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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佐低下了头。
一旁站着的女子看了哈佐一眼,望向屏风道:“没想到他们竟是来族里,他们是怎么来的?不是在关卡严加排查了吗?怎么还让他们混了进来?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们只是本地的孩子。”
哈佐忙道:“不会弄错的,据酒馆的老板娘交代,他们是一对龙凤胎,长得非常漂亮,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只雪貂,我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女子开口:“那万一也是冒充…”
“嗯?”屏风后传来了威严无比的声音。
女子噤了声。
“今天帮着他们逃走的男人是谁?”屏风后的人问。
哈佐回忆着风三娘的话道:“那个男人是个人贩子,就是他把他们卖给风三娘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孩子给带走了。”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半晌,又道:“你不是说过在中原抓捕那两个孩子时就曾遇到过一个会吹奏摄魂曲的人吗?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曾经的那一个?”
哈佐并未去过中原,他得到的消息是他的手下飞鸽传来的密信,信上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并未提及容貌,而他今日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对方的确是穿着黑色的斗篷,身材也算高大,年龄是风三娘那儿问来的,似乎也与信件上的吻合。
“十有八九是他。”哈佐道。
“果真是个男人?”屏风后的人问。
哈佐笃定道:“是的,属下听到他说话了,确实是男人的声音!酒馆的老板娘也证实了他是男子!”
“男子…”屏风后的人冷冷地笑了笑,“你再去一趟酒馆,带上画师,就算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找出来!”
…
翌日清早,乔薇在楼下吃了早饭,照例去集市转悠。
塔纳城就算是塔纳族的首都了,繁华络绎,充满了异域的风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虽不比京城的奢华,却也别有一番古朴的味道。
两侧的小摊上贩卖着新鲜的兽皮与药材,在中原难得一见的紫莹草搁这儿只是地摊货,市面上统一流通的货币是铜币、银币与金币,样式与中原的孔方兄差不多,但面值有所不同,一金币兑换十银币,一银币兑换一百铜币。
他们出发前,其实是带了不少金子的,搁大梁朝都能吃挥霍好几辈子了,可惜在这边,不过是买了几身行头便所剩无几了。没办法,塔纳城的人可是非常有钱的,中原两文钱一个的包子,在这儿得一个银币。
所以乔薇现在挺穷的,荷包里孤零零地躺着几个用银元宝换来的银币,连一只烤羊腿都吃不起。
乔薇摸了摸寒酸的荷包,决定饱个眼福就够了。
在集市上转悠了一会儿,乔薇发现张贴布告的地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心下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布告栏上张贴着一张画像,画的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二十多岁,容貌俊秀。
“是他?”乔薇狐疑地摸了摸下巴。
画像的一旁,还有另一张镯子的图像。
图像下,配了几行字。
乔薇不认得塔纳族的文字,便问向了一旁的小伙子:“这位大哥,上头画的什么?”
小伙子道:“一个犯人,他昨夜潜入贺兰堡,偷走了和卓送给小卓玛的玲珑宝镯,族里现在正在悬赏缉拿他,提供线索的人,赏五百金;捉拿到他的人,赏两千金。”
两千,这就算在塔纳城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她外公出手可真阔绰啊。
乔薇冷冷地眯了眯眼,不远处,有一个卫兵设的小台,上面放着厚厚一沓子犯人的画像,民众可自行领取,乔薇也领了一张。
回到纳塞堡时,姬冥修正在与姬无双商议着什么事情,见到她来,姬无双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识趣地退了下去。
乔薇挑眉:“你们刚刚说什么了?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姬冥修不着痕迹地收起了手中的纸条,戏谑地说道:“大概是你最近总是勾引本少主,所以他看不下去了?”
乔薇眉梢一挑:“他不是成天想着拆散你和少夫人吗?我勾引你,他应该高兴才对。”
姬冥修轻轻一笑,岔开了话题:“你手上拿的什么?”
乔薇把画像打开,铺在了桌上:“贺兰堡失窃,那个西贝货的镯子被偷了,现在我外公…咳,少夫人的外公正悬赏缉拿他,提供一则消息可得五百金,抓到他的人可得两千金,咱们这不是正缺钱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他揪出来,小赚一笔?”
教主大人:我特么替你养孩子,你还想卖了老子!
姬冥修忍俊不禁:“你外公的钱也想赚?”
乔薇道:“不赚白不赚!况且这个男人我认识,就是上次与荀青瑶狼狈为奸的小混球,上次那笔账我还没找他算呢,这回正好一并了了!”
姬冥修的目光落在画像上:“那个人?他是隐族的?可看样子又不像是与那些假货一起的,他怎么找上姬家了?”
乔薇吃了一颗果子:“这得问你了,姬家几时得罪了那么多隐族人?”
