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因有其他相熟的过来,大家和童瑶原勋告了别,各自去忙络了,只有宋寒霖,定定地望着童瑶,脸色极为奇怪。
原勋给原修使了眼色,原修放开妈妈的手,去奶奶那边了。
宋寒霖几乎是失态地看了童瑶半响,这让童瑶很不自在,求助地望向原勋。
关于宋寒霖的事,原勋应该是知道的。
无论是她重生和没重生,原勋都发现了那本情书,并且两个人为此起了争执。
现在那个男人用这种异样的目光看自己,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视若无睹?
接收到童瑶求助的目光,原勋伸出手,扶在童瑶后背,意味颇深地对宋寒霖笑了下:“宋先生,这是我的太太,童瑶。”
宋寒霖终于从刚才那种痴愣状态中醒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童瑶。
“你,你叫童瑶?”
原勋笑了下,淡定地说:“是,我的太太是叫童瑶。”
“你就是童瑶?”宋寒霖脸上浮现出一种要崩裂的神情,仿佛悔恨,又仿佛恍然。
童瑶不由自主地靠得原勋紧了一些。
原勋不着痕迹地搂住童瑶,淡声道:“宋先生和我太太只差了两级,都是东佳毕业的,想必当时认识吧?”
童瑶咬了咬唇,诧异地看向原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提起这个?
难道原勋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怎么也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宋寒霖这个时候却忽然笑了下,悲怆地笑了下。
“是,认识,当然认识。”
童瑶更加吃惊,不解地望着宋寒霖。
如果是没有重生过的人生,那么对于宋寒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童瑶罢了,他怎么好意思在这种场合提起来让自己尴尬?
如果是经过重生过的人生,那么宋寒霖更不应该知道自己,毕竟自己连在他面前出现都没有过。
谁知道宋寒霖却一边苦笑,一声道:“那个时候,原夫人每天都要去操场后面的树林里背书吧,我每天都能见到呢。”
童瑶根本没想到这个,疑惑地望向宋寒霖。
他怎么知道?
宋寒霖咬牙切齿,继续说下去:“只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夫人的名字就是童瑶。”
童瑶听到这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抖,探究地望向宋寒霖。
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原勋便揽住童瑶的腰,沉声道:“宋先生,先失陪了,那边有几位客人需要招呼下。”
说着,也不让童瑶转身去看,强迫地搂着童瑶离开。
童瑶想挣扎,可是大庭广众的,又不想让他难堪,最后只好强自忍着。
等到走出去老远,到了一处角落,童瑶终于忍不住摆脱了他强硬的束缚,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便是再傻,也能看出来了。
原勋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的!
只是为什么呢?宋寒霖又是什么意思?
原勋眸光平静,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更加蹙起了细致的眉:“为什么?”
原勋看着她那疑惑的小模样,忽然笑了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童瑶捂住鼻子,不高兴地道:“你说话啊!”
“才看到以前暗恋的男人,就开始对我没耐性了?”原勋一边吐出一口烟圈,一边淡声道。
“你?”童瑶无语地望着他:“你刚才太莫名其妙了。”
果然,原勋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哪怕这个重生改造过的世界里,他也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对她着意温存,百般呵护,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这样一幅冷嘲热讽的面孔,甚至还在她面前吸烟。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烟味的。
小剧场:
to林空鹿饮溪:求放过吧,有你这样的几个读者,我连饭都吃不起……至于么,天天追着要盗文。
幼儿园的小朋友可有意思了。
嘟嘟上幼儿园交朋友。
第一天回来说:我和窦xx是好朋友。
第二天回来说:今天窦xx不和我做好朋友了,她和茜茜成了好朋友。她就不和我当好朋友了。
第三天回来说:茜茜不要窦xx了,她说她和我是好朋友了。
第四天回来说:我和迈迈成了好朋友,茜茜不高兴,又不和我做好朋友了。
第五天回来说:我和茜茜是好朋友,茜茜和晨晨是好朋友。茜茜有了别的好朋友,我也没有生气,还和她做好朋友。我们一齐是好朋友。
第六天回来说:我和茜茜不是好朋友了,她只和晨晨是好朋友。现在我和窦xx是好朋友。
瞬间脑补一出爱恨纠葛四角恋宫斗大戏。

第38章

原勋闭上眼,慢腾腾地吐出一口烟圈后, 这才看向童瑶,却见她一脸委屈的小模样, 看着实在是可人。
他忽然一下子笑了, 挑眉问道:“你当初不是喜欢那个宋寒霖吗,还说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总算明白了吧, 他见过你, 一直偷偷暗恋你, 每天早上都在树林旁等着你, 就为了看你一眼。”
想起过去, 他叹了口气,低哑地对童瑶说:“他只是……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弄错了而已。至于为什么弄错了,也只有原勋自己知道了。
那个男人,多少年来, 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一个错误的名字。
童瑶听得头晕, 她回忆了下刚才宋寒霖的脸色,慢慢地也品过味来。
“你意思是说,他其实……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只是不知道我叫童瑶?”说出这话时,她脸上有些发烫。
“看样子是这样,要不然你以为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校友,会是那个反应?”原勋锐利的眸子审视着她,唇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的?”童瑶盯着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今天的宴会上会有宋寒霖?”
