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魅王毒后
蛊女恶狠狠地瞪着俞婉,试图抽出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这个村姑的手,简直像是铁钳一样!
俞婉定定地看着她:“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蛊女愤愤不平地点了点头。
俞婉放了手,把桶子里的水打满,用扁担挑回自己家了。
傍晚时分,萧振廷抵达了村子。
蛊师已经在吃不知第多少盘臭豆腐,油光满面地抬起头来:“这么快就来了?金子都凑齐了么?”
萧振廷将锦盒放到他桌上。
蛊师放下筷子,打开锦盒,仔细地数了数,五万两金票,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嗯。”他挑眉,满意地收下了锦盒。
萧振廷问道:“现在可以给我儿子治病了?”
“不急,不急。”蛊师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说。
萧振廷与上官艳的眉头齐齐一皱,异口同声道:“又怎么了?”
蛊师叹道:“我徒儿的蛊虫原是用来给你们儿子治病的,可它现在快死了。”
言外之意,你儿子恐怕也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上官艳问。
恰恰此时,俞婉端着一碗煮好的辣白菜饺子走了进来。
她一入内,便感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眸望去,就见蛊女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这表情,是要搞四情啊…
“可能水土不服吧。”蛊师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蛊师指了指蛊女,“我徒儿的蛊虫,以极阴之血喂养,或可起死回生。”
极阴之血?这么说是女人的血了?上官艳捋起袖子:“我的可以吗?”
蛊师摇摇头,望向二人身后的俞婉:“她的,才行。”
感谢大家投票,开了月票红包,大家记得去领一下。
第089章 病歪歪的小黑姜(二更)
自己刚把他徒弟威胁了,转头他徒弟的蛊虫就病了,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严重怀疑是这个阴毒的女人在蛊师面前告了黑状,所以蛊师才要取她的血,替他的宝贝徒弟出一口恶气。
俞婉怀疑地看向蛊师,顺便也看了看蛊师身后的蛊女,问道:“需要多少血?”
“不多,一碗。”蛊师拿出了一个大海碗。
屋内,上官艳心乱如麻,蛊师丢下那句话便去灶屋找吃的了,让他们自己考虑,要不要放俞婉的血来救燕九朝。
她是燕九朝的亲娘,她当然希望不惜一起代价挽回她儿子的命,如果是要自己的血,别说一碗了,便是放干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可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去对待她儿子。
萧振廷走了过来。
上官艳低声问道:“俞姑娘不乐意吗?”
萧振廷道:“她没这么说。”
上官艳眸子一亮:“那…”
“我们不能这么做。”萧振廷打断她的话。
萧振廷是粗人,没读书人的弯弯肠子,说话不懂拐弯抹角,但要说打断上官艳的话,还是头一遭。
上官艳愣愣地看向他:“为什么?”
萧振廷将她这几日因劳作而略变粗糙的手握在掌心,语重心长道:“因为琮儿不会想要。”
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流血,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何况,琮儿是他们的孩子,俞姑娘也是别人的孩子,换做让琮儿拿这么多血去换俞姑娘的命,他们做爹娘的,又当真乐意吗?
“难道就看着琮儿去死吗?”上官艳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自私!让我遭报应也好,我只是想救我儿子…”
萧振廷道:“你没有错,别这么说自己。”
没经历过上官艳的绝望,怎么会体会她此时的心情?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燕九朝这些年有多苦,她的心就有多疼,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她的儿子。
她是为了燕九朝的解药才嫁入萧家的,拥有过燕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又怎么可能当真看得上自己这个大老粗?
这些年她背了多少骂名,然而却一句也不愿替自己澄清,她说,宁愿儿子恨她,也不希望儿子愧疚她,这样即便有一天她死了,儿子也不会因为再失去一个至亲而难过。
萧振廷道:“我再去与他谈谈,看能不能用别的法子。”
“没有别的法子!要么放血,要么让你儿子等死!”灶屋内,蛊师咬着鸡腿说。
萧振廷眉头紧皱地出去了。
“切!”蛊师不屑地嗤了一声,啃完手里最后一个鸡腿,将骨头一扔,拉开碗柜,找出一碗玉米窝窝头,与一碟臭气熏天的腐乳酱,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忽然,一双绣花鞋跨过灶屋的后门槛,缓缓走了进来。
蛊师埋头狂吃,头也不抬地说道:“再问我也还是那句话!必须放那丫头的血!”
“你要,放谁的血?”
一道温柔的声音蓦地响在蛊师耳畔,蛊师当场打了个激灵,这声音好听极了,可怎么听起来那么让人心生胆寒呢?
不待蛊师回过头,一只纤细的素手掐住了蛊师的喉咙。
蛊师的呼吸一下子被扼住了,他的面色一涨,手里的窝窝头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你放谁的血?”
