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朕依旧恨恨的揪着她,双唇忍不住抖动。

“肯定是莫雨落自己查出来的,上次魏婷婷绑了她,她怀恨在心,所以用你去报复。”她不会说其实莫雨落只是想报复她,才搞出这么多阴谋。以免余朕火大没处发,她就一命呜呼了。

“你带我出去,她想害你,也想顺便害了我,制造了孙伟和我之间的误会,害死了我母亲,我恨她,我要亲手杀了她。你放心,一切都用不着你出手!”

其实她知道,这里压根儿没余朕什么事。

“孙伟怎么了!”他一听到同伙的名字,紧张的揪着她不放。

大白莲此刻恢复了冷静,转了转眼珠,低声说,“她也给孙伟写了同样的匿名信,导致孙伟想置我于死地。”

余朕用力的拧了拧手腕,嘴角变形的扯出狰狞的样子。

“只有我能搞的定莫雨落,她很狡猾,你们都不了解她。”

“你们都跟着我,我不会跑,也没必要。”

“任何事情都有我做,血由我来沾,罪由我来担。”

余朕不断抽搐的喉咙发出焦躁的喘息。

冬季,云市。

白雪纷飞。

只是下午5点钟,太阳却已经要落山,不算太晚的天气,夜色却开始挂上了天际。

冬天的太阳公公总是懒惰,晚睡早起,让人讨厌又留恋。

林哒坐在余朕的车里,等在蛋蛋回家的路上。

她知道,蛋蛋最近迷上了弹弓,每天放学后,都要出门玩儿一会儿再回家。

5点20分,目标出现,余朕的人马在林哒一声命令后下车,飞快的劫持了一个正兴致冲冲的孩童。

“莫雨落,如果想让你的妹妹活着,6点钟之前,你自己一个人,给我滚到丰达国际顶楼的平台!敢报警她立刻没命!”

电话挂后,一车人捂着拼命扑腾手臂的小肉孩,疾驰而去。

还在发呆的莫雨落,第一反应是给家里打电话问问蛋蛋有没有回家,第二反应,是二话不说的冲出去打车,奔向林哒要求的地点。

情急之下,她没有忘记,告诉她男朋友实情。

如果真的一个人华丽丽的冲过去,就太傻缺了。

可是…

“路柯…蛋蛋被林哒劫持了,我现在要赶过去,我知道她的目标是我。你什么时候可以赶回来?”

路柯正好约了客户在郊外的一所娱乐会馆打保龄球。路程大概要40分钟。

他吩咐了手下人立即低调赶到。

“告诉他们,一定要确保看到我换回了蛋蛋,再行动。”莫雨落声音有点哽咽。

挂了电话的她,沉稳了片刻,没有选择报警。

她知道路柯的手下人一定会带着枪支武器赶到,把警察招来,反而坏事。

5点40分,莫雨落冲向丰达国际的顶台,林哒正迎着寒风,将枪口顶向蛋蛋的太阳穴,四周空旷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林哒,你想干什么。”

“我想杀你!”

这是林哒第一次直言不讳。

莫雨落没有笑容,也没有眼泪,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说道,“那就放了我妹妹,我跟你走。”

“放你妈的屁!”

林哒颤抖着身子狂喊道,“你们两个都要死!”

寒风再一次呼啸,卷起冬日地上的冰霜,空气中立刻打着圈儿的传来冷气,凉的人心里充满悲伤。

元旦就要来了。

已经有提前庆祝的礼花开在夜空中,璀璨夺目。

“那就我先死,蛋蛋后死,可以吗?”

莫雨落做着最后的交涉。

她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林哒,心里悔恨交加。

她太自私,她太急着报复,再一次将家人推向火坑。为什么她不先把家人保护起来,为什么她不能忍气吞声的活这一生。

重生后,她还是很失败,失败透顶。

看着蛋蛋在凛冽的寒风中恐惧的脸色,她的心揪成了乱麻,刀剜一样的疼。

“我过去,我先死,行吗?”