“他是宋秘书的哥哥,宋秘书带什么家人或者男伴来,我干涉不了。”
“不,不是的……你是故意的?”童瑶摇头:“你是故意让我见到宋寒霖的!”
“是,我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太太知道,有个男人暗恋着她,为了她,到现在没结婚没谈朋友。”原勋陡然掐灭了手中的烟,冷声道:“你现在可以重新选择了,他这些年一直牵挂着你,对你念念不忘。只要你愿意,可以马上和我离婚,把原修也扔了,直接投入他的怀抱。他不像我这样阴阳怪气反复无常,又不像我一样家里一堆拖后腿的麻烦,他一定马上娶你,一定能对你好,疼着你宠着你!”
“你——”听着这番话,童瑶心里涌起一股子气,她几乎不敢置信地望着原勋,不明白上午他还在对自己山盟海誓说出结婚时的誓言,怎么晚上竟然让自己离开他另投别人?
纵然知道他可能是说气话,可是她心里依然委屈。
“呵呵,多好的一段佳话啊,青梅竹马,互相暗恋,可惜遭遇恶人,无奈分开,惆怅徘徊多年,终于重逢,抛家弃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美满良缘。”原勋盯着手中已经熄灭的烟,满是嘲讽地说道。
童瑶听着这话,看着他那冷冰冰的模样,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她真恨不得抬起手来,直接给他一巴掌。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这么做,她也并不是会这么做的性子。
她忍得浑身都在颤抖,嘴唇也在打战,眼中迅速湿润,哽咽着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厌烦我了,所以才故意让宋寒霖出现?你,你以为——”
他难道以为,为了十几年前的一点小女孩的暗恋,她就能抛弃她的丈夫和孩子吗?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捂住脸,转身就往大厅外跑去。
原勋没想到她竟一下子恼了,呆了片刻,便像一阵旋风般追了出去。
童瑶知道自己失态了,大厅内都是原家的客人,她作为原家的儿媳妇不该就这么任性地跑出来。
可是她忍不住。
她发现自己就是看不懂原勋,不明白为什么原勋要把宋寒霖找出来,更不明白原勋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她这辈子,永远弄不懂原勋这个人,哪怕这个人披上了一层温柔体贴丈夫的外壳!
她甚至发现,原勋就是原勋,他骨子里就是那个自己看不懂的高深莫测的男人。
夏天的夜,连一丝风都没有,她一口气跑到了游泳池旁,盯着那暗夜里一滩深蓝池水,不由得想起了多年之前,在这里落水的那个女孩儿。
低下头,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投射在这池水中,池水轻荡,那孤零零的影子也缥缈游荡。
大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那是属于原家的锦绣繁华。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外来人罢了,一个不受待见的媳妇。
强装出来的笑脸,诡异的气氛,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正想着,另一个被路灯拉长的身影从身后笼罩过来,投射在水中,将她的身影覆盖,之后她便被有力的臂膀抱住,按在了结实的胸膛上。
他的西装上依稀带着沁凉,呼出的气息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侵入了她的耳鼻。
“别生气了,乖。”低哑的声音,是别样的温柔,仿佛哄着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童瑶咬着唇,想甩开他,可是她又没那么大力气,最后只能把脸别到另一边。
身后的原勋抱着她,一只手放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则是揽在她胸前。
寂静的夏夜有轻微的风吹过,吹起了平静的池水,吹散了倒映在池水中的影子。
她细软的头发被吹拂到了他鼻尖,他有些痒,于是埋头下去,将自己的鼻子在她发丝间磨蹭。
他的鼻子又硬又大的,倒是咯得她耳朵痒。
于是她扭着脖子,躲他。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然后用唇齿去追逐。
她心里气恼,可是却又痒又麻,被他亲得难受,湿烫的气息就在脸颊边,身子不由自主地打战。
她想冲他发脾气,想回手给他一巴掌,可是又被禁锢着,根本不能。
委屈极了,一下子忍不住恨道:
“你,你太坏了!”
