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抓着被拢到一起的衣襟,看着那几乎就要睡到床沿上的僵硬的背影,他的那一句话还在耳边回荡,突然嘴角微微弯起,脸上竟是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笑意,那表情也因此而瞬间柔和了许多。
似乎也不计较刚才那一会儿可是真正的被他吃尽了豆腐,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遍了,该摸不该摸的也都摸遍了,就只差那最后的一步了。
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将衣服穿好整理好,突然轻摇了下头,伸手在胸口位置轻揉一下,然后再不去理会刚才心里有的那么一点点失落的感觉。
虽然觉得现在应该是远离她,最好连见都不要看见她的最好,忍耐着身子的不适,洛司澄却依然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注意着身后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听到她好像百年难得一见的笑了笑,听见她一直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背影上,听到她从床上做起来的动静,听到她将衣服整理好,让他很有那么些失望,然后又听到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正在朝他接近。
忍不住心中的激动,难得轻儿竟然会主动的理会他一次。
恩,她想干什么呢?轻薄他?非礼他?或者是,想要来点类似于霸王硬上钩的?那么他是否应该配合一下,来满足轻儿比较另类的口味呢?
正是强忍着冲动的时刻,脑袋里首先想到也难免会是这样的内容,不过还没有等他想完,楚轻却已经从他的身上跨过,站到了地上。
洛皇帝顿时满心的失望,满脸的幽怨,如小媳妇般地巴巴看着她,等着她来对他尽情的蹂躏。
然后楚轻却并没有如他的所愿,接下去所做的动作中唯一让他感觉到有些许安慰的是,她牵了他的手。
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对于他身子的异样视而不见,拉着他站到窗口之后,将窗户打开。
顿时,外面的寒风呼啸着吹了进来,吹在了他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上,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冷颤,那浑身的燥热也因此而减弱了许多。
下体的胀痛,很快就换成了上身的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刺痛,洛皇帝仰面看向天空,暗叹一声,试问千古以来,有哪位皇帝会如他这般的凄惨?
突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直接吃干抹净不就好了吗?反正迟早都要这么做的,反正他家轻儿是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为什么竟还要想那么多的事情?
现在好了,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感觉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而楚轻,则是在将窗户打开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旁边,不让寒风吹到丝毫,斜斜靠在旁边墙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表情顿时让洛皇帝极度犯贱地认为,就算是要站在这里吹上一整夜的寒风,也值了。
一直到连骨髓都几乎要被吹得冰凉,洛司澄才终于从窗前离开了脚步,并且将那窗户给重新关上,在这个过程之中亦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连忙运功抵挡,好一会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楚轻早已经转回床上去睡觉了,才不陪着他站在这里看他被寒风吹呢!
被寒风吹了这么救久,那一身的燥热自是早已经消失,不过转身看着那屏风之后隐约的曼妙身影,洛皇帝止不住的有些蠢蠢欲动,并且再一次发挥了他那死皮赖脸的功夫,爬上了楚轻的床,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好暖和啊!
最近的几天,越来越感觉如果没有抱她在怀里,他就连睡都睡不着。
如此冰凉的身子,简直比那僵尸还要更冰凉几分,刚一接触,楚轻瞬间就打了好几个冷颤,不由大怒,直接一脚就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东临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以一个非常难看的姿势,贴趴在了屏风之上,然后缓缓下滑,滑落到地面。
受到如此待遇,洛皇帝再不敢随便造次,很乖的先运功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起来,然后才再次爬上床,而且还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坚决不让她有能够将他再次踢下床的机会。
刚才是因为没有准备,才会不小心被踢飞,现在有了准备,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乔灵璐已经被连续好几天招寝,正是风头最盛之时,这连续的几天,让后宫中的那些女子几乎以为皇上已经不再迷恋贵妃,转而独宠起了淑妃。
而另外的一位四妃之一,贤妃蔡诗韵,除了在刚被选为贤妃的第二天被招寝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能够见到皇上。
一直以来与乔灵璐交好如亲姐妹一般的关系,也因为乔灵璐的连续受宠而出现了裂痕,而其中,楚轻对乔灵璐的不满更加的明显,尽管从始至终,乔灵璐都表现得那般天真而无辜。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御花园内响起,楚轻高仰着下巴俯视着眼前那捂着被打的脸满脸委屈和楚楚可怜的乔灵璐,说着:“贱人,难道你没有看到本宫在这里吗?竟敢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还想不对本宫行礼!”
