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懵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总不会是她娘背着他,给他爹戴了一顶绿帽子。
大长老正色道:“塞纳夫人,看在塞纳老爷与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们的罪过了,但倘若你们一直无礼下去,我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你们走吧!”
塞纳夫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侍卫要将乔薇拉出来,乔薇挣开了他们,看向那个假货,正色道:“慢着!你们究竟对乔薇了解多少?她嫁给了谁,爹是谁,孩子是谁?又有哪些特征,你们都清不清楚?”
大长老道:“当然,我们可是查探过她的消息的,她嫁给了姬家的少主,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叫景云,女儿叫望舒,景云天资聪颖,五岁便摘到神童试的探花之名,女儿资质平平,乔薇的父亲是恩伯府的家主,医术高明。”
乔薇淡道:“我女儿才不是资质平平,她五岁以前,连块砖头都提不起,可五岁开始,力气一日日变大。”
长老们窃窃私语,似乎在判断乔薇话里的真假。
那女子小声地对小女孩儿说了什么,小女孩儿冷漠地看了乔薇一眼,走到一把椅子前,抬起手,啪的一声将椅子拍成了碎片。
女子给了乔薇一个得意的眼神。
乔薇的眼神一下子冷了,看了看那小姑娘,说道:“我看你这俩孩子,一个都不像你啊。”
女主神色从容地说道:“他们长得像孩子他爹。”
爹你妹!
塞纳夫人拉了拉乔薇的袖子,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一个人来的,人家是什么都配齐了才来的,你胜算太小了,现在,只能把你相公叫过来,让他证明你的身份了。”
女子对几位长老说道:“我原本想让我相公一起过来,但他最近身体不适,去闭关了。”
靠!
乔薇想爆粗口了。
压下内心的翻滚,乔薇正色道:“论容貌,我俩是一样的,凭什么她说她是我娘的女儿,你们就信,我说我是,你们就不信?难道只因为我没把我的家人带来吗?”
大长老道:“因为她有信物。”
“信物?”乔薇疑惑。
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乔薇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她掉在水里的东西吗?她娘的册子与一些亲笔书信的东西。
相比之下,她怀里只有一封她爹写给她娘的信,可隐族人又不认得她爹的字,这封信只有她娘才能辨别真伪,可她娘在闭关…无从出来作证。
这一趟,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塞纳夫人气得够呛,回到古堡,逮住塞纳鹰一顿咆哮:“你真的没有接错人吗?”
塞纳鹰无比郑重地说道:“我确定没有,我在皇宫见过姬家少主,也见过卓玛的女儿,燕飞绝与易千音也交了几次手,我绝不会认错。”
塞纳夫人捶拳:“可是宫里还有另一个卓玛的女儿!”
塞纳鹰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不可能!我不会接错人的!”
若是乔薇没把凤倾歌拉下来,你可能真的已经接错了。
乔薇看了母子二人一眼,与姬冥修回了房间,易千音与姬无双也跟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姬冥修问。
乔薇把皇宫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我’、‘景云’、‘望舒’、‘我爹’、‘大白’、‘小白’、‘珠儿’,齐活儿了!还有我的信物!”
“两个关键,一个,她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二,你的信物为何会在她手上。”
“凤倾歌,她是不是和你一样,戴了面具啊?”
“我试过,她没有戴。”
姬冥修看向了易千音:“那就是和你一样,都练了易容化形之功?”
易千音沉思着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乔薇想起当初易千音假扮乔峥时便是用的这个法子,但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法子貌似是有时限的?
易千音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之后练功的人便会遭到极为强烈的反噬,再也无法维持,并且需要闭关养伤。”
“要等那么久才能揭发那个假货?”她连凤倾歌假扮她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一个陌生人?“可是万一他们利用这个月,把我外公的家产都骗光了呢?”
易千音纳闷:“你外公?”
乔薇纠正道:“少夫人的外公!”
“信物又是怎么回事?”姬无双问。
乔薇冷冷地喝了一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八成是那个薛蓉蓉搞的鬼,她和我们一块儿下的水潭,大家都被水流冲散了,可最后也都找回来了,只有她与我的信物一块儿消失不见了。现在,我的信物出现在那个假货的手上,这件事会与薛蓉蓉没有关系吗?”
话音刚落,燕飞绝回来了。
燕飞绝的胡子都长出来了,情绪十分低落。
乔薇就道:“没找到薛蓉蓉吧?”
