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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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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更
第201章 九哥出手(二)
对方穿着蛊师的袍子,却有些破旧了,形容亦十分狼狈,蓬头垢面,嘴唇干裂,胡渣长了满脸。
燕九朝第一眼没认出这个丑八怪是谁,但丑八怪认出了燕九朝。
燕九朝这副皮囊太过得天独厚,实在让人想忘记都难,何况对方与他相处一场,早把他的五官身形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是你!”对方咬牙大叫。
燕九朝眉梢一挑:“我们认识?”
对方拨开额前的乱发,指了指自己那张比先前老了不止十岁的脸道:“你睁大眼看清楚我谁!”
燕九朝:看清了,不认识。
对方:“!!!”
对方目眦欲裂道:“西城!龙门镖局!余蛊师!你敢说你忘了?!”
“哦。”这么说燕九朝就想起来了,他古怪地打量了对方一眼,无辜地问道,“你还没死呢?”
余蛊师险些给噎死过去。
见过气人的,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他是不是忘记他们这群混账东西对他做过什么事了?竟如此坦荡地问他死没死?!
是的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蛊师,深更半夜被丢在柳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死的确是命大!
更残忍的是,他蛊师的玉佩弄丢了,没人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赶到帝都的,他已不单单是想要投靠京城的世家,他要报仇!他要一雪前耻!
“你们这群骗子,你们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们才不是赫连家的亲戚!赫连大将军是让你们骗了!我要告发你们!”
俞婉冲出去认亲时,余蛊师让这一幕吓傻了,可事后回过神来一想,便察觉出不对味儿了,他们若果真是赫连大将军的亲戚,在西城时为何不去找赫连大将军相认?他们行事低调,唯恐让人识破他们的身份…这像是有靠山的样子吗?
余蛊师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合起伙来诓骗大将军的了。
燕九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哦,是吗?”
余蛊师面露凶光道:“你别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仅要向赫连家告发你们,我还要向女君府告发你们!你觉得我是怎么会找到这儿的?我去过女君府了!他们告诉我,孟大蛊师出行了,来碧落山庄了!一会儿我见了孟大蛊师,我便告诉他,你们杀了他最心爱的徒弟!”
燕九朝古怪地皱起小眉头。
余蛊师冷冷一笑:“别告诉我你连费罗大人也忘记了!哈!就是那个看上你们丫鬟的蛊师!你们杀了他!孟大蛊师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君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燕九朝一脸无辜:“唔,那老头儿是那废物的师父啊。”
余蛊师叉腰大笑:“哈,怕了吧?怕也没用了!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你们全都等着去——”
去你大爷!
燕九朝单手覆上他后颈,一把将他推下了台阶。
余蛊师像个瘦瘦瘪瘪的冬瓜,骨碌碌地滚了下去,脑袋磕到一块石头,当场咽了气。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就是了。
明明是雄心壮志来复仇的剧本,硬生生让某少主玩成了送一血的副本,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的俞婉默默为某蛊师鞠了把同情泪。
你说你威胁谁不好,非要威胁燕九朝,怪谁呢?
俞婉并不觉得自家相公有何过分的,都不知死里逃生多少次了,眼下再来说“哦,天啦,我不忍看到这一幕”,岂不是和说“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一样恶心么?
这人就是来杀他们的,只不过他自己没能耐,想借助孟大蛊师与女君府的手罢了。
不是他死,就是他们亡,那自然还是他死了比较妥当。
燕九朝拿出白帕子,擦了擦碰过蛊师的手。
他嫌脏。
擦完帕子也不要了,与火折子一并丢到迪桑,咝的烧了起来。
燕九朝神情冷漠地回了水榭亭。
第三局的比斗也接近了尾声,双方都祭出了一只百蛊王,孟大蛊师的蛊王隐隐占了上风,小郡主兴奋得嘤嘤直叫:“咬死它!咬死它!”
眼看着真要把岳前辈的蛊王咬死了,谁料此时异变突生,孟大蛊师的蛊王忽然呆住不动了,尽管只呆了一秒,却足够它的对手反扑了。
等小郡主回过神来时,自家的蛊王已经让对方咬死了。
小郡主如遭雷击:“怎、怎么回事?它明明都快赢了啊!是不是你们动什么手脚了?!”
她说着,冷冷地看向岳前辈一行人。
江海冷声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吗?我们动没动手脚你不知道?”
“就是,愿赌服输,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青岩难得与江海一个鼻孔出气。
小郡主恼羞成怒地瞪向孟大蛊师:“女君府养了你这么久,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连个民间来的蛊师都斗不过!要你何用!”
这话真是诛心,尤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几乎能算是一种羞辱了。
孟大蛊师的眉心蹙了蹙,很快舒展开来,并未与小郡主计较。
董仙儿高兴地拍了拍手:“胜负已分,两位大蛊师名不虚传,精彩,精彩!”
精彩什么啊?她都输掉了!
