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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点点头:“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嬷嬷着急地说道:“是这样的,飞檐殿的一位客人醉酒晕倒了,不小心划伤了手,血流不止,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可那位客人实在伤得重,诚王殿下担心来不及,听说方才是燕少夫人治了萧小姐的虫伤,想来少夫人是懂医术的,不知能不能先去瞧瞧替那位客人?”
俞婉看了看紫苏手中的医药箱,点头道:“你带路吧。”
大嬷嬷喜色道:“燕少夫人请!”
俞婉示意两个丫鬟跟上,随口问大嬷嬷道:“请问是哪位客人?”
大嬷嬷答道:“是南诏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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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委屈的小宝,打脸
飞檐殿是诚王府用来招待男宾的地方,距离崇安殿仅一园之隔,比起崇安殿的清雅幽静,飞檐殿就喧闹多了,俞婉老远便听见一群男人行酒令的哄笑声。
去飞檐殿的路上,俞婉向大嬷嬷打听了伤者的情况。
“是个年轻人。”大嬷嬷说,“他是去恭房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手磕到假山的石头,划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
大嬷嬷心惊胆战地说完,夸张地比了个手势。
俞婉心道,那人的胳膊只怕都没这么长吧。
那人受伤后即刻让王府的小厮抬去了厢房,因事出紧急,大嬷嬷领着俞婉抄小路进了飞檐殿的后门,左拐绕过回廊再穿过一个院子便抵达了伤者歇息的厢房。
诚王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见大嬷嬷领了一个穿王妃吉服的女子前来,事实上在入府时他便见过一家五口了,只是没来得及与俞婉说上话。
“堂嫂。”诚王大步流星走上前,拱手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俞婉尚未受封,身份在他之下,冲他行了一礼:“诚王殿下。”
诚王并未受他的礼,而是虚手一扶道:“堂嫂快别多礼。”
燕九朝的妻子他可得罪不起,话落,似是感觉自己话里话外有套近乎的嫌疑,忙又说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如此见外的。”
说完,感觉套近乎的嫌疑更大了,诚王尴尬地挠了挠头。
俞婉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位皇子来,他是成年的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大皇子废是废了些,可好歹占着嫡长子的尊位,他不上不下的,上有比他出众的哥哥,下有比他可爱的弟弟,他的生母玉嫔出身不高,也不得皇帝宠爱,是此番与匈奴和亲,为抬举他顺带着册封了玉嫔为玉妃,位列二品,在贵淑贤德四妃之下。
只是无权无宠的,终究只是深宫一可怜人罢了。
作为她的亲儿子,诚王很好地继承了玉妃的品性——不会来事儿,不讨皇帝欢心。
俞婉忽然想到了燕怀璟,他足够讨皇帝欢心了,然而俞婉并不喜欢他,俞婉庆幸他让燕九朝揍了一顿至今在家养着,否则在婚宴上见到他还不知要怄成什么样。
还是谦逊有礼的诚王看着顺眼。
约莫是祖传基因太好,燕家的孩子没一个丑的,当然最帅的是她相公与三个小肥仔,不过这位诚王也是少有的清隽如玉,匈奴郡主嫁给他还真不能算是吃亏了。
“堂嫂放心,闲杂人等都被我屏退了,堂兄那边我也让人去知会了。”
…就是还没找到人。
某少主炫娃炫得停不下来,大周的文武百官已经不能满足他丧心病狂的需求了,他将毒手伸向了南诏与匈奴的使臣。
两国使臣头顶冒青烟:我们这届使臣是得罪了谁!!!
“堂嫂,请。”诚王说。
俞婉在诚王的陪同下进了屋。
紫苏拎着医药箱跟在俞婉身后,茯苓与大嬷嬷守在门口。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挂着帐钩的床铺上躺着一名熟睡的白衣公子,他身上的酒香让血腥气掩了下去,待走得近了,俞婉才发现这位公子异常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容颜不算多么惊艳,胜在清秀,身形则有些清瘦,他一只手臂垂在床侧,一名诚王府的小厮跪在床前,用干净的巾子紧紧地压住他伤口,却依旧有鲜血不断地渗出来。
“退下。”诚王说。
小厮欠了欠身,带着被血渗透的巾子出去了。
“劳烦堂嫂了。”诚王拱了拱手。
虽说是这位客人自己不小心,可不论如何人是在他府上出的事,他难辞其咎。
俞婉颔首,迈过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污,从容地走上前。
诚王暗暗惊讶,这一地血莫说是女子,便是他这大男人方才第一眼时都狠狠震惊了一把,怎么堂嫂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俞婉在床边坐下,开始给伤者清洗伤口。
紫苏十分有默契地打开医药箱。
她不如俞婉淡定,浓郁的血腥气让她有些呼不过气来,但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给少夫人丢了脸。
诚王见不仅堂嫂面不改色,就连身边的一个丫鬟也如此淡定,他不由地越发佩服起对方来了。
让堂嫂见笑了。”他忽然说。
先是萧紫月让毒蛛咬伤,又是南诏使臣在园子里摔伤,怎么看都显得他疏于管教,这才埋下诸多隐患。
俞婉客气地说道:“都是意外罢了,诚王殿下不必自责。”
使臣受伤怪不怪得到诚王头上俞婉不知,萧紫月却当真不是诚王的错,为了姑娘家的名节,只能先委屈他背这口小锅了。
俞婉用自制的药水清洗了对方的伤口,小臂上的口子大,但并不深,真正出血的是几个让石子扎出来的小洞,用了止血散后已经没再往外渗血了。
“不需要缝针。”俞婉对紫苏说。
紫苏将针线包收了起来。
诚王见俞婉三两下便将血给止住了,不由地叹为观止,随后他看了看一旁的使臣,忐忑地问道:“他一直昏睡着,不会出什么事吧?”
