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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小郡主正要发作,燕九朝却懒得理她,把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崽子抱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父亲!您看啊!”小郡主气得跺脚,无比期望父亲能替自己找回场子,她虽贵为郡主,却并不真敢在外头滋事,否则传回母亲耳朵里,一定会重重地罚她,若父亲出手又尤为不同了,母亲是绝不会与父亲红脸的。
然而让小郡主失望了,一贯疼爱她的驸马并没有为了她而去找燕九朝的茬儿。
“好了,别闹了,回府吧。”驸马有些疲倦地说。
小郡主不可思议地看向父亲,以往出现这种情况,若她有理,父亲会替她出头;若她蛮不讲理,父亲也并不会责问她半句,只会好生地安抚她,可方才父亲说什么?她闹?父亲是在怪她吗?
为什么?!
“父…”小郡主心里堵得慌,却一对上驸马那怅然的眼神,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驸马带着小郡主上了马车。
小郡主心中委屈,一路上都没说话。
驸马也没像以往那般去哄她,小郡主于是更委屈了。
临近府邸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父亲,您方才怎么会那个人在一起?还有,您为何会有他的画像?”
答案很简单,可不知怎的,驸马并不想说。
“我知道了!”小郡主眼睛一亮,抱住驸马的胳膊道,“您是不是早知道他与赫连家的人欺负我的事了?您是在调查他!您方才是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所以您才不许我插手!”
驸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她肩膀:“…回府吧。”
父女二人回了府,女君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这并不常见,毕竟她是女君,日理万机,她的手是用来执掌乾坤、运筹帷幄的手,不是用来做羹汤的手。
而正因为如此,她所作的一切才更显得难能可贵。
“母亲,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小郡主笑嘻嘻地说。
自然是觉得驸马近日有些不大爱搭理她的日子,女君不动声色地瞥了驸马一眼,温柔地说道:“琮儿要回来了。”
不待驸马回答,小郡主杏眼一瞪:“大哥要回了吗?”
女君看向她,宠溺地点点头:“没错。”又对驸马道,“琮儿来了信,说他已在回帝都的路上,最晚下个月底能到。”
“啊,那还有一个多月啊!”小郡主瞬间失望了起来。
驸马怔怔地有些出神。
琮儿。
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会想起小宝的脸来?
足智多谋的驸马,其实也有许多想不通的事,他不能细想,会头疼、会目呲欲裂。
燕九朝带着小宝回了赫连府。
他没着急把人带回院子,而是停在半路上。
小宝知道臭爹爹生气了,别看他平日里总和燕九朝对着干,那是仗着有人撑腰,这会子老夫人与赫连北冥、俞婉不在,他瞬间变得怂哒哒的了。
燕九朝在前走,他耷拉着小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燕九朝停下,他也乖乖地停下。
他左手拽着包袱,右手抓着树杈,这是他出走时带上的全部家当,他拿得好累哦。
燕九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有些可怕。
这一顿揍看来是逃不过了,小宝特别痛心地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背过身子,把小屁屁撅给他。
打吧。
燕九朝:“…”
这一顿打最终没有落下,赫连北冥来了,他倒不是特地跟踪燕九朝,是知道小宝不见了,这事儿瞒得过老夫人瞒不了他,他是打算去寻小宝的,刚走到半路便给碰上了。
“小宝。”
“大爷爷!”小宝嘴一瘪,委屈涌上心头,就要撒开脚丫子往赫连北冥怀里扑。
燕九朝正色道:“给我站住!”
小宝站住了。
燕九朝又道:“不许哭!”
小宝把眼泪憋回去了。
赫连北冥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摸摸小宝委屈巴巴的小脸道:“怎么了?”
小宝一抽一抽地说道:“我没事,没人要揍我,我不哭…”
“看你把孩子给吓的。”赫连北冥瞪了燕九朝一眼,“一会儿你祖母过来看见该心疼了。”
小宝:就知道大爷爷会护着他哒!
“你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人关起来教训吗?”赫连北冥接着道。
小宝的汗毛就是一炸!
咿呀呀!
还要关起来教训!
大爷爷的心怎么这么黑呀!
赫连北冥尽管很疼小宝,可离家出走的习惯不能惯,总得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小宝吓得直往燕九朝身上扑,抱住燕九朝的大腿道:“不要关小宝!不要!不要!”
“现在知道错?晚了。”燕九朝可不是俞婉,会这么容易心软,小小年纪,胆子肥得能上天,不给他点儿教训,他都不知道规矩怎么写。
小宝被教训得很惨。
“臭爹爹,呜呜。”
小宝捂着屁屁回了院子。
大宝、二宝已经睡了,老夫人也歇下了,俞婉哄老夫人时将小宝跟着自己出门的剧本换成了跟着燕九朝出门的剧本,有大宝、二宝粘着她,老夫人没功夫去怀疑什么。
小宝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
俞婉将小家伙牵了过来,让紫苏打了水,给小家伙脱掉脏兮兮的衣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外头好玩吗?”俞婉给他穿着衣裳问。
小宝摇摇头。
俞婉系好扣子:“那还丢下娘出去吗?”