蛊师拼命去拍那只扼住自己喉咙的手,却被轻轻松松地举了起来,随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蛊师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被砸散了。
绣花鞋的主人却没就此作罢,而是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像掐着一只小肥猫,duang、duang、duang地往地上砸,蛊师快被砸死了!
蛊师想喊救命,被掐死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试图去拿身上的蛊,可刚一抬手,那些瓶瓶罐罐便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蛊师简直要绝望了,这人是谁呀?为什么要打他?!
“放谁的血?”绣花鞋的主人问。
蛊师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指了指对方的手。
你这么掐着我,我没法儿说话啊…
绣花鞋的主人松了手,他一屁股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呛咳了起来。
“快说,放谁的血?”
“放…放那个丫头的啊…啊——”
话音未落,蛊师又被暴揍了。
“再说,放谁的血?”
“那…那…那姑娘…啊——”
蛊师被揍到怀疑人生。
“最后问你一遍,还放不放她的血?”
“不…不放了…呜呜…”蛊师往地上一歪,哭得像个孩子,“我他妈的不放了还不行吗…呜呜…你们中原人太欺负人了…要救人的是你们…不救人的也是你们…”
蛊师嚎啕大哭,在地上胡乱蹬腿,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绣花鞋的主人轻轻地拍了拍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再敢胡乱给你徒弟出气…”
“给徒弟出气?”蛊师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懵逼地问道,“我什么时候给我徒弟出气了?”
“不是因为得罪了你徒弟,你才要放她的血吗?”
“啥?”
绣花鞋的主人,病歪歪的小黑姜:“…?”
呃…好像错揍了…
小黑姜灰溜溜地走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的蛊师:“…!”
蛊师没有撒谎,在村口发生的事,以及蛊女与俞婉的龃龉,蛊师并不知情,之所以需要俞婉的血,是因为确实要温养蛊虫,蛊虫活度不高也是事实,至于为何如此,蛊师自己也不明白,他养了这么多年的蛊,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现象。
要说蛊师是如何看出俞婉乃极阴之血的,这就是他的看家本事,不能向外人透露了。
可寻常姑娘要放那么多血,与要她的命没有差别,蛊女会得意,就是因为她笃定了萧家人不会放弃燕九朝,俞婉死定了。
堂屋内,萧振廷与上官艳、俞婉齐刷刷地看向蛊师,蛊师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鼻青脸肿不说,后槽牙还掉了一颗,一窝浓密的毛发生生在地上磨掉了一半,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谁、谁干的呀?”上官艳怔怔地问。
蛊师:我他妈也想知道呢!
黑灯瞎火的!
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
就看见一双漂亮的绣花鞋,鞋面上有圆润的珍珠。
不是对方没提五万两金子的事,他几乎都要是怀疑萧振廷“黑吃黑”了。
“不说这个了!”蛊师气呼呼地道,“你们究竟还救不救他了?”
“救。”俞婉伸出手来,捋起袖子,“动手吧。”
萧振廷迟疑:“俞姑娘…”
俞婉道:“不用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萧振廷:“可是…”
蛊师不耐地说道:“你们别婆婆妈妈了!救人要紧!放她那么多血,她未必会死,可不放她的血,床上那个人就真的死定了!”
蛊女递过一把刀。
俞婉淡淡地说道:“慢着,我要用我自己的。”
这女人睚眦必报,鬼知道她会不会在刀具上做手脚?
蛊女看向蛊师,见蛊师点了点头,她冷冷地收回了小刀,还不忘瞪了俞婉一眼。
俞婉没理她,自怀里取出一把消过毒的匕首。
上官艳不忍地撇过了脸。
“动手吧。”俞婉说。
蛊师戴上一双银丝手套,拿起匕首,示意蛊女拿出蛊虫。
蛊女没戴手套,她拿来一个翡翠玉瓶,拔掉瓶塞,将一条黑色的小蛊虫倒在了碗里。
“我先取一滴你的指尖血。”蛊师说着,捏住俞婉的指尖,轻轻割破,往碗里放了一滴血。
蛊虫好血,闻到血腥气会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极阴之血尤是如此,然而令蛊师惊诧不已的是,那条蛊虫非但没有扑过去,反而往后退了一小步。
“咦?”蛊师不解,又捏着俞婉的指尖往里头滴了一滴。
这下蛊虫可炸毛了,嗖的一声蹦了出来,立起小虫身,用两只小虫足,啾啾啾地跑掉了!
目瞪口呆的蛊师:“…”
众人:“…”
第090章 威武小蛊王
那可是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培育而出的蛊虫,居然就这么跑了?!
蛊师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可看看屋子里的人全都一脸雷劈似的表情,蛊师便知自己没有看错。
但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莫非自己判错了,那丫头不是极阴之血?
不对,就算是寻常的血,对蛊虫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啊。
除非他滴进碗里的不是血。
蛊师仔细看了看,是血没错啊!
