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攻城之策说出来听听。”
曾之乔顿了顿便开始解说着攻城的事宜,说完便征求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冷静的看了看众人:“好!准备好一切,明日攻城!”
众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正准备说什么。
我摆了摆手说:“如若就这样僵持着,我看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慢慢退了出去。
薛太医去而复返的说:“娘娘的手似乎受伤了,可否让臣看看?”
我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他坚持着:“娘娘,你就让臣看看吧!”
我无奈的伸出双手,他看着我的手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娘娘这是怎的了?手怎的伤成这样?”
摇了摇头我拿出药来:“这里有药,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拿出我的药,查看了一番:“倒是不错的药,只是娘娘你到底有没有用过,怎的这伤还如此重?”
“用过。”
薛太医叹了口气,抓过我的手慢慢的给我上着膏药。边上药边叹息,边叹息还边摇头。
上好药以后我便说:“没有事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本宫,明天有一场硬仗了。”
薛太医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因为好长时间不曾合眼,所以我的脑袋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全军已经整装待发了,脚一着地就感觉像有千万把刀子在地下戳一样的痛得钻心,咬了咬牙,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伤势。因为整个脚已经肿了,所以只好忍着痛用力的把脚挤到鞋里。我轻抚着他们为我准备好的盔甲,已经有好长时间不曾穿着它了,原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穿了,不想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却再一次的用上了。外面楚卫雄已经在催了,我穿戴整齐,便出现在门口,却看到门口满眼通红的薛太医。看来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他是一整晚守在我帐外了。看了众将士一眼:“好几个月不曾看见我军将士的威武雄风了,如今正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众人都齐声喊着“娘娘千岁!娘娘千岁!”一时间叫声震天,声扬万里。
我举了举手:“嗯!很有气势,现在请将士们将力气全部用在敌军身上吧!可不要让本宫失望了。”翻身上马,朝楚卫雄他们点了点头:“众将士准备好了么?”
“好了!”
“好!全军出发!”
“妹妹,等会儿!”丽妃柔弱的声音传来:“妹妹!”
我顿住马,疑惑的看了看不远处抱着孩子急奔而来的丽妃,原来她还没有离开:“姐姐有事么?”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递过来一个荷包:“妹妹,这原本是我准备给皇上的,不想却没来得及…”还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现在我把她送给妹妹,希望妹妹能一举夺城救回皇上。”
我单手接过荷包,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倒是个柔弱的孩子:“姐姐还是早些回去了,别让小皇子着凉了,妹妹一定不负重托的。”说完便策马而去。
她在身后叫着:“妹妹可要小心了。”
丽妃,你似乎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元祯和你的恩爱,何必呢?你不来提醒我,我也不会自大得忘了你的存在,原来柔弱是这样子的杀人不见血。
薛太医在一旁策马说着:“皇上原本要送娘娘回宫的,不想娘娘却受了风寒,因此才推迟了回宫的时间。”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原来心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平静无波呢!我策马扬鞭:“驾!”
大军就这样行进着,到了运城城墙下时,我一看到城墙上布满敌军将士。元祯被绑在一个石柱上,看到我的时候不禁双眼布满了点点激动的泪光。我心酸的看着这个让我不顾生死的男人,才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已经憔悴成这样了。是为了攻城而憔悴成这样还是为了丽妃的健康?只是这么多让你憔悴的中间可有一丝丝一分分是属于我萧若幽的呢?
元祯,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我萧若幽的生命力如此旺盛,连自己想死都死不成的人,又怎么会是那么轻易就死去呢?这样的谎言也让你相信了,这又让我情何以堪?我的视线盯着他胸前一道道鞭痕,他们竟然还敢鞭打你?你到底受了怎样的苦?这样的苦你又怎能受得了?怎能?你在笑,笑什么?是在笑我的安全么?可你是否知道我的安全只有你的存在才是有意义的呢!如果没有你,我的存在、我的美丽又是为了绽放给谁看呢?一切都会只是空白,都会只是虚无呢。
我回头问了问楚卫雄:“此番敌军领兵的将领是何人?”
“回娘娘,是宋相明将军。”
点了点头,宋相明你等着瞧好了,我萧若幽不让你碎尸万段是绝不可能的。
城墙上的宋相明居高临下的讽刺说:“倾城妃亲自领兵前来实是让宋某不解。”
“哦?有何不解?”