“都怪你!”小郡主气呼呼地瞪了孟大蛊师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董仙儿含笑看向俞婉:“那么,公子随我去拿灵芝?”
“好啊。”俞婉笑着与她去了。
岳前辈冲师弟拱了拱手:“多谢师弟承让,让师弟折损了两只蛊王,真是过意不去。”
虽是做戏给小郡主瞧,二人都没使出看家本事,可百蛊王也是十分难得的,一下折损两对,换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疼。
孟大蛊师正色道:“师兄的情,我已还清,从此我与师兄两不相欠,再见面时,你我二人或许就是真正的对手了。”
岳前辈唏嘘地点了点头。
孟大蛊师转身离开。
“师弟。”岳前辈叫住了他,“你惹了小郡主不快,她会不会为难于你?我起先…不知是你。”
孟大蛊师并没因对方识破了小郡主的身份而惊讶,那丫头只差没把她是郡主几个字写在脸上,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他回头道:“我效忠的人是女君殿下,今日之事不过是小郡主的一场闹剧罢了,殿下不会迁怒于我,师兄你保重。”
岳前辈拱了拱手:“师弟保重。”
“岳前辈,多谢。”青岩走上前,郑重地道了谢。
岳前辈客气道:“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位师弟是女君府的大蛊师,倒不说他地位如何,可他一身蛊术不是凭空吹出来的,日后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千万不要与他为敌。”
青岩点点头,他虽不是蛊师,可与阿畏相处久了多少也能看出一些门道,那个姓孟的大蛊师实力只怕不在阿畏之下,他也的确不希望他们有朝一日会对上他。
等他们拿到两味药引便迅速返回族里,这里的一切都将与他们没有干系。
却说俞婉虽董仙儿去了附近一处雅致的院落。
先前满脑子都是比斗,没顾得上欣赏山庄的风景,此时沿途走来,才发现这里叠石理水、风景秀美,空气里浮动着好闻的花香,直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公子可听说这里曾住过一个不祥之人?”
董仙儿忽然开口。
享受大自然被打断,俞婉意犹未尽地朝她看来:“嗯?啊,董姑娘说这个啊,怎么?董姑娘也信子虚乌有之说吗?”
“公子信吗?”董仙儿笑着反问。
俞婉摇摇头:“不信。”
董仙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赞赏:“不愧是我董仙儿看上的人。”
俞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这话休要乱说,传回我相公耳朵里又是一顿温柔的折磨。
这个话题因俞婉一句毫无情趣的“不信”夭折半路,董仙儿没自讨没趣往下说,她领着俞婉绕过回廊,进了一间典雅别致的厢房:“灵芝就在里面。”
终于能拿到药引了,俞婉的心情有些激动。
董仙儿背对着俞婉,弯身打开了一个大箱子,就冲她那翘臀折腰的慢动作,俞婉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在勾引自己。
“咳!”俞婉晃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
“无趣。”董仙儿嗔了嗔,抱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小匣子来到俞婉面前,“给,赤灵芝就在里头,自己打开验货吧。”
俞婉看着她:“这匣子里不会有机关吧?”
董仙儿白了她一眼,改为用一只手托着瞎子,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没好气地问:“有机关吗?”
俞婉讪讪一笑,拱手作了个揖:“是小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这里给董姑娘赔不是。”
“臭男人!”董仙儿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匣子塞到俞婉手中。
俞婉做梦也没料到的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镶嵌在匣子外的珠子全都齐刷刷地亮了!
俞婉的脑子木了一下,脱口而出:“蛊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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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更
第202章 惊天秘密(一)
俞婉见过蛊珠,却没见过这么蛊珠,还全都镶在一个匣子上,这是把全天下的蛊珠都买光了么?
蛊珠与寻常的珠子其实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是在她手里会发光。
董仙儿的反应比她更惊奇,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群熠熠生辉的珠子上,匣子是她的,她自然认得这些珠子,她的眼神告诉俞婉,从来没有人能把所有的珠子“点亮”。
“你…”董仙儿神色一肃。
俞婉眼疾手快地掏出灵芝,把匣子放在了桌子上,面不改色地道:“你什么也没看到,你眼花了。”
董仙儿原本愣得不轻,听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俞婉用帕子包好赤灵芝,塞进宽袖的小夹层里,问。
董仙儿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呷了一口清茶,不疾不徐道:“我在笑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哦。”
“你不想听?”
“不想。”
“我偏要说给你听。”
这人!
董仙儿笑了一声道:“帝都其实流传着不少传闻,其中有一则是说女君殿下的储君之位藏有猫腻,你虽不是南诏人…”
这也让你给看出来了?
前任真可怕!
特别想回家!
