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神医娘亲之腹黑小萌宝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
临川想说,他可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啊,这么容易对付的话,夜罗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拿姬家没有办法了!
“走吧世子!我们暴露了!”
在外头抓抓人倒也罢了,跑进人家家里捣乱,人家咽得下这口气才怪,趁姬冥修没有所行动之前,赶紧抽身而退吧!
就差一步了,姬冥修哪怕晚回来半个时辰,他都得逞了!慕秋阳不甘地捶了一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叫上巫师。”
临川忙拉开门去叫巫师,哪知还没跨过门槛,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震飞,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慕秋阳眸光一冷,夺门而出,可惜晚了一步,人已经被那个玄衣少年抓走了。
------题外话------
求票求票,给丞相打call
第【353】甜甜甜,虐荀兰(二更)
乔薇早知十七轻功好,却不知这么好,怪道燕飞绝总在抱怨,十七是个三流高手时,他便已经是一流了,十七二流高手时,他还是一流,十七都超流了,他特么还是一流!
十七进步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一盏茶没喝完,十七便将那人丢小鸡似的丢进了屋子。
乔薇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她脚边的男人,眸子一眯:“果真是你?”
这不是那日的药童,又是谁?
药童,不,巫师站起了身来,警惕地看着乔薇,以及屋子里的所有人,当他目光触及傅雪烟时,整个情绪都不对了,他撕扯着嗓子:“%@¥&!”
乔薇星星眼:“…”
他到底在说什么?
姬冥修把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掌中,翻译道:“他说,你果真背叛了夜罗,你这个叛徒。”
乔薇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他说的话是不是就是圣女与和卓在一起时说的话?”
姬冥修点了点头:“都是夜罗古语。”
教主大人没好气地哼了哼,为什么这家伙能听懂?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啊?姬冥修一定不是亲生的!
傅雪烟与巫师交涉了半天,巫师死活不同意拿出解药,十七倒是将他的药箱一并拎来了,可哪一样才是对症的解药除了他这个配药的,恐怕没人知道。
巫师扬起了下巴,俨然是笃定这群人对他毫无办法。
乔薇瞧着他这副嘚瑟的嘴脸,啧啧地摇了摇头:“他不怕我们杀了他吗?”
姬冥修道:“他不怕死。”
乔薇摸下巴:“真是块儿硬骨头。”
“凤倾歌。”姬冥修唤道。
凤倾歌咻的一下闪了进来,闪得比兔子还快。
乔薇嘴角抽了抽,说好的回天庭呢?说好的牡丹的自尊呢?敢情您老一直在外头等着呢!
凤倾歌看着姬冥修,笑吟吟地道:“少主,你叫我?”
姬冥修看了一眼窗边的巫师。
凤倾歌会意,扭着水蛇腰来到了巫师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傅雪烟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将傅雪烟挡在了身后,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睛。
乔薇知道凤倾歌要施展媚术了,她想知道这种术法与现代的催眠术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谁料还什么都没看到,便被姬冥修的大掌覆住了眼睛。
“别看。”他轻声说。
乔薇乖乖地不看了。
教主大人鄙视地咧了咧嘴,这时候你就乖了,揍老子的时候怎么那么能耐呢?!
姬冥修望向教主大人道:“你也别看。”
教主大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傅雪烟身边,将她拽了过来,一手捂住了自己眼睛,一手学着自家哥哥捂住了她的。
傅雪烟没有反抗。
教主大人狂喜,这招竟然还挺管用!
能成为一个家族的精神领袖,巫师必然具备常人无法匹敌的定力,凤倾歌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险些把自己弄出内伤,才堪堪将他迷住了。
不过问题也来了。
这家伙根本就听不懂中原话,自己要怎么给他指令啊?!
“解药拿出来。”
巫师不动。
“解药!”
巫师不动。
凤倾歌掐他脖子:“把解药给老娘拿出来!”
傅雪烟低低地说了几个字,凤倾歌会意,原封原地对巫师说了。
巫师神情呆滞地从药箱里摘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凤倾歌伸手去接。
就在即将接到的一霎,巫师陡然清醒了!
凤倾歌暗暗跺脚,她的媚术少最少也能持续一整个时辰,这家伙居然一眨眼的功夫便苏醒了,简直不可思议!
凤倾歌忙去抢瓷瓶,巫师却陡然一松手,凤倾歌扑了个空,用脚去接,也晚了一步。
电光石火间,一道白光自巫师的胯下闪过,巫师感觉自己的二两肉都毛了毛,白光闪得飞快,一口咬住了险些跌在地上摔个粉碎的瓷瓶,随后麻溜儿地奔进了乔薇怀里。
众人长松一口气。
乔薇拿过瓶子。
小白嘚瑟地秀了秀肱二头肌。
巫师恼羞成怒,张开嘴,叽里呱啦一通臭骂。
燕飞绝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觉聒噪得很,一把点了他哑穴,问姬冥修道:“怎么处置他?”
