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诗韵已经因为楚轻的大加羞辱而被气得浑身不断哆嗦,几乎失去所应该有的理智,当她的手放到那桌子上面,正好摸到那一把剪刀的时候,那已经失去理智的脑海之中,唯一出现的一个念头,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疯狂而凶残。
无意识地握紧了剪刀,紧紧的,然后在楚轻继续凑上来的时候突然用力刺出,那速度,即便是楚轻,竟然都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残影。
正在连夜商议对策的大臣们聚集在御书房内,皇上做在龙椅上,只不过整一个晚上下来,他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发号施令的人是坐在他旁边的太后娘娘,他只需要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或者偶尔点个头应和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将御书房内的众位大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太后恼怒,叱问外面何时竟然喧哗,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五体投地地伏在地上,慌慌张张地说着:“不…不好了,贵…贵妃娘娘被…被贤…贤妃娘娘给…给杀…杀了!”
当他们赶到景怡宫的时候,还没有走近就已经看到前方火焰冲天,热浪滚滚,隐约的还有着凄厉的惨叫声被风带着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
洛司澄脸色瞬间惨白,再顾不得要与太后同行,直接就朝着那正火焰滚滚的景怡宫的方向飞掠了过去。
太后也因为洛司澄的这突然的动作而清醒了过来,倒是没有阻拦洛司澄,也朝着景怡宫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心中却已经焦急万分。
这陆邵阳可不能出事,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在宫中一点都不让她喜欢,但那可是北平王的宝贝女儿,若是当真出了事,北平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刚才那太监说的话,太后的心就忍不住“砰砰”直跳,被贤妃杀了?应该不会吧?那贤妃可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陆邵阳虽然也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但对付起贤妃来,就算是十个蔡诗韵都不可能伤害得了陆邵阳才对啊!
景怡宫火势冲天,贤妃蔡诗韵披头散发,衣衫接近褴褛地站在景怡宫外,看着那冲天的火势,怔怔的发呆。
洛司澄出现在了景怡宫外,在周围查看了一周都没有找到楚轻的身影,脸色一变拉过一名太监厉声问道:“贵妃娘娘呢?她在哪里?”
第十七章 贵妃薨
楚轻没有能够从景怡宫内出来,刚才她被蔡诗韵用剪刀在身上扎了几个血窟窿之后已经几乎无力再继续站立,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只为了躲避蔡诗韵如疯似狂的追击。
“无意之间”打翻了灯烛,在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这么一个小动作,甚至没有宫女太监敢上前来阻拦贤妃对贵妃的追杀,只是一个个都吓坏了,只知道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两个一逃一追的身影。
那被打翻的灯烛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点小火苗而已,在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去注意这么一点异常,然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火势已经无法扑灭,而贵妃已经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包括蔡诗韵自己在内,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剪刀,以及那满手的鲜血,蔡诗韵突然尖叫了一声,猛然将剪刀扔到地上,飞快地后退远离了楚轻的身边。
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竟会拿着剪刀去刺楚轻,刺了一下竟然还嫌不够,一直到楚轻倒在地上,似乎就快要死了才猛然惊醒过来。
刚才,就好像被什么人控制着一般,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对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被吓坏了,景怡宫内的所有宫女太监也全部都被吓坏了,因为大伙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地蔓延遍了整个景怡宫,马上就要将那两位娘娘也一起卷入进去。
一个宫女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拉住蔡诗韵就朝着外面跑出去,她的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整个景怡宫内瞬间乱成了一团,大家都纷纷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万一被大火卷入进去,可是会尸骨无存的!