蛊师的第一反应是,莫非这丫头也是个蛊女?还是个比他男弟子更厉害的?否则蛊虫怎么不吸她的血呢?
但很快,蛊师便否认了这种猜测。
蛊女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在蛊术横行的南疆都少有蛊女,中原怎么可能呢?
在南疆,有男蛊师与女蛊师,但女蛊师并不能称之为蛊女,蛊师是以手段驯蛊养蛊,蛊女却是以身伺蛊,同样的蛊虫在蛊女的手中能发挥更大的功用,但并不是谁都能成为蛊女,这也是需要天分与机缘的,最重要的是,得遇到一个足够强大的蛊师,否则谁也不能保证,蛊女会不会死在蛊虫的毒性下。
中原有蛊师吗?不可能,因此也绝不会有蛊女。
他是发现自打进了村子后,蛊虫们便有些不对劲了,或许当真是水土不服?要不就是自己吃太多臭豆腐,把蛊虫给熏到了?
蛊师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男弟子神色古怪地进屋了,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了什么,他对众人道:“我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他与男弟子去了后院。
他蹙眉看向男弟子道:“你确定没弄错?”
男弟子郑重地点头:“是的,师父,我真的看到另一个蛊师了!”
就像高手能察觉到彼此的武功与内息一样,蛊师们也能轻而易举地认出自己的同行,男弟子拜在蛊师门下长达三年之久,这点眼力总该是有的。
事实上,不仅男弟子发现了阿畏,阿畏也发现了他们。
“阿嬷,有蛊师。”赵家的宅子里,阿畏对老者说。
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只是请来给那个年轻人治病的,不必理会,不要再节外生枝。”
蛊师眯了眯眼:“原来是有另外一个蛊师,那蛊虫的反应就勉强说得过去了。”
在南疆,一个地方通常只会存在一个蛊师,这是为了防止竞争,也为了防止彼此的蛊虫相互影响。
男弟子古怪地问道:“师父,这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蛊师啊?看样子,萧家人并不知情。”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潜入南疆寻找蛊师了。
蛊师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只是来挣钱的,不要多管闲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只要不抢我们生意,便是去杀人放火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百蛊王不顶用,蛊师决定试试蛊女的金蚕蛊。
“什么?用我的金蚕蛊?”蛊女不乐意了,金蚕蛊是她目前拥有过的最厉害的一只蛊王,方才跑掉的也是一只蛊王,却远不如她的厉害,不然,她也不有胆子徒手去抓它了,她见过师父用蛊虫救人,那是要牺牲掉这只蛊虫的。
蛊师拍拍她肩膀道:“等师父挣了这笔金子,给你找一只更厉害的蛊王。”
蛊女不悦地说道:“没有比金蚕蛊更厉害的蛊王了,除非师父给我找一只千蛊王!”
千、千蛊王?
蛊师咽了咽口水,那种邪门儿的毒物早已经没人能炼出来了好么?他上哪儿去找?
蛊师讪讪地笑了笑,耐心地哄道:“有的有的,大不了为师再给你找一只金蚕蛊,把它炼得比你手里的这只更为强大!”
蛊女仍是有些不乐意,她早先养的是一只蝴蝶蛊,蝴蝶蛊也是十分厉害的蛊王,但最终让金蚕蛊打败了,她当初险些死在金蚕蛊的毒性下,如此艰难才得来的金蚕蛊,她怎么可能拱手交出去?
蛊师见软的不行,索性沉下脸来,不容置喙地说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总之你的金蚕蛊,我要定了!”
蛊女气得摔门回了屋。
“师父,师妹她…”男弟子担忧地看了眼屋门的方向。
蛊师摆手道:“别理她,让她自己想清楚,是一只金蚕蛊重要,还是十万两黄金重要。”
金蚕蛊难得,却并非得不到,相信只要他价钱开得够高,一定会有人愿意卖给他们。
“我臭豆腐呢?”蛊师又去灶屋找吃的了。
男弟子无奈叹了口气,在师父离开后,去了蛊女的屋。
“小师妹。”
屋内没掌灯,他轻唤了一声,取出火折子,点上了桌上的油灯。
灯光昏黄,蛊女背对着他,侧躺在冷冰冰的床铺上。
“师妹你别生气了。”男弟子说,“师父会给你再找一只金蚕蛊的。”
“我才不要!”蛊女赌气说。
男弟子语重心长道:“师父的脾气你也了解,他下定决心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
“那我就走!”蛊女气呼呼地说。
男弟子道:“你能走去哪儿?师父动动手指头,你就毒发身亡了。”
蛊师没点儿本事,哪儿会随意收弟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蛊师手里,叛逃这种事是万万不可取的,当然他也明白师妹只是在说气话,毕竟除了今晚这一茬,往日师父都待她极好,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全是师父惯出来的。
男弟子又道:“你就当报答师父不行吗?反正这只金蚕蛊,也是师父给你找来的。”
蛊女一把坐起身来:“他给我了,就是我的!”