姬冥修顿了顿,转头看向乔薇:“想不想要金子?”
乔薇点头如捣蒜!
“想要多少?”姬冥修问。
乔薇眯了眯眼,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既是慕王府的秘密大杀器,想来是值不少钱了:“一万两黄金,少一克都不放人。”
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白银,换个阶下囚,够够的了。
姬冥修看向燕飞绝:“告诉慕小王爷,十万两黄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乔薇:“…”
我相公果真比较黑!
…
这毕竟是京城,是姬冥修自己的地盘,要找个逃亡的人还是不难的。
燕飞绝带上姬无双的令牌,调动煞血盟的弟子,不过一个中午便寻到了慕秋阳的踪迹。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慕秋阳不论武功也好,才智也罢,都未必在姬冥修之下,可这毕竟是姬冥修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不占,早在入京前,临川便多次提醒他,不要自投罗网,不要深入虎穴,他仗着自己一身本事,愣是没将姬家与乔薇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乔薇能打败三个长老纯属运气,要不是自己放了水,乔薇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二长老大长老,这样一个女人,纵然比寻常女子强硬一些,可说到底也没什么可怕的。
哪知这样一座不被自己看好的城池,几次三番地挡下了他的攻击,眼看着姬冥修就要返回京城,他情急之下才将巫师推了出去。
巫师此行本有更为重要的任务,为保证任务的隐秘性,就连傅雪烟都不知道巫师来中原了,可谁料啊,出师未捷…先被捉了!
慕秋阳气得差点吐了血,看着拦住了他去路的燕飞绝等人,警惕地说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哎呀你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打不过你。”这是实话,慕秋阳尽管虎落平阳了,可本身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燕飞绝在隐族走了一遭,最大的收获就是不敢再妄自尊大。
慕秋阳冷冷地说道:“那你来做什么?”
燕飞绝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家少主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想要赎回你们王府的巫师,就带上十万两黄金,到城南白月庵附近的小树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一句俗语,慕秋阳汉话还算过关,能听出这是一个比喻,但十万两黄金…这么大一笔数字,他要上哪儿去弄?
这又不是在夜罗!
燕飞绝一笑:“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慕秋阳的眸中暗涌流动:“一个晚上你让我凑足十万两?怎么可能?!”
燕飞绝摊手:“怎么可能是你的事,你要是凑不齐,我们就只好撕票咯!”
…
姬冥修虽不是个急性子,但能今天办的事绝不会拖到明日,譬如整顿姬尚青,譬如收拾慕秋阳,又譬如怎么样某个不该出现在姬家的人。
但以上所有这些事加起来,都比不过以下一件事。
“你真的不歇息一下吗?看你都瘦了,赶路很辛苦吧。”马车上,乔薇摸着他刚刚刮了胡子的脸,略有些心疼地说。
姬冥修拿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我不累。”
乔薇道:“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姬冥修没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一颗心都快被烫化了
乔薇反手捂住他眼睛:“别看了。”
再看我怕我会忍不住在马车里把你办了!
姬冥修将她抱到腿上,有力的胳膊圈住她柔软的腰肢,含住她柔软而冰凉的小耳垂,好听得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徐徐地响起:“晚上给你。”
小丞相致敬!
乔薇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到了到了,赶紧下去吧!”燕飞绝揉了揉堵了两团棉花的耳朵,恨不得把这两个乱洒狗粮的家伙一脚踹下去!
姬冥修下了马车,又将乔薇抱了下来。
燕飞绝捂住眼:老夫的眼睛啊…
往常乔薇都是提前两刻钟等在那边,今日因处理“家务事”耽搁了一会儿,倒是正巧赶上放学,远远地便瞧见三个小家伙背着书袋自人群前方走了出来。
望舒一边走一边同身旁的学子挥着手:“蔺小哥哥再见!乌善哥哥再见!费连哥哥再见!”
匈奴小王子冷漠脸,本王子呢?!
望舒正要与匈奴小王子再见的说,结果一扭头,看见了娘亲与爹爹,她大大地哇了一声,迈开小短腿儿,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爹爹!”
她扑进了姬冥修怀中。
软软又香香的小东西一下将他的心都填满了,他揉了揉她小脑袋。
望舒的小手圈住他脖子,将肉嘟嘟的小脸埋进他颈窝,呼哧呼哧地哈着气,一副我真的累得好要命的样子,可以说是演技非常拙劣了。
姬冥修忍俊不禁地将她抱了起来。
不多时,景云也跑过来了:“爹爹!”
姬冥修将景云也抱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许久没见爹爹了,都快忘记爹爹怀抱原来这么香香、这么舒服了!
和娘亲的不一样哦,但是真的真的好喜欢!
