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太明白元析的意思,难道陈世美有把柄在他手里?还是陈世美的什么项目,和他有关系?他不是IT业的吗,怎么会和地产搞在一起?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我们的气场绝对逆转。元大侠半蹲的姿势太像武侠大片里的英雄了,宽阔的肩膀和修长健壮的手臂,如同马上会展翅的老鹰,神采非凡。
陈世美眨了眨小豆眼儿:“你…你别跟老子这儿…装…装腔作势…”
陈世美吞吞吐吐地说出这句话,元析就站起了身,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他叹了口气,右手往陈世美后背上一抓,小臂向上一提,一个还是坐姿的陈世美被腾空揪起,而且因为之前是坐着的,所以被提起后他在空中呈现出爬行的姿势,很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哈巴狗。
“你干吗你,你你。”哈巴狗惊恐地嚷嚷着,却挡不住铁面无私的元大侠的步伐。
元析阴着脸把身长腿短的陈世美提到了门外,然后往地上随意一扔,一条哈巴狗摔了个狗□□,很是狼狈。
“别忘了我说的,借助外力出去,明天早上醒来之后,别后悔。”说完这句话,元析就大力一挥地甩上了门,把可怜的狗狗拒之门外。
当他拍了拍手抬头看向我们的时候,只看到六个目瞪口呆的傻子。
他笑笑:“没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狐假虎威

确实没事儿了,哈巴狗大概是害怕元析的架势,被扔出去以后也没敢再敲门,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从窗户上亲眼看到他开车离去。
他没事儿了,可我们几个事儿大了啊!我们一肚子的问题啊!目送陈世美远去后,全家人就炸了锅,各种扯着脖子的大嗓门儿,各种阴阳怪气的大疑惑啊。
什么酒店怎么回事啊,你们去的哪个酒店啊,去干什么了啊,环境怎么样啊,多少钱一宿啊…
要命的是我妈还一脚踹了我小肚子一下,骂道:“你这混球怎么这么不矜持!”
有口难辩啊!屋里一下乱糟糟的,我只好举着菜刀站在椅子上大吼了一声,才遏制住越来越凶猛的袭击,然后保持着要杀人的雄姿,把上次事件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当然,被大鸵鸟抽耳光的事我没说,只说元析是看不过去,替表姐出头揍了他一顿。
这下,各种惊叹和表扬又纷纷来袭。闹腾了好一阵儿,大家才安静下来,把关注点移回到今天的正题。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啊!只要有我妈在的地方一定跑题!
我瞪了她一眼。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往回拽,说道:“今天幸亏我们及时来了,你们以后可要防着点儿,别再给他开门了。”
姑姑和姑父都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表姐,说:“小华,你对他是不是彻底死心了?可不能再回头啊。”
今晚表姐持续性淡定,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纹丝不动,闭口不言。被姑姑这么叮嘱了一句,才终于开了口说:“我又不是二百五。”
姑姑心疼地摸了摸表姐的头发说:“妈知道你看见他心里也难受,可是如果心软,后患无穷啊。”
表姐很平静:“妈,我知道。”
“妈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可不能看你毁在他的手里。”说完她眼圈就红了,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妈大概受不了这种伤感场面,赶紧打岔问我姑:“那个,他跟那个女的分手了?”
我姑揉了揉眼睛:“肯定人家把他甩了呗。他那么大岁数了,家里又催得急,被人家甩了就跑来缠着我闺女。”
我妈点点头,又安慰了我姑几句,然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元析说:“元析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地产什么的,我怎么听不懂?他们的项目和你有关系?”
元析笑笑:“我们公司买了首尔地产的一座酒店。”
我妈了然大悟了一会儿,又迷惑地问:“那我还是不懂,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太明白,瞪大眼睛看着他。
元析向我们解释:“我们要买首尔的一座酒店,作为我们公司平时接待外宾和商业洽谈的地点。我们给了首尔管理费,所以像室内装潢这种事都是首尔替我们去监管。”
我和我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是用陈世美的公司做的装潢?”