蛊女拥有一只强大的蛊虫,就好比高手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失去它的。
男弟子叹道:“可这不是没辙吗?咱们定金都收了,总不能不把人治好呀。”
“哼!”蛊女气得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男弟子叹息着离开了,他是领着徒弟的月钱,操着老父亲的心啊…
夜深了,蛊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比起蛊术,她不如师父,但有些事,师父就不如她了。
师父或许不知道,早在村口,自己就给那个村姑下过蛊了,村姑以为扣住了她的手,她就没办法施展蛊虫,却不知她是蛊女,她动动真气,就能让瓶子里的蛊虫为她所用。
然而那些蛊虫全都没有动。
她起先并没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发挥失常了,可之后,又出了百蛊王落跑一事,她觉得,或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
蛊女拿出藏在床底的碗。
这只碗里有两滴干涸的血迹,是俞婉的,蛊师让蛊女把碗洗了,蛊女留了个心眼,悄悄地藏下了。
她去灶屋打来热水,倒入碗中,鲜血化开,她端起碗来,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只这么一小口,便叫她疼得满地打滚。
“果然…你果然也是蛊女…”
还是一个比她更厉害的蛊女!
她体内,有一只比金蚕蛊更强大的蛊王!
“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得到你的蛊王,我就不稀罕什么金蚕蛊了!”
蛊女一双眸子都亮了,比最初见到金蚕蛊时还要兴奋三分,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唇角一勾,站起身来。
当初收服金蚕蛊时,有师父的帮助,都仍险些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她独自面对更强大的蛊王,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好在这几年的蛊术不是白学的,她有信心,能把对方的蛊王弄到手!
蛊虫不喜铁、酒与艾叶,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克制它,当然首先得引出它,那个村姑是极阴之血,蛊虫最爱的血,自己的血怕是将蛊虫引不出来,但别忘了,她体内有一只金蚕蛊,这对蛊王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诱惑。
她会先用金蚕蛊将蛊王引出来,之后赶在蛊王蚕食掉她的金蚕蛊前,一举将蛊王擒获!
蛊女这么计划,也真的这么去做了。
她带上所需的东西,潜入了隔壁。
三个小奶包这几日都被俞婉留在了燕九朝的屋子,俞婉独自睡在简陋的床铺上。
蛊女先拿出帕子,捂住俞婉的口鼻,给俞婉下了分量不轻的蒙汗药,确定俞婉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苏醒,方收好了帕子,逼出了体内的蛊虫。
她让金蚕蛊释放自己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足够将对方的蛊王感应到了。
蛊女戴上了银丝手套,取出了银丝网兜,随时准备擒获蛊王。
蛊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紧张了半日,对方的蛊王却丝毫没有反应!
是自己弄错了吗?这村姑的体内其实并没有什么蛊王?
不可能,她是蛊女,她的感知不会有错。
只是为什么它不出来蚕食她的金蚕蛊呢?蛊虫生性凶残,越是强大的对手,便越是想要蚕食它,她的金蚕蛊是蛊王中的蛊王,对那只蛊应当有致命的诱惑才是,怎么会毫无反应呢?难道说它其实并没有比金蚕蛊厉害,所以才不敢出来的吗?又或者,它是睡着了,没感应到金蚕蛊的气息?
蛊女又试了几次,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终于等来反应了。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快到不可思议,蛊女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手上一轻。
下一秒,她看见自己的金蚕蛊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只小虫足威武霸气地踩在金蚕蛊的脑袋上,吧唧一声踩爆了!
蛊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话——妈个鸡!这破玩意儿也给老子吃!
一切发生得太快,蛊女回过神来时,那道白光已经闪回俞婉体内了,而她的金蚕蛊被爆了头,彻底成为一滩肉泥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了。
蛊女是哭着回屋的。
那可是她养了一整年的金蚕蛊,居然就这么没了,她难过死了!
翌日,蛊师起了个大早,先去灶屋找了一圈吃的,吃得肚肥溜圆,才咂咂嘴,去把蛊女叫醒了。
事实上,蛊女一直都醒着,她只要一想到那只白白折损的金蚕蛊,便疼得肠子都打结了。
可她不敢告诉蛊师自己擅自行动的事,自己发现了更厉害的蛊虫,不是先献给师父,而是想要据为己有,这严重违背了他们的门规,蛊师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饶恕她。
“死了。”她低声说。
蛊师当即一怔:“死了?怎么死的?”
蛊女撒谎道:“不知道,我半夜突觉难受,早上醒来,金蚕蛊就死了。”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蛊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并未去怀疑蛊女的话,毕竟自打来了村子,他们的蛊虫便状况连发,已经跑了一个蛊王,再死个金蚕蛊似乎也没那么不可能了。
只是…这可是金蚕蛊啊,谁能轻而易举地把它给杀了?