小宝的小手抱住俞婉的脖子:“要娘。”
俞婉嗔道:“还知道要娘呢?知不知道娘都快急死了?你就那么出了府,碰上坏人怎么办?把你拐走,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要娘!要娘!”小宝把俞婉抱得更紧了。
“还乱跑吗?”俞婉说。
“不跑了!要娘!”小宝奶声奶气地说。
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嘴上说得动听?还是小奶包时,一个赛一个老实,慢慢地快三岁了,于是开始有自己的小主意了,俞婉有时都摸不清他们的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而三个小家伙中,又以小宝鬼主意最多,仔细说起来,他们三个都长得像燕九朝,可最像的还是小宝。
这家伙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儿…甚至连头发丝的韧度与指节的弧度都与燕九朝的一模一样,俞婉看着他,也就不难想象出幼年时的小九朝。
俞婉亲了小宝一口。
这是亲小九朝的。
小宝一愣,随即也亲了娘亲一口。
俞婉笑笑,又回亲了他,这才是亲宝贝儿子的。
小宝一连得了两个亲亲,开心得不得了,趴在俞婉怀里甜甜地睡着了。
燕九朝洗完澡回屋,看见俞婉坐在床头,小崽子趴在俞婉怀里睡得口水横流。
燕九朝黑着脸走过去。
俞婉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轻声道:“他长得像你。”
燕九朝在俞婉身旁坐下:“我儿子当然像我。”
俞婉道:“我是说,他最像你。”
燕九朝嫌弃地说道:“我才没那么黑!”
三个儿子都晒得很黑,但小宝最黑。
睡梦中的小宝似是感到了亲爹的嫌弃,不满地哼了哼。
俞婉噗嗤一声笑了:“是,你白,你最白。”
小白脸。
燕九朝阴测测地看着俞婉道:“我觉得你在骂我。”
俞婉:快住脑!夫妻太久,一个眼神这家伙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君府,所有人都歇下了,驸马没睡,他在书房待了许久,回房时已临近子时。
他褪去衣袍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却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他耳畔:“驸马。”
驸马的神色一顿。
女君温柔地凑近他,在他耳畔呵气如兰。
驸马的身子背对着她,没有动。
女君的手探进了他的被子,一会儿后,脸色一怔:“驸马今日…没兴致么?”
驸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明白的复杂,顿了顿说:“我累了,改日吧。”
女君失落,面上却不显,温柔地笑道:“都怪溪儿那丫头,成日里没个正行,她做胭脂的事我也听说了,其实不过是个普通的生辰罢了,她本不需这般兴师动众,还将你这个做爹的也拽上,回头我说说她,让她别总去闹你。”
驸马道:“不干溪儿的事,是我自己没睡好。”
女君望着他的背,轻轻地唤道:“驸马。”
“嗯?”驸马应了一声。
女君笑了笑,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驸马的眸光微微一动:“已经有琮儿和溪儿了。”
女君微微一笑,说道:“两个怎么够?我想和驸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驸马道:“你是女君。”
女君温柔地说道:“也是你的妻。”
更深露重。
女君坐起身,看了眼熟睡的男子,为他掖好被角,披上外袍去了暖阁。
御医将汤药呈上来:“殿下,您的坐胎药。”
女君看着手中的药碗,叹了口气道:“这坐胎药我喝了多年了,却一点起色都没有,你与我说句实话,我究竟还能不能再有身孕?”
“这…”御医迟疑道,“殿下当年那一胎…伤了身子,想再孕怕是不易,臣当竭尽所能为殿下调养。”
女君正色道:“我要的是你治好本君,不是竭尽所能而已。”
御医双膝跪地:“臣遵旨!”
第221章 温馨一家,黑萌三宝(二更)
俞婉起了个大早,三个小家伙还睡着,只是原本乖乖睡在她与燕九朝中间,不知半夜怎么滚到了脚边,横七竖八的,看得俞婉都乐了。
京城的九月就该十分凉爽了,南诏却在几场小雨后凉快了数日,今早又热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光着小屁屁也并不会着凉。
燕九朝难得没有早起,他笔挺挺地躺在那儿,眼睛睁得大大的。
俞婉扭头一看,却是小宝把一只脚丫子搁在他胸口上了,再往上几寸,几乎都能戳到他鼻孔了。
所以这么冒犯又凌虐的姿势,这家伙居然很享受么?
燕九朝玩着儿子的小脚丫。
那模样,认真得像在做考题。
俞婉被他的样子萌到了,心里掠过一丝动容,别看他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可到底是孩子亲爹,心里比谁都疼他们,他舐犊情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燕九朝玩够了,把儿子的脚丫子往一旁一扔,嫌弃地起床了。
俞婉:“…”
所以你真的只是玩一玩吗?
你儿子的脚丫子有毛好玩的?!