元析笑笑:“是这么想的,但还没有正式签合同,所以说装潢公司随时可以换。而且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明面上是首尔去和设计公司签合同,其实我们才是背后的老板。我们让首尔跟谁签,首尔就跟谁签。江远是源之星设计公司营销部的头儿,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他们公司也很重视这个项目。”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他是捏着陈世美小辫子呢,有能操控他生死的大权啊。
我又对他羡慕起来,人有点权利就是牛。
我妈还一个劲儿地感叹:“世界可真小啊,实在是太巧了。”
不料元析却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巧,是我故意挑选的他们公司。”
啥?我们几个互相看看,再次因他的话陷入迷茫。
“那次和小秋与江远见了一面后,我就觉得这个人挺阴的,而且他女朋友看着也不靠谱,说不准哪天就把他甩了。所以我是特意做了一条他的小辫子,这样以后他再想来折腾什么,也有遏制之道。”
我赶紧问:“那要是合同已经签了,不就没小辫子给你抓了?”
他拍拍我的头说道:“你傻啊,你以为全世界谁都跟你那么单纯?装潢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事情,无论怎样,没有十全十美的,如果想挑毛病,是一定有毛病可挑,碰上个认死理儿的东家,翻修返工是常事儿。”
我崇拜地看着他,竖了竖大拇哥:“你好威武啊,我都没听你说过。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不让他做了?你刚刚不是说,明天早上他会后悔什么的。”
“你这呆子,小辫子要是松手了还拿什么遏制他?他明天给我立下不再纠缠表姐的字据,我立刻让首尔跟他签合同。”
我妈跟我姑在一边似乎听傻了,呈现呆蒙状,半天才恢复神志。我姑对元析说:“元析可真是有心啊,非亲非故的,却在暗中这么护着我们。”
元析笑着打断她:“我和小秋是一家人,也就等于和您是一家人,怎么会非亲非故呢?”
我姑受了感动,看着元析的眼神各种喜爱。
那他们公司装不好怎么办?你别为了我家的破事影响工作啊。关键时刻还是我这正妻替他着想,给他发了条短信。
他很快回复:源之星我是了解的,水平可以,所以帮她们只是顺便,我又不是冤大头。
腹黑,真腹黑!
虽然只是顺路帮忙,可已经让这几个大人对他刮目相看,感激涕零。尤其是我妈,见女婿又有本事又仗义,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闺女一下就不够瞧了。
最后,一场闹剧结束在了一场表扬会里。临走前我又跟表姐开了句玩笑:“赶紧找到你的前赴后继啊。”
表姐这才在一晚上的淡定中笑了一声,点了点我的头:“臭丫头。”
看着她的笑脸我心里才稍稍放平一些,不过我知道她是装的,也知道她一整晚的淡定都是假象,我知道陈世美跪在她面前求和好的时候,她的内心一定是纠结又抓狂的。
看来,还要抓紧时间为她寻找寻找后备军才行。
电池不足就要充电,肚子饿了就要吃饭,男人没了就得补啊,缺爱可不行。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元析坐了会儿就准备回去。就这坐一会儿的工夫,都免不了我妈对他的一顿赞美。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儿啊,今天不是要借着痛扁陈世美的机会诉告诉他背叛了我们家人是什么下场吗?怎么现在全乱了,他反倒成大功臣了?
不对啊!