“莫非是另外一个蛊师出手了?”
除了这个,蛊师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总不会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更厉害的蛊王,把金蚕蛊活活踩死了,那得是多厉害的蛊王啊?千蛊王吗?
嗤
蛊师摇头。
绝无可能。
所以,是那个蛊师。
对方应当是在警告他们尽快离开他的地盘。
“能杀死金蚕蛊,实力想必不在我之下,没必要斗个两败俱伤的。”更没必要让萧家人知道,他们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蛊师,若是萧振廷转头与他做交易,而他又喊价很便宜,那自己这十万两金子就未必保得住了。
蛊师摸了摸一头浓密…呃,稀疏的头发,眯眼说:“得速战速决,目前看来,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什么?你要我儿子和你徒弟…”燕九朝的床前,上官艳难以置信地看向蛊师,她饶是脸皮再厚,对那件事也难以启齿。
蛊师清了清嗓子,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守着她的萧振廷,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儿子的毒咒太难解了,单靠蛊虫不够,需以蛊女以身作鼎,将他体内的毒引出来。你当我乐意这么做吗?我徒儿的牺牲很大的!那种毒咒到了我徒儿体内,不知要死多少蛊虫才能让她痊愈!”
蛊师的话,倒也并非全然是忽悠上官艳的,阴阳调和的确是个好法子,一开始没这么用,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牺牲蛊女的清白。
眼下不是没辙了吗?
总不好实话告诉他们,蛊王死光光了,没法子给燕九朝慢慢儿引毒了吧!
上官艳倒是并不介意儿子多宠幸一个女人,只是儿子如今昏迷不醒,还能行房吗?
“这事儿交给我!”蛊师的眸光扫过燕九朝的下腹,“我有法子让他能行的!”
上官艳明白儿子必定不乐意这种事,可她作为母亲,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救治他的机会,哪怕他醒来后会怪罪她、埋怨她,甚至从此都不再搭理她。
只要他活着,她便是死都无憾了。
“那…就拜托您了。”上官艳欠了欠身。
蛊师去准备药材,上官艳也出了屋子,刚到门口,与端着饺子的俞婉碰了个正着。
俞婉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可饺子的汤撒了一地。
上官艳深吸一口气:“你都听到了?”
“是,听到了。”俞婉轻声说。
上官艳叹道:“那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俞婉没说话。
上官艳又道:“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因此疏远了琮儿。”
俞婉顿了顿:“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
上官艳点头:“是,只有这个法子了。”
“我知道了。”俞婉把饺子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第091章 献身给他(二更)
门外,俞婉遇到了蛊女。
蛊女原本对这件事不大乐意,可在看见俞婉后,忽然生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这个村姑不是弄死了她的蛊虫吗?那么她就睡了她的男人!看她心里难不难受!
蛊女双臂交握,靠在门框上,得意地看了俞婉一眼。
俞婉懒得理她,径自朝前走。
与蛊女擦肩而过时,蛊女破天荒地开口了:“你求我,或许我能在你体内种一只蛊,把你变成蛊女,让你去给你的男人解毒。”
俞婉淡道:“这种事要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你亲自上阵吗?”
当然没这么简单,可你的体内本就有一只强大的蛊王啊,比我更适合给燕九朝解蛊呢,但我偏偏不告诉你!
蛊女邪恶一笑:“燕城少主这么好,我就是想献身给他怎么了!”
俞婉说道:“那你可得把握机会了。”
“我会的!”蛊女笑得阴冷。
笑得太欠抽了,俞婉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蛊女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得意地凑近俞婉:“你打呀,打死我,你心上人就没救了。”
俞婉知道她是存心气自己,深一口气,压下翻滚的怒火,径自回屋了。
“阿姐,阿姐我背完了!”屋内,小铁蛋拉着俞婉的袖子说。
俞婉点点头:“我知道你背完了,你背错了两个地方,是‘龙师火帝,鸟官人皇’,不是‘鸟宫人皇’,‘周发殷汤’,不是‘周发殷商’,都记住了吗?”
小铁蛋咋舌,阿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还以为阿姐压根儿没呢,竟然连这么细微的错处都指出来了。
阿姐真可怕!
“阿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小铁蛋眨巴着眸子看向俞婉,有些话俞婉不说,可姐弟连心,他多少能感知一些阿姐的情绪。
阿姐不大高兴,比发现他与狗娃干架还不高兴。
俞婉将他扣歪的扣子解开了扣好:“心事算不上,就是好不容易看上的肥肉,自己还没下嘴,先让别人咬了一口。”
小铁蛋想了想:“唔,那我以后都让阿姐先吃肉。”
俞婉淡淡地牵了牵唇角:“不是咱们家的肉。”
孩子真单纯,真好。
俞婉道:“没事了,你去玩吧,记得把书收下。”
“嗯!”一想到有玩的,小铁蛋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匆忙地收好桌子,“弟弟!弟弟!”