其中有几位仪瀛宫的宫女想要去将她们的贵妃娘娘救出来,倒不是因为她们对贵妃娘娘有多么的喜爱,只是因为若贵妃娘娘出了什么意外,那她们肯定也难逃一死。
只是那火势蔓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在奴才们接近楚轻之前,楚轻整个人就已经被卷入了其中,甚至她们其中的有两人也被同时卷入了火海之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都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在地上打着滚。
奇怪的焦糊味飘荡在了空中,再配上那凄厉的惨叫,痛苦的蜷缩打滚,将那剩下的几名宫女太监吓到了,再顾不上其他,转身就纷纷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之中,又有一位太监被火舌燎到,顿时衣衫卷曲,半边身子就着起了火来,很快就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外面人影晃动,似乎试图扑灭大火,然而火借风势,那一些水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才短短的两刻钟都不到的时间,整个景怡宫都已经被大火包围。
楚轻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冷眼看着周围将她包围的大火,轻皱了下眉头,那刺鼻的烟味让她忍不住想要咳嗽,空气的炙热和稀少带来的窒息亦是让她的胸腔之内有如火灼一般的难受。
一个如火焰一般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景怡宫内,如鬼魅一般快速移动到楚轻的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没有任何的语言直接就朝着景怡宫外奔出去,那方向却是在景怡宫的后方,那个没有什么人把守的方向。
景怡宫外,洛司澄满脸的焦急,不停地命令着下面的人快点灭火,甚至大有想要冲进去将贵妃救出来的架势,若非太后亲自阻止,只怕他早就已经冲了进去。
看着那应该已经无法再扑灭的大火,在火光的辉映之下,洛司澄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惨白,眼中的神采迅速地消散,然后突然眼前一黑,头一歪,堂堂东临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这一着,更是让本就混乱的皇宫更乱了几分,然而却没有人发现,就在洛司澄晕倒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朝着景怡宫旁边的某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这一眼,他的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那般的流光溢彩,只不过瞬间之后这一抹流光就已经被他阖下的眼睑遮挡在了里面。
那一个如火焰般火红的身影,抱着楚轻直接就朝着皇宫之外飞掠而去,楚轻亦是没有任何的挣扎,任由对方带着她前往暂时还不知道的地方。
两人的周围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缭绕,楚轻的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白,虽然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血袋藏在衣服里面,但在蔡诗韵那般狠命的刺激下,尽管她已经尽量的躲避,还是免不了会受伤,只是没有真如表面看来的这般,好像快要死了这么的严重。
风子辰其实心里相当的郁闷,不断地诽谤着那个无良的洛皇帝,竟然让他冲进火海里面去将这个女人带回来,而且还要在景怡宫内已经没有人了的时候,难道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景怡宫内的火势必然已经非常的汹涌,贸然冲进去是会死人的吗?
幸好本王神功盖世,不过想到刚才在景怡宫内见到现在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的时候的场景,却还是忍不住的心有余悸,同时对这个女子的影响更深了几分。
在那般几乎绝境之下,她却竟然依旧面不改色,那个在火焰之中跳跃的冰冷的眼神,让他突然心中一动,一种异样而陌生的情绪在胸臆之间不断地蔓延。
不由将手臂收紧,更快地朝着瑾瑞王府飞去,脚尖在下面的屋顶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的速度顿时又加快了几分,身后那冲天的火焰已经离得他们越来越远,皇宫中的那一场混乱,似乎也已经与他们毫无关系。
楚轻突然回过头去,透过风子辰的肩膀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尤其是看着那几乎将半边天空都烧红的火焰和浓烟,轻抿着嘴唇面无表情。
抬头看风子辰一眼,这个从小就在帮着洛司澄,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就连洛司澄的女人都愿意帮忙解决的人,突然让她有点看不透的感觉。
她并不认为他是风流无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直觉地认为,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为了洛司澄,甘心做出那般大的牺牲,尽管他似乎一直都在抱怨着,没有半点火气地抱怨着。
这一刻,楚轻突然有点喜欢这个人了,当然,只是很单纯的喜欢而已,就像是前一个世界的那些朋友,那些伙伴,那些属下士兵。
风子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桃花眼中媚意荡漾,笑着说道:“楚姑娘,你怎的这般看着本王呢?莫非是突然对本王相见倾心,欲要勾引本王不成?”