乔灵璐浑身都在哆嗦着,被气的。
如果说刚被打了一耳光的时候,她还能够表现得无辜的话,那么楚轻的那一番话则是让她再保持不住冷静。
想起被皇上哥哥当成礼物一般的送给东临国主,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对皇上哥哥的思念,想起那东临国主的风度翩翩,尊贵优雅竟然也让她心动不已,想到…
乔灵璐突然浑身都开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捂着脸狠狠地盯着楚轻,突然就冲了上来挥手就朝着楚轻的脸打了过去。
又是“啪”的一声,乔灵璐的另外半边脸也瞬间红肿,楚轻后退半步,冷笑着斜睨她,满脸的煞气,说道:“本宫现在就毁了你这张狐媚的脸,看你还拿什么来勾引皇上,你这个贱人!”
楚轻此番动手打起耳光来那是半点不留情,这两巴掌可是要比当初打蔡诗韵的那一耳光重得多了,乔灵璐的嘴角甚至都已经有着血丝溢出,两边脸颊自然是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乔灵璐似乎被楚轻的这般身手矫健吓到了,双手都捂上了脸,瞪大眼睛眼泪汪汪,正巧这个时候,贤妃蔡诗韵带着几位宫女太监来到御花园,正巧见到了这个场景。
看到御花园内的这个架势,还有乔灵璐那即便捂着也依然能够发现的红肿,蔡诗韵突然嘴角微微弯起,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然后朝着楚轻和乔灵璐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见过二位姐姐。”
楚轻一如既往的高仰着下巴,其实这个动作让她的脖子很酸,不过这却是陆邵阳的最平常的动作,减免不得。
见到蔡诗韵只是轻点了下头,冷哼着说道:“这不是贤妃妹妹吗?怎么,你也来逛御花园?”
“是啊,闲得无聊,在宫里呆着也闷,所以就想要出来走走,没想到竟这么凑巧的遇见了二位姐姐。”
“你倒的确是挺闲的,听说从你进宫到现在,皇上也只招寝过你一次,平时也就只能抚琴刺绣啊什么的,难怪会觉得宫里闷。哎呀,该死的贱人,这脸皮怎的这么硬?竟然将本宫的指甲都给嗑坏了!”
楚轻突然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地看着那缺了一角的指甲,如同那是她的心之一角,抬头神色不善,哆哆嗦嗦地看着乔灵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乔灵璐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待得听清楚她的话,不由更是满腔怒火,到东临之后的第一次表现出那般强势的一面,与楚轻丝毫不让地对视了上。
“陆贵妃,你别欺人太甚!说到底我们都是四妃之一,同样的品阶,并没有那么明确地分出谁上谁下,本宫先前已经对你忍让许多,你可别得寸进尺,也别以为你真的是这后宫的第一人,皇上更非你一人所能够独占!”
楚轻当即柳眉直竖,满脸煞气,几乎尖叫着就朝着乔灵璐扑了上去,同时嘴上也说着:“该死的贱人,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样子跟本宫讲话,看本宫不撕烂了你的嘴!”
乔灵璐被如此模样的楚轻吓了一跳,虽然说她也算是凶悍的人,只是表面看去比较的天真,但再凶悍也无法与楚轻特意表现出来的气势相比,这可是经过无数杀戮并且常年身居高位,掌握着大量的人的性命的人,才能够有的凶煞之气。
看着乔灵璐那脸色大变,楚轻的眼神却突然冰冷了下来,如此眼神,却是陆邵阳绝对不会拥有的。
对上这双冰冷的眼睛,乔灵璐的脑海之中飞快地闪过点什么,但那闪烁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她根本无法把握得住,甚至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探究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感觉到两边脸颊撕扯般的疼痛,乔灵璐忍不住痛叫了出来,然而她才刚一张嘴,迎面竟然又是两个大耳光,满嘴的鲜血,甚至口中突然多了几颗坚硬的事物,夹带着鲜血一起被吐了出来,却竟然是两颗牙齿。
站在旁边原本打算看好戏,顺便在有必要的时候再煽风点火的蔡诗韵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被吓了一大跳,看着地上的那两颗带着鲜血的牙齿,愣愣的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禁不住打起了几个哆嗦。
她出身书香之家,从来与她打交道的就是诗词歌赋,文雅人士,以前只怕见到的最血腥的事情就是在刺绣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溢出了一滴血来。
不过这样的人虽然看似无害,但若论起阴谋诡计来,却是最阴沉,最狠辣。
一个浅紫色身影站在御花园内某一处假山旁边,正好将身影给挡住了,看着前方那已经打到一起的两人,再看看站在旁边似乎被吓得无法动弹的蔡诗韵,眼中笑盈盈的流转起了万千光华。
另外一个红衣男子斜躺在假山之上,也同样的看着那三个女人,懒懒地说着:“其实那蔡诗韵还是不错的,貌美如花,知书达理,贤淑典雅。”
洛司澄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着:“哦?竟然是这样?说起来子辰你至今还没有王妃,甚至连个侧妃都还没有,那要不…”