姬冥修比乔薇更困惑,姬家与隐族没有任何来往,若说招惹,那也是娶了个隐族的小卓玛,掺和到了隐族的斗争里去罢了:“我问过塞纳鹰,塞纳鹰说过除了他,塞纳家没再派任何人前往中原,所以这个人与塞纳家没有关系。如今假的小卓玛又在捉拿他,他与她也不是一伙儿的,他到底是谁?”
乔薇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姬冥修顿了顿:“你不是说他不会武功?”
乔薇回忆了一下:“嗯…是不会轻功,也没有内力,招式嘛,倒是有几招。”
姬冥修道:“一个没有内力没有轻功的人是不可能爬上高达百尺的贺兰堡的。”
乔薇想了想:“也许是大门走进去的?”
姬冥修摇头:“贺兰堡的守卫比大梁朝的皇宫还要森严,他想走进去,首先得有一个走得进去的身份,顺着这个身份,找他就是轻而易举,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乔薇似有顿悟:“所以你怀疑他根本没偷西贝货的东西,西贝货想抓他,是另有原因?”
姬冥修点点头:“一个不方便公布于众的原因,我们不是一直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吗?这个,或许就是了。”
乔薇摸下巴:“说的有道理啊,西贝货如今忙着忽悠少夫人的外公,什么前尘恩怨都该放到一旁才是,她既如此着急地寻找这个男人,一定是这个男人对她构成什么威胁了,她不把他找出来,寝食难安!”
…
镇上的酒馆,在一顿“暴风雨”的洗礼后变得一片狼藉。
风三娘跪在地上,被一个护卫用刀架在脖子上,浑身瑟瑟发地抖:“我能说的…全都说了…你们绕了我吧…”
哈佐冷声道:“那个人去了哪里?”
风三娘害怕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八年前就搬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后,最近我只见了一次,就是他来卖孩子的那一次…”
哈佐沉声问:“他可还有什么亲人?朋友?”
风三娘道:“他小时候有个爹的,不过他的爹离开了族里,好多年没回,想来是死在外头了!”
哈佐眼神一冷:“他爹?你昨天可没提过这个!”
风三娘抖了三抖:“那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我就以为不重要…”
哈佐一巴掌拍上桌面:“你还知道什么,都给我从实招来!”
风三娘战战兢兢道:“他爹是这里出了名的酒鬼,每日只喝酒,从不做事,过得穷困潦倒,一日他爹出了一趟海,回来身边就多了个四五岁的孩子,但是他爹对他不好,总是喝醉了就打他,我给他擦过几次药,他后来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在做卖珠子的生意,就…就找到我,把他自己给卖了。”
自、自己卖自己?
哈佐的嘴角抽了抽:“卖给谁了?”
风四娘道:“卖给一对小俩口了,那对小俩口没有孩子,起先对他挺好的,没过两年自己生了一个,他把人家孩子掐…差点掐死,小俩口就把他赶走了…之后他就在镇上做起了地痞无赖,做了几年就离开了,他一走七八年,我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我知道的就这些,你饶了我吧,大人!”
哈佐揪住她头发,弯刀抵上她脖子:“真的…只有这些?”
…
傍晚时分,阿达尔查探消息归来了,与教主大人去了小茅屋后的林子。
“都查到了?”教主大人问。
阿达尔道:“三个消息,第一:全岛都在通缉你,你值两千个金币。”
“才两千?”教主大人的眼神凉飕飕的,“本座记得曾经那个暗岛杀手,可是值五千金。”
阿达尔:人家砍了十八条人命。
“第二个消息呢?”教主大人不咸不淡地问,俨然对于自己被通缉,并无多大感觉。
阿达尔道:“第二个消息是有几个外族人住进了塞纳家,其中一个外族人是女的,自称是真正的小卓玛,塞纳夫人还带着她进了一趟贺兰堡,但是被几位长老拦下了。”
果然。教主大人勾了勾嫣红的唇瓣:“第三个消息?”
阿达尔道:“风三娘没忍住,把你的底细供出去了,咱们的老巢被端了。”
教主大人邪魅的眼底掠过一丝冷芒:“弟兄们怎么样?”
阿达尔道:“都逃出来了,无人员伤亡。”
教主大人道:“那几个老东西呢?”
阿达尔淡定地说道:“逃的最快的就是他们。”
教主大人随手掐了一片叶子,勾起嫣红的唇角,阴测测地一笑:“端本座的老巢,这笔账,本座记下了!你去给塞纳堡写封信…”
阿达尔打断他的话:“教主,我不会写字。”
教主大人冷眼:“难道我会?”
阿达尔沉默。
这真的是一个无比悲伤的话题。
教主大人大掌一挥:“拿笔来!”
翌日,塞纳夫人在屋子里缝制兽皮,护卫拿来了一封信,塞纳夫人打开一瞧,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这、这画的什么呀?