林哒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她,嘴唇微微蠕动着。

好像在叫,妈妈。

莫雨落已经走到了林哒的身边,她轻轻的叫了一声,“林哒。”大白莲像从梦中惊醒了一样,脸色大变,一把扔出了怀里的蛋蛋,揪过莫雨落按在胸前。

大概太过紧张,大白莲有些颤抖。

莫雨落看着被放开的蛋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林哒的目标不是蛋蛋,而且她知道,林哒的枪里子弹很少。

否则,她一上平台林哒就可以开枪,没必要非要把她按到怀里,用枪口抵住她的额头。

子弹少,需珍惜,发射必须准确,一颗也不能浪费。

霎时间,路柯的手下突然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一下聚集到平台上,都用手枪指着林哒的头。

林哒有点慌,底下的余朕也有点慌。

路柯他不想惹,所以即便办莫雨落,他也不会抛头露面的去办。

如果今天林哒失手,他就必须再筹谋。

很多人,都很紧张。

“都滚开!”林哒抖着嗓子吼了一句,无人理睬。

她以为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莫雨落死,她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当这么多枪口对着她的时候,她还是害怕的,而且是非常害怕,非常恐惧。那种求生的欲望,让她的手指都会颤。

这一刻,她从恍然中惊醒,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死亡面前削减了大半。

此时,是6点整。距离莫雨落给路柯打电话的时间,过去了40分钟。

莫雨落没有说话,一声都不吭,她只是感受着林哒的绝望恐惧和愤怒,此刻好像什么都不再重要,恨也好,*也好,都太过渺小。

她累了,非常累。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时而有几片雪花落在头顶,发间传来死死冷意,提醒她需要理智。

“都滚开!”林哒再次紧紧用枪抵着她,对眼前的男人们吼了一句。

没人会放下枪。

“放下枪。”

突然,2分钟后,一个体型修长的男人,冲上了楼顶,迎着飞舞的雪花和林哒做出最后的对峙,他没有带枪,两手空空,只有眼眸深如泥潭。

“你们都放下枪。”

一声命令,所有的人都垂下了手臂,林哒的心跳却没有得到平静,反而更加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路柯。”

莫雨落轻轻的叫了一声,望着他出现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了的滚了下来。

若这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她多想倒下的时候是在他的怀里,被他的体温呵护,直到睡去。

路柯看着她,眼里隐忍的焦急,慢慢的扩散出来。

“放下枪。”他别过头,再次强硬的对上林哒的视线。

她却突然大笑了起来,阴森恐怖的女声环绕在平台上空,脸部狰狞的像鬼一样,身上的血迹在漫天飞雪里格外扎眼。

“去死吧!”一声怒吼,抵着莫雨落太阳穴的那双手,向下扣动了扳机。

58尘埃落定,圆满

“去死吧!”一声怒吼,抵着莫雨落太阳穴的那双手,向下扣动了扳机。

霎时间,夜空中一个礼花爆发出璀璨的烟火,霓虹灯般闪烁的夜光反射在林哒发白的脸上,明明绝美的色彩却在她狰狞的脸上呈现出恐怖的骇人感。

路柯心一紧,盯住林哒的动作飞快的掏出腰间的枪支,对着林哒的手臂打过去,整套速度不慢于林哒扣动扳机。

在林哒即将发射出子弹的那一刻,手背被路柯残忍的打中,突然的疼痛导致她手掌猛的垂落,但因为扳机已经扣动,所以子弹依旧射了出来,只是歪斜的脱离了莫雨落太阳穴的位置。

而是…直直的射进了她的腹部。

然后,枪杆落地…

莫雨落紧闭的双眼陡然间微张,两道细眉紧紧蹙紧,缓缓的倒下了身子。

“落落!”

路柯慌忙的冲过去,紧张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扶住莫雨落的身子,低声吼道,“落落!”

一旁的林哒捂住自己被枪打中惨不忍睹的手背,心慌气短的粗喘着,还想挣扎,被一步跨过来的保镖按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报警。”

路柯抱起脸色已经毫无血色的莫雨落,对手下命令着。

见他们还没有动静,他又吼了一句,“叫你们报警!告诉警察她是林哒,别的不用管!”

“老大,我说报警人是谁?”

“莫问我!”路柯吼了一句就走了。

听了老大的话,手下挠了挠头。老大不让问咱就不问…他听话的报警去了。路柯抱着莫雨落坐上商务车,把她放平后,疾驰向医院赶去。

5分钟后,警察赶来,被告知那个鲜血淋漓的女人是林哒。

这就是那个毒品大案的嫌疑犯之一?打头的警官瞧了瞧她,确定样貌后直接挥挥手,“带走。”

3天前,警方接到有关一起毒品案的举报,发来的照片录音视频等证据样样具备,而发件人是个叫莫问我的人。

医院中,莫雨落躺在抢救室,心急的路柯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抬腕看手表。秒针在一步一步的向后挪,分针总是静止不动的屹立在那个位置,路柯心里爬了无数的蚂蚁,恨不得直接冲进抢救室。