小俩口都起了。
燕九朝没有让丫鬟服侍的习惯,自个儿把衣裳穿了,俞婉拿来腰带给他系上:“对了,我忘记问你是怎么找到小宝的了?在哪儿找到的?”
“阿畏的蛊虫。”燕九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阿畏几人出发去寻手札,燕九朝给了他们千机匣,阿畏也给了燕九朝能追踪几个小家伙气息的蛊虫,能一路把几个小黑蛋平安带来南诏,没点看家本事是不可能的。
嘴上嫌弃徒弟嫌弃得不要不要的阿畏,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担心几个小家伙走丢了。
阿畏如此轻车熟路,只怕一路走来,小家伙不止乱跑了一两次。
“真是辛苦阿畏了。”俞婉决定,等阿畏回来好生奖励他!
燕九朝没回答是在哪里找到小宝的,俞婉这会子想着阿畏,竟忘记刨根问底了,喃喃地说道:“阿畏他们去国师殿好几日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东西不到手可以再想办法,人可千万别出事了。”
燕九朝说道:“没消息就是没出事。”
俞婉一想是这么个理,国师殿一旦查出窃贼,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帝都风平浪静,可见几人仍好端端地藏匿在国师殿。
何况万书阁那么大,要自成千上万的书卷中找出一个小小的手札,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不成的。
“嗯嗯~”
大宝醒了,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俞婉听到他鼻子里发出来的小声音,会心一笑,走过去说道:“大宝?”
大宝揉了揉眼,朝俞婉爬了过来。
俞婉把儿子抱进怀里:“叫娘。”
大宝睁着眼看着俞婉。
弟弟们一个比一个会说话了,做哥哥的却仍不肯开口,俞婉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大宝什么时候叫娘呀?”
大宝拿小脑袋在俞婉怀里蹭了蹭。
罢了,想说的时候总是会说的,小宝、二宝已经证明他们的语言能力没问题了,大宝开口也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俞婉给大宝穿好了衣裳,很快二宝、小宝也醒了。
小宝张嘴就是一声娘,二宝比他会讨好人,还多叫了一声爹,不过也正因为这声爹,二宝无比荣幸地被敬爱的爹爹大人抱走了。
呼哈!娘亲是小宝的了!
小宝坐在俞婉怀里,冲被燕九朝抱出去的哥哥直吐舌头:“啰里啰里啰里!”
二宝心塞塞:呜!
俞婉给小宝也穿好了衣裳。
小宝跳下床,抱住俞婉的大腿:“娘!娘!”
俞婉好笑地说道:“娘要做事。”
小宝耍赖地挂在俞婉的大腿上:“不做事!娘陪小宝!”
俞婉挑眉道:“娘不做事,小宝就没奶喝了哦。”
小宝一秒放开他娘!
俞婉被他弄得哈哈大笑,小宝难为情地跺了跺脚,跑去找老夫人了。
“太奶奶!太奶奶!想不想小宝?”小宝龙卷风似的冲进老夫人的屋。
老夫人刚让下人梳好头,张开胳膊把小秤砣抱进怀里,慈祥地说道:“想!太奶奶当然想小宝了!小宝想没想太奶奶?”
小宝张口就道:“想啊!最想太奶奶!”
老夫人可让这小家伙迷得不轻,一大早上的听了这话,糖也不必吃了,一整日心里都甜丝丝的。
很快,大宝与二宝也过来了。
二宝也甜甜地叫了太奶奶。
大宝没说话,但也扑进老夫人怀里歪了一会儿。
老夫人看谁都喜欢。
三个小家伙长得那么像,下人们时常会把他们叫错,老夫人却一次也没认错过,用老夫人自己的话说:“我的小重孙孙,我还能不认得!”
俞婉与燕九朝也过来了。
老夫人估摸着赫连北冥也差不多了,吩咐丫鬟道:“摆饭吧。”
二宝小宝争相跑了出去。
“大爷爷!”
“大爷爷!”