两个歪歪斜斜的小丑八怪,两个小丑八怪的怀里抱着两个更小的丑八怪,一旁站着一个更歪歪斜斜的大丑八怪,大丑八怪的手里拿着一条…黄瓜,黄瓜上滴着黑漆漆的水珠,送到小丑八怪的嘴边,好像想强迫小丑八怪吃下去,一旁还画了个金币,金币上写着“一方”,“一方”的下面,有个缺少笔画,但勉强能辨认的“女看”。
“女看?”塞纳夫人蹙眉。
侍女张了张嘴:“可能是…好看?”
好看本夫人也看不明白!
塞纳夫人毫无头绪,侍女琢磨了一会儿,道:“像是个孩子画的。”
塞纳夫人道:“这个我知道。”大人能画出这副丑样?她外甥六岁都比这个画的好!
侍女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是不是…这两个孩子不想吃饭,他们爹就说,黄瓜很新鲜,刚洗过了,还滴着水呢,赶紧吃,吃完了…你们就能变得非常好看?”
“谁送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塞纳夫人嫌弃地将纸放在桌上。
侍卫道:“是送给外族客人的。”
外族客人?塞纳夫人心中困惑,却到底没扣下人家的信:“快送去吧,她在后院。”
“是。”侍卫把信件给乔薇送了过去。
…
丛林内的一条隐蔽小道上,阿达尔问教主:“教主,他们真的会带来吗?”
教主大人胸有成竹道:“当然。”
他画得非常清楚——景云望舒被我绑架了,我的刀上沾满了鲜血,现在这把刀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带上一万赎金来见我,否则…
后面画不下了,不过这个意思想来大家都懂的,毕竟绑票的人都会这么说。
“你留地址了吗?”阿达尔问。
教主大人:“…”
忘了。
…
姬冥修出了塞纳堡,这是住进塞纳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外出,这边的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若是暴露了身份,传回大梁,少不得落下一个欺君之罪,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地出去。
可今日,就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他给煞血盟的弟子飞鸟传书,让他们前往姬家接应两个孩子,可煞血盟的弟子传回消息,孩子已经被他给接走了,乔峥与孩子们一块儿走的,临走前乔峥给姬家留了一封书信,交代了去路,让姬家人不用担心。
可是,他并没有派别人去接景云与望舒。
事关重大,他不敢告诉乔薇,怕她承受不住两个孩子失踪的打击。
从日期上看,景云一行人路上不耽搁的话,已经抵达隐族了。
他放出了追风鸟,追风鸟熟知景云的气味,上一次景云落水,也是追风鸟查到了景云的下落,只要他们真的到了隐族,追风鸟就一定能够找到景云。
“少主,追风鸟回来了!”姬无双指着天际的小彩鸟儿,激动地说。
姬冥修伸出了手,追风鸟扑哧着翅膀,在他手上落了落,随后振翅一飞,跃上了天空。
姬冥修夹眸光一凛,抓紧了缰绳:“跟上去!”
…
塔纳城内,哈佐骑在马上,心情不怎么愉悦,昨天端了那家伙的老巢,可惜一个人都没有抓到,油水也半点没捞着,一穷二白的,白费他那么大力气!
一个护卫策马奔了过来,对哈佐道:“大人,我们的猎犬搜到那个男人与两个孩子的踪迹了!”
哈佐眼睛一亮:“当真?”
护卫自信道:“是的大人,他们很狡猾,我们放出了十条最训练有素的猎犬,也只有一条成功地探出了他们的踪迹。”
哈佐哈哈一笑,一条也够了:“他们在哪里?”
护卫道:“在南岛的一个丛林,丛林外做了障眼法,难怪我们好几次都走错了,不过现在那些障眼法已经被我们清除了。”
“做得好!”哈佐拍了拍他肩膀,回头看向一众手下道:“抓到他们,你们就都是我哈佐的功臣,除了赏金,我哈佐还另有重赏,弟兄们,去南岛!”
第【234】一家团聚(下)
南岛是塔纳族对于南部边境的统称,这里有最繁茂的丛林、最雄伟的山脉、最险峻的迭嶂,自北岛的塔纳城出发,穿过流放罪奴的小镇便能抵达这边。
这里人烟罕至,偶尔会有猎人进山打猎,或上山采药,可说到居住其中,大约是没人愿意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丛林中数不清的猛兽、道不尽的凶险,人进了林子不是人,而是一块块行走的食物,采药打猎之人皆是结伴而行,鲜少有如教主大人这般,连武功都不会便在丛林腹部置了一间小茅屋,没被老虎吃掉也真是个奇迹了。
乔峥带着珠儿从林子里采药归来,顺便采了些能食用的蘑菇,随即进了厨房。
自打乔峥跟了队伍后,厨师的工作便从阿达尔手中交到了乔峥手中。
阿达尔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他是一个十分喜好下厨的人,对他来说,厨艺是比杀人放火更有意思的事情,在乔峥到来之前,他一直是深受教主喜爱的美厨王,可自打教主吃了一次乔峥做的饭菜,便再也不吃他做的了,他深受打击,从此都对这个小白脸充满了怨怼。
乔峥把摘好的蘑菇与野菜拿到后院清洗,恰巧与刚结束了某次重要谈话的阿达尔碰了个正着。
乔峥开开心心地打了招呼。
阿达尔:“哼!”