要忍耐,他安慰自己。

抢救室外很安静,只有那个红灯一直在亮。陪同而来的兄弟一句话也不敢说,顺着老大的脸看上去,像古尸一样严肃的渗人。

他还记得抱住小丫头的时候,她突然轻的像根羽毛,虚弱的歪在他的怀里,无论他如何喊她,叫她,她都睁不开眼。

喊急了,她也只是轻轻的颤动一下眼皮,微微撑起一条缝看他一眼,便又缓缓地闭上。任他的眼泪滴到她的唇上,她也毫无反应。

听说,人在…死亡的时候,体重会陡然变轻…

他的心狠狠的被扎了一刀,一拳击在墙面上,垂下的脖颈看起来软弱无力,攥紧的拳头微微一松,僵硬麻木的手指便发出两下细微无助的颤抖。

红灯还一直在亮,没有一个人出来通知他情况如何。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未有过的慌乱蔓延在他的心上,撕扯着每一处血液和细胞。

他恨自己办事不利,他恨自己过了那么久才收集好夏允棠犯罪的证据,如果早一点,也许这场祸事能够避免。

他不知道小丫头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再快一点,就可以早些把她从报复和仇恨里解救出来。

他想给她阳光,给她空气,给她自由,给她一切。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

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卷进这场风雨里…

可是孤单的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的额头贴住撑在墙面上的手背,修长的身影此刻变得如此单薄。

三个小时后,红灯终于灭了。

路柯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紧张的看着抢救室的大门。

从里面走出的那个医生为什么表情那么严肃,神色那么焦虑,而且他竟然有些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撑开了薄薄的嘴唇。

路柯向后退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请问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看了一圈后开了口。

路柯一步跨过去,紧张的看着对方的表情。

医生有点为难道,“先生,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未婚夫。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路柯心忽然一沉,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

“你什么意思?”他有点恼,有点急,“就是腹部中了一枪,又不在心脏,不在脑部,怎么会不乐观!”

他冲着医生咆哮了一嗓子,被对方不屑的眼神顶了回来。

“先生,请你冷静。”

“冷静个屁!”一向绅士的他开始爆粗口了…

他想冲上去揍这个庸医一顿。

“我并没有说她受伤的部位不乐观。伤口并无大碍,血已经止住了。”

路柯一怔,心里一喜又一忧,“那…您的意思是?”

小丫头救活了,他又恢复了绅士。

医生看着路柯,疑惑的问道,“你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路柯被他奇怪的问题问的一愣,茫然的看着对方。

医生摇摇头,叹息道,“我们在她的身体里,发现了很多的毒品成分,她应该有比较大的毒瘾,至于是什么毒品,还需要提炼再检测。”

话一出口,路柯顿时惊的山崩地裂。

毒品?

他的小丫头,吸毒?

他不能相信,“你瞎说什么!”

他恼了,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多么重要,怎么能这么诋毁他的落落。

“最近有没有发现她食欲不佳,体重减少?”

路柯一愣,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最近她有没有神情恍惚的迹象?”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经常说要上厕所?”

“睡眠也不太好?”

路柯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她的黑眼圈,她暗黄憔悴的脸色,她面黄肌瘦的身材,她阴晴突变的情绪…

他竟然都只以为是急于报复林哒的后果!

世界,猛然间倒塌了。

“你也不用太绝望,她的吸毒时间应该还不是很长,有很高的戒毒几率,我们需要帮助她…”

医生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完整的再听清。

他的小丫头,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去吸毒?

她究竟有什么苦不能对他说,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

她到底都受了什么煎熬…

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时,他只是看到她的笑…

路柯靠着墙壁,再也没有抬头的力气。眼前慢慢的虚幻,化不开的雾气遮住了他的视线。

2天后,莫雨落醒了过来,与此同时,林哒正在警局接受审讯。她一直发呆的样子惹的警官很不耐烦,于是,她的身上又挂了彩。

在她被询问自己的伤势是怎么来的时,她只是木讷的说着孙伟,妈妈,孙伟。在警方赶到孙伟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从某一处袭来。警犬疯狂的叫着,像牛一样冲向暗房的通道。

进入暗房时,里面的状况已经惨不忍睹,众多开始腐烂的恶臭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警察对照着照片资料,找到了孙伟和夏允棠的尸体。