“难不成你云国已经没有人了么?就派你这一介女流之辈来。”
我大笑着说:“宋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呢!我云国出兵他国有一个这样的规定:就是如果地方是强国,那么我国也会以大将为帅;可是如果是一些鼠辈呢!可惜了,我军就只会派我这样的女流之辈来对付了,毕竟大批的心里浪费在你身上实在是可惜嘛!我军可不是只想跟你玩玩而已,还有其它的事情做呢。你以为呢?”
绑着的元祯赞赏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被我讽刺得一阵结舌:“你…你一介妇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妇人?妇人又怎的招你惹你了?可千万别忘,你的母亲、你的妻子都是妇人,甚至于你自己还是妇人生出来的呢!”然后我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哎呀!真是替你母亲伤心失望,怎的生出一个如此瞧不起她的儿子来?”
宋相明怒不可遏的指着元祯说:“你尽管乘口舌之快好了,我就加倍还在他身上。”说完就扬鞭朝元祯身上甩去。
元祯咬着牙忍着不叫出声。
我看着那挥到他身上的鞭子却犹如打在我身上一样,痛得不可忍受。心却一直在告诉着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如果让敌军看出什么,我做的一切计划不都全完了么?整整自己的情绪,我朗声道:“你尽管打好了,反正又不是打在我们身上。”
在场的众人听到我这么说,都惊讶的张大嘴忘了尖叫。
宋相明怔怔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说不出话来,直到旁边的一人推了推他才回过神来:“你就故作轻松好了,有胆你就攻城试试。”
我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元祯,对不起了,我要不这么做,那么死的会是我们所有人也包括你,我做了最起码你还有一份活的希望。
宋相明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不敢了么?老子劝你还是快些投降的比较好,再不然就回家奶孩子算了,上战场来做什么?”
敌军中立时传来一阵大笑声,笑声震得我的耳膜有些受不了。我军四十万大军就这样默默的享受这种人的嘲笑,脸上都显现出一股愤恨之情。看了看众人的神情,时间差不多了,我朝宁思仁伸出手:“拿出本宫的箭来。”
宁思仁敬佩的递过弓来,所有将士见我如是,全部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我,四十万大军马上大叫着“娘娘千岁!娘娘千岁!”顿时响彻云霄,盖过敌军的嘲讽之声。
宋相明不解的看着我:“你难不成还想射我不成?”
“你瞧好了。”我把箭提好缓缓的移动着,直到对着被绑的元祯才顿住。
所以士兵又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传来,本来对于一个人来是一个很小的声音,如今敌军和我军这百万之师同时到抽气,倒是成了一种像是一条龙发出的雄厚的叹息声一样。
过了好长时间,我军中将士全部都乱了起来,有说“不可以”,有说“造反”,更甚者是想冲过来打我。我转过身来看了看混乱的大军,这四十万大军要是乱了的话,那么我云国将会是何状况我都不敢想象了:“你们且安静。”
众人顿下慌乱的动作,都只是傻傻的看着我。
“你们现在可是给本宫看清楚了,如果今天本宫不这么做的话,那将会是我云国子民血流成河的场面,别说是你们,就连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横尸荒野的境况,那将是何等的凄凉?或许本宫是狠心了,但如果因此而救得了我整个云国子民,本宫宁愿逆天而行,就算你们会恨我,我亦如此。”看了看众人朝宋相明说:“如果因为他一个人让我整个云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算他是一国之主,本宫照做不误,你且看好了。”说完我单眼看着弓箭,拿箭哆嗦着的手却招摇的提醒着我此刻心中的紧张。
楚卫雄他们驱马至我身旁:“娘娘,我们支持您!”
付静生:“末将也支持娘娘!”
陈文新也附和着说:“末将也是。”
满城将士看着这情景皆被感动的说:“小的们誓死跟随娘娘,请娘娘开弓!”
如此的声势让在城墙上的宋相明有点慌了神,可能是被这满城的萧杀之气给怔住了吧!也可能是被这四十万大军的深明大义给怔住了吧!反正他就是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了。
我瞄准弓箭,顿住不停颤抖的手,元祯,请给我力量!心一直要让箭射出去,可是那麻木了的手却是怎么也没反应,可是在不忍心?可是下不去手?我低头一口咬住麻木的不听使唤的手,直到感觉口里传来一股血腥,我才缓缓的移开牙。动了动手,终于可以动了。此刻如果我稍有偏差就有可能取了你的性命,但如果做得太明显,敌军有可能就会给你补上一剑,只有我一次成功的不伤你要害而又让他们看不出来你才是安全的:“众将士记住了,此番本宫箭射皇上,全是南国贼子给逼的,我们一定要为皇上报仇。”说完手上的箭就这样疾驰而去。
时间仿佛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元祯了然的眼神和淡然的笑意;敌军将士被整个状况给吓呆了的神情;我军将士眼神紧追这那箭而游走的眼神;我自己浑身发抖的紧张;那箭疾驰向元祯胸口的速度,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都静止了,我看了看城墙上发怔的敌军,在弓箭还没有到达元祯面前的时候便大声叫道:“全军攻城,为皇上报仇!”