“不过想必你对女君殿下的名号并不陌生,你应当知道她是为何才坐上女君之位的吧。”也不等俞婉答话,董仙儿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为南诏寻到了万蛊王,万蛊王被奉为南诏圣物,而圣物认她为主,她成了被蛊神庇佑的帝女,国君因此册封她为储君,这一切可以说是众望所归,也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可偏偏有小道消息称…圣物不见了。认主的圣物是不会随随便便离开主人的,除非…认主是假的。”
俞婉满脸都写着“我真的不想这么多”,“我只想要个灵芝”,“求前任放过我”。
等等,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俞婉的心里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董仙儿站起身来,优雅地走到俞婉身前,探出葱白的指尖,挑了挑俞婉的下巴:“你知道这个匣子上有多少颗蛊珠吗?一百零八颗,再厉害的蛊王也不能让其中一半发亮。”
俞婉神色淡淡道:“你自己没见识,别怪别人做不到。”
董仙儿莞尔一笑:“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大蛊师试过吗?”
就说这个前任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大蛊师玩儿的吧?
“也可能是你珠子坏了呢。”坚决不承认自己有万蛊王!
董仙儿凑近俞婉,暧昧地说道:“又或者,是你手中拥有南诏圣物呢。”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南诏圣物乃女君殿下之物,你胡乱给我扣帽子,是希望借女君殿下的手报了我没宠幸你的仇?”俞婉不爱吵架,可真吵起来,也是字字见血的。
果不其然,董仙儿让这话好生地噎了一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俞婉趁她愣神的空档,昂首挺胸地走出屋子了。
董仙儿回过神来,望着俞婉的背影眯了眯眼:“是不是南诏圣物,我总会有法子弄明白的!”
远离院子后,俞婉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个花魁,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么艰难呐!幸亏自己溜得快,没叫她逮住证据,否则一旦传出去,药引没找到,反而把女君引来杀她取蛊就不妙了。
俞婉带着赤灵芝回到水榭亭时小郡主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岳前辈也有事告辞了,是江海送的他,青岩将岳前辈的话转述给了俞婉。
俞婉心下骇然,没料到这个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孟大蛊师竟然这么厉害,幸亏燕九朝将姓余的解决了,不然让姓余的将他们捏死费罗的事捅到孟大蛊师跟前,这赤灵芝他们今日怕是要拿不到了。
俞婉将姓余的来过的事与青岩、江海说了,二人皆是一愣,这么险的?费罗是孟大蛊师的徒弟?
俞婉道:“没事,姓余的已经解决了。”
青岩沉吟片刻,去把姓余的尸体处理了才赶车载着俞婉与燕九朝返回赫连府。
有惊无险的一日总算是过去了,赤灵芝成功到手,俞婉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老崔头,让他鉴别赤灵芝的真假。
老崔头放下啃了一半的萝卜,抓着赤灵芝翻来覆去研究了半晌。
俞婉让他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别告诉我是假的!”
老崔头眉头一皱,喃喃道:“世上还真有第二株赤灵芝啊…”
俞婉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哪儿有赤灵芝?”
“咳!”老崔头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怎么关键时刻就是管不住话儿呢?
他道:“靖王手中有过一株赤灵芝。”
许久没想起那个人,乍一听见这称呼俞婉还愣了一下,随后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燕怀璟,她心里刹那间平衡了,以燕怀璟对她的心思,她不如去董仙儿手里火中取栗呢。
“行了,东西我收着了,灵芝是有灵性的,没事别乱碰。”老崔头说着,找了个白玉做的匣子,铺了红绸,将灵芝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想到什么,老崔头又道,“还有,这次赫连北冥帮了大忙,你可得好生答谢人家。”
俞婉点点头,不必老崔头提醒,她也会答谢赫连北冥的,毕竟若不是他找来岳前辈,他们一定很难得到赤灵芝。
可怎么谢他呢?
俞婉摸了摸下巴:“对了,老崔头,你医术这么高明,能治我大伯的腿吗?”
“你大伯的腿不是已经好…”老崔头话到一半,意识到这丫头口中的此大伯非彼大伯,他瞪了她一眼,“叫得倒是顺溜!他不是病,是伤,筋脉俱断,医不到从前的。”
夜深人静,赫连北冥独自静坐书房,手边是几份下属新呈上来的奏章,然而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奏章上,他面前铺开一幅画卷,画像上是一个与他有着五六分相似的青衣少年。
他指尖抚着少年的脸,眸光变得复杂。
“大伯!”
门外传来俞婉的声音。
赫连北冥收了画插进一旁的篓子,淡声道:“进来。”
俞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就猜到大伯没歇息,我适才去厨房做了几道小菜,拿来给大伯做宵夜。”
“你还不歇息?”赫连北冥淡淡地问。
“我高兴,睡不着。”俞婉弯了弯唇角。
“一株赤灵芝而已。”赫连北冥浑不在意地说。
俞婉就道:“但也很难到手的,大伯是不知道我们今日遇上谁了,那位小郡主啊…”言及此处,俞婉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没和大伯提过,女君府的小郡主要和我们抢灵芝啊?”