她想起往事,心里还是恼他:“你一直都是那么坏,我好讨厌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竟忍不住把七八岁时的言辞都搬了出来,重新甩给了他。
“好瑶瑶,别恼。”他低哑浑浊的声音在喉咙间滚动,热切的唇辗转在她耳畔:“他想了你这么多年,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童瑶哪里是一句话能哄下去的,咬着牙恨声道:“我看我趁早如你的愿,赶紧离婚,离婚后我就去找宋寒霖,既然人家一直念着我,想来也是有情有义,我如果嫁给他,他——”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呢,耳垂那里便有刺疼传来。
“啊——”她忍不住低叫出声。
原勋在她耳边,磨着牙齿:“你说这话,这是拿锥子刺我的心。”
“那你呢,你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真想让我看看有个别人等着我,试探下我是不是马上对人家动心?”她振振有词地反驳。
“我——”原勋低哑地一声叹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瑶瑶,是天底下第一的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喜欢着你……”
童瑶听到这个,倒是怔了下。
关于宋寒霖,她其实一直以为宋寒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在原勋直接揍到宋寒霖脸上的时候,宋寒霖问出了童瑶是谁,她才那么的难堪和伤心。
她曾一度为此羞耻和自卑,总觉得没有什么男生会喜欢自己。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个好笑而无奈的误会。
那个宋寒霖,竟然一直暗恋着自己,只是弄错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正想着呢,就见原勋已经俯首下来,幽深的双眸审视着她脸上神情。
她猛然吓了一跳。
他连忙将她被惊到的身子搂在怀里,俯首去吻她:“别想他了。”
得不到的才更让人念念不忘,他总觉得她品味这件事时,眼中仿佛有着惆怅。
宋寒霖,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他怎么可能允许他对一个棋子上心呢。
“我为什么不想?”童瑶心里泛软,不过还是低声嘟哝道:“是你把宋寒霖请来的,是你提起往事的,也是你说我可以离婚去嫁给他!难道你说这个,我心里就好受吗?你以为我当时是什么滋味?”
如果是以前的童瑶,或许就忍了,可是想想,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现在是她改变了人生之后才获得的天下第一体贴温柔好丈夫。
为什么他还会这么霸道强硬,竟然依稀和以前的那个并没有差别啊!
原勋亲了几下,无奈怀里的女人挣扎得厉害,他也是无奈,只好按住她的脑袋,温声问道:“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那我打你一巴掌,然后给你道歉,可以吗?”
原勋听闻,愣了一下,望着童瑶眼中闪烁着的晶亮怒意,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子里荡漾着温柔的宠溺:“好,那你打吧,我认罚。”
说着这话,他还真得把脸伸过来,一副任凭她打的样子。
他穿着铁灰色西装,打着领带,本来是一派的正经和严肃,眉眼又是偏冷偏硬的,如今却做出这种样子,看着十分滑稽。
童瑶攥了攥拳头,想打他一巴掌,可是却下不去手,最后软绵绵的手在他脸上滑过,也算是打了。
“这下子你原谅我了吗?”他几乎将她纤细的身子半抱了起来。
“不。”童瑶得理不饶人,哼唧了下:“我打你,你的脸太硬,还有刮过的胡子根,擦得我手都疼了。”
“那我帮你打?”

第三十九章

这夫妻二人正在这里闹着,就听到一个老年人的声音道:“少爷, 少奶奶,老爷子让你们过去。”
童瑶脸上微红, 忙咳了声, 一本正经起来。
原勋放下怀里抱着的童瑶,瞥了那人一眼, 冷声问道:“老爷子有事?”
那老年人正是原家的老人了, 叫原大左, 原勋可以说被他看着长大的。
童瑶并不喜欢原大左, 在她的印象中, 这个人就是原家老爷子的形象代言人。
“老爷子说,请你过去。”原大左再一次重复,语气平静。
“告诉爷爷,如果有重要的事,明天再说吧。今晚的宴会, 我该出场的时候已经出场了, 对得起姑姑,也对得起原家的脸,现在没事的话,我先带着我妻子回家去了。”
他这话一出,别说童瑶,就连八风不动的原大左都微吃了一惊。
“少爷,你?”