两个小家伙抱着不撒手,脸蛋紧紧地埋进姬冥修的颈窝,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就是感觉天不怕地不怕了!虽然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可怕的…
很快,鎏哥儿也背着书袋过来了,他可是不敢要大哥抱的,他老怕大哥了。
他往乔薇身后缩了缩。
乔薇牵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晚上,乔薇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酥香排骨、清蒸鲈鱼、肉丸菌菇汤、荔枝鸡肉球…还有一碗亮晶晶的糖不甩,和一大锅蒸海蟹。
景云与望舒帮忙洗了菜,景云洗的是青菜,他细致,每一根都洗得干干净净;望舒洗的是螃蟹,蟹壳都被她刷薄了一层…
教主大人去小雨轩叫傅雪烟:“晚饭好了!是我大嫂亲自下的厨,我跟你说,她厨艺可好了!”
傅雪烟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道:“你去吃吧,我吃过了。”
教主大人挑眉道:“你不是总饿吗?吃过了再吃一顿就是了!”
傅雪烟:“哎——”
教主大人不容拒绝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拽出了院子。
…
菜做好了,摆盘的时候发现桂花不够用,索性青莲居的门口便有一株四季桂,乔薇提了个篮子去摘桂花。
姬冥修如影索性地跟上来,借着夜色的遮掩,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
乔薇压下翘起来的唇角:“别闹。”
二人来到了桂树下,乔薇蹦一蹦其实也能摘到,但姬冥修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一侧的肩上。
骑在丞相的身上,传出去,老夫人得晕!
乔薇拍拍他道:“让人看见了!”
丞相大人无比赖皮道:“看见就看见。”
“哎,你这人…”乔薇再次抿住了不听使唤的唇角,其实还是一样的景色,但不知是不是离桂花太近了,总觉得空气都好像变甜了。
荀兰从梨花院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姬冥修站在桂树下,玉树临风,恍若谪仙,他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细细地摘着花,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温柔,让夜色都静了。
荀兰捏着拳头,指尖死死地掐进肉里,掐出了血迹。
第【354】
久不下厨,手艺都生疏了,这顿饭换作以前,半个时辰便能搞定,今日却做了整整一个时辰,好在味道没打折扣。
乔薇与碧儿将菜端上了桌子,为在爹爹面前大力表现一番的小包子也帮忙端起了菜,景云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以最合理的方法摆下了足足五个菜,这在以往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做到了,他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小胖子一定摆不下这么多!
“哥哥!你让一让,我出来啦!”
身后想响起了小胖砸的声音,景云挑眉,慢悠悠地朝对方看了过去,结果就看见望舒左手一个托盘、右手一个托盘、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托盘,一阵旋风似的从他身边刮过去了,汤都没洒出来一滴!
叶子被妹妹搅出来的大风卷起,兜头兜脸朝景云打来。
半晌后,吐出了一片叶子的小景云:“…”
上房,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坐在了桌旁,霍师公带着他的剑去领略京城风光了,还没有回来,姬冥修的左侧是乔薇与三个小包子,右侧是教主大人与傅雪烟,这样一个家庭式的聚会于傅雪烟而言是有些陌生的,说到底她只是恰巧怀上了教主大人的骨肉,可在名义上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知道她怀了孕,种种加在一起,傅雪烟的处境应当是有些不自在的。
可事实,却似乎不是这样。
“爹爹爹爹,你吃一个我洗的螃蟹嘛!我洗得老好老好了!”望舒一脸认真地说。
姬冥修轻轻一笑:“爹爹不能吃螃蟹,爹爹剥了给你吃?”
望舒嘻嘻一笑:“好呀!”
姬冥修给望舒剥起了螃蟹。
望舒又抓了个大的,放进傅雪烟的碗里:“傅姐姐吃!”
孕妇可最好不要吃蟹。
傅雪烟的睫羽颤了颤。
乔薇把傅雪烟盘子里的蟹放到了教主大人碗里,对望舒道:“你傅姐姐也不能吃蟹。”
“好吧。”望舒摊手。
教主大人凑近傅雪烟:“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个?你也过敏吗?”
傅雪烟含糊地嗯了一声。
教主大人记得姬冥修与景云不吃螃蟹也不吃龙虾,把傅雪烟碗里的虾球、虾滑全部夹了过来,又舀了一勺肉丸蘑菇:“你吃这个,酸酸咸咸的,开胃。”
望舒抓了一块小羊排放进傅雪烟碗里:“傅姐姐,我娘烤的这个最好吃了!比羊肉粉丝汤还好吃呢!”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总是饿肚子,白米饭都常常吃不着,忽然有一天娘亲变得好能干了,做了一碗羊肉粉丝汤,她觉得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但现在,她发现烤羊排更好吃啦!
傅雪烟害喜最严重的头三月已经过了,眼下正是胃口大开的时候,按理说什么都能吃一点,偏偏她打小不爱羊肉,但这是望舒夹给她的,看着望舒等待表扬的小眼神,她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吃?”望舒眨巴着眸子问。
傅雪烟点点头,又咬了一口,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一顿饭,众人吃得饱饱,望舒歪在椅背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呼,好饱好饱!”