赫连北冥给了她一个“怎么?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么”的眼神。
好叭。
俞婉清了清嗓子,最近忙晕了,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他们人在赫连府,他们的行踪哪里瞒得过赫连北冥的法眼?怕是在请岳前辈前便清楚他们惹上谁了,可尽管这样,这个男人也还是出手了,至此,俞婉心中对赫连北冥的感激又多了三分。
俞婉与有荣焉道:“那位女君府的大蛊师很厉害的,机缘巧合是岳前辈的师弟,卖了岳前辈一个面子。”
世上哪里有什么巧合?不过是赫连北冥早猜到来人是谁,也知道两位蛊师之间的关系,这才把人请出山了,至于岳前辈,他倒的确是蒙在鼓里的。
不过这些,赫连北冥没说。
俞婉把托盘放到桌上:“这是栗子糕,浇了玫瑰卤,这是蟹黄酥,这是杏仁薏米粥,我用蜂蜜代了糖,吃了不会睡不着的。”
这还是给燕九朝做吃食做出来的心得,燕九朝十分钟意她的手艺,只要她做的东西,他全能一点不剩地吃下去,可有时糖分过高会让他难以入睡,他不睡,她也别想睡,那位小祖宗有一千种办法让她抓狂。
“另外,您若是不好甜口,还有这个。”俞婉变戏法儿似的自身后拿出了一个比脸盘子还大的大肉包子。
赫连北冥从未见过如此威武霸气的大包子,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子都跳了跳。
俞婉笑了笑:“那…大伯您慢慢吃,我先回院子了。”
老夫人与燕九朝、紫苏凑了桌叶子牌,三缺一呢!
俞婉麻溜儿地走了!
赫连北冥看着面前的点心,曾几何时,他挑灯夜读,也总有人将吃食送来房中,可自打发妻落发为尼后,便再没人敢堂而皇之地往他书房闯了。
除去那个吓死人的大包子,旁的几样吃食倒也还算精致,金黄的酥皮,红艳欲滴的玫瑰汁,错落有致的甜糕…只是这么看着都叫人大快朵颐。
赫连北冥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吱!”
他腿上的小雪狐醒了。
小雪狐闻到了熟悉的香气,顶着头上的一撮呆毛,唰的蹦上桌子,将大肉包子抢到了自己怀里。
小雪狐抱着大肉包子,一脸餍足地在桌上滚来又滚去。
赫连北冥的心情于是更好了。
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还做了点心来孝敬他。
赫连北冥拿起一块蘸了玫瑰卤的栗子糕,满心欢喜地喂进嘴里。
下一秒,瘫痪的大将军跳起来了!
麻蛋!
怎么这么难吃!
说好的知恩图报呢?
这是恩将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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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十五更
第203章 惊天秘密(二)
四味药引已得其一,接下来该是雪蟾蜍了。
天一亮,俞婉便去了栖霞苑,冲在廊下打坐的老者道:“阿嬷啊?雪蟾蜍在哪儿?”
老者缓缓地睁开了眼。
老者没料到赤灵芝会来得如此容易,这想象中的进度快了不止一倍,究其缘故,运气占了大半,想想这丫头连南诏圣物都能稀里糊涂的到手,再来一味灵芝似乎不足为奇了。
运气这东西,旁人就想羡慕不来的。
“也在帝都。”老者回答了俞婉的问题,“我上一次听说雪蟾蜍的消息还是在几年前,那会儿它被供奉在一座蛊庙中,具体哪一座蛊庙我不大记得了,得去打听一下。”
“蛊庙啊。”俞婉摸了摸下巴,这段日子在南诏风里来雨里去的,了解了不少帝都的风土人情,自然知这蛊庙为何物,与中原的寺庙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中原的寺庙供奉的是菩萨,南诏的蛊庙供奉的却是蛊神。
唔,活了两辈子,还没去过蛊庙呢。
“那我们还是上聚贤楼打听消息?”俞婉问老者。
老者点点头。
之所以不一次性打探,是因为两位药引连在一起容易让人猜出是要解百里香的毒,这种毒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一不小心很容易查到燕九朝的头上。
俞婉唇角微弯道:“那我去叫青岩和江海。”
月钩黑着脸走了出来,他表示他也要去,总是把他留在府里,他快闲出鸟来了。
俞婉可以选择把燕九朝带上,这样谁也不用留在府里了,可昨夜燕九朝睡得晚,俞婉不想吵醒他,一番思量后将青岩留下了。
江海挑眉看了青岩一眼:呵呵。
俞婉对江海道:“你也留下。”
江海:“…”
俞婉换上男装,与月钩一道出门了,月钩话少,与他出行最清净。
几人来到聚贤楼,因不到饭点,楼中客人不多,俞婉要了个大堂的位子,给月钩点了一桌他爱吃的稀豆粉。
俞婉是来了南诏才知有这么一样小吃,稀豆粉是用豌豆做的,先将豌豆浸泡四五个时辰磨浆,第一次研磨出来的叫头浆,一个时辰后将头浆分离进行第二次研磨,所得的为清浆,清浆加入清水与素油,用木棒搅拌煮沸,直到可以练成线,一碗美味的稀豆粉就新鲜出炉了。
稀豆粉多是咸口,可以配上葱花与特色的咸菜,口感一流。
月钩生得壮,俞婉第一眼见他还以为他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后面才知他滴酒不沾,且食素。
月钩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俞婉吃不惯稀豆粉,要了几盘素凉菜与点心。
今日招待他们的小二不是原先那一位,便是也无妨,聚贤楼的客人络绎不绝,小二未必还记得他们。
“客官,菜给您上齐了,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吗?”小二将托盘里的凉菜与点心一一摆放在桌上。
俞婉的目光落在那些碗碟上:“我没点这么多吧?”