“停!本王也只不过是随便发表一下感慨而已,那蔡诗韵虽然不错,但却性子深沉,实在不是本王喜欢的类型。若是一定要让本王选的话,本王倒是觉得那叫楚轻的女子不错,反正你说了要将她调配到本王的手下,这样一来,本王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闻言,洛皇帝丝毫不觉得紧张,依然是那笑容满面,一脸欠扁的表情,轻声说道:“若是你有这个能力,能让轻儿为你打开心门,朕却是无法可说的。”
“你这是对你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对她太有信心?你可是最清楚,本王最是擅长风花雪月,勾引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洛司澄笑而不语,只是视线追随着远处的楚轻的身影而转动。
见到他这般表现,风子辰也不再多言,同样的将视线转移到楚轻的身上,半晌突然说道:“你真要这么做?这京城中的事情,可是远远还没有结束,而且她这一去,是否能够回来都是不一定的。”
“我相信她一定会安然无恙,至于能不能回来,朕正在努力着让她不要离开。”
不由轻挑眉头,为着洛司澄的话而吃惊意外,等再看向楚轻的时候,却是轻皱起了眉头,那眼神之中也是多出了几分担忧。
而另一边,乔灵璐已经被楚轻追打得衣衫破乱,披头散发,一身的狼狈,虽然她多少会一些拳脚功夫,但那么一点功夫连没有功力之时的楚轻都比不上,更不用说是现在的楚轻。
即便是那陆邵阳,那一身的功夫也是不弱的,毕竟,她可是北平王的宝贝女儿,几乎可以说是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之中,就算她再如何的不喜欢练武,一身的功夫也不会太弱。
慌不择路之下,乔灵璐突然朝着蔡诗韵所在的方向撞了过去,她是真的被楚轻给打怕了,早已经没有了那一身的骄躁之气,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楚轻继续在她的身上如同练拳一般的打击了。
然后她才刚接近蔡诗韵,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蔡诗韵却突然朝着旁边一闪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如当头冷水,让乔灵璐激灵灵地打了个颤,抬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蔡诗韵。
现在才想起,从刚才被楚轻追着打开始已经过了许久,可是这个这段日子以来对她如亲姐妹一般的女人,却一直都只是站在旁边看戏,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的幸灾乐祸。
第十六章 贵妃被杀
乔灵璐失踪了,几乎所有能够找的角落都已经找遍,却就是没有找到失踪的乔灵璐。
而剩下的一些没有能够找的地方,则是皇上的天兆宫和御书房,太后娘娘的慈安宫,以及后宫中的一些妃子的寝宫。
在搜寻一天都没有结果之后,太后下了懿旨,命令皇宫侍卫全力搜查各宫娘娘的寝宫,若是谁胆敢阻挠,直接废去妃位,打入冷宫。
乔灵璐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东临的淑妃娘娘,她还是西域国的公主,若是她才来东临几个月就出了事,东临该如何与西域交代?
虽然因为有着郁江相隔,两国即便想要攻占对方也是困难重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相信西域国主应该也不会因为一位公主而贸然与东临敌对。但无论如何,若是东临无法给出一个很好的交代的话,事情必将会演变得非常糟糕,首先东临的颜面就将大损。
还有就是,两国虽不大可能起战事,但两国通商却是已经延续了几千年的事情,若西域国主一怒之下,只需要稍微动动手指去对付在西域国的东临商人,恐怕就会直接让东临损失惨重。
钱财不管在任何的时候都是国家的根本,这个世界也不像楚轻先前在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古代重农轻商,商人地位低下。可是这个世界,商人的地位却是很高,仅仅在朝廷官员之下而已。
士农工商,在这个世界则应该变为士商农工。
两国联姻的事情由来已久,一国公主在别国死于非命也并非没有发生过,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事情能不发生最好还是不要发生。
洛馥怜身为东临国的大长公主,情况却是不同的,因为她并非是因为两国联姻才会嫁到西域国,具体情况倒也不是很清楚。
况且,她还是西域先皇的贵妃,而且,害死她的人也是那西域的相国,所有的一切情况洛司澄几乎全都知晓,甚至还因此而在西域国多逗留了十几天的时间。
太后的懿旨一下,皇宫侍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很快就紧锣密鼓地在后宫之中搜查了起来,那行为倒也没有太过分,有依有据,有理有度,没有因为太后娘娘的懿旨在手而冲撞了这些娘娘们,除非是真遇到那些骄纵而不开眼的。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楚轻的仪瀛宫是最先受到搜查的宫殿之一,楚轻发挥陆邵阳一如既往的本性,嚣张跋扈而义愤填膺。
不过面对皇宫侍卫手上那太后娘娘的懿旨,她也没有能够继续坚持,很快就放了行,只是声色俱厉地威胁着那些侍卫,让他们最好小心点,若是仪瀛宫内被撞坏了什么东西,可是他们赔上性命都赔不起的!