我妈却懒得搭理我纠结的小眼神儿,一边起身送元析一边说:“周末来家里吃饭吧,阿姨给你做清蒸鱼。”
我一听眼就绿了,我妈做的清蒸鱼一绝,既鲜美又香嫩,堪称华北之最。
元析却笑道:“这周末不行,源之星的老板千金周末过生日,要大办一场,邀请我们去参加,其实就是借着生日会的名义开个商业Party。”
我妈点点头:“哦哦,那你忙你的,最近有项目要做,忙的话不用搭理她,这个混球交给我负责。”
我妈指着我的脑袋做着保证。
元析笑得更厉害了:“好的阿姨。”
我却很不高兴,醋劲儿上来了,站在一旁嘟着个嘴抱怨:“什么千金啊,好看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的啊,讨厌,过生日还得送礼物,讨厌他给别的女人送礼物。
元析说:“不知道,没见过,听说很难缠,她爸也拿她没辙,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折腾去了。再说,你周末见见不就知道了。”
我眼球一瞪,我周末见见?
他拉长了声音:“忘了告诉你,我准备带家属出席,你有意见吗?”
哇…没意见没意见。
商业Party上一定有好多好吃的吧?而且有钱人一般都不好意思吃太多东西吧?
我正高兴着,我妈却嘟囔了一句:“那她得减减肥吧?”
我想把这个老妇女关到卫生间锁起来!
当人内心充满期待的时候,时间会很难熬的。一周终于被我熬过去了。
穿上美丽动人的衣服站在镜子前转一圈,我颇为满意。这件衣服还是被魏若亦鄙视的那天,元析
把我拉到商场里给我买的,他本来还想再给我买几件适合出席宴会的衣服,被我拒绝了。我一只大笨球,穿得那么华丽干啥。
周六中午,元析来接我,笑眯眯地看着我圆润的屁股在镜子前扭来扭去,我想我的美姿一定十分性感。
我老娘却皱皱眉咂了两下嘴巴,低声感叹了句:“有时光机就好了。”
我瞥了老李同志一眼,知道她话里的深意是把我直接抛回唐朝就完美了。
其实我也没有很胖,我定睛看了看,腰线很有女人味嘛,只是腿上的嘟嘟肉在挑战我的心理素质。我把裙子往下拽了拽,遮掩住我膝盖上那一抹豆腐般的脂肪…
听元析说,那陈世美第二天就蹿到了他公司去苦苦哀求。元析耷拉了半天脸,然后不情不愿地让陈世美写了保证书,才勉强同意正式和源之星合作。那陈世美随即赶紧让老板和首尔签了合同,唯恐到手的鸭子再飞了。
今天是源之星老板千金的生日,又正好是首尔与它正式合作的开始,所以理应大肆庆祝一番。元析这个幕后老大也是第一次在源之星公开露面。
第一次亲临如此正式的场合,我心里自然有些打鼓。我找出一双坡跟小凉鞋,提高了一下我的海拔,也刚好拉长了我的象腿。
于是,在我妈很暧昧的眼神中,我挽着翩翩公子出发了。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就是跟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单看这千金生日会的酒店,已经很令人叹为观止了。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走廊两端摆满了花篮和果篮,地上还撒满了玫瑰花瓣,四处皆花香。光是闻一闻就够陶醉了。
我拉了拉元析的耳朵,示意他低下头。我趴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的婚礼可不能搞成这样,太费钱啦。”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说道:“谁说要娶你了?”
我鼓了鼓腮帮子,傲气地别过头:“我也没说是和你的婚礼。”
他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疼得我鬼叫了一声。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分,生日会六点正式开始。我随意地逛了逛,看到陈世美也来了,还带了几个男的,估计是来打杂干活的。而我呢,是作为掌管源之星生死大权的大老板的女朋友的身份出席,这差距,这地位,我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陈世美看到了我,神色顿了顿走了过来,讨好地笑了笑:“小秋来啦。”
这笑容和他想追我姐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求我帮他出谋划策的。啊,这么想来,是我把陈世美带到我姐身边的。
我拿着自助台上的一小杯香槟,装出淡然的冰山样点了点头。
陈世美继续谄媚:“小秋真有出息,找了元总这么好的男朋友,真是福气啊。”
他本来是想讨好我,但是我眼一横,阴阳怪气地说:“陈老板,您的意思是我根本配不上旁边这个家伙,是我高攀了?还是我这棵无名小草踩了狗屎运,才撞到这棵大树身上?”