燕飞绝怅然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屋。
易千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气。
“现在该怎么办?”姬无双抓回了重点。
姬冥修道:“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等乔薇的娘亲出关,这样做的风险是很长时间都等不到;第二个办法是把景云与望舒接过来,望舒与乔薇长得这么像,一看就知道是贺兰倾的外孙了。就算这也不足以取信,家里不是还有许多贺兰倾的东西吗?多再带几样过来便是了。”

冰冷的暗室,女子站在光影下,看向面前的一扇屏风:“长老相信我们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万一把那两个小的接过来怎么办?那两个小的,据说也与贺兰倾很像。”
屏风后,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天空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两个小包子跑去院子搓雪球,鎏哥儿坐在椅子上,左手一只白,右手一只白。
“我要做个娘亲!”望舒搓了个大大的雪团子。
“那我做个爹爹。”景云也搓,但他力气不如妹妹,半天也才搓了小小个。
荣妈妈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看了孩子们一眼,轻声道:“该吃饭了。”
“我不想吃。”鎏哥儿没玩够。
景云拍了拍手里的雪,站起身来:“吃了再玩吧。”
望舒乖乖地点头。
爹娘不在,但二人都乖乖的,因为曾祖母说,他们乖乖的,爹爹和娘亲就能早一点回来。
二人手拉手进了屋。
两只白也跐溜一下进了屋。
白白没了,鎏哥儿臭着小脸:“我也要进屋。”
荣妈妈将他抱进了屋,自打上次伤了脚,这孩子至今不肯下地走路。
姬老夫人与三个小家伙一块儿吃了晚饭,望舒与景云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还吃得特香,姬老夫人只是看着,都能多吃下半碗饭。
吃过饭,两个小家伙又跑去院子玩,风雪满天,但二人身子骨好得出奇,渐渐的,姬老夫人便不拦着了。
二人玩了一会儿,外头响起了喧闹的锣鼓声,望舒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哥哥,那是什么呀?”
景云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和爹爹大婚的那天也听到了这个,好像是舞狮子。”
望舒兴奋地蹦了起来:“我要看我要看!”
姬老夫人让荣妈妈与冬梅并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门口。
每逢过年都会有这种舞狮子的,挨家挨户地跳,今年似是比往年早了些,却比往年的热闹,舞狮子的就有三对,还有一队舞龙的,是小龙,五六个人,举着木棍,彩色的小龙在空旷的道路上蜿蜒而过,敲锣的,打鼓的,吹唢呐的,好不喜庆。
荣妈妈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么闹腾的东西,捂住了耳朵。
两个小包子兴奋得拍手叫好。
忽然,一对舞狮子的跳到了二人身前。
景云古怪地看着它,它做了个俯首的姿势。
景云眨了眨眼:“请我坐上去吗?”
冬梅笑道:“是啊,少爷。”
荣妈妈就道:“别给摔着了。”
冬梅笑道:“没事的,荣妈妈,人家都是老手了!去年鎏哥儿也坐过呢,是吧?”
鎏哥儿点头。
冬梅抱着景云坐了上去。
望舒原地狂跳:“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狮子下,领头的男人邪恶地勾了勾唇角,与另一队舞狮子的使了个眼色。
另一队舞狮子朝望舒走了过来,望舒也不必人抱了,小胖腿儿一迈,坐了上去!
舞狮子的人本想拔腿就跑,奈何没迈出步子,就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妈的,这孩子怎么这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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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包子和小兽兽明天才能到达隐族了。
第【232】神勇望舒(一更)
两个大男人被个小姑娘当街压趴在地上,想想也是挺丢人,驮着景云的两个舞狮人鄙视地看了自家同伴一眼,在扶一把与离开之间选择了后者。
狮子迅速地将景云驮走了。
荣妈妈一见情况不对,赶忙嚎了一嗓子:“他把景云弄走了!你们愣着干什么?都去追呀!”
下人与侍卫们一窝蜂地追了上去!
冬梅把怀中的鎏哥儿给了守门的婆子,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望舒其实还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大家都跑去追,她也去追。
荣妈妈伸手就去拽她,可惜没拽住,这小胖子也不知怎么跑的,比大人还跑得快,荣妈妈急得魂儿都要散了:“快!快去通知老爷!”
有下人快步跑向了桐院。
那伙人十分狡猾,一个用氅衣裹住景云,另一个用氅衣裹住狮子服,从背后看来,都像是怀里踹了个孩子,随后在岔道口,二人兵分两路,施展轻功飞上了屋檐。
望舒是第一个跑到岔道口的,她不知该往去追哪个,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自她身侧缓缓走了过来。
“望舒。”他笑着唤她名字。
望舒转过身来,就看见了一个和爹爹差不多大,但是没爹爹长得好看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眉斜跨鼻梁,一直划到右脸的疤痕,普通孩子见着这样的长相,许久给吓哭了,可望舒的印象中,陈大刀的脸上也是有疤的,所以这个男人在她眼里非但不可怕,还有一丝亲切。
她唤了声叔叔。
黑衣人笑意更深了,蹲下身,与她平视:“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好不好?”