整个大军就像是饿急了的狼一样凶狠的扑向了运城,待我军快要攻上城墙的时候敌军才反应过来。
一个爬上驾梯的人差点点就可以上到城墙上,刚准备叫出口的欢呼声却被迎头而来的一块大石砸的脑浆四迸,连痛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就这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下来。另一个还在驾梯中间的士兵正欲提步向上在爬一步,刚抬头欲上,却被一支飞过来的羽箭射中左眼,又一只风筝飞了下来。攻城之军被敌军用大石和箭雨射了下来,数不尽数,却是倒下一批又攻下去一批;我军的火箭也陆续的飞上了敌军的城墙,也在射杀着那城墙上的敌人,无数的人从上面飞了下来,不管是我军还是敌军,这壮观的场面让人从远处看来就犹如一场风筝大赛,飞下来的都是坏了的或者是断了线的风筝,而那还在天上飞着的却也只是一个未知的命运。顿时城墙上和城墙下想起了震天的呼喊声;攻城门的大树撞击着城门,摇摇欲坠的城门预示这我军的即将胜利。
不管是何种声音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陌生,原来还会凄凉的心如今已经变得如此的坚强如铁。我看着那射入元祯胸口的箭,此刻他整个人已经晕眩过去。身上的血在汩汩的流着,好熟悉的场
景。那一日我在城墙上,你在下面看着的心情是不是也跟现在的我一样心乱如麻呢?我好残忍,原来也让你承受了这样心痛的时候,如今却由我来承受着失去你的焦急。如果说一个世纪有只有眨眼之间,那么此刻我已经眨了千万次的眼了;如果说有人此刻问我生命的意义,我则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生命的意义就是元祯;如果说…
在我犹豫的瞬间,我却神奇的看到一个黑影飞上城头,在众人不备之时,一剑刺向宋相明的喉间,那睁大得不可思议的瞳孔好像还在诉说着自己的壮丽,我看着城墙上的那个奋力杀敌的身影,终究你还是放不下呢!
整个战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有些乱了,敌军因为失去首领而失去阵脚,我军因为敌军已失头领而更加的卖命。随即换来的是另一种声音,我军的吆喝声和敌军的呼喊声,如此失衡的叫声,在我军听来那是一种天籁之音,在敌军来说只能是一种地狱的呼唤。
看着一支向他刺去的剑,我不禁急得呼出声来,像是听到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朝我一笑,轻易的踢去那一剑,战争这样继续着。可是他一个人有怎么能敌得过那不断涌来的千军万马呢?不一会儿他已经身中数剑了,看着他不断流着血的身子和依旧奋力杀敌的身影,我不禁凄然的笑着,傻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值得么?正在与敌军抗斗着的他当然看不见身后一只只近距离的箭羽了。我提起手中的弓箭,射去一个又一个,却无奈总是有射不完的人攻到他身后,就在我的弓箭没赶上的时候一支箭就这样刺入了那个坚强的黑影身上,穿透了整个胸膛。
又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下来,我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老天!怎么可以?我翻身下马,顾不得脚伤的痛楚奔至他身边,看着口吐鲜血的他,心如刀割的大叫:“夏光岚,你怎么这么傻?”
他却只是傻傻的看着我笑着:“你还是没有听话的抹药呢!”
都什么时候还在想着我身上的伤势:“已经不痛了。”
“谢…谢谢你为我伤心,就…就像你说的一样,心…心给了一个人,就只会绕着…绕着这个人转了,从我的心给了…给了你的那一天…一天起,我…我便不再…是夏光…岚了。”说完整个人便晕死了过去。
不禁有些呆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蛇群慢慢的向我这里游走过来,而我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却也丝毫不会感觉恐惧,直到蛇群相互背着夏光岚离开,我才惊醒过来。却也只是看着他安详的神态而悲痛,为什么让我欠了你的债,我不要啊!
