常,坐在她对面的花寻欢不由得笑道:“柳姑娘自个儿在乐什么呢?”
宛宛眯着眼,“听曲儿。”
花寻欢一愣,果然听到有琵琶声从远处飘来。
序生远眺了对面茶馆一眼,“又是那位姑娘。”
“倒是大江南北到处跑,无处不在呢。”宛宛依旧眯着眼。
那位姑娘,第一次见她,举止青涩,娇羞腼腆,唱曲儿时放不开自己。第二次见她,距离初见只隔了二十来日,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能让她举止间初显风尘味,嗓子也放得开了。而这一次,她完全不复初见时的模样,裙衫轻佻,坠马髻衬得她面若桃花,眉眼妖媚一挑,欲拒还迎,青葱纤指在旁边的男人肩上一点,便让男人心醉。
“世道弄人。”序生叹了口气,“究竟是世道选择的她,还是她选择的世道。”
宛宛附和:“世道无常,人总是会变的。”卖唱的少女一步一步在改变,他与她的之间,不也变了么?
然而,就这流畅的琵琶声中,忽然夹杂了一串银铃声,“铃铃”一声又一声,就像是随着步子,一点一点靠近。
宛宛忽的睁眼,起身一笑:“美人来了。”
花寻欢听了“美人”二字,眼睛立即放出光芒:“多美?”
宛宛瞟了眼远处走来的火辣佳人,眼珠子一转,灿烂一笑:“花少莫不是又想收了做小妾?”
花寻欢“啪”地拆开扇子:“先让本少看看有多美,再作打算。”
宛宛望着远处,朝蓝衣佳人招手:“这里!”
一袭亮蓝色裙衫的单夭夭笑容晏晏,大步朝他们走来。
花寻欢连忙顺着宛宛的目光看向身后,那如同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顿时凋零。
宛宛走到花寻欢身旁,用肘子捅了捅他:“美吧?惊艳得说不出话了?你那一套要收小妾的言辞呢?”
“小妾?”单夭夭的眸子轻飘飘扫向花寻欢,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反倒让花寻欢缩了缩脖子。
“…”花寻欢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知花少爷这回是打算收我做第几房呢?”单夭夭冷哼。
听夭夭这话,宛宛立即便意会过来。想必夭夭也是花寻欢调戏的人之一啊。这算是路遇有情债的旧情人么?
只见花少爷缩着脖子瞟了瞟单夭夭,又迅速低下了头。
原本是看戏的心情,然而,花寻欢接下来的话却让宛宛惊悚了——
“娘、娘子好…”
四十八)夭夭袭来
“哟?不是四小妾了?”单夭夭轻飘飘地扫了花寻欢一眼。
夭夭直接送他一记白眼:“不说话就滚开,别挡路。”
她话音刚落,一向自恋自负,见到女人多少都会调戏两句的花少爷竟然脖子一缩,乖乖闭上嘴向后退了一步,让出道来。
夭夭大摇大摆上前,走到序生跟前,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错嘛。”又回头瞟了瞟宛宛:“听说…你俩公布‘兄妹’关系?”
宛宛暂时忽略掉那句“娘子”和花寻欢的反应,抬手坚定地指向花寻欢:“他公布的。”
花寻欢身子一震,眼巴巴看着夭夭,眼中泛着…可怜兮兮?
“来来,”夭夭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拉过宛宛,“讲讲。”
花寻欢见此,侧脸嘀咕了一句:“女人都这样么…”一个见到自己夫君不冷不热,反而跟好姐妹热乎,一个听到好姐妹跟身边一直跟着的某人有一腿却不闻不问,自顾自地讲自己的事。
夭夭耳尖,转过头直接送他一记眼刀:“寻花问柳成日跟女人鬼混的人有资格这么问么?”