俞婉给他把了脉,摇头道:“脉象没大碍,应当只是睡着了。”
诚王如释重负,冲俞婉躬身拱了拱手:“多谢堂嫂。”
俞婉弯了弯唇角:“诚王殿下客气了。”
“不是这个,还有萧小姐的事,多谢堂嫂仗义出手。”诚王明白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也得罪不起,否则也不会轮到他来迎娶匈奴的烫手山芋了,萧小姐也好,南诏使臣也罢,不论谁在他府上出事他都难免皇帝的一顿责罚。
俞婉笑道:“分内之事。”
诚王愣了愣,不知俞婉是在说萧紫月是她的小姑子,所以是分内之事,还是在说自己是他的小叔子,所以也算分内之事。
俞婉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一会儿太医来再让太医给他诊治一番。”
诚王忙道:“我送堂嫂。”
诚王将俞婉送出飞檐殿,这事儿没外传,依旧是走的后门,刚出门口,与迎面而来的燕九朝碰了个正着。
燕九朝确保每一位使臣都知道他有三个无敌可爱超级圆滚的小肥仔了,可据说有一条漏网之鱼因为受伤被抬进了这里,他是来找那条漏网之鱼的!
不曾想竟遇到俞婉与诚王。
他的目光在紫苏拎着的医药箱上扫视了一番,约莫猜到怎么一回事了,诚王却唯恐这位少主误会,胆战心惊地解释道:“有个南诏的使臣醉酒受伤了,伤势严重等不及太医过来,我便擅作主张请堂嫂过来诊治了。”
言罢,似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知道堂嫂医术之事,又大气不敢喘一下地说道,“适才萧小姐让毒蛛咬伤了,是堂嫂医治的。”
燕九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问诚王道:“那人情况如何?”
诚王忙道:“堂嫂医术高明,客人已无大碍,现在就等他睡醒了。”
一听对方睡死过去了,某少主没了炫娃的兴致,拉着几个胖乎乎的小肥仔,与俞婉一道离开了飞檐殿。
三个小家伙原先不大合群,可自打在乡下住了二十日,不仅人肥了,胆子也肥了,不怕生也不见外,玩得不亦乐乎,却也因此累坏了。
三人开始往俞婉身上蹭,小呵欠一个接一个。
俞婉心疼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与燕九朝一道将三个孩子抱去了附近的小院,这是专供皇室宗亲落脚的,一行人进了厢房,将三个昏昏欲睡的孩子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紫苏去把医药箱放回马车上,茯苓守在门口。
三人不肯乖乖地躺在床铺上,全都赖在俞婉怀里,俞婉靠上床头,双手圈住他们,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小瘦猴了,她两条胳膊圈不住了。
燕九朝随手将小宝抓了过来。
小宝张嘴就要哭。
“闭嘴!”燕九朝低叱。
小宝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俞婉被小家伙的样子萌到了,方才也不知是谁死活要跟着爹爹四处浪的,这会子倒是嫌弃起来了。
三人没多久便闭上了眼。
俞婉小声问起了南诏使臣的事:“这次南诏来的都有谁?”
燕九朝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道:“有南诏的威远将军,南诏的几名肱骨大臣,以及南诏的一名国师。”
俞婉喃喃道:“大臣,将军,国师…就是没有皇室?”
不应该呀,不是冲着失窃的圣物来的吗?怎么会没有皇室?还是说巡回圣物的事已经能托付给几个臣子去办了?
燕九朝猜到了俞婉的疑惑,冷笑一声道:“圣物失窃的消息让南诏女君压下了,就连南诏国君都不知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明目张胆地前来寻找,这里头应当有她的亲信,会帮她寻回失窃的圣物,但也不会全都是帮她寻找圣物她的亲信,那样太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俞婉早听说南诏小帝姬是因为圣物才得到如今的女君之位,若让人知道她的圣物没了,怕是这位子也坐得不大安稳了。
“对了,我方才救的是这几人中的哪一个?”俞婉问。
燕九朝淡道:“哪个都不是,只是国师的一名弟子。”
俞婉不大懂南诏朝堂,自然就不明白国师在南诏国的地位,事实上国师乃天子近臣,深得南诏国君的倚重,他的弟子身份也十分贵重。
“燕九朝。”俞婉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
“怎么了?”燕九朝抱着呼呼大睡的小儿子朝她看来。
俞婉琢磨道:“你的毒既然已经解了,蛊王对我们也就没大用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蛊王交出去?”