陈世美哽了哽喉咙:“不不不,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小秋最可爱了,和元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哎?陈老板?”
这家伙拍完马屁才想起自己不姓陈。
我懒得理他,别过头继续装模作样喝我的香槟。他看了我两眼就讪讪地想走,他一转身我又说了句话:“如果当初你对得起我姐,现在就是元总的姐夫了。”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我俩,眼中闪着泪花,我又补了一句:“不过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他被我拍了绝望的一砖,神色苍茫地消失了。
五点五十九分,四周传来舒缓的音乐,白炽灯也渐渐暗下去,变换成追光灯打来的舞台光,来宾都停下各自的闲谈,专注地看向会场入口的位置。过了十几秒,一个纯白西服的男人立在舞台上,宣布青青小姐的生日会现在开始。
这名儿,青青,是青青河边草的青青吗?
我擦了擦眼睛,准备目睹这位大千金的出场。
紧接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一身西服革履的男人被一个娇小的化着洋娃娃妆的少女挽着出场,顷刻间会场掌声雷鸣,那洋娃娃长得真是不错,还有点眼熟,好像类似哪个演员…
我又使劲儿看了看,还是想不起来像谁。
然后主持人又说了一堆我听不进去的屁话,灯光才从微暗变得明亮,那个中年男人说:“欢迎大家光临小女青青的生日会。”
看来他就是源之星的大老板了。
这位大老板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大废话之后,才说让他的小女给在场的几位重要来宾亲自切蛋糕。这几位来宾用屁股也能猜到,肯定都是和他生意上有往来的大客户,所以这生日会其实也不过就是披着纯洁外衣的商业联谊会而已。
那小女青青也就是一摆设,是给他爸联络大客户搭桥的。不过听说她很难缠很不乖呀,也不知她爹又给了她多少人民币,才让她现身一次。
我正胡琢磨着,青青千金已经举着一大块蛋糕彬彬有礼地站到了元析身前。看来在首尔大项目的作用下,元析成了源之星头一号需要讨好的贵人了。
“元总,感谢您来参加我的生日会。”青青微笑着将蛋糕递给元析。
作者有话要说:

妖孽真身

这声音…如此熟悉。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粉红红的小脸颊,配上甜蜜蜜的小嗓音,总有种诡异的味道。她又在蛋糕车里拿了一块蛋糕,歪着头递给我:“小秋也来一块吧。”
这一刻,五雷轰顶,我才认出这只披着人皮的妖孽是谁。她从烟熏妆换成了娃娃妆,让我疑惑了半天都没认出来这只狡诈的变色龙一样的妖孽居然是她!
我头痛,肚子痛,腰痛,我想回家,嗷,让我躺地下一睡万年吧。
我强装淡定地接过妖孽递来的蛋糕,看着她华丽又温婉的相貌,真是战火连三月啊。我盯着她,问道:“青青?”
你不是叫孙米吗!
她扑哧笑了一下,乖巧地说:“米米是我的艺名,我大名叫孙青青。”
艺名!你又不是艺人搞什么艺名啊!装什么大资情调,呸!