花少爷直接挪到了另外一张桌子边画圈。
夭夭坐下,正想开口,眼角睹见序生若无其事也坐下,于是摆摆手:“柳神医,女人说话,还请回避。”
于是柳小神医也一并被“请”去跟花少爷作伴。
花寻欢见序生也被请过来,表情中颇有“同道相见恨晚”的意味。序生瞥见这种神情,面上温和一笑:“花少,在下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被娘子轰过来,一个被自家女人闺蜜请过来,这其中的意味绝对不同。
花寻欢拆开扇子摇了摇,扬起头:“本少不跟女人计较。”
序生眯眼一笑:“从上次和这次见面来看,我发现单姑娘耳朵很灵敏。”
花寻欢连忙惶恐往夭夭那边瞟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娘子不是别的女人…”
这得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怕娘子怕成这样?
宛宛虽野,序生自认…也不会如此怕她。但花少爷这副模样,活脱脱家里就是一只“母老虎”。
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四处寻欢作乐的?
可方才花寻欢看向夭夭时,眼底闪烁的光芒却是序生在他调戏其他女子时,从未见过的。
因为真心,所以才会诚惶诚恐?
他不明白。
不明白的还有他家宛宛。她虽精简地将自己这一路讲了个七七八八的,却也摸不透夭夭与花寻欢之间微妙的气氛。
“所以说…”夭夭听她一席,开始总结:“忽略那群作陪衬的女人外,前前后后有三个女人威胁到你?除开那个眼光奇特看上了一心喜爱你的桃子,你总共赢了两个?”
“不,”宛宛摇头,“温婉是自己走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能赢过她。”
夭夭鼻子哼了声:“我看那温婉虽对你没安敌意,却也没对柳序生安好心。这么一走了之,不就
反而在他生命中留下最美的一笔,让他终生缅怀而不得…”说着她意识到自己话头不对,又改口道:“你家哥哥眼底只有你在,任她温婉再怎么美,才华横溢,待人得体,也不是你哥那盘菜。她以为她走了可以在柳序生心头刻下永恒的回忆,但他心里面都被你占了,早没地方留给她刻痕迹了,这一走倒是帮了你。”
宛宛依旧摇头。温婉的走,让她觉得很遗憾。
宁愿光明正大战胜,也不要对手临战退缩。
温婉大义凛然一走,总让她觉着,序生是她让给她的。旁人听着只会为温婉唏嘘不值。
或许这就是她厉害之处?
但换一个争锋相对的女子,又怎么会让她柳宛宛有丝毫的危机感呢?
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羡慕,自愧不如。
见宛宛神色有些低落,夭夭连忙拍拍宛宛的肩:“至少最终目的已经达到了,柳序生已经是你的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单夭夭的好友。”
“说起来…”宛宛话锋一转,蹦到了她最关心的事上:“风信楼的花少,你怎么勾搭上的?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从实招来!”
夭夭摸摸鼻子,“嫁给他好多年了,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说起后半句时,她故意调高了音量。
花寻欢可怜巴巴看过来,眼神委屈至极。
“好多年?”宛宛抓住这几个字。
“大概…三年多?”夭夭望天回忆。
“…”宛宛在心底默默一算,三年前,夭夭…十四岁?!“他、他…十四岁的少女,他也好意思染指!”
夭夭冷哼,“你看看他这模样,不知这三年又染指了多少少女。他有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当他小妾?”
宛宛点头,“他先说纳我为第十三房小妾,一会儿又说已有十九房妾室,然后转过身,数字又改了。他到底有多少小妾?”小妾的数目,正妻应该是清楚的吧。
“零。”夭夭只给了一个字。“去年的时候,偶然在宣州遇见过他,那会儿他连我正面都没看见,就问我要不要当他第四房小妾。”
“噗!”宛宛扑哧一笑,心头临摹出那副奇异的场景。
寻欢作乐的丈夫…在看见妻子背影后就上前调戏欲纳其为妾,还是第四房。啧啧…真想看看花少爷当时的下场。
“然后呢?为什么是零?”