燕九朝问道:“你知道怎么把蛊王拿出去?”
俞婉摇头。
她不会蛊术,操控不了这只小蛊虫。
燕九朝又道:“那你是打算告诉南诏人,让他们帮你把蛊王拿出去?”
俞婉再次摇头。
南诏女君弄丢蛊王的事根本就是不可宣之于众的秘密,若是让女君知道蛊王曾落在他们手里,谁知道女君会不会杀了他们灭口?
燕九朝看了看三个呼呼大睡的小肥仔,喃喃道:“留着吧,日后说不定还有用。”
是啊,这东西既然被南诏奉为圣物,就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或许除了解毒还能有别的功用呢,再说她没偷没抢的,得到它纯属意外,现在也不是她不肯交出来,是形势逼得她没办法交出来。
一念至此,俞婉释然了。
“他们睡着了。”俞婉看了看怀中的儿子,眸子亮晶晶地说。
燕九朝淡淡地嗯了一声,把小儿子放在床铺上,俞婉把大宝、二宝也放了过去,脱了三人的衣裳与鞋子,拉过薄被盖了盖肚子。
眼下天热,孩子又爱出汗,盖多了就该难受了。
俞婉留下紫苏与茯苓守着,燕九朝将影十三也叫了过来,随后小俩口才放心地离开了别院。
二人打算分别前往飞檐殿与崇安殿,走在芳草萋萋的小道上,不时有嬉笑声传来,皇后挑选的戏班子派上用场了,崇安殿也热闹起来了。
听说大皇子与三皇子大婚时都比这冷清,或者说比这规矩,五皇子好欺负,那群人便肆无忌惮地闹了起来,当然其中也多少有两国联姻的缘故,宾客的确比以往的婚宴要多。
“哈哈!我射中了!”
“四殿下好箭术!”
不远处的草场上传来爽朗的笑声,俞婉循声望去,就见原本空荡荡的草场不知何时站满了人,有王府的护卫摆了箭靶,男宾们正在切磋射箭。
“想看?”燕九朝看着她问。
“可以吗?”俞婉眨巴着眸子望向他。
她还没见过古人射箭,怪好奇的。
“跟上。”燕九朝大步流星地朝草场去了。
俞婉撇嘴儿,这时候不该牵牵女孩子的手吗?
俞婉提着裙裾,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燕九朝余光瞄着地上的小人影一步步朝自己跟来,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诚王也在草场,当然他不是来看射箭的,只是担心又出什么岔子所以安顿好南诏使臣后便即刻赶来了这里。
他一眼见到朝这边走来的俞婉与燕九朝,上前打了招呼:“堂兄,堂嫂。”
燕九朝淡淡颔首,望向草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道:“谁在比箭?”
诚王答道:“大哥、三哥、四哥与匈奴二王子以及几位亲王世子与世家公子,萧大元帅与南诏的威远将军也在。”
飞檐殿也安排了戏班子,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不爱听戏,起先是投壶,后面不知怎的就变成射箭了,万幸诚王府虽不算奢华,位置却够大,诚王让人在草场上摆了箭靶,宾客们押了彩头,赌谁的箭术最精准,并将萧振廷与南诏的威远将军请来坐镇,以防有人弄虚舞弊。
“谁射得好?”俞婉问。
诚王谦逊地笑了笑,说道:“匈奴二王子箭术最好,箭无虚发,皆中靶心,三哥与四哥也不差,紧随其后。”
唯独大皇子,射了十箭,七八箭都脱了靶。
这个就不好说给旁人听了。
不过也不必他说,俞婉只看大皇子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便知他输得一塌糊涂了。
诚王拿不定主意堂兄堂嫂是单纯来观看的,还是也想来射箭,堂兄不学无术,不像是会射箭的人,堂嫂就更不像了…
诚王思绪翻飞间,燕九朝已经带着俞婉去草场了。
第一轮比试结束,匈奴二王子十箭靶心,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马背上的民族可不是空口吹出来的,三皇子以八箭靶心紧随其后,四皇子与一位世家公子以五箭靶心并列其三。
押匈奴二王子赢的赚了个满钵,乃至于第二轮开始时,众人一面倒地押了匈奴二王子。
“喂!还是不是兄弟了?你们怎么押他不押我?”四皇子恼羞成怒地看向几个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世子公子。
几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五箭和十箭的差距,傻子才押你赢啊!
四皇子气得把箭一摔:“不玩了!”
“哎,四弟!”三皇子装模作样去叫他,四皇子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皇子的母妃是正一品妃中的德妃,身份与燕怀璟一样贵重,只是德妃不如许贤妃精明能干,而他自己也处处都比不上燕怀璟,这才在父皇眼中落了下风,好不容易今日燕怀璟缺席,他明白一展拳脚的时刻到了。
与匈奴二王子仅有两箭靶心的差距,只要自己追平了,亦或是把他比下去了,父皇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三皇子摩拳擦掌、欲欲跃试之际,一名身材高大、长着络腮胡、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嗓音粗狂开口了:“早听闻萧大元帅不仅用兵如神,百步穿杨的箭术也是出神入化,不知赫连今日可有机会领教一番萧大元帅的箭术!”