楚轻掀了下眼皮,然后将视线错开,不去理会此人的花花言语,本想说一句感谢他的相救,不过话到嘴边就收了回去,因为她突然有种预感,若她说出感谢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回复要她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预感,不过楚轻向来都是非常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大部分的人都从景怡宫内逃了出来,但还是有几位宫女太监没有来得及逃出,贵妃娘娘更是因为身受重伤,已经无法动弹,即便有人想要去救她也靠近不得而最终没有能够走出景怡宫。
景怡宫外一排焦黑的尸体,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因为这些几乎已经看不出原先是什么形状,甚至大部分都是缺少了身体的某一些部件。
洛司澄的那一晕,让原本聚集在这里,将所有被吸引到这里的目光给分离了一些,太后虽然霸权,但暂时还不是好的时机让这个皇帝解决,所以自然关心着不能让他当真出了什么意外。
天兆宫内,洛司澄“幽幽转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整个人却已经从龙床之上跳了起来,“砰砰砰”地就跌撞着往外冲。
旁边伺候着的太监被吓了一跳,连忙跳将起来想要阻拦洛皇帝,只是洛皇帝丝毫不顾这些人的阻拦,反而是谁敢挡在他的面前,他就直接一巴掌拍过去,顿时整个天兆宫内都是乱成了一团,甚至比方才那景怡宫还要更加的混乱几分。
贵妃薨,这已经是不需要有任何怀疑的事情,虽然这位贵妃娘娘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十分的不得人心,甚至连朝中的官员都对这位贵妃娘娘的行事非常不满,但当这个让所有人都不喜欢的贵妃当真死了之后,朝中却还是更加的混乱了起来。
无他,只因为这贵妃娘娘陆邵阳乃是北平王最宠爱的女儿,若说她是正常死亡,就算北平王有心追究也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可问题却是他的宝贝女儿是被贤妃害死的,而且竟然还是死无全尸。
大学士蔡赋可谓是一夜之间就愁白了头发,先前那淑妃娘娘的事情还没有商量个结果出来,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出了贵妃的这件事情。
而且,这样的两件几乎可以让东临国朝政动荡的大事,竟都与他的女儿蔡诗韵脱不了干系,一个不好,他蔡家一家都有可能被牵连其中,满门抄斩已经是最轻,即使要株连九族只怕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过分。
囚禁折辱淑妃,西域国的安乐公主,使得西域国限制了东临的商人,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着巨大的损失。意图杀害贵妃娘娘,最终导致贵妃娘娘无法从火海之中逃出,被烧得面目全非,死无全尸,即将又要面临北平王的冲冠一怒。
而现在,北方冰原雪族人正集结了大军,对着南方的东临国发动了进攻,已经连续被夺下三座城池。
即便想要追究北平王的罪责,在现在这个大军压境的时候,也不是好的时机,免得动摇军心,更是让北方雪族人有机可乘。
皇上沉浸在痛失贵妃的悲伤之中,已经有三天没有上朝,虽然其实皇上上不上早朝对朝政没有太大的影响,一切都有太后娘娘在后方指挥命令着。可不管怎么说,皇上始终是一个国家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即便无权无势,无所作为,也需要要摆出个样子来让人瞧瞧。
大家都道皇上已经在仪瀛宫呆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原本仪瀛宫内的以及皇上身边的所有奴才都被敢到了仪瀛宫外,不需任何人进入。
仪瀛宫内,洛皇帝躺在原本楚轻的床上呼呼大睡,手无意识地身到床内侧,然后摸出了一块千层糕,哼唧哼唧地啃咬着,咬了半天突然噎住了,连忙摸摸旁边的水壶,却是已经空了许久。
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拎着那个茶壶晃悠悠地走到窗前,伸手在外面抓了几把雪放进茶壶之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关窗,晃悠到火盆旁边将那茶壶放到上面,等待雪水融化,并且被烧开。
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那一双桃花眼,明明的洛皇帝的脸,脸上却有着一般情况下只有风王爷才会露出的幽怨之色,盯着那已经冒起些许热气的水壶,幽幽叹了口气,再幽幽地开口说着:“吃着三天前带进来的千层糕,等待着喝雪水融化的白开水,倒真是好难得的闲情逸致。”
而在瑾瑞王府,做风子辰装扮的洛司澄,笑容微凉地看着那再一次浑身是伤的楚轻,虽然如上一次的比起来,此次的伤几乎连挠痒痒都比不上,但还是让洛司澄的眼底溢出了满满的心疼。
只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幽幽叹息一声,脸上虽依旧笑意盈盈,但眼中的花光璀璨已然消失不见,仔细地帮她处理着伤口,用极品良药,努力想要让她身上的伤口不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疤。
三天的时间,那些被剪刀刺出来的伤口已经基本上结了痂。
“轻儿,你怎总是这般的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楚轻神色清冷,不发一言,她知道洛司澄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造出贵妃被贤妃所害的假象并不一定需要她受这么多的伤,只是她更明白,太后不是普通的人,若是她不做的这般逼真,一旦太后起了疑心,实在是太不划算。
不管是景怡宫内还是仪瀛宫中,肯定都有着太后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洛司澄也不在意楚轻的沉默,因为基本上已经习惯,只是手在她背上的伤口划过,这里,不仅仅有着这一次的伤口,还有纵横交错着几条鞭痕。
尽管上次在西域皇宫中,两国皇帝都极尽一切可能地寻找好药,可是那种能够生肌去疤的灵药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更何况当时楚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完好的,而那般灵药能够有一小瓶就已经是无价之宝。
也幸好乔灵璐只是一柔弱女子,力气毕竟有所不及,所以一些较浅的伤口也没有留下伤痕,另外一些较深的则配以两国国主都努力寻找来的灵药,最终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一些实在太深的,灵药用尽,伤痕犹在。
洛司澄的手在她的背上的伤口轻轻地抚摸着,摸啊摸啊摸,摸啊摸啊摸,突然“啪”的一声,洛司澄的手背上霎时出现了一片红红的手指印,本能地缩了下手。
而就在他缩手的这么一瞬间,楚轻已经从他的身边移开,并且将衣服整理完毕,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看着这个竟敢趁着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毛手毛脚,随便乱摸的登徒子皇帝。
登徒子皇帝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轻揉着被拍得红红的手背,笑盈盈看着楚轻,腆着脸凑近,伸手就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楚轻朝着旁边一让,让过了他有色的狼爪,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蔡诗韵以及蔡家?”