小二笑了笑,说道:“是有人请的。”
这可怪了,他们初入帝都,一个朋友也没交上,梁子倒是结了不少,谁会请他们吃饭?
俞婉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了望,就见二楼的凭栏处,站着一个穿紫衣、戴紫色面纱的姑娘,不是董仙儿又是谁?
董仙儿饶有兴致地看着俞婉,冲俞婉抛了个无与伦比的媚眼。
俞婉可不敢再小觑她,毕竟能一口气拿一百颗蛊珠装饰一个匣子的人能是什么普通人?
青楼花魁?
只怕是个打掩护的身份罢了。
不过既然碰上了,不打个招呼有些说不过去。
俞婉道:“月钩,我们上楼。”
月钩不浪费,月钩一口气干光碗里的稀豆粉,抹抹嘴,与俞婉一道上楼了。
俞婉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董仙儿是在跟踪自己,事实也的确如此,董仙儿是来聚贤楼等一个故人,哪知没等来故人,反倒巧遇了俞婉。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董仙儿施施然地行了一礼。
俞婉拿着折扇,拱手作揖回礼:“小生见过董姑娘。”
董仙儿嫣然一笑:“公子何须如此见外?叫我仙儿就是了。”
俞婉:呃…
“请坐。”董仙儿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椅子。
俞婉与月钩坐下了。
董仙儿瞥了眼月钩,含笑说道:“公子的护卫倒是一个比一个壮实。”
俞婉客气道:“过奖了。”
董仙儿抬起纤纤玉手,为二人斟了两杯酒,俞婉拿过了月钩的那杯:“他不饮酒,我替他喝。”
董仙儿嗔道:“公子连身边的护卫都如此纵容,怎不见公子疼疼仙儿?”
又来了又来了,女人撒起娇来真可怕,月钩可不仅仅是她的护卫,还是她家的挖矿小能手,她能不爱惜吗?
好在董仙儿没揪着这个不放,问过就忘了,朝俞婉身旁靠了靠,柔声道:“还没请教公子姓什么?”
“我姓燕。”俞婉与她拉开了一丢丢的距离说。
“燕公子。”董仙儿莞尔一笑,仿佛不介意她的闪躲,继续往她身上靠,“眼下不是吃饭的时辰,公子来聚贤楼做什么?是约了人,还是打探消息?”
“这么说仙儿是约了人了?”俞婉可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董仙儿俨然没料到无意中的言谈会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更没料到这么一个谁也不会察觉到的破绽竟让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董仙儿愣了下,嗔道:“是又如何?不过我等的人没来,你们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原来等的是个男人。
董仙儿再度换上笑脸:“燕公子还没告诉仙儿你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打探消息,你不妨问我得了,我知道的,未必比聚贤楼少。”
“是吗?”俞婉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酒,这个女人太狡猾了,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掉进她的陷阱,当然俞婉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的跟头栽一次就够,想让她栽第二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俞婉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初来帝都,不知帝都有什么有趣的地方,碧落山庄我去过了,可有与它齐名的?”
董仙儿一个没忍住,颤抖着肩膀笑开了。
俞婉:前任你笑点有点低啊…
董仙儿笑够了,神采飞扬地说:“碧落山庄也算有趣么?燕公子怕是没去过好地方,要说帝都最有名的当属蛊庙。”
来了。
稳住。
“帝都有许多蛊庙么?”俞婉一副正常好奇的口吻。
董仙儿莞尔:“自然,不过最有名的也就那么两三座罢了,公子想去哪一座,仙儿陪你啊。”
俞婉一脸苦恼道:“我也不知该去哪一座,这些蛊庙里供奉的神灵都一样吗?”
“不一样。”董仙儿说,“有供奉蛊王的,也有供奉蛊后的,公子可听过雪蟾蜍?”
这可是你自个儿提的,俞婉面不改色道:“不曾。”
董仙儿笑道:“雪蟾蜍便是一只蛊后,被供奉在西灵山的蛊庙中。”
西、灵、山!
董仙儿打量着俞婉神色,笑吟吟地道:“公子看样子是对这座蛊庙有兴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便出发吧。”
女人啊,你说风就是雨啊!
药引之事自然宜早不宜迟,俞婉带上月钩,与董仙儿踏上了前往西灵山的马车。
马车停在山脚,几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嗖嗖嗖地爬上蛊庙,可当俞婉看见大殿中央那只供奉在案桌上的金灿灿的“雪蟾蜍”时,顿时傻眼了:“这、这就是你说的蛊后?”
