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瞪大眼睛,“这么简单?”
孟溪耸肩道:“不然呢?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爱他爱得欲罢不能,不结婚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孟溪打断她,“余微小姐,你知道现在和一个你喜欢又喜欢你的人结婚有多么难吗?赶紧的,刺激刺激小茶和沈修。”
“这个理由我倒是喜欢。”余微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他妈妈吗?老实说,我现在根本不怕她。或许…我还是担心,这重逢后的感情,只是当年轰轰烈烈的那段恋情的惯性作用,再过一段时间,他又发现根本不喜欢现在的我怎么办?”
孟溪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你就不能相信相信自己的魅力?他现在爱的是几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你还弄不清楚?微微,你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
“我当然不是,只是…碰到他,什么都变了。”余微喃喃道。
孟溪默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神色有些落寞。
余微拍拍自己的脸,笑呵呵地说:“不说这个了,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里的杜恒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们店里真的好忙,幸好我去了。”
“你还挺得意的啊?!”余微咬牙切齿地说。
“一般。”他的语气可一点也不一般,“我只是提前熟悉环境而已。”
“你要入赘我家,接手经营鱼之乐吗?”余微调侃道。
“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入赘也好说。”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余微支支吾吾地哼唧两声,打着呵欠挂了电话。
不知道杜恒泽在鱼之乐的表现有多好,第二天余海也打电话来关心她和杜恒泽的进展。余微还带着起床气,讪讪地说:“爸爸,我们才开始交往,结婚还远着呢!”
“怎么会?”余海心情不错,忽略她不太好的语气,“恒泽说下个月想带你去见他父母,我都同意了。”
余微欲哭无泪,杜恒泽也太会迂回战术了,她爸这都亲热地叫上恒泽了,“爸你是不是迫不及待要把我泼出去啊?”嫁出去的女儿就像那泼出去的水,余微分外委屈。
“鬼丫头!”余海训斥,“我只是觉得恒泽人不错,你又喜欢,不是挺好吗?本来我嫌他家太远,但他说他会留在B市工作。”
余微骇然,他怎么没和她说过。
如果他留下来工作,他家里人肯定会生气的吧?这次他回家是不是被骂了?
想到此,余微又暗恨自己没用,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他。
周一孟溪和她都起了个大早,上班的上班,去机场接老板的接老板。老板还没出现,另一个款款向她走来的高大身影让她有逃跑的冲动。
“你…你怎么来了!”她指着一身轻便的杜恒泽,结结巴巴地问。
“既然你不愿意等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杜恒泽拉拉她的发尾,牵住她的手说:“你是来接我的吗?”
“想得美!”余微甩开他的手,离他远了点,安抚不知是因惊吓还是惊喜而狂跳的心脏,“我今天有公事,不和你瞎闹,你自己找乐子吧。”
杜恒泽也不恼,走过去抱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下,笑问:“你下午什么时候结束,我接你吃晚饭。”
“五点。”老板的身影出现,她甩下这一句就往前走,杜恒泽叹叹气,自己出门找车去酒店。
余微和老板坐上这边派来的车直接去办公的地方,和老板说了会儿话,想到杜恒泽一个人往机场外走的寥落背影,咬咬唇,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
“无聊的话,你先去草堂转转,不是一直想去的吗?不要乱吃东西,好多辣的你吃不了。”
一会儿他的短信就回过来,“知道了,余妈妈。”
余微迅速侧过脸,撑在车窗边的手挡住嘴巴,将笑声掩住。
要怎么来说呢?能在这里看见他,有点穿越,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她突然在脑海画出了一个地图,是她想带他去看的地方。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她的妈妈也在这里,她想让他看看她走过的路、吃过的小吃、喜欢的某个建筑、偷过花的某处河堤…想让他看看她生活的痕迹。
下午的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四点半就结束了,余微婉拒掉同事们聚餐的邀请,一个人在大厦一楼的咖啡厅等杜恒泽,没想到等到的除了他还有一辆车。
上车前余微怀疑地问:“你从哪里偷来的?有驾照吗?”