大白小白珠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也揉着自己无比圆滚的肚子。
众人去院子散步消食,望舒不想动,赖皮地挂在自家爹爹的腿上,乔薇一把将她拎了起来:“自己走!”
望舒撇撇小嘴儿,又跑去挂二叔的腿。
二叔的腿是你能挂的吗?
教主大人瞬间走不动了!
十七施展轻功飞了过来,将望舒抱进怀里,望舒兴奋地唤了声十七哥哥,小手圈住他脖子,十七抱紧她,带着她飞上屋檐,景云眼疾手快地抱住十七的腿,鎏哥儿也想抱,可惜扑了个空,刚要抬起脑袋,咚!被大白踩了一下!大白抱住景云的腿了。
鎏哥儿再次抬起头,咚!又被小白踩了一下!小白抱住大白的腿了。
鎏哥儿咬牙,第三次抬起头来,咚咚咚!是珠儿与她的小铁锅,鎏哥儿被铁锅砸得直翻白眼,珠儿抱住了小白的腿。
于是十七又怀里抱着一个,腿上挂着两串,队伍庞大地在夜空里飞来飞去了。
乔薇走了一会儿走累了,靠在树上,好笑地看着他们,望舒兴奋地哇哇大叫,景云估摸是有点儿恐高,眼睛都不敢睁开,三小只的毛被吹得炸起,黑黑白白的几团,还不时从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姬冥修走了过来,轻轻地揽住她肩膀,她就势靠入他怀中,他的气息让人着迷,不怪小后妈总是对他念念不忘,换做她和他一起长大,怕是也要被他给迷坏了吧。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姬冥修问。
乔薇望着在屋檐上飞来飞去的几个小家伙,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想你怎么就这么招女人喜欢?”
姬冥修揽住她肩膀的手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没有一丝赘肉的小柳腰上,咬着她耳朵,蛊惑又低声地说:“承认喜欢本少主了?”
乔薇摸了摸被弄得有些发烫的耳朵,一本正经道:“才没有,少自作多情。”
姬冥修将她整个人扣进怀里,暧昧不已地说道:“他们还要玩很久,我们去屋里等?”
乔薇当然明白屋里等是几个意思,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定定看着她,四目相对,她一下子掉进了他眸中的深渊,那深渊里燃着火,灼得她脸颊发烫,心口像是有头小鹿在乱撞,扑通扑通地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是说越相处越平静如水吗?怎么她还越来越紧张了?
夏季衫薄,他大掌贴在她的肌肤上,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这下,不止脸在烫,身子也渐渐开始发烫了。
姬冥修搂着她,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蛊惑地响起:“要进去吗?”
“不要。”乔薇倔强地说道。
姬冥修抚摸着她几乎难以稳住的身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言罢,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院子里的下人赶忙捂住了眼。
乔薇低声道:“我自己会走!”
丞相大人赖皮道:“不让你走。”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把狗粮的教主大人简直心塞得不行了,瞟了一眼身旁的傅雪烟,学着自家哥哥那股温柔又霸道的语气道:“他们还要玩很久,我们去屋里等?”
傅雪烟一脸茫然:“等什么?”
教主大人怔住,怎么和母夜叉的套路不一样?
咳嗽了两声,教主大人继续模仿大哥的语气道:“要进去吗?”
不要。
呵,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教主大人阴测测地一笑,做好了要将傅雪烟强行抱进屋的准备,哪知傅雪烟认真地点了点头:“外头蚊子挺多的。”
说罢,转身进屋了。
教主大人:“…”
…
梨花院,荀兰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朵珠花,那珠花也有了不少年份,成色也与别的珠钗大不一样。
红梅端着一碗红枣银耳羹走了过来,她今日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要不是听说夫人晚上没吃饭,她怕是这会子还待在自个儿房里后怕呢。
她把银耳羹放在了桌上,对荀兰道:“夫人,您好歹吃一点吧,不能老爷不在您就不吃东西了,要是老爷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荀兰没有反应。
红梅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旧珠花,以为是老爷送的,笑了笑,说道:“夫人对老爷真是情深义重。”
荀兰摸了摸珠花的花瓣。
红梅讪讪地说道:“今天的事情吧…您就别放在心上了…小人儿是谁做的都好,已经被烧掉了,您以后不会有事了…老爷那边…老爷那边…呃…不管怎么说,老爷都是大人的亲生父亲,大人不会真把老爷怎么样的…父子俩吵上几天就没事了…届时…老爷又会来看您的!您先吃点东西吧!”
荀兰没说话,拿着珠花站起身来,走到床边,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床铺上。
红梅张了张嘴道:“您就这么睡了吗?不吃一点东西了?”
荀兰闭上了眼。
红梅叹息一声,拿过蒲扇,赶了赶蚊子,放下帐幔,熄了灯,将银耳羹端了出去。
…
乔薇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用棉布包着湿漉漉地头发走了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哼着小曲儿,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探了过来,拿走她手中的棉布,挽起她如墨的青丝,细细地擦了起来。
他的动作可比她自己温柔多了,温暖的指腹在头皮上轻轻地扫过,舒服得乔薇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微眯着眼,像只被人撸着毛儿的小猫。
“冥修。”
“嗯?”