经过核查,除夏允棠外,其余人体内的子弹和林哒被抓获时被缴的枪支弹道同步,她的身上,又被扣上了杀人犯的罪名。

此时的林哒有些痴傻,许是受了刺激,对自己所做的不承认也不反驳,距离林哒涉及毒品案及命案的开庭审理还有1周时间。

“我知道了。”接到消息的路柯挂了电话,看着病床上一言不发憔悴的莫雨落,无奈的叹了口气。

“落落,该吃药了。”他很轻很轻的说,恐怕惊扰了她,可她却只是木木的点点头,不愿对他理睬。

当医生给她输点滴时隐讳的安慰她毒瘾不深,可以戒掉时,她知道路柯已经什么都了解了。她有什么脸,回头去望一望他的眼。

那次林哒给的她那一针,就像给她施了一个咒,都说一次不会上瘾,可是那种飘飘然的释放感,在她面对内心的仇恨时,竟然鬼使神差的起了作用。

每一对面对林哒时,骨髓里都有种隐隐作祟的冲动,那种细胞里的跳跃感竟然有种索要的欲望,她难以启齿,羞愧难当。

她知道,林哒的那一针,药量很大,很大。

不然,她不会一次过后,就有反应。

染上毒瘾后,路柯的吻她再不敢触碰,那种触电般的躁动,像极了海洛因飘飘然时的快/感,那么罪恶肮脏。她好想接近他去找寻安全感,却又在每次被他抱紧时,心慌意乱的逃窜。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窗前沉思的男人,依旧挺拔的背脊,刀削般的侧脸永远那么俊逸,他微含下颚走神的失落模样,迷人又深刻,她却没资格再拥有。

心里很痛。

“就算你一句话都不说,以后变成耳聋眼花哑,我也绝不会放手,你最好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看病。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的家人。”

眼见毫无生气的莫雨落越来越萎靡,他用出了最后一招。

而她立刻如他所料,猛地睁大眼睛,蹙紧眉头深瞪着他。

“瞪我也没用。”

自她清醒2天来,每当父母带着蛋蛋来看莫雨落的时候,路柯都没有提起过她毒瘾的事,只说她一切都好,就是伤了元气,需要静养。

蛋蛋受了惊吓,乖了很多,她知道大落落救了她,只是感激的巴巴看着她,有时略懂事的给她捏捏被角,然后委屈的将她一望,小鼻子酸涩起来。

“大落落要加油好起来。”她抹着眼泪说。

莫雨落也只有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争气的咽下几口稀粥,勉强的笑上一会儿。

恢复安静的时候,她永远那样躺着,视那个男人为空气,看都不看上一眼。

他知道,她要他走,留住回忆。

可是,他不。

“把粥喝掉。”

感觉到她明显的恐慌,他端了一碗粥到她面前,趁火打劫的威胁她喝掉,最终在她仇恨的眼光中,一小碗粥不情愿的见了底。

2天来,每当她毒瘾略微发作的时候,路柯都抱住她任她咬断自己的胳膊。她吸毒时间不长,还不至于一天犯几次毒瘾,那种难受到不能自制的感觉几天才会发作一次,一般情况,只是虫子爬满身的瘙痒,不至于没了理智。

他已经给她联系好医院,伤势养好后,就要把她送过去。

一碗粥进肚,莫雨落擦了擦嘴,路柯搬了个小凳坐到她面前,把林哒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他曾经暗中调查孙伟一事。自从莫雨落告诉他孙伟是老白莲的情人后,他就开始了调查,希望能真正解除落落的心事,让她以后安心的生活。

他告诉她,林哒有可能因为命案被判处死刑,因为证据比较确凿,虽然她现在有些精神失常。

这是莫雨落醒来后第一次,抬起头正眼面对路柯。

还是那么清澈的眼眸,却多了很多疲惫,为了她,他很辛苦吧?

她垂下眸,很愧疚,很愧疚。

她说,林哒开庭的那天,她要去,事情解决完毕后,她就听他的,去医院戒毒,只希望他不要告诉她的家人,随便编一个谎话糊弄他们就好。

她祈求的眼神刺痛了路柯。

“有一个很圆满的谎言,可以骗的过去。”路柯摸摸她的额头,试了试体温,

“什么。”她低声问。

“告诉他们我们去度蜜月了,你做我的新娘。”

在这个时候向她求婚,真不是一件浪漫庄严的事,可是他等不及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用阴谋也好阳谋也好把她骗到手,何乐而不为。

他看着她,心里紧张的打起了鼓。

7天后,莫雨落出现在法庭上,被告上站着失魂落魄的林哒,她见到莫雨落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正常,瞳孔也一瞬放大了好几倍。

“莫雨落,莫雨落!”她挣扎着叫道,被法官的法槌一敲,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莫雨落被路柯牵着手,无声无息的坐在旁听席。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仇恨,报复,能给人生带来什么呢。

看着现在的林哒,她心里并不好受,虽然她不是圣母。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林哒是杀人凶手时,她惊醒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好像前几天她一直都在睡梦中一样。

路柯所提供的证据中,林哒并未直接参与到毒品案,但是也间接介入过。一切都是夏允棠出的面,林哒最多只能算是分量很轻的从犯,不会判死刑。

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是我!那把枪,是我母亲后来给我的!”