一边嚷着,一边去隔壁找三个小奶包了。
俞婉听见了隔壁放水的声音,隐约也闻到了皂角的香气,是蛊女在沐浴,她故意把动静闹得这样大,分明是做给她看的。她在告诉他,她很快就要去给燕九朝解毒了。
以自己的耳力,应当不难听到他俩的动静,俞婉觉得她最好暂时不要待在村子里,否则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冲过去将蛊女从燕九朝的床上拽下来。
“阿婉!”门外响起了俞峰的声音。
“大哥,怎么了?”俞婉出了屋子。
俞峰在门口顿住,对俞婉道:“我送我爹去京城治腿,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去给醉仙居的?”
“没有,货款结了,货也发了。”俞婉说罢,顿了顿,忽然再度开口,“我和你们一起上京吧。”
“呃…”俞峰愣了愣,“你走得开吗?”
不用照顾燕九朝吗?
那家伙如今有人照顾,还照顾得好好儿的,艳福不浅呢,俞婉垂眸笑了笑,说道:“走得开的,我正好上京买点东西。”
“是医书吗?”俞峰问。
蛊女很快就会解了燕九朝的毒咒,医书什么的,怕是再也用不上了,俞婉唏嘘了一声,点头道:“是,是医书。”
俞峰不疑有他,让栓子赶来牛车,载着一家人去了镇上。
栓子将牛车赶回村,他们换了一辆马车。
这时,俞松就瞧出俞婉的不对劲了,俞婉平日里也算安静,却不像眼下这么静。
俞峰与自家爹爹交换了一个眼色,大伯摇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俞峰暗叹一口气,把话头咽下了。
临近午时,马车抵达了宝芝堂,俞峰扶着自家爹爹下了马车,纪大夫早早地等着了,见到二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俞师傅,感觉怎么样了?”
大伯笑着道:“比从前有劲儿多了,我走几步给你看!”
“好,好!”纪大夫放开了大伯。
大伯将拐杖递给儿子,迈开有些颤抖的腿,在药房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还有些慢,却并不如从前那般蹒跚了。
纪大夫乐不可支:“恢复得很好嘛!”
大伯道:“纪大夫医术高明!”
纪大夫打趣道:“再高明也得你们肯让我治啊,当初嫌贵,不想治的是不是?”
大伯讪笑,是啊,他与儿子都不打算治,是阿婉坚持了下来,阿婉还找燕九朝借了银子,现在想想,可真是多亏她了。
大伯回头朝马车望去,就见俞婉已经不在车上了。
“你妹妹呢?”大伯问俞峰。
俞峰答道:“去买书了。”
俞婉确实进了书斋,却不是买书,她只是出来散散心。
俞婉在书架前翻开了起来,掌柜走过来,客气地说道:“姑娘,您要什么书?我帮您找?”
“不必了,我随便看看。”俞婉在书斋转悠了一番,没碰上合眼缘的书,倒是看中一套墨宝,给小铁蛋买了回去。
俞婉拎着墨宝出了书斋,正要穿过街道去宝芝堂,不远处的巷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紧接着,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为证实自己的猜测,俞婉迈步朝巷子走了过去。
她抵达巷子时,动静已经结束了,地上残留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一个青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撑着随时可能倒下的身子,另一手,捂住鲜血横流的肚子。
“玉子归?”俞婉试探地道。
青衣男子回过头来,眸子里略过一丝极强的错愕:“怎么是你?”
俞婉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天下第一剑客,怎么还会受伤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我都被你逼下山崖了。”
玉子归听出俞婉是在挖苦她,淡淡地蹙了蹙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冷声道:“我这都是让谁害的?”
俞婉淡淡一笑:“总不会是我。”
玉子归隐忍着伤口的疼痛道:“怎么就不会是你?若不是你弄丢锦囊里的东西,我何至于遭到师门的追杀,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监守自盗,逼我把东西交出来,可我怎么交?拿什么交?”
俞婉气笑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怨不得旁人,谁让你当初招呼都不打便把锦囊塞进我背篓的?我便是弄丢了也不是我的错,何况我都把锦囊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你总说里头的东西不见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指不定在你把锦囊放在我的背篓前,东西就已经让谁取走了呢。”
玉子归驳斥道:“不可能!我在破庙里还查探过,那东西明明就还在!”
俞婉挑眉道:“在就在,你凶什么!就算真是我拿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瞧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把东西抢回去不成?”
“你…”玉子归提剑指向俞婉,刚运了一股内力,便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他再次单膝跪在了地上,勉强用剑撑着残破的身体。
俞婉彻底放下心来了。
俞婉一步步走向他:“玉子归,你说我现在杀了你,会不会有人知道?”