大学士自然是太后的人,所以若能够趁此机会将蔡家一举铲除,势必会让太后伤筋动骨,而且还无话可说,因为西域国逼迫,北平王暴怒,就连太后娘娘也不敢轻易地有所行动。
洛司澄眼波一转,华光流彩,突然满脸幽怨地看着楚轻,微仰头看向窗外漆黑夜空,萧萧树枝,说道:“轻儿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竟然在这般花好月圆之夜,如此旖旎缠绵的时刻,说起这么无关紧要的人,生生破坏了好时光。”
楚轻望天无语,这个人,当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过她何必还要去关心这个呢?倒是有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嫌疑。
洛司澄的眼儿转啊转,再一次的贴了上来,不抱到他家轻儿,那是誓不罢休。
噼噼啪啪,吭哧吭哧的声音不断从房内传出,站在外面的丫鬟婢女面面相觑,然后各自错开视线,一副见怪不怪,已经习惯的表情。
从三天前王爷带着这位楚公子回来之后,这种好像房内正在打斗的声音就几乎没有断绝过。
第十八章 七天
楚轻暂时被安置在瑾瑞王府之内,身上的伤口她倒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剪刀不比匕首之类的锋利,再加上蔡诗韵只是一柔弱女子,就算她当时不小心被楚轻所控制,无意识地做出那些事情,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力道。
更何况,此刻冬季,身上本就穿得比较厚实,而且在事先又做了一定的防范,所以这么点小伤对楚轻来说当真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也就是某些人比较的紧张,不过楚轻始终怀疑,那个人到底是真的紧张,还是想要假借着紧张之名,行那非礼之事?
洛皇帝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实际上那脸皮却是厚得连城墙都要自惭形秽,每天都会因为毛手毛脚而被楚轻拍得手背红肿,然而他却是还没有等到那红肿消退,就再一次的将手脚给毛上了。
楚轻也颇感无奈,也不知道洛皇帝的皮怎的这般厚实,她都拍得手掌疼痛了,然而这个人依然赖在她的身周打着转儿,扮演着风子辰的角色,不亦乐乎。
独留可怜的风王爷在仪瀛宫内,千万分违心地将奴才们送来的美食全部扔出门外,然后眼泪汪汪地蹲在火炉边啃干粮,喝雪水,在边角之处画着圈圈,不知道已经将洛皇帝诅咒了多少回,恨不得将这仪瀛宫也给一把火烧了算了。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将整个皇宫都给烧了,洛司澄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甚至说不定正在巴巴地等着他这么干呢!