大刀叔叔有疤,大刀叔叔是好人,这个叔叔也有疤,四舍五入一下这个叔叔也是好人了。
望舒点点头。
黑衣人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好骗,连糖都省了,他还想着若是糖不行,就一棍子打晕了,先带走再说,果然中原的孩子就是好骗。
黑衣人吹了声口哨,一匹骏马奔驰而来,停在他身前,他打算将望舒抱到马上,然而一拎,拎不动;再拎,拎不动;第三次,他运了一股内力,总算将这个小秤砣放到了马背上。
就见那马的马蹄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太特么重了!
黑衣人于是也上了马,这回马彻底走不动了。
在黑衣人狠狠地甩了几鞭子,马除了腿肚子一阵打颤什么也做不了时,黑衣人放弃了骑马的计划,抱着望舒,施展轻功在小巷里一阵穿梭。
也好在他内功深厚,不多时便将姬家的护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抱着望舒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巷子,穿过巷子,就能到达与同伴约定的地点,男孩那边想来进展顺利,只等他与这小姑娘到了,便能回去向主子复命。
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他即将走出巷子的时候,一道白光闪电般地自屋顶飞了下来,一只尖锐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挠上他脖子!
他后颈一痛,撞到了墙壁上,望舒从他怀里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衣人回头看向那个偷袭了自己的家伙,却只看见一只幼小的雪貂,雪貂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扬起利爪,朝着他毫不留情地挠了过来!
雪貂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拔出匕首,就被那一爪子挠翻在了地上!随后那雪貂跳到了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黑衣人被咬晕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望舒哒哒哒哒地跑过去,把小白从黑衣人的身上抱了起来,看着被小白咬伤的黑衣人,内心涌上一股抱歉,叔叔这么好,带她去找哥哥,知道她不喜欢走路就一直抱着她,可是她的小白却把叔叔给咬伤了,“叔叔你放心,我会救你的,大白也把红杏姐姐咬伤过,我知道我娘亲是怎么给红杏姐姐疗伤的。”
娘亲是神医,她是神医的女儿,四舍五入一下,自己也是个小神医了。
“首先,你需要躺倒病床上。”
附近没有病床,倒是有一家无人居住的院子,大门虚掩着,望舒将黑衣人拖进了院子,找了间屋子,将人抱到了床上。
“然后,我需要用剪刀剪开你的衣服。”
望舒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剪刀,一把撕了他的领子。
他的伤势全在脖子上,几道抓痕,与一道咬痕,咬痕较为严重,汩汩地冒着鲜血。
“现在,我需要给你止血。”
望舒记得娘亲给红杏姐姐止血时用的是一条白色的纱布,娘亲将纱布缠在了红杏姐姐的腿上,红杏姐姐的腿立马就不疼了呢。
望舒在黑衣人的身上撕下了一片布条,缠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勒,黑衣人生生地疼醒了,醒来的一瞬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喉咙被卡得死死的,呼吸口不顺畅了,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痛苦地摸上喉咙,瞪大眼珠。
望舒哇了一声:“果真有效呢,叔叔醒了!叔叔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好…好个屁呀…快解开…老子呼不过气了…
望舒软软糯糯地说道:“小白不是故意咬你的,你不要生它的气,它其实很乖的。”
乖个毛啊!
快给老子…解开啊…
黑衣人的脸都紫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再一次华丽丽地晕了!
望舒无辜地托起了腮帮子:“小白,我都给他止血了,他怎么还是晕了呢?是不是他真的伤得很严重啊?那该怎么办呀?”
望舒坐在台阶上,苦恼极了。
想到了什么,望舒的大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去找外公吧?外公一定能治好他的!”
望舒觉得这个办法真不错,于是将黑衣人从床上拽了下来,抓住他的领子,将他从小巷子,磕磕绊绊地拖到了灵芝堂,一路上,黑衣人的脑袋在墙上撞了五次,胳膊在柱子上撞了八次,腿被马车轧了一次,屁股自台阶上嘟嘟嘟地磕下来,大概百八十次,等抵达灵芝堂的门口时,黑衣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最凄惨的是屁股上磨了两个大洞,白花花的肉露在外头,还火辣辣地痛。除了认真找路的望舒,行人全都看到了。
黑衣人不知自己该捂脸,还是该捂屁股。
乔峥刚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正打算关门,就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外公!”
乔峥惊喜地走了出来:“望舒!”话音一落,目光便瞟见了望舒身后的,被望舒一只手拽着的,已经狼狈得瞧不出人形的黑衣人,他神色就是一怔,“这是…怎么了?”