董仙儿虔诚地点点头:“是啊,是不是很漂亮?其实呢,它原也是一只蛊王,就因太漂亮才被世人夸作蛊后。”
俞婉感觉头顶有雷霆闪过:“是假的?”
董仙儿杏眼圆瞪道:“真的呀,真金打造的!”
俞婉扶额,气喘吁吁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远千里爬个半死爬上来,就看见这么一座…雕像?!”
董仙儿足足愣了三秒,随后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地笑开了,她笑得直不起身子,不是有个柱子扶着,她几乎都能满地打滚了。
俞婉黑了脸,有这么好笑么?
董仙儿笑得肚子痛:“…你见过观音庙里是真观音,关公庙里是真关公的?”
俞婉:“…”
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董仙儿这会子总算明白俞婉想见的是活蛊后了,不过她因为实在乐得厉害,没把两味药引联系起来,她捧住笑疼的肚子,说道:“活…活的蛊后可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俞婉冷冰冰地说,那小模样,特别燕九朝!
董仙儿擦了笑出来的眼泪:“在蛊山,不过,蛊山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连女君也不能去,除了国君与蛊老。”
蛊老是蛊师中的长老,其实力更在大蛊师之上,全帝都的蛊老加起来也不过一手之数。
董仙儿笑了笑:“小郡主带来的那位孟蛊师,就是一名蛊老,只是为迎合小郡主玩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而已,你若是想见活蛊后,不如去找他吧,你们不是认识他师兄吗?让他再帮你们一次就是了。不过我劝你们动作快点,因为南诏圣物没了,蛊后是唯一能替代它的,你们猜女君殿下会不会对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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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更
第204章 超级戏精
又是女君府!
他们与女君府上辈子有仇么,这辈子一次次地杠上,驸马一事尚未真相,他们便已先后与女君府的小郡主、蛊师结下了梁子,照如今看来,很快与女君本尊也要结上梁子…
不对,是早已与她结了梁子。
女君心心念念的小蛊蛊可是在她的手上。
俞婉捂了捂心口。
唔,不能还给她。
说不上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还。
几人下了山。
刚走到半山腰时,董仙儿的一名侍女匆匆赶来了,在董仙儿耳畔低语了几句,董仙儿小嘴儿一撇,心不甘情不愿道:“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我一个时辰后到。”
“是。”侍女策马离去。
俞婉无意偷听,奈何耳力太好,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董仙儿温柔地走过来,娇滴滴地拉了拉俞婉的袖子:“人家要走了。”
俞婉点头:“慢走。”
董仙儿扔了俞婉的袖子,跺脚道:“榆木疙瘩!”
俞婉:我又干什么了我榆木疙瘩!!!
董仙儿气呼呼地上了马车,人都进车厢了,又忽然跃下来,往俞婉怀里塞了一方香帕,在俞婉一脸懵圈的注视下,眉目传情地上车了。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戏精。
若没发生碧落山庄的事,俞婉大抵真要以为这个花魁对自己情窦初开了,她身上的秘密比他们只多不少,会轻易看上她这个假男人?
“阿婉。”月钩忽然开口。
月钩话少,大多数时候都极为沉默,俞婉问什么他答什么,俞婉若不说,他的嘴巴能闭得像蚌壳。
所以他一吭声,俞婉立马引起了注意:“怎么了?”
“你看。”月钩摇手一指。
俞婉顺势望去,就见对面的一座山峰下停着一辆大气奢华的马车,也是他二人眼力好才这般轻易地看到,换了旁人,才看不出那是谁家的马车。
“咱们府的?”俞婉古怪地摸了摸下巴,“谁出来了?我大伯还是燕九朝?”
月钩说道:“西府的,我见过那个车夫。”
俞婉挑了挑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走,去瞧瞧。”
二人去了另一座山脚,车夫靠在车门上打盹,月钩掀开瞧了瞧,马车里空无一人。
俞婉四下一看,冲月钩比了个手势,这座山峰的半山腰处竟然有一座庵堂,庵堂看上去破破烂烂,门口也冷冷清清,不像是有香客光顾的样子。
莫非西府的人是去那里了?
这很奇怪不是吗?
放着香火鼎盛的蛊王庙不去,偏去一座几乎荒废的庵堂。
西府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俞婉对月钩道:“我去瞧瞧,你在这儿等我,顺便看着马车,别让人顺走了。”
他们的马车停在蛊王庙的山脚,以月钩的眼力自然观测得到,而此处距离庵堂也不过数十步,若俞婉真遇上危险,月钩也赶得及去帮她。
月钩点头应下了。
俞婉去了庵堂。
大门居然从里头锁上了。
俞婉心中越发疑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西府的人果真上了山,唯一的去处便是这座庵堂。
神神秘秘的,一定没好事!