战争停下的时候,我军将士第一件事便是救下昏迷中的元祯,我看了看围过去的众人,不禁叹息人跟人的命真的是不一样。
059难回当初
看了看房中薛太医和众多的军医都在床前为元祯看着,心里也焦急得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不是自己不愿意看见他,而是害怕自己没有站在他身旁的勇气,没有勇气去接受一丝丝关于他的不测,如果是那样,恐怕这世上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了。深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提起脚步刚要往里走。
一个身影从我身边飞过,撞得我有点站不稳,我一个踉跄却只来得及看到丽妃的背影。
“皇上!皇上!”凄凉的叫喊声纠得人心里发酸,满屋子的人不禁动容的看着这动人的一幕。
丽妃泪流满面双手哆嗦的伸向床上的元祯,却在快触到的刹那又缩回,不可置信的把手放在嘴里无措的哭着:“皇…皇上,皇上,你倒是…倒是答应臣妾呀!皇上!”呜呜咽咽的哭声让众人都侧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她忽地转过身走过来就给了我一耳光:“都是你,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这样?亏我还把荷包给你,望你平安,你倒是平安了,却是因为你杀了皇上。还我荷包,还我。”
从来没有料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我一时被打得眼冒金花,摇了摇被打得发晕的脑袋,我伸手把荷包递过去。
她一手夺过荷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转身回到床前。
薛太医正欲上前说什么,我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上,你看看,这是汝怜给你做的荷包,你不是经常说汝怜的荷包是伴着你长大的么?你现在倒是睁开眼瞧瞧呀!”刚擦干的泪水又盈满了她的眼眶,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扑在元祯身上大声的哭着:“皇上,你不是答应过汝怜这辈子都不可以在我前面走的么?你不是说要给汝怜放一辈子的烟花么?你不是说要守着汝怜一辈子么?你不是…”顿了顿快休克的脑袋,她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元祯的脸说:“元祯的脸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脸了,难道说的话也就跟着长大了,放宽了么?元祯,你倒是醒过来看看汝怜呀!汝怜还是那个汝怜,还是那个当你是独一无二的汝怜呀!元祯,你醒醒呀!快醒醒呀!,没有你的世界让我怎么过?没有你的生辰让我怎么放烟花?没有你的皇宫让我怎么生存?没有你的…”终于她还没说完整个人就一时接不过气来昏厥过去了。
众人都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我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薛太医。
他了解的说:“娘娘请放心,皇上并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因为这段日子劳累过度加上箭伤才这样。”
点了点头,我眷恋的看了看床上那个昏迷着的人,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众人都跟在身后默默的走着,我整个人毫无意识的乱走着,直到左脚绊到了自己的右脚,一个踉跄就这样摔倒在了地上。痛么?不感觉到痛呢!因为痛的是心,是这颗刚刚被自己缝了几针又裂开的心,痛的是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刻不能在身边静静守候;痛的是自己那在心里泛滥的眼泪;痛的是你们之间的曾经、你们之间的约定;痛的是我的痛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痛呵!因为再次的面对,我需要将破碎的心慢慢的缝好,缝好了之后再去面对更大的风浪,可是一张缝了又缝的破帆又岂能奢望穿越整个大海呢?风平浪静的时候或许可以骗骗自己,一旦遇到只是微风拂来,便会面临着船沉人亡的命运。再去面对自己又一次的撕碎,如今这缝着线撕裂心的痛是如此的痛楚,如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是如此的爱你,而我呢?这不能明目张胆的爱就这样埋在了裂了的心里,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呢?还能够承载多少呢?
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想到昏迷着的元祯,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刚掀开被子却发现手上和脚上都缠上了纱布。
一旁的宁思仁和付静生惊得走过来小心的说:“娘娘可真的要小心了,如果娘娘这手和脚不休息三天,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走路了。”
薛太医红着眼擦了擦眼角:“娘娘这些天到底是去哪了?到底是受了什么苦?这脚都烂成这样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却还忍着去攻运城,整个鞋子都因为伤口而粘到了脚上,娘娘你的痛放在哪里了?手那天因为都是黑色的药膏也没注意,怎地掌心都给穿透了?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娘娘怎的会成这个…”
付静生呵呵宁思仁一时都听得受不了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看了看包扎得扎扎实实的手和脚,对他们笑了笑说:“没事,只是一时的不小心。”
薛太医顿了顿情绪说:“要不是娘娘昏过去,恐怕臣到现在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娘娘才能够为自己想想,也为自己说说话呢?那么多的痛,那么多的伤都是一个人担着,都是一个人痛着,总是这样闷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崩溃的。”说完刚整好的情绪又被涌出的泪水打乱了。
宁思仁突然起身就往外冲去。
我叫住他:“你做什么去?”