乔薇眉梢一挑:“没什么,就叫你一声。”
姬冥修轻轻地勾起唇角,越发温柔起来。
乔薇发出了几声舒适的哼哼。
姬冥修深吸一口气:“别撩拨我。”
乔薇果断不哼了。
可即便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这么单纯地靠着,也将他下腹的邪火悉数点了起来。
他抱着她放到了梳妆台上,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偏过头,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唇瓣相触的一霎,乔薇的心尖儿都颤了一下,一年的夫妻,彼此间已不用太多言语,便能拥有足够的默契,乔薇回应着他的亲吻,轻碰着他舌尖,任由他在她檀口中攻城略地,夺走了她所有呼吸。
姬冥修抱住她,让她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臂弯上。
乔薇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身子都开始轻飘了起来,他渐渐不满足于这样的亲昵,一边加深了彼此的亲吻,狂风一般掠夺者她的津甜,一边解开了她衣扣,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乔薇被撩拨得浑身酥软,素手抚上他精壮的腰身,一把撕烂了他的衣裳…
温度渐渐攀升了起来,暧昧的气息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她咬住他肩膀,承受着他带来的欢愉,或霸道的、或温柔的、或强势的、或缠绵的…一夜未歇。
…
乔薇累了一整晚,几时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好像被他抱着去了一次浴池,本是想要泡个澡,哪知泡着泡着又被他要了一次,那之后的事,她彻底没了印象。
再睁眼,他已经起了,天光朦朦胧胧的,从窗棂的缝隙中透射而入,乔薇抬手挡了挡眼睛,沙哑着嗓子道:“什么时辰了?”
姬冥修系好腰带,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还早,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乔薇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去干嘛?”
姬冥修道:“与慕王府的世子约定了今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乔薇脑子还有点儿懵,但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的,打了个呵欠道:“一夜怎么可能凑齐…”
姬冥修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凑不齐是正常的,凑得齐就麻烦了。”
乔薇睡着了。
姬冥修失笑,亲了亲早已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起身出了屋子。
燕飞绝早已在备好马车,在府门外等着了,姬冥修坐上马车,去了昨日约定的小树林。
十七自半夜便等在了小树林,慕秋阳是天亮时分到的,与慕秋阳一块儿到场的还有十余名夜罗高手,此番护送巫师出行,一共出动了五十名夜罗高手,奈何昨日在姬家折损了三十多个,只剩下这十几个了。
十几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十七,十七旁若无人地站在大树下,众人又不知十七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对方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着冷静,实在让人不容小觑。
马车停在附近,姬冥修走下车来。
燕飞绝将五花大绑的巫师押了下来。
慕秋阳看到巫师还活着的一瞬,暗暗松了口气,但见巫师鼻青脸肿,俨然吃了不少苦头,又冷下了一张脸,倨傲而冰冷地说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姬冥修淡淡地笑道:“一个人质罢了,慕世子还指望我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不成?世子的黄金呢?备在哪儿了?”
现场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慕秋阳不咸不淡地说道:“黄金在路上了。”
姬冥修似笑非笑道:“我昨天好像不是这么交代的。”
慕秋阳冷冷一哼:“一个晚上让我筹集十万两黄金,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换做是你,你能筹集到吗?”
姬冥修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再三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带过来?”
慕秋阳不可一世地说道:“我说了在路上!你只用耐心地等着就好,不会少你一个子!”
姬冥修惋惜地摇了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你什么意思?”慕秋阳浓眉一蹙。
姬冥修冲燕飞绝打了个手势,燕飞绝拔出一枚飞镖,一把刺入了巫师的心口,巫师当场眸子一瞪,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子跪在地上,怔怔地两秒,嘭的一声倒地身亡。
十几名高手瞬间拔出了宝剑!
十七身形一闪,挡在了众人身前!
慕秋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气绝身亡的巫师,实在难以相信姬冥修竟然当着他的面把王府的巫师杀掉了,他以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的!
“姬冥修!”他暴怒,“你竟敢杀了慕王府的巫师!你就不怕慕王府找你寻仇吗?”
姬冥修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慕王府的人杀了我娘,我与你们早就不共戴天,我会怕你们找我寻仇?留着这家伙也只是给我多留了一个隐患,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慕秋阳危险地眯了眯眼:“你一开始就没想过把巫师活着还给我。”
姬冥修不可置否:“没错。”
慕秋阳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来:“那你还找我要赎金做什么?”
姬冥修云淡风轻地说道:“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与京城的某个皇亲国戚勾结,目前看来是没有。”
从来都只有慕秋阳算计别人的份儿了,可在这个丞相的手里,他接二连三遭到算计,实在是让人窝火:“难怪都说大梁权相不好惹,你果真是阴险狡诈到了极致!”