前院,望舒与珠儿蹲在地上打弹珠,哥哥做陷阱去了,不陪她玩。
景云昨日的触动很大,险象环生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从记事起,似乎自己的日子就远没有别的孩子太平,他早已经十分淡定了,只不过,他从没见过那么厉害的马车,按几个开关,就能把人放倒。
他的笼子要是也有那样的机关,就不愁捕不着猎物了。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吃狼肉吃出阴影了,太硬、太不入味儿、太难吃了!
景云去厨房找到乔峥:“外公。”
乔峥在切狼腿,这是最后一块狼肉了,今天一定要做得美滋滋的:“怎么了,景云?”
景云道:“外公你有没有小刀?我想用用。”
“你等等啊,我找找。”乔峥在厨房了找了一阵,没找到,又回自己屋,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了一把防身的匕首,递给了景云。
阿达尔一脸鄙视:“给小孩子玩刀真的没关系吗?”你怎么做大人的?!
景云走向阿达尔:“阿达尔爷爷,你有没有毒药?我想用用。”
阿达尔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个了瓶子:“给。”
刚从竹林走来的教主大人看到这一幕,简直不能更鄙视了,呵,有你们这么带坏孩子的吗?
乔峥、阿达尔:有本事你手里的长矛不是给景云的啊!
景云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叔叔,你给做我的长矛呢?”
…
景云带上匕首、毒药与长矛,和大白一块儿去了自己做陷阱的地方,大白身上背着一个与体型极度不符的小背篓,乔薇不在,它可以尽情地抓田鼠,别提多惬意了。
景云找到了自己的陷阱,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笼子,里头装着一点食饵,有野兔与野鸡进来觅食,就会碰掉抵着笼盖的棍子,盖子落下,就讲猎物困在里头了。
这是景云从娘亲那边学来的方法,奈何在隐族根本不好用,这里的野兔太聪明了,它们居然知道把笼子踢翻,让食饵自己滚出来。
妹妹都已经打死一头狼了,可他却连只兔子都没有抓到,这让他小男子汉的自尊收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猎回一头…猛兽!
他拿小刀与毒药,削尖了几根树枝,尖头涂上毒药,几支简易的毒箭就这么做成了,他再把毒箭插进笼子,用树枝与树叶做了个掩护,再拉了一条长长的、透明的鱼线,从地面上三寸的地方横穿而过,系在了对面的大树上,他拉了好几根,看上去就像是做了一个透明的小阵,待会儿只要有猎物被笼子里的香气吸引而来,不论吃不吃笼子里的东西,只要碰到他布的阵,便会牵动机关,七八支箭矢会同时射出来,让猎物无处可逃。
为了防止有别的猛兽捡漏,景云还在笼子上装了个小铃铛,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听到这边的动静了。
做完这些,景云心情大好,拍拍手,和大白回了小茅屋。
丛林的另一处,哈佐与二十名手下小心翼翼地找着路,最前方的是牵着猎犬的费伽,费伽便是那个向哈佐禀报消息说找到了三人踪迹的护卫。
他其实并不是哈佐的亲信,只是哈佐手下最末等的一个跑腿护卫,平日里没多少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训训狗,打打杂,日子差不多就打发了。这次是人手实在不够,乱撒网才将他撒了出去,旁人都不怎么当一回事,唯独他将之看作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把人找到了。
费伽看了看明显变得兴奋的猎犬,对哈佐恭敬地说:“哈佐大人,我们离目标很近了,请您务必注意好自身安全。”
哈佐不屑地哼了哼:“上次是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这次我有备而来,他不会有任何动手的机会,你只管带路!”
“是,哈佐大人。”想到了什么,费伽又问,“可是哈佐大人,待会儿我们是要捉活的,还是死活不论?”
哈佐道:“当然是捉活的,留着他们还有用,不过…万一实在捉不到,你们就听我号令!”
这是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任何人所用的意思了,众人明白,齐齐地应了声是。
费伽继续带路,猎犬摇起了尾巴,越往前越兴奋,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一般,费伽渐渐地拽不住绳子了:“比奴,你慢点!不要跑!”
被唤作比奴的猎犬非但没听见他的命令,反而汪了一声,猛地窜了出去!
费伽不得已,也只好跟着飞奔了起来。
“汪!汪汪!”
猎犬大叫着,后腿一蹬,飞起一跳,挣脱了绳子,扑向了掩护在树枝下的笼子。
它跳过了那些透明的鱼线,并未触碰到开关,可令人惋惜的是,它虽没有碰到,着急把它抓回去的费伽却碰到了,就见笼子里的箭矢如闪电一般,咻咻咻地飞了出来!
一声惨叫,费伽被射中了,猎犬咬出了笼子里的肉,玩汪汪汪地跑掉了。
笼子上的铜铃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哈佐赶忙抽出了弯刀:“前方有埋伏!都停下!”