杜恒泽为她打开车门,“你太瞧不起人,我都考好几年了…这车是我朋友的,借来开两天而已。”
“你在成都还有朋友?”余微上车时好奇地问。
“大学里认识的。”杜恒泽淡淡揭过,看着她急忙扣安全带的样子发笑,“放心,我不会让我们殉情在这里的。”
余微作势要打人,他赶紧发动车子,知道她为了他专心开车不会为难他。
余微早有心理准备他今晚会有所行动,所以被他带进一家优雅安静的西餐厅时并不奇怪。标准的烛光晚餐,余微吃得忐忑,生怕哪里藏着她期待中的某个物件,杜恒泽却一脸放松地和她说起白天去过的一些地方。
余微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说:“我还去你学校了。”
“哈?!”她手一抖,叉子碰到碟沿,响亮的叮铃声。
杜恒泽轻笑道:“不用这样吃惊吧?你知道我总会去的,你们学校环境不错,我逛的时候老是想,你是不是在这里坐过,下雨天你是不是在这个地方躲过雨,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和我看到的那些情侣一样,和某个人牵手走过那些树叶浓郁的林荫道。
然而这句话,杜恒泽没能说完,因为他看见余微的眼睛里突然涌满眼泪,她一眨眼,泪水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给她递纸巾,一边急急道歉,“你不喜欢我擅自去吗?那我就不说了。”
余微摇头,烛光中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脸庞上的柔和微笑却比眼泪更耀眼,“我本来就想带你去的,没想到你抢了先。”
为什么会哭呢?
只是心中突然酸涩难挡,他说的那些问题,她也想知道,她也想看看他在过往的六年中生活的痕迹。
该来的还是会来,杜恒泽拿出戒指时,余微还稳坐如泰山,可当他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时,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罪人来偷偷更一章…
这周总算是赶完稿了,但因为合同关系,恐怕正文部分必须停更了。
非常抱歉。
本来这章都不让更 = =
后面只有五章,剩余的内容并不多。其实大家都能猜到结局吧?呵呵,我是庸俗的大团圆爱好者。
番外,如果有好的点子,我还是会不时写一个的。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九十度鞠躬…
关于孟溪的故事,可点击下面的链接。
来不及(孟溪篇)
本来是月刊-_-!现在希望有时间稍微写快一点,争取早日写完这个小短篇吧。
周末愉快。
番外?宝宝(1)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的番外都架空- -
这是前奏,等我慢慢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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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年底,余微的生活异常单调平静,作为一名怀孕六个月的准妈妈,她早就被迫请了产假,在家里做贵妇。
刚刚怀孕时,三个妈妈简直是争先恐后要来照顾她。她因为怀孕情绪不稳,看着几个母亲以过来人的身份各自争论就觉得头疼,最后杜恒泽把所有人都打发回了家,只有占据了地理优势的张红茹常来陪她。
可朋友们的生活就不一样了,简直是鸡飞狗跳。
萧夏忙着追回遗失的爱情,不时懊恼地打电话给她,说对方怎么也不理他,他该怎么办。孟溪在叶小川的胁迫下辞了成都的工作,回B市暂做无业游民,也常打电话来无聊地大叫这里找不到她喜欢的工作,她要回成都,通常孟溪一挂电话,她的亲亲表哥叶小川又是一通电话过来,让她别煽动孟溪回成都。
季离夏更不得了了,研究生毕业小半年了,还没答应沈修将两人的关系合法化,面对沈修的间歇性的怨念,她常用各种通信方式骚扰余微表达自己这类结婚恐惧症患者的苦衷。最开始是QQ电话短信轮流轰炸,最近杜恒泽担心辐射影响胎儿,哪怕有防辐射衣也不准余微再上网,更限制了手机的使用,离夏干脆上门唠叨了。
这个周末离夏拉着孟溪来余微家蹭午饭,张红茹见她们来了,嘱咐了一些事就回家照顾余浩。她们美其名曰来看望余微,可刚对她的身体状况关怀了十分钟,就开始各自说各自的烦恼。
杜恒泽中午回家一进门看到的景象便是,自家老婆抚摸着肚子微笑地坐在她喜欢的那个单人沙发,蜷在对面沙发里手舞足蹈的季离夏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开门进来她们谁也没察觉,季离夏情绪激动,唾沫横飞,看起来似乎正准备跳过去抓余微的手。
杜恒泽刚踢掉鞋子,拖鞋都顾不得穿上,一个箭步冲过去,隔开季离夏已经伸过来的双手,把余微小心翼翼地护在了怀里。
余微见他回来,也不管离夏此刻黑着脸,抓着他的外套仰头问:“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晚上有手术,下午回来休息会儿。”杜恒泽帮她把挽得松松的头发理了理,才扭头对季离夏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的。”
余微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竟然还不怕死地加一句,“沈修呢?”