冷眼看着他们几乎要挖地三尺,有好些侍卫看那表情,似乎已经认定了乔灵璐的失踪一定与楚轻有关,为此搜查起来自然也是更加的卖力,他们也想要快点找到淑妃娘娘,免得整日里担惊受怕。
楚轻端坐在仪瀛宫正殿之上,倨傲地看着那些小心而仔细的侍卫,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汇报说没有任何的发现,才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宫早就跟你们说过,本宫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淑妃娘娘,现在搜也搜了,终于相信你们这根本就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了吧?”
这些人倒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楚轻的倨傲,一个个都站在队长的身边,然后随着队长一同告退离开,接着朝下一个地方过去。
太后娘娘只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内还无法找到淑妃娘娘,只怕他们这所有的人,都将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一直到所有的侍卫都消失在仪瀛宫内之后,楚轻脸上的神色才缓缓收敛,从软榻上站起来看向仪瀛宫外,眼中寒芒流转,转身进入了内殿。
她想要对付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其放在那般显眼的地方?不过放心,你们肯定能够在三天内找到淑妃娘娘,到时候太后娘娘自然也不会责罚你们。
对于这些算是忠于职守的侍卫,楚轻倒是并没有什么反感,所以自然会尽量的不让他们受到无妄之灾。
不知何时,洛司澄已经出现在了仪瀛宫内,甚至没有经过前院前殿,直接就出现在了楚轻的寝宫之内,看着楚轻那一脸冰冷的神色,洛司澄只是盈盈笑着,似乎想要用他的温柔笑容来融化她那百年不变的冰冷。
“接下去,轻儿有何打算?当真要放过乔灵璐?”
“我从没说过要放过她,这一次只是她对我曾经所作所为的一些利息而已,只因为现在她还不能死,不然肯定会让你东临国陷入到为难的境地。”
闻言,洛司澄眼睛不由一亮,腆着脸就凑了过来,说道:“轻儿你竟然在关心我,真的是好开心哦!”
楚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轻描淡写地打击着洛司澄的自以为是:“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那么在我的完成所答应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做出一些会将东临国搅乱的事情,况且,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乔灵璐死。”
与楚轻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洛司澄也是养成了一种将楚轻的话自动过滤的习惯,所以她前面说的那句他不喜欢听到的话被他自动的忽视,只听到那最后的几个字。
“乔灵璐那般的伤害了轻儿,难道轻儿竟然不想要将她杀之而后快?”
“为何要杀?为何一定要她死?难道你不知道死是这个世上最简单的解脱吗?”
洛司澄的心突然抽搐了几下,连带着那眼神也是突然闪烁起了一阵异样的光芒,深深地看着楚轻,然后嫣然一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是笑出了万花齐放,风卷云舒的感觉,又偏偏丝毫不见突兀,反而分外的协调。
轻挑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轻轻地缠绕在指间,笑着说道:“在有些时候,或者是在某些状况之下,死确实是最简单的解脱。乔灵璐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就解脱了。”
随手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抽回来,楚轻面无表情,对有些人,即便再如何的让她受伤,她都可以视而不见,而对另外的有些人,不管曾经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都会想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乔灵璐是属于后一种人,只可惜现在不是好时候,只能先要回一些利息罢了。
侍卫继续在宫中寻找着乔灵璐的踪迹,至于宫外,那当然也有派人寻找,哪怕只是丝毫的痕迹也不能放过,不过负责宫外的并非皇宫侍卫,而是禁卫军。
在楚轻的仪瀛宫寻找未果,很多人都似乎有些失望和不解,显然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楚轻是最有可能对乔灵璐动手的人。
这个女人向来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不知轻重,会做出如此影响两国关系,损害东临利益的事情,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莫非此事当真与她无关?