俞婉古怪地朝对方看了过去,这人闻似在笑,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不屑,大周朝竟然有人敢这么和萧振廷说话的么?
似是猜出了她的疑惑,燕九朝瞥了那人一眼道:“南诏的威远将军赫连齐。”
原来是南诏人,俞婉问道:“这什么威远将军厉害吗?”
燕九朝道:“赫连家倒还算厉害,出过一任神将,人称北冥战神,至于这赫连齐嘛,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南诏人为何要叫北冥战神?”俞婉不解。
燕九朝道:“他的名字叫赫连北冥,赫连齐是他堂弟。”
俞婉顿悟地点点头:“这么说,这个威远将军根本就比不上萧大元帅了?”
燕九朝淡淡一哼:“提鞋都不配。”
俞婉惊喜地看着他:“你少有替萧大元帅说话的。”
燕九朝负手于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就事论事罢了。”
俞婉错愕地问道:“那他还这么嚣张,不怕萧大元帅啪啪啪打了他的脸吗?”
在俞婉看来,萧振廷这么厉害,这个威远将军与他切磋箭术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怎么?萧大元帅不想给赫连这个面子吗?”威远将军步步相逼。
话到这个份儿上,萧振廷不上场都说不过去了,萧振廷自位子上站起身来。
众人见他要上场,竟比观看皇子比斗更激动,就连走掉的四皇子都眼巴巴儿地折回来了。
这是他们大周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竟敢挑衅他?等着被打脸吧!
众人连下注都忘了,直勾勾地盯着草场中央宛若大山一般魁梧健壮的男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赫连齐也上场了,他来到萧振廷的身侧。
诚王府的护卫为二人呈上弓箭。
萧振廷惯用重弓,这种轻的他也能用。
他拿起弓箭:“威远将军先请。”
“慢着。”赫连齐抬了抬手,“我用我自己弓。”
诚王府的护卫看了看萧振廷,萧振廷点头,护卫捧着弓箭退下了。
赫连齐道:“来人!把本将军的弓箭拿上来!”
众人纷纷猜测这位南诏的使臣会用一把多与众不同的弓,很快,他的一名部下捧着弓箭上来了。
弓无甚奇特,可那人…
众人的目光落在这名部下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的银色战甲上。
有…有点儿眼熟啊…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呀,那不是萧大元帅的战甲吗?”
话音一落,就见那名部下穿着承载了萧振廷半生荣誉的战甲,单膝跪在赫连齐脚边。
这简直是啪啪啪打了萧振廷的脸,也打了大周朝的脸。
萧振廷整个脸色都变了。
燕九朝捏紧拳头,眸光渐渐冷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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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九哥晓真相,三个小绅士
众人绝没料到会有如此戏剧化的一幕,在那位南诏的威远将军口出不屑挑衅萧振廷时,众人都认为这个可怜的外来使臣要被萧大元帅啪啪打脸了,可谁曾想,弓还没拉开,却是萧振廷让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宾客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那真是萧大元帅的战甲吗?会不会弄错了?”
“怎么会?萧大元帅每每出征,我都会沿街目送他,那战甲我不知见他穿了多少次了,绝不可能认错的!”适才第一个发出惊呼的宾客说道,他指了指那个部下,“看见右肩上的凹痕没有,那是萧大元帅第一次出征时让敌人给刺的,还有右下腹…”
他如数家珍一般,将战甲上每一处“伤痕”的来历点了出来,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可众人依旧难以置信。
“会不会是仿冒的?”一个宾客说。
“谁能仿成这样啊?”
这个疑惑恐怕只有萧振廷能解答了,他自己的战甲他总不会认错的。
众人唰的看向萧振廷,想从他脸上看到那是一个赝品的表情,然而令他们失望了,萧振廷的眼神冷得能杀人,这不大可能是假的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萧大元帅的战甲怎么会出现在南诏使臣的身上?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副表情啊?是我这部下有什么不妥吗?”威远将军一脸无辜地问。
众人哪儿敢接话?
俞婉看看不远处的萧振廷,再看看身旁的燕九朝,心知这事儿是闹大了,虽不知萧振廷的战甲是如何落到对方手里的,但显然不是萧振廷的本意,且他本人并不知情,燕九朝就更不知了,至于这位威远将军…俞婉感觉他十有**是在装傻充愣,他故意激萧振廷与自己对决,目的却是用战甲羞辱萧振廷。
就不知他为何这么做,是与萧振廷有仇呢,还是借故打整个大周朝的脸?
“诚王殿下,你们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部下看呐?”威远将军见众人不应答,将矛头对准了诚王殿下。
诚王捏了把冷汗,心道今日真是完了,接二连三的岔子,一个比一个大,让不让人好好大婚了?
还是萧振廷沉沉地开了口:“他身上的战甲从何而来?”
威远将军哦了一声道:“你说这个啊,我从你们大周的一个商人手里买来的,哼,那商贩吹得天好地好,我一时冲动买了,结果发现就是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了,于是赏给部下了!”