望舒把好心叔叔带自己去找哥哥结果被小白挠伤的经过说了一遍,乔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伙根本是和那几个舞狮子的人一伙儿的,他们都是冲着望舒与景云来的,望舒阴差阳错的把人给制服了,真是谢天谢地!
就不知景云那边怎么样了。
乔峥将望舒抱了起来:“小白,珠儿,快去找景云!”
小白与珠儿跐溜溜地跑了出去,两小只对景云与大白的气味都十分熟悉,兵分两路找了一阵子,总算在一个菜市口找到了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的景云。
黑衣人约莫有十来个,凶残的大白已经放倒了六七个,小白张开血盆大口,呲着小尖牙,也朝着那伙人扑了过去!
一个朝景云飞来的黑衣人迅速被小白扑倒了。
珠儿随手顺了个小铁锅,飞快地跳到景云肩上。
被小白扑倒的黑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滚回了景云的脚边,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哪知尚未站稳,便被珠儿一铁锅闷晕了!
有了小白与珠儿的加入,现场的战况几乎成了一面倒的局势,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菜市口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然而没过多久,四面八方忽然飞来了数十道暗影,每个人的武功都在那群黑衣人之上。
他们的加入,让局势有了突破性的逆转。
大白凶残,却到底不足两岁,而小白更不过只是个没发育的幼貂宝宝,对付寻常高手或许不在话下,但这群人,不论体质还是武功,都远不是中原的高手能够匹敌的。
大白与小白渐渐被牵制住了。不远处的马车内,有人看了一出好戏。
“真是想不到啊,愚蠢的姬家人,仇家还挺多。”教主大人勾起比女子更嫣红的唇瓣,邪魅的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阿达尔看了看那伙黑衣人,神色古怪地说道:“大人,后面出现的那伙人招式很熟悉,不像中原高手,似乎是…那边的人,姬家怎么会招惹他们?”
“谁知道姬家又犯什么蠢了?”教主大人对姬家的私事不感兴趣,姬家纵然招惹再多的仇敌,也与他没有一文钱的干系,他把玩着手里的金珠子,意态闲闲地说道:“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那对可恶的两口子到底去哪儿了?”
阿达尔抱歉地道:“据说姬家少主去闭关了,他夫人下江南参加亲戚的婚礼了。”
“据说?”教主大人的语气很冰冷。
阿达尔道:“外边都这么说。不过,据我查到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南楚使臣离京那日,有一队姬家的马车自北驶出了京城,我跟踪那辆马车到达了一个庄子上,有一个丞相打扮的男子进了庄子,我追过去一看,却发现只是穿着他衣裳的替身罢了。我即刻赶回京城,想去看看姬家少主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狡猾的姬家人!”教主大人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那个女人的呢?”
阿达尔又道:“那个女人的行踪就更奇怪了,乔家派去江南的马车里没有她的影子,我们的人看到她在南楚使臣离京的那日去了庆丰街的一个四合院,可是她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后来,我亲自去那条街,挨家挨户地打探,也没发现她的踪迹。这两个人,就像是突然之间消失。”
教主大人冷冷一哼:“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他人侵姬家,摧毁姬家的一切,杀光姬家的男人,抢光姬家的女人,卖了姬家的孩子,让他们永世为奴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呢,就已经逃了两个,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气愤的是,他没有时间等那两个人回来,因为阿达尔以及其余手下的时限差不多到了,他们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适的状况,需要尽快返回族里。
可是白来一趟,什么都没做成不说,还丢了他最宝贵的黄金面具与黄金匕首,他不甘心!
他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家伙的身上,愚蠢的姬家人,理应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既然杀不了大的,就卖掉这个小的,让愚蠢的姬家人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打定主意后,教主大人阴测测地一笑,从怀中抽出了笛子。
阿达尔见状,赶忙从垫子里抽出两团棉絮堵住了耳朵。
悠扬的笛声自马车内飘了出去,那片被月光照得清亮的雪地上,暗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虽然很抱歉,但本座看中的猎物,只能是本座的。
乔峥牵着望舒的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刺客们已经全被打倒了,景云站在菜市口的空地上,柔软的小手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牵着,男子一袭黑袍,戴着一张半脸面具,肌肤如雪一般白皙通透,微微翘起的唇瓣却如四月樱一般嫣红。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投射在雪地的一抹重彩,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说不出冷艳与华丽。
乔峥的眸光就是一愣:“你是…”
景云说道:“外公,刚刚好多坏人来抓我,是这个叔叔把坏人打跑了。”
乔峥怔了怔,走上前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外孙,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也好亲自登门道谢。”
教主大人没理他,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小姑娘身上,又来了一个,啧啧啧,他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

一刻钟后,乔峥与五小只全都乖乖地坐在了马车上,同样也在车上还有胡子吧啦的阿达尔,以及戴着一张半脸面具的教主大人。
小白已经认出了对方就是上次给过他糖糖的帅叔叔,不知多兴奋了。
大白上次都毒傻了,愣是没认出这家伙是谁,不过刚刚听到对方的笛声,十分熟悉,有一股家的味道。
望舒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帅叔叔,真的是爹爹让你来接我们的吗?”