元析从西服内兜拿出一只镶金钢笔递过去,说道:“生日快乐。”
那妖孽自然地接过,笑道:“元总您太客气了。”然后就翩然远去,继续给几个大老总切蛋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元析。他拍拍我的头:“别瞪了,我真不知道是她,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自己开了店,原来她爹是个土大款。”
可我这酸溜溜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我当然不是不相信元析,只是我俩一同来给妖孽庆生,我的男人还送了我的情敌一个精美礼物,我这心里气鼓鼓的。
当妖孽的蛋糕分发完,舞台上又开始表演各种节目,随即是源之星的大老板孙总拉着小女到处敬酒,各种套磁。我对这些通通不感兴趣,大脑昏昏欲睡,仿佛自己坠入了魔界。
她穿得那么光鲜亮丽,讨厌哟。可我这么颓废是干吗?我应该展现出正牌的大气和端庄。
所以当孙总和孙青青走到元析面前,说了一句让人呕吐的客套话后,我也轻握着半杯拉菲,笑眯眯地往元析身边紧紧一靠,等待着他的介绍。
他倒是识相,揽过我的腰对孙总说:“我女朋友,小秋。”
那老孙冲我微笑地点点头,又夸了我几句,顺道溜须拍马地说我和元析是郎才女貌。我自知是客套话,不过还是屁颠颠起来。我眼带笑意,对老孙说:“孙总您客气了,令爱温婉大方,您未来女婿一定比元总更优秀。”
那老孙哈哈大笑起来,我都能看见他扁桃体了。
他又谦卑地客气了几句,就拉着妖孽走了。老孙带着小孙,向西方走去。我回头瞥了他俩一眼,心想这俩孙子,竟跟我这儿装孙子。
身在奢侈豪华的生日会,却突然很想念家里那张老床。以前总觉得有钱真好,此刻看着妖孽被当做棋子一样到处敬酒,不禁暗叹有钱人家的辛苦,过个生日还要搞出几分别有用心,不像老李同志给我煮一碗长寿面,再做上七七八八个大荤特荤的肉菜,一家人撑破肚皮地大吃一顿那么自在。
我又有点可怜起这俩孙子。
而且我本以为有钱人的生日会会整个满汉全席标准的晚宴,可是自助取餐台上铺满了各种名贵水果,还有新鲜的绿色蔬菜,要不就是滴油不沾的海鲜,大鱼大肉几乎不见,只有一盘子被切成块儿的烧鸡,还被去了充满油腥的外皮,只剩下白得发光的肉身。
这些来宾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个个举着高脚杯互相攀谈,偶尔吃上几块水果,还得用小牙签轻轻扎起最小的那块,再以极慢的速度慢慢咀嚼。
我的肚子难受得鬼叫着。为了这顿大餐,我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就是为了给今天腾地儿,而且这么丢人的行为我没好意思告诉元析。
这破烂生日会实在难熬。
元析看了看我,说:“饿了吧?”
我摸着瘪瘪的肚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此刻谁要给我一袋子方便面,我立刻跟他私奔。
“我想你大概从昨天就开始绝食了。”他趴在我耳边喃喃道。
烦人,我瞪了他一眼,也为我的谎言感到惭愧。
昨晚他说带我去某泰国餐厅吃饭,我说肚子痛拒绝了。今天中午他来接我的时候,我跟他说中午我吃了好多好多。
我憋住气不说话,观察着妖孽的清新舞裙和曼妙身姿。
“酒店旁边有个寿司店,里面好像有卖三明治的。”他幽幽地说,看也不看我,但我立刻眼就绿了。
我挪挪身子往他胸前蹭了蹭,这叫沉默式讨好。
这么多人呢,三明治又不是烤鸭,拿着吃不会引人注意的,而且有那种被切成很小块的品种,我就要那个浑水摸鱼得让人以为我在吃西瓜的错觉。
我又在他胸前蹭了蹭,还翻了两下白眼儿。
他笑了笑:“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走。”
我赶紧点点头,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
男神!绝对的男神!