堂堂战神铁甲到他口中竟成了“破烂玩意儿”…这个莽夫知不知道铁甲上的每一处伤痕都代表着一场胜战,它不仅仅是萧振廷的荣耀,也是全大周朝的!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要说他是故意的,并无证据;要说他是无心的,又真他娘的诛心!
匈奴二王子是局外人,可他连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南诏人也太嚣张了吧,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萧大元帅难堪呀?
萧振廷的脸色越来越冷,威远将军赫连齐则是一副老子毫不知情概不退让的架势,就在双方几乎有些剑拔弩张之际,王府的总管前来催人了。
“王爷!酒菜备好了,该入席了!”总管太监说。
诚王长松一口气,大声道:“饭菜凉了就不好了,萧大元帅与威远将军改日再切磋吧!”
今日是诚王的大喜日子,他发话,众人还是要听的,人群磨磨蹭蹭地往两旁散掉,萧振廷双目如炬地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南诏的威远将军赫连齐。
赫连齐爽朗一笑:“啊,要吃饭了呀,正巧我也饿了,萧大元帅不介意的话咱们改日再约了。”
说罢,他将刚拿起来的弓随手丢回了部下手中,随后便扬长而去了。
在他走出草场的一霎,俞婉分明看见了他唇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果真是故意的!
众人入了席,俞婉回了崇安殿,草场上的事尚未传到这边,女眷们滋滋谈论的都是方才的大戏如何、诚王的王妃如何,但恐怕过了今晚,她们就要从丈夫与儿子口中得萧振廷让南诏使臣狠狠羞辱的消息了。
消息传播得比想象中的快,宴席才过一半,皇宫便派了人来,以商议政务为由将萧振廷宣进了宫。
皇帝让俞邵青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没喘上一口气,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感觉自己的毛发都不能好好生长了。
“陛下。”萧振廷迈入御书房,冲座上之人行了一礼。
皇帝摆摆手:“虚礼就免了,今日在王府究竟怎么回事?那战甲当真是你的?”
萧振廷并不意外消息如此神速地传进了皇帝耳朵里,皇帝耳目众多,便是没去现场也自有人替他盯着那儿的一举一动。
“是,是微臣的。”萧振廷如实道。
饶是猜到了,可真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让皇帝狠狠地惊讶了一把:“你的战甲怎么跑到南诏人身上去了?”
不是萧振廷让那莽夫狠狠地羞辱了一把,皇帝几乎要怀疑萧振廷是不是背着自己与南诏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乃至于献出自己的战甲去讨好对方了!
萧振廷没有说话。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还哑巴了?朕问你话呢!你的战甲是怎么一回事?你当真把它给卖了?!”
赫连齐亲口宣布是打大周朝的一个商人手中买来的,是真是假问赫连齐与商人便知了,这事儿瞒不住皇帝,萧振廷没有嘴硬:“是,微臣把战甲卖了。”
“你!”皇帝一噎,“那战甲也是能卖的吗?!”
皇帝都不知该惊讶他当真卖了,还是惊讶他如此爽快地承认了。
当年不知多少人垂涎他的战甲,他一个也没让,曾有卫国公以十万金的天价购买他战甲,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亲侄儿萧衍也一直都想得到他的战甲,也不见他给他——
皇帝深吸一口气:“卖了多少?”
萧振廷道:“五万两黄金。”
还是贱卖!!!
皇帝气得肺都要炸了:“十年前,卫国公许你十万金你都不曾动心,怎的如今为了区区五万两折腰了?萧振廷,你是活活气死朕!你说!你给朕说!为什么要卖了?!”
“是为了少主。”
少主府,影六将自上官艳嘴里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了燕九朝。
“那个蛊师开价十万金,萧大元帅拿不出来,不得已才卖了战甲,那名富商知道他有急用,故意压了他的价。”
卫国公也曾心仪过萧振廷的战甲,他开价十万金,人尽皆知。
萧振廷或许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讨价还价就不是他的强项了,不是他当时整好差了五万两,说什么也不能低于这个价,富商只怕还得往下压。
“傻子!”燕九朝捏紧了拳头。
“富商与南诏使臣可有勾结?”影十三问,若是有,这就是个圈套了。
影六摇头:“这倒是没有,赫连齐的确是偶然间碰到那名富商在酒楼炫耀战甲的,那群酒囊饭袋不信他买了真战甲,赫连齐信了,于是花重金把战甲买过来了。”
影十三蹙眉:“他倒是捡了个现成便宜!”