季离夏看他们俩恩恩爱爱的模样,眼睛一酸,哼哼两声退回去坐下,“鬼才知道。”
杜恒泽和余微都看着她笑,季离夏头皮一麻又站起来说:“我去厨房帮小溪。”
杜恒泽这才留意到厨房的动静,原来孟溪也来了。
他过去打了个招呼,又回来在扶手上坐下陪余微。
余微拉着他的手嗔怪道:“明知道离夏和沈修闹别扭了,你还故意问。”
“又是因为结婚的事?”
“要不然是什么?”余微暗笑,“都四天没理她了,刚一直在抱怨呢。”
杜恒泽挪揄道:“我赌沈修今明两天就会忍不住来找她和好的,你操什么心?”
“这次沈修好像真生气了,说她不答应就不理她…”
杜恒泽失笑,“你信?沈修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郁闷呢,四天不和离夏说话,受折磨更多的是他吧?就像我以前故意不理你,受伤的那都是我。”
余微无语地推他脑门,“谬论!”
和他笑闹一阵后,余微轻叹道:“离夏也不是闹小孩子脾气,就是有些结婚恐惧症,沈修怎么就不明白?老逼着也不是回事啊。”
“你当然站在离夏那边。”杜恒泽不赞同,“哪个男人不想尽快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回家?”
余微笑着哦了声,又说:“你刚才对离夏好凶,等会儿记得道歉。”
杜恒泽不以为然,故意说道:“凭什么?每次离夏都跑来向你抱怨,影响胎教,我还没让她道歉呢。我可不想我家女儿生下来和离夏一个性格。”
余微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直觉。”杜恒泽笑了笑,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她已经非常明显的大肚子上,轻声问:“宝贝,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小公主?”
他佯装认真听了会儿,仰头对余微说:“宝贝回答了,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
余微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眼中笑意更盛,用手指爬梳着他的头发,不再说话。
杜恒泽就地坐下,头搁在她腿边,把她另一只微微浮肿的手拉上前来揉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可这温馨持续了没多久,季离夏就从厨房里窜出来,大吼一声,“开饭啦!”吓得余微手一抖,手指直接戳到了杜恒泽的头皮,疼得两人都闷哼一声。
当天季离夏被杜家户主礼貌地送走时,站在门口哭丧着脸说:“表姐夫,我错了…可你要我在微微生产前都不见她,也太残忍了吧?我保证下次不再大声喧哗。”
杜恒泽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家不欢迎季离夏小姐,如果是沈修的太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余微和孟溪都扑哧笑出来,离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跺脚道:“你们都帮着沈修欺负我!”
第二天余微在张红茹的陪同下去医院定期孕检,完毕后她们去找调到骨科的杜恒泽时,意外碰到皱着张脸的季离夏。
余微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离夏痛不欲生地指指被包得粽子似的脚踝,“早上从床上滚下来,扭伤了。”
张红茹哎哟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不小心,起个床都能摔出伤来。”
季离夏突然红了脸,余微正暗自古怪,杜恒泽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提着一袋药的沈修。
离夏一看见沈修就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沈修和余微张红茹打了招呼便旁若无人蹲在离夏身前小声小声地哄。
张红茹见他们年轻人卿卿我我,当即说她要去儿科帮余浩拿点药。她离开后,杜恒泽也扶着余微出来,把房间留给那两位。
他们刚在楼前绿化区的长椅上坐下,杜恒泽就笑说:“我没说错吧?他们很快就和好了。”
余微皱眉,“我看离夏还在闹脾气呢,受伤了心情更不好,你让沈修先别说结婚的事了。”
“沈修还用我教?昨晚就哄得美人归了。”杜恒泽幸灾乐祸地说:“今天早上小两口打情骂俏没注意,离夏才扭伤的。”
余微了然地大笑起来,难怪离夏刚红了脸呢。
季离夏的脚足足养了大半月才好,期间余微去陪她,她还苦闷地说:“高中时和父母一起散步,想要阿修背我时就故意装扭伤,没想到十年后真的着道了!”
余微扶着肚子憋着笑,“你安心养着,以后想要沈修背也别装伤了,现在又没人笑话你们,成天也别把冷战当游乐,认真克服下结婚恐惧症,早点结婚吧。”
离夏认真想了想,点了头。
这话说完才一个多月,季离夏就又和沈修大闹了一次。
余微的预产期只剩一个月,离夏当然不会来找她诉苦,她便让杜恒泽打电话问孟溪,挂电话后杜恒泽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的。
余微急切地问:“怎么了?”
杜恒泽只顾着笑,没回答,余微更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杜恒泽看她恼怒的样子,过来搂着她说:“他们的事情,你着什么急动什么气。”
余微冷冷瞥他一眼,杜恒泽才幽幽然地说:“这回我倒是要佩服沈修了。”
“什么意思?”