去叫赫连北冥吃饭了。
“大宝也去。”俞婉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
大宝听话地去了。
赫连北冥过来时轮椅上挂满了孩子,左扶手上一个小宝,右扶手上一个二宝,椅背上还有一个大宝。
早饭是按照小俩口与孩子们的口味做的,老夫人与赫连北冥在吃食上都比较随意,几个小家伙吃得开心,他们也就有食欲了。
几个小家伙吃得直打饱嗝。
老夫人笑坏了,一笑,自己也打了个饱嗝:“…”
老夫人今儿的牌瘾有些上来了,俞婉叫来紫苏、茯苓,四人凑了一桌叶子牌。
俞婉和老夫人开开心心地打起了叶子牌,燕九朝去溜娃。
起先几个娃只在府里疯玩着,忽然看见一个下人的孩子坐在门口舔糖葫芦,三人齐齐吸了吸口水:“吸溜~”
“想吃?”燕九朝问。
三人萌萌哒地点头。
燕九朝于是脚步一转,带儿子去买糖葫芦。
那间卖糖葫芦的铺子倒也不远,燕九朝没坐马车,与三个小家伙步行而去。
到了糖葫芦的铺子时,第一批糖葫芦已经卖完了,第二批正在做,店家请他们稍等,三个小家伙便果真乖乖地等了起来,燕九朝不耐烦等东西,可三个小家伙不走,他也没说什么,静静地守着他们。
女君的马车就是这时打一旁路过的。
她是微服出行,没摆女君仪仗,只坐着一辆两匹马所拉的马车,这在常人眼中不过是寻常官宦人家出行罢了。
天气有些炎热,她的车窗帘子留了一道缝隙,这道缝隙不足以让外头看清里头的光景,她也并不能很好地看出去,索性,她也不是来赏景的。
可不知怎的,路过那家糖铺子时,她鬼使神差地往外望了一眼,只一眼,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看背影,她险些认成了驸马,可当马车驶过去,她看见他的脸,才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面具,且那是一张无比年轻的容颜。
“停车。”她说。
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女君推开了车厢后的小窗,透过斑驳的碎玉珠帘,她看到了一张不可思议的脸。
“公子!您要的糖葫芦好了!”店家将十五串糖葫芦递了过来,“一共是一百文,让您久等了,真是抱歉,这盒糯米团子是送您的。”
燕九朝接过糖葫芦与糯米团子。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
燕九朝去用签子叉了糯米团子去喂儿子,小家伙站在燕九朝的另一侧,他喂他们时对着女君马车的方向背过了身去,又由于身形的遮挡,女君并没看见那是几个孩子,又长得什么样子。
女君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殿下,您可是有何吩咐?”车夫问。
女君收回目光,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她稳住心神,自此朝糖葫芦的铺子望去,却早已没了燕九朝与几个孩子的身影。
“是我看错了吗?”女君闭了闭眼,吩咐道,“回府。”
“是!”
车夫将马车驶回了女君府。
女君下了马车后,哪儿也没去,直奔驸马的书房。
驸马爱读书,女君为他搜罗天下名书,在府中建了一个藏书阁,每日大半的时光驸马都在藏书阁中度过,眼下也不例外。
书房空荡荡,除了女君,无人敢闯。
女君神色冰冷地走到书桌旁,在抽屉与篓子里翻找了起来。
终于,她找出了一个画卷。
她缓缓地铺开画卷。
画卷上,露出了那张她今日在城中见过的脸。
“你画你自己做什么?还画得这样年轻貌美,我说过我不介意你容颜有损,你自己也不要介怀。我说错话了?我不是怪你把自己画得…我…”
“不是我。”
“什么?”
“没什么。”
她当时没反应过来,可驸马的意思,分明是说画上的人不是他!
既然不是驸马,又会是谁?
那个年轻的男子吗?驸马见过他了,驸马还把他画下来了!
为什么要画下来?是觉得和自己长得像,还是…
女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按住桌子,稳住身形冷声道:“来人!”
一名侍卫迈步走了进来,拱手行了一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女君拿起画卷对着他,定定地说道:“去给我查这人是谁!驸马何时见过他?都与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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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仙女姐姐,票!
第222章 查探真相
这名侍卫姓莫名桑,来女君府七年了,从最低等的侍卫一步步爬到了侍卫长的位置,其能力深受女君肯定,十分得女君器重。
在得了女君殿下的命令后,他询问了一些有关画上之人的事宜,譬如女君殿下可曾见过他、在哪儿见过他。
“浏阳街一家卖糖葫芦的铺子,就在郡主每日都去‘点卯’的胭脂铺的对面。”
得知这一确切消息后,莫桑迅速前往浏阳街,寻到了那家卖糖葫芦的铺子,像店家打听那人的下落,如燕九朝这般风光霁月的客人可不多,只一眼便能叫让终身难忘,何况燕九朝还来了不止一次呢。
店家回忆道:“头一次来我这儿,没买就走了…他上了一辆马车…”
“什么马车?”莫桑问。
店家道:“我哪儿知道?停胭脂铺那儿的!”
莫桑又问了些有关马车与车夫的信息,隐约猜出点名堂了,随后莫桑问了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可曾听见他姓氏云云。
这店家哪里知道?那位公子统共来了两回,都只是来买糖葫芦而已,总不会和他一个小小的店家攀交情?