“有猎物上钩了!”景云眼睛一亮,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有猎物来了,今天的运气真是不能更好了,“大白!”
大白欢欢喜喜地蹦了过来,一大一小跑进了丛林,然而令景云失望的是,他猎的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一个人。
“汪汪汪汪汪!”
那条吃完了肉干的猎犬终于想起自家主人,回来寻他了,一鼻子就闻到了景云的气息,张开大嘴朝景云咬了过来,可不等它咬到景云一根头发,就被大白一爪子拍飞了!
景云见状不妙:“大白,我们走!”
大白跑向了景云。
景云朝小茅屋的方向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在那人身上翻出一个钱袋,这才迈着小短腿儿,一口气跑回了小茅屋。
“我去把人捉回来看看!”阿达尔转身进了林子,将人捉了回来,费伽只被射破了腿肚子,伤情倒是不重,但箭上有毒,他半条腿都肿了。
阿达尔的棍子抵在他脖子上:“你是谁?你们来了多少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了,绕你不死,不说,现在就把你活活打死!”
费伽不肯说。
阿达尔抡着棍子,将他狠狠地暴走了一顿,他还是不肯说。
教主大人阴测测地一笑:“看来让他吃点苦头是不行了,阿达尔,砍了他手指!问一次不说,就砍掉一根,问上个七八次,想来他就招了。”
阿达尔劝道:“教主,不能这么做。”
乔峥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两个孩子还在呢,弄得满地是血,会吓到孩子的。
阿达尔说道:“这太疼了,他会叫的,把人引来就不妙了,还是先把他毒哑了再砍吧。”
乔峥:“…”
教主大人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可是他身上没有相关功效的毒药,于是看向了乔峥。
乔峥炸毛:“看我干嘛?我是大夫!不是杀手!我的手是用来治人的!我的药是用来行医的!不是用来让你们干这种勾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次半包!”
言罢,转身进了屋。
阿达尔掐住费伽的喉咙,手一抖,把一整包都倒下去了。
费伽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失去了知觉,他用手掐住了喉咙,失去嚎上几句,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教主大人非常满意:“阿达尔,问他话。”
阿达尔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他用脚踢了踢费伽的肩膀,一脸严肃道:“你是谁?你们一共多少人?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说不说?不说就把你剁了。你现在不能叫了,就算把你剁成肉酱,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不想吃苦的,就赶紧说!”
费伽的内心在咆哮,他都被毒哑了,怎么说?怎么说啊…
阿达尔:“教主他不肯说。”
教主大人:“剁了。”
费伽要崩溃了!
另一边,哈佐派出的探子回来了,恭敬地禀报道:“哈佐大人,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前方只有一处埋伏,已经清理干净,费伽不见了,猎犬受伤了,从血迹上看,他们应该把费伽带回自己的地盘了。”
哈佐危险地捏了捏拳头:“他们有多少人?”
手下道:“不会超过七个。”
哈佐冷冷一笑:“才这么点人,根本无法抵挡我毕罗家族的勇士!兄弟们,上!”
一行十九人,挥舞着大刀,策马冲向了小茅屋。
马蹄声,呐喊声,威风赫赫地传来,正要被剁掉的费伽因此捡回了一根手指,阿达尔一脚踹开了费伽,凝神听了一会儿,对教主大人道:“一共十九人,全都是高手,交起手来,胜算不大。”
阿达尔口中的高手,就不是寻常的练家子了,那是隐族最精锐的力量,真打起来,九州律都未必管用了。
二人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由他带着乔峥策马离开,阿达尔带着两个孩子坐马车从另一条路离开。
孩子们乖乖地跳上了马车,两只白与珠儿也跳了上去。
阿达尔挥动马鞭,驾的一声,马车绝尘而去!
哈佐的人已经要到了,教主大人也不知哪儿的力气,一把抓起身边的人,放到了马背上。
他坐上前面,挥动着马鞭,闪电一般地从西面的小路离开了。
教主大人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身后的人趴在马鞍上,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教主大人心里毛毛的,腾出手递给他一方帕子。
他伸手去接。
教主大人用余光瞄了一眼他的手:“你几时换衣裳了?”
话落,惊觉不对,回头一看,尼玛这不是乔峥,是费伽!
乔峥的内心也是极度崩溃的,他不过是在屋子里收了点药材跑出来,就马也走了,车也没了,整个院子空荡荡的,连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质都不见了。
说好的一起逃呢?!
是不是太不太不讲义气了?!
“喂!你们人呢?!”
哈佐的大军驰入了丛林。
乔峥吓得在包袱里一阵摸索,摸了半天总算是摸到了那把匕首,他拔了刀鞘,双手紧紧地握住匕首,警惕又颤抖地看着向他奔来的护卫。
哈佐勒紧了缰绳,抬手,所有人停下,哈佐从马鞍上拿出了一副弓箭,瞄准乔峥:“说,那个男人与两个孩子去哪儿了?”