俞婉借着一颗岑天大树爬上墙头,她双腿搭在树枝上,上半身趴在墙头,她看清了庵堂的院子,比她在莲花村的院子更简陋,除了一个水缸、一条晾衣绳便再无其它了。
“人呢?”
俞婉嘀咕。
忽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真是替你不值啊,你说说你当年若是没发错,何至于被逐出家门,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罪?”
是李氏!
她在和谁说话?被逐出家门的人…庵堂…
俞婉的神色一顿。
莫非是给赫连北冥戴了绿帽的大夫人谭氏?
“怎么不说话了?大嫂是嫌我碍眼,不高兴我来探望你么?”
听李氏这声称呼,是谭氏没跑了。
俞婉伸长脖子,想看看谭氏长什么样,可屋子太深了,她只能看见一道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十分纤瘦,想来谭氏也形容消瘦。
谭氏没接李氏的话。
李氏渐渐地有些恼了,从一开始的各种我来探望你你却却我爱理不理,到后面成了你早已被逐出家门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俞婉觉出味儿了,李氏这是心里窝了火,专程来找谭氏撒气的。
这就过分了,且不说谭氏早不是赫连家的人了,便仍是又如何?她对不起的人是赫连北冥,不是西府与李氏,李氏分明是在家里受了气,拿丫鬟出气不解气,拿儿子撒气又不敢,这才找上了昔日压了她一头的大嫂。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与赫连齐是夫妻了,这俩人压根儿是臭味相投嘛。
可谭氏的隐忍超出俞婉的想象了,李氏骂了不少难听的话,谭氏一句回应都没有,不像是不敢回,倒像是不屑回。
“…大嫂啊,我可真替你不值,想当初你也是大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你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你没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却二话不说把你们母子给赶了,这是不给你们活路啊,如今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个乡下小子,自称是二弟的骨肉,我看压根儿是个骗子,老太太却把人宠到了心尖儿上,大少爷好歹也叫老太太祖母叫了那么多年,是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看她不止狠心,还糊涂,放着养大的孙子不疼,偏疼个外头来的骗子!”
这个李氏,嘴巴太毒了,挑拨离间挑拨到谭氏这儿了。
俞婉眸光一冷,李氏出来了,她出来得毫无预兆,俞婉猛地收回身子,却脚底一滑,整个人自墙头与树枝上跌了下来。
眼看着要摔个屁股开花,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托了一把,紧接着她身形一转,扑腾着,下意识地抱住了那只胳膊。
俞婉稳住身形后,发觉对方是个戴斗笠的青衣和尚,她赶忙抽回手:“多谢大师。”
言罢,忽觉不对劲,抬眼朝对方看去。
这不是在西城见过两次的和尚吗?客栈时住她隔壁,坐牢时与她一间牢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大…”
俞婉正欲开口,青衣和尚单手行了一礼,告辞离开了。
俞婉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但那身打扮,那个斗笠,俞婉确定自己没认错。
是没认出她吗?还是认出了也不想认识的?
俞婉摇摇头,没去强求。
俞婉没耽搁太久,赶忙去找李氏的晦气了。
她赶在李氏前头来到马车旁,掏出匕首在车轮上动了手脚。
下午,俞婉前脚走进老夫人的院子,后脚老夫人的心腹丫鬟便神色大惊地来报:“哎呀,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她的马车坏在半路,车轮子滚出去,整个车厢都翻了!”
“那我二婶人怎么样了?”俞婉一脸关切地问。
丫鬟道:“二夫人的腰闪了!她都这个岁数了还闪腰,大夫说,没个三五月怕是别想下床了!”
俞婉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作妖啊,接着作啊。
老夫人去探望李氏,老夫人知道李氏不待见自己的乖孙孙,便没带上他二人。
俞婉趁机去了燕九朝房中,青岩与江海也在。
几人什么也没问,一个李氏罢了,生死与他们何干?
俞婉把半路遇上董仙儿,以及从她嘴里得知的雪蟾蜍与蛊老的消息与他们说了:“…看来,女君府也打上雪蟾蜍的主意了,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交出南诏圣物,让女君打消对雪蟾蜍的念头;另一个…就是圣物也不交,强行将雪蟾蜍抢到,你们觉得…”
所有人异口同声:“第二个!!!”
俞婉:“…”
你们真的不是土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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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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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最厉害的小肥仔!(二十八更)
俞婉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主人,就连她自己都认为是自己应该是个团宠,然而她不是,燕九朝才是。
一路走来大家虽相安无事,可暗地里青岩与江海两看两相厌,老者嘴上不说,但对某些事也有自己的远见,她原以为关于两种办法大家会争论不休,然而并没有。
大家在任何事上都能宠着她,可某些决策上也坚决不退让。
“阿嬷”
“没得商量。”
“燕九朝”
“哼。”
“青岩”
“呵。”
“江海”
“你休想。”
“月…”月钩大抵不用问了,他是最听阿嬷话的,是阿嬷的乖宝宝,阿嬷都说抢,那他一定冲在最前头去抢。
为毛你们对抢东西这么不心虚?这么天经地义!!!