姬冥修淡淡一笑:“多谢夸赞。十七,把他拿下。”
十七飞身而上,探出手抓向了慕秋阳。
慕秋阳的武功可不是盖的,十七的手刚刚碰到他肩头,便被他给滑走了。
十几名高手挥剑而上,将十七团团围住。
燕飞绝施展轻功,与慕秋阳交起手来。
服用两生果,就连塞纳鹰都不是燕飞绝的对手了,可在慕秋阳手中,燕飞绝讨不到丝毫便宜。
慕秋阳打出一掌,这可是九阳掌,中招之后这辈子都别想好了,燕飞绝不敢硬接,侧身一避,就这么一避让的功夫,慕秋阳滑出了他的掣肘。
慕秋阳的轻功不比武功弱,飞身而起,就要逃离原地,然而他刚刚飞到半空,便被凭空出现的霍师公一脚踹回了地面!
燕飞绝擒住了慕秋阳,十几名高手被十七解决了一半,余下的几人见状不妙,纷纷施展轻功撤退了。
大主子到手了,几个小喽啰姬冥修便没兴趣了。
燕飞绝将重伤的慕秋阳抓了起来。
慕秋阳趁机打出一掌,霍师公一把推开燕飞绝,对上他的掌风。
一股极寒之气侵入慕秋阳的体内,慕秋阳蓦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燕飞绝啧啧了两声:“你说你这是何苦?乖乖的不就没事了吗?非得找打!”
霍师公点了慕秋阳的穴,慕秋阳尽管受了伤,但他的掌毒依旧不是这些后辈可以承受的。
燕飞绝再一次将他抓了起来,一巴掌拍上他脑袋:“逞能啊!再给爷爷逞啊!你不是很能逞能吗?啊?又是派人抓你妹妹,又是派人为祸姬家,想没想过自己会落在我们手里啊?”
慕秋阳冷冷地瞪着燕飞绝,燕飞绝冷笑:“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了!”
慕秋阳的目光又落到了姬冥修的脸上:“你敢抓我,你会后悔的。”
姬冥修掸了掸宽袖:“这种话你留着自己慢慢说吧。”
慕秋阳咬牙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姬冥修却没理他了,与霍师公一道上了马车,燕飞绝则抓着他上了另一辆马车。
…
乔薇睡得昏天暗地,是傅雪烟与教主大人送三个孩子去的书院,姬冥修到家时,乔薇已经醒了,去了姬尚青的院子,姬尚青昨日服用了解药,但要肃清毒素还得三两日功夫,乔薇是去给他治病的。
碧儿见他顿在门口一脸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便道:“夫人刚去不久,带了银针,说是要给老爷施针,大概…没半日功夫回不来,姑爷,您要过去看看吗?”
姬冥修道:“不了。”
碧儿心道,父子还真有隔夜仇哇,不过这也怪不得姑爷,谁让老爷实在是太偏心了呢?虽说他是被人下毒才会行为失常的,但如果不是他把人放进来,也不至于中毒。
碧儿笑道:“要不您进屋坐会儿吧?我去给您盛碗绿豆汤来!”
姬冥修淡道:“荀氏在哪儿?”
终于要修理荀氏了吗?碧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梨花院!”
姬冥修神色冰冷地去了梨花院。
第【356】
梨花院中,菜香阵阵,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下人们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姬冥修走上回廊。
荀兰端着一盘炒好的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姬冥修,眸光微微顿了顿,眼神都亮了几分:“你来了?正好,午饭做好了,进屋坐吧。”
姬冥修淡淡地看着她。
她端着菜进了屋,饭桌上,已摆了七八道菜,有荤有素还有汤,卖相极好,餐具精致,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
荀兰解下围裙,微微地笑了笑:“你进来呀。”
姬冥修进了屋,荀兰拉开凳子,示意他坐下,见他不动,问道:“怎么了?只是吃一顿饭,没别的意思。”
姬冥修换了个位子坐下。
荀兰的面上掠过少有的笑,青涩中透出一丝不经意的妩媚,像极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颊上浮现起两团好看的红晕,低着头,给姬冥修布了筷子:“都是你爱吃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我的手艺还在不在。”
姬冥修看着桌上精致可口的饭菜,淡淡地说道:“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喜欢这些菜?”
荀兰道:“从前公主在的时候,我也总下厨来着,你每次都说好吃,还全都吃光了。”
姬冥修残忍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娘在看着我,我吃给我娘看的。”
荀兰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律的节奏,在姬冥修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菌菇给他:“是从犀牛村的山上摘来的菌菇,这个你总是爱吃的。”
姬冥修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喜欢的不是这道菜,是做这道菜的人,她不做了,换谁做,我吃起来都索然无味。”
荀兰缓缓地放下了筷子:“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情吗?”
“为什么要回来?”姬冥修神色清冷地问。
“你知道为什么。”荀兰说着,抬眸望进了他眼眸,发现他眸中一片冷漠,与那个站在桂树下温柔地望着乔薇的男人判若两人,她心口一阵刺痛,埋在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她到底哪里好?”