杜恒泽把手轻轻放在她肚皮上,温柔地说:“有人和你一样,要做妈妈了。”
余微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道:“离夏怀孕了?!”
番外?宝宝(2)
怀孕本是一件好事,对沈季两家家长来说,更是天大的喜事,可作为主角的季离夏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愤怒。
多年前,她还是那个仗着沈修喜欢她就有恃无恐的小女王,她说的话就是圣旨,沈修翅膀再硬也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近年来,情况却出现了逆转。
被玩转于掌心的人,变成了她。虽然看似每次所谓冷战都是沈修先低头,看似她将野蛮女友这一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殊不知,每次他低头后就有更痛苦的惩罚在等着她,她再野蛮也舍不得把他当猪头打啊。
这次的意外怀孕,更是不可饶恕!
此时正值春节,余微挺着大肚子不用去杜家拜年,便常去离夏家看她。
“这次的怀孕门,绝对是沈修的惊天大阴谋!”离夏如此对余微说,“他想挟儿子以令我,以为这样我就就会答应结婚的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余微淡淡地说,幸灾乐祸地看离夏立马红了脸。
“那…那也是他使的诡计!”离夏嘟囔道,好像她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细胞是沈修一个人的功劳。
余微实在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行了行了,别管你这孕是怎么怀上的,我还是先说声恭喜,你呀,也收敛点吧,如今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季离夏摸了摸肚子,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表情,笑着点点头,但又不甘地说:“这下我也成潮人了,啧啧,奉子成婚!”
余微点头,“你要是不想大着肚子结婚,就得赶紧了。”
离夏握紧拳头,“他不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嘛!”
季离夏在怀孕初期,难免有各种暴躁的情绪和不适的身体状况,沈修是直接受害人,但周围人看他做任何事都是甘之如饴。余微自顾不暇,是不可能照看她的,于是陪着离夏散心聊天的人就只有孟溪了。
孟溪正巧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几乎天天往她家跑,还得帮着商量婚礼的事情,害得叶小川在关心离夏之余还不忘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小溪成你家专职保姆了?”
离夏大骂他重色轻妹,那天抱着孟溪不撒手,又把沈修赶去了客房。她不顾孟溪的劝阻,非要进行凌晨卧谈,孟溪不搭理她,她自言自语一阵也就睡过去了。
季离夏被一阵恶心感烦醒时,是半夜三点,爬起来去浴室大吐了一番,越想越生气。正巧一打开浴室的门,罪魁祸首沈修就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外,问她怎么了。她冷着脸不答,欲和他擦身而过,谁知沈修一把抱住她,又开始千篇一律的自省道歉,她都听乏了,但心里的烦躁却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第二天孟溪一个人在季离夏家宽敞的主卧里醒来时,默默告诫自己,人都是重色轻友的。
季离夏和沈修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办得很赶,但时间点却很好。
正是春暖花开。
季离夏的肚子还看不出端倪,穿着漂亮的露肩婚纱,带着满脸的娇羞与幸福,站在沈修旁边,景致如画。
余微临盆在即,杜恒泽本来是不准她来观礼的,但作为彼此这一生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她怎能错过这样重要的时刻。
伴娘之一是孟溪,和她搭档的却不是叶小川,而是周远。
叶小川的工作比伴郎更复杂一点。
这是一场婚礼,也可以说是一次聚会。
余微看见好多熟面孔,以前在一中的那些虚幻岁月在脑海里倏然而过。
而那时在身边的人,竟然也还在身边。
叶小川作为整场婚礼的策划者和司仪,忙得不可开交,偶尔还得飘过来嘱咐孟溪不能喝太多。余微嫌他啰嗦,但啰嗦也有好处,至少这场婚礼注定不会无聊。
她懒懒靠在杜恒泽身边听叶小川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讲今天两位主角是如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时,由衷地微笑。
任何一段感情能走到婚礼这一步都是不容易的。
即使是顺风顺水的离夏和沈修,定然也有过迷茫与困惑,也有过争吵和猜疑。
婚姻并不是感情的终点,但人们还是免不了期盼这样的一种仪式。
余微看戏正看得好好的,突然觉得下腹一阵坠胀,咬紧牙关也消除不了那痛楚,她抓紧杜恒泽的手,引得听得入神的他侧头询问。
见她一脸苍白,杜恒泽慌乱地拽紧她的手,小声地问:“微微,你肚子疼?”