乔峥不说。
哈佐将弓箭拉满,冷笑:“不说也罢,真当我们找不着么?”
言罢,松开手指,箭矢离弦而去,在半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看着它就要射中乔峥,忽然它身后,另一道更快的箭矢,追上了它,将它铮的一声击成了粉碎!
哈佐眉心一跳,转过了身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又一支箭矢夺命而来,哈佐抡起弯刀抵挡,那箭矢力道之大,生生从它的弯刀里穿了过去,射伤了他的肩膀。
虽伤得不重,可对方也才只出了一箭而已,哈佐的内心油然生出了一股警惕与忌惮。
未知的恐惧最可怕,哈佐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便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箭,这让哈佐不敢与之硬抗,给手下们打了个手势,兵分两路,朝阿达尔与教主大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乔峥定定地看着茂盛的丛林:“是谁?”
姬冥修牵着马走了过来:“爹,是我。”
乔峥心头一喜:“女婿!你总算是来了!你快去找景云和望舒!刚刚那伙人去追他们了!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哪一条才景云他们的路…”
姬冥修点点头道:“燕飞绝与姬无双已经去了,能找到他们的,你放心吧。”
早在景云与望舒坐着马车逃走的一霎,追风鸟便也改道追了过去,姬冥修是听见了乔峥的声音才过来看看的。
姬冥修带着乔峥从来时的方向堂而皇之都走了出去,哈佐的两队人马忙着追击景云与教主大人,却不知教主大人早已弃马,那马上驮着的是被五花大绑的费伽,而景云这边,也早已与燕飞绝姬无双会合。
姬无双与燕飞绝得知的详情是有人冒充姬冥修将两个孩子接走了,看到阿达尔的一霎,二话不说与阿达尔打了一架。
打完,又十分愉快地带着阿达尔去与姬冥修会合了。
“爹爹!”
两个小包子看到了姬冥修,赶忙跳下马车,扑进了自家爹爹怀里!
姬冥修蹲下身来,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搂得紧紧的,没瘦,好像还胖了,他悬了一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是谁带你们来这边的?”
望舒脆生生地道:“是帅叔叔和阿达尔爷爷!”
“叔叔?爷爷?”姬冥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困惑,朝马车的方向看去,但马车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了。
燕飞绝四下看了看:“诶?不对呀,刚刚还在这儿的!阿达尔!阿达尔!”
“阿达尔爷爷!”
“阿达尔爷爷!”
阿达尔没有回应。
他与教主大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静静地眺望着山脚的方向。
山脚的小道上,两个小包子已经上了马车,却还挑开帘子,将小脑袋伸出窗外东张西望。
阿达尔的鼻子莫名有些酸酸的:“是不是在找我们啊?”
教主大人一脸冷漠:“你那么丑,谁找你?要找也是找本座。”
姬冥修骑在马上,骏马晃悠悠地走着,他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看自己,回头,却只看到绵延不尽的山脉。
淅淅沥沥的大雨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教主大人冷漠地戴上斗篷,转身没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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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齐见外公,开始打假
塞纳堡中,乔薇见到了让人牵肠挂肚的小家伙,激动得险些说不出话,她看不懂白天的信,正想找姬冥修瞧瞧,却一天一夜都找不到他的人,不仅他,就连燕飞绝那几个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她捉摸着这几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别是碰上西贝货的爪牙脱不了身了…然后几人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份“厚礼”。
乔薇将两个小包子抱进怀里,闻着他们身上淡淡的奶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随后,她又看到了站在小包子身后的乔峥:“爹?”
乔峥在过来塞纳堡的路上已经知道女儿也在这边了,但真正见到,还是比想象中的激动:“小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爹和两个孩子都来隐族了?”这句话,俨然是对姬冥修说的。
姬冥修挑眉,瞅了瞅她怀里的小家伙。
望舒的小脑袋在她颈窝一阵蹭啊蹭,撒娇地说道:“娘亲娘亲,我好想你呀!”
乔薇抚了抚她小脸:“娘亲也想你。”抱紧怀中的儿子,“也想景云。”
景云的小脸微微地红了。
燕飞绝啧啧摇头:“果然啊,原先我还不信,这会子半点怀疑都无了。”
乔薇古怪地看着他,他咧唇一笑:“凤倾歌最讨厌孩子。”
乔薇:“我…”
姬无双淡道:“别装了,都知道了。”
乔薇唰的看向姬冥修,燕飞绝啃了一口梨子道:“别看啦,少主第一个知道的,我和姬无双昨天才知道!”
乔薇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家伙一直这么戏弄她,敢情是已经识破她的小马甲了?什么时候识破的?!识破了也不吭一声,害她一个劲儿地演,演技都要枯竭了,太过分了有木有?
姬冥修含笑的目光落在她的小黑脸儿上,这欠抽的模样,不是孩子在这儿,她已经冲上去好好地振一振妻纲了!