教主大人勾起嫣红的唇瓣,无比温柔地说道:“当然了,不是你爹爹让我来接你们,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呢?”
“我爹爹去了哪里呀?”望舒好奇地问。
教主大人笑意深长道:“你爹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比我罗奶奶的家更远吗?”
“嗯。”教主大人含笑点头。
“哇!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那…那那里好玩吗?”望舒兴奋地问。
教主大人慢悠悠地道:“好玩,当然好玩,比你之前去过的地方都要好玩。”
乔峥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总感觉这个男人怪怪的,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可是他手中又拿着姬家的玉佩,那块玉佩他曾在姬冥修的身上见到过,是姬冥修出生那日,昭明公主唤来工匠为雕刻的,上头用特殊的工艺刻着姬冥修的生辰八字,那种工艺已经失传了,就算伪造也伪造不出一模一样的。
所以,这个男人的确是姬冥修派来的。
姬冥修连贴身的玉佩都交给对方了,可见对对方是十分信任的。
这么一想,乔峥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于是,一家六口,欢欢喜喜地被教主大人忽悠去隐族了。
望舒很喜欢这个帅叔叔哟,不仅长得英俊,还有很多很多的金子玩具,比如他手里的金珠子,就真的非常非常漂亮哟!
教主大人把玩着手中的珠子,不经意地看见了望舒流着口水如饥似渴的模样,小气地把珠子往怀里一揣,不给看了!

光线昏暗的屋子,易容成乔薇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旁,屏风面前的地上,一个男子右手贴上左肩,单膝跪地:“抱歉,计划失败了。”
披风后,传来那道雌雄莫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几十个高手,居然连两个半大孩子都捉不住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男子低声道:“我们的人原本已经快得手了,但是…但是突然有人用摄魂曲震伤了他们!”
屏风后的人若有所思道:“摄魂曲?圣女殿的人?”
男子迟疑:“这…属下不知,据那边传回的消息,好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屏风后的人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不可能,圣女殿没有男人。”
男子沉默了,摄魂曲,原名九州律,是一曲能扰乱人心神的曲子,乃圣女殿第一任圣女所创,心智不坚定的人练了它容易走火入魔,除了那些清心寡欲的圣女们,根本没什么人练了。
女子担忧道:“这可怎么办呐?”
屏风后的声音道:“守住隐族的各个入口,任何回族的人都严加盘查!”

教主大人的马车停在了关卡附近,阿达尔去打听了一番,回来禀报道:“教主大人,前方在排查,我们带着这么多外族人,恐怕过不去。”
教主大人不屑地笑了笑:“本座几时走过正门么?”
阿达尔:“…没有。”
一行人绕进了丛林,从后山一处做了障眼法的树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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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更
第【232】识破伪装(二更)
塞纳堡,大院中的士兵正切磋着武艺,兵器的碰撞声与围观者的喝彩声,让整个古堡都多出了几分热闹。
二楼的房间,姬冥修写完了字条,小心地卷好,装进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竹筒。
乔薇迈步走了进来,轻轻地合上门,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他手中装了字条的竹筒,道:“真的要把景云和望舒接过来吗?”
姬冥修道:“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会不会很危险?”乔薇问,尽管她很想拆穿那伙西贝货的真面目,但如果代价是将两个孩子的安慰置于不顾,那她宁可想别的办法!
姬冥修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他心中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些,只不过这已经最安全的处置了:“他们对于我们的调查已经细致到了大白与珠儿,京城恐怕布满了他们的眼线,为今之计,把景云与望舒放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乔薇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那伙人不仅知道她一大家子的存在,连她家里的人分别养了什么宠物、宠物又叫什么名字,也全都一清二楚,可见盯着他们不是一日两日了,与其如此,不如把孩子们接来呢:“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来一往,也得费上不少时日,途中也可能会遭遇他们的追杀。”
姬冥修把停在窗台上的小鸟儿抓了过来,将小竹筒绑在它的一只脚上:“飞鸟传信给煞血盟,一日可到,煞血盟会护送景云与望舒前往飞鱼镇。十七目前就在高月族,而高月族距离飞鱼镇不远,我也给他传了消息,他会顺着上京的路接应望舒与景云。另外,易千音与塞纳鹰也会赶往飞鱼镇,与他们会合。”
“煞血盟靠谱吗?”乔薇可没忘记那伙人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经历,要是连她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对付隐族的那群混蛋?