“因为…”夭夭神秘顿了一下,扫了那头花寻欢一眼,才道:“他被我捆起来用鞭子抽了一顿,让他写出小妾名单。他说没有。”
“你信了?”宛宛瞪大眼睛。夭夭不笨,看人的眼光特别尖锐,又怎会相信花寻欢这种屈打成招的供词。
“不信,”夭夭果断道,“于是我在鞭子上涂了你给我的‘无泪’,又是一阵抽…”“无泪”,其功效很简单,涂在伤口上,让人痛得哭到没有眼泪。
宛宛狠狠道:“你这么个抽法,他会招才怪!”花寻欢若是招了,还不得被更惨烈的对待。
“他的确没招,一口承认没有。”夭夭“嘿嘿”一笑,“所以我狠了一把,用了你给我的‘调料’。”
调料,**的料。长期被宛宛用作药物服用,其本来功用等同于…春/药。
“这不算狠。”用春/药算什么?她柳宛宛不也一样的对着序生狠下么?
“是不狠,”夭夭耸耸肩,“若是这个被下药的人是被捆住的呢?”
“而且因为被猛抽了一顿,所以身体很虚弱,提不起内力抵抗药力呢?”夭夭继续道。
“…”宛宛开始想象当时的惨状。
“再如果…我这个下药的人,脱了衣服晃悠了一圈,然后…一走了之了呢?”
“花少没死,命真大…”宛宛终于明白了花寻欢为何这么怕夭夭,同时对花少爷抱以深深的同情和…唾弃。
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模样的。
那头,因为夭夭说这段时,声音还算大,序生聚精会神将全部过程断断续续听了下来,末了语重心长拍拍肩:“花少,我绝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诶?”夭夭意识到不对,“怎么话头到我这里来了,不行不行,继续说。再说恶整萧大小姐,真是畅快啊。”
是很畅快,下药,落水…一直都以为萧怜芷不会是她柳宛宛的对手,直到无色庄的最后一夜。
那一夜,萧大小姐在无色庄的五蕴亭见了她,挑明了一件事。
“你跟柳公子的事,我全知道。”这是萧怜芷的开场白,“你一个女子,跟自己的兄长做那种事…不觉得可耻么?”
宛宛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也不知“那种事”到底是哪种,于是装傻反问:“萧大小姐乃无色庄的大小姐,在一个男子面前做了那种事,不觉得羞涩么?”那种事,指的萧怜芷在序生面前宽衣之事。
“你!”萧怜芷瞪目,调了调自己的情绪道:“装傻没用,劝你趁早离开柳公子,莫要毁了他的清誉!”
“我若不离开呢?”宛宛冷笑着反问。
“那么…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萧怜芷同样冷笑。
“哦。”宛宛恍然大悟,“原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萧大小姐对序生的爱,也就这么点点而已。这不是爱,是占有欲呢。”
她对序生,又何尝不是一心占有。但她自认不同,至少她肯为序生退让,肯为他牺牲。而萧怜芷呢?
“你不信是么?”萧怜芷恶狠狠道。
“不是不信。”而是不惧。她与序生本就不是亲兄妹关系,又何来乱/伦一说?若萧怜芷真敢公布此言,她倒可借机澄清她与序生的兄妹关系。
只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夭夭到来的第二日,谣言也随之而至。其内容无非是柳家兄妹**,柳小神医一代风华,原来是个猥/亵妹子之人。
宛宛想不通的是,萧怜芷既然如此喜爱序生,传出此等谣言之时,又怎会将矛头对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前面几章的错字。
对不起某小苹果更晚了一天(其实是更晚了不到一小时)。。。。
因为10号北京时间12点就起床,一直折腾…坐飞机,过海关,取行李,再登机…
如此循环,一直到次日下午四点半才到,中间一直没睡觉,所以晕乎乎的…完全不清醒。
期间,因为从德国飞北京的飞机晚点了,导致我到北京过了海关,取了行李之后,就已经7:20了,没能赶上7:30飞重庆的飞机,结果又去改签…改签各种艰辛,因为在飞机上很干,又是9个小时,下了飞机又没脱外套(飞机上冷),然后改签到处排队又紧张,忽然鼻子一痒,手一抹,一手血…但是排了十分钟的队,已经一半了坚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