“娘亲你怎么也在这里呀?你不是去江南了吗?”景云问。
乔薇定了定神:“娘亲…”
姬冥修开了口:“娘亲去过了,想你们,于是又过来这边了。”
景云一贯沉静的小脸上瞬间浮现起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那今年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过年了?”
姬冥修宠溺地点点头。
景云开心极了!
两个小包子还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古堡,大眼睛眨呀眨,眼珠子在古堡里溜来溜去,燕飞绝看笑了,一手牵着一个,去古堡参观了。
乔薇稍稍缓过了劲儿,暂时压下“私人恩怨”,看向了乔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爹,你怎么会带着景云与望舒上了隐族?”
姬冥修最初碰到乔峥时,乔峥担忧两个孩子,没顾得上与姬冥修“叙旧”,等终于接到了孩子,两个孩子又拉着姬冥修叽叽喳喳的,他丝毫插不上嘴,所以乔薇问他怎么一回事,他比乔薇更惊讶:“不是你们把两个孩子接来的吗?我不放心,就一并跟过来了!”
“我们把你们接来的?”乔薇古怪地眨了眨眼,“前天才寄的飞鸟传书,最快也是昨天到的京城,你们是坐飞机还是坐火箭呢,今天就过来了?”
乔峥笑了,点了点她脑满二:“什么飞鸡火箭?这丫头嘴里竟讲些不着边际的话!”
乔薇正色道:“真的啊,我们前天才决定把景云和望舒接过来。”
“前天?不是都十好几天了吗?”顿了顿,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乔峥表情一怔,“教主不是你们派来的?”
“教主?”乔薇更疑惑了。
乔峥道:“就是望舒与景云一口一个叔叔的男人,年纪与冥修相仿,说话做事有点古怪,和冥修一样也戴着面具。”
“戴着面具?”乔薇若有所思地呢喃,想到了什么,拉开抽屉,取出一幅画像,铺开了放在桌上,问乔峥道:“爹,你说的男人可是他?”
乔峥凑近了一瞧:“对,就是他!还说不是你们派的,这不手头还有他画像么?”
乔薇与姬冥修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这个男人先是在姬家作乱乔薇揍了一顿,后是在贺兰堡作乱被西贝货一顿通缉,尽管贺兰堡的作乱十有八九是假的,但他得罪了西贝货总是真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和自家孩子扯上关系了?
“爹你确定是他把你们接来隐族的?”乔薇问。
“当然确定!你爹才多大年纪?你就当你爹老眼昏花,连的大活人都认不清了不成?”乔峥没好气说着,瞪了女儿一眼。
乔薇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和他手下有没有为难你们?”
乔峥想了想:“这倒没有,他怪是怪了点儿,对我们还挺好的。”尤其对景云,可以说是非常纵容了,他好像不大喜欢望舒,因为望舒老是偷看他的金子。
乔薇拉了拉姬冥修的袖子,小声道:“你之前不是说西贝货忽悠我外公通缉他,八成是他手上有西贝货的什么破绽吗?看来那破绽就是景云和望舒。”
姬冥修赞同地说道:“应该是这样。”
乔薇蹙眉:“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景云与望舒骗来隐族?他到底是想对付我们,还是想对付那个西贝货啊?”
姬冥修徐徐说道:“对付我们,就该把孩子交给那一伙人;对付那一伙人,就不该用到两个孩子。”
乔薇不解的目光朝他投了过来:“怎么说?”
姬冥修分析道:“你与假乔薇的恩怨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可他十几天前就把孩子从京城骗出来了,要么他提前便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要么,这并不是他原本的计划。”
乔薇想起上次与那家伙交手的画面,总觉得那二愣子干不出提前洞悉人计划的精明事儿,可要不是这样,他把两个孩子带来隐族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揣度人心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理科生的脑子表示完全不够用!
乔薇懒洋洋地趴在了桌上。
姬冥修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脸蛋:“想不通就别想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嗯。”乔薇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她不会拿想不通的事为难自己,好奇心要满足,但今日满足还是改日满足,在不影响她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对她来说没差。
乔薇又与乔峥说了会儿话,把几人上京的经过事无巨细地问了,没发现多少有用的信息,那人连自己真名都不曾透露给乔峥,乔峥也只随着他手下一口一个教主地叫,他们居住的地方更是一处荒凉的小茅屋,在前往小茅屋的途中教主与他的手下分开了,只留了个叫阿达尔的随身伺候。
那个小茅屋应当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对方是什么教的教主、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家中还有何人,一概未知。
乔薇不知该说自家爹爹什么好了,人家把信息隐瞒成这样了,他是怎么一点疑心都没起的?
“爹,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可能是个骗子吗?”
乔峥十分冤枉道:“他身上有女婿的玉佩,我自然相信他是女婿派来的了。”
“我的玉佩?”姬冥修顿了顿,从衣襟里拿出一块常年佩戴的羊脂美玉的白玉兰玉佩,“这个吗?”
乔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就是这个!”