我欢喜雀跃地等了他半天也不见回来,想必是寿司店人满为患?我肚子叫得实在太响,颇有老牛喊口号的气魄,我只好溜出去勘察勘察,可实在太巧,刚到一个拐弯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两个人,一高一矮,静默地站在那里。
那双可爱的娃娃眼忽闪了两下说:“我是真的看中你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脚尖也立刻急刹车,整个身体贴在墙面上做偷听状。
“我没什么兴趣。”低沉的男声有点冷漠,从地上的影子来看他似乎想往前迈步,却又被电眼娃娃顺势一挡,只好又停住脚步。
这个贱妖孽哟,我屏住呼吸。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她有些不悦,继续锲而不舍。
“抱歉。”他没再理会小妖孽的纠缠,绕开了她的身体走了过来。眼见影子越来越近,我赶紧跟跳蚤似的一步三跳地往回赶,还得避免发出声音被人发现。
我就纳闷了,我一个正牌夫人,我躲个屁。
但是老话说得好,这种事不能揭发和撞破,不然会发生一些常理之外的事情。具体会发生啥我也说不好,只是潜意识里感觉我得躲在暗处,而且我得装傻,我得用大智商除掉这个妖孽。
虽然元析此刻对小妖孽呈现出无兴趣状态,可魏若亦说了,当初他对妖孽也没多大兴趣,后来就是被妖孽的锲而不舍所打动,才上了贼船从此坠落。
于是,我一路小跑溜回生日会场,然后干了一件比蠢驴更蠢的一件事。
我先是给小鸟发了条短信:鸟鸟,我要是撮合魏若亦和妖孽重归于好,你会怪我不?
小鸟倒很是大方:比起让她来当我嫂子,我更喜欢看着我的前男友被她糟蹋。
嗷嗷,我狂乱的心跳预示着我的智商从此低到了无下限,然后我又给魏若亦发了一条短信,同意他前几天电话里所求之事。
短信发出后,我正好看到元析拎着一个小袋子进来。他找到我笑了笑,冲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走过去扒开袋子一看,各种美食皆在眼前,但我此刻却没什么胃口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小妖孽被拒绝时楚楚可怜的小样儿。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大事,这是我一直的座右铭,现在却要被打破了,不高兴,心情不美丽。
“愣什么呢,还不快吃?我可不想一会儿背你回去。”元析打开一个盒子,拿出被切成小块儿的三明治给我,我充分展开了无限联想,要是以后有一天他也拿着这样的美食,放到妖孽唇边哄她吃下,我得有多么崩溃!
越幻想越生气,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似的。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我不淡定了。我想把他的心扒开看一看,我在那里是不是和我的体重一样足够沉,那小妖孽有没有可乘之机。
本还想着过几天是我俩恋爱一百一十一天的日子,借机把他灌醉,套取套取他的身体机关,打探打探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可这妖孽如此大胆,竟然由小短信小电话升级到面对面的勾引了,我心中的三昧真火已经熊熊燃烧,还什么纪念日啊,还什么烛光晚餐啊,等不了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今天我就要把你灌醉!我把你灌醉,你可别让我心碎。我心里轻轻吟唱,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在我唇边静静挑逗的三明治,还有那根修长有力的手指。
哼,先让你知道知道我的牙齿有多么厉害。
他叫唤了一声后拔出手指,圆溜的眼睛瞪着我。我委屈地一瘪嘴,可怜巴巴道:“太饿了,没分清哪个是熟食。”
我以弱小姿态掩饰自己的罪行,相信他也不能太禽兽的把我绳之以法。
果然,他非但没发火,反而温柔地笑笑,眼神里有些心疼,好像他是个不称职的主人,而我是那只没被照顾好的小猫。
嗯哼,小鸟依人,俺也学会了。
肚子填饱后,我绞尽脑汁地想着哄骗他喝酒的方法,但他今天格外注重仪表,想必绝不会任我灌个烂醉的,我瞄了瞄桌台上的一瓶洋酒,脑子里蹦豆似的蹿上来一个坏主意。
我颠颠儿地跑过去,打开它,给自己倒了个满杯。
元析过来拉我,谨慎道:“喂,你干什么,你不能喝酒!”
我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刚才我还喝了香槟。”
他蹙眉说:“不一样,香槟没什么度数,这是威士忌。”
我不知道那个威士忌是个什么东东,笑眯眯地拨开他的手,脚底一抹油就跑走了。开跑的一瞬我还能听到元析的尾音:“你不能喝…”
但我已化身风一样的女子,飘到了一位成功人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