贤妃杀害贵妃,谋害淑妃,证据确凿,当真是罪大恶极,在多方压力之下,太后也终于是顶不住,不得不咬牙落实了蔡诗韵的罪名,并且按照律法,蔡家理应株连九族。
不过看在多年来蔡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功绩累累,太后娘娘仁厚网开一面,只将蔡家直系子弟斩首示众,其余众人则被革职流放,永世不得再入朝为官。
至于蔡诗韵,却并没有将她斩首,因为北平王向太后请旨将此杀害他女儿的女人交给他来处置,在刚损失了蔡家这一大助力的时光,太后自然不会再轻易地得罪北平王。
更何况,蔡家算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这留下的蔡诗韵一人对太后来说自然也没有半点的作用,甚至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太后恨不得将蔡诗韵剥皮拆骨,将她交给北平王去处置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至此,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乔灵璐也只是身受重伤,并没有性命之危,蔡家的倒台也算是给了西域国一个交代。
而至于北平王,连那杀害他女儿的“凶手”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就算对此仍然心有不甘,也不能再继续胡搅蛮缠,更何况此次北方雪族之人进攻势头凶猛,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又失了一城。
朝廷没有追究他的罪责就已经要千恩万谢,这还是看在贵妃死于非命的份上,若是北平王不能马上将战局持平,打出一场胜仗的话,只怕他这位手握北方八十万雄狮几十年的北平王,也难逃被革职的命运。
哦不,现在北平王麾下已经没有八十万精兵了,在雪族的进攻之下,已经有二十几万的士兵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并且这个数字还在进一步的增加之中。
西域国在得到东临国如此交代之后,也撤销了对东临商人的诸多限制,自然也是皆大欢喜,只是在皇宫之中,秦言轩面对着东方站立,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楚轻失踪了,他几乎找遍了西域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而且她还是在洛司澄离开西域回东临的那天失踪的,之后,他又在宫中的某一口枯井之中找到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
所以他一直怀疑楚轻就是趁着洛司澄离开的时机,甚至是直接混在了那东临国的队伍之中离开了皇宫,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这几个月来,他不仅仅只在西域国寻找那个突然消失的女人,连东临也有他的人在暗中查探寻找,甚至连东临皇宫都没有放过。
只是一直没有能够找到与她相似的人,他也不知道楚轻离开皇宫之中到底是在半途脱离了东临国的队伍,然后躲到某个不易让人找到的地方,还是直接跟着一同去了东临国,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总都会有些痕迹吧?却为何这么久了,依然找不到半点踪迹?
想到东临皇宫,秦言轩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了一点什么,只是那闪过的速度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得抓住就已经消失。
不由皱起了眉头,总感觉刚才闪过的那一点什么,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可到底是什么呢?
瑾瑞王府后院,一身黛色衣衫,作男子打扮的楚轻站在檐下看着外面的一天雪景,面容娇嫩倾城如雪,冰清玉洁,眼神亦如雪,淡漠而清冷。
后院起火果然也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让唐柳两家火拼得元气大伤,蔡家更是因此而满门落魄,从此后再无希望登上这庙堂之中。
而那腹黑的洛皇帝,一直笑盈盈地坐在旁边看戏,顺手捞取好处,不着痕迹地将十万禁卫军掌握到自己的手上,又不着痕迹的,甚至都不需要他来动手,太后娘娘就已经亲自将那几乎能够影响整个东临文人的大学士给解决了。
再看如今的东临朝廷,丞相原本就忠于东临,始终稳稳地站在洛司澄这一边,丞相之下自然也有一些大臣效忠于皇上,再加上那掌控着京城安危的十万禁卫军,却是有了能够与太后正面对抗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对抗暂时也只能限制于京城之内,毕竟太后植根太久,而洛司澄却在登基仅仅两年,此刻能够对抗也是因为那十万禁卫军。
可是那皇宫的侍卫却依然是太后的人,虽然洛司澄已经暗中将自己的势力穿插了进去,但本质上他最贴身的侍卫,依然是听从太后的。
东方沿海,北方冰原附近,这两个驻扎着东临国几乎所有兵力的地方,那几个掌握着整个东临几乎所有武力的统帅人物,基本上都与太后有关。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挪一挪,然后换个人上去坐坐。
楚轻突然从檐下飘了出去,在雪地里,在梅花林中,身姿飘逸,落花无声,踏足无痕,演练起了那绝世的轻身功法,如鬼魅飘影,又如蛟龙翻滚,那般的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洛司澄斜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笑盈盈看着那飘移的身姿,那一袭黛色在梅林中的翻飞,那般的轻灵恣意,眼中不由得华光璀璨,暖意融融,在这冰雪天气中,竟流溢出了几分春意盎然来。
突然也从那檐下飘了过来,没有丝毫停留的直接就朝着楚轻的身影飘荡了过去,那速度飞快,几乎连影子都寻找不到。
隐约中似乎响起他的轻笑声,“轻儿,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已经将姑姑的功力消化了四成,这轻身功法也是越发的熟练了。”
雪地上,梅林中,楚轻不发一言,只直直地朝着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影子攻击了过去,她学会的,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有轻身功法而已。
虽然洛司澄的不管是功力还的功法都要比她高上不知道多少,但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会伤害到她,所以这个陪练,确实是非常的不错,效果可要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习好得多了。
风中,洛司澄再次轻笑一声,也没有闪躲,直接就与楚轻对上了。
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如此场景的,不仅能帮助他家轻儿功力更快的进步,又能够与她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甚至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吃香甜的嫩豆腐。
洛皇帝已经吃豆腐吃上瘾了,一天不吃就会感觉浑身难受,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日思夜想,衣带渐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