姬冥修说道:“哪里都好。”
荀兰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菜凉了,我去热一下。”
姬冥修道:“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搬出姬家,永远不要再回来;或者你继续留在姬家,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晃到我彻底没了耐性,荀兰,你的下场会很惨。”
荀兰忍住鼻尖的酸涩,端着菜去了厨房。
…宽阔的街道,行人寥寥,一辆奢华的黄金大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被太阳灼烧得景致都扭曲的街面上,许是天太热的缘故,摆摊的人少,逛街的更少,马车畅通无阻,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书斋,外表看去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比它奢华、比它大的书斋比比皆是,还不必跑这么远。
教主大人忍不住嘟哝道:“干嘛总这里来买书?你要什么书姬家没有?用得着花钱上外面买吗?”
虽然他很享受陪她闲逛的过程,但闷在马车里真的热得人抓狂啊!还不如找个凉快的地方,好好地纳纳凉呢!
傅雪烟说道:“说了不让你跟来。”
教主噎住,哑然了半晌,鼻子哼哼道:“我那还不是怕你哥哥又跑来抓你吗?上次要不是我,你已经被他抓走了!”
傅雪烟不与他争辩了,带着秀琴下了马车。
教主大人紧跟着也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跟在傅雪烟身后,大有如影随形的架势,傅雪烟顿住了步子,睫羽微微地颤了颤,回头对他说道:“这条街上是不是有个卖栗子糕的?”
“有吗?没见过啊…”教主大人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眸子,“你要吃栗子糕?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
傅雪烟点点头,教主大人即刻转身去了。
车夫看着自家少爷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奔走,心疼得不行,心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没见我坐在这儿吗?不晓得让我去买?
主仆二人进了屋。
傅雪烟走到柜台前,掌柜的依旧懒懒散散地翻看着什么书,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来了人他也没抬眼打声招呼,一直到傅雪烟将一张写着书名的白纸放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蓦地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傅雪烟一眼。
傅雪烟问道:“你们店里可有这本书?”
掌柜神色肃然道:“有,姑娘是要手抄本还是拓印的?”
“手抄本。”傅雪烟道。
掌柜定定地看着她道:“文人秀才的,还是书法大家的?”
“书法大家的。”傅雪烟道。
掌柜道:“价钱不菲。”
傅雪烟从宽袖中拿出荷包:“黄金万两,不如凝萃一方。”
掌柜打开荷包瞧了瞧,眸光一动道:“姑娘请随我来。”
傅雪烟与掌柜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典雅别致的厢房,掌柜去了另一个房间,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手抄本,他将书放到傅雪烟的桌上,什么也没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秀琴合上门。
傅雪烟翻开手抄本,里头躺着一页书签,傅雪烟拿起书签一看,眉心微蹙。
秀琴走了过来,小声问:“写的什么?”
“见面。”傅雪烟素手一握,用内劲将书签震成了粉末。
“现在吗?”秀琴问。
傅雪烟淡淡地嗯了一声。
秀琴苦恼地说道:“姬二少爷还在给你买栗子糕呢,万一他来了发现你不在怎么办?”
傅雪烟道:“你拖住他。”
秀琴一想到那家伙难缠的尿性,真后悔今天与他一块儿出来了,早知道各走各的,多应付多少事了。
傅雪烟悄无声息地自后门出了书斋。
不巧,教主大人满大街问栗子糕,当街没问道,便穿过巷子来到了一条还算热闹的胡同,胡同里有不少摊贩与商铺,全都是卖小零嘴儿的,他挨个问了过去,问到尽头时总算是买到了,他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便一口气把人家一箩筐全部买下了!
一抬眸,看见傅雪烟从一扇门里走了出来,他朝她挥了挥手,她没看见他,他正要叫她,这时,一辆装着橘子的小推车迎面走了过来:“让一让!让一让!”
教主大人赶忙让到了一旁,待到小推车走过时,那边已经没有傅雪烟的影子了。
“奇怪,去哪儿了?”教主大人古怪地蹙了蹙眉,朝着傅雪烟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那扇门应该是书斋的后门,后门的正对面有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教主大人寻思了一会儿,迈步进了巷子,至巷口时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在右侧看见了傅雪烟的身影,他张嘴:“母…”
话未说完,傅雪烟进了一家店铺,店铺上方,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寿”字,下方摆着几个花里胡哨的花圈,这分明是一家花圈寿衣店,更奇怪了,她去这种铺子做什么?
教主大人抱着一箩筐沉甸甸的栗子糕,大摇大摆地进铺子。
铺子的后院,一间茶房中,傅雪烟与一名身着灰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二人中间放着一张一尺高的小几,小几上一壶凉茶、几盘点心与瓜果,种类不多,但胜在精致。
灰袍男子给自己与傅雪烟倒了茶:“怎么这么晚?”