姬冥修道:“这块玉佩是我出生那日,我娘请到坊间的崔大师精心打造的,我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给过任何人,爹,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吗?”
乔峥正色道:“我确定啊,这块玉佩的工艺与寻常玉佩有所不同,它上头刻着你的生辰八字,看上去却像是长在里头一样,这种工艺早已失传,实不相瞒,我当初也想给小薇做一块儿呢,可惜崔大师已然病故,他又没个子嗣徒儿,好好的一门手艺就这样失传了。我不会认错的,他手里的拿的就是崔大师的正品,玉质、花纹、款式、生辰八字,全都一模一样。”
乔薇摸了摸下巴,向向姬冥修道:“难道崔大师背着你们又做了一块?”
姬冥修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缓缓道:“这一款玉佩倒的确是有一对一模一样的,一块给了我,另一块给了我弟弟,我弟弟去世后,那块玉佩便随着他一起下葬了。”
乔薇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会不会是有人盗了你家的墓,把你弟弟的玉佩偷走了?”
姬家陵园守卫森严,寻常盗墓贼根本潜不进去,且姬家的主子全都葬在地底,机关重重,便是塞纳鹰那样的高手在里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倘若不是弟弟的玉佩被人盗走了,那个男人手中的玉佩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姬冥修凝了凝眸:“这一趟隐族之行可真是迷雾重重。”
夜里,两个小包子洗得香喷喷的,爬到了床上。
塔纳族的气候相对温润,可到了冬季,尤其是雨天的夜里,还是会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壁炉中火苗烧得旺盛,屋内暖如阳春。
终于见到了爹娘,又来了一个新的地方,两个小包子都兴奋得有些睡不着,拽着枕头在床上打来打去,就见望舒一枕头将景云呼倒,景云倒栽了一个跟头,嘭的一声跌在了地上!
景云摔得两眼冒金星,不待回神,又被妹妹的小肉手唰的一下提回了床上。
景云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妹妹啊?
都是抱了白的,怎么妹妹就抱成了大力士,他还是老样子?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景云十分幽怨地钻进了被子,不玩儿了!
望舒自己蹦也是能蹦得很开心的。
乔薇与姬冥修回房时,就见老大乖乖地躺在被窝,老二还在床上上天入地,乔薇走过去,将老二摁进了被窝:“看你哥哥多乖,多让人省心,你都快成个小皮猴儿了!”
景云十分心机地露出了乖巧可爱的神色。
乔薇看着儿子这么乖、这么可爱,一颗心都要化了,俯身亲了亲儿子的脸蛋:“真乖。”
望舒:“我也要我也要!我也乖!”
乔薇捏了捏她小脸蛋:“你就省了吧,啊,小皮猴儿。”
望舒幽怨地撅起了小嘴儿:“娘亲坏!”
乔薇刮了刮她鼻尖:“就坏给你看。”
望舒将小脑袋蒙进了被子。
乔薇转身打开衣柜,姬冥修悄悄走到床前,拉下被子,在女儿委屈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望舒甜甜地笑了,父女俩相视而笑。
望舒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让娘亲知道啦!
姬冥修故作神秘地点了点头。
望舒开心极了!
乔薇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幕,好气又好笑。
姬冥修也从镜子里看到了乔薇,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孩子要哄,老婆也要哄,男人有时候也挺不容易的。
夜深,塞纳堡陷入宁静。
一家四口躺在柔软而舒适的大床上,两个小包子睡在中间,早已甜甜地坠入了梦乡,姬冥修握住了妻子的手:“还没消气呢?”
乔薇闭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这笔账我先记着,回了京城和你算。”
姬冥修唇角一勾,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了床,绕到她那一侧,拉开被子,一滑而入,将她抱进了怀中。
乔薇一愣:“哎,你!”
姬冥修搂紧了她,她耳畔吹了幽幽地吹口热气:“不是说回了京城再算?”
说是这样说,可是…
姬冥修覆上她眼眸,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
贫困的小镇,两道玄色的身影穿梭在了黑漆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的大街上,大雨打湿了他们的衣裳,浑身上下再无一处干燥的地方。
咚咚咚。
他们叩响了门板。
里头没有动静。
再叩,直至风三娘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已经关门了,不做生意了,要什么明天再来!”
咚咚咚!
依旧是抠门的声音。
风三娘骂了句娘,拉开被子,裹了件外袍,打开了小酒馆的后门,正要骂上几句,却忽然,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是你?”
教主大人挤了进来。
阿达尔对风三娘略一颔首,也闪了进来。
风三娘无语地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扬了扬起拳头,又冷冷地关上门,插好门闩:“知不知道现在全岛都在通缉你?”
教主大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拖着湿漉漉的身躯,找了一条凳子坐下。
阿达尔坐他对面。
风三娘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进屋取了一壶酒与两个杯子:“没热水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阿达尔道了声多谢,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教主大人。
一杯烈酒下肚,身子总算暖和了些,但湿衣裳穿在身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