不过店家告诉莫桑,那位公子是打斜对面的胡同里出来的,估摸着公子就住那片贵人区。
那片贵人区里权贵如云,然而最令人侧目的当属赫连家,这个片区都受着赫连家的保护,就连盗窃都不敢光顾,不过,也正因如此,它里头的消息封锁得紧,鲜少对外传开。
莫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不相干的宅子一一排除了,随后剩下赫连家,赫连家就没那么容易潜进去了。
小黑蛋们平安无事地睡在门口,那是因为他们是孩子,没有死士会对几个奶娃严防死守,莫桑不同了,他是习武之人,他一旦靠近,死士便能感知到他的内息。
莫桑回了女君府。
驸马仍在藏书阁。
他这人就是这样,没什么别的嗜好,只爱读书,开心时读书,有心事时也读书,时常让人把不准他心里究竟想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驸马近日有些不对劲了,也不知是不是见了那个年轻人的缘故。
“殿下。”莫桑在门外求见。
女君按了按眉心,道:“进来。”
莫桑迈步入内。
女君冲侍女们比了个退下的手势,侍女们会意,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如何了?”女君问。
莫桑惭愧道:“属下无能,只查到他与驸马在胭脂铺外的马车上见过一面,至于说了什么,属下不清楚,他是不是与驸马只见了这么一次,属下也仍在查探中。”
“那你究竟查到了什么?”女君的面上掠过一丝冰冷。
莫桑正色道:“根据店家提供的线索,属下把附近的宅子一一排除了,只剩下赫连家没办法探到消息。”
女君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赫连家的人?”
莫桑道:“除非…他压根儿不住在那里。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店家两次都见他打那条胡同出来的,如果不是住在那一块,不可能打那条胡同出来。”
“赫连家怎么会有这样一号人?”女君若有所思地喃喃。
莫桑又道:“属下前几日曾听小郡主提到过一件赫连家的事。”
“什么事?”女君沉沉地看向他。
莫桑答道:“赫连家来了一对认亲的夫妇,自称是北冥神将亲弟弟的儿子儿媳。”
女君沉思道:“那个摔下山崖尸骨无存的弟弟?”
莫桑点头:“没错,老夫人悲痛过度,得了失心疯,有传言称那个孩子根本没死,是让人救走了,这些年来不断有人上门认亲,说自己就是当初摔下悬崖的孩子,不过都让赫连家识破了,小郡主说这一次来的八成也是假的,只是不知用什么手段将老夫人与北冥神将给迷惑了。”
“她为何这样说?”女君问。
小郡主心直口快藏不住话,几乎在外头受了委屈,回院子便要与丫鬟们吐露个干净,莫桑作为女君府的侍卫长,在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眼线,当然这是经过女君殿下同意的。
莫桑把从丫鬟那儿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位乡下来的大少爷弄坏了她给您寻的乌山灵芝,还教训了西府的两位少爷,双方结下梁子,这些话应当是赫连少爷与郡主说的。”
女君摆摆手:“那便做不得数了。”
“是啊,许是两位少爷怀恨在心才口出恶言的。”莫桑先是顺着女君的话附和了一番,随后提出自己的观点道,“不过不论如何,属下都觉得,这位公子八成就是那个打乡下来认亲的大少爷。”
想知道答案并不难。
女君将小郡主叫了过来。
小郡主刚洗完澡,头发都没干,听闻是母亲传召她,笑嘻嘻地就来了,坐到贵妃榻上,抱住母亲的胳膊道:“是不是今晚让我在这里睡呀?”
女君宠溺一笑:“你多大了?还想着和娘睡?”
“多大了也想啊!”小郡主娇滴滴地说。
小郡主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寻常女儿家到了她这个年龄早已出嫁,女君却还没开始给她找婆家,一是她被养得太娇了,二也是舍不得,想把她多留两年,左不过帝王家的孩子不愁嫁,她女儿便是十八、十九了又如何?天下哪个男儿敢嫌弃她?
今日却不是来儿女情长的。
女君与小郡主说起了正事:“你这段日子是不是又出去给我惹祸了?”
“我哪儿有?”小郡主心虚地说。
女君淡淡挑眉道:“那我怎么听说你害得赫连家的两位少爷被他们祖父给责罚了?”
小郡主炸毛道:“怎么是我害的?才不是我!”
“那是谁?”女君循循善诱地问。
小郡主还不知自己掉进了母亲的坑里,叽里呱啦地说道:“是那个来认亲的乡巴佬!母亲,您怕是还不知道,赫连家啊,来了个自称是老夫人嫡孙的人,拖家带口,在东府住下了!”
小郡主尚不清楚几个小黑蛋的事,便是在铺子里见了个黑孩子也没往那方面想,她口中的拖家带口是指给她吃了两次瘪的俞婉。
“看样子我女儿是让人欺负了。”女君温柔地抚了抚小郡主的脑袋。
小郡主轻易不向女君告状,一则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二则,女君以大局为重,并不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责罚自己的百姓,要不怎么民间都说女君爱民如子呢?
可今日既然女君主动问起,小郡主便把燕九朝弄坏乌山灵芝、欺负赫连宇赫连成的事,以及俞婉与她抢夺赤灵芝的事一字不漏地说了,自然,省去了逛青楼那一段,只道是由赫连宇兄弟牵线搭桥,彼此约好了斗蛊,结果孟蛊老输掉了。
斗蛊一事女君早有耳闻,是孟蛊老为还师兄的人情故意输给人家了。
可细节孟蛊老并没说,女君也没问,导致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信息,若是早知赫连家来了个大少爷,怎么说她也会让人查证一番,只要见到了那个人、那张脸,她一定不会让他出现在了驸马的面前。
为确保万无一失,女君拿来那人的画像:“是不是他?”