原勋却是不容置疑的,直接拉着童瑶的手:“我们走。”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童瑶还处于茫然之中,就见他开始吩咐司机过来接了。
这个时候大厅中的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原勋妈妈听到这消息,匆忙跑出来了。
“原勋,你这是要做什么?”
原勋这个时候已经领着童瑶就要准备上车,听到妈妈的话,回头淡定地道:“妈妈,我先带童瑶回去休息了。”
原夫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气得脸色变了。
他说回去休息,倒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是一来这是什么时候,明明之前原一睿说了现在外面那个绑架主犯可能对原家人下手,他却还要半夜三更跑回去?
二来,他这么久不回家,好不容易回一次家,竟然连住一夜都不肯,就这么匆匆忙忙回去?
原夫人望着自己这从小到大引以为豪的儿子:
“原勋,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你媳妇在家里住一夜怎么了?难道还有人吃了你们不成?”
“妈妈,我不怕你们吃了我,可是我怕你们吃了她。”原勋面色温和,语气也仿佛在唠家常,不过说出的话差点把原夫人气个半死。
原夫人脸上煞白,盯着自己的儿子,恨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这个媳妇是金镶玉打的,我这做婆婆的自认待她不薄,半点没有委屈到她,怎么,你还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
原勋望着自己母亲,苦笑了下:“妈妈,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就当是她不好吧。”
“你——”他不说这也就罢了,一说这个,原夫人心里更恼了:“外边多危险你知道吗?你就连一晚上都不能忍?还是说你觉得咱们家里是狼窝是虎穴,你就这么怕委屈了她?”
原勋收敛了笑 ,认真地望着自己妈妈,沉声道:
“妈妈,我从娶了童瑶开始,就发誓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是在原家的那一两年,她过得并不好。我并没有怪您的意思,其实不是您不好,是她不好,和您没有关系。可是她不好又怎么样,我就是爱她,就是娶了她,就是希望她高兴,希望她没半点不愉快。只要她稍微皱一下眉头,我心里就难过,我就寝食难安,我就过不痛快。所以,妈妈,请您不要勉强童瑶了,也不要勉强我了。因为我真得没有办法容忍她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
说完这个,他没再看自己母亲一眼,领了童瑶,径自上了车。

车子平缓地开出原家,被原勋搂在怀里的童瑶,怔怔地望了原勋半响,最后没吭声,把自己靠在原勋怀里,像一只小狗一样拱来拱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
原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略显粗硬的下巴抵扣在她发丝上,温声道:“瑶瑶,并不是你有什么不好,刚才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再怎么样,她是我的妈妈,我不这么说,她心里更会气你的。”
对于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如何摆正位置,原勋这些年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童瑶微微蜷缩起了膝盖,伸出胳膊,揽住了原勋的脖子,仰望着他。
“其实我知道,是我不好,本来就是我不好,如果当初你不娶我……”
对于原家来说,她的妈妈是灾星一样的存在,那么自己在他们眼里,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原勋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妻子,抬起手来,温暖的指坚定地堵住了她略显薄淡的唇。
另一只大手微微按在她的后脑,让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间,她望到了他眼中的执著。
“瑶瑶,你从来没有要嫁给我,是我非要娶你不可,是我逼着你嫁给我的。”
“是我乘人之危,与你有了一夜缠绵,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让你不得不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原勋……”童瑶咬唇,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别说话……”他低沉的呢喃在暗黑的汽车后座响起,因为空间密闭,所以来回盘旋在童瑶耳边,犹如一声无奈的叹息。
额头相抵间,呼吸交缠,不知道多少亲昵在其间流淌,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从小受尽宠爱,任性妄为,霸道恣意。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哪怕付出一切,我都会得到。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的妻子,这和你无关,就是因为我要娶你,所以你才嫁给了我。”