姬冥修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道:“刺杀你的根本不是内室弟子,你说呢。”
“姬无双这么瞧不起我的啊!就派几个外室弟子暗杀我?”乔薇说完,眼神一闪,“暗杀少夫人。”
姬冥修一笑,放飞了手中的小鸟。
此时的二人还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要接来的孩子已经在无名岛的某个角落了。
一行人上了岛,在丛林中穿行了一阵,抵达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茅草屋,正所谓狡兔三窟,教主大人这么有身份的人自然也得给自己弄上好几窟了。
这一窟,地势偏僻,人烟不至,除了教主大人与阿达尔,没有第三个人来过,住在这里能够非常有效地避开官府的视线,也能杜绝他们逃走或向人求救的可能。
本教主真是太机智了!

乔峥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见姬冥修吗?为什么会把我们带来荒郊野外?”
教主大人阴测测地一笑:“因为你们被骗了,本座从来就没见过姬冥修,也没接到他的任何嘱托。本座把你们带来,只是为了好好地折磨你们,从今天起,本座要画地为牢,把你们一个个地囚禁,等本座折磨得差不多了,再把你们拖去黑市卖了,一个大夫,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想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当然了,若是姬家肯花血本赎你们,本座也是可以考虑一二的。”
乔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嗷呜——”
不远处传来了狼嚎声。
望舒吓得扑进了乔峥怀里:“外公!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毒蛇吐着蛇信子大摇大摆地爬了过来。
景云也收到了严重的惊吓,也扑进了乔峥怀里:“外公!救我!”
几只小兽俨然也没经历如此惊险的场面,珠儿花容失色,跳到了乔峥的肩膀上。
大白与小白也抱成了一团,小身子瑟瑟发抖。
教主大人简直畅快极了,叉着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主,教主,教主!”阿达尔狠狠地拍了教主大人一巴掌。
教主大人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移开目光,望向面前的的屋子,却发现本该站在屋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教主大人好看的眉头就是一皱:“人质呢?!”
阿达尔指了指身后。
教主大人唰的转过身来!
乔峥做了十五年游医,却从没到过这样一个地方,风景秀美,气候宜人,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且所过之处,长满了珍惜药材,远的不提,就这座小茅屋的附近,便野生了好大一片紫莹草,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京城的冬季大雪纷纷,蛇宝宝都去冬眠了,小白变得寂寞了,可是来了这里以后,小白惊喜地发现,地上树上石头缝,好多好多的蛇宝宝!
真是太开心啦!
左一条,右一条,全都装进小背篓!
大白抓田鼠也抓得开心极啦!
珠儿上树摘果子了,景云做了个小陷阱,准备猎几只小野兔做午饭,望舒…望舒不见了。
教主大人的眸光就是一冷:“那个小胖子呢?!”不会是逃了吧?!
“呼…呼…呼…好重呀!”
伴随着气喘吁吁的声音,望舒从林子里出来了,手中拽着一个灰幽幽的庞然大物。
教主大人与阿达尔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吃过午饭,教主大人决定不要囚禁这群没丝毫觉悟的人质了,他要立刻、马上、现在就把他们卖给人贩子!
小的好卖,先把小的卖掉。
教主大人让阿达尔想法子支开了乔峥,将四小只以见爹娘的名义忽悠到了镇上。
塔纳族有个贫民小镇,镇上全是鱼目混珠的人,治安紊乱,黑市的交易就在这里,这儿权贵少,士兵自然也不多,最适合做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教主大人曾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小霸王,不过那都是十分久远的事了,最近一次过来是两个月前,他给阿达尔与手下买了些离开隐族的药物,除此之外,他已七八年没回过这里了。
这里变化不大,依旧是脏乱不堪。
再美好的地方都有阳光照不到的边角,这一个小镇,俨然就是隐族最黑暗的角落,早先住在这边的都是被流放的罪奴,一代代下来,罪奴没了,却留下了罪奴的后代,他们生而为贱,是塔纳族最让人瞧不起的存在。
令人惊讶的是,姬家的少爷与小姐到了这种穷酸脏乱的地方,居然没露出任何嫌弃与害怕。
“不怕么小东西?”他淡笑着问。
小包子齐齐摇头。
“为什么要怕?叔叔你怕吗?”景云问。
教主大人讥讽一笑:“叔叔在这里长大的,你说叔叔怕不怕?”
景云忽然就有点难过,可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要难过。
教主大人带着两个小包子轻车熟路地进了一家豪不起眼的小酒馆。
酒馆内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教主大人走过去,如玉修长的手轻轻地扣了扣柜台,风三娘抬起头来,眸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灿灿地笑了:“你是想我了么?两个月居然光顾了我两次。”
教主大人嫣红的唇瓣微微勾着:“介绍生意给你,做不做?”