影六又道:“萧大元帅让陛下宣入宫了,想来陛下也听闻了此事,正龙颜大怒。”
皇帝并不会在意一套战甲,战甲是萧振廷的,他如何处置都与皇帝无关,但倘若有人借着战甲打了大周朝的脸,皇帝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影六叹了口气:“陛下只怕要迁怒萧大元帅了。”
灯影下,燕九朝的眼神有些可怕。
翌日,一道石破天惊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萧大元帅居然为了几万两金子将战甲卖给了南诏人,流言向来比真相精彩,富商所扮演的角色在流言中无形地隐去了,整件事变成了萧振廷与南诏人两两对接的交易,想当年卫国公曾开价十万两,他不为之所动,南诏人不过给了区区五万两,他就巴巴儿地把战甲让出去了,如此巴结媚外的行为,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民间骂声一片,朝堂上也吵得不可开交。
似乎谁都忘了这个男人是如何一次次出生入死挽救黎民于水火的,只这么一件谁也没少块肉的事,就让他轻而易举地自神坛跌落了。
俞婉猜到出了这么大的事燕九朝不会有寻欢作乐的心情,昨夜便将三个小家伙留在了房中,她醒来时燕九朝已经离开了,战甲事件的始末影六如实禀报了燕九朝,也半分没瞒着她,她知道是萧振廷是为了凑钱给燕九朝治病才忍痛割爱,只是谁也没料到会割出南诏使臣的事故来,燕九朝看似没心没肺,但谁又保证他听了真相后会比她好受?
“你们这几天都要乖一点知道吗?”俞婉捏了捏三个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蛋。
三人一脸懵圈地看着娘亲。
俞婉给他们穿好衣裳,让桃儿、梨儿带他们下去洗漱。
厨房炖的羊奶羹凉好了,三个小家伙扭过头,口水横流。
羊奶羹是厨子想的新花样,取新鲜的羊奶煮沸,冷却后揭走上面凝固的奶皮,再放入煮好的粳米,少许雪花盐、风干的羊肉粒熬成一锅浓粥,起锅时再将干好的奶皮切成条洒进去,粥味浓醇,奶香四溢。
俞婉有些吃不来这种口味,几个无奶不欢的小家伙却十分喜欢,肉呼呼的小胖手抓着勺子,张大小嘴儿,样子傻到冒泡。
俞婉笑了笑,吃了小半碗米粥,不知是不是天热了,她胃口不如前几日好了,她正要让人把碗筷撤下去,就听见下人禀报白棠来了。
白棠有段日子没来了,俞婉有些挂念她,忙让人将她请进了清风院。
她进屋时,三个小家伙还在埋头苦战羊奶羹,三人比俞婉大婚前胖了一整圈,脸蛋肉嘟嘟的,小肥肉颤巍巍的,可把白棠看傻眼了。
“啊?怎么成小肥仔了呀?”白棠目瞪口呆地探出手,在三人的小肥脸蛋上狠狠地揉了几把,“唔,手感真好。”
三人乖乖让捏脸,不仅不生气,还特别小绅士地点头打了招呼,顺带着递过自己的右脸,仿佛在问白棠要不要捏捏这边。
“哎哟!”白棠的心都给萌化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好想抱回去肿么破…
白棠狠狠地过了一把手瘾。
三个小家伙吃完羊奶羹了,接过桃儿递来的水漱了小牙牙,跳下地,萌萌哒地看向俞婉。
俞婉温柔地揉揉他们的小脑袋,笑道:“去玩吧。”
三人无比礼貌鞠了个小躬,依依不舍地告别白棠与俞婉,像三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井然有序地出了屋子。
白棠喜欢得要哭了。
这么乖的孩子,她想要!想要!想要!
却不知在出清风院后,确定娘亲看不见后,三个小绅士立刻化身小恶魔,凶巴巴地上房揭瓦去了!
第149章 第一美人(二更)
清风院内,俞婉与白棠聊起了家常:“怎么这么久没过来?”
紫苏洗了一盘新鲜的樱桃与李子。
白棠捏起一颗娇艳欲滴的小樱桃道:“你那么忙,我哪儿好意思打搅你?”
俞婉失笑:“再忙也是有功夫留给你的。”说着,看向紫苏,“桃子可还有?”
“有的,在切了。”紫苏恭敬地说道。
俞婉颔首,一转头见白棠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她问道:“怎么了?我脸上的有东西吗?”
白棠嘿嘿一笑:“越来越像个王妃了。”
这可不是恭维话,起先得知俞婉要嫁给燕九朝时,她狠狠地替俞婉担忧了一把,担心她坐不稳这个位子,倒不是她认为俞婉配不上燕九朝,恰恰相反,燕九朝那小疯子能娶到俞婉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简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么?就说全天下有几个受得了他那臭脾气的?那些想嫁给他的女人不过是贪图他的美貌与身份罢了,他若没了这张脸、没了燕王府的继承权,看哪个女人乐意嫁给他?
“你嫁给燕九朝你图什么呀?”白棠的思绪跑偏了,顺嘴儿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了。
俞婉不假思索道:“他的脸啊!”
这么好看!