在接下去的搜查之中,依然小心仔细,但因为是从最有嫌疑的地方开始搜查,所以越是到后来,很多人心中所抱的希望自然也就越小。而至于那所谓是最有嫌疑的地方,却是太后娘娘在颁下懿旨的时候,暗中告知与那侍卫长的。
然而就在他们搜到景怡宫的时候,却意外的在景怡宫的地牢内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以及一些施刑的痕迹。
这让本来一位景怡宫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侍卫们精神一震,连忙将此处异常报告给了侍卫长,侍卫长得到这个报告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偏护,连忙命令手下侍卫加倍仔细地在景怡宫中搜查,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这景怡宫,却是贤妃娘娘的宫殿,整个朝廷后宫的人都知道这位贤妃娘娘乃是当朝大学士的女儿,贤淑优雅,知书达理,而且从小就礼教森严,颇有大家风范。,此次淑妃娘娘失踪,几乎就没有人怀疑过与她是否有关。
不仅仅是因为蔡诗韵本身的原因,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日子以来,贤妃娘娘与淑妃娘娘相交甚密,人家的亲姐妹都恐怕无法与她们相比。
可是现在,就是侍卫长将要闭眼等待太后娘娘的责罚的时候,却竟然从这应该是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异常,那地牢之中,却是有着新鲜的血迹和施刑的痕迹。
而随着在景怡宫内的进一步搜查,终于在蔡诗韵寝宫的一处密室中,发现了浑身伤痕无数,衣衫破烂,还被鲜血浸湿,已然奄奄一息的乔灵璐。
如此发现,几乎震惊朝野,当乔灵璐从她的寝宫之内被抬出来的时候,蔡诗韵更是当场昏倒在地,即便事后她再如何的为自己叫屈,却也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
人是从她的寝宫之中被找出来的,如此明显的事实难道还能允许她来狡辩不成?再加上她景怡宫的地牢之内,确实有着施刑的大量痕迹,若说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更是对此事毫不知情,谁会相信?
乔灵璐失踪两天,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此事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很快就被西域国得到了消息。
为此,西域国直接限制了东临商人在西域国内的许多交易,并明言东临国若是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么今后东临国的商人再别想在西域国内安心做生意。
此事在两国都引起了相当大的风波,西域国虽然那般说了,但若果真如此的话,东临国受到严重损失那是肯定的,而西域国也必定要受到不小的损失。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西域国其实并不会真的将东临国的商人全体赶出西域国。然而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东临国理亏在心,所以必定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平息西域朝廷的怒火,不然若是置之不理或者处理不当,却是当真会让事情朝着极为糟糕的方向发展,那是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然而要怎样给西域国一个交代?
将蔡诗韵交给西域国去处置?然而这蔡诗韵却是大学士蔡赋的女儿,一旦认定了是蔡诗韵将乔灵璐囚禁并且折磨,如何处置大学士?那大量的文人又将会引起怎样的动荡?
蔡诗韵被暂时的禁足在景怡宫内,等待着事情有一个结论,这件事情,就连向来对蔡诗韵很是欢喜的太后都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甚至对皇上竟只是将她暂时禁足在景怡宫而没有打入冷宫非常不满。
显然,连太后都认为这件事情就是蔡诗韵做的,虽然表面上她与乔灵璐的关系很要好,但根据太后得到的一些情况以及分析出来的事情,她却是知道,蔡诗韵心里必定对乔灵璐有所不满,因为皇上对乔灵璐的宠爱。
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这一点太后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再加上人就是在景怡宫中找到,景怡宫的地牢内也确实有着施刑的痕迹,自是更加坐实了蔡诗韵的罪名。
更何况,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蔡诗韵当真无辜,就算认为她或许是无辜的,太后也不会再站出来说要给她主持公道,调查事情的始末这样的话,因为东临的商人在西域国内被多限制一刻,那就是多一刻的利益损失,连太后都不敢轻易承受的巨大损失。
所以他们急需要一个能够平息西域国怒火的理由,而蔡诗韵显然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无辜的也没有用,何况几乎没有人认为她是无辜的,连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认为。
楚轻出现在景怡宫内,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对那已经陷入到黑暗之中的蔡诗韵极尽的讽刺和因为她而受到的无妄之灾的发泄。若不是因为她将淑妃抓了的话,她的仪瀛宫怎么会受到那些低贱的皇宫侍卫的搜查?
她可是最高贵的贵妃娘娘,寝宫却竟然被那些低贱的侍卫大肆的搜查,这绝对是一件让陆邵阳感觉到非常屈辱的事情!
蔡诗韵初始还能够做到保持冷静,任由着楚轻对她的羞辱怒斥已经幸灾乐祸,可是人的忍耐总会有一个限度,而这个世上又有几人的耐心能够与楚轻相比?
所以楚轻是一点都不着急,用自己的耐心去磨着蔡诗韵的忍耐限度,一直到她终于再忍不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