俞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怎么?我就不该杀了你吗?你屡次相逼,甚至将我逼下悬崖,你以为一句从未对我起杀心,这些账就全都能一笔勾销了吗?你没把我透露给你师门,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玉子归,我没这么好心。”
玉子归狐疑地看了俞婉一眼,这丫头真的是在说对他没这么好心,还是在影射什么别的事?
俞婉拔出了匕首。
玉子归本能地抡剑挡住命门:“只要你把蛊王交出来,我保证日后在你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俞婉一愣:“你说什么?蛊王?”
第092章 九哥醒来
你不知道吗?你没拿…你真的没拿?!”玉子归的瞳仁猛地一缩,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告诉过俞婉铁珠里装的是什么,这样一来,她并不知道里头是蛊虫,也就不会在取物时有所防备,被那家伙咬上一口,她还有命站在自己面前吗?
“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玉子归脱力地跌坐在地上,疼痛的脊背靠着身后冷冰冰的墙,他扔了手中满是鲜血的剑,自嘲地笑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俞婉却没说出“早和你说过,我没拿,你就是不信”之类的话,俞婉定定地看向他,眸光深邃地问道:“是百蛊虫吗?”
“你还知道百蛊虫?”玉子归又心生警惕了起来。
这多疑的家伙…俞婉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我是大夫,我怎么就不能知道百蛊虫了?”
事实上,老崔头卖给她的医书里就有关于南疆蛊术的记载,只是内容不多,略提了几种寻常药用的蛊虫,百蛊虫是这几日打蛊师那儿听来的,据说也叫百蛊王。
从前俞婉说真话时,玉子归不信她,如今她开始满口谎话,他倒是不疑有他了。
玉子归嗤了一声,道:“那东西能和锦囊里的蛊王比吗?吓都能吓死了。”
俞婉的眸光微微动了下,面不改色地说道:“那它喜欢极阴之血吗?”
玉子归古怪地看向俞婉:“你还知道极阴之血?”
“我说了我是大夫。”俞婉神色坦荡道。
“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拥有极阴之血的女子不多,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是…”俞婉的目光落在玉子归的胸口,那里露出了半副银丝手套。
玉子归将手套拿了出来:“用来抓蛊虫的。”
难怪那夜玉子归会戴上银丝手套再去碰锦囊里的铁珠,蛊师在操控蛊虫时也戴上了这样一副银丝手套,蛊女没戴是因为她体内原就有一只厉害的蛊虫,别的蛊虫不敢碰轻易尝试她的血肉,否则反而会中毒身亡。
“好大的珠子啊。”
“咝——”
“怎么了?”
“没什么,刮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与白棠打开锦囊时的画面。
俞婉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或许…那并不是刮了一下。
“阿婉!阿婉!”
巷子外响起了俞峰焦急的声音。
俞婉不动声色地看向玉子归,冷冷地说道:“今日算你走运,我先不取你狗命了,但你最好给我记住,别再来招惹我,往后我见你一次,就会杀你一次!”
“咳咳…”玉子归想出声,却一动便咳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或许就…”
话到一半,玉子归扭过头,就见俞婉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巷子了。
俞婉放过玉子归,是因为自己确实“拿”了玉子归的东西,但她并不打算还给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只是倘若就这么走掉难免惹玉子归怀疑,俞峰来得正是时候,玉子归会认为自己是让大哥叫走的。
巷子深处传来玉子归压抑的咳血声,然而这已经与俞婉没什么关系了,这个男人害得她几次三番出生入死,自己坑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阿婉你去哪儿?”俞峰焦急地问,他在药房等了半晌,不见妹妹过来,便去书斋转了转,书斋掌柜说那个姑娘早离开多时了,俞峰担心她出什么事,便赶忙寻了过来。
“我想去买点桂花糕的。”俞婉说。
俞峰说道:“我去买吧,你回药房等我。”
俞婉拉住他:“不必了大哥,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和秦爷商量,我先走了。”
“哎?你往哪儿走?醉仙居远啊,你坐马车去!”俞峰叫着叫着,俞婉的身影却消失在了人群里。
俞婉租了辆最快的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莲花村。
马车停稳后,她挑开帘子,掏了个银裸子给车夫,车夫大惊:“姑娘,这太多了!”
“不用找了!”俞婉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进村了。
张婶儿与白大婶儿正蹲在村口的古井旁洗菜,见到俞婉,张婶叫了她几声:“阿婉呐,阿婉呐…”
俞婉什么也没听见,一溜烟儿地走过去了。
张婶儿伸长脖子张望:“出了啥事啊,这、这急的…”都六亲不认了!