白棠:“…”
紫苏将切好的蜜桃端上来了,少主府的果子就是比市面上的好吃,蜜桃的桃味儿极浓,软嫩多汁,吃多了会有点麻涩,但如果没这股涩味儿,也就不大有桃味儿了。
白棠一口气吃了两大个,俞婉担心她吃得牙涩,递给她一个软香的小福饼。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白棠直摆手。
白棠是并非自己无聊才来找俞婉的,她在京城朋友不多,料想俞婉与自己一样,于是一大早便跑来给俞婉解闷,哪知她没坐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萧府送来谢礼了。
俞婉让茯苓将谢礼拿了进来。
几匹金贵的缎子与首饰是萧大夫人送的,一个精致的荷包与绢帕是萧紫月亲手绣的,萧家是为她在婚宴上救了萧紫月答谢她,萧大夫人既已送了厚礼,萧紫月大可不必。
这女红值不了几个钱,萧紫月送的是心意。
“看来我们燕王妃已经在京城交到朋友了。”白棠酸溜溜地说。
俞婉道:“那也比不上你呀,你除了是我朋友,也是我未来大嫂。”
白棠哼道:“那她也是你小姑子!”
俞婉眉梢一挑:“这么说,承认是我大嫂了?”
“哎呀你…”白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钻进俞婉下的套了,气鼓鼓地瞪了俞婉一眼,放下荷包不打算理人了。
小姑娘置起气来都这么可爱,俞婉弯了弯唇角道:“我哥应当很快就上门提亲了。”从前不是穷吗?如今他们是有矿的人了,阿爹又封侯了,俞峰就是侯爷的侄儿,这等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遭到白老爷嫌弃了。
“谁要他提亲?”白棠翻了个大白眼,脸色有些泛红。
俞婉心道,看样子得赶紧催自家大哥上门提亲了。
“对了。”白棠看着萧家送来的谢礼,想到了什么,问俞婉道,“外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呀?”
“什么传言?”俞婉问。
白棠看着屋子里的丫鬟们,清了清嗓子。
俞婉吩咐道:“你们退下。”
“是。”桃儿与梨儿识趣地出了屋子。
俞婉指了指桌上的谢礼道:“茯苓,把这些东西拿下去。”
茯苓抱着谢礼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俞婉二人,白棠才放心地开口道:“就是萧大元帅把战甲卖给南诏人的事啊,京城都传遍了,我是在来的路上坐马车里听人说的。”
“他们都说什么?”俞婉问。
白棠道:“说萧大元帅不肯把战甲卖给卫国公,却卖给南诏人,形同卖国求荣。”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连卖国求荣都扯上了?全大周最不可能卖国求荣的人就是萧振廷了吧,那些人在造谣生事时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俞婉摇摇头:“无稽之谈,萧大元帅没把战甲卖给南诏人,是卖给一个大周的富商了,南诏人是打富商手里把战甲买到手的。”
“这么说他当真卖了?他为什么要卖?他很缺钱吗?”白棠自然说的是反话,却不知自己一不小心真相了。
萧振廷就是缺钱,缺给燕九朝的救命钱。
他大可张口向燕九朝索要,但他没这么做。
他宁愿卖了自己最心爱的战甲。
他想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只是却阴差阳错地让赫连齐捅了出来。
这些内情俞婉就不好与白棠细说了。
正在俞婉寻思着如何把这事儿圆过去之际,白棠撇撇嘴儿地开口了:“罢了,你们与萧家关系又不好,萧家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也不知道,唉,可惜萧大元帅那么忠心为国的人了,都让那群贩夫走卒骂成了什么样…”
俞婉留白棠用了午膳,之后让人摘了满满几大筐果子给她,白棠别的没要,只把蜜桃收下了。
另一边,燕九朝的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风月场所前。
换以往,燕九朝绝不会来这种地方,就连路过看一眼都嫌碍眼,可今日,他有不得不上门的理由。
“少主,要不让属下与影六去吧?”影十三在马车外说道。
影六忙附和道:“是啊,少主,这种事我和影十三出面就够了,您在马车上等我们消息吧。”
“不必。”燕九朝淡淡地说罢,躬身站了起来。
影十三挑开车帘。
因是白日,青楼客人不多,二楼的姑娘们无聊地扶着凭栏,眼神傲慢地扫过路人,忽然,她们看见门口停了一辆四匹马的马车,这可是皇亲国戚的座驾规格,姑娘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紧接着她们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下了马车,这男人生得真好看,五官如玉,英姿飒爽,姑娘们的芳心瞬间有些蠢蠢欲动,但很快,又走下来一名更俊逸倜傥的男子,比先前的更高大几分,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哪家的世子公子呀?真是俊得人眼睛都挪不开了。
姑娘们芳心涌动,然而这位冰冷俊逸的男子却躬身打开了车帘。
莫非里头还有人?
燕九朝下了马车。
只一眼,姑娘们集体石化了…
这怕不是人,是神仙!
燕九朝进了大堂,原本有些喧嚣的青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明明是个风花雪月的场所,却因这个男人的到来,有了几分出尘高贵的感觉。
老鸨被来人帅得都结巴了,被帅晕头了,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公公公公公…”
“我还母母母母母母母呢!”影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滚开!别挡我家少主的道!”
老鸨被无情地掀开了:“…子啊!”