“什么生意?”
教主大人瞅了瞅乖乖坐在第一张桌子的孩子,两个小家伙们,都已换上了本族的服侍,踩着皮靴,戴着帽子,说不出的可爱,各自怀中抱着一只小雪貂,更是萌得人都要化了。
风三娘张了张嘴,夸赞道:“真漂亮,他们让我想起了你当年的样子,哪儿弄来的?”
教主大人道:“这你就别管了,开个价吧。”
风三娘眯了眯眼:“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有买主要买一对龙凤胎和几只雪貂,价钱高得不可思议。”
“多少?”
风三娘比了个手势。
教主大人眸子就是一眯:“这个价,能买一百个珠子了。”
珠子在黑市是孩子的代号。
风三娘笑道:“这只是龙凤胎的价,买主说,若是能把雪貂也凑齐,价钱翻倍,你是不是早听说了什么小道消息,特地找齐了才过来的?”
“买主想买的,就是有雪貂的孩子吧?”教主大人可是非常聪明的!
风三娘先是一愣,随即妩媚地笑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说你运气好呢,随便抓两个,就是人家想要的。”
教主大人痞里痞气地一笑:“那人想干什么?开这么高的价,不止是想买两个奴仆吧?”
风三娘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要卖么?”
教主大人伸出了手,风三娘从柜子里取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给他,教主大人将金子装进了怀里,走过去,对景云与望舒道:“你们爹娘很快就过来了,我去接他们,你们在这里坐着,千万别乱走。”
“嗯。”二人乖乖地点头。
教主大人抬手,去揉二人的小脑袋,却在半空停住,神色顿了顿,转身出了酒馆。
塔纳族的气候,四季如春,鲜少有让人感觉寒冷的时候,可一阵微风吹过,教主大人却有些不寒而栗。
他掏出怀里的袋子,掂了掂,总算是感到了一丝满足。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两旁的路人,店铺的客人,全都应声奔了过去。
人群里,不知谁吆喝了一嗓子:“小卓玛来了!小卓玛来了!大家快出来看呀!”
“小卓玛是谁?”一个妇人不解地问。
一个小伙子道:“就是卓玛的女儿啊!她在中原长大的,现在她从中原回来了!听说和卓的病也好了,她是真神派来的福星,她不仅拥有美丽的容貌,还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她擅长医术,会免费为穷人治病,你们看见没有,那个就是她!”
教主大人顺着小伙子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长长的队伍前,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面含微笑地为一个老婆婆诊脉,老婆婆一身的穷酸气,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嫌弃,相反,充满了耐心与善意。
这个小镇,处处都充斥着贫寒与疾病,却从来没有大夫愿意踏足这里,她的出现,无疑让所有人都感到动容。
教主大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奇怪,这不是那个和他打了一架的姬家少夫人么?怎么会变成了隐族的小卓玛了?
教主大人自人群中挤了进去,挤到她面前,微眯着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掠过难以掩饰的惊艳,须臾,压下了失态,友好地说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
教主大人冷笑:“我面具丢了,心里不舒服。”
女子晒然,笑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公子若是丢了东西,当仔细找寻才是,可有别的不适吗?”
“没了。”
声音也不像。
教主大人漠然转身,出了人群。
突然间,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迈着步子跑了过来,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只小雪貂:“娘亲!娘亲!”
教主大人的步子顿住了。
“是小卓玛的孩子,长得真可爱!”一个大娘说。
她的同伴道:“是啊是啊,还是龙凤胎呢,咱们塔纳族可好几百年没有过这样的喜事了。”
塔纳族生育不易,寻常家庭一生能得一子都得谢天谢地,更别提双生的龙凤胎了。
教主大人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这一家人的身上,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什么,他朝风三娘的酒馆看去,就见一队地方兵打扮的护卫鬼鬼祟祟地自酒馆后门绕了进去。
他眸光一冷,快步走向了酒馆。
第【233】找到景云,一家团聚(上)
“人呢?”酒馆内,卫兵队长哈佐问向风三娘。
风三娘正在柜子里找东西,闻言指了指前面的桌子:“在那边。”
哈佐看了一眼,问:“哪边?”
“就那边呐!”风三娘抬起头来,“咦?人呢?!人哪儿去了?!”
她不过是找了个东西,怎么两个娃娃就不见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教主大人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景云抱紧了怀里的大白,不解地问道:“叔叔,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不等爹爹了吗?”
教主大人邪魅的眼底一片冰冷:“你爹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哦。”景云有点小失望。
望舒问道:“爹爹明天会来吗?”