傅雪烟淡道:“不方便出来,耽搁了一会儿。”
灰袍男子道:“秦冰宇已经死了,不知道他到底说了多少,姬冥修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傅雪烟回答得很快。
灰袍男子不由地看了她一眼:“一点异常都没有?”
傅雪烟神色不变道:“没有,昨晚一起吃了饭,他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没问你什么?”灰袍男子问。
“没有。”傅雪烟道。
灰袍男子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傅雪烟垂眸道:“他知道慕王府了,还有,王府的巫师被他抓了。他让慕世子准备十万两赎金,今日交易。”
灰袍男子道:“交易的结果我自会查探,你别在姬家乱打听,以免露出马脚来。”
“我知道。”傅雪烟喝了一口茶。
灰袍男子张嘴,还想说什么,房门唰的一下被人梭开了,教主大人那张戴着玉质面具的俊脸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了二人面前,灰袍男子与傅雪烟的脸色俱是一变,灰袍男子按住了桌下的剑柄。
傅雪烟的眸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
教主大人不悦地看了一眼灰袍男子道:“他谁呀?你干嘛和他坐在一起喝茶?”
傅雪烟语塞。
教主大人想到了什么,眸子一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是你大哥派来抓你回去的!”
傅雪烟:“他…”
教主大人将手中的一箩筐栗子糕狠狠放在地上,傅雪烟看着几乎被烈日烤得融化的糕点,眸中一阵波动,教主大人迈步进了屋,抓起傅雪烟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目光凛凛地看着地上的灰袍男子,毫不客气地道:“我警告你啊,这是京城,不是你们夜罗,你是要敢乱来,我叫我大哥收拾你!我大哥是谁你知道吗?当今丞相,皇亲国戚,不怕死的你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京城!”
灰袍男子眯了眯眼,一把抽出桌底的宝剑,傅雪烟眉心一蹙,一记手刀劈晕了教主大人,随手抱着教主大人一转,避开了灰袍男子的剑。
灰袍男子厉声道:“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傅雪烟反问,咬重了那个你字。
灰袍男子道:“他撞破了不该撞破的事,不能留着他,否则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姬冥修道:“他什么都没听见。”
灰袍男子冷声道:“他是没听见,可他看见了。”
傅雪烟语气清冷道:“看见了又怎样?他以为你慕秋阳派来的!”
灰袍男子嗤笑了一声:“他以为?他以为有用吗?你觉得他把今天看见的事告诉姬冥修,姬冥修会猜不出你在做什么吗?你当姬冥修和他弟弟一样蠢?”
傅雪烟正色道:“他不会说的。”
“你怎么能确定?”灰袍男子俨然不信。
傅雪烟神色平静地说道:“我自有办法。”
“真是抱歉了,未来的王后,别的事我就依你了,但这个人,不能留。”灰袍男子扬起手中宝剑朝教主大人的心口刺了过来
傅雪烟抱着他施展轻功一退,退到了墙边:“他是姬冥修的弟弟,你杀了他,姬冥修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你我暴露得更快!”
灰袍男子扑了个空,面色越发阴冷:“更快的是他回去告诉姬冥修你今天在寿衣店见了个男人,姬冥修晚上就会把你抓起来!”
傅雪烟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最不耐与人争辩,冷冷地看了灰袍一眼:“我懒得与你说。”
言罢,抱着教主大人朝外走去。
灰袍男子冷声道:“你可以走,把人留下。”
傅雪烟一脸冷漠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灰袍男子咬牙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刀剑无眼!”
傅雪烟头也不回地回了屋子,灰袍男子一道凌厉的剑气劈来,傅雪烟将教主大人推到了墙角,剑气贴着她的身子一擦而过,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瞬冻住了,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灰袍男子仍不罢休,抡剑砍向歪在墙角的教主大人,傅雪烟拔出袖中的匕首,运足内力,射向了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劲,夹杂着烈日一般的威压,兜头兜脸朝他袭来。
他及时收了招式,挥剑砍向匕首,他手中的宝剑乃夜罗第一铸剑师所造,削铁如泥,区区一把匕首根本不在话下,他心中这样自信地想着,却不料宝剑碰上匕首的一霎,不仅没将匕首斩断,反而被匕首砍成了两半,匕首像是捅破了一个纸窗子似的,力道没有丝毫地削弱,朝着他心口一击而来!
他被狠狠地刺中了,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掀翻在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断剑,又低头看了看染着血的匕首,想说什么,嘴里却吐出大量的鲜血。
“它就是焚天。”傅雪烟拔出匕首,用帕子擦拭干净,插回了刀鞘。
乔薇:“你拿着防身吧,我还有别的匕首。”
傅雪烟将教主大人抱了起来,在灰袍男子惊恐的注视下,带着教主大人离开了。
秀琴赶到现场时,傅雪烟刚走到院子,而灰袍男子已经闭上了眼,秀琴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与脉搏,惊吓地抽回了手:“小姐…你把他杀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重蹈公主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