一句话总算说完了,可人也不见了。
燕九朝上了楼,来到一家虚掩的房门前。
影十三会意,抬手推开了房门。
只见散发着浓郁酒香的厢房内,赫连齐醉卧美人膝,由几名衣着暧昧的青楼女子悉心伺候着,一人端着酒杯,一人捏着樱桃,还有人捏肩捶背,端的是风流快活。
听到了动静,正在伺候他的美人们不约而同地抬眸朝燕九朝望去,结果全都愣住了。
赫连齐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哟,这不是大周的燕少主吗?听闻你大婚不久,怎么就有闲心逛青楼了?莫非是家中的小妻子不懂伺候人么?”
这话委实冒犯了,影十三与影六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厌恶。
燕九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赫连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啊,燕少主是来找我的呀?行了,你们先退下吧,爷稍后再来疼你们!”
说罢,他在姑娘们的身上抚了一把,直惹得姑娘们娇笑连连。
姑娘们花枝招展地走向门口,与燕九朝擦肩而过时皆露出自己最美的姿态,企图能吸引这位美相公的注意,哪知燕九朝压根儿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姑娘们失望地出去了。
赫连齐坐起了身子道:“我猜你是为你继父的战甲来的?”
“开个价。”燕九朝说。
“嗤~”赫连齐不屑地笑了,“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赫连家比你们整个燕城还富有,我开价,只怕你承受不起吧。”
燕九朝淡道:“我最后说一次,开个价。”
赫连齐好笑地摸了摸唇角,玩味儿地笑了一会儿,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掠过一丝邪恶。
他走到燕九朝的面前,狂妄地笑道:“金子银子,我就不要了,听闻萧夫人乃大周第一美人…人尽可夫!我还没尝过二嫁的寡妇,不如你让她陪我一晚,我就把战甲送给你!”
------题外话------
说了好存稿的,怎么一个没忍住,把存稿给发了!
抓狂(≧0≦)
第150章 腹黑小肥仔,暴揍赫连齐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影六怒不可遏地开口了。
知道这家伙有些混账,却没料到能如此混账,萧振廷是男人,怎么挤兑打脸那都是男人间的事,往大了说是两国朝臣的事,可拿这不三不四的话羞辱一个女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这不该是一个朝臣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影六当即拔出长剑。
赫连齐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探出手来,精准地夹住了影六的剑刃。
影六的长剑被死死地钳制住了,影六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再反观一旁的赫连齐,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影六的武功虽不如影十三,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赫连齐竟能如此轻松地制住他,只能说明赫连齐的确有几分本事。
影十三暗暗地运足了内力。
赫连齐嗤笑:“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废了他的手。”
影十三捏紧了拳头。
燕九朝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赫连齐的脸上,不论他口出狂言,亦或是劫住了影十三的剑,他的眼底都没闪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赫连齐冷冷一笑:“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你想要回战甲,但又不想代价…这可行不通,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道理?影六险些没啐他一脸,这种衣冠禽兽有脸资格说那两个字吗?
“赫连将军是认真的?”燕九朝淡淡开口。
赫连齐呵呵笑道:“我自然是认真的,就不知燕少主你有几分真心了,众所周知,萧大元帅待你视如己出,为了你这么多年都没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比起你那只会改嫁的亲娘,这个继父似乎实用多了,你不妨考虑考虑,拿战甲孝敬他,待他百年之后萧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影十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赫连齐扫了他一眼:“半死士?燕少主身边是无人可用了吗?居然会留下这种废物,要不要我送你两个死士,当作是我俩交易的诚意?”
“你可以试试。”燕九朝威胁。
赫连齐哈哈一笑,抬手去拍燕九朝的肩膀,燕九朝冷眸一扫,他的胳膊顿住了。
他笑了声,抽回手来,对燕九朝道:“我也不逼你,这样,我给你三日功夫考虑,三日后,我就要战甲…毁掉了,好自为之!”
言罢,他放开影六,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这人的内力确实高强,不动声色间影六的半条胳膊都麻了。
影六揉了揉胳膊唾骂道:“该死的老东西,迟早宰了他!”
影十三的脸色很难看。
影六正欲开口与他说些什么,他却看向了一旁的燕九朝:“少主,赫连齐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燕九朝说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激怒。”
若一个莽夫都能把他激怒,那他这些年早不知气死多少回了,有些人欠收拾,那是天生的,与他动不动怒无关。
自己要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燕九朝下了楼。
坐上马车后,影六见影十三脸色不大好,主动拉过了缰绳,问车内的燕九朝道:“少主,现在回府吗?”
“入宫。”
以往都是影十三赶车,影六没他车技好,很是颠簸了一路,万幸少主并没在意,燕九朝下马车后直直往御书房去了,影六将马车停在宫门外。
“哎,你也别往心里去啊。”影六用胳膊肘碰了碰影十三的手臂,他明白影十三在介意什么,影十三是死士出身,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让人骂作半死士,这与骂一个人不男不女没什么两样。
影六又道:“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懂什么?”
影十三垂眸道:“他说的没错,我是半死士,我没有死士强大。”
影六道:“你杀了许邵的死士啊。”
影十三道:“那只是一群最初级的死士。”
影六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老实说他也曾是死士,只是不如影十三的日子长,没影十三的影响这么深,影十三表面上接受了如今的身份,内心却总是介意自己不够强大,可如果他真的变成一名彻头彻尾的死士,也就没有如今的影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