突然发现自己要死了的大白莲嗷一嗓子叫唤了起来。疯狂的甩着几天没洗的脏头发狂叫乱踢,被警官砰一下按住了。

可是,没有物证显示夏允棠也用过那把枪,老白莲的指纹早被小白莲反复摩擦枪支的指纹覆盖了。

全场安静中。

莫雨落看了看身旁的路柯,握了握他的手。

“她没有杀人。”观众席里突然传来莫雨落淡淡的说话声。

大家都回头看她。

“请拿出证据。”

路柯在调查孙伟的时候,曾设计将一个小探头装到了暗房里一个非常细微的小角落,视觉感却好到爆,能够提炼出孙伟与余朕等合伙人的交易视频,也能提炼出案发现场的实况回放。

暗房已经被警方封锁,路柯说出了探头的位置,以便警方去查询证据。

大白莲,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莫雨落淡然的脸。

“我就说我没有杀人,我应该无罪释放!释放!我也没有卖过毒品!没有!”大白莲见莫雨落圣母病发作,慌乱的叫嚷起来。

现在一片骚动。

“她没有犯杀人罪。”莫雨落站起来,淡淡的说了句。就在林哒回头看她时,她绽出一个明净的笑容,笑懵了大白莲的眼。

“她犯的,是故意伤害罪。”

全场又开始骚动…

“她企图绑架我进行袭击,这是从我体内取出的弹头,上面还有我的血液,可以化验DNA,然后进行子弹与枪支的弹道测试。另外,CA医院可以开出有关我伤势的证明。案发现场的人证也有很多。”

莫雨落上前将一个透明真空袋交给法官。

林哒狰狞的看着她,眼里在喷火。

莫雨落回到旁听席坐了下来,轻轻合上了眼睛。

毒品从犯+故意伤害,足以让林哒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让林哒背黑锅去失掉一命?还是算了,她还想以后睡觉能睡的安稳点儿。

一周后,林哒因被判无期徒刑,余朕等人也在警方的追捕中落了网,而这时,莫雨落已经被送去戒毒医院接受治疗。全家人都以为她和路柯悄悄的领了结婚证,私密度蜜月去了。路柯承诺蜜月回来后补办盛大的婚礼。

他在医院旁边租了间小房子,每天去看她。真的很难以想象看着自己心*的人被捆绑在硬邦邦的病床上是什么心情,他几次三番的抠破自己的手指,眼泪咽在心里。

很多次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都要放弃了,即使是吸最贵的毒品一辈子,他也供的起。每当这时他就逼迫自己去查询有关吸毒的一切危害,只有看到死这个字时,他才能让自己狠下心来,继续目睹莫雨落在诊疗室里的苦苦挣扎。

春节快到了。医生说,她的毒瘾并不太深,顺利的话,还可以提前回家过节的。

他要她好。

他以为她好了,她会重新找回阳光,嫁给他的。

诊疗室的莫雨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他,想扯出一个微笑的,可是心里却痛痛的难以自拔,她想不透,为什么人生要有那么多*恨纠葛。

你所以为你*的,*你的,如果最后发现只是虚假,那心里的那股劲儿究竟该怎么释放,怎么派遣。

看着他严重的焦急,担心,她再也分不清究竟是为她,还是为他自己。

她以为她不在乎的,可是,在面对他的求婚时,她才发现,她在乎的要命。

三周后,路柯特意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装,去迎接全新的莫雨落。他以为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会羞答答的扭捏几分,然后磨磨蹭蹭的贴住他的怀,像慵懒的小猫一样。

可是当她从医院走出来,拿着一个大大的箱子时,却更加冷漠的视他为空气,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

她又开始倔强如当初不肯吃饭看病一样,真让人头疼。

“你在别扭什么?”

企图以温柔攻势制胜的路柯,还没说话,就被她冷冰冰的白了一眼,眼神颇有几分嫌弃之色。再仔细观察,便发现她的眼角有几滴泪。

她气呼呼的离去,让他莫名其妙。好在他是练过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她举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车里,不顾她的挣扎使劲在她无名指上套上那枚早已准备好的钻戒。

“我不要!”她一甩手,钻戒滑溜溜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