“就是他!”小郡主义愤填膺地说。
如此,是赫连家的大少爷无疑了。
但怎么会这样?
赫连家的大少爷为何与驸马长得这么像?
北冥神将的弟弟是三十五年出生的,他的孩子不会超过二十岁,那个年轻人的脸倒是极嫩,说十七都不为过,可他散发出的沉稳内敛的气质,真不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女君闭上眼。
这么像驸马,会是…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今年要满二十四了。
可他不是在大周吗?
怎么会来了南诏?还成了赫连家的大少爷?
“是北冥神将亲自把他带回来的!”小郡主撇嘴儿说。
女君的眸子紧了紧:“赫、连、北、冥!”
“大将军!大将军!”赫连府,余刚神色匆匆地进了赫连北冥的院子。
赫连北冥正在逗小雪狐,闻言转过头来:“何事?”
余刚道:“女君殿下来了!”
第223章 小黑姜来啦(二更)
赫连北冥想不通女君为何登门造访,他自打身子出了状况,便渐渐淡出了朝堂,近来数月更是向国君告了长假,他如今闲赋家中,朝堂与军营的事都不必过问他,所以不大可能是为了公事。
倘若是为了私事,那就更不可能了。
赫连家与女君府素无往来,能有什么私事值得女君殿下亲自跑一趟?
赫连北冥去东府的花厅觐见了女君。
女君并没有穿上朝的官服,看上去像是一场寻常的拜访,她自有一派威仪地在主位上,莫桑与两名贴身的侍女候在两旁。
东府的管家早早地奉上了新泡的茶,但并不是府里最好的茶,最好的全让老夫人拿去讨好小乖孙了。
索性女君也不是来喝茶的。
余刚将轮椅推进了花厅,随后守在自家大人身后。
赫连北冥筋脉具断,武功尽失,国君早免了他向任何人行礼。
赫连北冥冲座上之人微微地欠了欠身:“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女君宽和地笑了笑,说道:“神将不必多礼。”
余刚将轮椅推到了女君的坐下首处。
女君温和的目光落在赫连北冥的俊脸上,微笑着开口了:“许久不见神将了,身子可好?”
赫连北冥道:“臣安好,多谢殿下记挂。”
女君又道:“不知老夫人如何了?”
赫连北冥道:“母亲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如此我就放心了,上一次见老夫人时她都不认得我是谁了。”女君说着,低头笑了一声,才复又看向赫连北冥。
状似不经意的问题,却是在质疑老夫人究竟是否真的清醒。
赫连北冥权当自己没听懂:“母亲与殿下见面次数不多。”
“说的也是。”女君碰了个软钉子。
二人寒暄了一阵,便把家常给揭过了。
赫连北冥切入正题:“殿下今日亲临赫连府,不知所谓何事,可是国君有什么吩咐?”
女君说道:“不是我父皇,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听说神将的亲人找到了,是当初那个摔下山崖的孩子的亲骨肉,不知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当年舍弟不幸坠崖,尸骨无存,尽管许多人都说他死了,可我与母亲一直都相信他活着,这些年我四处打听弟弟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寻到了,只可惜晚了一步,弟弟与弟媳已双双离世,万幸他二人在世上留了骨肉,母亲见到那孩子很高兴,就像是弟弟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赫连北冥说这番话时,女君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似乎是想知道他是否有所隐瞒一样。
“不过。”赫连北冥顿了顿,“这件事我尚未对外宣布,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质问女君的,放眼天底下除了国君与驸马,便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女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没隐瞒什么,如实道:“我听溪儿说的,溪儿与刚回府的大少爷、大少奶奶似乎有什么误会,孩子间的玩闹罢了,神将不必放在心上。”
赫连北冥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道:“是宇儿与成儿吧?这两个孩子,我早警告过他们不要去打搅郡主,他们就是不听,给殿下添麻烦了,我代他们向殿下与郡主赔不是。”
女君笑容得体道:“这话又从何说起?政事是政事,孩子是孩子,他们打小一块儿长大,情分非比寻常,你莫要责怪他们。”
赫连北冥正色道:“臣领旨。”
赫连宇、赫连成并不是赫连家的长子,他们不会继承家主之位,他们的言行并不能代表整个赫连家的立场,因此虽说能与女君府疏远是最好,可若忍不住,走动一二也无妨,倘若换成东、西府的嫡长子与小郡主来往不休,只怕就是另外一故事了。
女君笑了笑,仿佛顺嘴说道:“那孩子今日在府里吗?我还没见过他呢。”
赫连北冥叹息一声道:“真不凑巧,朝儿他出门了,年轻人,成天待在府里闷得慌,我便让侍卫带他出去转悠了。”
“啊。”女君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溪儿她让我宠坏了,言行无状,我不希望传出去成了溪儿欺负赫连家的嫡长孙。”
赫连北冥神色一肃道:“臣向殿下担保,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女君含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的,溪儿十七了,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她名声不好,我会很头疼的。”
“臣明白。”赫连北冥欠了欠身。
女君温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心意,送给老夫人与两个孩子的。”女君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锦盒。
赫连北冥道:“多谢殿下厚爱。”
女君起身告辞。
赫连北冥将她送出花厅,女君让他留步,自己带着侍卫与侍女离开了。
两名侍女目不斜视地跟在身后,莫桑跟上来,小声对女君道:“殿下,那位公子真的是赫连家的人吗?”