余微冒着冷汗连连点头。
杜恒泽哗得站起来,引得众人注目,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对对面的岳父岳母大声说:“微微好像要生了!”
说完抱起余微就往外走。
整个大厅的人对这个突发状况都是一片愕然,又看季离夏一脸焦急地提着裙子跟在他们后面,惹得客人大喊:“新娘子,你的婚礼还在进行呢!”
这位客人显然还没弄清楚这位即将临盆的产妇和新人之间的关系,扭头看见新郎伴娘伴郎以及刚还在口若悬河的司仪都跟着往外跑时,奇怪地说:“今天到底谁结婚?”
七个小时后,微风徐来的黄昏时分,余微生下一名男婴。
孩子被抱出来时,杜恒泽几乎不敢伸手去碰,还穿着礼服的离夏好奇地去看,皱着眉头说:“这皱巴巴的孩子,怎么一点没遗传到微微的漂亮?杜恒泽,肯定是你太…”
沈修忙捂住她的嘴,杜恒泽压根儿不理会她的诽谤,只盯着那个脆弱的婴儿。
仿佛看见了一个新的世界。
麻醉褪去后,余微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孩子呢?”而是“离夏呢?”,不免让人怀疑她生下来的那个是不是叫做离夏。
杜恒泽忍住腹诽的欲望,笑着握住她的手说:“他们回去吃晚饭了,还有那么客人在呢。”
余微喔了声,“婚礼没搞砸吧?”
杜恒泽嘴角抽动,心想你好歹关心下我们的孩子,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说:“没问题,你放心吧。”
余微松了口气,“那就好,要破坏了他们的婚礼,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杜恒泽不说话,心想就算婚礼搞砸了,季离夏和沈修还不是会在一起,你瞎操心什么。
病房里安静了会儿,余微终于惊叫道:“我的孩子呢?!”
“…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孩子啊。”杜恒泽哭笑不得,请护士把孩子抱过来,余微侧着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说:“眼睛太像你了,这可不好。”
“为什么?”
“女孩子的眼睛像你那样,会吓跑男孩子的!”
杜恒泽黑线,“我这样是什么样?!”
余微还在喃喃自语,“只能祈祷性格不要像你了,我得好好教育。”
难道像她就很好?杜恒泽默默地想,而且,关键是…
“姑奶奶,你家的不是女儿,是儿子。”
“哈?”余微立马掀开裹着孩子的衣料,往下半身一瞄,奇怪地说:“怎么是儿子?”
杜恒泽紧张地问:“你不喜欢儿子?”
“怎么会?我是怕你不喜欢。”余微笑着摇头,“谁让你这几个月都叫什么小公主,害得我以为你重女轻男。”
杜恒泽赶紧认错,余微看着和自己并排躺着的小娃娃,心想儿子眼睛像他也不错,当年她不是首先喜欢上他的眼睛的么。
所谓母凭子贵,大概就是余微产后的真实写照。
她被各方人马轮流伺候着,但在她心里,各方人马只是在照顾孩子的基础上顺便照顾她而已。
杜恒泽不同意她的观点,抱着她说:“至少我不是,你比儿子重要。”
困极的余微挑了挑迷蒙的眼斜他一眼,哼道:“我当然比你儿子重要!没我,你能有儿子吗!”
“是是是…”杜恒泽讨好地笑,又说:“咱们以后不要儿子了…”
“好…”
“要女儿…”
余微的那个“啊”字还没出口就被扼杀,抢走所有的被子说:“要女儿自己生去。”
给儿子取名也是一个大工程,长辈们翻烂了字典,请教了各路半仙,最后杜恒泽一锤定音给了儿子一个在余微看来特别俗气的名字:杜文理。
估计他儿子长大了会就名字问题和他翻脸的。
杜文理小朋友早在未出生前就认了好几个干妈,最鸹噪的这个,挺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捏着他粉嫩的小脸蛋,色迷迷地说:“微微,你儿子长开了真好看!嫁给我家孩子吧!”
余微冷笑,“你还知道我家的是儿子?”
季离夏嘿嘿笑,“说不定我家也是儿子啊。”
“那请问,沈太太,我儿子怎么嫁给你儿子?!”
孟溪在旁边凉凉地开口,“一攻一受?”
余微打了个冷战,坚决摇头,“不干!要嫁也是你孩子嫁过来。”
离夏想了想,“如果我生个女儿我还可以考虑。”
“那以后我孩子怎么办?”孟溪抗议,“你们谁再生一个,我也要定娃娃亲。”
于是…在几家男主人都不在的情况下,混乱的娃娃亲就此结下。