教主大人含糊地嗯了一声。
忽然,哈佐带着护卫从酒馆的前门跑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男人与孩子,尽管只是几个背影,却已经足够他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哈佐大喝。
教主大人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哈佐拔高了音量:“站住!我不想伤害你们,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
教主大人是在这个小镇长大的,这里的兵士是个什么熊样他再清楚不过,要是有这群人一半的威风,这个小镇都不至于混乱成如今这样了。
不是本地兵,却伪装成兵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叔叔,那个人是在叫我们吗?”望舒问。
“不用理他们,上车!”教主大人已经来到了马车前,让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他解开系在树上的绳子,坐上外车座,狠狠地挥了挥鞭子,马车绝尘而去!
哈佐见对方不仅没停下,反而脚底生风地溜掉了,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给我追!”
护卫们纷纷翻身上马,朝教主大人的马车追了过去。
马车是跑不过单马的,哈佐一行人与马车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哈佐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凶狠地说道:“快停下,饶你不死!否则我真的不客气了!”
咻!
一支箭矢钉在了马车的车顶!
望舒与景云古怪地睁大了眼睛,小白与大白张大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冰冷而危险的眼神。
教主大人道:“你们左边的顶上有根黄色的绳子,拉一下!”
景云就坐在左边,仰头看了看头上的绳子,伸出小手一拉,就听得咔咔两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排飞镖自车底唰唰唰地飞了出来,三名护卫被射中,惨叫之下,从马上坠了下来。
哈佐用弯刀挡开了一枚飞镖,逃过一劫,然而他的手下折损了三个,这可真的惹怒他了!
他狠狠地夹紧马腹,一记重鞭挥了下去,骏马吃痛,更卖力地跑了起来!
余下的人也卯足了劲儿追上,势要把这个伤了他们同伴的家伙就地正法!
哈佐与另一名手下追上了马车,两面夹击,用弯刀砍向了车厢。
“右边的顶上有一个红色的绳子,拉一下。”
望舒坐右边,她仰头,抓住了那根红色的绳子,轻轻一拉,轰的一声,一盆冷水浇向了教主大人,教主大人差点就从马上摔下去了!
教主大人炸毛了:“黄色的绳子!黄色的绳子啊!”
望舒鼓了鼓腮帮子:“你明明说的是红色嘛!”
教主大人崩溃:我有吗?!
望舒拉动了顶上那跟黄色的绳子,两支箭矢毫无预兆地自马车两侧探了出来,刺向了哈佐与另一个护卫,那护卫躲避不及,被刺中了,护卫手一松,从骏马上坠了下来。
而另一侧的哈佐则手起刀落,砍断了这支箭矢,哪知箭矢里另藏了玄机,断裂的一瞬,又飞出了一枚细小的银针,那银针没伤到他,却钉进了骏马的肚子。
骏马跑了几步,忽然浑身一软,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哈佐也跟着倒在了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形,可不待他喘上一口气,身后的骏马便纷沓而至了,大家都在奋力地追赶着马车,谁也没料到哈佐与他的坐骑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骏马横在了路中央,哈佐也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他们连减速都来不及,急忙勒紧了缰绳,巨大的力道让骏马朝后倒了下去,一个绊倒一个,很快,一整队的护卫都“倒下”了。
再看马车,却是已经走远了。
哈佐气得咬牙:“狡猾的东西!最好别落在我哈佐的手里!否则我要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让你不得好死!”
马车驶离了小镇,驶入了山脉,又在山脉中,绕行着进了丛林。
丛林的入口处做了障眼法,寻常人找不进来。
教主大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马车兜兜转转地抵达了小茅屋,乔峥在院子里分装药材,下午他与阿达尔进了一趟深山,采了不少中原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这会子乐得不行了。
望舒与景云跳下马车,迈着小腿儿跑向了乔峥:“外公!”
乔峥一笑:“回来了?肚子饿不饿?”
二人齐齐点头。
乔峥拍了拍二人小肩膀:“屋子里有珠儿摘的果子,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外公马上做饭。”
二人开心地去了!
教主大人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过来。
阿达尔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教主,你洗澡了?”
教主大人阴测测地看着他:“你见过谁洗澡不脱衣裳的?”
乔峥也看到了他,纳闷地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不待教主大人回答,又说道:“我给你熬一碗姜汤。”
言罢,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原本凌乱不堪,不过这会子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
阿达尔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还没卖掉那两个孩子?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教主大人不屑地呵了一声,勾起嫣红的唇瓣道:“本座会为了两个愚蠢的姬家人心软?本座只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去城里打探一下消息,本座倒要看看,这两个小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

阴暗的房间,凉风嗖嗖地刮过。
哈佐单膝跪在地上,右手贴上左肩,向屏风后的人详细地禀报了事件的经过:“…要不是那家伙狡猾多端,哈佐已经将他们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