他愤怒得转过身来:“末将要去查查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把娘娘伤成这样,找到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不想一旁的付静生也奔了过去:“走,我跟你一起。”说完两人欲离去。
我顿时怒不可遏:“站住,这国难当头,岂容尔等如此荒唐?付静生你的三个月时间刚过,你难道还要再犯?要是你们要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想他们俩身子却只是顿了顿坚定地说:“末将让娘娘失望了。”说完却依旧往外走去。
“好!很好。”我冷笑了一声,说完便从床上翻身而起,双脚同时站立在地,可能是休息了一段时间的原因,脚刚一着地反而钻心的疼痛。
薛太医在一旁大叫:“娘娘万万使不得!如果再不好好爱护,这脚就要废了啊!娘娘。”
两人到门口的身子听到薛太医的惊叫声,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快些到床上去躺着呀。”
我皱了皱眉,只是忍痛的依旧站着:“你们去吧!本宫也不拦你们了,反正也是替本宫出气,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再阻止你们了,你们也别拦着本宫去替自己出气。”
他们两个懊恼的看着我:“娘娘上床就是了,末将等不去就是了。”
薛太医也欲开口说话。
我故作生气地说:“薛太医你要是再说,本宫就要生气了。”缓缓地躺到床上,我皱了皱眉说:“还真是很疼呢!”
众人看着无奈的摇头相互笑了笑。
“皇上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薛太医笑着说:“皇上的情况现下还不错,臣估摸着明日大概就可以醒来的。”
我点了点头:“丽妃现下正在照顾皇上,那小皇子谁在照看呢?”
宁思仁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丽妃还打娘娘来着,娘娘还管那么许多作甚?”
摇了摇头,这人的脾性是越发的大了:“休得胡说,嫔妃之间的事岂能容你乱说?可是要记住了!”
付静生在一旁撇了撇嘴没说话。
薛太医打着圆场说:“小皇子现在也有人在照看着,丽妃娘娘中间也有去探望。”
点了点头揉了揉发疼得脑袋:“嗯!那本宫就休息一会儿了。”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香,不只是自己累了还是打从心里面放松了,感觉是那么的舒服、那么坦然。头一次睡觉没有做梦,以往只要闭上双眼就一个梦连着一个梦,无论是恶梦还是美梦,反正从来也没有间断过。
我伸了伸懒腰,不禁又把头埋进枕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看来这人是不能睡太长时间的,瞌睡没娘,越睡越长,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都已经午时了。咦!不对劲,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翻身一看,却望进了一双满是笑意而又深情的眸子里。我傻傻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日思夜想着的男人,整个人就这样溺死在这一汪深水里面。此时此刻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躲藏着的感情,随着心意伸出包扎着的手轻抚上他的消瘦的脸庞,喃喃的念叨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的手轻轻的覆上我的手,眷恋的在脸上轻揉着:“没有你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会儿不是梦,不是梦呢!”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对视着,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我才突然想起:“我怎么在这里?”
他笑着轻弹一下我的额头:“现在才想起来问了?醒来看不见你心里憋得慌,让他们把你整个人就这样抬了过来。你倒也很配合,睡得那么沉,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还好。”
他却忽然看到我红肿的脸,不禁轻抚着怒道:“那这脸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打的?”
被他这么疑问我才想起丽妃,便马上起身欲下床。刚起来就被他有力的臂膀给带到了胸前,听到他忍着痛的抽气声,我马上紧张的说:“这样抱着伤口会痛的。”
不想他却坚定地说:“就算是痛我也不放手了,只有这样痛着我才能感觉你的存在。”
“可是丽妃…”
他皱了皱眉,右手指轻轻按着我的唇坚决地说:“我不问你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就我们,就只有元祯和若幽。”
就这样两天,整整两天,我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只有薛太医进来换药的时候他才稍稍的松开手来,随后便又是紧紧的抱着,仿佛就要失去我一样的紧张。我们两人都默契的不提我的离开,也不提我离开后去了哪里,甚至是我双手双脚上的伤口他也没有过问,因为怕触到那爱情的伤口,只能是自欺欺人的去逃避那令人难堪的裂缝。可是裂缝终究是存在的,暂时的逃避或许可以忽视它,但是时间长了,那缝恐怕会越裂越宽,直到我们俩都跨越不过去的时候,便也就再也无法弥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