张婶儿看向白大婶儿,白大婶儿摊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阿婉呐!”栓子爹也碰上了俞婉,却也是被俞婉赤果果地忽视了,栓子爹挠挠头,一脸茫然。
俞婉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丁家新宅,许是为不打搅燕九朝与蛊女办事,宅子里的人已被上官艳清空了,就连上官艳自己也不知去了哪里。
前后门都被锁上了。
俞婉一把拧掉锁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她离开村子时,蛊女就已经在沐浴了,而今过去两个时辰,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把燕九朝拆吃入腹了。
俞婉忽然有些后悔上京城了,她就该守在这里,不让蛊女得逞,可转念一想,若是不上京城,不遇玉子归,她不会知道自己也是燕九朝的解药。
俞婉进了堂屋,一股沐浴过后的皂角香气扑面而来,俞婉的手指紧了紧,快步去了燕九朝的屋。
屋门紧闭。
俞婉一脚踹开屋门!
屋内拉紧了窗帘,光线昏暗,比视觉更先传达到脑海里是她的嗅觉,她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暖香,她蹙了蹙眉,举步入内,香气渐浓,她心头抑制不住地涌上一阵燥热。
该不会…是媚香吧?
蛊师说他有法子让昏迷的燕九朝能“行”,难道就是再给燕九朝下一次药?
若果真如此,那么自己可能真的来晚了。
俞婉深吸一口气,试着将翻涌的怒火压回心底,却莫名地闻到了一丝被暖香遮掩住的血腥气。
俞婉眸光一顿,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俞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凌乱不堪的地板上,蛊女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她的脑袋上破了个血窟窿,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失去意识,而燕九朝趴在一旁的床铺上,半边身子都探出了床沿,左臂悬挂在床外,手里捏着一个烛台。
烛台上有干涸的血迹。
俞婉看看烛台,再看看衣衫完整的燕九朝,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口气刚松完,身侧响起燕九朝似嘲似讥的声音:“怎么?以为本少主宠幸别的女人了?”
俞婉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你、你醒着呀?”俞婉转过身,不知惊喜还是惊吓地看着他。
燕九朝松开因紧握太久而几乎僵硬的手,烛台吧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这种事不醒着,要怎么做?”燕九朝淡淡地说。
俞婉这下总算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虚弱,本就是用药物强行催醒的,副作用极大,又袭击蛊女一把,怕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俞婉走上前,抓了一件衣裳盖住蛊女的身体,随后来到床边,扳过将燕九朝的身子,让他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他趴着时,衣衫看上去是完整的,可真正躺回去,俞婉才发现他的扣子让人解开了,衣襟半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诱人的肌肤。
咕噜
俞婉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看够了没?”燕九朝冷冰冰地说。
俞婉撇撇小嘴儿,给他把衣襟合上,扣子也系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偶尔能听见,只是醒不过来。”燕九朝说着,英俊的眉头一皱,“手!”
被抓包的俞婉的小手,默默地离开了燕九朝的裤腰带。
俞婉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地上的蛊女:“那你应当知道她是奉命来给你解毒咒的。”
燕九朝哼道:“那又怎样?本少主就该让她玷污吗?”
玷、玷污…
俞婉嘴角一抽,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你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这么说自己真的好么?
燕九朝人虽虚弱,眼神却犀利如常,他看向俞婉,冰冷地说道:“你这么着急地赶来,就是担心本少主与别的女人行房解毒?”
“不是。”俞婉素手覆上发髻,缓缓取下木簪,满头青丝落下,“是我可以,给你解毒。”
第093章 给你解毒(二更)
燕九朝当即一怔。
俞婉将发簪放在床头,抬手去解腰间的衣带,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不显蜡黄,反倒晕染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燕九朝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紧。
俞婉衣带松落,衣衫滑落。
屋子里的魅香早已隐去,然而这一瞬又仿佛百倍浓烈地席卷了过来,已分不清萦绕在鼻尖的,是死灰复燃的魅香,还是她诱人的体香。
燕九朝拽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俞阿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地上的蛊女醒了,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俞婉看也没看她,一脚将她踩晕了。
“我知道。”俞婉轻声说,连语气都带了致命的诱惑,她抓起地上的蛊女,像抓着一只小鸡仔,嗖的一下扔去了堂屋,“给你解毒。”
燕九朝手肘撑在双侧,将身子微微后仰,试图离她远一些道:“你这是趁人之危。”
俞婉素手覆上他的腰带:“这话用在女人身上不合适,还是说,你宁愿让外头那个女人给你解毒?”
燕九朝噎住。
俞婉在他耳畔呢喃道:“我不止一次地梦见那一晚的事…”
燕九朝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她指的是哪一晚的事。
燕九朝的心口一下着了火,呼吸都乱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起来:“俞阿婉!你一个女人…怎么能梦见这种事?”
还不止一次?!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俞婉将他的腰带拽了下来,她紧张得厉害,却努力没让他看出来。
燕九朝撇过脸:“…我的腿动不了。”
“你不用动。”俞婉将腰带扔在地上,迈开修长的双腿跨坐到他的身上,捏住他下巴,让他看向自己,“乖乖躺着,把自己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