女君反问道:“赫连北冥在你们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桑想了想,说道:“精忠报国,铁血丹心,是个无可挑剔的臣子。”
女君淡淡一笑:“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孝子。”
莫桑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女君道:“本君记得有一年老夫人要吃郡县的荔枝,可那一年通往郡县的桥断了,道路不通畅,商队都不乐意往那儿走,赫连北冥向皇帝告了假,亲自去郡县把荔枝买了回来,结果买回来老夫人又不吃了,没过几日,老夫人又念叨起郡县的荔枝来,他明知老夫人念叨几日便会忘了,他还是毅然去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为讨老夫人欢心什么都做得出来。”
“殿下是说,那个孩子是假的,是他从外面找来满足老夫人心愿的?”
“在谈到那个孩子时,他很谨慎,甚至拒绝了我见他,由不得我不怀疑一二。只不过…”后面的话,女君没说。
如果那孩子不是亲生的,那么天底下长得之像之人,便只剩大周的那一位世子了,女君私心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那位世子是杀害赫连齐的凶手,赫连北冥再想讨老夫人欢心,也不至于把杀弟仇人给领回家里、
“嗯…嗯…嗯…”
二人谈话间,不远处传来了孩子用劲儿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仿佛从草堆里爬出来的孩子,一边朝花厅走,一边用肉呼呼的小手笨拙地去抓头上的草屑。
他约莫两三岁大,胖嘟嘟的,小黑蛋儿似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让草屑弄得不舒服,又抓不下来。
赫连北冥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孩子跐溜跐溜地走向他,把脑袋递给他。
赫连北冥细心地摘了他头上的草屑:“弟弟又欺负大宝了吗?”
三人玩捉迷藏,大宝让两个弟弟坑进草垛子里了。
大宝痒,难受。
赫连北冥把他沾满草屑的衣裳脱了,只剩个凉快的小肚兜,他光着小屁屁爬到赫连北冥的腿上,坐进他怀里,两手抓头。
“别抓,抓坏了疼,大爷爷给你吹吹。”赫连北冥拿开他的小肉手,在他头上轻轻地吹了起来。
这样的赫连北冥,女君从未见到过。
他温柔得仿佛不是他了。
他自称大爷爷,这么说…那个小黑蛋是他的侄孙了?
大宝还是痒,小脑袋在赫连北冥怀里蹭了起来,把他衣裳全都蹭乱了,小手难受地抓住赫连北冥的脸,脸都给抓花了。
赫连北冥却压根儿不在意自己破相了,轻柔地说道:“大宝不难受,大爷爷这就带大宝去洗澡,嗯?”
大宝听话地点点头。
祖孙二人回往梧桐苑了。
女君却眺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殿下,您在想什么?”莫桑打断她的思绪。
“太像了。”女君喃喃。
“像?”莫桑没太注意小黑蛋,全去监视赫连北冥了。
女君怔怔地说道:“太像当年那孩子了。”
只是胖了些、黑了些。
莫桑听不明白。
女君眸光一顿:“你派人去一趟大周,给我查一个人。”
“谁?”莫桑问。
女君道:“燕城世子。”
只要查出他不在大周,那么这个上门认亲的“大少爷”十有**就是他了。
莫桑派了手下的一对双生胎,二人一个是死士,一个是斥候,是类似于影十三与影六的完美组合,不同的是,二人经受的训练更为严苛,哥哥是金面死士,弟弟是无上斥候,二人出手,至今就没完不成的任务。
二人领命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境,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出了西城,抵达了与大周接壤的清河镇。
悦来客栈是清河镇最大的一间客栈,也是最黑的一家黑店,可自打被洗劫了两次之后,客栈关门了许久,一直到今日才再度开张。
鉴于历史给他们的沉痛教训,他们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傍晚时分,客栈来了本月的第一批客人,是一对气质冰冷、气场强大的孪生兄弟。
掌柜的心里毛了毛,壮胆问道:“客官,请问您是住店呢,还是吃饭?”
“住店。”弟弟把一个元宝拍在了桌上,“一间上房。”
哎呀,洗心革面就是好呀,不必打劫也有这么多银子挣啊!
弟弟又掏出一个元宝:“把马喂一下。”
掌柜两眼放绿光,点头如捣蒜:“喂喂喂!一定喂!”