他温热有力的大手从她的后脑勺一路下路,在她细白的颈子间摩挲。
“瑶瑶,你一直都很好,一直都是我这辈子的渴望。假如别人说你不够好,那只是因为我把你移植到了本不属于你的土壤。”
他的声音太过性感沙哑,仿佛粗粝的沙轻轻磨在心头,说痛不痛,说痒不痒,激起心中不知名的惆怅,引得人浑身每一处筋脉都轻轻抽动。
她伸出胳膊来,更加将他搂紧了。
其实她是真得恨过他,厌过她,当然也恨过自己,厌过自己。
他和她本来是最不应该的纠葛,无论是因为原叔叔,还是因为自己的妈妈,那些无法解开的谜团,根本不敢去碰触的禁区,足以让她和他对这段感情望而却步。
是他的强硬和霸道生生地将两个人箍在了一起。
以前如此,如今在这个被她的重生改变过的世界里,看来也是如此。
“我……”她用自己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事到如今,我并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没有什么怨言。”
她忽然想起来,在那个关于宋寒霖情书的重生梦中,她仿佛是有机会放弃他的,可是最后终究没有。
也许她可以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舍不得原修,可是在她心底最深处,她还是隐约意识到,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原勋……
她微微弓起身子来,几乎是半跪在了他大腿上,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仰脸凑过去,用自己的唇吻上他的下巴,脸,还有唇。
她之前还嫌弃他的脸太过硬朗,下巴上还有刮胡子后的那种硬茬,就连打一个巴掌过去都嫌扎手,可是现在,她用自己最敏感娇嫩的唇轻轻吻过她之前嫌弃的每一处。
“勋哥哥……”她声音中有了哽咽:“其实……其实我也好喜欢你……”
她的声音带着柔软的哭腔,紧紧地搂住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
好喜欢,并不是因为在这个被修正过的人生里,他是一个几乎完美的温柔体贴好丈夫,而是因为她检视过曾经年少的光阴后,才慢慢地发现,曾经被自己羞恨和厌烦的那些过去里,其实已经暗暗生出了一丝情愫。
原勋听到这话,原本扶住她颈子的大手微僵,几乎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双在黑暗中闪现出些许湿意的眸子。
半响后,他才陡然俯首下去,狠狠地撅住了她。
发丝交缠间,湿润的亲吻,激烈的拥抱,他几乎将她嵌到了自己的胸膛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力的手从她湿润的发丝间穿过,低醇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天在老宅,你也听到了,当年那个主犯潜逃进了S市,可能对我们不利。我这个时候带着你回家,你害怕吗?”
“为什么害怕……回自己家,我需要害怕吗?”她的声音嘶哑娇弱。
他细致地啄吻她的额头:“也许那个人会来找我们,我们都会死去。”
“如果那样,我们就死在一起吧。”她平静地这么说。
小剧场:
#嘟嘟小时候傻白甜#
嘟嘟放了一个屁,我说真响,她得意地说妈妈看我再给你放一个,她努啊努竟然又努出来个三连炮,我说好厉害好厉害。
她继续得意说,妈妈我还有呢,于是继续努,努了半天屁动静没有~~~好心疼,努不出来就别逞强嘛~~


第四十章

车子开进盘山公路的时候, 童瑶因为太过疲惫,也因为晕车, 在原勋的怀抱里渐渐睡去了。
原勋轻轻拍哄了几下, 见她真得睡去了,默了片刻,这才轻轻地拿出了手机。
因为她睡着,怕惊到, 他并不敢打电话, 只是用手机发了几个消息。
他平时并不是一个会拿着手机发短信的人,现在一只手搂着她, 又一只手发,显得有点笨拙。
不过还是发出去了。
片刻后,调整为静音的手机闪了一下, 显示有新的消息出现。
他打开, 只见对方的回复是:“是, 半个小时内会赶到。”
满意地删除掉这条消息,关了手机, 他重新搂着怀里的妻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童瑶一路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只记得自己是被原勋从车子里抱出来,又一路给抱上楼的。
她累得不想睁开眼睛,他的怀抱又是这么温暖,她就想一直睡下去。
可是他却送过来一杯牛奶,在她耳边低声说:“乖,先把药吃了再睡。”
她坚决不干,用手推开他。
她想告诉他,她不想吃药,一直都不想吃,而且她现在觉得自己很正常,为什么要吃药。
可是原勋的声音温柔又不容置疑,她太困了,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下牛奶,吞了那药。
本来以为这样就能睡过去了,谁知道他却不放过她。
“刚才在车上不方便,现在——”他俯首过来,抱住她。
他的动作体贴细致,温柔得让她想哭。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温暖的海洋上,有一阵阵的暖流将她包容,让她浑身每一处都舒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