罢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单拳难敌四手,既然决定了去抢,那便想想怎么抢。
“最稳妥的法子是进入蛊山。”俞婉说,“但蛊山乃南诏禁地,非蛊师不得靠近,非蛊老不能入,咱们这会子上哪儿去弄个蛊老啊?”
“还有个法子。”青岩开口说,“他们不是也打上了雪蟾蜍的主意吗?那就让他们去寻好了,等寻到了,我们再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俞婉一脸不忍地看着他,你真的清楚你打劫的对象是谁吗?我大伯的金面死士你都挨不过一拳头,女君府的你自认为能撑多久?
“也可以偷。”月钩说。
俞婉大吃一惊,真不相信这种话是从月钩乖宝宝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似乎不赖呀,他们明的不行,阴的未必不成啊!
江海道:“我先去女君府打探消息。”
青岩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互别苗头的人这一刻的决定出奇一致,俞婉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二人去了。
二人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穿上夜行衣,悄然前往了女君府。
女君府守卫森严,二人等了半晌才逮住一个换岗的空档,施展轻功跃过了女君府的围墙。
二人谁也没料到围墙下竟是一片荆棘,荆棘里还有藏着淬了毒的尖刀,换做寻常刺客只怕早活生生刺死在这里了,江海却猛地在围墙上蹬了一脚,借力跃出了一丈远,青岩被他抓了一把,也同他一道落在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青岩试探地往围墙方向的草地上轻轻踩了一脚,赫然发觉草地是软的,他心下一惊,就听得江海道:“是沼泽坑。”
难怪江海要跃这么远,他还纳闷呢,不过是躲个尖刀与荆棘,落近点儿不行?眼下看来是真不行,这种沼泽坑里充满毒液,一旦落进去根本没有办法活着出来。
青岩后怕地捏了把冷汗。
怪道没人敢擅闯女君府,这哪里是府,根本是阎王殿。
青岩看向江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机关?你来过女君府?”
“没有。”江海面无表情地说。
“那就是在别的地方见过?”青岩追问。
江海却不说了。
青岩不依不饶。
江海冷声道:“我没过问你们几个的来历,你们也别打听我的。”
青岩下意识地想说,那可不行,谁知道你对阿婉与九朝有没有异心?话到唇边忽然想起他们似乎是来拐阿婉与九朝去鬼族的,咳,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五十步不笑百步,谁也不说谁!
女君府可比碧落山庄大多了,二人在里头转悠着,险些没给迷了路,终于在二人几乎绕远之际,发现了孟大蛊师的身影。
他正由一个衣着光鲜的侍女领着,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青岩与江海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孟大蛊师被领去了一座沐浴在月光与鸟语花香中的八角凉亭,亭子不大,四周垂挂了镂空的檀香木卷帘。
“孟大人,请。”侍女一手打着灯笼,另一手为孟大蛊师挑开了帘子。
孟大蛊师迈步进了亭子。
青岩与江海寻了一处屋顶,伏身趴在瓦片上,用屋檐挡住身形,只露出两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是女人。
因有帘子的缘故,二人看不太真切,只依稀能看见孟大蛊师朝对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对方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孟大蛊师坐了下来。
二人将耳力提到极致,监听二人的谈话。
“小女顽劣,委屈孟大人了。”女子说。
江海与青岩交换了一个眼色,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女君。
孟大蛊师道:“能为郡主效力,是孟某的荣幸。”
女君和颜悦色道:“那孩子让我与驸马惯坏了,成天没个正行,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回头我会管教她,让她好生向孟大人认个错。”
不愧是坐了多年的上位者,她语气与动作都十分温柔,可就是透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尊贵与威严。
孟大蛊师道:“童言无忌,殿下折煞我了。”
童言无忌?江海与青岩齐齐翻了个白眼,也就比阿婉小一两岁而已,阿婉比她懂事多了!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女君道:“我深夜叫你前来,其实是有关雪蟾蜍的事要与你商议,你也知道,圣物失踪已久,当初听闻是落在了中原,我派人前去中原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我担心圣物或许早已遭遇不测,若我能得到雪蟾蜍,也算是一种弥补,我明白你的实力早已是蛊老,只是差那一块玉牌而已。”
这话不假,孟大蛊师早已拥有了蛊老的实力,只不过,蛊老也有等级的,最低是一阶,最高可达九阶,每一次的蛊老测试都需间隔三月。
孟大蛊师想一口气吃成大胖子,因此并不着急去测试。
可眼下女君既然开口了,他便不继续等了,左不过以他如今的实力,他自信已经能考出有史以来最高的等级。
孟大蛊师道:“我明日便去蛊殿领玉牌。”
女君笑着端起一杯酒:“提前恭祝孟蛊老。”
蛊殿坐落在蛊山下,这里只有一个入口,且入口处有两名金面死士严防死守,因此原打算继续盯梢孟大蛊师的江海与青岩只得放弃,先回赫连府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