掌柜把银元宝揣在了怀里,唤来伙计将二人领去了天字号间,又亲自去马棚给二人的汗血宝马喂了草料。
掌柜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马,险些就又想干黑店的勾当了,可想想那对孪生兄弟充满杀气的眼神,他又把胆子按下去了。
客栈闭门那么久,原以为生意会很糟糕,哪知没多久,又有客人上门了。
这次来的是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大,五官刚毅,容颜俊朗,气度不凡。
又是贵客啊…掌柜吸了吸口水,麻溜儿地迎上前:“客官里边请!小店客房酒菜应有尽有,都是镇上最好的!”
男子道:“我妻子喜静,请问可有清净些的上房?”
掌柜拍着胸脯道:“有的有的!我这儿最清净了!保准你夜里连鸟叫都听不到!”
男子就道:“请稍等,我问问我妻子。”
掌柜翻了个白眼,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还得过问女人的意见啊?
男子挑开车帘。
掌柜偷瞄了一眼,看见一双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
男子温柔地说道:“阿淑,今晚就住这间客栈可好?”
“好啊。”绣花鞋的主人轻声点头,在男子的搀扶下,病歪歪地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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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就猜猜女君的狗腿子能不能活过下一集吧
第224章 威武霸气小黑姜
掌柜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位夫人身形清瘦,穿着淡紫色广袖罗裙,戴着面纱与斗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步三喘,西子捧心,掌柜看走得慢,都替她急上了,唯恐外头风大把她给刮走了。
“咳咳。”与掌柜擦肩而过时,这位夫人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掌柜几乎是本能地让出一条道来,“夫人请!”
好怕不小心撞到她,把她给撞没命了哦。
“多谢。”姜氏病歪歪地道了谢,在相公俞邵青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进了客栈。
悦来客栈不愧是清河镇最大的客栈,至少面积上是靠谱儿的,内里的陈设嘛就有些名不副实了,索性他们都是习惯了苦日子的乡下人,并不会挑剔这个,也就是俞邵青舍不得妻子受委屈,才总是拣着大的客栈入住。
“当心。”俞邵青提醒妻子注意台阶。
姜氏温柔一笑,莲步轻移上了楼梯。
一间客栈只有一间天字房,已经给了方才那对双生兄弟,掌柜为夫妇二人提供的是地字间,就在天字间的对面。
“客官,这是咱们客栈最好的屋子了,二位赶路辛苦,小的这就为二位备些酒菜来!”既然下定决心洗心革面,那就得有点洗心革面的样子,譬如,认真做好每一单生意。
俞邵青正色道:“酒就不必了,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做些送来,别放大蒜,我妻子不吃蒜。”
掌柜笑呵呵地应道:“是,小的这便去安排!小的在楼下,客官有事尽管吩咐!”
俞邵青点点头,扶着妻子进了屋。
掌柜下楼去厨房吩咐饭菜,刚吩咐完,意识到还没伺候天字间的客人吃饭。
说好了要做个良心店家,我真是失职。
掌柜内心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亲自上了楼,叩响天字间的房门道:“我是客栈的掌柜,想来问问二位公子晚上要不要吃点什么?小店有烧鹅、盐水鸡、卤鸭、红焖五花肉…”
一口气报了二十七八道菜名,没等来里头的反应,又接着道,“如果公子不想吃小店的饭菜也没关系,咱们镇上的特色小食有许多,公子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我去给公子买!”
我这样总是一个合格的掌柜了吧!
然而屋子里迟迟没有回应。
掌柜望了望天色,还早呢,不至于睡了吧…饿着肚子睡?
掌柜继续叩门:“公子,公子,公…”
嘎吱——
门被从里头拉开了。
弟弟那张冷冰冰的脸出现在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先是让他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一愣,随即扬起笑脸说:“公子,您吃晚饭吗?”
由于自己的失职让对方饿了肚子,为表歉意,掌柜表示这顿饭算他请,饭后,掌柜又殷勤地给二人端茶送水,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
掌柜终于滚回屋歇息后,孪生弟弟插上了门闩。
孪生哥哥自箱子里取出一只信鸽,解下绑在它一只脚上的纸条,仔细地看了。
寻常鸽子只能返回养殖地,女君府驯养的鸽子却懂得追踪他们的气息,方才这只鸽子便到了,奈何被掌柜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弄得他们现在才看到女君殿下的指示。
“殿下说什么了?”孪生弟弟问。
孪生哥哥道:“殿下问我们到哪儿了,让我尽快潜入大周,先在燕城抓几个燕世子的心腹,逼问燕世子的下落。”
“这不难。”孪生弟弟说。
燕城不远,就在大周南部,距离清河镇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便可抵达。
孪生弟弟道:“我们只用查出他的下落,就能回帝都向殿下复命了。”
“没错。”孪生哥哥点点头,“殿下还交代,这件事不容许有任何差池,若遇上可疑之人,一律杀无赦。”
他话音一落,房门又让人叩响了。
“是我!”掌柜说,“我看二位公子赶路辛苦了,特地给公子烧了热水。”
二人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孪生弟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去开门,掌柜笑呵呵地把木桶拎了进来,又笑呵呵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